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信,这沈腊月不是傻子,谁是真心害她,她自然是心里有数,只可怜七巧,怕是要受些苦头了。
景帝看着众人,说话并不很快,但是却让人冷到了骨髓里:“朕纳你们进宫,看中的不是你们的美貌,是你们的贤良淑德。是希望你们能够协助皇后管好后宫,而不是让你们进来展现你们那让人恶心的害人伎俩。想来也不知道你们的父兄知不知道,他们从小宝贝大的,不是温柔的解语花,反而是让人恶心的食人花。这宫里,有些事是不能做的。皇后、皇子都是朕不能触碰的逆鳞,如果你们喜欢闹,那朕便是让你们去地下,与德妃齐妃他们闹个够吧!”
191
果不其然,七巧的头油里果然是有奇花的成分。不过这倒是也不能就证明,一定是双儿做的。
七巧自己自然也是有这样做的可能的。
如今看的不过是在大刑面前,谁会吐露真相。
而事实也并没有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大刑之下,双儿交代,是她的主子李嫣然指使她做了这些。自进宫以来,她便是与各宫都交好。
自然有那不买账的,可是也有贪图小利如七巧之辈。
李嫣然自然是早都想害皇后了,但是苦于没有机会,按照她的想法,借刀杀人才是最好。
也正是因此,她不断的鼓动自幼便是极为崇拜她的方慈。
方慈虽有心机,但是却全在表面,自然是成了她的刀子。
然方慈虽然心思恶毒,但却并没有成功,也正是因此,李嫣然十分的不满意。
可这宫里旁人哪里会受她鼓动,这断不可能。而再有不到两年就会有新人进宫,她担忧自己是等不到那么久的,唯有铤而走险。
本来即便是被查出来也与她们无关,谁想,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都更信任安修仪一些,结果事情便是这般了。
在双儿的指认下,来喜等人在听雨阁的院子地下挖出了没有用完的奇花粉末。
因着李嫣然自事发便被控制在室内,并没有机会处理。
如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那要说到之前方慈的陷害,方慈的陷害没有成功。她便是想到了当初沈皇后奇花过敏的事儿。
如今奇花虽然禁的严,可也不代表就没有。
李嫣然给家里捎了信儿,趁着李夫人过年进宫探望之际,将这奇花粉末带进了宫,交给了李嫣然。
事情一出,旁人已经想到了这李嫣然的后果。
想之前宫里人少的时候,并没有这些纷争,后来不断的进新人,不断的挑战皇上的底线,看来,如今皇上是不耐烦了。
经此一事,李嫣然及双儿主仆二人双双被赐死。
因着此事。
李大人被贬了官,李夫人也因着串谋构陷中宫皇后被贬为庶民。
一时之间,李家也迅速的衰败了下去。
众人看得明白,如若不是看在李大人往日里德高望重,这李夫人,是必死不可的。如今这般,倒是也算是给了李大人几分薄面,可虽然也算是给了几分薄面,但是李家终究是败落了。
这事情发的极为迅速,不过是半月功夫,竟是也物是人非。
宫中各人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一丝的大意。
连腊月都感觉了出来,即便是傅瑾瑶那样的性子,竟是也老实了许多。如何能不老实,那日景帝冰冷的眼神让许多人都瑟缩起来。也包括她。
众人更是深知,无论如何,是断不能得罪皇后的,不然事情如何,确实是不好发展。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了结的情况下,这宫里竟是又有了新的封赏。
傅瑾妍因屡屡协助处理宫中事物,被封为贤妃。而安修仪也被封为德妃。奇花事件的受害者张贵人则是被封为了张嫔。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旁人竟是错愕不已。
这傅家的两个女儿,庶女竟是强过了嫡女。
傅瑾妍在短短一年内就升做了妃子,不仅如此,比其二姐还高了一个品级。
说到底,惠妃总是妃子,而并非四妃。
不论旁人,即便是腊月,也是极为不明白的景帝这么做的用意的。
他每日诉说着对她的爱意,但是却会封赏其他人?
景帝并没有与她商量,听闻这个消息,腊月呆滞下来。面色不愉。
“皇上驾到——”
腊月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景帝进门。
来不及收起脸上的表情,景帝看她如此,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月儿委屈了?”见她不高兴,景帝竟是高兴的。
他心里自然是高兴,月儿如此,可不就是说明了,是对他有情谊的,不然哪会如此。
腊月自己倒是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诸多心思。
只嘟唇委屈。
“皇上说什么呢?臣妾哪里有什么委屈可言。”
这话说的酸涩极了,便是景帝也感受到了。
笑着揽住她的腰:“如若是一丝委屈也无,怎么我的小月儿这个态度?更不要说,朕一进门便是闻到的那浓浓的醋味儿了?”
见他还调笑自己,腊月更是委屈。
然咬了咬唇,终是恢复。
再看他,娇媚的笑:“臣妾才没有呢!皇上定是闻错了。”
景帝哪里肯信。
将手放在了她胸前的挺翘之处,景帝笑言:“你能吃醋,朕很高兴。”
瞧瞧,他就是一个这样的坏人。
每每让她不喜,自己倒是开怀。
景帝啃~咬她的颈项,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朕将沈舒平封为禁卫军副统领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腊月惊讶的看他。
这事儿,竟是一丝风声也无。
又一想景帝这人,果真是个有手段的。
想来,这是故意瞒住了,在这儿等着她呢!
哥哥能够升迁,腊月自然是高兴的。她哥哥沈舒平这人并不喜文,心思又不多。
倒是对武艺格外的喜爱。小时旁人笑话他,便是一句莽夫。
甚至有时腊月也想着,如果哥哥心思多一些,会不会便是不会被白小蝶所害。
可待知道真相之后她才明白,不管哥哥如何防备,只要有那上位之人妄图陷害,总是能找到破绽的。
如今看着沈家,竟是一切都好,和和美美。
哥哥并不贪慕权势,可是能够被旁人认可,想来也是极为高兴的吧。
“月儿代哥哥谢皇上。”
见她笑的温柔,景帝竟是有几分的吃味儿。
嘟囔:“便是知晓,你最疼你哥哥妹妹。他升官,哪里需要你来代替谢恩。你与朕,才是一家。”
本以为他是用这件事儿来平息封妃之事。
可是如今看着他郁闷的样子,腊月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起来。
竟然…吃哥哥的醋!
委实不该!
“臣妾与皇上自然是一家,不仅是一家,还有几个宝贝儿呢!可是即便是如此,臣妾也要谢啊!哥哥那般木讷,皇上肯重用哥哥,必然是看在月儿的面子上。月儿如何能不感动?”
腊月说着好听的话。
即便是景帝真心爱她,也不会为了她将这事儿托给她哥哥,必然是她哥哥沈舒平还是有值得委以重任的地方的。
但是此时腊月倒是不这么说。
慢悠悠的恭维着景帝,果然见他失笑。
“你就是个小狐狸。明知道,朕并非那昏庸之人。原本就是想升,不过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正好趁着这次,一并解决。旁人以为朕是觉得封妃之事想补偿你。如此这般,你哥哥走马上任,会更顺畅许多。放心吧,周楠是个知人善用的,既然他认为你哥哥行,那便是一定可以。”
腊月笑着戳他的胸口:“什么旁人以为您是觉得封妃之事想补偿我。臣妾倒是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呢!”
看她如此娇俏,景帝眯眼,有些心猿~意马。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朕哪里需要如此。”
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景帝开口:“封她们,自有封他们的道理。你该知道,朕如今心里只有你,怎么会有心思看旁人。将她们封起来。好处也是极多的。听朕一一与你道来。”
腊月仰头看他,倒是要看他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其一便是对你好。这宫里宫外皆是知道你椒房专宠。一时半会儿倒是还好,长久以往,必然有人要闹事。而现在该收拾干净的还并未收拾干净,朕懒得给自己和你找麻烦。其二则是能帮衬你些,你也看得出来,朕封的人,都是有讲究的,她们几个都是老实人,或者说,是聪明人,知道你是万不能得罪的。如今朕封了她们,在他们自然也是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其三,稍后在等些时日朕便是让他们知晓,这后宫妃嫔的升迁与他们家族的兴衰,并无一丝的关系。朕要断了他们的这个想法。免得他们总是以为,能将一个女儿送进宫,自家便是可以平步青云。想都不要想。”
景帝说完,腊月笑问:“既然后宫妃嫔与家族兴衰没有关系,那您在这个当口上晋封我哥哥,旁人怎么想?倒是自相矛盾呢!”
景帝不以为意:“朕的月儿,怎能与旁人相同?”
看他如此,腊月撇嘴:“啧啧!”
景帝眉眼吊了一下:“怎么?你对朕这话有怀疑?”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是不,皇上多心了。”
景帝拍了她的小屁股一下,言道:“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沈舒平虽算不得聪明,但是却也有自己的优点。他的优点除了能干之外,忠心和听话也在首位。当然,即便是他没有这些优点,朕也是一样会重用他的,毕竟,他是月儿的好哥哥啊!只不过,这位置就不同了。就像你父亲和二叔。”
景帝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腊月笑着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两人颇为温馨。
“皇上,桂嬷嬷快回来了吧?先前太后娘娘说让她过来帮衬臣妾。”
“朕知道。”

192
傅家。
“小哥儿。老身是傅夫人的远亲,从外地来看她。还请通报。”
说罢递了一个玉佩过去。
“您且将这个交给夫人,她必然知晓我是哪个。”
傅家的守门小哥儿看着这衣着华丽的老妇。又见她不卑不亢的神态,竟是觉得有几分的气度。
再看那玉佩的成色,竟是极佳。
料想虽未见过,但是也该是主子的亲眷了。
立时便是进门通报。
要说往日,倒是也未必如此,可是今日倒是不同。
不管是这人的气度还是装扮,看起来都不像是那打秋风的。
小哥儿通报了门口的大丫鬟,这大丫鬟倒是也没有耽搁,便是将玉佩拿进了屋里。
傅夫人此时正在生气。
人家的儿媳妇都是琴棋书画,她的儿媳妇倒好,这竟是穿着男装出门做生意去了,说出去,委实是失体统。然这父子二人竟是都浑不在意。
她觉得气闷。
“夫人。”
白了丫鬟一眼,傅夫人问道:“何事?”
偏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
“外门有位妇人,自称是您的远房亲戚。正求见夫人,她将这玉佩呈上,说是您见了,便是明了。”
傅夫人正要发火,一抬头,便是看到了那翠绿的玉佩,一时呆住。
许久,语气有些惶然:“人呢?”
“还在大门口呢。”丫鬟自然是听出了主子语气的特别。
傅夫人立时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似是有些艰难,不过仍是开口:“正门么?”
丫鬟奇怪道:“正是。”
不走正门,难不成要走小门不成?倒是奇怪了。
“将人领进来吧。”
一旁的老嬷嬷看傅夫人如此,知晓这来人是哪个。
“夫人何苦如此忐忑。她过来求见,又能有什么事儿,左不过一个奴才罢了。”
“嬷嬷不知晓,这几年每年进宫,每每看她的表情,我都觉得阴测测的。倒也不是怕她,如你所言,她一个奴才,我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许是她在宫里待得久了,又是见多了那龌蹉之事。气势上,总是有些令人不虞。”
傅夫人解释道。
老嬷嬷点头:“夫人莫要担忧,有老奴在,她即便是来。又能做什么!连太后都不在了。她不过是个失了势的老奴才罢了。”
听老嬷嬷这么一说,傅夫人终是静了下来,点头。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倒是不知道,她因何求见。听闻她去了当年我们常去的寺庙为太后祈福。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嬷嬷笑:“三个月,可不是一晃而过。”
没错,这令傅夫人主仆有些忐忑之人,正是原本跟在太后身边的桂嬷嬷。
而此时的桂嬷嬷跟着大丫鬟,穿过亭台楼阁,正奔着傅夫人这边而来。
“阿桂见过傅夫人。”桂嬷嬷微微请了下安。
傅夫人一点头,身边的丫鬟出门。
她并不想让旁人知晓这桂嬷嬷过来见她。因此也并未在厅里招待,而是吩咐人将她带到了她的居室。
“桂嬷嬷这么多年,依旧是这般的硬朗。”傅夫人笑言。
不过眼睛里却并没有多少的笑意。
“阿桂自是老了许多,不过傅夫人倒是也一样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微微带着讥讽。
女子不论年纪大小,都是极为不喜被说一个“老”字。
听桂嬷嬷此言,傅夫人面上带出了不喜。
然桂嬷嬷并不在意。
言道:“傅夫人倒是连口茶水,都不肯上给老身。”说话间,笑了起来。
傅夫人假笑:“瞧我,不过是见了故人,太开心了,竟是忘记了。倒是不知道桂嬷嬷吃惯了这宫里的好茶,能不能看上我相府的劣茶?”
一旁的老嬷嬷连忙动作着。
顷刻间便是将茶水端了上来。
桂嬷嬷饮下之后感慨:“不遑多让。”
傅夫人主仆委实不晓得,今日这桂嬷嬷前来,究竟是有何事。
见她也不提正题,便是也跟着她的话走。
自然也是多加防备的。
“其实老身今日前来,倒是有件事儿要请教傅夫人。”
傅夫人表情一愣“不知桂嬷嬷要问何事?”
桂嬷嬷笑:“晚翠。不晓得傅夫人是否还记得这个名字?”
傅夫人强自镇定:“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倒是不记得的。”
桂嬷嬷也不勉强,看着二人,许久,极为怪异的笑:“这次我虽说是回祁县为太后娘娘祈福,可是倒也见了几个当初在府里的老朋友呢!这晚翠的父亲可是说了,晚翠死的极惨。”
傅夫人冷下脸色:“我并不知晓此人,也不想知道那些事。”
说话间,竟是觉得有些无力起来,她还未动,就看身边的老嬷嬷竟是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刚想伸手扶,竟是发现自己也无力气。
“来人。”这个时候她是惊慌的,忙是呼喊。
然并未有人进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桂嬷嬷笑的更为开怀:“傅夫人喊什么呢?”
笑够了,冷下脸色:“傅夫人也感受到单是喊着,却没人来救你的感觉了吧?”
如今这般,傅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门口的齐兰必然是已经被桂嬷嬷收买。
“你,你,你想干什么?”
桂嬷嬷看着两人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模样,更是开心。
“我便是猜到,以你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让很多人知道我的到来。只留一个齐兰,后悔了吧?”
桂嬷嬷随便的扯过帕子,将两人的嘴堵上。
至于捆绑,那并没有。
如今两人已经瘫软,一丝力气也无,她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想来你们是并不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吧?呵呵!之前齐兰端给你们的吃食,好吃么?”
傅夫人瞪大了眼,知晓必然是那个有问题。
桂嬷嬷也是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在宫里的体面。
看傅夫人身旁老嬷嬷恶狠狠的眼神儿。
桂嬷嬷将刀拿出,当着她们的面儿,撒上了一层细粉。
语气轻描淡写:“即便是刀捅不死你们,你们也可放心,这是剧毒。”
说罢,便是一个回身,将刀刺到了老嬷嬷的大腿上。
因着堵嘴,她疼的睚眦俱裂却不能发出声音。
桂嬷嬷冷脸:“当年若不是你撺掇。文婉兰何至于加害于主子。”
这文婉兰,正是傅夫人的闺名。
“如若不是你的收买,晚翠何至于将那□下予主子。”
说罢又是一刀,便是在胸口。
老嬷嬷立时昏死过去。
桂嬷嬷并无一丝的恻隐之心,看着傅夫人,恨到:“主子恨了傅相一辈子,最后才知晓,如若不是你,可至于有那些后事。你们是表姐妹,主子待你亲厚,你却为了一己之私陷害她。你好狠的心。”
说罢便是一刀刺了过去,刺在了傅夫人的肩头。
此时的傅夫人已经胆战心惊。
“想来,怕是你还不知道傅相为什么娶你吧?”桂嬷嬷恶意的笑。
“当年你为了能够嫁给傅蕴睿,明知道他与主子有情谊,却故意骗主子喝下那茶水,更是买通了晚翠。如若不是先皇正巧在寺庙参拜,又碰巧经过,怕是主子就要在寺院里被和尚糟蹋,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你故意的安排了傅蕴睿过去捉奸,倒是不想,那人竟是先皇,没有想到吧?人生际遇,总是如此。先皇何等人,自是看明白一切,可是为了得到主子,他便是故意授意了傅蕴睿,傅相为了两家的安稳,终是让主子以为,是他为了权势,故意做了这些,故意将主子送上了先皇的床。更为了安皇上的心,娶了你,为了怕皇上猜忌,有了几个孩子。可笑吧?你以为傅蕴睿对你有一丝的情谊么?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傅夫人瞪大了眼,前边那些她自是知晓。
当年她与表妹同时爱慕傅蕴睿,但是傅蕴睿却只对表妹有情谊。
后来她被嫉妒蒙了心,做了那些事,自是想着,让他看见她被旁人糟蹋,便是不会与她相好。
谁人能想,开门之人竟是先皇。
后来的是是非非她并不知晓,只以为,傅蕴睿没有了表妹,便是会与她和乐。
桂嬷嬷霍的又是一刀,疼的傅夫人脸色煞白,那血更是不断的流,看着一旁老嬷嬷已经发黑的血色。
傅夫人知晓,桂嬷嬷不是吓唬他们,这刀上,确实是淬着剧毒的。
“皇上知晓主子的心事,更为了让她彻底的恨上傅蕴睿,除了授意他娶你,更是暗示希望你们有孩子。你想不到吧?如若不是主子大限将至,这些秘密大概都会石沉大海。可是,但凡秘密,终究是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你,文婉兰,会比主子更惨。”
桂嬷嬷恨极了傅夫人,又是补了两刀,许是傅夫人都没有伤在要害,虽意志不清醒,但是终究没有昏迷。
桂嬷嬷拿开了她嘴里的帕子。
傅夫人呢喃:“如若这般,你们更该恨,该恨先皇…”
气若游丝。
桂嬷嬷面无表情:“如若没有你的下药,怎会走到那一步?你们是表姐妹,你能想出那般歹毒的主意,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主子最后的时日懒得与你计较,可是我不能不替她报仇。怕是你不知道吧?我来了这里,就没想着活着离开。主子死了,你也别想好好的活。”
193
景帝正在批阅奏折,听闻来福有事禀报,一个拧眉。
“进来吧。”
来福规规矩矩跪下,脸上并无往日的吊儿郎当:“回禀主子,暗卫宫外传来消息,傅府燃起大火。傅夫人及其陪嫁嬷嬷被烧死了。”
景帝笔锋一顿,停了下来,看向了来福:“可还有他人?”
“禀主子,一共烧死三人,除了傅夫人和老嬷嬷,还有一具女尸。照暗卫的密保推测,另外一人,极有可能是桂嬷嬷。”
景帝将笔放下。
“她终究是为母后报了仇!”
一旁的来福不敢细思量这话里的含义,只等着皇上的吩咐。
景帝看一眼来福:“你且起来吧。傅家那边,仔细的盯着。”
来福应声退下。
而竹轩那边的傅瑾瑶听到消息,茶杯应声落地。
“你,你说什么?”
云岚咬唇,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再次说了出来。
“主子,奴婢听说,府里不知因何发生大火,夫人,夫人被烧死了。”
傅瑾瑶听了这话,摇晃几下,整个人都不好的感觉。
云雪连忙过去将人扶住。
“主子,您要挺住啊,这事儿也说不好真假的….....”
虽是这么说,可云雪知道,这事儿哪有可能是假,旁人即便是有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传这样的传闻啊!
“母亲,母亲…皇上,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回府…”
“主子冷静啊!”
即便是真的出事,主子也不可能贸然回府的,这本就不和规矩。
傅瑾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云雪被打的摔倒在地。
“谁给你的权利管我,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要你们这些狗奴才干什么。滚,给我滚。”
说罢自己便是向外冲,云雪见状,紧紧的抱着傅瑾瑶的大腿,又是挨了几脚。
“主子,主子,您冷静啊,不是不让您去见皇上,更不是干涉您管您。奴才全是为了您着想啊!您这样过去,必然为皇上不喜,您一定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再去求见皇上。万不可这么冲动啊——”
如今皇上这般的不待见主子,傅家又有三小姐在宫里,如此一来,二小姐的位置便是尴尬了许多,如今连夫人都不在了,小姐还是这般的冲动莽撞,将来可该如何是好?
傅瑾瑶痛哭失声:“母亲,母亲是府里唯一疼爱我的人啊——”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终究是没有动。
云雪缓了一口气,爬了起来。
许久,傅瑾瑶终于哭够了,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交代两人为她净了脸,又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她面无表情:“走吧,陪本宫去见皇上。”
傅瑾瑶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可是来到宣明殿,看着跪在那里哭泣的傅瑾妍,一股火又是蹭的窜起。
又不是她的母亲,做什么过来惺惺作态。
难不成是利用她母亲的死,达到自己争宠的目的?
这么想着,整个人又不好起来,喷火的眼睛盯着傅瑾妍。
傅瑾妍眼光的余角见她如此,心里微微叹息。
对她来说,这傅夫人确实是与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再没有感情,也有着嫡母的名分。
然看这傅瑾瑶,似乎又是想歪了。
景帝看她表情,也揣测出一二分她的想法,面色不喜起来。
这傅瑾瑶,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惠妃既然也过来了,那朕便是不多余在通知你了。你母亲因为意外身故,待出殡之日,你们且回家看看吧!”
如此一来,已经是开了大的恩德。
偏是傅瑾瑶似乎并不喜这样的安排,想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的云雪冒着大不讳,拉了她一下。
还好,傅瑾瑶终究没有开口,谢恩之后看着皇上,也不提离去,那意思竟是想让景帝安抚。
景帝见不得她如此神态,语气间有着许多的厌烦:“没事就退下吧。”
两姐妹出门,傅瑾瑶看着傅瑾妍,冷哼一声:“又不是你的母亲,装什么孝女。怕是你巴不得我母亲出事吧?指不定,就是你那个下/贱/坯/子的小妾母亲做的。”
傅瑾妍听她此言,气的颤抖,往日里她让她三分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叮嘱,可今日看她这般,倒是个粗/鄙的蠢女,冷下了脸色:“二姐切莫胡说,这是宫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说罢,转身就走,没有像往日那般。
“谁准你离开的?”傅瑾瑶冷哼。
傅瑾妍回头,讥讽道:“本宫堂堂贤妃,难不成还要你这低一品级的妃子首肯不成?你倒是狂妄至斯。”
如此一来,更是将傅瑾瑶气个倒仰。
这边两姐妹的吵闹倒是也让不少人看了去,半天的功夫,这宫里便是传开了。
不少人都耻笑于惠妃的不识大体。
这高门嫡女,竟是如此德行么?
真真儿让人看不起呢。
凤栖宫。
腊月听完桃儿的话,敛了下脸色。
事情究竟如何,谁都未可知,可是这傅瑾瑶倒是个不懂事儿的。
想初时进宫,傅瑾瑶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但是看现在,许是多年愿望不能实现,没有圣宠又没有孩子,她的性子便是越发的偏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