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上一次那种滑稽的好像被鸟啄了一样的毛骨悚然感,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一个亲吻。
带着些呼吸间的暖意和亲昵,舌尖划过他下嘴唇的时候更是酥麻的要命,沈苍术几乎是一下子就红透了耳朵,呼吸粗重的瞬间就抬手搂住张连翘把他摁在了医院的墙壁上,这是他人生头一次这样亲密无间地触碰另一个人,虽然在此之前,他也曾经被一只无耻的蚊子和某只不害臊的笨鸟袭击过,但是亲自掌握主动权的感觉总是这么美妙,而赶紧抱住怀里宝贝弟弟的张连翘在仰起头接受着他们家处长几乎吞掉他舌头的粗暴举动,一直到感觉到沈苍术的呼吸和自己分开了些,他才红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听见了,苍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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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给大家读的这篇作文叫《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比我大,所以他才是我的哥哥。他长得虽然比我高,但是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他的。他生气的时候眼睛瞪得像小耗子,躲在我后面吓唬我的时候没声没息的像只猫咪,他很聪明,虽然我让他教我数学题的时候他一般也不会,可是他懂得多,知道的也多,还帮助了好多好多小动物。不仅这样,我哥哥还和我说过,他会飞!对于这一点,我的另一个哥哥就和我亲口说过,他要是会飞的话,猪都会飞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以我哥哥的实力,说不定他真能飞呢……”
举着作业本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朗读着,脖子里扎着个红领巾的张浩然一边读着自己的作文,下面坐着的孩子们一边在笑。这是l市一小三年级的语文课现场,作为每周的惯例,语文老师都要选出一篇写的最好和写的最差的作文让学生当面读给所有学生听,今天同样是读作文的日子,写的最好的那篇我的奶奶已经在一个小姑娘声情并茂地朗诵中结束了,此时只有台上的这个叫张浩然的孩子在继续朗读着他那充斥着奇怪想象力的作文,而一边的年轻语文老师在听到这孩子说到他哥哥能和毛驴说话之后终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个,张浩然同学,可以了,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啊,你下去吧……”
年轻女老师挥挥手示意他停下来,闻言的张浩然眨巴下眼睛哦了一声,点点头随手就把作业本卷卷夹着走了下去。走下去的时候边上的几个小男孩都在冲他挤眉弄眼地嘲笑他,见状的张浩然也没理他们,兀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女老师叹了口气,走到讲台上之后表情都显得有些复杂,而在环视了一圈下面的这些孩子后,这个年轻的老师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老师平时让你们写作文要多点想象力,可是像张浩然同学这样的,大家可千万不能学习。过度的想象力就是吹牛皮,这样的作文老师是没办法给大家分数的知道了吗?另外,张浩然,你这篇作文今天晚上回去也重写一下,明天再交给我吧,好吧。”
老师的批评还算温和中肯,不过还是让班里的孩子们发出了一阵小小的笑声,坐在下面听见这话的张浩然点点头示意听见了,可是当眼神落在自己那写着五十分的作文时,却露出了些许困扰的表情。
明明之前是老师要求他们要写真实质朴的作文嘛,可是他老老实实写完之后吧,老师又说不行,唉,他哥本来就那个样啊……还能怎么写啊……
心里默默这么嘀咕着,从来没在学习上遭遇过什么挫折的张浩然瞬间就耷拉下了脸,下课之后,其他孩子都在玩闹着,就他趴在那儿构思着作文的情节。等这一天的课结束之后,他和班里的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出了学校,可是等到了校门口的时候,他却发现今天的校门口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照理说按一小的管理制度,门口不至于这么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仅家长乱成一团,不时还有孩子们的哭声大声地传来。张浩然他们班是三年级,放学时间不早不晚,因为大多数老师都不会及时注意到校门口发生的骚动,所以一时间只有些学生围在那儿看,而就在赵浩然好奇地跟着人流跑出来之后,他一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门口会乱成这样。
现在城市人普遍爱养狗,大型狗英俊,小型狗可爱。但凡是居民区每到傍晚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出门遛狗的居民,而一小因为正好位于一个小区旁边,因此每当下午孩子们放学的时候就会有居民牵着自己家的狗出来散步。小孩子们喜欢小动物,看见小狗在那儿肯定要停下来看看,这一看要是一不留神说不定就得出什么问题,而今天这事就是坏在一条没拴链子的德牧身上。
由于张浩然没看见前面发生的事,所以他也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事情变得这么严重,但是等他跑出来之后,那条大狼狗已经气势汹汹地要张嘴咬人。视线所及,只能隐约看见那只身形巨大,狂吠个不停的狼狗在人群中乱窜着,有些家长在用手里的东西挥打着,门口的几个中年保安也在呼喊着想要抓着他,可是那狼狗力气大,被这群人这么毫无章法地追打着反而眼睛越来越红了,张浩然在边上看着吓得脸色都白了,可是眼看着一个比他还低年级的小姑娘眼看着就要被这只狼狗给咬到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就跑了上去。
“汪汪!!汪!”
抱着那小姑娘的同时,回头发出一声喊叫,张浩然这个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也不明白这孩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偏偏张浩然这么喊完,心里也有些打鼓,毕竟他这句狗语还是有一次他觉得好玩,才和他哥学的,虽然他哥说这句话在狗语里的意思就是你好靓仔的意思,可是张浩然也不确定这狗会不会因为他夸他一句就冷静些,而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瞬间,这只本来还显得情绪失控的狗真的就愣了一下。
狼狗的反应让张浩然露出了激动的神情,那只狗被他夸了之后居然也真的稍微平静了一点。周围的人一看见这一幕也傻了,几个成年人就是干举着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在场胆子最大的孩子张浩然赶紧把怀里的小姑娘推开些让她去安全的地方,接着他吸了一口气,又苦思冥想了一句道,
“汪汪!汪汪!!”
照理说这句喊完狼狗应该会更高兴的,因为张浩然隐约记得他哥说这句好像是帅哥,你真的好靓仔的意思,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音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一次听完狼狗非但没有更高兴,反而在喘了几口粗气接着就狂喊着朝着张浩然冲了过来,见状的张浩然这次也没辙了,瞬间吓得脸色苍白,直接抱着脑袋就大喊了起来。
“哥!!救命!!救命!!”
而与此同时,他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骤然便响了起来。
“浩然!!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
l市综合动物医院开办于两年前,最早创办时,这家医院的前身是本市的一家老派私立医院,由于经营不善,那家私立医院最终倒闭,可就在几个月之后,这里却悄悄地改头换面,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便变成了一家只面向动物们看诊的医院了。
说到这家医院的话,l市的不少人都会觉得有几分好奇。毕竟一家宠物医院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像这家医院这种经营模式,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许多自己家有宠物的人一开始都是出于好奇才去看看的,进这家医院时都难免有些茫然,但是真进去之后,大多数人都往往会为这家医院的神奇之处而折服,而久而久之的,这家私立动物医院的名声也就传播出去了。
“医生,谢谢你!!母子平安是吗!!谢谢你!我替秀秀母子三个谢谢你们谢谢!”
产房外的漂亮女孩激动的喊着,被她握紧双手的大夫和护士露出欣慰的神情连连点头,眉宇间也带着些喜悦。这一幕如果是发生平常的医院的话,肯定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每一个面对新生儿的人都是像这姑娘一样情不自禁的,可是当手术台被推出来之后,平躺在上面赫然就是一只温顺的萨摩耶,而显然这位高兴地好像自己当了妈妈一样的女孩立刻就激动地哭了起来。
“秀秀,你是好样的!!辛苦你了,辛苦你了呜呜!!”
凑到萨摩耶的身边小声地说着,这姑娘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着,声音温柔,听到这话原本正在麻醉中的秀秀也抬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接着小声地发出了一声温顺叫声,似乎是在对自己的主人做出回应。因为从生产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她现在需要绝对的休息,自然也不能多做停留。医生让年轻姑娘和秀秀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她推去了病房,而年轻姑娘在一站起身之后便听到身后的护士冲自己道,
“吴小姐,要去看看刚出生的小狗吗?婴儿隔离病房在那边哦。”
微笑着的小护士指引着情绪激动的女孩,还没从刚刚的兴奋中缓过来的女孩点点头跟着护士往边上走,一路上便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科室门牌。这些牌子上有的写着动物b超x光,有的写着反刍胃镜,有的写着生物水疗,时不时地有人从里面进进出出,而一边的病房床上躺的也都是动物。这些动物有猫有狗,大多都在睡觉。和普通宠物医院不同的是,这里通常不会把动物们关在笼子里反而是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病房,只是在外面安装了一些透明的玻璃墙。或许是设计病房的人心里也明白,就算是动物,在生病不舒服的时候也不想被这样囚禁着,而就在女孩走过一间病房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一只胳膊上绑着纱布的猩猩正单手拿着遥控器面无表情在看电视,看的居然还是她最喜欢的那部宫斗剧。
“他是市动物园的明星鹏鹏,前几天表演的时候摔伤骨折了,所以在我们这里住几天……他就喜欢看这些,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得懂。”
小护士注意到女孩被吓到的表情好心地解释了一下,闻言的女孩十分吃惊地点点头,心里却一时间有些感叹,虽然之前带着自家秀秀来这儿从检查的时候,她也有看到过这些类似的情景,但是无论多少次她都觉得十分的新鲜。毕竟在她看来,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开医院的人那真是个人才,而正这么想着,她就跟着护士一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再一抬头,她便看到一面透明玻璃的病房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六号床的那个……看,那儿就是秀秀的两个宝宝。”
用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小床位,女孩仔细一看,便在一堆趴在那儿呼呼大睡的猫崽狗崽里面发现了他们家秀秀生的那俩只,因为这也算秀秀的头胎,一次能生下两个软乎乎,白绒绒的小宝贝,那自然是十分的幸运,见状的女孩激动地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一张,镜头定格在这两个小家伙没睁眼蜷缩在一起的样子,可爱的简直犯罪。
小护士见这姑娘高兴成这样,自然是不想去打扰,退后了几步就想先行离开了,可就在这时,她身后的走廊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喧哗声,紧接着,她便听见了她的同事张医生大喊的声音。
“小刘啊!快点过来啊!有急诊有急诊!!”
……
“这狗怎么回事啊!!怎么嘴里塞了个球鞋就带过来了!!诶!小院长!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死命摁着担架上不断抽搐的狗,张大夫和几个护士一起合力把这身形巨大的德牧给捆在了担架上,这才松了口气。刚刚一片手忙脚乱的,他们也没看清是谁把这狗给弄进来了,只顾着帮忙。此时一看面前的这个光着一只脚,一脸狼狈的秀气少年居然是他们小院长,而边上背着个小书包的娃娃则是他们小院长的弟弟时,他立刻露出了吓了一跳的表情。
“啊,老张,辛苦了,辛苦了,这狗得了狂犬病,刚刚差点咬人了,你们先找个地方给他麻醉一下吧,尽量安抚住情绪……诶,浩然,帮哥把那鞋给拿来,地上真是凉死了……”
嘴里这么嘀咕着,张连翘的表情也有些无奈。谁能想到好好的去接个弟弟会遇到这种事,想想自己这运气也真是不好。这一路上他过来的时候他都在听着这疯狗的疯言疯语,到半路上实在受不了才脱了鞋把他的嘴给塞住了。因为已经联系了动户办过来把这疯狗给带走,所以此时他只是叮嘱老张他们把他给好好看好了,而一众医院的工作人员看见这小院长没什么大事,自然也是长舒了口气。
从两年前起,他们就知道了这医院的老板不是平时管事的陈分明老先生,而是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张连翘。起初他们也只当是陈分明老先生谦虚,所以才处处让这个叫张连翘的半大孩子先说话,可是久而久之的,等他们发现医院的许多经营方面的事情真的要经他之手,他们也就渐渐的回过味来了。到如今,医院上下都对张连翘客客气气的,平时他过来,大家也都是不敢怠慢。不过张连翘一向也没什么架子,加上年纪小,脾气好,大家也挺喜欢他的,此时他一再强调自己没什么事让大家去忙,几个医生们点点头也只好走了,而等他们走了,站在走廊边上的张连翘才和面前的张浩然对视了一眼。
今天幸好他去得早,否则那学校门口的孩子估计都得被这发了疯的狗给咬伤,去的时候张浩然这臭小子正胆大包天地在那儿救人了,当时看见的张连翘吓的要命,赶紧上去就把那疯狗给制服了。路上过来的时候他气的没和这猴孩子说话,这小家伙就苦巴巴地默默看着他,此时张浩然见他神色缓和了些,便赶紧把刚刚从狗嘴里夺出来的鞋给他哥讨好地递了过去。
“哥,给……你别生我气……我错了嘛。”
“哟,你错了,错在哪儿了啊?”
闻言挑挑眉,张连翘接过浩然手里的鞋穿上,顺手摸了摸这小家伙的头也不表态,张浩然一听他哥这调调就知道他应该没那么生气,赶紧抱着他腰小声道,
“错的很多,一时间也讲不清楚了,你就别气我了好不……哥……”
张浩然可怜巴巴的眼神对他哥还是挺有用的,不过张连翘今天被吓得不轻,所以短时间也不想原谅他。
今天动户办那边他正好轮休,他本来应该是要去学校上课的,可是现在这么一闹,他也没办法去了。他一年前通过自学和那一届高三生一起参加了一次高考,因为当时补习的比较全面,所以也被本市的一所大学给录取了。考虑到多方面原因,他选了野生动物保护专业,恰巧陈分明也在这所大学做客座教授,所以平时也就经常照顾着他,可是今天逃课这事要是让他的教授陈老爷子知道了,估计又得说他不争气,不爱学习,但低头看了眼自己现在这幅刚和疯狗搏斗过一场的狼狈样子,张连翘还是仰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恰在这时,他兜里的电话忽然震了一下,他先是一愣,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眼睛就亮了起来,赶紧接通了凑到耳边,扬声道,
“喂?你怎么现在打电话给我啊?你在哪儿啊?”
一看他这神情,边上的张浩然就立刻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反正他哥除了他就会对那一个人这么上心,而那个人就是他的另一个哥哥沈苍术。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两年前起,他们三个就一直住在一起,起初的张浩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他哥既然都这么决定了,他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过沈苍术这些年的确对他一直都非常好,无论是张浩然过生日还是生病不舒服的时候,他都表现的不比张连翘这个亲哥差。最关键的是,张浩然知道他的哥哥比谁都要在乎这个叫沈苍术,久而久之的,张浩然也习惯了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连带着对沈苍术也是十分的在乎和关心。
“哥!!是苍术哥吗!!我要和他讲话!!我要和他讲话!!”
张浩然嘴里嚷嚷着踮起脚,见状的张连翘夹着电话把他弟给抱起来,顺手把电话也凑到了这小家伙的耳边。这趟沈苍术出去了也有一个星期了,因为有个关于藏羚羊保护的案子,所以他到现在都没回来。虽然这样的事情总是常有,但是他到现在总还是不能习惯。以前沈苍术去哪儿,他都能跟着,但是现在为了浩然,他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之前几天他也没个电话,搞得张连翘怪想他的,此时把电话握在手里,他都能想象那头那个人的神情,而那头的沈苍术在和浩然说了几句话就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忽然语气复杂地冲他开口道,
“这边的事情有点麻烦,我还有几天才能回来,先给你打个电话……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啊?”
沈苍术的这个问题怪怪的,张连翘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几天哪里都很好,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偏偏沈苍术在得到他否定的回答后,反而更不高兴了,又随便说了几句后便干脆地挂了电话,而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张连翘在眨了眨眼睛后却始终反应不过来,而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又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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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苍术如今呆的地方是藏区的一处零散村落的附近。
一周前,他经上级授命进入藏区,之后便基本上和远在l市的张连翘断了联系。
这样分别的日子在这两年间也时常会有,可是这还是头一次沈苍术感到了些许的烦躁。以往他去哪里,张连翘都能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如今因为张连翘把重心放在了医院和他弟身上,所以这种出外勤的活儿一般都是沈苍术一个人去了。
因为这趟行程需要一定的保密性,张连翘和部门里的其他同事并不清楚沈苍术具体是来干嘛的,只当他是和往常一样出去开会的,毕竟每年可可西里都会举办有关白唇鹿和藏羚羊的保护会议,每次沈苍术也会按时出席。可是其他动物所不知道的是,沈苍术这次的工作显然却比以往都要来的复杂,而总部之所以会找到沈苍术,就是因为他和人类一致的外貌能够方便他伪装身份潜入人类的群体中而不受到怀疑,而沈苍术此行的真正目的便是保护和确认一种神秘的高原动物的安全。
关于这种动物究竟是什么样子,总部并没有给沈苍术一个明确的描述,负责在拉萨接应他的工作人员只和他说这是高原地带某个人数稀少的少数民族千年供奉的珍贵动物,具体的长相容貌只有那个民族的人才知道,所以也没有具体的影像资料。因为这个民族的后人称其拥有太阳的神力,只要能得到这种动物的认可,便能够得到神的力量,所以一直以来,动物户籍办事处都不认为这种明显来源于封建迷信和虚构传说中的生物真实存在。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总部方面却忽然在一个他们长期追踪的境外偷猎者团伙那里截获了他们将前往西藏抓捕这种神秘动物的消息,再仔细一查便发现这东西据说真的现身在了藏区的某个偏僻的村庄的附近,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种神话传说中的神秘生物。
这样的活儿一般动物肯定是干不了的,因为这神秘动物也不知道是个吃肉还是吃素的,所以总部那边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动物户籍办事处一向有规定,但凡有尚未发现的不明生物出现,他们必须赶在人类社会方面接触到前就确保动物的安全,可是如今那偷猎团伙已经在赶去的路上,如果他们不能及时阻止的话,那神秘生物很可能就会落入这些犯罪分子之手,而在考虑再三之后,总部方面也就找到了沈苍术这里。
全程动物随意指挥,一路成员随便分配。总部为了确保沈苍术这一路上的安全提出了这样周全的安排,而听完这一切的沈苍术自然也不会拒绝。他本身体格就好,这么多年在山里海里来来去去身体素质也能够应付高原的酷寒,再加上他并不是头一次去藏区工作,对于藏语之类的也算熟悉。可是等答应下来准备出差的事情之后,沈苍术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而正是这件事,让他之后的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于沈苍术来说,他等这一天也算足足等了两年了。因为与生俱来的混血身份,他拥有动物普遍存在的发/情/期,虽然这个特殊阶段各种动物都有微妙的区别,但是一般情况都是发生在性/成/熟之后的春秋季。沈苍术他的年纪比张连翘年长,所以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他自己的发/情/期,而张连翘因为和他拥有了一样的种籍,自然也会和沈苍术一样在成年后迎来他的第一次发/情/期。
这种事情沈苍术不方便和张连翘明说,所以每年到春秋天的时候沈苍术都会偷偷地观察他几天。可是或许是因为张连翘的年龄真的没到,或许是因为他这木头实在是开不了窍,总之一直到今年他终于年满十八了,沈苍术也没感觉出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尽管他长高了,五官也张开了,可是他在有些地方的还是迟钝的要命,反而是沈苍术自己的情绪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有了些十分不妙的变化。
他开始特别想亲张连翘,从耳朵手指到小腿,只要是他身上特别敏感的地方他都想去触碰。有的时候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他红红的舌头尖伸出来沈苍术都会觉得心里不太对劲。他和张连翘一直是睡一张床的,每当夜深人静,沈苍术被张连翘拦腰搂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虽然平时他们也会有些亲昵的举动,但是张连翘从来都点到即止,搞得沈苍术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自顾自的憋着。可这眼看着都三月打头了,小区里的猫都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叫了,沈苍术被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春天气息弄得心声不宁,而就在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他还是不死心地又和张连翘确认了一遍。
“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问这问题的时候沈苍术有点心虚,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所以他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张浩然明天还要上学,所以早早地在他哥房间里看了会儿电视就回去睡了,此时只有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呆着,而听见这话张连翘也停下给沈苍术收拾东西的动作,疑惑地看了眼他道,
“不舒服?没啊,就鼻子有点塞,可能是这几天季节交替的原因吧……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啊,苍术?”
张连翘的话沈苍术自然没办法回答,瞪着眼睛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把这事给瞒下去。因为第二天早上还要早起出门,他们俩也没有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等两个人关了灯躺在床上后,沈苍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张连翘的发顶,皱着眉一字一句地交代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老实点啊,不要带你弟乱跑,平时也注意点安全,我一周左右就回来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不接,你就多打几个听见没有……”
“恩恩,我知道了啦,你怎么忽然就这么啰嗦呀……”
嘴里这么无奈地抱怨着,张连翘嘴角却带着笑意,他不太明白沈苍术这莫名的紧张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挺享受沈苍术这种口是心非的关心的,偏偏沈苍术真正担心的东西张连翘丝毫没有察觉,而这么一来,去西藏的一路上沈苍术都在忍不住担心张连翘的身体情况。
此刻的他正窝在一辆破旅游车上望着窗外,高原地带的强光直射下来,将无边无际的雪域高原都镀上了迷人的圣光。他的脑袋上带了顶金花毡帽,身上是传统的藏族青年服饰,因为本身的五官偏深邃硬挺,再加上几天的暴晒使他的皮肤更贴近了几分本地人,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藏区向导的身份。或许总部也正是考虑到他本身外貌上的特殊性,所以这次才特别安排他来完成这项工作,而现在他所在的这辆旅游车,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由大学生,年轻女人,中年人组成的七人旅行团,可事实上除了他全部都是由境外偷猎者组成的犯罪团伙。
一周前,沈苍术在拉萨用化名叫拉姆和卓的藏区向导的身份接近了这个旅行团,当时这伙人恰好在布达拉宫外的小旅馆那里寻找导游,沈苍术便伪装成当地人的样子和他们其中的领头人聊了几句。因为之前已经从动物户籍办事处总部知晓了这个偷猎组织的具体成员情况,所以沈苍术的伪装非但没有被识破,相反还成功地赢得了那个姓何的男人的信任。由于怕暴露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这伙人并不想找一个十分精通汉语的向导,可是近些年川藏游火爆,大量的游客的涌入让藏民们或多或少地学习了不少汉语,恰在这时,看上去沉默孤僻的沈苍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在几番试探确定他只能听懂少数几句汉语之后,这伙人当下便决定将他带上了车,之后便一直朝他们的目的地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