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腊月甚至想,如若没有傅瑾妍的进宫,傅瑾瑶是不是还不会这般。
不可否认,傅瑾妍对傅瑾瑶的影响太大了。
“启禀娘娘,来喜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召您过去伺候。”
腊月一听,忙是起身收拾。
不多时便是来到了宣明殿。
见景帝一脸疲惫的样子,腊月自动自觉的过去为他按揉肩部。
“皇上不舒服?”
估摸着,许是刚才让惠妃给气着了。
景帝自是摇头:“倒是并无不适,只是感概这世间事,总是有着许多的无奈。”
“皇上也有这样的感觉么?”腊月好奇的询问。
景帝苦笑点头:“朕其实也是个寻常人。”
腊月点头,继续为他按揉。
“腊月。”
“恩?”
景帝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言道:“以后,怕是桂嬷嬷不能来帮你了。”
呃?
腊月不解,看向了景帝。
景帝将她拉到身前,顺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桂嬷嬷,已经不在了。”
说罢,伤感的将头靠在腊月的颈项。
桂嬷嬷是看着景帝长大的,自小到大,对他的照拂也是颇多。
如今她不在了,景帝也同样是难过的紧。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桂嬷嬷不在了。不知怎么的,她竟是想到了今天傅家的大火。心里一个激灵,之后便是又觉得自己多疑了。
“她死了,她为了给母亲报仇,亲自手刃了傅夫人主仆。”
景帝将实情说了出来,腊月果真惊呆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后竟是和傅夫人有仇。
“皇上…”
景帝继续喃喃自语:“其实即便是她不这么做,不久之后,朕也会这么做,暂时不做,不过是
顾及着傅家父子。桂嬷嬷明白朕的心思,也看透了朕的心思,所以她代朕做了这一切。如今,朕不需为难,母亲的仇又报了。可是,朕一点都不开心,朕真的并不开心。”
腊月听着这一切,摩挲着他的后背。
“皇上当然不开心,桂嬷嬷自小便是看着皇上长大,待皇上自然是好的。就如同皇上的一个长辈,如今长辈不在了,皇上自然是难过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是皇上再难过,许多事情都已经这样,皇上还是要打起精神。死去的人,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可是活着的人总是活着的,咱们可以看看,桂嬷嬷有没有什么亲人,多照拂些,虽不能抵什么,可是总是要让桂嬷嬷在泉下心安。”
景帝久久没有说话,终于,许久,开口:“她没有任何亲人。如果说有亲人,那么朕便算是她的亲人了吧?”
这话听起来更是酸涩。
腊月抱着景帝:“既然皇上是桂嬷嬷的亲人,那么臣妾也是,几个小不点也是。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生活,这样桂嬷嬷在泉下有知,才会更加的安心。”
“之前的时候桂嬷嬷便是与朕说,觉得你会将宫务处置的很好,其实有没有她,都是一样的。朕并未多想,原来,她本就是没打算去凤栖宫帮你,她本来就打算好了,要为母后报仇。”景帝想起往事,感慨。
“皇上,既然是桂嬷嬷害死了傅夫人,那么傅相和傅大人那边必然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皇上万不可大意。”腊月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可以让皇上分散些精力,不这么痛苦。
景帝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意,用头蹭着她的胸。
“朕的月儿。其实你知道么?母亲的一生,并不快乐。”
腊月并不搭腔。
这些话不容她多言。
“母后不爱父皇,其实父皇很宠爱母后的,可是母后依旧不爱他。她爱傅蕴睿,可是又恨傅蕴睿。真可笑,是不是?母后未进宫之时便是碰到了傅蕴睿,所以她不爱父皇。可是月儿,你明明未进宫之时谁也没有碰到,可是为什么也不肯对朕交付真心呢?”
景帝的话让腊月动容。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这么多的宠爱,她又怎是一丝感情也无的人?
前世十年的爱恋又岂会完全沉寂?
这些日子,他的好,已经让她本已冰封的心有些死灰复燃。
“皇上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景帝只静静地看她,许久,温柔的笑了出来:“好!”
只要你肯正视,那便是好!
194
今年算起来,倒是多事之秋。
太后不在了,李家没落了,傅家一场大火,甚至连宫里也有许多的人被处置了。
如若说还有好事,那便是沈家的上位,沈贵妃晋封为了皇后。
可这好事,也只是人家沈家的,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皇上越是宠爱皇后,旁人的机会越少。
已经马上临近年根儿了。腊月忙着宫里快过年的事宜,想着去年还有太后和桂嬷嬷的帮衬,今年竟然是一切都变了。
不过算起来,贤妃德妃还有那张嫔倒是也用的上。
腊月偶尔也用将一切宫务分派给他们。
这几人也都是老实的紧,就如同景帝说的,她们都是明白,自己该摆正一个什么位置。
年前的时候腊月在景帝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六王爷。
这个时候的他又是苍老许多。腊月不解,其实六王爷是比景帝小两岁的,可是如今看着,竟是比景帝年纪还大。
景帝忙着公务,六王爷什么事情也无,有些事,真是说不好!
“皇上,六王爷过来干什么啊?”
六王爷离开,恰逢腊月进门。
景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六弟许是要出家了吧?”
此言一出,腊月呆愣住。
六王爷严冽要出家?
这又是再闹哪一出?不过见景帝似乎没有讲的意思,腊月到底是没有更多的追问。
而景帝倒是想的颇多,刚才严冽来这里,确实是提到了这一点。
因为自己的干涉,严冽调查出来的结果便是岳倾城自己算出了生死。
岳倾城并非被人害死,严冽也没有了调查下去的必要。
然这能够看透生死终究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国师已死,岳倾城也死了。世间再无会此术之人。
严冽对岳倾城的感情已经到了极致,如此一来,竟是盘算着出家。
“他爱上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很多年,这么多年他都过得浑浑噩噩。如今想着出家,也是能够彻底放下吧?”
腊月听闻此言,许久没有搭话。
她已不再纠结前世。
但是如若说让她对六王爷有好感,那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出家,只希望他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吧。
“了却红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倒是不知晓,他受不受得住那些清规戒律。”
景帝听了腊月的话,挑眉看她,笑着将她拥在怀中:“朕不知晓他,朕只晓得自己是怎么都不可能的。因为,朕是如此的爱你。”
腊月浅笑着在他的下巴印下一吻。
“过几日又有好戏看了。”
腊月惊讶的看景帝,不明白他这神来一句是说什么。
景帝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先前把迪瓦公主放出了宫,如今这大鱼咬钩,总是要收的啊!”
腊月如此一来,明白过来,这是说,安大人也要出事了么?
“只希望不要太难看才好,不然德妃怕是要难做人了。”
景帝满不在乎:“你就确定,她不是拍手称快?”
笑了一下,他继续说:“安大人不管做了多少的错事,得到了怎样的下场,德妃始终还是德妃。后妃与前朝,就没有一丝的关系。”
腊月跟着笑,点头。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这朝堂之上便是传出新的丑闻。
竟是拿迪瓦公主罗丽莎上书要求和离。
如今这朝堂众人已经被这异国公主闹的神神叨叨了。
似乎觉得,不管是她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而皇上碍于两国的情面,左右不是自己的妃嫔,又不是丢自己的人,便是更加的放任。
但这次公主所说的倒是让所有人吃惊,原来,她竟是说,这安大人是狼子野心,卑/鄙/小/人。
安大人在朝中一向是德高望重,她如此说,总是要有原因的。
谁想这迪瓦公主果然是拿出了证据,原来,这安大人想当年也是寒门子弟且已成亲,后来高中
之后便是娶了恩师之女,也就是现在的安夫人,安夫人是世家之女,自然能够对安大人帮扶更多。
为了不拖泥带水,他竟是害死了原配,且将原配两岁的女儿接到了府里。
也就是如今的德妃。
对于这个女儿,他倒是没有痛下杀手。
而安夫人对这些事也是都有参与。
罗丽莎公主宣称,得知这一切,就深深觉得自己爱错了人,因此一定要和离。
此事证据确凿,景帝哪会不管,一时间,安家竟也是树倒猢狲散,安大人、安夫人被下狱,旁人也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可不管安府如何闹,安家如何的求见已经贵为德妃的安家大小姐,她都是避而不见。
有人念称心狠,可也有人认为理所应当。
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害死,凶手竟是父亲,这是怎样的难堪。
腊月知晓这一切,终于明白,安家所谓的家族秘辛为何。
原来,竟是如此!
负心郎、世家女、糟糠妻。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便是南沁,也时常能够听说这样的例子。
一声叹息!
短短不过一年,这京城的几大世家竟是无一例外的都因各种各样的事儿被景帝一点点打压。有些心思重的,便是看出了门道。
如果这个时候还看不出个一二,便是真是蠢上加蠢了。
原本的时候众人不明白,可是看着如今景帝这个雷厉风行,痛下杀手哪有一丝的情面可言。
更有甚者,那迪瓦公主怎么就能误打误撞的做了这些。
不管什么事儿,巧合的太多,便是人为。
再看如今的世家,稍微还像样的,也不过是傅家。可傅家今年也是经历了一场甚为诡异的大火,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景帝的眼中钉。
在朝堂之上,除了几个原本便是受景帝重视的,旁人竟是不太敢多言反驳景帝的意见了。
如今再看先前便是已经有些稍微隐退的朱家,不禁感慨,这丽嫔出家为太后祈福,朱家因此沉寂,如今看来,倒是也是好事。
最起码,没有因为或多或少不体面的原因被贬斥。
退得也算体面,而且皇上如今也是会给几分颜面。
而当初朱家确实是退的不太甘愿,但是也亏了朱雨凝的大伯,朱家的家主想的多,坚持己见,
如今看来,竟是极有远见的一步棋。
暂时退下,未必就是永远。可其他几家,像是周家、李家、安家,已经彻底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宣明殿内。
傅瑾瑜站在堂下,语气极淡:“皇上已经得偿所愿了,如今看来,也只差我傅家了。”
话里倒是没有个悲喜。
“难不成瑾瑜认为,朕真的只是为了针对世家、排除异己?”
“皇上自然不是。”
景帝笑:“如若是,如若朕真的要搞一言堂。那朕第一个处置的,便是你、便是大将军。”
傅瑾瑜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父皇将世家留给了朕处理,朕不能再留给自己的儿子处理。这件事,必须解决。如若世家子弟或是家主都如同你这般,朕自然是不会乱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瑾瑜,你也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能力,可是却连个富贵闲人都不肯做,偏是要在朝堂之上拉拢关系、结党营私、甚至是试图左右朕的决定,在关键的位置上安插上他们自己的人,这样朕如何能容。朕不是针对世家,只不过,他们太不懂事。这朝堂之上,容不下这般的蛀虫。既然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朕便是让他们明白,如今这个朝堂,是需要重新洗牌了。”
傅瑾瑜叹息点头。
“不过代价倒是太过惨痛了些,世家子弟,未必没有好的苗子。”
景帝敲击桌面:“既然有,那么瑕不掩瑜,他们可以争,是金子,总会发光。没有腐朽家世的衬托,那有能力之辈,不是更容易让大家看到么!”
“皇上自然是比我等想的妥帖。”
其实这些世家也委实太不会看人脸色了,当初皇上对周家动手的时候,他们就该有所警觉。可是他们却是将那事儿当做了一件风/流/韵/事。
还有那安大人,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迪瓦公主是什么人,他便是敢招惹,如今看来,倒是都算咎由自取。
虽然不知晓这迪瓦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傅瑾瑜倒是知道,这迪瓦公主必然是在景帝的授意下做事的。
“你回去拟一个奏折,明年朕要广开科举。这几年没开科举,便是不想给他们染指的机会。”景帝微笑。
将这朝堂的毒瘤除了个干净,他自然是心情愉悦的。
傅瑾瑜听闻也是打起了精神:“臣遵旨。”
既然开科举,有许多的才华之辈便是要崭露头角了。
想到要为朝堂多招揽人才,傅瑾瑜也高兴起来。
他们都为南沁付出了太多了。
而南沁的强盛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皇上,臣有一事相询,只希望皇上据实告知。”傅瑾瑜想了许久,终于开口。
景帝点头,也料想到了他要问什么。
“母亲之事,您事前可曾知晓。”
也许,会因为这个问题就此得罪皇上,可是,说句大不敬的,他是将皇上当成自己的兄弟的,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知道真相。
景帝认真的回道:“事出之后朕才知晓。”
傅瑾瑜闭上了眼睛,许久睁开:“多谢皇上据实以告。”
195
景帝与傅瑾瑜的感情更胜与六王爷的感情,这点是连景帝自己都承认的。
相比于小的时候就闹翻的六王爷,傅瑾瑜十来岁的时候就是景帝的伴读,两人关系自然更亲密些,也正是因为傅瑾瑜是景帝的伴读,两人的许多观点也都一致。
在许多人看来,有一挚友,便是人生之幸事。
景帝往日里有些事顾忌着傅瑾瑜,倒是也算应当。
既然景帝说了之前并不知晓,那傅瑾瑜自然也是信的。
傅瑾瑜算是松了一口气离开,景帝自然也是没有多言什么。
又是发了一会儿呆,唤来来喜:“摆驾凤栖宫。”
这些日子各种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忙碌的厉害,景帝竟是觉得,许久没有与自己的几个小宝贝儿玩儿了,也不晓得,小娇娇还认不认得自己。
不过又一转念,自己的子女,那自然是绝顶聪慧的的,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而此时腊月确实正在陪着几个孩子玩耍。
如今几个孩子一岁半还多,正是好玩儿的时候,说话并不十分利索,不过却是已经会开口了。
据宫里的老嬷嬷讲,这孩子说话倒是也算早。
虽然是小四儿最先会说话,但是如今看来,倒是娇娇最是嘴巧,说起什么来,也能表述的更清楚些。
至于小四儿小五儿,两人便是差了许多,特别是小五儿,也不过会几个简单的字儿罢了。
可照腊月来看,这倒也是未必,感觉这孩子更是喜欢发呆,而非讲话。
许是他本就不是不会讲话,而是懒得说罢了。
这小东西倒是懒得可以。
娇娇走路不稳,腊月扶着她在火炕上来回走,她“咯咯”笑着,甚为开心。
而一旁的小四儿则是玩着内务府送过来的各种玩偶,自得其乐。唯有小五儿,呆呆的侧躺在哪里,间或的挽着小手儿。偶尔瞄一眼哥哥姐姐,之后便是打了个哈切,似要再睡。
“小主子好像又困了呢!”桃儿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说道。
要说这桃儿,也算是凤栖宫的开心果,似乎是不管什么事儿,经她口中说出,总是分外的快活。不仅如此,这明明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经她一惊一乍的说完,倒是让人觉得分外的有趣。
“难不成小五儿困了也是件有意思的事儿?”腊月笑问。
桃儿摇头:“可是他才刚刚睡醒一会儿啊。奴婢从没见过那么爱睡觉的小孩子呢!”
一旁的周嬷嬷可是不赞同了:“照我说啊,你们便是少见多怪,你又哪里见过几个小孩子,不过是三个小主子罢了。小公主和四皇子都不喜睡觉,你便是觉得五皇子有点怪。其实啊,这么大的孩子,像小公主和四皇子这么有精神头的,也不多呢!”
桃儿吐了一下舌头。
小五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桃儿的意思,看她一眼,“哼”了一下,随即转身。闭上了眼睛。
桃儿大呼小叫的:“主子,您瞧,小主子嫌弃我耶!他朝我翻白眼呢!”
杏儿默默的低头,桃儿啊,他朝你翻白眼,不是那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好不好。你要不要这么亢奋的口气。
腊月扑哧一笑,不过仍是将薄被搭在了小五儿的身上。
虽然哥哥姐姐闹哄哄的。但是小五儿倒是没当回事儿。
这几个孩子中,唯有他最是好哄。
“皇上驾到——”
小五儿刚刚睡着,小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响起,一时便是将他吵醒。
小家伙儿不乐意的睨了一眼。之后继续睡去。
景帝倒是不以为意。
见几个小家伙儿都在,景帝也是不含糊,洗手之后便是将娇娇抱到了怀中。
“父皇,父皇,父皇…”小娇娇最是喜欢自己的父皇,听见景帝进门的声音,整个人就开始往景帝那边倾斜。
看的腊月直呼小白眼狼。
不过景帝倒是蛮高兴的,自然是高兴啊!本来南沁国的宫闱就鲜少有女娃娃,而娇娇又是他与腊月期待许久的孩子,疼她倒是也不奇怪了。
“娇娇看你母后,你母后吃醋了耶!”说罢便是抱着她举高高,惹得娇娇咯咯笑的厉害。
“父…父皇。”小四儿更喜欢举高高,看父皇这样,将自己的玩具扔到一旁,两只手伸开,可怜巴巴的看着景帝。
腊月自然是心疼儿子的。
“母后抱你好不好,来——”
“不!”小家伙儿干脆的拒绝。
腊月看景帝一到,几个孩子都腻了过去,嘟唇。
有些嫉妒的样子。
景帝见她这般,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乖,朕最疼你,晚上好好伺候你。”
看他旁若无人,腊月不好意思,冷哼一声。
他怎么拎不清咧!
她明明是嫉妒孩子对他更好咧,才不是以为他更喜欢孩子啊!
见腊月低头脸蛋红扑扑的,景帝将娇娇放到她的怀里:“娇娇乖,父皇抱下弟弟,好不好?”
娇娇看一眼小五儿,见他睡成了大字。
又看一眼小四儿,恩啊了一声。
小四儿一个大大的笑脸,直接就往景帝身上扑去。
景帝高兴的将他抱起来举了几下:“小四儿有没有乖?”
“吖!”
“小四儿乖不乖呢?告诉父皇好不好?如果不说就不举高高了。”景帝逗着自己儿子,就见小四儿大大的笑脸儿。
露出几颗小牙:“乖——”
话音有些漏风。
景帝爱的不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父父——父皇——”娇娇也不肯老实了,一时间,这屋里倒是乱了起来。
“我们娇娇也乖乖的哦,不然父皇不喜欢你了。”腊月戳了戳娃娃的小脸蛋儿。
小丫头呼啦呼啦的爬到了景帝的腿上,使劲的蹭,目测是要将自己弟弟小四儿蹭到一边儿。
娇娇走起来并不十分的顺畅,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是喜欢爬的,虽然走路也很美好,但是使劲紧迫的情况下,这丫头还是采用了爬这种奇特的方式。
将两个孩子都拥在怀里,景帝笑的爽朗。
“真是父皇的宝贝儿。”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又见腊月撇嘴。
景帝咳嗽一声,周围的下人自然是知晓景帝的脾气,立时略作收拾便是赶紧出门。
这温情的时刻,她们留下,徒惹皇上不喜罢了。
见所有人都离开,景帝将两个孩子都放了下来。
抬起腊月的下巴便是wen了上去,腊月推拒却不得要领。
“呃?”
听到孩子发出的声音,腊月真是羞愧极了,这个老混蛋,做什么就在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儿?
这般的想着,越发的使起力来。
景帝却是更加紧的搂住她,不肯放松。
腊月眼光余角看到两个小娃娃都歪着头看他们,终是忍不住,狠狠的咬了景帝一下,景帝吃痛,将她放开。
“怎么了?”他倒是一脸的无辜。
腊月狠狠的瞪他:“孩子都在,你顾忌点好不好?”
看她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自己很生气的样子,景帝笑:“他们那么小,懂什么!再说了,朕宠爱他们的母亲,不是更好么?”
腊月让景帝气的无语了。
捶他。
“他们再小也是知道的好不好,你太过分了。”
景帝原本从未见过腊月生气发火,今日见她如此,竟是觉得,不仅不让他厌恶,反而是觉得如同炸了毛儿的小猫儿一般可爱。
又一想她在他身边如此的放松,笑着安抚:“月儿别生气了,都是朕不好。朕下次注意,恩?”尾音勾的软软的,倒是让人有几分的心动。
“以后不可以这样。”
“好好。以后不这样。”景帝笑。
“那在孩子面前不可以,晚上总是可以吧?晚上来宣明殿。”景帝的手指划在腊月手上,竟是有几分的魅惑。
腊月小脸红扑扑的,嗔道:“皇上——”
“娇娇,我们回来啦——”两人正是温情脉脉。就听外面大呼小叫。
正是去上书房的兄弟两个。
景帝无奈道:“这两个小家伙儿倒是越发的活泼起来。”
腊月歪头看景帝,有些奇怪:“孩子活泼些,不是顶好的么?”
景帝看她,再看娇娇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母女两个,竟是一般的动作。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两个小人儿齐刷刷的请安。
“起来吧。今日都学什么了?”景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两个孩子坐过去,果不其然,
两人喜上眉梢。
“今日我们学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景帝笑:“那意思可是知道了?”
“自然!”脆生生的声音。
景帝点头。
“那你们说说吧。”
两人对视一眼,严禹说道:“在赡养孝顺自己的长辈的时候,不应该忘记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其他老人家。在抚养自己的小孩的时候也不应该忘记与其他没有关系的小孩。父皇,先生教的我们都有记住。”
“果真是学的不错,不过有一点禹儿和嘉儿还需记得。学问,自然是要学习,这样的道理,你们也该懂的,可是学旁的时候,更多的时候,也要举一反三,且不可盲目的将所有东西照单全收。要有自己的想法。”
“孩儿知道了。”两人都有了几分的认真。
看着几人的模样,腊月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儿。
196
因着年底比较忙碌,纵使腊月身边也有不少人帮衬,但是依旧是忙得不像样子。
待过完年,她才是真的觉得放松了下来,再一看自己,竟是也瘦了些。
没有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她也是自然,能瘦,总是很让人高兴的。
奈何景帝不这么想,总是觉得她吃了苦,非要将这肉养回来,不仅安排巧宁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甚至还给她添置了几个得力的人手。
腊月见了,也知晓景帝的意思,高兴。
许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从景帝待她极好之后,她也在不知不觉的不再伪装,露出更多的本性,甚至也正在试图相信景帝爱她。
原本的时候她是一个负面情绪极重的人,如今这么看着,倒是并不是了。
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景帝待她太好,她便是慢慢的不在纠结。
深夜。
室内一片的腻人的香气。
其实这香气倒并不似燃了熏香,更似那暧/昧的气味儿。
景帝仰躺在那里,一只大腿微微弯曲,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