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沉吟了一下,“我倒是觉得没问题。”
章毓秀很尴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颜天明变了脸色。
他觉得很失望,为什么颜照总是不能识大体?他这不是给章毓秀难堪吗?这大庭广众之下,叫章毓秀怎么办?说话太直接,一点也不会转弯,不会委婉,什么时候都带着刺,“阿照,不要任性,让毓秀给你开会。”
这是命令,根本不是商量。
颜照的心一下就凉了,他没有想到男人会有一天用这样生硬的口气对自己说话,还是要那个女人給自己开家长会!颜照这么多天积压着的怨气全部爆发了,“你总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去想别人的感受!我就是不要这个女人帮我开会!就是不要!”
他突然吼出来的这句话让校门口很多人侧目而视,很多人都观望起来,并且指指点点。
颜天明这次是真生气了,他想到了苏然,想到了那个女人约她在省实验门口的咖啡厅,想要要回颜照的抚养权,现在颜照又对章毓秀这么抵触,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这中间到底怎么了?是苏然又在从中作梗?他也懒得理会颜照那充斥着怒气的眼神,“你想怎样?难道要苏然来给你开会吗?!”
颜照一下就愣了,像是才认识男人一眼看着他,他看了他一会儿,气氛一下凝滞起来。
颜天明也怒气冲冲地看着颜照,章毓秀忙拉了颜天明一下,却被颜天明压下。她默然看了颜天明一眼,犟脾气又上来了。
她只好从颜照这边下手,“阿照,你爸他不是——”
“闭嘴!”颜照冷笑了一声,盯了章毓秀一眼,又收回眼光来,看着颜天明,那眼神由冷冽转成失望与不敢相信,“你不开我的家长会,对吧?那就都不要来吧!”
说罢,颜照转身就大步地走了,那黑色的发在风里抖动,脊背却挺直了,似乎不想教别人看轻了。少年的身影,清瘦得单薄。
男人一下就懵了,他在干什么?他对颜照说了什么?他这是在逼他吗?
颜天明两眼视线有些游移,神情恍惚了一会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几秒在想什么,缓过神来了,才发现章毓秀跟江碧霄都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他脸色苍白,强笑了一下,“怎么了?不要担心。”
江碧霄看着颜照离去的方向,“我还是去找他吧,学校我熟一些。妈知道我的教室,颜照就在我那栋教学楼三楼,二班的位置。”
然后颜天明跟章毓秀就目送着江碧霄去了。
“章姐……碧霄这孩子真懂事……”男人没发觉自己又喊错了,语气里有些苦涩的酸味。
章毓秀无言片刻,也苦笑,“阿照只是还小,他不懂你现在的处境,大了就好,再说了,碧霄只是表面上懂事,只有我了解他,就是你的心机,怕也比不过他的。“
颜天明像是没听到,只是看着颜照与江碧霄相继离开的方向,喃喃地说着,“阿照他这次是真的生我气了……”
男人的表情,隐忍而伤怀,又隐约着凄惶无助,竟然比大冬天里荒原上的野草断茎还凄凉一些。
章毓秀只好握着男人的手臂,以长辈看晚辈的目光怜悯地看着男人,颜天明固然是个好男人,但她对他完全只是知己相交之情,也生不出爱情来。
“颜天明,你要相信自己,你错了也可以改,现在还有该错的机会。碧霄这时候应该知道轻重,不会办错事,我们先去吧,还是你给阿照开会吧,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很敏感。”她推男人慢慢地走着,周围的人群见没戏可看,也都转开了目光。
“说起来你自己就像是个孩子,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不会忍耐,不会克制,没有修炼到家,跟自己的亲儿子竟然还闹这些小矛盾,天明,走吧,回头再好好找阿照谈谈。”
难得又被章毓秀这样说教,颜天明恍惚间觉得亲切,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可是抬眼一看,章毓秀尽管美丽依旧,但她已经老了,皮肤面容保养得再好,也挡不住眼睛的衰老,章毓秀,这是快要死了。
他也快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居然质疑我的大纲,瞥,真的不虐的嘛~只是稍稍伤感而已。远目,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搞个兄弟cp出来= =后来想想,这玩意儿还是随缘吧……坑品一流,戳下面的图片进入时镜专栏,果断接受你的包养
☆、11、咬一口
家长会开完了,颜天明依旧没有等到颜照回来,他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到的晋初。
今天是晋初跟四国签约合作仪式的第一天,他不出场怎么也说不过去,原本他今天起床时候还在想要怎么应付魏南璋,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无所谓了,满心想的都是颜照,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
男人穿着黑西服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这里还有些冷清,他算是来得很早的一个了。
一个任坐在角落,颜天明脸上那黯沉的表情遮也遮不住。
他摸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给章毓秀,“阿照回来记得通知我。”
他闭上眼睛,想要小憩一会儿,然而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哎呀,这次张总跟魏总合作,那可是强强联手,几乎就要垄断整个行业啊!”
“老赵你又胡说八道了,哈哈……”
“魏总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钱经理你这话就是抬举魏某了,张总才是真英雄,我一个后生小辈哪里比得上?”
“小魏你还是别谦虚了,我张恒易就是个粗人,要不是颜大师当年肯帮我,我哪里有今天?今天特意喊了颜大师,这颜大师可是我们摇钱树,得罪不得,你跟他今天还是找个时间好好谈谈吧,可别怠慢了他。”
“……哦,原来如此么?那张总您放心,一会儿见到了颜大师,我一定好好找他单独聊聊。”
“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会议室虚掩着的门就被推开了,当先走进来的正是魏南璋跟张恒易。
他二人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一丑一俊,那对比——真是挺冲击人的视觉的。
颜天明看着他们没说话,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张恒易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他,惊叫起来,“哎呀,大师你怎么了?这是生病了?!”
听了张恒易那话,魏南璋静静地抬起了眼,目光也落在颜天明身上,“刚刚还跟张总谈论您呢,颜大师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颜天明没力气理会他们,眼一闭就转过头去,靠着椅背假寐。
张恒易挺了挺那肥肚子,有些尴尬,“哈、哈……那个,颜大师可能有些不舒服,小魏啊,你别介意,别介意。”
魏南璋比张恒易小了二十来岁,被他称一声“小魏”也算不得太亏,只是稍微恶心了一点,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算得了什么?更多更苦的困难都熬过来了,为了搞垮晋初忍这张恒易一时,魏南璋觉得这笔生意也算划算。他暗瞥了一眼张恒易那有些挂不住的脸色,背地里笑一声,看样子不用他出手,颜天明跟进晋初那也是掰定了的。
“无妨,颜大师自然跟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铜臭商人不一样的,咱们还是谈正事吧,张总你说呢?”
“正是正是。”张恒易那脸色又阴了几分,后面跟着的各部门经理秘书之类的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人摇头有人点头,还有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颜天明懒得理会他们,他已经后悔来这一趟了,还是什么时候能走就什么时候立刻走了吧。
颜照,也许还在等他呢?
他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个血脉之亲了,父母已是亡故,更无兄弟姐妹,如果没有颜照,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怎么可以对这个孩子发火?
颜天明苦笑了一声。
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他一看,是章毓秀打来的,台湾愣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通键,想也不想就出去了。
背后魏南璋看着他,眼睛又眯了一下,转眼却又与张恒易钱经理等人谈笑风生去了。
“阿照怎么样?“颜天明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就直接问了出来。
“找到了。”章毓秀知道他急着知道颜照的消息,也不废话,先说一句话叫他安下心来。
颜天明那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他……他还好么……”
“他这孩子也犟,不知道怎么磕着了头,碧霄正在给他上药,不是很严重,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那边章毓秀担心地看着颜照头上缠得夸张的纱布,有些心疼,可她知道,电话那边的颜天明会更加担心。
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颜天明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迎面的风拂过他耳际那微乱的散发,“我……马上就……”
“等等,阿照说想跟你说话。”章毓秀那边突然打断了他,然后就是一阵的安静,应该是电话递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阿照?”男人有些紧张,有些忐忑,他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这个时候的男人反而像是个小孩子,要自己的儿子来安慰。
颜照那边也不知有没有听出男人语气里的颤抖,只僵硬地喊了一声:“爸。”
“……你怎么样?不痛吧?“颜天明觉得自己找不到话说,他只想快点回去看颜照。
“还好。你……回来吗?”颜照觉得自己也有错,他想跟男人说清楚,如果他回来的话,他就好好地告诉男人,问题能够解决最好。
“当然回来。你等我——”颜天明立刻就要答应下来,可是背后忽然响起了那个已经有些熟悉的戏谑的声音。
“颜大师闲得很呢。“
魏南璋抱着手走过来,一脸的兴兴然。
颜天明一听这声音只觉得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王八蛋怎么老师阴魂不散?!
他一时顾不得电话里的颜照还在说话,手一抖掐断了电话他还不自知,只是警惕地看着魏南璋走近。
“瞧您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魏某人觉得自己还是长得挺和善的,怎么自从认识以后,颜大师您总是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呢?”魏南璋无奈地摊开手,脸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扁。
颜天明想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种种恶心的行径,那手指是越握越紧,真恨不得把手机给他摔脸上去。“魏总您还真是闲得慌。”
“哪里哪里,不如颜大师您闲,连上班都是想来就不来的,连张胖子都得看你脸色。”魏南璋凑到他身前来,他接连后退了几步,最后几乎要靠着班人高的那栏杆了。
颜天明很是恼怒,咬牙道:“你退开一些!”
“唔?”魏南璋眼角眉稍都是假惺惺的疑惑,两手缓缓地张开来,压在了男人身后的栏杆上,刚好将男人困在自己双臂之间,就像自己搂住男人一样。
“我还在想,人与人之间一定会是这种亲密无间的距离呢。”
颜天明觉得自己心跳得异常厉害,这个年轻男人的手臂看着细细的,可是仔细一瞧,那全是优美的流线形,看着瘦削,可是近了才知道他的精健,这个男人,眯着眼笑得很危险,那打着结的墨蓝色腕巾在风里似蝴蝶一样飞舞,似乎就要振翅而去。
“无耻——你滚开!”
男人这是恼羞成怒了?
魏南璋觉得有几分好笑,贴着男人的左脸颊就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贴着他的脸颊模模糊糊地说着话,“颜大师,你来我的公司吧,要什么给你什么……颜大师,你说好不好?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滚你妈的吧!”
……颜天明终于觉得自己的修养已经用尽了,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恶意的话语,爆了粗口,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但魏南璋既然敢出言调戏他,就早已经做好了迎接男人怒火的准备,他很是敏捷地接住了颜天明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这样看反倒像是颜天明自己将手放到他掌中一般。
“颜大师,何必这么急?我是个慢性子……你看你,脸都烧红了……”魏南璋轻笑着,又往前站了半步,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着。
男人的身体后仰,魏南璋的身体前倾,从后面看就像是正在接吻的情侣。
本来这里是十分安静的,可是偏偏,因为魏南璋的无故离席,有人出来找他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颜天明极为厌恶的钱经理。
可是颜天明现在的视线被魏南璋挡住,只看得见这个男人那俊秀妖邪的脸孔,那随时一掀开就能射出毒箭的嘴唇,那清亮却含着戏谑的眼神……
这侮辱一样的姿势让男人的愤怒达到极点,可是魏南璋很会把握度,困住男人的手,在男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之后,才退开。
临放开他的时候还掐了一把男人那修细的腰。
颜天明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一抬眼就看到转角口钱经理那观望的眼神,顿时又如置冰窟。姓钱的什么时候来的?
魏南璋也注意到了那个人影,他不悦地冷笑了一声,却又转而对颜天明笑,“颜大师,这是那天拒绝我的惩罚~我的建议,你恐怕还是好好地考虑,对吧?”
颜天明抿着唇,脸色青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被算计了。
“啊,那么,颜大师……不,是天明,回头见~”
魏南璋脚步轻快地朝钱经理走过去,背对着男人挥了挥手。
男人在他背后一下就将手机摔到地上,那黑色的手机立刻就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魏南璋听到那声音脚步顿了一下,唇边的笑容加深,看到前面那个一脸怀疑不定的钱经理,顿时觉得天朗气清,恩,他脖颈上的皮肤挺细嫩挺白的,口感很好。下次多咬一口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我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稍稍有些纠结啊。它大概……会是甜宠文(?!)坑品一流,戳下面的图片进入时镜专栏,距离四百的目标还差几个,谁来帮帮吾~~~
☆、12、魏南璋的评价
颜天明最终还是没有早早地回去,他最近的事情似乎忙到一种让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地步,最近的事太乱太杂太突然,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去年参加的时装展的颁奖晚会又到了。
接到主办方通知的时候颜天明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自己脖子上那已经快要消散印记的牙痕,他暗暗咒骂着魏南璋这只魔鬼,手机震动提示有短信,他打开一看,正好是当初主办方负责人安阳西的号码,内容就是要他今晚参加颁奖典礼。
颜天明看了一会儿就关上了手机,现在还是下午三点,然而腹中空空,他苦笑了一声。
魏南璋跟张恒易两个人必定是聚在一起开香槟庆祝,可他实在不想出席了。
就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傲慢无礼又张狂吧,他颜天明本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他自私怯懦,只会维护与自己有关的人的利益,他的一双眼睛里尽管闪动着设计的灵光,但却更多地注视着金钱,当初肯答应张恒易的请求,一来是因为当初晋初处于上升期,二来是因为张恒易给出的待遇很优厚,颜天明是个对工作自由度要求极高的人,所以张恒易正好满足了刚刚回国的他的需求,于是他才留在了晋初。
所谓的施恩与报恩,其实不过是相互之间各取所需。
假如四国的老板不是魏南璋,颜天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跳槽到四国的,但是目前的晋初于他而言是个泥潭,四国于他而言就是个火坑,这二者,他无论跳哪个,都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掬了一捧清水,浇在自己脸上,用毛巾擦干了看似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
提前参加的这个时装展不过是国内的时装展而已,参加者都是在大公司里供职的一些设计师,他拿奖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安阳西这蠢货竟然不知好歹地连着赞助商也一起拉去了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是在一场T台秀之后开始的,毕竟是各大设计师的作品,总是要叫世人领略它们的风采,并且希望它们能够引领国内的时尚潮流,各大新闻媒体也派了记者在现场进行采访摄像。
颜天明坐在首席的位置上,颜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赞助商的位置就在他斜后方,他知道有个男人一直在看自己,只是他不会回头,他什么也不知道。
三十七岁男人应有的沉稳持重这时候在男人的身上完全体现了,面前是身材娇好的模特们走动摇摆的身影,身后的偶尔响起的细碎的喀嚓快门声,左右两边是一些设计师轻声交谈的响声,唯有他,独坐于众人之中,冷硬不解风情似一块儿石头,穿的也是最不入流最刻板的黑西服,他一坐在这里,整个颁奖典礼的气氛就沉重起来。
那主持人已经不知第多少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他在上面说得明明秒趣横生,下面那个男人就是那样淡淡的表情,笑也不像别人一样开怀,这主持人真要被颜天明逼疯了。
魏南璋坐在后面,饶有兴致地摸着自己的下颌,看着男人那一身沉重的黑西服,那一脸公式化的表情,那西服里面紧紧扣住了所有扣子的衬衣,在脖颈上将它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了个严实,他一下就忍不住笑了一声。
张恒易坐在他旁边,听他笑得离奇古怪,忍不住侧目,“怎么了?小魏你又发现什么好笑的了吗?”
“咳,我是觉得颜大师他这个人,明明设计那么前卫大胆,但是看他的穿着,我真不敢相信那些设计都是出于他手。”魏南璋眯着眼,似乎没有什么算计地笑着。
或绚烂或激烈的光束追随着T台上那些青春靓丽的身影,音乐在耳边不停地旋转缠绕人的听觉,主持人看着时机成熟,往那台上一站,拿着话筒一阵开场白之后就迅速地切入了正题。
“此次时装展上的作品都是获奖作品,国内众多知名设计师参与了我们这次时装展,此次展览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此特别提名一些评委们都承认的优秀设计,希望这些设计作品的设计师们能够再接再厉,继续为国内时装界设计更多更好的作品!下面就由不才区区来宣读获奖名单——”
颜天明其实有些心不在焉,男人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弥漫着的一层青白色。男人想看自己的手机,可是他转念才想起那已经被自己摔了,真不该来,不该来这场颁奖典礼。
不来,也许就不会看到魏南璋跟张恒易还有那些公司的老总了,总而言之,颜天明避魏南璋似避蛇蝎。
男人还在走神呢,突然就听到自己的名字,抬眼一看,那台上主持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他猜多半是念到自己了,于是看着那主持人。
主持人跟颜天明已经混得脸熟,只是他回回都拿颜天明没办法,这么个奇怪的设计师,说才华,那是一等一地令人惊艳,说脾气,那也是稀奇古怪到了极点,不了解颜天明的人,必定认为这个男人是进退有距,了解了的才知道男人其实很节制很固执。
主持人的头,大了一圈又一圈。
“颜大师刚刚好像是心不在焉?”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好的灵感而已,多亏了主持人你在台上站着,才让我有了突然的灵感。”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不会?颜天明好歹也算半个人精了。
后民魏南璋一下就笑了,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满身都是笑点呢?
张恒易张胖子郁闷地一拍脸,小声抱怨道:“颜天明他又来了!”
颜天明?现在不叫颜大师了?
魏南璋又是暗自一声冷笑,颜天明在晋初,看样子是真的待不长了,他还要加把火,他要让颜天明,自己跳进他的碗里来。
“哦,每次颜大师你走神的时候都找这样的理由。“主持人半是微笑,半是咬牙切齿,“啊,我看看,今天咱们时装界也来了不少大腕商人,看看,新崛起的四国的老板魏总也在,让他来给评评理,魏总,您觉得颜大师这件作品如何?“
本来这个环节是让设计师自己阐述整个作品的设计理念,但是颜天明不知不觉之间让这主持人吃了些苦头,所以主持人干脆就让魏南璋来治颜天明。
传言这两个人关系不和,极其不对盘,这请魏南璋一发言,嘿嘿,整个颁奖典礼不就有爆点了吗?
颜天明一听到魏南璋的名字,那眼皮一抖,眼光就直接越过众人,回转了过来。
魏南璋自己是愣了一下,但是立刻又有些幸灾乐祸,他是所有服装公司老板里面最年轻的一个,穿得也最是入时,一站起来就看到周围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快门声那是一浪一浪的。
被魏南璋那深沉中总带着几分戏谑的眼光看着,颜天明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被无形的网给束缚住了,层层不得脱身。
“叫我来点评颜大师的作品么?“魏南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站着,没有半分的不自在,“我只是一个拙劣的设计者,对于设计粗通皮毛,魏某若是有作品,肯定不能进颜大师法眼,所以点评还是算了吧,我怕现在颜大师不说什么,一会儿下了台他就直接掐死我了,我只能说——其实我觉得颜大师跟他的设计作品走的是两种路线。”
他顿了一下,环视一圈,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在催促着他说下一句。
而颜天明,已经知道这魏南璋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直接就转过头去闭上眼。
然而魏南璋接下来的一句话,依旧让颜天明淡定不能,让全场一怔之后立刻笑翻!
娘的,看不出这魏南璋还是个人才啊,竟然敢这样说颜天明,他不怕被打击报复吗?
所有人只听到魏南璋那含笑的声音:“颜大师这个人吧,穿得很是含蓄,外表沉稳,可是设计很是前卫大胆,也就是说,外表冷静理智,内心奔放狂野,呵呵……”
呵呵你全家!
颜天明肺都要气炸了,他手按了一下自己额头,脸上的笑容都抽搐了。
“咳……颜大师,您怎样看魏总给您的这个我评价?“
主持人火上浇油。
颜天明觉得自己从大学被章毓秀压着这性子跟脾气以来,还少有这么暴躁的时候,他逐渐冷了脸色,一张成熟的脸上是凛然不可侵犯的一种气度威严,“我只能多谢魏总夸奖了。”
干巴巴的一句,气氛立刻冷了场。
尽管方才众人还笑得肠子打结,可是一转眼就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颜天明那脸色,着实算不上好。
主持人这才猛地一个激灵想起,妈呀,颜天明跟魏南璋那可是夺妻之仇!
魏南璋从斜后方看着男人那清冷的侧影,暗握着手掌成拳,隐约又觉得自己牙痒了。
颜天明,总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还是说他真的已经全部忘记得干干净净了?
他才不喜欢什么苏然呢,他只是为了让他记住有一个叫做“魏南璋”的男人而已。
罢了,记不起不要紧,还有得是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 =我不该跑去跟别个聊天中午不码字,求抽打……我总觉得自己坑品摇摇欲坠了……坑品一流,戳下面的图片进入时镜专栏,果断接受你的包养
☆、13、腕巾
“颜大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不理会。
“颜大师,是不是还在介意刚才的事?”
“……”继续走。
“颜大师,你没觉得自己腿没比我长多少吗?”
“……”终于停住了。
颜天明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个自从颁奖典礼结束后就一直跟着他的男人,“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想怎样。”魏南璋也跟着站住,像是走累了,斜靠着墙壁,那眼神斜斜地飞过颜天明的肩头,落到廊下花园里,“颜大师,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了么?”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尽管颜天明也相信自己跟这个男人之间曾经有过交集,但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了,他不可能记得每个在自己生命中经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