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做的最厉害的,大概也就是借力打力。
请安的时候,和铃仍是一身红衣,虽然知晓大家并不喜欢看她这样穿,但是和铃觉得自己年纪这样小,自然怎样穿都可以了。而且,别人不痛快,她就痛快呢!
“呦,铃姐儿穿这身真好看。”二夫人属于看见谁都恭维,想给人互相挑拨,但是还不成功那种俗人。
和铃欣喜,“好看么!既然这样,那我每日都这样穿!”和铃眼睛亮晶晶的。
二夫人:“…”
老夫人恨恨的又瞪了二夫人一眼,二夫人委屈的不说话了。原来她没说话的时候,你也是见天儿的穿啊!闹得我又挨了一记白眼。
“妹妹这样好看,穿什么都是锦上添花。”和玉微笑。
老夫人点头,不管怎样说,大房这几个孩子,当真是最懂事儿的。老将军做寿,势必会有很多客人,老夫人打定主意要趁着这个机会为她寻个合适的人家。自然,如若现在来看,最好的人选就是那谢家公子,但是他们家与谢家总归是差了许多。如若说唯一的优势,那便是致信与谢家公子关系不错。可是这又那算得上是什么关系呢!
“过几日是你祖父的寿辰,想来家里不少客人,你们既然是家中的小姐,也不能太过随意,我交代下去了,丝衣坊下午会过来为你们一人做两身衣裙。”视线扫过和铃的大红衣,她继续言道,“大家女子,高雅庄重才是最合适。”话中已有所指真是太明显。
和铃丝毫没有老夫人映射她的自觉,倒是笑呵呵的打趣道,“可是男人不是都喜欢妖娆的么?”
“噗!”二夫人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其他几个夫人也都尴尬的望天,兰氏斥道:“你胡说什么!”
和铃无辜的挑眉:“我年纪小啊,童言无忌的!喏,六妹妹昨天还和大哥打探男人呢,大哥都没说啥!”
真是天真无邪,可是!你这话一下子扫了好几个!
大夫人连忙言道:“这个致信,回头我可得说他,妹妹们年纪小,他怎的也念书念呆了,不管多小,讨论男人总是不妥当的。”她笑着说完,望向了四夫人。
四夫人温柔,“母亲,真是羞死儿媳了,这和雪年纪越大,倒是越胡来。就算那谢家公子出色,你也不能这么问呀,不过和雪才九岁,哪里是嫁人的年纪,她嘴上厉害着,其实啊,都是想着几个姐姐。”
这一推三六五的,一下子倒是也都化解了。和铃本来也没觉得这事儿能够拿得住她们。她就是闲着没事儿,恶心人玩儿呢!反正待着也没啥事儿呀!品了口茶,和铃再次开口:“这个茶真好呢,比我房里的好多了。我都不想走了,就赖在祖母这里喝茶。”
你听听,本来事儿就是她惹起来的,现在她倒是看戏一样,这样怎能不让大夫人和四夫人一股气憋在心里。和雪就要发火,一下子被四夫人握住了手,她咬唇,垂首没有言道其他。
和铃哪里没看到四夫人的小动作,别说是她了,旁人也都看见了啊。果不其然,二夫人又开口了,“哎呀,老四媳妇儿,好端端的,你捏孩子干啥!”不会说话又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看透一切,啥啥都要说一嘴的人真是居家必备!
和铃笑的欢实,心无城府的小女儿家样子,“对呀,四婶,你快放手呀,别捏疼了和雪妹妹呀。”
两人配合的倒是默契,只是那心眼小的,几乎气个倒仰,和雪到底是个九岁的女孩子,当时就气的憋红了脸。
“和铃,你就少说两句吧。哪哪儿都少不了你。”
和铃扭着手帕,不服气,“我是为了妹妹好啊!四婶手劲儿最大了,上次拉着我,差点给我手指头捏折了。我这不担心妹妹么?”
噗!又有人喷了!
兰氏红了脸,“你给我闭嘴。”
和铃委屈的点头,嘟囔,“我好心呢!”
“铃姐儿倒是仗义执言。”浑厚的男声响起,帘子掀开,从内室走出的,正是出家的老爷,楚将军。

 

第 16 章

自从和铃醒过来,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个祖父,现在见到,倒是觉得恍如隔世,原本已经身故的人还好端端的活着,这让和铃怎么能不感慨呢!谁又能想到,那么短短的十三年,许多人都已经死了呢。想来只能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虽然这个祖父对她不太关心,但是和铃却觉得,这人是楚家最通透的人,只可惜,人死得早!
“见过祖父。”众人起身请安,和铃随着大家的动作,楚老将军今日有些不适在内室休息,竟是不想听到这样一场好戏。联想到之前的事情,楚将军打量和铃,他在外也听到不少人议论和铃,除却身体弱,那便是她那一身红衣,当真是耀眼似火。
“倒是很少见你穿红衣。”
和铃抬头认真的回:“以前我觉得人应该藏拙,所以穿的朴素了些。总不能太遮掩别人的光芒;只是现在我突然明白过来,如果别人看不上你,怎么都看不上你,和穿什么没关系,和藏不藏拙也没关系,我就要绚烂夺目。我美美的什么也不做,都能让有些人气的吐血。”
你瞅瞅这个话,能听吗?兰氏简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儿藏起来。只是和铃在自然不过了,她捏着帕子,挺了挺身子。
楚将军尴尬了一下,随即点头,“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也是好的。”
和铃:“我在乎啊!看别人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天真的小少女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违和,楚将军似乎有细不可查的叹息,不过叹息之后言道:“这个劲儿,别用在自家人身上就好了。”
“祖父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呢。我又不是有些人!呵呵!”这声呵呵的冷笑,当真是要冷笑到人的骨头里。
“你来书房,我有话与你说。”楚将军琢磨了一下,率先出了门,和铃无所谓的笑,对老夫人眨了眨眼,老夫人气笑了,“她当这是和她玩儿呢!”许是刚才和铃眨眼睛的小动作,老夫人的心理状态倒是一下子就不同了,竟是觉得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重大的挫折之下有些小叛逆,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兰氏连忙言道:“母亲,是儿媳没有教好和铃。”
老夫人斜她一眼,到底是个商户女子,不会看人脸色。
和铃哒哒的跟着楚将军走,楚将军皱眉回头看她,她露齿一笑。楚将军回身继续走,又听她哒哒。
楚将军是军人,受不了她这样,语气有几分严厉,“你能不能脚抬起来好好走路。”
和铃无辜的挑眉,“我又不是爬!”
楚将军气的牙疼,她还犟嘴!
“这地下有什么值得你一直拖哒拖哒走。你脚上踩狗屎了么?”楚将军死死的盯着和铃。和铃小心翼翼的将脚抬高,一脸委屈,“真是粗俗又要求高。”
楚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
跟着祖父来到书房,楚将军蹙眉审视和铃,十分严厉。和铃不为所动,垂首扣着自己的帕子,也不吱声。
“关于你中毒的事儿…”楚将军只说了一个开头就察觉不太对,和铃突然的笑容让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那笑容虽然纯真,但是却有种莫名的嘲讽,仿佛,早已知晓一切。他迅速的调整了谈话的内容,“你与崔总管说了什么。”
和铃可怜巴巴的言道:“我累…”
楚将军一僵,“好好好,你累,坐去吧。”
和铃乖巧的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真是一派认真听话的样子,只是,楚将军可不认为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听话的小姑娘。
“你还没有回答。”
和铃咬唇:“我啥也没说啊!我没事儿和老头聊什么!”还满脸的嫌弃。
楚将军死死的盯住了他,“你如若没说什么,他为什么会去边塞。他…怎么会知道崔玉在边塞。”语气更是严厉了几分,他审视和铃,“是你告诉了他,是你告诉他崔玉没死在边塞。对么?”
和铃抬头,语气平淡:“不是!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崔玉是谁!祖父,您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难道崔总管出门是去边塞么?崔玉又是谁呢?好看的姑娘么?我还以为崔总管打算孑然一身一辈子呢!”
她的表情里还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楚老将军来到桌前坐下,两人平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儿,根本不该有人知道。
和铃依旧是笑,“我不知道呀!祖父,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楚老将军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透这个孙女儿,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的表情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和铃,你要知道,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这个家最好的决定。你被人下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难道还要揪着不放?而且,真真假假,你又怎么确定,自己能够真的找到那个人呢!”
和铃冷笑起来:“既然找不到,那就把所有嫌疑人都一点点折磨死好了。”她从来都没有全然相信崔总管的话,针对四夫人只是她想要针对,而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儿,且不说崔总管说的是不是真的,徐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都是,那又怎么就能说明,徐大夫没有被人欺骗呢!一切皆有可能!
楚将军厉声:“胡闹,你所谓的那些嫌疑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和铃也冷下了音调:“那他们害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他们的家人吗?如果我不死,害我的人就一定要死。或者说,祖父要先杀了我?”和铃站了起来,她倨傲的看着楚老将军,“我能知道崔玉,就能知道其他。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好。”
“楚和铃!”楚将军拍桌子,“你知道你在和说说话吗?”
和铃突然就哼笑起来:“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会这样说,如若是旁人,我根本就不会说。我现在肯说,是因为祖父您还是明白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我帮你,你把凶手交给我。”
楚将军就这样盯着和铃,和铃并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将军声音带着寒意:“如若我不肯呢!你来威胁我?楚和铃,你来威胁我?如若你给这个家里搅的一团乱,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被关在屋子里。”这一刻,楚将军气场全开,他狠狠的拍着桌子,桌子应声碎了…
和铃嘟唇:“祖父,你吓到我了。”
楚将军本来积蓄的力量突然就好像一下子潵了气。
只是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你这么大年纪了,这样暴怒,对身体不好的。不管怎么样,总要活着才是好的。”
楚将军被气个倒仰,看他喷火的眼。和铃突然就笑了起来,“咯咯”的笑个不停。
楚将军:“…”
也不知笑了多久,和铃终于笑够了,她手指点着桌上的墨汁,轻轻在桌上写了一个“楚”字,写完了,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您也别气。您想想,如若您气病了,挂了。现在的楚家谁能撑起来。是汲汲钻营看不清楚形势的大伯父,好色不要脸的二伯父还是优柔寡断,烂泥扶不上墙的我爹?哦对,还有那个空有才华却只爱美人的四叔,他们谁能撑的起来呢?都不能吧?所以啊,您还是好好保养身子得好。至于说我,你可以杀我,也可以关我,但是那又怎样呢?祖父,您觉得,我会在乎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我不会再怕,也不会让别人如意。”
停顿了一下,和铃看着楚字,笑眯眯:“我写的不错吧?一笔,总是写不出两个楚,我相信害我的不是我的伯父叔叔,现在,我只要知道,大伯母、二伯母还是四婶。她们三个,是谁做的。”
此时楚将军的脸色倒是缓和了过来,他问道:“你就断定是他们其中之一?”
和铃冷笑:“他们根本不就不是为了针对我爹,只是针对我。针对一个根本就没有能力的小侄女儿,这样不大气又没脑子的事儿,一定是因为女人间的嫉妒,只有他们可以做的,对吗?”
楚将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和铃很快的抓住了,她微笑:“我说对了。”
楚将军揉着眉心:“以前,你倒是真的藏的很好。”
和铃对手指:“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啊!”
楚将军继续拍桌子,“小女孩儿什么小女孩儿,谁家十二岁的小女儿这么气自个儿祖父!谁家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这样精于算计!”桌子继续开裂。
和铃腼腆的笑:“凡事总要经历一下的,这样人生才精彩。行了行了,祖父,我不追问是谁干的还不成么!这事儿,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转变之快,简直让楚将军叹为观止,他扶额,“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和铃眨巴眼,“祖父,您别生气了,这样对身体真的不好的!我都说不追究了,大度吧?看在我这么大度的份儿上,您给西街的香粉铺子送给我吧?”
楚将军的嘴…气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和铃扭着手帕,真诚的看着自己祖父,“我喜欢西街的香粉铺子。”
楚将军当真是气的颤抖了,这样光明正大的要东西,还真是一个“好!孩!子!”他使劲的缓和自己的心,言道:“你还要脸吗?”
和铃无所谓,“如果给我香粉铺子,我不要也成。再说,这不是等价交换吗?我发誓,我永远都不在追究是谁下毒这件事儿,也不会在用这件事儿做筏子找茬儿。只有一个香粉铺子就能让我安安静静的闭嘴。不是很合适吗?要知道,我因为下毒这件事儿已经付出很多了,说不定以后都嫁不出去了。虽然你们都说毒并不重,可是你们却也不能保证,就没什么后遗症吧?我现在还见天儿的喝药呢!”和铃不轻不重的说着,也不看楚将军,开始扣书桌被楚将军敲裂开的地方。
楚将军沉默下来,他迟疑一下言道:“哪有未出嫁的姑娘,家里就给铺子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和铃似笑非笑的继续扣呀扣,“如果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呢!我娘满心都是我弟弟,我还不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啊。不然到时候弟弟娶了新媳妇儿,您又不在了,他们再给我赶出去呢!也不是不可能的。有个铺子,最起码我不会饿死吧!而且,我都不追究害我的人了呀!”
楚将军静静的看着和铃,和铃一点都不紧张,她知道,祖父一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楚将军并没有考虑多久,他终于开口:“香粉铺子给你。”
和铃惊喜的抬头,笑眯眯,真是将自己的欢喜表现的十成十,她拉着楚将军的衣角摇晃,“我就知道祖父最好了。您最疼我,我也是有私产的人了呢,真好!”
楚将军被她的笑容感染,面色也柔和了几分,他认真言道:“我不会让你嫁不出去的,你的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给你香粉铺子,你以后就莫要在提下毒这件事儿了。”
和铃点头,“知道知道,我是那么言而无信的人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楚将军被她逗笑了,“你是一个小姑娘,什么大丈夫。只是…和铃,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崔玉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又严肃起来。
和铃笑眯眯:“祖父,我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啊!我刚才是胡说八道虚张声势呢,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崔玉啊!我整日都不出门,哪里知道那么多,您说是吧?”
楚将军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看不懂这个孙女儿了,看似聪明伶俐,又偏是一阵阵的娇憨异常,真真假假的,实在是看不出究竟是如何。
他盯着和铃,见她没完没了的扣书桌,无奈言道:“你能好好坐着吗?”
和铃抬头,蠢萌的“哦”了一声,认真:“能。”又瞄一眼那个桌子,似乎蛮可惜的样子。
楚将军觉得真是一口气梗在嗓子里,不知如何言道才是最好,他寻思了一下,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
和铃立刻摇头。
楚将军观察和铃的表情,终于叹息言道:“行了,你回去吧。”
和铃乖巧的问:“你这桌子都裂成好几段了,反正也不能用,给我好不好?我蛮喜欢它的。在你这里没有价值了,或许在我那里还有呢!”
楚将军不耐烦的摆手,“给你给你。”
和铃高兴了,“祖父对我最好了。”
和铃快快乐乐的出了门,回头望了一下已经关上的门,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其实她本来想要的就不是什么真正下毒的人,一下子给人弄死,她还觉得不爽利呢,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西街那个脂粉铺子,有了银钱,她能做的事情才更多。而现在这个脂粉铺子只是慢慢开始。除却能够生蛋,这个脂粉铺子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她需要一个能够接触到各家女眷的最好的渠道,而他们家并没有成衣店,所以脂粉铺子就是最合适的了。
她从来都不觉得女人简单,有了这样一个渠道,会让她更加如鱼得水。至于说下毒的人,左右就是那么几个嫌疑人,跑也跑不掉,她可以信守承诺不在用这件事儿找茬儿,可是,能作死一次,就能作死第二次,不一定因为什么,但是她相信,该死的人一定还会冒出来,这件事儿不追究,她可以在旁的事儿上找补。开始的时候那么激烈为的就是后期的铺子,这样退而求其次的让步,祖父也很容易在情感上接受。就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一样,她的祖父果然同意了这一点。
和铃满意的哼着小曲儿回房。
祖父的表现基本上没有脱离她的掌控,他所有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内,她也相信,在这个关头,自己闹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所以说,当一个人存在感太强的时候,想要处理掉都是不容易的。而且,对祖父这种武将,软硬兼施,循序渐进是最佳的处理方法。她看得出来,其实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祖父还是很心疼她的。这样就好!
将自己披风上的帽子扣上,和铃心情愉悦。
回到房间,兰氏已经等在了这里,和铃懒得与她虚以为蛇,直接言道:“娘亲,我有点累了。”言罢,咳嗽了几声,柔柔弱弱。
兰氏急切,“你祖父与你说什么了?”她生怕和铃惹怒了楚将军。
和铃打了一个哈气,言道:“祖父说,我这么小就中了毒,以后还不一定能不能嫁出去,娘亲又只想着弟弟,他得多为我想想,所以把西街的香粉铺子给我作为私产了。”
和铃面不改色的说假话,只是说话的同时,她死死的盯着兰氏的表情,果不其然,兰氏有些尴尬的不自在,不过随即言道:“对你和你弟弟,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的。只不过,你弟弟是男孩子,需要的自然比你多多了。”
和铃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嘴角,轻声,“娘亲不需要解释的,我真的累了。”
兰氏迟疑一下,言道:“你祖父真的那么说?”
和铃也不看她,任由巧月为她将披风解开,“我干嘛骗您啊,自然是真的。等香粉铺子给我,您就知道了。”
兰氏咬了咬唇,“那间香粉铺子,并不十分赚钱。”虽然见识浅薄,但是兰氏到底是出身商户,对银钱还是比其他人懂的更多的。
和铃挑眉,不置可否。
“娘亲有间书斋,就在那个香粉铺子隔壁,一并给了你吧,这样你手里也有些余钱。”兰氏并不是多么关心女儿,只是和铃那番话,让她觉得,这样做了老爷子必然是高兴的。
和铃瞪大了眼睛,“娘亲要给我?”
兰氏见她这样吃惊,也笑了出来,“对呀,一并给你,稍后我差人去办。”
和铃一把搂住兰氏:“多谢娘亲。”雀跃不已。
兰氏点头,“你乖巧些,别给我们惹麻烦就好!有些旁人的话,呃,也不是旁人,虽然都是亲人,但是想法不同,看事情的层面不同,许是就会产生一些偏颇,不管别人与你说什么,你都莫要相信,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心疼你对你好的。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难道我还会亏待了不成?”兰氏语重心长。
和铃又一瞬间的慌神,如若不是她前世就那样毒死了自己,怕是现在已经感动不已。可是,事实证明,在很多事情面前,甚至不是性命攸关那样的大事儿,她都能彻彻底底的放弃自己,放弃自己这个不重要的女儿。
平静下来,和铃微笑:“我知道了,娘亲,我知道您的为难。”
兰氏满意的点头,“你知道就好!”
和铃想了一下,“娘亲,您说,西街那间脂粉铺子不赚钱啊?您怎么知道的?”眨巴大眼睛,无辜的问道。
兰氏得意的笑了起来,“他们都当我是什么都不清楚,却不想,我虽然不像是他们读书那么多,但是对这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大家都看不起商户女,却不想想,不管什么年头,这钱可不就是最重要的么?没钱,还讲究什么吃穿用度。还不正是因为有钱,你看看咱们三房,在府里什么时候落了下乘?你的吃穿用度,什么时候落了下乘?在几个姑娘里,你可一直都是最好的。你当是府里大方?大嫂虽然有见识,分配的也是好的,可是她也不是让你们可着劲儿用啊。三房这样,还不是我的私房贴补?”
这点和铃是知晓的,她从来都没觉得兰氏在这方面克扣她,属实是颇为大方,她颔首表示自己明白,“我知道的!娘亲,您的苦楚,我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别以为娘亲厚此薄彼,娘亲对你们可是一视同仁的。”
和铃点头。
“行了,你好好的休息吧,你弟弟傍晚能回来,我回去准备准备。”
和铃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软软回了一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原来和铃还没有好好体会这一点,现在却切切实实的明白了。她知晓祖父在内室,所以折腾了这么一趟,果然是有成果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她娘竟然也会给她一间铺子。一般没有成亲的姑娘,是不会有什么私产的,虽然她的情况有点特殊,但是也并没有特殊到会拥有私产,可见她这次这样还是受益匪浅的。
“小姐,刚才将军已经命人给胭脂铺子的房契送过来了,他说…”巧音有点不好意思。
和铃挑眉,“说什么,不需要介怀。”
“他说,让您少作妖。”巧音尴尬不已,和铃倒是不觉得有点什么,她伸手,“给我!”
他们谁都不知道胭脂铺子的价值,但是她却是明白的,只是她没有必要说罢了。前世的时候,兰氏的铺子都是她打理的,现在想想,那大概也是赵氏那么厌恶她的原因之一。
“女孩子有个胭脂铺子是很重要的啊,这样会给自己打扮的更加好看。女孩子好看一点很吃香的。”和铃碎碎念。
巧音巧月点头,表示自己明了。
和铃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竟然觉得致宁回来都没有那么让人觉得郁闷了。不过…似乎小时候,致宁还是很依赖她的,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和铃想了想,竟然觉得自己想不出来了,因为自始至终,致宁对她这个姐姐都是很好的。当年她被谢悠云退婚,也只有致宁真的去为她出头。所以得知毒杀她的时候他们都有份儿,她才心痛的不能自持!
“姐姐!”门口传来喊声,那是男孩子有点变声期的怪声调,和铃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吧,人还真是不禁念叨不禁想,想啥来啥。
巧音连忙应了出去,致宁是楚家最小的孩子,今年八岁,不过虽然八岁,却也有些才华,日前跟着他的先生当朝大儒赵先生去了外地游历,今日才归来。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和铃就知道,他大概是第一时间过来的,“回来了?”她浅淡的笑。
致宁连忙上前拉住和铃,“姐姐,我听说你中毒了?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言罢便是上下检查和铃,见和铃脸色苍白,他眼睛冒火,“可是查出是哪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