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里边请，几位小姐好看的都像是画中的女子，真是羡煞我也。”看到桑柔包起来的手，许姑姑望向桑柔，笑问：“这位可是靳小姐？”
桑柔回：“正是小女。”
许姑姑继续：“果然是与众不同。我可听说，靳小姐马术惊人，御驾之前，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原本我琢磨着呀，这样一个姑娘，大概应该十分英气。可是今日看着，可真不是如此，靳小姐温柔娴淑，甜美可人。您可真是与传闻里大不相同呢！”
桑柔歪头笑问：“是说…我没有传闻里美艳么？”
许姑姑梗了一下，继续笑：“谁说靳小姐不美的？如若有人这样说，我许姑姑第一个就不依。靳小姐虽然不是明艳照人那种美，但却是倾入心扉的秀丽可人。”
“往日就听闻绣衣坊的许姑姑最会说话，今日见了，我才是觉得，果然名不虚传呢！”桑柔浅笑回。
“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实话还不让人说么？明明好看的不得了，我怎么能说不好看呀！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缺点，只这一条，爱说实话。”许姑姑继续。
“我就说她不好看，你要怎么不依？”门帘掀开，一个纤细的少女从内室钻了出来，瞪视桑柔。
第56章
“我就说她不好看，你要怎么不依？”
听了这话，桑柔回头看她，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不认识这个少女的。不过虽然桑柔不识得此人，李姝蓉倒是认识她的，她打招呼道：“赵小姐竟然也在此。”
赵丽珠并不回话，只看着靳桑柔上下打量，看够了，啧啧两声：“我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姑娘罢了，真是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家人听了这话，均是皱眉，不过桑柔倒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旁的情绪，只是回：“这位是…赵小姐么。初次见面，赵小姐，您好。”
赵丽珠冷哼了一下，讥讽道：“我们应该不算是初次见面吧？之前…”赵丽珠冷笑瞄她的手，“当真是活该呢！”
赵丽珠这般的不客气，许姑姑尴尬的不得了，不过到底是在她的店铺，得罪了谁都是不好的，许姑姑连忙打圆场：“赵小姐刚才那件成衣可还合适？我…”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赵丽珠跋扈，“靳桑柔，你装什么温柔的好姑娘。难不成，你还以为会有人为你出头？上次是宋六哥，今次呢？又是哪个？”
桑柔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赵丽珠，而且听赵丽珠话中意思，分明是与她见过，可她倒是清楚知道，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不仅如此，虽然听表姐言称其为赵小姐，可她实实在在不认得这人。赵小姐，哪家的赵小姐？
“赵小姐，我与你并不相识，不知你为何要出口恶言，只一个大家闺秀，却这般的毫无风度，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吧？”桑柔可从来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绵羊，之前不多言是不想坏了大家的面子，但是现在看她说话越发的不客气，自己也板起了小脸。
赵丽珠气极：“怎么就不认识？上次不是你勾引我宋六哥，他怎么会在大街上呵斥我？你这样的狐媚子，就不该上学堂，去了也只会让人迷了心智。宋六哥如此，我哥哥也是如此，他明明答应要替我教训你，结果现在却又要说你的好话，你这样的坏女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变了脸色。桑柔冷下脸，斥责道：“你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无凭无据就要信口胡诌污蔑别人。我堂堂正正去学堂读书，这是获得天家允许，倒是不知道，这件事儿要由你来歪曲？难不成，你认为骊山书院就是那样一个不妥的地方么？我们每一个人都好生读书，想着将来能够参加科举，能够为朝廷尽力，就算我是女子，也一样抱着这样的想法。你今时今日这样言道，到底是对我不满，还是对骊山书院也有不满？再说，你说我勾引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如此，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好同窗，你哥哥不肯教训我是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如若都是你这般，那这国家还有什么王法可言？看不顺眼就要私下拿刀砍人？那么我想，我这伤受的倒是不冤枉，毕竟，这世上总是有一些这样平白迁怒于他人的人。”
桑柔的一番抢白让赵丽珠气的脸色刷白，她恨极上前就要使劲一推，桑柔被推得后退几步，这时周围已经有人围观，赵丽珠才不管那些：“许姑姑，将他们都赶出去，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挑选衣服，谁稀罕和他们这样的人一起挑选衣服。”
“我倒是不知道，这里是你家开的。”李臻淡淡言道，不过却也戳了赵丽珠的痛脚。她愤愤然：“你又是谁？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李家那个半死不活的儿子。哼！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乱走，一旦有个什么事儿，也让大家觉得晦气。呵呵，对哈，你哪里管那些呢，你不止出来乱走，你还去书院读书呢。就是不知道，一个走后门进去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谈什么考科举，还有一些女子也是如此，总是以为自己了不得，凭借马球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扬名又是怎样，还不是走后门入学的。”
“不管是怎么入学。只要认真学习，都一样有权利参加科举。如若说只有正八景去书院念书的人才能考科举，我倒是觉得，这是对天下所有学子的不公。英雄不问出身，说的也便是如此。赵小姐，你狭隘了吧？说不过人就要人身攻击，拿人家的体弱来说话，更是让人不齿。”桑柔微微眯眼，不就打架么？当她不会？她好说话的前提是不要惹到她，这个赵小姐不止惹到她，还要骂表哥，这就不能忍了。
赵丽珠几乎要被气的发疯，她本意只是指李臻走后门，倒是不想被靳桑柔扭曲到了这里，如此一来，再看围观人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她更是忿恨。
“我让人不齿，你就是什么好人么？不管怎么样，我没有与男人一同孤零零的背困在隐秘之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好端端的在书院被人谋害，这还是说明你自己有不妥当的地方，如若不是这般，怎么会如此。”赵丽珠继续叫嚣。
李臻实在对这个女人无语了，他见过的女子多了，自家的几个姐妹也都是有些小心思小性儿，但是与这个女子一比，当真是好姑娘了。这哪家教养出来的小丫头，不止没品，还言语恶毒。
“之前马车之时我就见过赵小姐，那时赵小姐恶人先告状，气焰嚣张，我就想着，是谁家的姑娘如此不妥当。只好男总是不与女斗，因此便是也不好出来多言。幸得宋公子仗义执言。倒是不想，那次的仗义执言，倒成了赵小姐攻击表妹与宋公子的手段，如此一来，果然是我李臻的不是。可赵小姐，您这样平白无故看人不顺眼就要胡言乱语的污蔑一番，完全不考虑一个女子的清誉，往后这京城，寻常家中女子还哪里敢出门？如若遇到您，只要一个让您看不顺眼，怕是就要招来大祸。那这还是上京么？”李臻终于想明白这个赵小姐是谁，他冷言。原本只当是一个小女孩儿的任性，但是现在看，分明是心思歹毒。
此言一出，赵丽珠竟然愣在当场，半响，她指着李臻言道：“那天…是你？”
李臻疑惑：“不是我该是谁？”
赵丽珠回想当时情景，只听说与她争执那马车是李家表小姐，难不成，是弄错了？再看靳桑柔与李臻的神色，恍然想刚才的对话，可不正是如此，靳桑柔根本不认得她，而李臻确实认得她的，而且他们提及此事，一直都与她的认知不同。想到这里，她指着李臻怒言：“原来是你这个小刺佬儿。”
啥？几人面面相觑，她说的是啥呀？
赵丽珠的母亲是由南方嫁过来，虽然与桑柔一样都是南方，但是却自有其当地方言。几人没明白，他们没明白，许姑姑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她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迅速的掩嘴。
“你们李家的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一个比一个讨厌。”
不遑是桑柔，李家几姐妹也是揣着怒气，她们在京中算不得一等的大家族，但是也是名门之女，这个赵小姐不过也是与他们不相上下，竟是如此的侮辱于人，实在是让人气愤难当。
“赵小姐，您这样空口白牙的骂人，恐怕也是不妥的吧？”李姝蓉试图平心静气言道。
谁想赵丽珠并不给面子，“我就说又能如何。”
“赵小姐，您这样，未免太掉自己的身份。”桑柔微微摇头，似乎颇为惋惜，她越是如此，赵丽珠越是生气，她一把推了过来，桑柔这次有了防备，一闪身，赵丽珠自己撞在了桌角，她立刻便是落下泪来。
“你推我。”赵丽珠恶人先告状。
桑柔实在是对她无语了，哪里来的这么刁蛮的姑娘呀。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赵小姐还能再颠倒是非一点么？明明是你想推我，难道我连躲都不可以？”桑柔自然也没想赵丽珠能够撞到桌上，又看她如此，当真觉得赵家如若不在好好管管赵丽珠，怕是她就要闯大祸了。
“你推了我。我说你推了我，你就是推了我。不然这里的人，你让他们说，谁来证明你没推？当然，你要让自己的家人证明也可以，只是，你们都是一家人，他们自然是帮你说话。他们的话也是无效的。我的下人还说，是你推我呢！”赵丽珠扬头，十分的得意，“你赶紧给我跪下道歉，如若不然，咱们便是没完。不要以为我不会告到官府。哼！”
“如若我来证明呢！”清冽的女声响起，桑柔回头，就见宋楚涵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
第57章
“如若我来证明呢！”
赵丽珠回身，见是宋楚涵，立刻变了脸色，她端着一副笑脸儿凑到宋楚涵身边，“宋四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楚涵躲开她挽过来的手，盯着靳桑柔言道：“如若她要告官，你来找我，我给你作证。”
桑柔微笑一福：“多谢宋四小姐。”
宋楚涵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淡言道：“我只是不想见到有人仗势欺人冤枉人，不管是谁，我都会帮。”言罢，就要离开。
赵丽珠咬唇，扯住宋楚涵的衣角：“宋四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那么任性，可是他们也不是好人呀，你没看刚才，他们一句都不差的。而且，如果不是靳桑柔，宋六哥怎么会不理我，他还因为这个靳桑柔受伤了呢！我怎么可以不气愤？不遑是宋六哥，还有廉公子呀，那个廉公子也因为她受伤了，你说她是不是一个扫把星。我都听说了，廉夫人很喜欢她的，我这样做，也是间接的帮了你呀，宋四姐姐…”还不等说完，就看宋楚涵严厉的看她。
“丽珠，往日我将你当成一个小姑娘，只是比较任性不谙世事，但是今日看你这般口无遮拦，当真是要告知二嫂了。你这样满口胡言，自己信口开河，传出去还能听么？不管是你赵家还是我宋家，都要受到影响，外人还以为，赵家的姑娘都是如此，我宋家没有什么眼光。”楚涵十分严厉，其实也怪不得她如此，赵丽珠竟是胡言她与炜霆关系，如若这话传出去，当真是不能听了。
赵丽珠尚且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看楚涵如此，吧嗒吧嗒开始落泪：“我又没有说错。”
楚涵实在是对这个赵丽珠无语了，只双方总归是姻亲，她缓和了语气：“如若你无事做，回家多看看书便好。大冷的天莫要总是出来乱转招惹是非。你一个姑娘家，比男孩子惹得事儿还多。”
赵丽珠：“我不爱看书，反正我爹都说我是草包。”
桑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艾玛，她实在没忍住。
“你笑什么笑，这事儿还不是由你而起？你个扫把星，宋四姐姐，这个靳桑柔真的是扫…”还不等说完，宋楚涵狠狠的瞪她，赵丽珠悻悻闭上了嘴。
“靳小姐如何，不容他人论断，我们好生的做自己便是。”楚涵停顿了一下，言道：“我想你哥哥就要过来了，你跟他一同回府吧？”
见到赵丽珠在这里撒泼，她便是立刻差人唤了不远处茶楼正在喝茶的赵毅。也不过是说话间的功夫，就见赵毅急匆匆的赶来，赵丽珠似乎有些怕这个哥哥，微微垂首，他与宋楚涵作揖：“宋小姐。”
“既然你到了，我便是可以走了。回去好生的教教自己妹妹。”言罢，楚涵便是离开，待出门之际，楚涵回头，眼色晦涩难懂的看了一眼桑柔，之后转身离去。
赵毅看自家妹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与桑柔道歉：“靳同学，李同学，如若我妹妹做了什么不妥当的，还请你们海涵，小女孩儿，不懂事儿。”
赵丽珠就要反驳，但是看赵毅神色，又耷拉下脑袋，桑柔微微摇头，笑言：“没什么，小误会。小女孩儿么！”
赵毅表情有瞬间不对，不过还是微笑别过，看他拉着赵丽珠迅速的上了马车，李臻啧啧：“果然刁蛮任性。”他自然是有分寸的，声音极小，只有身边的桑柔与姝蓉听到。之后的事情倒是颇为顺利，桑柔也不敢在外面多待了，这次不管谁是谁非，说出去总是挺难听了，她还是好生的回府吧。这名声值已经刷的够少的了！
待上了回府的马车，被吓坏的姝媛感慨：“这赵小姐果然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凶悍。”看样子，赵丽珠也是名声在外的。
李臻微笑看桑柔，问道：“表妹，我记得，你过完年才十四吧？”
桑柔点头：“正是呀，怎么了？”
姝蓉明白过来，用帕子掩嘴笑，姝婧和姝媛倒是不懂了。
桑柔反应过来，嗔道：“原来表哥也会打趣人。”
李臻摇头：“我可比不得你，自己比人家还小，竟然说她是小姑娘，你这不是打脸么？也亏得赵毅没有当众发火。”
桑柔：“他为什么要发火，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既然是实话，就算是为了他妹妹好，他也不能发火。赵丽珠也太凶悍了，大街上就这样与人撕破脸，真是不顾赵府的声誉了。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明明就是找茬。”
姝蓉感慨：“我原来以为表妹是个温柔的，但是今日看，竟然不是如此。难不成，这读书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表妹不仅凶悍许多，还伶牙俐齿起来。”
姝婧想到往日自己找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由衷言道：“表妹原来就是伶牙俐齿的。”那还是不要惹她好了，都是一家人，而且，战斗力明显上升许多。
桑柔：“二表姐也欺负我。”
姝婧靠在姝蓉身边，“姐姐，明明是小表妹欺负人吧？”
姝蓉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不过也笑了起来。虽然赵丽珠的出现不太和谐，但是倒是让他们姐妹几个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到底是一家人，与外人比起来，她们还是应该站在彼此这边的。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会真的互相帮衬。
“说起来，宋四小姐真的好美。没想到她不光人美，还这么有正义感。”姝媛言道。
桑柔点头，呃，不知道是不是她多疑，她仿佛能感觉到宋四小姐不怎么喜欢她。不过喜不喜欢她也不怎么重要，她又不是银子，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不过宋四小姐还是挺正义的。姝媛说的对，一个才华横溢的美人还这么有正义感，嘤嘤，好让人羡慕！
“咦？马车怎么停下了？”李臻感觉到马车停下，立刻问道，“可是有事儿？”
话音刚落，就看一个人影迅速的钻进了马车，这光天化日之下，总不会出现劫道的吧？
只等桑柔看清来人，几乎昏厥过去，她笑的捶轿子：“艾玛，宋楚瑜，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呀？我的天，噗哈哈哈！”
桑柔这么一说，李臻才看出来那人是宋楚瑜，他定睛一个，也是好悬没晕倒。好好的大男人，谁能告诉他，他为毛线要扮成一个女子？
楚瑜也不自在，只是他故作正常：“你们也太少见多怪。来来，继续走。”
马车复尔继续前进。
桑柔笑够了，颤抖音问宋楚瑜：“宋同学，你怎么扮成…怎么扮成这个样子了？”
宋楚瑜翻白眼：“我在街上闲逛，听说赵丽珠在那边欺负你们，这不想着过去看看么，谁想到，你们竟然还走了，我又不能当众钻进你们轿子，不好看，因此就穿了这身要送给我四姐的衣服，不过你看，我扮女装，是不是也蛮明眸皓齿的？”
李家几姐妹看传说中的小霸王宋六少，顿觉人生十分不对。也许…传言里都是骗人的？
桑柔左看看右看看：“是挺好看。只是…你这妆可不咋地。谁给你画的？”
“我自己，我买了胭脂水粉自己画的，其实我挺有天分。”洋洋自得中…
桑柔与李臻对视再对视，桑柔吞咽口水，言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没事儿，我们才不会被赵丽珠欺负。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只是…”桑柔眨巴大眼睛，“她好像挺喜欢你呢！”
“屁！”宋楚瑜大声，随即看李家几姐妹都在，有点不好意思：“呵呵，是几位李小姐吧？我是李兄的好兄弟，也是阿桑同学的好同窗，我叫宋楚瑜，你们叫我宋六少就好。”
“宋六少爷。”姝蓉打招呼，随即往轿子后移了移，他这么一上来，这本就不大的轿子显得更窄。只是宋楚瑜可丝毫不觉，继续言道：“我才不喜欢那个草包呢！虽然我娘说她单纯可爱，可是我就看见单蠢了，完全没看见纯和可爱。真是不知道我娘怎么会被她骗了。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上当受骗。”
桑柔望天，呃，是望轿子顶端，“你到底…来干嘛？”
楚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状：“你不知道？”
桑柔摇头，不知道呀！
“我是担心你们呀，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以为你会在轿子里哭！”
李臻对宋楚瑜的认知表现了十足的鄙视(#‵′)
“呵呵！”
桑柔失笑：“我干嘛要哭，我又没有被她欺负到。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姐姐，真是人美心地又好。”
楚瑜挺胸：“其实，我们宋家就是遗传好！”姐姐好，我更好。如果你嫁给我，我们的孩子会更更更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第58章
马车一路到了李府，桑柔看一身女装，不伦不类的宋楚瑜，问道：“你该不会想进来做客吧？这好像不怎么妥当。”
楚瑜一梗，抻着脖子冷哼：“我才没这么打算呢，你这人真是不讨喜。”虽说这样说，但是楚瑜还是用眼光的余角偷瞄桑柔。桑柔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福：“那…告辞了。”
眼巴巴的看着桑柔一行人进了李府，楚瑜叹息一声，窝在了墙角，连喜赶忙来到他身边，为他披上的披风，他一直跟在后面，可真是累死了。
楚瑜嘟囔：“我这不是想在外人面前保有点自己的面子么？她怎么就不邀请我进门坐坐，这个没良心的。真是个死丫头。”
连喜心中默默为自家主子掬一把辛酸泪，这明显是拿吧撸了呀，真惨！
“六爷，咱们不回去么？这天挺冷的，如若您害了风寒，夫人怕是怎么也不会让您回去上课了。”连喜这下也琢磨出一丝和自家主子说话的技巧。这不，就看宋小六立刻起身，“走，回吧。”
“哎！”
两人不过走了两步，楚瑜停下脚步，“我们换个地儿，陪我去趟顺天府，我要找顾大哥喝茶。”
顾一石，顺天府总捕头，此次也正是他负责王安维的案子，楚瑜与他算得上是交情不错，他招猫逗狗，十次有九次都是落在这个顾一石手里。时间久了，两人也是熟悉起来。顾一石比楚瑜年长几岁，两人毫无顾忌的称兄道弟。
连喜听说六爷要去找顾一石，苦着一张脸跟在身后，顾一石是神捕，可是也是个酒疯子。喝醉了酒就拉着人唱大戏，连喜也算是深受其害。
“主子，您就这样过去，不怕吓到顾捕头么？再说，顾夫人该以为您是勾搭顾捕头的坏女人了。”不要去吧，呜呜！连喜心中默默念叨。
“小爷玩儿的就是个性。”听了连喜的话，宋小六不仅没有打消自己的主意，反而是更来了兴致，连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活该，你忘了你家主子是什么人了么！
宋小六与顾一石唠的不错，自然也探听到了一手消息，这事儿可是牵扯了不少人，连顺天府尹都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楚瑜听了，真心觉得他们几个人这次受伤挺冤枉的。
原来，南桂枝竟然是瑞王爷的亲孙女，当然，这是南桂枝方面的说法。当年南桂枝的母亲便是瑞王府中的绣娘，与小世子情投意合，只她身份太过低下，不能与小世子长相厮守。瑞王爷更是极快的为小世子选了一门好亲事。世子妃十分善妒，对已经成为妾室的南桂枝母亲百般刁难，更是企图造成她的意外滑胎，为了孩子，南桂枝的母亲偷偷逃离了王府。
她辗转来到苏州，成为靳家的一个绣娘，谁想许多年后，小世子终于找了过来，将两人接走。然而世事无常，两人回府没多久，小世子便是在征战中失踪。如此一来，世子妃更是不会放过南桂枝母女。南桂枝的母亲被害死，南桂枝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流落戏班。
原本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尘埃落定，可是谁想，几个月前，失踪的世子爷竟然回来了，他当年因为受伤失去了记忆，一直寄居农家，也不过是近日才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相信世子妃的话，坚持要找到已经了无音讯，据说离家出走的南桂枝。
世子爷那边有了线索，而世子妃自然也是如此。南桂枝仓皇离京，一则是不想见自己的父亲，另一则则是躲避世子妃的追杀。而将那块玉佩送给靳桑柔，不过是想让世子妃调查靳桑柔，牵扯住她的时间。毕竟靳桑柔与南桂枝年纪相近。至于杀靳桑柔，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是希望瑞王府将焦点放在靳桑柔的事儿上，为南桂枝争取更多的时间。世子妃心狠手辣，他们是知道她的狠戾的，如果做得好，说不定还可以嫁祸给世子妃，旁人不信，世子爷必然相信。只要事情闹大，说不定还能为南桂枝的母亲报仇，王安维便是打的这样的主意。
“其中内情，除却我与府尹，旁人还不知晓。我信任你，你可千万不能将这事儿说出去，待大人禀明了皇上，这事儿才能公诸于世。”顾一石也确实对宋楚瑜交心，如若不然，断不会将这样隐秘的秘辛告知于他。
宋楚瑜气的牙根痒痒：“我就说那个南桂枝不是什么好人，桑柔还与我辩驳，她不相信南桂枝会害她。你看看，这叫不会害她？不害她将那个玉佩给桑柔干嘛。一旦世子妃什么也不调查，直接杀人呢，这不是害了桑柔么！”
顾一石想那王安维的证词，言道：“据他所言，南桂枝是不会害靳桑柔的。提出利用靳桑柔拖延时间的是他。打算杀了靳桑柔找机会陷害世子妃的更是他。他对南桂枝倒是真爱。”
宋小六继续暴躁：“他对南桂枝是真爱，就能拿我家桑柔开刀？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屎么？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行，我非要给他揍成猪头。再说那个瑞王爷，我看他也是脑子有包，就任由自己儿媳妇这么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不可能真的成型，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明晃晃的追杀人吧？那个被追杀的可是他自己的亲孙女。”
“这事儿闹的这么大，必然是要禀明圣上的。而且…”顾一石皱眉言道：“而且我总觉得，南桂枝不是看起来那么单纯无辜。”
听了这话，宋小六又要暴躁了，然还不待他说话，顾一石言道：“我在想，南桂枝会不会已经揣测到了王安维的行为，她故意利用王安维做了这一切。王安维一个读书人，那里有那么多的心思来筹谋，他必然是破绽百出，只要被抓，只要进了我顺天府，他一定会招供，得到这样的皇室秘辛，我们不可能不上报天家。事情闹大，就算不死，世子妃也不会有好下场。也许这也是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