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一噎。
还真被宁朗说中了。
他之所以看上宁姑娘,的确是因为宁姑娘相貌出众,可再这相貌出众之前,他已经通过宁朗了解过一些关于宁家这位小姐的事情,知道她聪慧,知道她性情温和,哪怕是后来短暂的接触之中,楚斐都能感受到,这位宁姑娘实在是再符合他的喜好不过。
宁朗硬邦邦地说:“若只是因为我妹妹长得好看,王爷才喜欢她,那我妹妹要是毁了容,或是貌丑无盐,王爷还会喜欢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草民只是做个假设。”
楚斐沉默了一下。
他叹气道:“若真是这样,或许我第一眼见到你妹妹的时候,并不会喜欢上她。”
宁朗心中的石头落下,心道:果真如此。
他坚定地说:“所以王爷也只是看中了我妹妹的容貌而已,若是我妹妹嫁给了王爷,哪天她美貌不再,王爷就会对她失去兴趣……不,若是出现了比她更好看的人,王爷的喜欢就要给其他人。到了那个时候,我妹妹该怎么办?”
上辈子就是如此。
这混账王爷见色起意,看中了阿暖的美貌,将阿暖娶走,最初的时候,两人的确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可后来,好景不长,这混账王爷就变了脸,不但和阿暖的感情不好了,府中还多了好几个侍妾,哪里还有刚开始保证的那般好。
“如果王爷只是这样的心思,那外面还有很多女人,不是没有比我好看的,王爷这样的人物,定然能找到更好的。我只想我妹妹过得好,过得幸福,这些王爷都给不了。王爷若是真的当我是朋友,就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吧。”宁朗斩钉截铁地道:“我妹妹嫁给你,她不会过得幸福的。”
“……”
楚斐沉默了许久。
眼看着他就要走,楚斐才出声叫住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就知道,你妹妹跟着我不会幸福?”
“什么?”
“你方才说的是没错,我的确因为你妹妹的容貌,第一眼就相中了她。可只因为长相,天底下美人那么多,难不成我还要见一个爱一个,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宁朗心想:难道你不是?
“至于你说什么,年老色衰,移情别恋,你与我相处那么久,就是这么看我的?”
宁朗心想:你上辈子不就是这样?
他知道自己脑子笨,总是识人不清,可上辈子的事情是他亲身经历过的,阿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也都看在眼里。安王明明做出了这种事情,现在却还不承认,这算是什么道理?
楚斐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有下人过来收走了桌上的残棋,又很快端上来茶水,倒了一杯,递到了宁朗的面前。
宁朗接过来,抿了一口,才总算是听到了楚斐开口。
“我母妃去的早,当初先皇去世时,她悲伤过度,没撑多久,就随父皇一块儿去了。我对她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但也还记得,她是个温柔的女人。”楚斐叹气道:“她与父皇是两情相悦,两人感情好,整个后宫都知道,后来我去和其他宫人打听她的消息,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朗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样的?”
“她和你妹妹一样,聪明貌美,温柔解意。”提起淑太妃,楚斐目光之中也流出了几分怀恋:“我对她的印象虽然不多,可她与父皇的感情,我一直很羡慕,我想过的,如果我有了王妃,我也会好好对她好,又怎么会像是你说的那样,轻易就移情别恋。”
宁朗:“……”
宁朗暗想:说的好听,可上辈子也不知道是在王府里塞了一堆侍妾。那太上皇,后宫中不也是有一堆女人吗?
楚斐说:“或许你因为我喜欢上你妹妹,就觉得我是见色起意,可在此之前,我也不曾对哪个女人动心过,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去打听,我王府之中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女人。”
“那是你王府中的下人,当然那是向着你。”宁朗阴阳怪气地说。
“你与我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近过女色?”
宁朗一愣,想了想,上辈子且不说,这辈子,他的记忆里还真的没有。
哪怕是他重生回来以前,“他”与安王交好,来往密切,安王平日里做些什么,他隐约也知道一些。可也是安王说的这般,好似不曾对任何女人亲近过。
宁朗一回想,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可上辈的事情,也是他亲眼所见,万万不可能会有假的。
宁朗犹豫了一下,说:“或许你只是说的好听,若是成婚以后,忽然变了呢?”
楚斐苦笑:“我是这样的人?”
宁朗点头。
楚斐无奈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或许是我的之前的行为太过贸然。只是我对你妹妹,虽然的确是第一眼看中了她的容貌,可如今这般死缠烂打,却也不只是为了这些。若我只是贪图美色,何至于还要为她浪费慧真大师的人情?”
“人情?”宁朗愣住:“什么人情?慧真大师?”
“你以为慧真大师在外云游,缘何会忽然回来?”楚斐瞥了他一眼,道:“我母妃在世时,曾帮过慧真大师一个忙,慧真大师欠她一个人情,母妃去世以后,这人情就到了我身上。若不是听闻你妹妹急着找慧真大师,我又何苦浪费一个人情,特地让慧真大师赶回来?”
宁朗大惊:“竟是因为如此?!”
那上辈子,阿暖的名声在与安王成婚以后才洗清,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可是慧真大师,不是什么普通的和尚,就连当今圣上都对慧真大师尊敬有加。佛教讲究因果,能让慧真大师欠下一个人情,若是能多加利用,可不是单单洗清名声这般简单。
慧真大师的人情,安王竟然这么舍得拿出来,只为了让阿暖洗清名声……
宁朗一时心情复杂。
他再看安王,看着安王脸上毫不掩饰的无奈,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
难不成……上辈子还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作者有话要说:
侍妾是误会啦,上辈子大猪蹄子和阿暖是两情相悦啊啊这个没错,但是两人相处之间有矛盾,理不清,然后就越来越……但是大猪蹄子很爱阿暖,没有背叛阿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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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他就出轨了》
文案:
郁桃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沈度在与她成婚不久以后,撕掉了装模作样的深情假面,非但心中有个白月光,还与柔弱表妹纠缠不清,外头更是有数个好妹妹,家中姬妾成群,还对公主情根深种,数遍周遭,没有哪个女人与他清清白白。可谓是行走的种马,移动的春|药。
当郁桃醒来以后,看着与自己恩爱无边的新婚夫君,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沈度:夫人你听我解释!梦里那个真的不是我!
一个男主穿书成了龙傲天,走上人生巅峰以后娶了心上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夫人忽然梦见了原著剧情,从此开始了夫人每天都怀疑我要出轨的修罗场的故事。
第42章 第 42 章
楚斐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自己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自然也不是只靠外表取人的那样轻浮的人, 若是如此, 只怕他的王府里早已姬妾成群。从记事起, 他听说了淑太妃和先皇的事情,心中就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打算, 也正是因为如此,连他的几位侄子府中都有了正妃,他的府中却还是空荡荡, 连一个侍妾也没有。
太后往他的王府里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可楚斐全都送了回去, 直到那日在茶楼瞥见了宁暖, 忽地就认定了她就是自己王妃的人选。
楚斐想来想去,竟也觉得自己这有些像是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只是他心中清楚, 自己看中了宁家小姐,绝对不止是因为她的长相。
见宁朗还一副怀疑的样子, 他无奈苦笑道:“我句句属实, 事关你妹妹,你若是实在不信, 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我想要追求你妹妹, 这你总不会也拦着我吧?”
宁朗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试探地道:“若是我妹妹定了亲……”
“若是如此, 那我也定然不会再做什么。”楚斐摊手:“我就算是再怎么混账, 也绝不会做出什么夺人妻子的事情。”
宁朗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对楚斐的话有些怀疑, 心想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历历在目, 阿暖嫁给安王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比如今的安王还要清楚。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阿暖过上好日子,如今他就不会轻易动摇,相信安王的话。
有安王的这句保证,他就彻底放心了下来。
宁朗起身告别,临走之前,也没有忘记提醒他:“不准再接近我妹妹。”
楚斐无奈,却是没有应下来。
宁朗瞪着他看了半晌,只能无奈地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楚斐才一脸纳闷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本王真的太急进了,连宁朗都和本王发脾气?”
旁边的小厮暗暗点头,冷不丁又被他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
楚斐冷冷地看着他:“你真当本王看不见?”
小厮连忙讨好地道:“王爷饶命,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小厮一噎,又说不出话来了。
楚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思索:“连宁朗都看不过眼了,那宁姑娘又是如何看本王的?”
小厮心说:或许宁姑娘也将王爷您当成了登徒子。
“不行,不行,若是本王太急进,岂不是反倒是让宁姑娘怕了本王?”楚斐摇头:“还是等宁姑娘的名声洗清了,本王再去追求她便是了。”
小厮提醒道:“王爷,听宁公子的话,等宁姑娘的名声一洗清,宁家就要给宁姑娘定下亲事,等那个时候,王爷您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
楚斐怔住。
他不禁道:“宁朗总不会这么对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又急忙停下,与小厮对上了视线以后,又忍不住道:“他当真打算这么做?”
“奴才听着,宁公子就是这个意思。”
楚斐:“……”
楚斐顿时坐不住了。
等真到了那个时候,那不就完了?!
……
院子里,已经见完了慧真大师,又得到了慧真大师亲口批的命数,宁母和宁暖很快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
宁朗仗着自己还受着伤,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动弹,非但如此,还将宁暖叫过来陪他说话,自己乐呵呵地指挥着香桃跑来跑去。
“哥哥的伤如何了?头还痛不痛?”宁暖关心道:“这几日,我一直用安王送来的药给哥哥用,如今看哥哥的样子,看来安王的药效果是真的好。”
“安王的药?”宁朗一惊,又放松下来,不停点头道;“安王的药那都是皇宫里太医院配的,有这种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宁暖不禁莞尔:“哥哥从前说起安王时,总是说安王殿下多好多好,如今不过做了一个梦,却是连见安王都不肯了。”
“阿暖,那可是神仙托梦,安王待你不好,连神仙都这样告诉我了,若是我和安王走得太近,连累了你可怎么办?”
宁暖说:“听娘的意思,等这次从云山寺回去以后,就要给我定亲,哥哥梦里安王再不济也不会做出毁人婚姻的事情,我不嫁给安王,也不会发生哥哥梦里面的事情,那哥哥也还是不和安王做朋友了?”
之前兄长有多亲近安王,宁暖都看在眼里,连宁父宁母再□□对也要巴巴地往安王府里跑,为此还挨了好几顿打。宁暖知道他看中朋友,可前一天他还时常往安王府跑,后一天就忽然对安王冷了下来,饶是宁暖自认为最兄长是十分了解,也还是不懂宁朗的想法。
宁朗浑不在意地道:“即使没有安王,你哥哥我也还有……”他顿了顿,忽然说不出一个名字来。
他的所有朋友都已经决裂,如今只剩下一个安王了。
在宁暖疑惑的目光之中,宁朗干巴巴地说出了“书院”两个字。
“书院?”
“没错,阿暖,从今日起,我就要认真上进,好好念书,等以后我去考科举,就算考不到状元,榜眼探花也是好的,以后我也去当大官,给你长面子。”宁朗郑重地说:“不就是安王嘛,等我以后好好念书,成了有用的人,多的是王爷想要招揽我。”
宁暖哭笑不得。
“哥哥不会后悔就好,若是以后再哭着鼻子与我说后悔了,我可是不会给哥哥说情的。”
宁朗坚定地道:“不会,从今日起,我就不会再去找安王了。”
他的话才刚说完,外面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香桃去开门,看见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外,是慧真大师身边的和尚。只听他道:“施主留步,长老让我转告几位施主,还请施主们在寺中多住几日。”
“多住几日?”江云兰惊讶:“慧真大师留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
“长老并没有说,只让我通知几位施主。”
江云兰回头和宁暖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晚几日再走。慧真大师有没有说,要让我们待多久?”
“长老也没有说。”
宁暖正在纳闷,却见旁边的宁朗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面跑。
“哥哥,你去做什么?”
宁朗咬牙切齿地道:“我去找安王。”不用说,这肯定是安王捣的鬼!
他跑的飞快,身影一溜烟儿消失在了门外。宁暖张了张口,没来得及叫住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是谁方才说,再也不会去找安王了的?
宁朗扑了个空,楚斐没有在院子里,而是去了慧真大师那。慧真大师忽然提出来,让宁暖等人多留几日,的确是他提出来的,只是拜托慧真大师办完了事情,楚斐也没离开。
“大和尚,你给我算算,我与那宁姑娘的姻缘如何?”楚斐纠结地道:“我就看中了宁姑娘一人,若是她回去以后就定了亲,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到我们的王妃?”
慧真大师闭目诵经,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若是那宁姑娘定了亲事,许配给了其他人,那我这一番苦心,岂不就是白白丢进了水里,一点声响也没听见?”
许是被念叨得烦了,慧真大师无奈睁开眼睛,道:“王爷几次让我帮忙,何时对自己这般不自信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楚斐说:“本王自小到大,还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不论是母后也好,还是皇兄也好,就连皇嫂嫂都让着我,连他们都不曾给过我什么脸色。你说那宁朗……就是宁姑娘的兄长,前不久还让本王替他妹妹物色合适的青年才俊,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本王更优秀的人?”
慧真大师又闭上了眼睛,默默诵念起经文。
楚斐仍道:“若是我娶了王妃,定然也会对她好,若是嫁给了其他人,那要万一是个宠妾灭妻的,或是耳根子软的,或者软弱无能的,这看来看去,都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大和尚,你和我说说,那宁朗怎么就不同意呢?”
“宁施主的想法如何,贫僧也不懂。”
“你不懂?你怎么会不懂呢?你瞧瞧,这特地上云山寺想要求着与你见面的人有多少,你若是不懂,这天底下就没有懂的人了。”楚斐叹气,又说:“大和尚,既然你不懂,那你不如来给我算算姻缘,你说说,我与宁姑娘,这辈子究竟有没有缘分?”
慧真大师睁眼看了他一眼,当真掐着手指给他算起姻缘来。
他算着算着,忽然皱起了眉头。
楚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大和尚,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奇怪。”
“什么奇怪?”
“王爷与宁姑娘的姻缘……”慧真大师顿了顿,说:“原先是有的,现在又没了。”
楚斐更纳闷:“什么叫做原先是有的,如今又没了?原先我与宁姑娘并不认识,什么时候没的?我认识了宁姑娘以后,这姻缘就没了?”
“贫僧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姻缘。”慧真大师看了他一眼,又道:“若是宁姑娘与王爷断了姻缘,对王爷来说,或许还是一件好事。”
“好事?这话怎么说?”
慧真大师却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说了。
楚斐不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也不意外,只是却又忍不住开始深思他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他想了许久,忽然问道:“先前宁姑娘来找你算命,你算出了什么来?”
“宁姑娘一生顺遂,富贵无忧。”
“那她这一生之中,有没有我?”
“……”
慧真大师不言。
联想起前面姻缘断了的话,楚斐知道,答案是没有了。
真是奇了怪了,先不提他与宁姑娘的姻缘究竟有没有,若是他当真与宁姑娘在一起了,不但他有麻烦,连宁姑娘也有麻烦。
他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人,却是天造地设的死对头?
这算是什么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今天也很短小
明天让大猪蹄子重生吧!
第43章 第 43 章(修)
自己头一回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 再听慧真大师的话, 他们从前原先是有姻缘的, 只是这姻缘不知为何忽然断了。自己与那宁姑娘若是执意要在一起,反而还会给两人都带来麻烦。
楚斐回去以后, 便忍不住深思其中的意思。
他为了宁家小姐,连慧真大师这么大一个人情都豁出去了,总不能这好处丢了, 却什么都拿不回来吧?他可从来没做过这么亏本的买卖, 这帮宁姑娘洗清了名声, 他费心费力这么一遭, 以后还不知道要便宜哪个混蛋。
楚斐怎么想都不甘心,索性他已经让慧真大师出面将人留了下来, 只要待在云山寺之中,他就还有的是机会。
将原先收拾好的行李放回去, 宁暖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宁公子在吗?我们王爷有事想要找宁公子。”
听那人的声音, 似乎还是安王身边的人。
宁朗方才跑了出去,到如今也不知去哪儿了, 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宁暖匆匆走过去, 将门打开一条缝, 冲着外面道:“兄长不在, 等兄长回来了, 我再告诉他。”
小厮的声音没了。
“宁姑娘。”楚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本王从慧真大师那得了一本孤本, 不知宁姑娘有没有兴趣,与本王一块儿探讨。”
宁暖惊讶地后退一步, 却又忍不住道:“孤本?”
楚斐当即掏出书来念了一段。
只短短一小段,便让宁暖心驰神往,听着楚斐的声音停了,她也不由得追问道:“后面呢?”
楚斐含笑说:“后面文章,不若宁姑娘亲自拿上书好好看看,只让本王念给宁姑娘听,若是本王不小心念错了哪段,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这篇好文章。”
宁暖心动不已。
只是安王是外男,又有江云兰和宁朗的警告在先,她万万不敢与安王在私底下见面。若是不慎让人撞见,那是有多少张嘴巴也说不清。
只是,安王口中说的那本孤本,又的确是吸引人的很,只念了短短一段,宁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宁暖躲在门后,小声地道:“还望王爷念在兄长的面子上,能否将那本孤本借民女几日……”
“那可不行。”楚斐摇头:“慧真大师只愿借本王两日,这文章其中奥妙,本王还得多多回味几番,只是本王原先想着宁姑娘说不定也有兴趣,才特地来寻宁姑娘,若是宁姑娘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宁暖咬了咬唇,看着门外模糊不清的人影,心中很是不舍,可到底还是不敢出去。
她正失望着,忽然又听到门外楚斐说:“是本王一时忘了,宁姑娘会顾及本王身份,也是情有可原。”
宁暖一惊,她站在门后未动,只看到一个人影走进,站在门外停下,弯腰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宁暖不禁屏住了呼吸,他们只隔了薄薄一扇门,让宁暖将门外人的身形看得清楚,恍若还能听到门另一边人轻浅的呼吸声。
楚斐将孤本放下以后,便又退了回去。
“宁姑娘,本王已将书放在门口,等本王走后,宁姑娘出来拿便是了。”楚斐顿了顿,又道:“是本王太过唐突,就当是本王向宁姑娘赔罪了。”
赔罪?
宁暖还未反应过来,门外人的身影就变得模糊了起来。安王竟是当真走了。
她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又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才拉开了门。
门外台阶上果然放着一个布包,宁暖弯腰拾起,里面装的是书页泛黄的古旧孤本。她翻开看了两眼,果然是安王方才口中念过的内容。
安王方才还说这是特地从慧真大师那儿借来的,要好好欣赏一番,如今却是看也未看,知道她想要,便先给了她。慧真大师只愿出借两日,两日的时间,恐怕也只能让她看一眼,等匆匆看完以后,就要急忙去还给慧真大师了。
宁暖心想:什么一块儿探讨,想来是特地从慧真大师那儿要来,用来引她出去罢。若哥哥的梦是真的,那安王就是在对她献殷勤,安王竟是将她的喜好也了解清楚了。方才先问哥哥在不在,难不成是在担心哥哥打他?
宁暖摩挲了一下纸页,往隔壁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打算等兄长回来了,再让兄长将这本孤本还回去。
慧真大师的院子里又来了客人。
慧真大师看了某位满脸春风的王爷一眼,心中无可奈何,只能闭目诵经。
楚斐却不放过他,又凑到了他的面前来,兀自美滋滋地道:“大和尚,你这儿还有什么珍稀的古籍孤本,都一块儿拿出来,宁姑娘软硬不吃,旁的珍珠玉石她也不爱,唯独就喜欢这些。若是我多去几回,指不定能用这些将她骗出来。”
“王爷是忘了贫僧之前说的话?”慧真大师皱起了眉头:“按照贫僧推算,若是王爷执意要和宁施主结上姻缘,最后谁也得不到好。”
因为与淑太妃是旧识,慧真大师与安王来往也算是密切,心中也不忍让他陷入糟糕的处境。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方和楚斐说完自己推演的结果,连他都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能避免,楚斐转头又惦记着要去追宁姑娘。
“大和尚,我问你,你的算命准不准?”
慧真大师颔首:“十之八九。”
“那不还是有一二是不准的?”
“人生多变数,并非事事都可以推演正确。”
“那就是了,大和尚,就算是你那么说,我还是不信。”楚斐道:“我看宁姑娘与我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好端端的,哪有她嫁给了我,我们俩都过不上好日子的道理?不如你再推演一番,是因着她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慧真大师一怔。
“大和尚,当初我母妃的死,你就没推演出来,你先前还和我说过,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看不清命运。我与你不算陌生,说不定是你看错了。”楚斐笑道:“说不定是我与宁姑娘本来会遭遇大难,因着我们在一起了,才能避免开来。这十之八九,说不定正好让我们撞上了剩下的一二呢?”
慧真大师双手合十,说了一声佛号。
“大和尚,我不信命,若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说中我的命,那不如我也随你遁入空门去。我信自己的眼睛,以后有什么难,我自己就能挡住,要是我连我的人都护不住,岂不是白来了这一遭。”楚斐说:“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要亲眼看一看,撞得个头破血流,我才罢休。即使当真有什么,那时候我也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