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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察觉到了他从刚刚开始就突然有点不对劲。
方才在一旁应酬,这会儿才有空一起跟出来的瑞秋张此刻在他身后半步之外疑惑地问了一句。
视线所及,她家老板今晚似乎心情又有点不太好了,连站在酒店落地阳台的窗口前,一个人冷冰冰喝酒的样子都有点说不出的落寞。
她的手上拿着件大衣,因为晚上会冷,符白龙待会儿一个人坐车,离开酒店回家时估计会用得着。
而即便眼前玻璃上映照的是身后那片灯红酒绿,繁华富丽的上层世界酒会,却感觉到了一种透过这扇酒店画着各种天使魔鬼画像的窗户的骨子里的寒冷。
“……我没事。”
这话说着,撑着手闭着眼睛站在阳台边的符白龙的声音却很沙哑。
瑞秋张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有点难过了一下。
但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试图打破这个远没有旁人想的那么坚强的大少爷多年以来,已经像是寒冰或是牢笼一样困在心头的枷锁。
要是这时候,能有个人出现来安慰下符先生该多好啊。
就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虽然她老板这样的也不是什么朱丽叶,但关键时刻,来个能拯救王子逃出城堡的骑士什么的也行啊。
心地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秘书小姐当下想着,心里也有点纠结起来。
而就在这种是个人都能明显看出来,符总本人在今晚这场宴会上其实很不开心的情况下,那个瑞秋张原本只是随便想想,也没当真的‘骑士’竟然就这么离奇地出现了——
关于这件事,事后瑞秋张曾想过很多次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当时,她确实是和她老板站在酒店的二楼窗户旁说话,又亲眼看着对面大概正对这场宴会位置的天空上,突然就开始大半夜的放起了烟花。
那些烟花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但总之,刚刚好就对着符白龙眼前站着的这个窗口,还很漂亮。
不仅照亮了半边龙江的夜空,还伴着今晚其实有点黯淡的星辰,一瞬间点亮了一整个城市和沐浴在夜色下的‘东方之星’。
“哇,外面在放烟花诶,这是谁在对自己心爱的人表白吗……”
这些话,都是身后酒会上那些女宾客们口中讨论的。
但不得不说,大晚上在灯塔底下放烟花表白这种实还挺浪漫的一招把不少在场许多女孩给羡慕到了。
而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下一秒,符白龙手边的行动电话就震了一下,紧接着等站在阳台边喝酒的他皱眉拿起来看了下,他就见那是一个虽然他很眼熟,但他却故意没存联系人的号码。
【139XXXXXXXXX】:
——今晚不开心吗?为什么一个人站在窗台边喝酒?
“……”
这个来自对方的问题,一下子令符白龙表情都变了下。
因为如果他没猜错,某人现在对他说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他现在正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在盯着他,而果不其然,对方下一句就又补充了一句。
【139XXXXXXXXX】:
——要我现在就出现,把你从宴会上带走吗?
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符白龙当下也没当真。
因为以他对李邪这个人的了这么久以来的了解,他百分百是在对自己胡说八道,进而用一些只能吓唬吓唬他弟那种人的幼稚手段和他在这儿开玩笑。
可下一秒,正站在酒店二楼窗台边的符白龙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什么。
——或者说,对某人的了解程度还不够深。
因为紧接着,在龙江市这片多年来一成不变的夜空下。
他只亲耳听着楼下的玫瑰花圃和围墙铁栅栏后,依稀响起一阵重型摩托车的油门和喇叭声。
这声音十分蹊跷。
毕竟这样的高级酒店时命令禁止不允许外来者闯入的。
但有一种人似乎是生来来打破这个世界的所有正常规则的。
因为接下来,符白龙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带着黑色头盔的人,像是一阵风般从酒店后门外就像强盗一般突然闯入了他的视野中。
并在众目睽睽下,撑着摩托车把手就懒洋洋俯下身来,当着身后所有二楼宴会上的客人们的面,就仰起头隔着头盔在楼下对他眯着眼睛笑了下。
“喂,符白龙。”
“……”
“我来接你了,走不走?”
“——!!”
一楼这一句嗓门并不小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几乎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不管是现场的客人们,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在这之前,显然都没想到楼下这个骑着一辆破摩托车,就像个强盗一样突然闯进来的流氓混混竟然是来找符家大少爷的。
但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似乎远远比大家想象的还要精彩。
因为眼看着符白龙从二楼上方有点明显愣住地盯着自己也不动,在楼下看了眼黑色手表上时间的李邪只对他抬手示意了下又接着道,
“我实在太穷了,所以忘了带玫瑰花来。”
“……”
“但我把想对你说的,都放在刚刚那场烟花里了。”
“……”
“我们还有一分钟可以一起逃离这里,你愿意现在就下来,和我一起走吗?”
这一连串凶猛强势的当众求爱攻势。
别说是二楼当下表情更奇怪僵硬的符白龙了,就连后面那帮瞬间流露出嫉妒羡慕之情的女宾客们都快有点吃不消了。
而一时间,也明白自己要是再不下楼去,底下这个混蛋接下来必定还有更奇怪的招式没使出来。
从来过当众这么丢人,这么下不了台的符总本人当下耳朵都有点涨红地一肚子火气转身,就想下楼去直接把这人给打死在原地。
可等他真的只穿了身黑色礼服从酒店二楼下来,又来到后门口的那块玫瑰铁栅栏前。
没等他开始发火动手打人,有个今晚真的很有耐心,在楼下等了他半天的家伙就从摩托车上取了个一模一样的头盔,又丢给了他。
“上来。”
黑色头盔下只露出双闪着亮光的眼睛的李邪看着他,也没下车就挥挥手对他语气神神秘秘地来了这么一句。
“……去哪儿?”
大概还是觉得这么搞真的很丢脸,冷冷压低声音的符白龙一贯沉稳的气息都有点不稳了。
“约会。”
“……”
“爱情片里必备的两个主人公一块逃开所有人私奔加约会啊,罗密欧和朱丽叶里都是这么演的,你这两天在家没看我给你的那些影碟吗?我不都提前给过你暗示了吗?”
打死也没猜到他提前给自己的暗示就是这么个东西。
明白今晚留下来也是继续被人围观或是丢。
倒不如现在赶紧和他离开这儿的符白龙忍着一口胸中的怒气,就带上头盔和这个坑人的王八蛋一块上了那辆他从来没见过的黑色摩托车。
可等他上了车,某个坐在前面的家伙却又开始和他得寸进尺了。
“双手搂紧,行车安全最重要知道么,带人罚款被抓到我可赔不起。”
“……”
“还有,带好头盔,等会儿咱们俩一不小心被记者拍到脸,明天早上你可就要和我一块上报纸了啊。”
符白龙:“……”
可还没等他们在打闹之后正打算走人,从二楼上一块小跑跟下来的瑞秋张就尽职尽责地把自家老板的大衣送了下来。
而一看见瑞秋张,李邪这个家伙倒也表现挺自来熟的,一把拉过身后还是不想配合他的符白龙的手摁在自己腰上,又像个混混似的就勾起嘴角打了个招呼道,
“美女,人我今晚就先带走了啊。”
“……”
“好,好的!李先生!老板!你们约会愉快!一定要开心!剩下的事全都交给我吧!加油加油!”
符白龙:“……”
这一句话说完,被自己秘书无情给出卖了的符总本人就眼看着瑞秋张挥手把他给转手送人了。
他不清楚李邪大晚上到底要把他带去哪儿了。
但当耳边的轰鸣的呼啸声再次响起,被头盔保护住耳朵的符白龙只觉得身前那个人突然很有保护欲,也很有熟悉感地单手扶了他一下,又低低地来了一句。
“走了。”
这一句像是在安抚他的话落下,被黑夜和头盔包裹住真实面孔的无名骑士笑了一下,又这样背叛了世人的追逐带走了他的王子。
没人知道这一晚他们俩接下来具体去了哪里。
但如果要符白龙自己事后找一个形容的话,这应该是很疯狂,很不思议,也很有李邪这个疯子风格的一晚。
在龙江市的整座城市霓虹的照耀下,璀璨明亮的星空在这一霎那都在了逃离此地的他们无所顾忌地抛在了身后。
一身礼服,被李邪从酒会上就给直接拽走的符白龙感受着耳朵旁不断地刮过的生疼冷风,却只觉得从未有如此过自由的心头除了重型摩托车的嘈杂轰鸣声,还有一种奇异而陌生的心跳。
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好像比这个夜晚本身带来的刺激还要来的更大了。
城市,科技。
被星空和现代灯光装点的龙江,或者说一整个安静下来的世界里好像一瞬间只剩下了这唯一的两个人。
如花朵盛开在荒芜的沙漠上。
浪漫与爱,至死方休。
这是真正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真正走出过自己那个压抑烦闷的,失去一切的世界里,对着头顶的星空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他在经历着人生到目前为止最放肆,最自由的一个夜晚。
而在他身前被拥着那个人在夜色中带着他环游在整座龙江,最后对他伴着风消散在两人耳边说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符白龙。”
“……”
“还记得你和我说的答应我的三个要求吗?现在就兑现第一个吧。”
“……”
“从此以后,如果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就尽量听从自己的内心想法吧,别让有些事像天空中那些星星一样错过了,这世上的人和事都不可能等着你,对自己好点,一直就这样自由下去吧。”
第47章 (下)
这一场, 在龙江大厦前被在场无数宴会上客人亲眼目睹的公开大胆‘示爱’。
事后,果不其然一早就作为第二天最爆炸的大新闻上了本市的各大报纸头条。
因为那天夜里,某人从一开始出现,到最后消失。
头上都带着个全黑色的摩托车头盔也没露脸, 所以当天晚上,基本也没人拍到他作为符大少的神秘男友到底长什么样。
但只要是同时认识这两个人的,肯定还是能从那张在酒店夜空下, 两个人匆匆一瞥离开的报纸照片中一眼认出他们的。
“哥!白龙哥!我和陈臻那天也看到新闻了,哥你这次真的超给力!平常真没看出来哈哈哈,后来那天晚上你们俩是去约会了吗?我就知道你警告我说不许骚扰白龙哥,肯定是要偷偷有什么花样出来, 果不其然让我猜对了……”
当陆一鸣和陈臻亲口告诉他们, 他俩也从报纸上看到新闻时已经是隔好几天的事了。
几天没见,陆一鸣这个二货还是这么聒噪吵闹,又精力旺盛。
但这一次, 坐在这家中午客人也不多, 周围私密性比较好的西餐厅里。
看着他和陈臻‘眉来眼去’的符白龙却好像能够勉强容忍他,并且还能正常地免疫和反弹,他们俩之间这碍眼无比的‘秀恩爱’了。
“我已经联系过那家报纸了, 今天他们就会把报道撤掉,这种事没什么好大肆宣扬的。”
这么说着, 喝了口水, 当做没看到他们俩在对面腻歪牵手的符白龙也语气冷漠地来了一句。
“啊, 怎么还给撤了呢, 白龙哥,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俩那张背影的照片……明明拍的很酷诶,就像是电影一样,哥,你觉得呢?”
“……”
坐在一旁,突然就被自己弟弟陆一鸣给点名了。
某位之后好几天都表现的十分心安理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事后,还跑去换了发色的‘肇事者’这么歪坐着,又明显在想什么别的般抬了抬眼皮。
“我?”
这么答着,新染了一头无比扎眼放肆的黄毛,配上他平时的打扮,比之前看上去更像个面色不善的流氓的李邪也反问了一句。
这头光看就觉得杀气很重的黄毛,一度令符白龙觉得很匪夷所思,但事后李邪自己说了,他乐意觉得好玩,所以也就没人能管他了。
此刻,他的左手边同样也摆着一杯水,银色的刀叉被他拿在一只手上。
当下注意到四周围必须要他作为某人的‘男友’给个回答的氛围,一脸事不关己的他也只思索了下,又态度并不认真地像在把玩着一把玩具似的随口道,
“我?我都行,只要我们家符总觉得高兴就好。”
“……”
“你说对不对,‘亲爱的’?”
这话说着,他还冲符白龙和闹着玩般笑了下。
冷哼了一声的符白龙见状不置可否地挪开眼,一时间也懒得理他,可这一幕,反倒让陈臻和陆一鸣越发觉得他们俩这是因为感情好,所以才‘打情骂俏’了。
“你们怎么已经在一起了,还是这么喜欢斗嘴,当初我和一鸣刚回国,你们俩才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
“……”
“白龙这次应该只是觉得不太方便吧,以后他和李邪想多留一些两个人的合照还有很多机会的,毕竟往后多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啊。”
看着他们之间相处的状态,不自觉露出微笑的陈臻在一旁见状还给打了个圆场。
这话李邪和符白龙当下都没听见了,却都当做没听见。
因为他们俩今天看上去是一块来的。
但其实李邪是半路上和符白龙先约好一个地方提前见面,然后才装作一直在一起,又过来见陈臻陆一鸣的。
这是他们俩最近相处的常态。
名义上他们是一对情侣,还是众人已经公认的热恋当中的情侣,但私底下其实并不经常联系,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自然还是当初的那份‘恋爱合约’。
李邪和符白龙明显都不想事后被对方来一句过程中违约,那么这样两人必须私下打配合的操作也就很常见了。
而仔细说回来,今天吃饭的位子还是陈臻订的。
考虑到符白龙下午好像还有事,所以地方就选在市中心靠他公司的地方。
但相比起从前,每次都是符总一个人插在他们俩当中做电灯泡的糟心场面,又多了个一块跟着插在中间的的李邪,所以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很多。
“你们今天想吃些什么?不如,还是去上次我母校后面的那家技校餐厅吧,正好离附近也不远,白龙李邪,你们觉得呢?”
方才在来的路上讨论这事时,坐在车后头,靠着窗想事的符白龙冷不丁一下子也是没想到。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认真参与车上其他三个人的对话,反而一直在想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
“老板,老板。”
“嗯?”
听到瑞秋在身边叫他,又一次在出神的符白龙也皱了皱眉。
“您刚刚又走神了,还一直盯着会议桌上的那支花。”
“……”
“您是不是又在想……”
“闭嘴。
来自瑞秋从身后的提醒,令当下抱手坐在一堆正在开会的下属面前,思绪和神情当也即恢复正常的符白龙语气冷冷就打断了她的揣测。
见状,被警告了的秘书小姐默默抱着文件夹给自己的嘴小心拉拉链,但低下头的时候嘴角却还是带着一丝弧度的。
于是乎,转头看到符白龙一个人回办公室后,又拿着手机转头准备给有个人打电话,默默偷笑的瑞秋张也就见怪不怪了。
【‘滴——您有新的来电通讯。’】
【‘联系人:霸王龙’】
10:31am
钢材厂老公寓房
当头顶活动着操纵杆的‘太微右垣一’伴着蓝色通讯装置光芒提示有电话在找他时。
脱了背心,拿起子拆了自家底下琳琅满目的沙发,眼下正躺在地上调整着机械滚轮装置上,布满伤疤的腰上还绑着块黑色复健腰带的李邪正好在修理自己的人机。
他手中的那块黑色的特殊材料装甲因为上次在油田大厦救人,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小部分战损,刚好今天在家也没事,他就找个空再试试看。
【‘装置程序修复进度,请勿关机——20%,40%,50%……滴!滴!警告警告!脊柱神经连接人机失败!匹配度归零!’】
并无意外的,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还是没办法真正地和自己的人机完成100%的匹配。
当下没给自己做任何正常防护的李邪被装置内一瞬间反弹回来的冲击力搞得重重地撞在了沙发下。
这一下,他的腰和后背一下子都被旁边的东西地带了下来。
半个身子被搞得无法动弹只能像个失去行走能力的瘫痪般躺在地上,整个人倒在地上的李邪半天都没能从一股冲撞中缓过劲来。
他咬着牙的口腔和胸口中都是剧烈撞击后的血味,用手半捂着险些撞断的腰腹倒在地上痛的倒了快一分钟才缓过来。
但直起腰的刹那,他痛的发麻的喉咙里还是一下子咳了大量的血出来。
李邪见状拿手擦了下又赶紧去洗手间冲洗了一番才重新倒回地上来。
许久,后背和胳膊上都活生生撞紫了的他才一脸烦躁地嘶了口气撑着地板摇晃着爬起来,又心情相当不好地抵着墙给自己流血的手背缠了圈止血胶布。
眼下,收拾了下,就重新开始的他头顶那个被整个拆开的沙发底下正像个任意门一样倒挂塞满了各种型号,颜色,功能都不同的金属零件,张力传感装置还有各种电子机械零部件。
‘太微右垣一’作为他多年来最忠实的助手,化作一道纯黑色金属保护罩挡在了他的眼睛和脸上方。
而拿把擦着火花的压力修复枪对着这玩意儿修了半天。
又把那块按照作战状态应该属于他手臂上的装甲放回原位试了一下,这边一个人赤着脚,躺在客厅地板上的李邪才结束一阶段的修理,有个他不仔细看,都能猜到是谁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了,有事?”
接起电话的一刹,他正在眯着眼睛透过客厅半空当中的蓝色光屏调整自己的人机电子线路。
他今天其实心情很糟糕。
就算是和人好好说上一句话他都提不起一点心情,但看到是符白龙打电话来,手头明明有事的他还是下意识给接了。
“陈臻和陆一鸣找我们吃饭。”
“……”
“你几点有空,我们在外面提前见个面,再去见他们。”
这个问题,一下子令仰面躺在地上的李邪沉默了下。
等抬眸看了眼电子屏幕上方的时间,思索了。
他脸上还带着之前自己处理了的擦伤,按照他提前的习惯这种抛头露面之类的是不该出去,但想了想,他还是在单手调整了下耳后的通讯装置后才回答道,
“一个小时后,你等我去找你。”
“……”
“你忙完在楼下等我。”
“嗯。”
两个人这么简单地说完一句,都看上去毫不留念地挂断了电话。
就和以前那时候关系根本不熟一样,还是那副话不投机,见了面具体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样子。
那一天晚上的有些事,都被他们俩自动忽略了。
可当李邪挂掉和对方电话后,还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他却又一个人望了会儿头顶的蓝色光屏,和上头依稀浮现着几张模糊的任务对象照片出了会儿神。
符白龙。
看着那单独备注下来的三个字,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有天他在龙江的这场任务彻底结束。
这个在这世上唯一会不停来找他的电话,也许就会在他的通讯中彻底消失。
这之后的有些事,李邪没再往下继续去想。
往自己淤青的像是被人往眼眶和脸颊上狠狠打了一拳的侧脸,贴了块止血创口贴就堂而皇之出门了,符白龙见到他时略显疑惑地皱眉问了句,你脸怎么回事,他也只装着流里流气地扯了扯嘴角。
“哦,走路上不小心撞着了,这天太阳太大了,下次注意。”
而此刻,再回到陈臻一开始在车里问出的那个问题,符白龙显然还是不太喜欢在这种其他人讨论意见的时候,过多参与自己的看法。
“别了,换一家吧。”
就在这时,坐在他旁边的李邪开了口。
“诶?为什么啊,哥?你不喜欢那家吗?”
陆一鸣问。
“对,还是换家干净点也安静一些的吧,人太多了也吵,在符白龙公司附近吧,他下午肯定还有事要回去。”
“……”
他这个举动,和之前每次都要故意和符白龙对着干的样子比肯定显得正常,又不正常了许多。
陈臻被这么一说,瞬间也想起来上次去那家,符白龙从头到尾情绪都并不高涨的事,顿时也改变主意,同意了李邪给的建议,来了今天这家餐厅。
这一次,果不其然大家就都皆大欢喜了。
以前每次都对着陆一鸣冷着脸,连一句话都不想回的符白龙这次竟然还能相对友好和他交流了,这一点,不得不说,把陆一鸣自己都给惊到了。
“那个服务机器人在你家还好吗?”
“……哦哦,挺好的,嘿嘿,我给他专门准备了好多礼物,他挺喜欢我们的新家的,但就是不肯睡床,只肯呆在厨房里,晚上我们两个,还有陈臻就一起通宵打游戏,白龙哥你下次可以和我哥一起来我们家,我们几个一起打游戏,还可以吃陈臻亲手做的牛排……”
“你不要总是让他从网上乱下载东西,记得给他定期保养,不然会返修时长缩短,电子工厂会给你打电话,对这种事情认真点。”
大概觉得他和他哥一样做事不太靠谱,总觉得那个服务机器人日常有点不保障的符白龙还皱着眉补充了句。
“嗯嗯,我一定做到,白龙哥!”
陆一鸣这么说着还露出小虎牙对他笑了一下,符白龙冷冰冰地姑且当做他已经听进去了,就也不说什么了。
刚好他们四个这天一块出来吃饭。
陈臻的本意是说几个人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商量着找个地方再聚一次,或者说最近一起约个时间在龙江周边碰个头,所以席间又突然聊起了另外一件事。
“房山,两天一夜的观鸟露营?”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瞬间想起了那一晚宴会上那个中年人说的那番话的符白龙也反问了句。
在这之前,他有让瑞秋张私人去调查过这个房山。
但发现除了有个游客山顶观鸟的惯例,以及快二十多年前的那次事故,这个地方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半海拔群山地带。
只是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应该就是这支二十年前的登山队里头竟然有两个人的名字他都很眼熟,而这个其中之二失踪者的名字就在他父亲过往的日记中出现过。
——【我和三十二中国外太空航天局的位同志最初从秦岭天体生命基站一路辗转筹备多年,今晚八点十分便是彻底验收成果的时刻。】
——【今天的科研组菜单是绍兴酒和羊肉,听闻我们的后勤人员赵博同志祖籍是陕西,今晚的萝卜炖羊蹄筋确实很有吃头,简直能让人多吃三碗米饭。】
——【JR山姆士和小陈同志建议我们在离开前可以为大家留一张集体照。】
这段日记节选,最早几年前符白龙就已经看到了。
而来自陕西的赵博和那个外国人JR?山姆士,就是所查到的在登山队中消失的其中两名失踪者。
他曾经一度猜测过那个小陈同志,是不是就是陈臻他爸。
因为在那个时期,他父亲和陈臻的父亲确实一度走的很近,年轻时候的陈臻他爸长得个子矮小,学校其他老师不论男女都叫他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