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哪会是常人口中所说的废材王爷呢?
宁暖心中好奇,转而又将这好奇压了下来,又凝神继续去看台上激烈的辩论。
台上的辩论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角逐以后,青山书院的学生终于露了疲态,率先败下阵来,让白鹿书院的学生赢得了胜利。
结果一出,台下围观群众纷纷叫好,尤其是在赌局里压了白鹿书院的人,更是激动的不行,相反,那些压了青山书院的,则各个叹气。
赢了的这方也有奖励,是安王提供的笔墨纸砚,件件都数上品,白鹿书院的学生每人都得了一份。
青山书院的院长还有几分不服气,临走之前,还忿忿道:“这回寒山没来,若是寒山来了,你们白鹿书院怎么可能赢得过他。”寒山就是青山书院学问最好的农家子 。
白鹿书院的院长笑眯眯的:“若是你不服,等下回我们再比一回,下回也还是我们白鹿书院赢。”
两位院长谁也不服谁,对视一眼,齐齐扭过了头。
众位学子走了,围观的群众也渐渐散了,望春楼里的热闹结束,又变回了原来的安静闲适。
茶楼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宁暖也带着香桃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她们方走出雅间,却见汪全等在门外,一见她们,便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宁姑娘,总算是让奴才等到您了。”
宁暖好奇:“你又在等我做什么?”
“是我们王爷……哎,奴才说错了,是宁公子!”汪全道:“奴才在这儿等宁姑娘,是为了宁公子。”
“为了我兄长?”宁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街上找了一圈,却见原本停在门口的王府马车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汪全道:“我们王爷已经先行回了王府,王爷让奴才在这儿守着,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宁姑娘。”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了宁暖的面前。
“之前宁公子在王府里落了东西,原本是要还给宁公子的,可宁公子近日总是不来王府里,没找着机会,想着这回碰到了,便让宁姑娘一块儿带回去,也省得宁公子惦记。”汪全道:“本该是奴才多跑一趟,亲自将东西送到宁府去,可奴才也把这事儿给忘了,怕王爷责怪,趁王爷走了,自作主张在这儿等着宁姑娘,想要麻烦宁姑娘一回。”
汪全手中的的确是宁朗随身的玉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落在了王府,宁暖便让香甜接了过去。
还完了玉,汪全也没有走,面色纠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打听:“宁姑娘,奴才倒是还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宁姑娘?”
香桃眉毛一竖,立刻挡在了宁暖的面前。
汪全连忙道:“奴才没旁的意思,只是自作主张,就是想要问问……近日宁公子怎么不来寻我们王爷了?”
宁暖一愣。
汪全苦着脸道:“宁姑娘也猜得到,奴才其实就是想要打听宁公子的事,宁公子从前与我们王爷感情那么好,时常就来王府找我们王爷,可从云山寺回来以后,奴才就再也没见过宁公子了,也不知道宁公子与王爷闹了什么矛盾,不但宁公子不来王府,连王爷也不提宁公子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宁暖一眼,见宁暖没露出怒色,这才继续说:“之前我们王爷和宁公子感情好,还时常使唤奴才,特地去书院里头给宁公子送点心,宁公子是什么心思,奴才也不知道。可我们王爷却奇怪的很,奴才几次和王爷提起宁公子的事情,王爷却让奴才别提。奴才一直跟在王爷身边,若是他们有什么矛盾,奴才也应该清楚才是,可正是奴才也不明白,所以才特地找机会来问问宁姑娘,不知道宁姑娘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宁暖也是愣了许久,才摇头道:“我也没听兄长提过。”
汪全更是失望。
“既然如此,那奴才也不打搅宁姑娘了,王爷那边还等着奴才伺候,奴才这就走了。”
宁暖也没拦着。
等他走了,她才带着香桃出了望春楼。
回去的路上,宁暖也不禁纳闷:“这好端端的,哥哥怎么和安王闹别扭了?”
“奴婢知道。”香桃说:“肯定是之前少爷做了那个梦的缘故,少爷不让小姐接近安王,自己也是,他在云山寺的时候,就一直说安王坏话,回来以后,更是听夫人的话,日日去书院里头,奴婢听青松说,少爷没逃学过,一直认真念书,就连书院里放假时,也是待在屋子里头认真念书,一直没松懈过,少爷这般用功,哪还有机会去找安王呢?”
宁暖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说说,安王为何也生气了?”
香桃煞有其事地道:“安王可是王爷,我们少爷都不去找他,王爷怎么可能舍得下面子来找少爷呢?再说了,少爷不是……”香桃的声音渐低,左右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对宁暖道:“在云山寺时,少爷还打了安王好几次,若奴婢是安王,肯定也气得很。”
宁暖想起来了。
在临下山时,宁朗还打了安王一回呢。
那次可不是什么误会、看走了眼,而是专门冲着安王去的,因着安王爬了一回墙头,被兄长抓了个正着,当场便打了一顿。
宁暖恍然,可也生不出什么愧疚来。
安王爬墙头,那是安王该打,那是安王理亏在先,怕是不敢提起兄长,也是因为安王心虚。
宁暖道:“左右这也是哥哥的事情,等他从小方山回来了,我与他说一声便是了。”
香桃连声应了下来。
回去以后,宁暖将账本交给江云兰,也和她说了今日在望春楼见到的事。
听到望春楼有学子比试,江云兰不禁展颜:“娘让你出门去,竟然还碰到了这个,你一向喜欢这些,今日倒是巧了。”
“我也没想到,之前也不曾听到消息,幸好哥哥在望春楼里留着一个位置,不然还看不到这次比拼。”宁暖说:“我倒还听说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来和娘说说”
宁暖将安王给书院设奖金的事情与她说了。
江云兰听了,也不禁咂舌:“安王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他……他……你与他见着了!?”江云兰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坐不住了,连忙拉着宁暖问:“你与他说话了没?他见到你了没?没对你做什么吧?你……哎呀,我就不应该让你出门去,怎么就这么碰巧见到了安王呢。”
“娘,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与安王见着了,不过是因为他是这次比试的裁判,我与他也没有说过话。”
“哪能不紧张?他要是再……”江云兰顿了顿,又说:“娘与你说的,你都要记好了,要是再在外面碰到了安王,就要躲得远一些,千万别和他碰着,若是娘的梦成真了,那你可怎么办。”
宁暖知道她是担心,因而也没有说什么,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
她生怕江云兰再紧张,连忙扯开了话题,也不敢再和她提起安王的事情。
只是江云兰心中纳闷,倒是将这件事情记着,等宁彦亭回来以后,私底下就和宁彦亭说了这事。
她奇怪地说:“上辈子我虽说一直不曾出去过,可安王府的事情,我也是打听过的,似乎从没听说安王做过这件事情。”
宁彦亭也道:“他的确是没做过,上辈子也没人做过,我听说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这下江云兰也慌了。
她焦急地道:“怎么会呢,上辈子安王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这辈子怎么就做了?这,这和我们知道的不一样啊……”
江云兰很慌张,若是这辈子发生的事情变了,他们即使重来了一回,也没有什么优势,那要是事情又变得和上辈子一样,这可怎么办?
“你也别急,我看安王和从前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宁彦亭说:“许是之前朗儿与安王交好的缘故,如今朗儿又拿起书用功了,让安王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也说不定。你不知道,今日上朝时,陛下原本还想要将一件差事交给安王做,却被安王拒绝了。”
“拒绝了?”江云兰惊讶。这皇上交代的事情,都还能有拒绝的?
“安王一贯如此,今日也是直接拒绝了皇上,说自己最近想偷懒,不愿意干活。”宁彦亭无奈道:“你也知道,安王一向受宠,皇上也任由他耍性子。我猜想,若是安王忽然上进,肯定也不会拒绝皇上给的差事。”
“那书院那边……”
“虽然我也不知道安王是什么想法,可其他人也提起,都说是安王玩心太重,一时兴起。”宁彦亭说:“你也知道,那银子对安王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说不定是他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此事虽然我也说不准,不如看看之后安王会做什么,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
江云兰点了点头。
她忍不住道:“是不是安王也和我们一样……”
“如果安王也和我们一样,恐怕现在我们就已经接到了赐婚的圣旨。”宁彦亭顿了顿,道:“不过,若是他和我们一样,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好事?”
“安王与阿暖已经没了感情,若他也能重来一回,恐怕也不会再来纠缠阿暖了。”
江云兰恍然。
她却不知道,那边安王府里,楚斐想着今日瞥见的几眼,神牵魂绕。
作者有话要说:
完犊子,11月的第一天,就没有写完九千……
明、明天应该能成功的吧?!
第56章 第 56 章
送走了过来试探的侄子, 眼见着汪全带着人离开, 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楚斐才长舒一口气,在桌案后面的椅子上做了下来。
桌上还放着他以后继续和书院合作的章程。他的目的自然也不只是给书院那些学生发个奖金那么简单, 如今虽然赚得了一些好名声,可他也并不会那么快满足,如今书院里的学生已经对他改变了看法, 可这也还不够, 他要从书院开始, 将自己废材的名声洗掉。
废材可以, 可无能又没有优点,那就不行了。
只是如今他方一开始动手, 就立刻引来了皇宫里的人的注意。楚斐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先是在朝堂上试探了他一番, 他拒绝了皇帝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这还不够,转头他的好皇兄又派来了侄子慰问。
好在他行事一向是即兴, 想一出是一出, 因而倒也显得不太出格。
如今看来, 他的好皇兄、好母后, 竟然连这一点好名声都不愿意让他有。
楚斐眼中闪过几分嘲讽, 脑子里飞快地将今天的事情过了一遍。有这一场热闹的学子比试, 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同样, 他们也会很快知道学子比试的目的,进而又知道书院里的新制。
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阿暖也会知晓的。
今日他见到了阿暖,一如他记忆里的那般,娇娇俏俏的,柔嫩又可爱。只是他前头刚做了蠢事,宁朗也许还在阿暖面前说了他的坏话,阿暖对他警惕的很,似乎生怕他会做出点什么。
可他哪里敢。
他恨不得将阿暖放在心尖尖上,连脑子里也不敢有什么逾矩的想法。
楚斐眼神黯了黯,不禁闭上眼睛,不忍去回想。
汪全送完了客人,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封信,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楚斐身边,刚将信放在桌上,楚斐便已经睁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王爷。”汪全说:“是宁公子的消息。”
楚斐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视线,说:“就放在那儿吧。”
汪全将信放下,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近日宁公子可是许久没有来王府了。”
楚斐斜了他一眼:“你在意这个做什么?”
“宁公子从前时常过来王府,三天两头就来找王爷,如今宁公子忽然不来了,奴才能不奇怪吗?”汪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没有动怒,这才继续道:“宁公子也是奇怪的很,一直将王爷当朋友,王爷还帮了那么多忙,可如今书院放假,换做平常早就过来了,如今却是提也没提,倒是和别的人去玩了。”
楚斐说:“那也是正常的。”
“哪正常了?”
“我先前……惦记着他妹妹,他能不生气?”
汪全瞅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可王爷也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王爷府里头是空的,王妃的位置也是空的,宁姑娘也没定亲,王爷要追求宁姑娘,又哪里不行了?”
先前他在心中腹诽的多,可被楚斐一问起来,却是又开始为楚斐说话了。
楚斐哭笑不得:“现在你还为他说话的。”
“可宁公子打也打过了,拦也拦过了,王爷如今也没有像先前那样主动,今日宁姑娘都在眼前了,王爷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事都是奴才去办的,宁公子要是生气,也犯不着就这样不理王爷了吧?”汪全实在想不明白。
当初可是宁公子主动接近他们王爷的,好不容易和王爷成了朋友,关系好了,如今也是主动跑了。
这算是什么道理呢这?
他们王爷也是,被宁公子打了好几次,却次次没有发作,现在宁公子跑了,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汪全自打小时就在宫里头,以前是安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如今是贴身小厮,他本以为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安王想法的人,谁知如今安王是什么想法,他竟也是看不明白了。
楚斐说:“你只要管着我的身边事就好,管那宁朗做什么?本王和谁来往,还要听你的主意了。”
汪全连忙道:“奴才不敢。”
只听楚斐又道:“只是你说的没错,宁朗的态度的确不对劲。”
汪全又偷偷拿眼神看他。
楚斐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一辈子,宁朗和宁暖的感情也好,只是大部分都是宁暖替他收拾烂摊子,对于宁朗,楚斐只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又有他给宁暖添了不少拿到在先,心底是有点瞧不上的,私底下更是警告过,让他不要再给宁暖添麻烦。只是宁朗实在太过蠢笨,即使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因而警告过后,也还是像是从前一样惹麻烦。
如果不是记忆是真的,楚斐也不好相信,自己竟然会和宁朗做了朋友。
而这辈子,连宁朗和宁暖的关系也变了,虽然两人依旧关系好,可宁朗却是会主动去书院,主动愿意上进了?!
这次也是如此,不是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出去,而是和书院里的同窗,至于那些狐朋狗友呢?早就断了!
以楚斐的了解,是万万不敢相信,宁朗竟然会是一个主动要上进的人。他上辈子的岳父岳母也是,一个愚孝,一个软弱,这辈子不但宁家分了家,宁母竟然还催着宁朗去书院?
这实在太古怪了。
楚斐眉头皱起,细细思索起来。
他从未来回来也没有多久,只是提前洗清了阿暖的名声,可在云山寺之前,宁家就已经分家了。
甚至是再早之前,从宁朗被逼着去书院开始,似乎就已经出了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了这些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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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看个电影回来再更一发,估计是平时的踩点,十二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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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宁彦亭下了早朝, 跟着同僚陆续走出宫门, 方走出去, 忽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宁彦亭一愣, 一抬起头,就看见马车上有一个熟悉的徽记。
马车侧面车帘被人撩开,一张俊美的面庞映入眼中, 宁彦亭一愣, 方才还和同僚有说有笑的表情立刻没了, 他抿紧了唇, 下颌紧绷,看着楚斐的表情有些不善。
他硬邦邦地道:“安王殿下找下官是有何要紧事?”
楚斐微微一笑:“宁大人这话说的, 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本王难道就不能找宁大人了?”
“下官不敢。”
“宁大人也不用紧张, 本王是碰巧经过, 见着了宁大人,想要说几句家常。”
宁彦亭说:“下官没有什么家常可以与王爷说的。”
“怎么没有?”楚斐笑了笑:“本王与宁公子是朋友, 只说说宁公子, 这也不行?”
宁彦亭脸色一沉。
他心中将远在小方山的宁朗骂了一句, 见着楚斐笑眯眯的模样, 依旧冷硬地道:“犬子近日出门去了, 若是王爷有事找他, 等他回来以后,下官会如实转告, 还要麻烦王爷多等几日。”
楚斐依旧道:“本王要找的不是宁朗,而是宁大人。”
宁彦亭:“……”
宁彦亭无可奈何,只好随着他一块去了。
楚斐也没有带走多远,而是到了一个茶楼里,要了一个私密性较高的雅间,还顺带要了一壶好茶。
如今还是早上,茶楼里没有什么人,生意冷冷清清的,没一会儿小二就将茶送了上来。楚斐主动先给宁彦亭倒了一杯,将杯盏推到了宁彦亭的面前。
宁彦亭不敢接,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王爷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若是没有,下官还有公务在身,恕下官不能多陪。”他说着,就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宁大人莫慌,本王只不过是有几句话要问问宁大人,不耽误宁大人的事情。”楚斐将杯盏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问道:“宁大人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本王?”
宁彦亭:“……”
宁彦亭只能坐了下来。
他端起杯盏,飞快地抿了一口,只润了润唇,便又很快放了下来。
“茶也喝了,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既然宁大人这么说,那本王也不客气了。”楚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最近这些日子里,宁朗也不知怎么的,竟是许久没有来找本王了,宁大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犬子与王爷的事情,下官是不知道的。犬子想要和谁做朋友,想要和谁来往,他都有自己的想法,下官这个做父母的,也不能强行干涉。”宁彦亭说:“若是王爷想要问问犬子最近在忙些什么,下官倒是可以告诉王爷,他最近一直在书院之中,忙着用功念书,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王爷,那下官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宁大人言重了,本王只是心中纳闷,并非要追究他的罪责。”楚斐将茶盏放下,又问:“那不上书院的日子,他怎么也不来找本王?”
宁彦亭倒是有了几分高兴。
如今宁朗回来了,做的事情都是顺着他的想法走,他不说要远离安王,宁朗就主动做了。哪像是之前,他与云兰说了又说,可宁朗这个糊涂蛋却还是背着他们去找安王?
能离得安王越远,他就越高兴。
因而面对楚斐的质问,他也是为儿子说话,“即使不上书院,他也在屋中认真念书,犬子如今不是小孩,有自己的想法,王爷这话说的,难道下官还能干涉他的行动不成?”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楚斐说:“只是本王一直奇怪的是,先前宁大人不同意宁朗与本王来往,是什么意思?”
宁彦亭的笑意又僵在了脸上。
他将自己方才在心中夸了的那几句收了回来,又毫不留情地将宁朗臭骂了一顿。
说他是蠢蛋,果然就是蠢蛋!
什么事情都和安王说,连这话都和安王说了?!
宁彦亭语气僵硬地道:“王爷误会了,下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那真是奇怪了,本王先前倒是听宁朗亲口提过。”他顿了顿,不等宁彦亭解释,又抢先道:“想来是本王记错了也有可能。本王就知道,宁大人并非这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本王与宁朗做了朋友,想来宁大人也不会阻挠。”
……个屁!
他巴不得两人从来都不认识呢!
宁彦亭不敢张口,生怕一张口就说出骂人的话。他沉着脸,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几乎轻不可闻。
生怕安王又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他连忙起身告辞:“若是安王殿下只是想问这些,关于犬子的事情,下官也不知道犬子心中是什么打算,还是等犬子回来以后,再让他来亲口告诉王爷。”
“宁大人,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汪全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宁彦亭的去路。
宁彦亭回头看了楚斐一眼,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好又坐了回去。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便是了。”
“那本王就问了。先前本王与宁朗提过,说想要求娶宁大人的女儿,可宁朗却是不由分说,直接打了本王一拳。”楚斐朝着茶水轻轻呼了一口气,垂眸看着茶叶随着水波纹上下飘荡,假装没看见宁彦亭骤然变得难看又迅速恢复成原来模样的脸色。“本王白挨了他一拳头,可回头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本王有哪里不好,竟然让他这般不情愿。”
汪全站在他的身后,偷偷看了他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中腹诽:他们王爷可又在骗人了。宁公子就打了王爷两回,一回是误会,一回是王爷自作自受,何时又出现了第三回?
他们王爷脸皮也厚的很,自吹自擂,还偷偷摸摸将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宁大人没听出来,可他身为王爷的贴身小厮,再清楚不过了。
宁彦亭确实如遭雷击。
“王爷想要求娶下官的女儿,是……是……”
他心中大骇。
早知道这辈子的安王已经对阿暖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可安王亲自到他面前来说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来求他同意来了?
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可要是不同意,该不会又像是上辈子那样,要去求圣旨了吧?
宁彦亭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着该如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楚斐笑眯眯地看他:“宁大人这般聪明,想来也能猜到本王的意思,依宁大人看……觉得如何?”
“下官……王爷恕罪,下官不敢答应。”
“哦?”楚斐好整以暇地道:“那宁大人说说,是本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配不上宁大人的女儿?”
“王爷说笑了,王爷是什么身份,只有下官的女儿配不上王爷的。”
“本王不在乎她的身份如何,哪怕她的身份是京郊贫农的女儿,本王喜欢,那谁也不敢说什么。”
宁彦亭慌忙道:“王爷有所不知,下官的女儿,也是这个意思。她与下官说过,未来也要嫁给一个合心意的人……下官与王爷说这些,是不应该,只是王爷还是放弃这个念头,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他就要忍不住,和儿子一样,扑过去打两拳了。
宁彦亭暗暗磨牙。
他重重地道:“还望王爷收回成命。”
“本王实在是不明白,宁大人为何又不同意。”楚斐故作不解:“若是宁大人对本王有什么不满的,宁大人说出来便是,本王听着,绝对不会对宁大人做什么。”
“下官不敢。”
“本王不怪你的罪。”
“下官不敢。”
楚斐叹了一口气,状似忧虑地道:“连太后也不拦着本王,没成想,却是宁朗与宁大人你在拦着,这实在是让本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彦亭心中一颤:“太后娘娘他……”
“太后说了,若是本王喜欢谁,自然能娶谁,可本王瞧上了宁姑娘,宁大人却……”他为难地看了宁彦亭一眼,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宁彦亭想的更多。
上辈子,安王就是求了赐婚的圣旨,才让宁暖嫁入王府,这辈子,他们已经是百般阻挠,可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太后和皇上,若是赐婚的圣旨再下下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如今听安王的意思,太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莫不是安王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后,准备求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