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事儿真的与他无关的,他是听从了表哥的意见才会过来。
和铃疑惑:“陆寒找我?”倒是直呼其名,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起身言道:“姑姑、表姐,你们稍等我一下,我看看那边有什么事情。”陆寒总归不会为了给高志新制造机会才调走她,因此和铃很快便是来到阁楼,高志新在她身后跟着,都是也没有继续留在那里。
和铃来到陆寒这边,就见他正在写东西,而这个时候崔玉也过来了。
和铃进门微微一福,“王爷找我有事儿?”
陆寒见她这样,都觉得有点不自在了,她何时这样客气过,他笑:“是这样的,想跟你借一个人。”
和铃静静的瞪着陆寒继续说完,他言道:“我想请徐先生帮崔玉易容一番,有些事情,需要他调查。”
虽然陆寒可以直接去找徐仲春,徐仲春也未必就会拒绝,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仿佛是不尊重和铃。
徐仲春是和铃那边带过来的人,因此便是有事相求,也是要支会和铃的。和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还是点头言道:“行,我知道了,我这就与徐先生说一下去。”
和铃并不耽搁,很快便是离开,等重新回到园中,就见李梦与姑姑倒是说说笑笑,相处的极好,看她回来,陆令谊笑言:“怎么,寒沐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时片刻都不能等。”
和铃撇嘴儿,认真言道:“他找我真的是有正事儿的。”
这样说,不管是陆令谊还是李梦,都是笑了出来,和铃跺脚:“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陆寒找我真是正事儿啊!”
206|1206
待到傍晚,李梦离开,和铃看得出来,陆令谊与李梦谈的挺好,但是具体如何,又是说不清楚的,她并不多问,不过回房就听两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这件事儿,和铃觉得好笑,问道:“你们这样背后说表小姐,我可是要告诉她的。
听到这个,巧音巧月连忙告饶,在他们看来,自家小姐虽然凶残,但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是表小姐就不同了啊。
和铃似笑非笑的嗔道:“我看我就是脾气好了,你们都不怕我了,只是提一提表小姐,你们就怕的不行。”
巧月俏皮的言道:“本来就是的呀,小姐虽然看着厉害,但是对我们很好的。”倒是理直气壮地。
和铃失笑,笑够了,问道:“陆寒呢?”
巧月连忙:“王爷一直都在阁楼,好像一直没有下来。”
和铃听了点头,唤道:“和楚云说,让他陪我去阁楼,你们留下好了。”
两个小丫鬟都应了是,和铃很快便是出门,楚云静静的跟在和铃身后,等着她说话,他看得出来,小姐只带着他,必然是有话要说的,快到阁楼,和铃终于开口:“楚云,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表姐吗?”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点讨厌,但是和铃还是希望自己最后确认一次。她不要他们任何一个人后悔,虽然现在看来有点絮叨,但是总是好过之后后悔、
楚云认真:“不喜欢。”
和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问为什么。那句认真又果断的不喜欢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上了阁楼,就见陆寒自己一个人在,楚云等在了门口,和铃反手将门关好:“不二呢,他怎么没在门口守着?”
陆寒抬头,眉眼间都是柔意,“我让他出去办事儿了。过来坐。”
和铃颔首,凑到陆寒身边,她看到陆寒正在写公文,问道:“你最近还挺忙的。”
陆寒点头,“皇上给了我不少的活,总是要处理好的。”说到这里,他勾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继续言道:“有时候我都在想,给我这么多事情,我还哪里有时间继续调查母亲的死因。”
和铃认真:“可是我知道,就算是再忙,你也能分得清楚轻重。”
陆寒揉了揉和铃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的头,感觉这样好亲近,拉住和铃的手,两人四目相对,陆寒言道:“有了一点新的线索,我让徐先生为崔玉易容去调查了。”
和铃挑了挑眉,想了下,还是言道:“我坚信,你一定会尽快的调查出真相。”
陆寒自然是这样想的,虽然现在线索并不多,但是却也是在不断的找到线索。虽然不是每个线索都有指向性,但是等所有的线索汇集到一起,一根线将这些穿起来,那么便是说明了一切。
其实有时候陆寒心里也不是那么笃定,他也在想,如若一直找不到凶手会怎么样,但是每当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永远都不会!
“小铃铛,我不能让我爹娘白死,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和铃微笑,她知道陆寒心里的压力,认真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好半响,和铃言道,“不如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陆寒抬头,看着和铃,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言道。
和铃嘴角带着笑意,但是整个人却冷然了很多,她言道:“我看这个时辰,约莫与皇上说的派出小太监早半个时辰,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出门,算上出门,大抵到了城门,也该是小太监从宫里出来的时辰。我们再按照谢丞相看到小太监的时间来算,看一看,能耽误出多久,而这个时间,足以让小太监从皇宫出来去哪里。”
陆寒正色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越发的觉得和铃能干,含笑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是现在出发。”
夫妻二人也不耽搁,立时就出门,楚云见了,静静跟在身后。往宫中走的途中,陆寒将今日的发现详细的说了一遍,又与她言道:“我让崔玉扮成了梅府的家丁,先查梅府。”
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怀疑,因此不可能在每一家兴师动众的找什么草穄子,所以倒是不如暗中一家家的看,有了徐先生的易容之术,倒是也引不起什么大的纷争。
和铃言道:“可是梅九知道,我们身边是有一个徐仲春的。”不知怎的,提起梅九,和铃便是想起了两人的初识,第一次相见,梅九便是含笑看她,一脸的虚弱,之后的许久,两人接触多了,虽说是多,其实算起来也没有几面,可是梅九似乎对她很有好感。现在想想,和铃寻思,梅九是真的觉得她这个人值得相交,还是觉得她可以值得利用呢?
和铃知道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想法来想别人,但是她打前世过来,已经不太相信别人了,虽然自己好似没有值得别人利用的…不,她还是有的,最起码,她能将苏神医交给梅九,就说明她不是什么都做不到的人。梅九就算是知道那只是一个巧合,怕是他也会留心起来。
和铃陷入了沉思,倒是听陆寒言道起来:“便是他知道我们身边有一个徐仲春也没有关系,只要崔玉不探查他的行事,他就怎么也料想不到,一个整理院子的,竟是崔玉。我只是要找,梅府里有没有这样东西。整理院子的观察花花草草,总是不为过的吧??”
和铃赞同,崔玉轻功好,便是被发现了,也可以尽快的撤离,这是更好的一点。
眼看就要到城门,陆寒言道:“你为何要扮成程枫呢?现在闵一凡在宫中,程枫可以不出现的。”
原来这次,和铃依旧是扮成了程枫出门。和铃失笑:“程枫这个人也不是只因为闵一凡才存在吧?你的一举一动必然有人注意,如若是楚和铃跟着,总是有点违和的,但是程枫就不同了。我也会是为了大家好。”
陆寒是什么人,很快便是了然和铃的意思,他看着和铃,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希望,随着调查的增多,有人觉得你碍眼,进而来杀人灭口。”
不知为何,陆寒笃定,和铃是这样想的。
和铃无辜的挑眉,回嘴道:“未必的吧?”
陆寒气极了,言道:“我若是开始就知道你打的这个主意,万不会让你这样做。你这丫头,不要以为楚云在你身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要知道,这京城…”陆寒疾言厉色的还没说完,和铃倒是带着笑意:“你这是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训斥自家媳妇儿呢!”
这话说的好没良心,她可不就是他的小媳妇儿,现在扮成男装,倒是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样子,虽然是傍晚,但是街上也不是没有人,有些姑娘家见了他,竟是还带着羞意的样子,原本的时候陆寒只觉得好笑,现在知晓她的想法,可又不这么想了,看什么都带了几分挑剔。
“往后不准扮成程枫,也别搀和更多的事儿,如若你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是如何?你就不想想,不想想…”陆寒说到这里,竟是说不下去,不过好半响,终于言道:“你也不想想,如若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还要怎么活?”
和铃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她就那样怔怔的看着陆寒,陆寒也看着她,好半响,和铃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吗?”
陆寒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缓缓道:“你觉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每个我重视的人都死了,爹死了、娘死了、你死了,我要怎么活!我想,我会发狂的杀了所有嫌疑人,然后去找你们吧?”他嗓音里有无尽的阴森。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和铃突然想到了前世的一桩事儿,前世长公主和肃诚候并没有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瑞王府出现了意外,瑞王遇刺被人打成重伤,而那个时候,很多证据都是指向陆寒的,甚至还有目击证人。可是最后还是皇上做的证明,当时陆寒在宫里,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而且陆寒是何等人物,丰姿如仪,瑞王又是他的亲舅舅,自然是没有信的。后来也是寻到了凶手,当时也是说的过去。
现在想来,如若皇上真的心疼陆寒,那么瑞王府出事儿,未必就不是陆寒做的了。如果皇上做了伪证呢。现在看来,瑞王那件事儿或许与陆寒的身世有关,这次不是也一样么?瑞王因为陆寒的身世被圈禁。
现在回想起前世那幢事儿,委实是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却也让她明白,其实越是顺顺利利的人,遇到重压越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事情,也不能说陆寒就是如此,但是…极有可能。
现在她甚至想,如若不是已经与她成亲,他是否能够受得住肃诚候与长公主被害的打击。和铃也不顾自己身着男装,一把握住了陆寒的手。
陆寒看她,嘴角动了动,没言语。
和铃认真道:“我不会死,我会好好地,我还会帮助你,我们一起找到那个该真正去死的人。我只有与你和楚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身着男装,旁的时候,我必然是安安全全的陆王妃。你要知道,如若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一个能干的程枫身上,如若你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程枫。那么就算是想要找你的软肋,也不会是楚和铃了。一个被你拿来做挡箭牌的妻子,有什么用呢!这样,楚和铃的安全最大化。”
陆寒的情绪已然平复,他低头看了过去,就见她的小手儿握着自己的,又想到周遭人的眼光,突然就笑了起来,“可是梅九揣测程枫就是楚和铃,如果他是嫌疑人,该是如何?”
“也许他不是真凶。其实,你也觉得,梅九是最有动机的人吧?”和铃直言。
这个问题,两人已经讨论过无数次。和铃继续言道:“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既然现在很多人都有嫌疑,那么我们就让他们觉得,程枫与楚和铃,是两个人,彻彻底底的两个人。当然,对梅九,你要反其道行事,你就说,程枫是楚和铃,是楚和铃易容的,如若有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就有一个是假的,你越是斩钉截铁,时间久了,梅九越是要疑惑的。”
陆寒缓缓道:“你倒是好算计。只是,你又怎么知道梅九就是那样的人。”
和铃翻白眼:“其实你自己也这么想的吧,还装呢!梅九是生意人,这种人最多疑,我可不信,你没有这样想过。你放心才是,有程枫,楚和铃才更安全,如果将来有一天,程枫被人害死,那么又有新的文章可做了。“
和铃倒是算计的好。
陆寒瞠目结舌,“娘子其实也是再变相的提醒我,没事儿不要惹你吧?你这战斗力,可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和铃浅笑。
两人自己不觉,但是这样亲昵,又是执手,外人怎的能不多想,都不用过夜,很快便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这陆王妃,也太可怜了点!
陆寒与和铃也不耽搁,更是不在意别人的眼色,很快便是来到宫门,陆寒言道:“当时小太监是骑马。”
和铃言道:“对呀,所以我让楚云牵着马。”
两人很快便是翻身上马,也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共乘一骑。
“相同的时间,我觉得我们也该留意周遭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可能有什么机会见到此人。”
两人策马前行,不多时便是来到谢丞相所言道的那个位置,陆寒看了看天色,冷然:“果然差了一些。”
“那我们再顺着之前裴谦认定来的方向那条小路走,看看如果耽搁,会是耽搁在哪里。”
两人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实验,平头百姓自然不知道为何,眼看就要宵禁,也没什么人在街上了,但是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这样来来回回,总是引人注意的,有些格外留心陆寒的人便是如此。像是几个王爷,哪个没有对外面的事儿分外敏感呢!
这次七王爷因为闵一凡的事情落下一乘,觉得分外的郁结,虽然皇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明显的少了,他看得出来,自己少的这份差事,都落在了陆寒身上,虽然心里有些恼火,但是却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他只有安分守己,才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皇上心里有介怀,他早已经料想到了,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万不能出错的。
纵然是对陆寒有几分意见,他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妄动的时候。也不知怎的,他竟是有点了解慕王的心情了,心里有火,只能吃了哑巴亏。而同时,他们可能也根本就不算是吃哑巴亏,只能说…棋差一招!
那么,害死大姐的,究竟是什么人呢?这一瞬间,齐王倒是也很希望快些找到凶手,找到凶手,才会让事情重新走上正轨。
207|1207
梅府没有所谓的草穄子,永安城中的富贵人家,会任由府里长草穄子这种东西的,委实不多。
但是,慕王府却是有的,也不是说就一定是慕王府做的,但是却让陆寒觉得慕王府的嫌疑加了几分,可是如若按照他与和铃测试过的路程,去慕王府又有点不太对,仿佛时间总是不够的,但是陆寒却悄然的在慕王府后面画了一个圈。
陆寒在一边儿看书,就看裴谦站在那里,一脸的纠结,似乎想要和他说什么,但是又不能开口,他带着笑意抬头问道:“你有事儿?”
如若没事儿,裴谦不会是这样的表情,陆寒十分的认真,裴谦终于鼓起勇气,言道:“王爷,是这样的,我父亲想要见一见程探花。”按照大家的意思,程枫就是楚和铃,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但是他还是开了口,他爹再三言道,一定要办成,这事儿真是让他为难了。
他解释道:“我父亲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程探花,对此人十分的好奇,再三说,让我一定要将人请过去。”
陆寒微微眯着眼,似乎想着什么,虽然和铃扮成男人扮的很好,但是裴先生是难能的老狐狸,如若让他看出来,那便是不妥当了,想到这里,他迟疑了几分,好半响,言道:“他知道么?”
裴谦立时认真:“我从未说过程探花与王妃有什么关系。”
陆寒认真:“我问过她再说,既然是要见她,我自然不能擅自为她答应。”
裴谦立时谢过,陆寒与和铃一说,和铃便是同意,倒是让陆寒迟疑了几分,他问道:“你倒是爽快,显得我这人有点小心眼。”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陆寒倒是带着笑意的,裴渊是陆寒的恩师,自然关系是不同的,如若不然,也不会与裴谦这样好,如此言道,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和铃自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她才不多说什么呢。
翌日上午,和铃扮成程枫,来到裴府,裴谦等在门口,见程枫到了,立时作揖,“程兄。”客气的紧。
和铃含笑作揖,“裴兄。”十分的客气。
虽然和铃足足比裴谦矮了一个头,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极好的,算是不卑不吭,裴家布置的十分雅致,正契合裴谦的气质,裴谦将和铃引到书房,言道:“程兄稍等片刻。“便是扮成男子,和铃也是儒雅异常,过来奉茶的小姑娘见了,微微红了脸颊,谁人不知道,陆王爷与此人的关系,因此大家总是存着好奇的心思的。
裴谦请了父亲直接过来,裴渊是当世大儒,虽然为人有些不羁,倒是也是自成一派,别具一格的,他年轻之时便与皇帝交好,如若不是这般,皇室子弟也不会俱是被他教导,纵然现在也是如此,像是楚致宁,已经算是特例了。说起来,皇上格外开恩上致宁过来学习,委实是给楚家一个极大的面子,要知道,一个人的环境是很重要的,致宁现在的同窗,俱是皇亲国戚,就算不是什么皇子,但是世子以及王公贵族,也是不同的。
说句实在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都说少年时代的感情最真挚,便是如此。
虽然致宁来的晚,但是裴先生很喜欢他,也颇为相投,这一点,和铃是很感激他的。
裴渊来到书房,便是一推开房门,就见粉雕玉琢的清雅小公子坐在那里,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整个人倒是十分平和,见他进门,立时作揖道,“学生见过裴先生。”
和铃打量裴渊,穿的极为简单,整个人十分的朴素,为人十分消瘦,可纵然如此,却是穿着宽敞的大袍子,整个人十分的不协调,发髻更是不似一般人,一丝不苟,十分的凌乱,这样看着,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一枚。但是再看眼神,又觉得这人眼光清澈,十分的深邃,全然的看不透。
和铃前世便是十分尊敬此人,今世也是一样。
她十分的严肃,倒是衬得裴老先生有些不妥当,他浑不在意的摆手,“不必拘于礼数,随便坐坐罢了。”
和铃轻轻勾了一下嘴角,随即安然坐好,双手合十放在膝上。
裴渊看她这样,再次言道:“你倒是十分的得体,与传言不太符合啊?”
和铃含笑:“那不知传言里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裴渊言道:“自然不是什么好样子,才华是有,如若没有,也不会成为探花郎,只是…却是个魅惑人的货色,算不得好人。”
还真是十分的直白,如若一般人听了,大抵就要拂袖而去了,但是和铃倒是含笑,轻轻道:“是么?怪不得裴先生要见我,我想,该是担心您的爱徒吧。”要知道,裴渊虽然和陆寒接触不多,但是师徒关系却极好,只是,这点知道的人不多,和铃也是看陆寒书房挂了许多裴渊的书画,揣测出一二的。陆寒这人如若喜欢一个人,并不表现在明面儿,但是却能在生活中细细表现出来。
裴渊爽朗大笑,随即言道:“这又是如何能看出来的呢!我觉得,我与陆寒接触不算多吧?”
和铃指出:“陆寒的书房挂了很多您的书画,我知晓陆寒这个人,如若不是十分尊敬爱戴您,是不会如此的。”
说起这个,裴渊哈哈大笑,“这个小兔崽子,时常从我这里搜刮,实在是不要个脸了。现在要和身边的面首说这样的话,真是缺了大德。”
说话十分的不注重仪态,饶是和铃这样大胆的个性,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面首…这样当着人家面儿说这样的话,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过想到致宁说的,他说邻居家的奶娘屁股大被人家追着打,又觉得…这样说话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也不知怎的,裴渊的笑容突然嘎然而止,他有点尴尬的言道:“我这样说,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和铃:“…”现在解释,难道不是更加打脸吗?还有意义吗?这个时候,和铃敏锐的觉得,他是故意的,也许,正是故意这样和她说话,想要看她的反应。和铃定睛认真看裴渊,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认真,之后又是宽厚的笑意。
和铃感慨,果然陆寒说活他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果然正是如此的。这样不动声色,如若不是偶然的那么一定点认真被她发现,怕是就要误解此人是个宽厚又口无遮拦的老人家了。
她微笑:“没关系,我与陆王爷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别人来说的。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多说的,既然有些人要劳心劳力的揣测,我便是也不当回事的。人总是会恶意的揣测别人,以己度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揣测别人也是这样的人。没什么意外的。”
和铃这句话真是扫了无数的人,甚至包括…裴老先生。
裴老先生摸了摸鼻子,笑呵呵没当回事儿的样子:“我原本便是听说了程探花的事情,一直对你有几分好奇,想要见一见你。但是总是没有机会,现在谦儿正巧也在陆寒身边,我便是想着近水楼台一下,不知程公子是出自江南哪位先生呢?我年轻的时候到处走,对很多人都是了解的。”
和铃面不改色,“自学成才。”
裴渊掏了掏耳朵:“啥?“
和铃认真:“我家里蹲自学的,倒是不想,阴差阳错还算是成绩可以。”
这次换裴渊说不出话了,他被梗了一下,“那不知程公子是江南哪位程家呢?”
和铃:“我们家的人都死光了,原本也不是大户人家,只是读书人罢了。”
裴渊真的觉得,这话题聊不下去了,他是谁啊,他这样的都聊不下去,可见这人是多么奇怪。
不过是那么沉思一下,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他唤道:“进来。”
和铃倒是没有想到,开门的是致宁,致宁端着几本笔记,朗声言道,“先生,我们的笔记都收上来了,为您放在这里吧。”
裴渊颔首,“来来,致宁,我来为你认识一位公子,这位便是今年的探花郎程枫;这是我的爱徒致宁,楚致宁。”
听到程枫,致宁细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正常,将笔记放置在书桌上,“见过程公子。”
和铃看着致宁,含笑:“楚公子果然是英雄少年。”许是近期练武的关系,他整个人都硬朗了几分,也黑了几分,不过是几日不见,就觉得他有些不同,当然,也是因为少年长得快。
两姐弟倒是装模作样的,裴渊含笑看着二人,垂了垂眼睑,言道:“都坐都坐。”
和铃忍不住笑了起来:“裴先生与裴大人的性格还真是十分的不同。我觉得,裴大人十分的儒雅,裴先生您倒是略有不同的,果然是大家风范。”
裴渊嬉笑:“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
和铃:“这学生倒是全然没有看出来。越是不拘小节的人,也是有大的气度,与一般人且不同。像是我这种,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气度了,只是在陆王爷哪里混一口饭吃罢了。”
听了这话,致宁微微低了低头,裴渊睨了一眼致宁,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言道:“哎呀…说起来,你们倒是有几分相似啊!”他嘴角带着笑意,好似是发现了什么。
和铃含笑:“是么?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致宁连忙:“不敢不敢,我这黑个不成样子,哪里能与程探花比。”
裴渊认真言道:“胡说,你当年也是白过的,只是现在黑了罢了。不过,男子黑点没问题的,黑了更显得阳刚。”
和铃含笑点头:“是呢,如若太白了,总归会被人误会是个不事生产的小白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