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之前大师兄赢了商百尺的那一场使出的一剑吗?
太像!
都是忽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对手的背后,出剑向着人后背或者脖颈!
这个时候,景蓝才看向江枫桥,心里已经是有些发颤了。
看大师兄现在不动声色,似乎这一切度跟他没关系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一招其实是……
台上,周云只觉得背后一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他笼罩。
那一刻,他的直觉告诉他,再不出绝招可能会死——手往袖中一抽,一枚黄色的符纸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江枫桥面色一变,忽然站起来,右手手指握了个手诀便想要动作。
“江师侄!”
他站起来的瞬间,闻道长老也站起来了,忽然高声喝止了他,满脸的杀气!
别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忽然之间就起了变故,直到听到擂台上忽然传来一声炸雷响声,这才惊诧回头。
一道蓝色的闪电,在周云以灵力点燃符纸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劈在了戚淮的身上,而同时,戚淮的剑,也已经刺入了周云的右胸!
也是在这一幕发生之后的刹那,一道雪蓝色的灵光从台下激射而出,甩到了周云的身上,这强力几乎是一瞬间便将周云摔到了台下去,鲜血滚落了一地!
“江枫桥!”
闻道长老方才站起来就是想要制止江枫桥,没想到江枫桥不过是顿了一下,还是在台下就对周云甩出了一道剑气!他气得浑身颤抖,几乎就要冲上去与江枫桥理论。
然而江枫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冽,那一向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寒山门参试弟子周云,手段阴毒,与我试剑大会宗旨不符,立刻剔除参试资格!”
全场安静极了,江枫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闻道长老也愣住了,看到江枫桥朝着擂台走去了,戚淮被一道雷下来劈了,现在还用剑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只是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你凭什么做出这样决定?!”
江枫桥站在擂台下面,看了看一身焦黑的戚淮,跟后面的景蓝打了个手势,却对闻道长老道:“我是本次试剑大会寒山门的负责弟子,我的决定便是试剑大会的决定,若有异议,请闻道长老去掌门处理论。”
那边被江枫桥一道剑气摔在地上的周云,还在嚎叫不已,可是戚淮觉得安静极了。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化成树枝,之前潜伏在他体内的那道剑气,似乎也开始了发作,可是他站在高高的擂台上,看着下面仰头看他的江枫桥,有一种很奇怪的满足感。
戚淮费劲地一扯唇角,模模糊糊道:“大师兄,我赢了……”
“嗯。”
江枫桥应了一声,还没等他细想戚淮这反应的意思,他便已经直接从台下一头栽倒下来。
第28章 蛊惑
闻道长老大约没有想到,江枫桥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竟然当众说出那样的话。
他几乎是指着江枫桥的鼻子骂道:“你个后辈竟然敢顶撞我?就是闹到掌门面前也是你没道理!天下竟然有你这样的弟子,我闻道也是这寒山门多少年的长老了——”
江枫桥顺势已经接住了掉下来的戚淮,只回头道:“是非自有公论,我说过了,您若是有异议请直接去找掌门。景蓝、莫回,走。”
“是,大师兄。”
景蓝跟莫回这俩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赶忙地应了江枫桥,便对着闻道长老一拜,意思是告辞了。
这里给闻道长老甩脸子的还不少,江枫桥之后连带着掌门座下的弟子,都走了。
至于商百尺,一直在隔壁擂台看着没过来,这个时候看到众位师兄都走了,他顿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冯柏江就站在他对面的擂台那边,瞧见商百尺走过去了,他倒是也不动,因为这个时候江枫桥正从他身前过。
“江兄。”冯柏江打了声招呼。
江枫桥正抱着戚淮回去治伤,这被雷劈过的,还真不知道怎么治。现在谁跟他打招呼他都不想理会,不过偏偏这个人是冯柏江。江枫桥脚步顿了一下,只是在经过的时候稍稍放慢,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道:“门中弟子受了些小伤,我带他去疗伤,改日定然请冯兄来叙旧。”
冯柏江点了点头,他外貌并不觉得十分出色,气势也不是陈九渊那样凌厉,带着几分内敛,只是跟江枫桥那种内敛的温和不同,冯柏江是内敛的阴狠刁钻。他的剑路,与商百尺很接近。
商百尺自己也有感觉,他看了冯柏江一眼,原本之前就是没有交集的人,错身便过去了。
倒是别人对江枫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感觉整个试剑大会,只要是个人物,那基本上都是江枫桥认识的。毕竟江枫桥参加过三届试剑大会,第一届是去探路,第二三届却都是他夺魁,江枫桥没参加一次试剑大会就能认识很多人,尤其是后面的两届,从第一场比试开始,到最后一场,江枫桥会遇到六个对手,越到后面越是厉害。
冯柏江只是这些对手之中的一个而已。
陈九渊上一届试剑大会是以一招之差败给江枫桥,而冯柏江不一样——冯柏江参加过两届,也输给江枫桥两届。
很多人这一辈子也就参加一次,不是太出色的人是不会有机会参加两次的。
可以想见,冯柏江能参加两次,便代表着师门对他是怀有期望,只是两次都败在一个人手下,难免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情绪。
冯柏江便是如此。说实话,他从未觉得别人有资格当自己的对手……
只是这一次,见到寒山门的商百尺,他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可能有误。
就像是上一届竟然出了个陈九渊一样,这一届,莫不成还要出个商百尺?
到底这个人在旁人的眼中还是一片空白,他第一场抽了白签,自然美人知道他的实力。
这边冯柏江放下了心思,看着江枫桥从他面前走过去,这才注意到他是带着个人的。
戚淮的伤势不轻,江枫桥一路直接回到了戚淮住着的回风堂,一路上已经用灵力探测过了。在当初入门的时候,他便觉得戚淮的体质很奇怪,这个时候一查,却发现雷电只是破坏了他身体之中的某些经脉,别的还没有任何的问题。
将戚淮放在床榻上,江枫桥将他外袍解下来,好在没有什么外伤,看着脖子下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脸黑了。最大的问题反而是眼睛……
还有雷电,雷电造成的最大问题是精神上的伤害吧?
他道:“景蓝去通知一下掌门,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闻道长老是欺人太甚,至于那周云——”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转眼看向了莫回。
莫回上前一步,“大师兄有何吩咐?”
江枫桥叫他附耳上来,说了两句话,莫回有些骇然,可是看江枫桥一脸认真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种堪称是胆大包天的行为,怎么可能是一向稳重的大师兄说出来的?
除非是……
大师兄已经忍了闻道长老太久。
那边景蓝没注意听他们的话,听了江枫桥的吩咐就已经走了,反倒是商百尺站得比较近,他道:“这件事……我做比较合适。”
“……”
江枫桥跟莫回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景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他做比较合适?
江枫桥垂了一下眼,又道:“罢了,莫师弟先去取药来,小师弟的伤势要紧。”
路上已经查看过眼睛的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还是没有个办法。
莫回下意识地觉得事情有问题,不过他还是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江枫桥、昏迷的戚淮和商百尺。
江枫桥去打了水,打湿了帕子来给戚淮擦脸,过了一会儿才随口道:“你方才说——”
商百尺似乎明白江枫桥是个怎样的人了,至少这一次,似乎看得清楚了一些。看着温和是温和,只是该手狠的时候也不心软,至少在同门师弟的这个问题上,很多事情是他不能容忍的。而且……
心机很深。
也不算是对他吧,至少心机深这样的评价,落到江枫桥的身上,不算是冤枉了他。
不过,这样的评价并不代表商百尺对江枫桥全然是恶意。
“之前大师兄跟莫师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若是让莫师兄去做的话,太危险。”
商百尺觉得自己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也挺不可思议的。
只是现在他说的都是实话。
莫回只是师尊看中的普通弟子,可是他真正重视的人还是商百尺。商百尺是他看好的人选,甚至有人说他才是真正的下一任掌门的人选。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这可以从一个侧面,反应商百尺在空弦上人那边受重视的程度。
——这一点,没人比江枫桥更清楚。
江枫桥只是道:“这话你便当做没听见便是,以后方才那样的话,再也不能说。师尊对你寄予厚望,你别让他失望。”
若是空弦上人知道商百尺跑去寻同门师兄的仇,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江枫桥不是怕事,是怕商百尺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会牵连到他自己。
所以,江枫桥还是之前的想法,这件事最好不要与他发生任何的联系。
江枫桥的话说的很明确,再不明白那就是商百尺的事情了。
江枫桥道:“冯柏江对你来说可能是个不错的对手,也快下午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商百尺看了他一眼,却已经感觉出在江枫桥这里,冯柏江是个什么地位了——需要他准备一下吗?
这件事情,他是不会让商百尺插手的,所以商百尺只是点点头,便道:“那我走了。”
临走时看一眼戚淮,擦干净之后的脸惨白极了,比试能这么拼,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初入门的弟子,对江枫桥似乎都有一种很独特的感情。
看商百尺已经离开了,江枫桥才叹了口气,戚淮还是昏迷不醒,江枫桥手指点在他眉心,为他身体度去灵力。
没一会儿莫回回来,看一眼这屋子,忽然挑眉道:“商师弟呢?”
“走了。”江枫桥随口说了一句,便道,“日后门中但凡是有风波的事情,都不要知会他……”
莫回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有些闹不明白。
江枫桥淡淡一笑,拿了那盘子里的药瓶,只道:“商师弟跟我们不一样。你也去吧,一会儿不必让景蓝过来了,你们才比试完,及时地交流一下。”
“那师尊那边……”之前不是说到师尊那边去说情况吗?景蓝回来了江枫桥不见,又是个什么道理?
江枫桥只道:“师尊会说什么我早已一清二楚,不过是告诉他一声而已,去吧。”
“那我出去找景蓝了。”
莫回只道江枫桥做事是滴水不漏,这些竟然都在他预料之中,心里老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走了。
他刚刚一走,江枫桥便站在桌边,握着药瓶,笑说道:“既然醒了,就别再装睡了吧。”
躺在床上跟块烧焦的木头一样躺着的戚淮,那眼皮子微微地动了动,然后再悄悄地睁开,想要坐起来,同时说道:“我是刚刚才醒,听到大师兄在跟商师兄说话,就没敢有反应……”
江枫桥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起来了,只不过似乎牵扯到了伤处,所以就龇牙咧嘴起来。
“伤还好吧?”
那周云忽然之间拿出的雷符,乃是炼气化神期高阶修士可以炼制的,威力极大,戚淮受了这一雷之击,现在竟然没什么大碍,倒是出了奇。
戚淮道:“只是觉得被劈中的时候脑子有点晕,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心想大树被雷劈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自己没有被雷劈过,不过看江枫桥这反应……似乎自己应该重伤?
一时之间,戚淮心里真有些戚戚然了,没经历过的事情,谁知道要怎么演啊?他也是犯了难了。
好在江枫桥之前就知道他体质比较异常,这个时候心里存了个疑影儿,却没有表现出来,道:“身上可有什么伤?”
心里咯噔一下,戚淮觉得有些不妙,他身上的伤不是周云留下的,而是昨日去偷窥天鉴宝录的时候,在洞外被空弦上人怀疑而伤的。若是被江枫桥看见……
心里虽然是有些担忧,不过脸上戚淮没表现出来,只是摇摇头,说着“没事”。
江枫桥看过那么多人了,一见戚淮这眼神略有闪烁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在说谎了,“脱吧。”
这一幕当真是很熟悉。
尤其是——江枫桥用那种淡淡的表情,手里握着个药瓶,说“脱吧”。
无端地,戚淮竟然觉得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生动起来,甚至觉得周围的气氛都有些诡异的香艳。
心知自己是脑补过头,可依旧停不下来。
戚淮知道自己是非脱不可,江枫桥这样的表情,根本不是他能拒绝的。
心一横,戚淮看了江枫桥一眼,这才慢慢开始脱衣服。
少年的身体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瘦弱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蕴蓄着力量,处处都给人一种锋锐的感觉。他肋下有一块巴掌大的灼伤,周围的皮肤都已经血肉模糊,可是戚淮只是埋着头,像是一把沉默的剑,即便出鞘,也寂静无声。
江枫桥方才的笑意,终于收敛了进去。
这伤口……
应该是剑气导致,不过这样大的创伤,已经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么伤了。不过戚淮才从擂台上下来,这伤口周围又是灼伤痕迹,若说不是那云火剑导致,江枫桥是不会相信了。
说到底,还是那周云。
下手够狠,一开始有一个瞬移的符咒也就罢了,最后连雷符都能搞出来——
闻道长老也是个本事人。
江枫桥不再多想,只是要戚淮坐在那里别动,他则埋头下去给戚淮伤药。
手指虽然很轻,可是在碰到戚淮伤处的时候,手指下轻轻触碰着的身体就会轻微地颤抖,似乎是受不住痛。
江枫桥头也不抬一下,只说道:“忍忍。”
戚淮低眼看他,头发落到颈后,散下几缕来,半躬着身体,藏蓝色的衣袍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依旧是往日严谨而严肃的大师兄……
可是每当看见他这样的姿态,戚淮就觉得心痒。
“好了。”
用清凉的药膏将伤处涂了,江枫桥便直起了身子,方要站起来,却感觉一双热度很高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他抬头,“怎么了?”
戚淮望着他,“大师兄……”
眼前的戚淮,脸容还是少年人脸容,青涩依旧如此,祖母绿的一双眼眸却显得有些无神,他这才想起来:“你眼睛怎么样了?”
戚淮有些别扭,心里一动,只道:“模模糊糊……”
反正他都看不见了,大师兄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的。
江枫桥看着他双眼,似乎想要瞧出什么来,皱了皱眉,刚想要说话,却看到戚淮那薄唇忽然之间贴近了,竟然一下印在他唇上,于是忽然之间想起那一天晚上在小树林里的事情,顿时头皮都炸起来。“你……”
嘴唇微启,瞬间便被戚淮给深入,勾出他唇形,舌头带着几分柔缓却又不可抗拒,探入他双唇之间……
戚淮整个人都朝前面压,江枫桥则微微朝着后面仰着,有些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他手里还拿着药瓶,只有一只手想要去阻挡戚淮,但是这手指沾了药,怕弄脏他衣服,一时之间竟然也踌躇起来。他总是在这种小事上犹疑不决。
将自己的重量加诸于江枫桥,戚淮便已经将江枫桥压在了床上,他顺势坐在他腿部,按着他肩膀,埋下头深吻,动作也越加狂野,江枫桥原本以为他不过是魔怔了,没曾想现下竟然魔怔得更加厉害。手指握紧了那药瓶,江枫桥已经感觉到腿部被什么硬物给抵住,唇间那舌头已经去勾他的舌头……
即便是仰面躺着,手中的力道却是不减,一指点在戚淮喉间,锋锐而冰冷的气息瞬间让戚淮所有的动作止住了。他喉结在江枫桥指下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在江枫桥的动作下,缓缓地坐直了。
江枫桥也不会真杀他,即便是戚淮做了这样冒犯的事情。
他一把掀开戚淮,却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桌边走,戚淮上去抱着他,光裸着上半身,这双手圈住他的腰,让他不能再往前走。
“大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冲动……”
真的就是一时冲动……
戚淮不是把持不住,是——
是个头啊!
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想要把江枫桥给哄住,别提多抓心了。
江枫桥只感觉他把脸贴在自己后腰上,猜得出那场面,别提多委屈。感觉到自己舌尖都在发麻,江枫桥抬手按了按自己嘴唇,心道“少年人真是容易冲动”,嘴里却说:“你再不放开我,当真要治你冒犯之罪了。”
戚淮犹犹豫豫地缩回手,江枫桥这才回头看他。
忽然觉得要教育好一个年纪小的新弟子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江枫桥已经开始思考了。
戚淮上山的年纪不大,这些事情不大懂……
“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事?”戚淮当真没明白。
江枫桥眼角一抽,伸出手指来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了答案。
戚淮抬头,“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这样吗?景蓝师兄说喜欢周师姐,也这样亲她啊。”
“……”等等,这个消息怎么那么劲爆?
江枫桥只当是景蓝跟他周师姐只是两情相悦,现在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了?
回头要去问问他了……只怕这两人太过火……
忽然觉得自己担心简过头,还是说眼前的事情吧。
江枫桥表情有些微妙,问道:“你入门这么久,你其他几位师兄都没教过你什么吗?”
“比如?”戚淮隐隐约约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依旧这样问了。
略想了一下,江枫桥手指叩了一下桌面,道:“……男女……风月之事……”
戚淮摇摇头,一脸迷茫。
江枫桥简直快五体投地了,他接连摇头,倒是他疏忽了。少年人太冲动啊……
“大师兄——”戚淮见他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似乎要走,忍不住喊了一声。
江枫桥有些心不在焉地,“我这就把这些东西送回丹房去,你的眼睛只是模糊,应该过一阵就能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一场之前恢复,你怎么了?”
说完话,他已经端着放药的木盘走到门口了。
戚淮赤着上身半跪在那床榻上,只伸手一点自己的唇,似乎有些腼腆,道:“大师兄,你嘴唇……”
江枫桥这才反应过来,唇一抿,却道:“你养伤吧。”
“吱呀”一声,门合上了,江枫桥顿住,抬手按自己唇,取了一方白绸帕出来,将痕迹给擦了,这才离开。
不过……想想怎么觉得戚淮那表情那么蔫坏呢……
倒是风月之事什么的,也是个大问题。
不过,现下最要紧的还是闻道长老那边的事情,他若是能善罢甘休,也不会成为“闻道长老”了。
第29章 第三层
到底这件事还是要去找掌门说一说的,戚淮的眼睛没有什么大碍,被雷劈了也没反应,所以戚淮这边暂时不用担心。
江枫桥之前找了景蓝去说这件事,只不过要从一个很侧面的角度给空弦上人一个印象——对整件事的整体印象。他不能干扰掌门对这件事的判断,事实从他本人口中说出来和从景蓝嘴里说出来是两个很不同的效果。
毕竟江枫桥在擂场上根本就没给闻道长老面子,江枫桥也摸不准空弦上人是个什么心思,不知道他对闻道长老是个什么态度,所以采取比较稳妥的做法。
现在他将东西放回去了,却不急着立刻去找空弦上人,而是去擂场上看了商百尺跟冯柏江的比试。
陈九渊跟冯柏江他们这里是同一场,不过江枫桥并没有往陈九渊那里走。
商百尺跟冯柏江是差不多的剑路,江枫桥与冯柏江交手过两次,所以对这个人的剑路很清楚,相对地,有对付冯柏江的经验,他在对战商百尺的时候就轻松了很多。说起来,那一次跟商百尺的比试能赢,也有一部分早先跟冯柏江对战过的原因。
这两个人,应该都算是江枫桥遇到过的很强劲的对手了,而且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江枫桥现在想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
冯柏江自然也看到下面的江枫桥了,虽然对面是寒山门的商百尺,可是冯柏江下意识觉得江枫桥应该是来看他的,毕竟是两届的手下败将了吧?每次都差那么一点,感觉上每一次都是江枫桥险胜……
说起来,江枫桥每次拔得头筹,似乎都是险胜。
这人怎么就能每次都在那样惊险的情况下获胜?
至于商百尺,似乎是早知道江枫桥要来,可是现在看到江枫桥来了,又觉得有一种很古怪的不自在。
江枫桥在下面,监看的长老竟然还是早上的韩风长老。
看到江枫桥过来,他连忙请江枫桥坐下,左右看看没人,忽然凑上去道:“不知道戚师侄现在怎么样?”
江枫桥道:“暂时无碍,多谢韩长老关心了。”
韩风笑笑,眼神却忽然变得精明起来:“江师侄跟闻道长老当面闹起来了,我担心的不是戚淮他伤势,你可要小心一些的。”
“……”江枫桥没想到韩风竟然还是个明白人,他顿了顿,道,“闻道长老这么多年担任门中的长老,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
这话分明就是讽刺了,闻道长老要是讲道理就不会有今早的事情。
韩风道:“今儿早上事情一过,我就已经去找过掌门了,这件事你且放心。哎,我原以为商师侄肯定能立刻就赢下这一场的,没想到这冯柏江也不错啊。”
江枫桥听见他前半句话,就已经怔了一下。
不过后半句,明显是韩风不大想说这件事。他琢磨了一下,知道韩风长老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对别人说的,所以他也不声张,只当做是没有听见,接了他后半句话:“商师弟自然是天纵奇才,只是冯柏江与我却算是个熟人了。”
“啊,对……我忽然想起来了,他是你上两届的对手吧?当时……当时似乎……”
想了想,韩风又似乎不知道找什么词来形容,给卡住了。
江枫桥道:“很厉害的对手,我与他其实相差无几。”
韩风长老捻须一笑,“可是你总是能赢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商师侄的剑路,跟这人比较相似。”
“兴许商师弟能从这一战之中领悟出什么也不一定……”江枫桥看向了台上,此刻缠斗已经白热化,这两个人的风格太过接近,所以打得异常费力,也看不出什么花俏,在不懂行的人眼底反而比较无聊,可真正的行家里手看来,却是处处凶险。
二人出剑都给人一种相当凶险的感觉,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被一剑穿胸。
这两人的剑,都是悬崖上的剑,随时可能会因为一个疏忽就掉下去。
只是江枫桥说的的确不错,商百尺很可能从中窥知什么。
只是看了大约一刻钟,江枫桥终于起身走了。
韩风长老觉得诧异:“江师侄不看了?”
江枫桥道:“有点事,先走了。”
他朝着韩风长老一拱手,便直接走了出来,后面韩风长老觉得纳闷,之前根本没有半点预兆,大家都在认真地看比试,江枫桥之前也看得那么认真,怎么这……说走就走呢?
江枫桥朝着陈九渊那个擂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陈九渊的收剑式,原本的锋芒毕露转瞬之间就已经沉静了下来。剑归鞘,评判长老站起来,喊一声“焚鼎门陆九渊胜”,下面观战的无数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如潮的掌声便已经将整个擂台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