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时候她和雨澜姐妹情深,可进宫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她第一个算计的,就是她。
腊月笑着抖了抖帕子:“支会一声雨澜,就说我课程紧,要学的东西多,家里不放我出门。”

锦心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照做了。

腊月虽然拒绝了雨斓,不过第二日雨斓就递贴子来看她了。

这一切都在腊月的设想之内,雨斓从来都是表面与她交好,实际却攀比的厉害,她可以忍受其他人比她强,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表姐比她强是一种耻辱,这一点一直都让腊月很不解。

以她的性子,听闻她留在府里学习,自然是要过来探查一番的。

重生之后见到雨斓,那个年轻了十岁的雨斓,腊月想,前世的时候即使在精心的保养,时光仍旧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

远远望去,陈雨澜带着身边的丫鬟兰儿款款而来。

腊月细细的打量,雨斓头上挽了一个发髻,余下的头发垂直的放了下来,发髻的两侧都别了珠花,清雅的厉害。再看长相,许是年幼,面庞还是有些稚嫩的,不过却也透漏着柔情。是了,她一直都是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倒是长相,却总是让人忽略的。

想比于腊月枚红色艳丽的长裙,她一袭素净的淡粉,虽然是同一色系,不过给人的感觉倒是天壤之别,腊月是媚惑,她则是温柔似水。

“雨斓见过表姐。”微微一福,礼数也是周到的。

那是自然,都盼着自家的姑娘能够鱼跃龙门,又怎能不事先多加教导。

“表妹快快起来。”她连忙过去扶雨斓。

雨斓小性儿似的扣住她的手,两人手挽手坐下,一片和乐。

不管是锦心还是兰儿,都是两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也不需回避什么。

“雨斓可是要埋怨表姐了,昨日我在府里宴请小姐妹,表姐都不来参加,我可是伤心了。”小女儿姿态十足。

“我要是像表妹学东西那么快,想来就不用着急这个了。”她故作忧愁。

“表姐惯会取笑妹妹,见表姐不能出门,这妹妹可不是马上就过来看你了么!”

伸手捏了下雨斓的脸蛋儿,腊月调笑:“就知道妹妹待我极好。”

“对了表姐,听说那林氏。”雨斓顿了顿,细看沈腊月的神色:“她有了身子?”

林氏既是沈腊月的表姨,也是陈雨澜的表姨。不过她却一直称呼她为林氏。

“是啊,母亲有喜了,这父亲盼了几年了,如今终是得偿所愿,倒是要谢谢祖先的庇护。”这倒不是正常的情况下沈腊月该说的话,以前的时候提起林氏,她都是并不多言语的,良好的教养和良善让她再讨厌一个人都不会肆意的抹黑。顶多只是不搭理罢了。

可是如今她倒是真的一副为家里高兴的模样,这让雨斓有些看不懂了。

“表姐,你…”她一副有些担忧的模样儿。

腊月拉着雨斓的手,盈盈的看她:“表妹,不管我这次选秀能不能选上,按我的年纪,也是该婚配了。这母亲,总的待我还算可以的。我走了,妹妹还小…”

她欲言又止,很聪明的停住了话头,不过也让雨斓以为,沈腊月之所以对林氏态度好了起来,完全是因为沈一一。她不放心沈一一。

这点她不懂了,沈一一不是有老夫人护着吗?可是她也是个心思多的,马上又联想到老夫人的年纪,叹了一声。

拍了拍沈腊月的手:“表姐莫要思虑过多。万事还有表哥呢,就算表哥不能如何,还有我母亲,她总是不会看着别人欺负一一表妹的。”

“恩。听了你这话,我这心舒服多了。”

“表姐有话就和我说,我们姐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无话不谈的。说不定啊,以后你入了宫,我落选了,我们还没有机会再见呢。”说话间雨澜一副有些伤心的模样儿。

“表妹胡说什么呢,你才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呢,如果你都选不上,那我更是哭了。”
雨澜跺脚娇嗔了一声表姐…

两个表姐妹手拉着手,各自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不过面儿上的表情却又真诚无比。

之后沈腊月又就着雨澜的撒娇,抚了一次琴,也跳了一次舞。

两人一直玩儿到傍晚,雨澜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原来的时候锦心就觉得这个雨澜小姐不是看起来那么乖巧,似乎处处都隐隐的再和自家小姐争。不过见小姐与她要好,锦心也不说什么。

女孩子家,谁没点小性儿,她偶尔还和锦铃闹别扭呢。

可从小姐拒了雨澜小姐的邀请,她就觉得有点不太对。

今日见雨澜小姐撺掇着自家小姐表现才艺,她更是不喜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啊,总是有点不适的感觉。

“小姐,这表小姐今日前来,像是专程看您学的怎么样的。”锦心提醒自家小姐。

腊月笑,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这雨澜收到了她的回复,自然是不放心要来看看的。

虽然她琴艺与舞艺都不出色,这是她的真实水平,可是雨澜心思重,怕是未必会信,她要的就是她不信。如果雨澜认为她隐藏了实力,定然是要回去多加练习的,那么接下来的几场宴会应该也不会办了。

她这是多重保险,虽然她会先给哥哥弄走,不过也难保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那个所谓的“嫂子”。

雨澜没有时间办宴会,哥哥自然遇到她的机会就小。

其实杜绝哥哥种下祸根的缘由并不难,可是,她改变了命运,会不会就会发生其他的事儿?她不敢保证,所以,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沈家。

前世的时候,哥哥就是因为斩杀了“那个嫂子”的奸夫,结果才引来了后面的杀身之祸。

想到那个偷情还理直气壮的女人,沈腊月更是憎恶。

宫里的女人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为的不过是丈夫的恩宠,家族的荣耀。即使坏,她也能理解。

可是她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还害他们沈家,这点她决不能放过。

沈腊月攥紧了拳头。

兄归来,交心恳谈
沈腊月睡觉浅,一大早就听到外面有喧闹的声音,一般这种情况下,定是有事情发生了,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锦心…”嗓子有些哑,想来是昨夜思虑太多,有些上火了吧。

她暗自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急什么,凡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远远的对着桌子上的铜镜勾了下嘴角,这样才好看。

外间的锦心听到自家小姐起床的声音,连忙进来伺候。

“锦心,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锦心也面带喜色:“禀小姐,是大少爷回来了。”

听说沈舒平从边关赶回,沈腊月饶是已经有了准备,也惊喜异常。

重生以来,她还没有见自己的哥哥呢。

“赶紧给我收拾收拾,我要见哥哥去。”腊月有些心急。对于哥哥,她最深刻的记忆,却是那一刻的疯癫。

她的哥哥,被逼疯了,被那个女人,被连家逼疯了。

等腊月收拾妥当出了院子,就见院子里一身英气的男子站在那里。

“哥哥…”原来哥哥是在院子里等她。

“月儿,来,让哥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他说的是那几个月前的落水。

沈腊月微微的红了眼眶,眼前的英气男子和牢里那个疯癫的沈舒平重合在一起。

见沈腊月这样,沈舒平有些慌张:“怎么了?你还没好?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

扯着哥哥的袖子,腊月可怜兮兮的摇头:“我没事儿的,就是许久没见哥哥,有些想念。”

沈舒平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将院子里的下人打发出去,两人坐在院子里沈腊月常休息的地方。

“你因着母亲怀孕,觉得伤感?月儿,你该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我们名义上的母亲。
”沈舒平以前外出回来的时候可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今日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忧心林氏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想到哥哥竟然将事情想差到那里,她摇了摇头。

“月儿并没有因为此事伤感,如果因为这个我就要伤感,那么这么多年,我早就被自己给酸死了。”父亲对他们的不闻不问让他们都很失落。

“那你怎么了?”沈舒平有些不信。

“哥哥,我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有些想你。再有一段日子我就要进宫选秀了,如果选中了,那么我们怕是一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想到这些就格外的伤感。”

沈舒平缓和气氛,打趣儿:“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选上?不知羞。”

其实,他倒是不希望自己妹妹选上的,那皇宫内院,他们又家世简单,父亲虽然是从五品,但是到底不是那握有实权的位置,怕是进了宫,妹妹是要艰难的。

不过这一切,他都没有说,既然改变不了这些事实,他又怎会扰乱自己妹妹的心智。

“就算是没选上,我一样是要嫁人,差别并不大的。而且我知道,自己一定会选上。”她一定会选上,只不过是看份位如何罢了。之所以这般有信心也不全是因为曾经的记忆。

她有一个杀手锏,想来一定是会让太后多看她几眼的。

而这几眼,只要她善加利用,最起码她第一步就会走的顺利。

看着妹妹自信的模样儿,沈舒平感慨:“什么时候起,我的妹妹都已经这么大了。”

腊月并没有问沈舒平有没有去请安的事情,她知道,哥哥虽然有时候做事莽撞,但是这些礼节上的问题,是不会错的。

“哥哥,祖母的意思是让我去清泉寺参拜一下,这母亲去参拜了,就诊出了身孕,想来也是心想事成,我快进宫选秀了,也该参拜一下的。求个心安。你陪我去好不好?”她笑脸盈盈的仰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充满希翼。

“好。”沈舒平想都不想就答应。

“哥哥对我真好。”当年也是这个时间段,哥哥从边关回来,去姨母那里接参加雨澜宴会的她。之后遇见了那个嫂嫂。前尘如梦,既然她重生了,这个嫂嫂,断不能进门。

白了她一眼:“由着你的意了,就说好,不然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吧。你不晓得,这我在去边关的途中听闻你落水的消息,有多担忧。”他眼里一片深邃,这个家里,真正相依为命的,还不是他们兄妹三人而已。

“哥哥。”沈腊月握住沈舒平的手,眼睛看不见底:“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是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了一一,为了你,为了一直照顾我们的祖母,也为了沈家。父亲虽然漠视我们,不过毕竟什么也没有苛待过我们,不是吗?二叔三叔也并没有对我们不好,就连母亲,婶婶她们,也只是有些小毛病,人无完人。这一切,我都懂的。”

见沈舒平想说什么,腊月压住了他的手,继续说:“我有办法一定会被选中,既然总是要嫁人的,我就会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我在宫里强了,沈家也多一份保障。可有几点,我还是希望哥哥记得。”

“你说。”这个时候沈舒平不自觉的跟着妹妹的话走,他觉得妹妹似乎是有一种让人相信她的魔力。

“第一,皇上始终是皇上,外戚太强,他会忌惮,不管我在宫里受宠与否,有些事,还望哥哥多多劝慰祖母与父亲。第二,我会尽心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可你们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也不会独活。第三,只要是宫里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包括,表妹。所以,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要镇定。等,你们只能等。”

此时的沈舒平已然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这番话会是他妹妹说出来的,以前的妹妹固然也是聪慧的,可是却也有着小清高,可是如今不是,她将条条件件都分析的妥当。

仿佛一夕之间,她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了。

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说雨澜也不能信?”这一点,沈舒平有些疑惑。

坚定的摇头:“不能信,任何宫里出来的人都不能信,除非是我和锦心给你们捎信儿,否则,断不能妄动。”

“我的妹妹,是真的长大了。”沈舒平语气飘渺。

“之前收到家书,就说来教规矩的于嬷嬷对你影响极大,我先前倒是不以为意,没想到,倒是真的让你脱胎换骨。这在宫里待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腊月莞尔一笑:“于嬷嬷都是为了我好。我就要去那虎狼之地了,如果还是保持着原有的状态,怎么与她们斗?”

看她又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样,沈舒平摸了摸她的头,“个小丫头。”

两人声音不大,周围也都是空旷之地,说起话来,倒是没有太多的避讳,可是两人不知道,就在几米之外的墙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听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的谈话,略微叹息,不过却也是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孩子们都是懂事的。

“父亲,你干嘛站在这里?”清脆的声音响起。

沈舒平和沈腊月知道,那是沈一一的声音。原来早上的时候她竟自己出了院子采花,这会儿回来,就看着父亲站在墙角下,看样子像是听墙角。

她是个伶俐的孩子,连忙大声说话,提醒着里面的人。

毕竟,这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可都是与她交好的人,父亲又不喜爱她,又不理她,她故而大声。

沈父一阵尴尬,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转眼,沈舒平与沈腊月就来到了门口,看到沈父的样子,有些吃惊。

“儿子/女儿见过父亲。”两人齐声。

沈父老脸通红,有些不自然,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你们兄妹一起玩会儿,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仓皇的赶紧离开。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沈舒平发话,他们也没说太多,至于腊月的事儿,他会与父亲谈。

沈腊月自然也知道被父亲听见了,更是知道父亲不会害他们。可纵使如此,她仍旧颦眉,看来这几个月沈家的生活倒是让她有些松懈了。

如果入了宫,可不能在继续这么讲话了,太不安全了。

腊月暗暗给自己提醒。

“哥哥,看一一给你采的花,好看么?”她一副要讨赏的样子。

沈舒平将自家小妹抱起:“好看,恩,也好香。还是我们一一懂事,对哥哥最好了。”

“哥哥也对一一最好了。”沈一一嘴甜,而眼前的两人又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自然是什么好听说什么了。

“你呀,就惯着她吧。等到时候啊,她跋扈的你管不住了,看你怎么办。”这是玩笑话。

不管是谁,对自己的亲人总是这样的,即使再嚣张跋扈,作恶多端,也是好的。当然,他们的小一一还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讨喜的小娃儿。

求前程,清泉拜佛
听说哥哥姐姐要去清泉寺拜佛,沈一一急的不行,也想跟着,禀了老夫人,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同意了,几人高兴,三兄妹收拾妥当出发。

沈腊月和沈一一坐在马车里,而沈舒平则是骑马带着护卫。

这次她们出门带了许多护卫,毕竟接下来沈腊月就要进宫选秀了,如果不多加小心,一旦有什么问题那绝对没有办法处理。

这南沁国有很严格的制度,七品以上官员的适龄女眷必须经过选秀。否则没有私自婚嫁的权利。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也是快乐的很。腊月很少有机会这么跟哥哥妹妹在一起,接下来她就要选秀了,说不定,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她自然很珍惜。

中途几人在一家客栈休息用餐。

就在这家客栈外的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正在卖身葬父,而一个纨绔子弟模样的男子正在纠缠,一一不懂:“姐姐,她在干什么啊。”

“她家里比较穷,她父亲过世了,但是没有钱埋葬,就要将自己卖了,以此得到银钱葬父。”

沈舒平见不得仗势欺人,就要起身管闲事,却被腊月拉住。

这个哥哥,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因为沈家算计的事儿少,而他又是武官,相对于朝堂上那些龌蹉算计,军营总是好许多的。

这也养成了他的性子,正义热忱。

见腊月拉住他,沈舒平不解。

“哥哥,你知道,发送一个人需要多少银钱么。”她冷静地问。

沈舒平迟疑了一下:“这个或多或少都有吧。不过我觉得怎么着也得几百两?”也正是因为这个,他觉得那个女子只要一百两并不多。

腊月笑了笑,喊了小二过来。

将这个问题抛给店小二。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个十两就够了吧。”小二自然是知道这几个客官是因为门外的卖身葬父才问这个。

“十两?”沈舒平错愕。

小二点头:“当然,前年我家外祖母过世,打了副棺材五两,又有些其他的花费,十两足够了啊。咱们又不是那体面的人家,也没有必要讲什么排场的吧。”

腊月笑了笑,拿出碎银子递给小二,小二千恩万谢的接过,眉眼是笑,忍不住多说:“就那个姑娘啊,都在哪儿跪三天了,这么热的天,这也不怕臭了,哪儿是什么真的卖身葬父啊。我看啊,她就是想傍上一个有钱的人家做姨娘的。十来两就够了的,她非要一百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她啊,可是没按什么好心,这个姑娘原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原来就在前边的茶馆卖唱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腊月看着沈舒平,也看了看沈一一。

听了小二的这番话,沈舒平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那她为什么不跟着那个男的走?”

腊月温柔的笑,不过嘴里的话倒是不那么中听了:“不走是因为,她觉得没有达到她心里的底线。”

沈舒平这次没有说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

腊月看着一一:“一一明白了么?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帮助的。要学会多看多听多分析。”

沈一一重重的点头,她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儿。

就在他们几个说话间,那边的纷争已经变了样,一个小姐为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解了围,不过这卖身葬父的姑娘却向着与女子同行的男子道谢,还非要跟着人家。

腊月顺着沈舒平的视线望过去,当时就愣了。

她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颤抖,她竟然看见了这一辈子最恨的一个人。

她的嫂子,京城白家的庶女,白小蝶。

“这家小姐倒是个好的。”

腊月定了定心神,对着沈舒平说:“我认得她。”

难道这就是缘分么,怎么也逃不开的缘分,即使他们离了京城,可是还是碰到了白小蝶。

“你认识?”沈舒平有些高兴。

看着沈舒平的表情,腊月知道,她哥哥是对这个女子有好感的,她笑容里带了一丝的不屑,她已经很久有这样明显的表现了。沈舒平刚回来没多久,可是沈一一却是会察言观色的。

“是认得,不是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我并不想认识这样的人。不过,她原是雨斓的朋友。”
沈舒平见腊月很明显的排斥表现,有些不解。追问。

腊月表情有些纠结,想说,又有些矛盾的样子。

“和自己哥哥有什么不能说的?”

见沈舒平越来越好奇,她终于吐口:“哥哥过来。”她附耳说了一些话。

沈舒平呆住。

结巴道:“什,什么!她,她是这样的人…”

“恩。虽然雨斓不能全信,不过这样的事儿,她总是不会骗我的,而且,我们又和这位白小姐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她犯不着诋毁白家的小姐吧?”

沈腊月将事情都推到了陈雨澜的身上,刚才她正是和自家哥哥说,雨斓曾经和她说过,这位白小姐有一次在陈家喝醉,将雨斓当成了“姨夫”,投怀送抱,宽衣解带,倾诉衷肠。

之后酒醒后虽然是忘了此事,可是委实将雨斓吓住了,再也不敢邀请她,也疏远了开来。

当然,这些都是沈腊月胡说的,就算真有这样的事儿,雨斓那个心机,又怎么会告诉她呢,不过她知道,这样说于哥哥,是有用的,想必是哥哥再也不会对这位白家小姐动心吧。

这样就好,哥哥不是嘴碎的人,也不会和外人多说。

她依旧是挂着笑容,不过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的笑意。

虽然白小蝶没有在陈家做这些,不过她确实是喜欢自己的姨夫的。而两人也确实黏糊很久。

“她怎么敢。”沈舒平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过他也没有怀疑自己妹妹的话。

腊月说得对,这种事儿,没人会恶意造谣的。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白家又不是我们沈家,怎么教女儿谁知道。”

沈舒平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摇了摇头。

见哥哥眼里已经有了厌弃,她这次是真的高兴了些。

有效果就好。

“姐姐,我吃完了。”一一将东西放下,乖巧的看着哥哥姐姐。

她也对姐姐说的话很好奇啊,不过却没有多问。她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她该问的。
路上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几人的心情,也不能说没有影响,最起码,对沈腊月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儿,她心情更是灿烂了些。

哥哥对这个白小蝶已经不像当初了,这样就很好。

一个不同的开始。

前世的时候,雨斓极力的说着这位白小姐的好话,她也认为她是个好的,结果在哥哥的事情上还有些推波助澜,最后却是落了那样的下场。

今世,即使还是会相遇,不过开始就不同了,那么接下来的路又怎么会相同呢!

感受到腊月的好心情,沈舒平以为是因为出门的关系。

几天的功夫,三人就到了这清泉寺,清泉寺坐落于山顶,不过却也是香火鼎盛,这次前来,腊月并没有打算住下,拜完了就会离开。

她并不喜住在外面。

这清泉寺四面环山,因着夏季,山上树叶茂密,繁花似锦。

鸟鸣声此起彼伏,仿若人间仙境。

青烟袅袅的大殿,前来参拜的人井然有序的排队。

虽然腊月也是面容出色,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关注着腊月前边不远处的一对男女。

腊月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这两个人。

当朝宰相傅老先生的一对儿女。

男子一袭青色衣衫,狭长的眸子,薄薄的唇,如玉的面容,如果这天底下能有一个男人用美人来形容,一定当属这位傅公子了。

腊月曾经的时候就想过,就算是当朝第一美人朱雪凝,也是不及这位傅公子的。

而旁边的傅小姐自然也是美人一个,她更偏向于雨斓那一类的美人,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相比于雨斓,自然是胜上千分的。

而这位傅小姐也是今年参加选秀。

沈腊月知道,她们这一批秀女,傅小姐是受封最高的人,当然高了,就撇去宰相父亲,出色的才貌,这傅小姐还有一个最大的利器。

她笑了笑。

这南沁国没有人不知道,她与自己的亡姐长相极为相似。

已故皇后傅家长女。

傅相,除了宰相的身份,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国丈。

腊月曾经恶意的想过,这皇上是真的爱慕皇后,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身为宰相的父亲。
思绪转回,她微笑着收回了视线。

这次出门的收获真不少,竟然会遇见这么多人,白小蝶,傅公子傅瑾瑜,傅二小姐傅瑾瑶。
真的不一样了呢!

勤准备,选秀前夕
傅家兄妹已经习惯了外人对他们的关注。不过傅瑾瑜也是一个谨慎的人,看着不远处那个含笑收回视线的少女,他偏着脑袋想了下,轻轻靠在妹妹耳边低语几句。

傅瑾瑶听到后不经意的向后看了一眼。

今年同时参选的所有秀女,傅瑾瑜都看过也都略微研究过,刚才就是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妹妹。

之前的时候腊月打量他们,而此时,傅瑾瑶也是同样的,不过见了沈腊月的装扮之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