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见两人状态,并未多说什么,只交代两人将东西拿好。
自从年轻之时见过一次当时的老嬷嬷因为助手准备东西,结果出了差子被赐死之后,自己准备东西一直都是于嬷嬷保持的习惯。
“在主子身边,时刻都要保持个精气神儿,没人愿意看你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模样。”
于嬷嬷提点,瑶瑶自然是明白这是说她,与几人告罪一下,又拿出胭脂补了补。
这次来丽阳宫为主子量体裁衣,于嬷嬷是极为谨慎的。
近来丽妃颇为受宠,按道理是排不到她的,奈何这样的好事儿竟然突然落到她的身上,于嬷嬷觉得整个人都脸上有光!
又是提点身边的两人:“你们二人都是新近入宫,按理说是不该带你们出来的,但是我总是想着,这机会断不能都总是给一人,新人更是该多多见些体面,知道旁的宫里的大宫女是如何处事为人,这样才能更加的进步!你们且要小心谨慎,去了丽阳宫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切记不可妄自揣摩上意,乱了分寸。”
“奴婢晓得了。”两人连忙点头。
海棠与瑶瑶自是听说,丽妃最近新近特宠,正是张扬。
于嬷嬷边走边提点她们,转眼间就已然来到丽阳宫。
海棠低眉顺眼的跟在于嬷嬷身后。
此时正是西京最好的时节,繁花似锦。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见几人到来,连忙进去通传。
“娘娘有令,嬷嬷和两位姐姐请。”这小太监倒是个伶俐的。嘴巴也甜。
待到三人进门,丽妃正在绣花,三人忙是跪下请安。
“奴婢见过丽妃娘娘,丽妃娘娘万福金安。”
丽妃仍是低头刺绣,并不起身,语气里有着几分的高傲。
“起吧。”
三人谢恩之后起身,几人并不敢抬头,但是海棠通过眼光的余角仍是细细的打量了丽妃,如若说容颜,这丽妃果然是当得起这个丽字。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樱。
整个人呈现一种张扬炫目的美,也怪不得此时她正是得宠,若是男子,很难对这样一个角色美人不动心。
此时丽妃正在刺绣,与她们这些宫女自是不同的,她们刺绣是为了生计,然人家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贤惠,纯粹是为锦上添花。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对自己的刺绣极为满意,丽妃将手里的物件放下,她妆容艳丽,看几人,并没有什么笑面儿。
“往日里本宫都是安排秀玉嬷嬷为本宫裁衣,然她前些日子伤了手,内务府的连总管再三推荐你,说你手艺精湛,只并不圆滑才未有更进一步。”
这话说完,丽妃伸手,身边伺候的大宫女连忙将已经沏好的茶递到她手边。
于嬷嬷连忙将盒子里已经绣好的绣件拿出来递给身边的大宫女。
“还请丽妃娘娘不吝指教。娘娘信任奴婢,奴婢定当让娘娘满意。”于嬷嬷态度恭敬。
丽妃并未细看那绣件,只瞄一眼,似是看还可以,并未挑剔:“光说不练的嘴把式,本宫最是厌烦。既然这次已经定下是你,本宫也不会更改,可如若这次你让本宫不满意,那么别说下次了,便是这次,都不可善罢甘休。”
“奴婢遵旨。”于嬷嬷见丽妃做派,不禁想着,果然是宠妃,往日里旁的妃嫔她也是伺候过的,虽然都是主子,但是如同丽妃这般张扬,又敢将话说的这般的严厉,却是没有的。
不过许多事情都是如此,机会总是与风险并存的,如今丽妃这般的当宠,只要这次合了她的心意,那么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又想着先前不断的孝敬连总管总是有成果的,心里更是暗喜。
这宫里谁人不晓得,连总管为人最是爱财,可在这宫里,也是有能力的,只要看你能拿出几分的银钱,几分的钱,便可办几分的事儿。
想来,自己这次总算是没有将这一片心思白费。银钱总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是曾经天下一刺绣世家的名头,不重振是不行的。
她如今已这般年纪,再不知变通,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娘娘,不知您对秋衣和冬衣又何具体要求?”
每到这个时候,也是宫里妃嫔角逐更甚之时,谁人也不想和她人一样,又想着借鉴她人好的做法。
单是看这用料、选材、款式、便是有数十种选择。
丽妃抿着茶,言道:“你自己说说吧,如若本宫什么都能知道,要你们尚衣局又有何用。”
作为助手,海棠自然的站在于嬷嬷身后,并不搭话,她此时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什么时候按照顾阳的交代将自己是蓟县人这件事儿说出来,倒是个大问题。
而此时于嬷嬷因为丽妃的话则是介绍起今年比较时兴的几个款式,也分别介绍起用料等等。
海棠发现,虽然丽妃看似不经意,但是倒是也都听了进去。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丽妃就定下了所要的款式和料子。
于嬷嬷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丽妃看似难缠,但是这个时候倒是干脆利落的。
至于量体裁衣,自然是也用不上海棠两人,两人不过是打下手罢了。
海棠细心记性又好,于嬷嬷安排她记录。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丽妃似笑非笑:“这宫里的老规矩想来于嬷嬷也是知晓,本宫不希望,有她人与本宫一样,如若那般,那么你们三人,谁也别想得好。”
于嬷嬷连忙表忠心:“娘娘尽可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坏了您的大事儿。老奴自幼进宫,这样的道理,自是懂得。她二人都是新近入宫的宫女,在宫里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也为人单纯,绝对是不会做出什么有损规矩的事儿的。老奴定会看好她们。此事不仅关乎娘娘的脸面,也关乎老奴的性命,老奴绝对不会让娘娘失望!”
海棠并不知晓,这一个做衣服,在宫里竟是有这么多的道道儿,又听这于嬷嬷所言,知晓这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许会有人过来威逼利诱,果然是皇宫么!
再看这张扬的丽妃,也不过是年十□,看起来青春洋溢,可再想当今圣上,已经是年过七旬的古稀老人。可丽妃仍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为荣,虽不认同,但是海棠倒是理解。
在权利荣华富贵和那些举案齐眉相比,显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丽妃听闻于嬷嬷所言,打量二人,眼里有着一丝的不喜,这言语也冰冷许多:“于嬷嬷,你未免太不拿本宫当回事儿了。竟是安排两个新人过来本宫这里。莫不是看本宫进宫时间短,好欺负不成!”
说罢,脸色冷了下来,眼里有一抹厉色!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期间在家胡吃海塞,被母上大人极度嫌弃,勒令减肥,亲们有什么好的减肥方法么?泪目!


“无意”为之

丽妃冷下了脸色,几人连忙跪下。
于嬷嬷迅速的交代:“娘娘息怒,奴婢决计是不敢的。选择她二人,奴婢自有自己的打算,三等宫女、四等宫女虽较为老练,但是到底在宫中多年,人情往来难免盘根错节,老奴这次是初次被派到丽妃娘娘这里,自然想着能够扬眉吐气一番,哪里敢用那不妥当的人,她二人虽然新入宫,但是都是伶俐之辈,您定然可以放心。”
丽妃也是明白,于嬷嬷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又听她这么说,脸色总算是好了些。
看这两个小宫女,丽妃开口:“你们都是新近入宫?抬头让本宫看看。”
样貌哪里又能看出个忠奸。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海棠想着蓟县的事儿,连忙开口:“回禀娘娘,奴婢海棠,年十六,京郊蓟县人。”
虽丽妃并未问她是哪里人,但是这么答着,也不突兀。海棠不想瑶瑶先开口,如果那般自己再这么说,便有些刻意了。
丽妃挑眉:“哦?蓟县?”
说罢回头看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其中之一。
“明月,你是不是也是那里人?”
被唤作明月的宫女连忙回道:“回娘娘,正是的。”
丽妃看二人:“这倒是有缘分,竟然能在这里碰见同乡。同是蓟县人,明月可曾认得这个海棠?”
明月忙是笑应:“奴婢已经进宫三年了,哪里会认识海棠姑娘。”
许是她自己没有感觉,但是丽妃却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
明月回答的太快,甚至连看一眼这个海棠都没有,既然能升到妃位,丽妃也不是绣花枕头。
不再问旁人,反而端详起海棠,再次开口:“这蓟县也不算大,海棠认得明月么?明月,你姓什么来着?”
海棠想到那自由发挥四字,状似怯怯的瞄了一眼明月,她动作有些大,丽妃自然是看得见的。
明月回道:“奴婢姓康。康明月。”
丽妃这时的语气软了几分:“康这个姓倒是少见。海棠,你姓什么?”
海棠连忙回道:“奴婢姓秋。”
明月笑:“娘娘刚还说康姓少见,您看这姓秋,可不是更少见么,蓟县姓秋的,奴婢倒是没怎么听说呢!”
这个时候海棠倒是了解几分顾阳的意思了。
咬了下唇,海棠回道:“恩,蓟县几乎没有姓秋的人家的,不过,奴婢是跟母姓。”
几人俱是看她。
海棠瑟缩一下,仿佛有些怕,不过仍是开口:“奴婢母家姓秋,不过因着外祖父没有儿子,只母亲一个女儿,家里便有些败落。父亲是招赘而来。”
丽妃点了点头。
“既然都是蓟县出来,明月无事可要照顾些海棠,本宫瞅着,也是个单纯的。”
这话说的状似为海棠好。
海棠笑的腼腆,连忙磕头道谢:“谢娘娘体恤,谢明月姐姐。”
似乎又想着向明月示好,海棠继续言道:“先前的时候,奴婢听说过咱们蓟县有一康家姐姐在宫里,极为体面,想来就是明月姐姐。”
明月看一眼丽妃,回道:“奴婢可算不得什么体面人儿,得主子看中,才有一二分脸面。”
丽妃似笑非笑的看海棠:“你这丫头,倒是个会溜须的,本宫却不信你真的认识什么康家,那你说说,康家都有什么人!”
这时海棠似乎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顺着丽妃的话茬儿,海棠回道:“启禀娘娘,奴婢断不敢妄言的。奴婢真的知道有一康家姐姐在宫里极为体面。康家还有三个儿子,康老爷是个读书人。不晓得奴婢说的对不对?”
丽妃又笑:“你倒是说对了。明月,这倒是你的福气了。海棠新近入宫,定然知道你家里近况,还不让她与你说说,上次不是还说你母亲不适么?”
明月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很快便是掩饰过去,然本就全心将精神放在她身上的海棠如何看不出来。
“回娘娘,奴婢恐怕要让明月姐姐失望了。您家一年前就搬走了,奴婢并未见过您的家人。”
“哦?”丽妃脸色微变。
不过随即疑惑的看海棠。
“你这丫头,知道的倒是不少。既然搬走,你又如何知道他家有个姑娘在宫里体面?”
言语间含着几分的厉色。
海棠也看出了丽妃的不善,诚惶诚恐的开口:“奴婢断不敢有任何谎话。奴婢一年之前就定下要进宫了,当时我娘想着,多拜会些家里在宫中有些体面的,如此一来,我进宫也好过些。当时多方打听,也听说了明月姐姐家呢。我娘去求见,并不得见,听说也不过是搬走半个月左右。据说有些匆忙,所以旁人并不知晓。”
丽妃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看向了身边的明月。
“行了,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本宫有些乏了。有什么细节上的交代,本宫自会再去差人喊你们过来。”
“是。”
这时瑶瑶一直未曾介绍自己,心里有些埋怨海棠与丽妃娘娘说了这么多。
海棠的里衣有几分的潮湿,虽然心思细腻,但是也未尝不担忧。
几人一起出门,于嬷嬷一直未曾多言。直到回到尚衣局。
于嬷嬷看两人:“你二人跟我进门。”
于嬷嬷在宫里浸yin多年。自然有几分眼色,今日在丽阳宫的种种反常她自然看得出,说不定,
那明月并不似看的那般简单,而海棠的无心之言,怕是让丽妃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看着二人,于嬷嬷开门见山:“这宫里种种事端虽与我们无关,但是总是难免牵扯其中,你二人新近入宫,许多的不懂,然既然你们都是跟着我的,我自是不会放任你们不管。今日之事有两桩需我叮嘱你二人。一则,丽妃娘娘并非好相与之人,你二人既然做我这次的助手,不管何时都不可出门多言。二则,海棠刚才说的那些,也不晓得丽妃娘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瞅着,许是有什么秘辛在其中。不过不管那丽阳宫有何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千万不可多加掺合。往后关于蓟县的事儿,海棠也要少说。”
两人担忧的对视一眼,连忙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妃嫔

几人猜的果然不错,待众人离开,丽妃吩咐众人将明月绑了起来。
脸上有几分怒容:“本宫进宫之时,你便在本宫身边,对你,本宫自然是信任的,但是今日看那海棠之言,本宫倒是生出几分不确定之心。明月,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月瑟缩的跪在那里:“娘娘切莫听那小蹄子胡言乱语,谁晓得她是什么人派过来的,定然是有人看您信任奴婢,离间咱们呢!前些时日奴婢还有一次见家人的机会,怎么可能全家搬走而我母亲却不告知呢?”
丽妃冷笑:“她挑拨?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呵斥于她?”
明月强辩:“您是主子,奴婢怎敢逾矩。这规矩奴婢还是懂的。”
“倒是个巧言令色的。本宫不会随意相信与她,但是这几日,你也要委屈些了。明心,差人给父亲传话。详查蓟县的事儿。明月,如若是本宫冤枉了你,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也不会放过尚衣局那个秋海棠。但是倘若让本宫知道你有问题。那么,本宫的手段你该知晓!”
说罢,不允明月多言,即堵住嘴拖了出去。
一切妥当,明心问道:“主子为何怀疑明月?”
她心机自是不若自己主子多。
丽妃对明心,是全心信任的。毕竟是从下即伺候在身边的。
冷哼一声,丽妃开口:“你自是没有发现,那秋海棠说蓟县的一瞬间,明月明显有些不对劲,如若不是这般,你以为本宫会闲来无事的多问?明月家举家搬迁,这些明月说过么?如果没有一丝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往日里明月不是最喜说曾经家中诸事么?”
明心连忙点头。
“安排人盯着尚衣局那边,如若是那秋海棠有问题,本宫一样不会放过。”

海棠自然知晓,这事儿丽妃必然还有后继,因此并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也亏得进宫之前的准备工作她做的足,当时顾阳即是交代她一定要熟知蓟县所有的一切,今日看来,倒是初次就派上了用场。
算起来,她这一步该是没有走错。
这点倒是没有出乎海棠的意料之外,不过几日功夫,丽妃便是查出了所以然。
听闻身边明心过来的耳语,丽妃恨恨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咬牙怒道:“好一个皇后,真是母仪天下,真是母仪天下啊。不想让本宫怀孕,不想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会轻易的饶了她。”
明心看主子如此,劝道:“怒大伤身,主子还需顾着自己的身子。既然老天爷都帮着咱们,那咱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丽妃缓和一下,冷笑:“过不去的坎儿,对本宫来说,从来都不需要过什么坎儿。今日让本宫知道了此事,那本宫岂会让她们好过,明月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明心,你且过来。”
两人耳语一番,丽妃扬了扬眉,脸上淬着寒冰。
“皇后娘娘不是喜欢拿人家的家人要挟么。那么这人也一并送了她。”
“奴婢这就去办。”
“褚玉茹,你想怀孕,你想生下皇子,也要看本宫答不答应。”丽妃气势张扬。
这后宫之中美人甚多,虽皇上年过七旬,但是皇后却正经是一个二十有二的妙龄女子。
除了皇后,旬阳宫的旬妃,丽阳宫的丽妃,兰西宫的兰妃,皆是正当宠的妙龄女子。
至于说先前便跟着皇上的诸位年长妃嫔,因着皇上的不喜,已经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在宫里更是本分不多事儿。
自然她们分位也不算低,可是实权却是没有的。
想来也是,这西京皇宫历朝来经常有这样的情形,只要皇子年长有了实权,母妃必然不受重视。
再看如今受宠的,可不无一例外皆是年轻美好的丽人儿。
而这丽妃入宫三年,一年前上位,也并不算顶快!
然近来皇上倒是对她喜爱万分,常常宣她伴在身旁,这样的含义又是不同。毕竟,现在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底能够立哪位皇子,这是众人皆想打探之事,伴在皇上的身边多,自然是得到消息的机会也多。
正是因为这种种,丽妃越发的张扬跋扈起来。
可再一想,皇后能够将明月毫无悬念的收为己用,仍可见丽妃并非那心机深沉之人。
又是几日的功夫,海棠生活的毫无波澜,几人又去了几次丽阳宫为丽妃娘娘修改款式,俱是没有看见明月。不仅如此,丽妃也换了另外一个大宫女在身边伺候,几人心里都有几分的心惊。
果不其然,大约两三日,于嬷嬷消息灵通些,听说皇后园子里的池子里发现一具女尸,经过辨认,正是明月。
略微点拨了下海棠,果然见她惊得张大了嘴,似乎极怕。
这位皇后娘娘虽然与皇上年纪相差甚大,但是许多时候极为会讨好笼络于皇上,因此颇为得宠。也只有她的园子才可以修建一个小小的池塘,说起来这才是大的恩典。
可这落成没有多久的池塘竟是溺死了人,说出来总归是让人有几分的不喜的。
丽妃娘娘哭的歇斯底里,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明月死的不明不白,又说明月落水前一日不见。
可海棠几人纵并未待在丽阳宫,可是又哪里不清楚,自那日海棠说蓟县之事后,这明月便再未出现。
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海棠不敢妄下断言,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做事儿,生怕有一丝的不妥当。
当然,虽然这事儿犹如投入湖底的石子儿,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不过也是转瞬便过罢了。
皇上没有惩罚于谁,皇后与丽妃也都沉默不言起来。
海棠并不深究其中诸事,越发的安分守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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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非非

寂静素雅的室内,一男子附身在书案前不晓得撰写什么,那眉宇之间一派柔和,丰神隽秀的样貌更是让女子钦慕。
“属下参见主子。”帘子外面传来求见之声。
男子将笔放下,不见被打扰的不悦,反而是勾起一抹笑容。
“进来吧。”
门外男子更为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三岁,只能称得上是少年,与普通的小厮无甚区别。
“奴才见过主子。”
“起来吧。莫要太过拘谨,倒是不像你了。”
少年谢过之后起身。
“七王爷总是不肯休息。”
看桌上的许多文案,少年叹息道,不过话中却有关心。
没错,这儒雅男子正是之前海棠见过的当朝七王爷,薛子染。
薛子染挑眉笑:“小白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原来那少年叫做小白。
小白即便被说聒噪,依旧是开怀的样子:“聒噪也有聒噪的好,师父叮嘱我看顾王爷,王爷怎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薛子染失笑,摇了摇头。
“小白过来,可是宫里有什么大事?”
皇上的几个皇子俱已成年封王,即便是最小的薛子染也是二十有一,而后宫女眷颇多,因此未有召见,皇子不可入宫。
这也是未免出现什么乱了纲常的事情,如今皇上虽然处事极有分寸,但在男女之事上颇为放纵,宫中女眷甚多,每三年的选秀也是每每能招进许多妙龄美人。
皇子皆是成年英俊男子,皇上也未必不担心的,因此许多时候,薛子染并没有进宫的机会。
当然,相比于自己的几个哥哥,他还是能多一些的,毕竟,他是父皇最小的儿子。而且他的母妃还在,虽不算盛宠,可也是在父皇那里有几分的体面。
另一原因,怕是就是他这瘸了的腿。
当年之事颇为复杂,父皇对他总是有几分的愧疚和怜惜。
不过不管他进宫多么频,都是不如这个天天在宫里的“小太监”。
果然,说到正事儿小白倒是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
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收到消息,皇后在丽妃宫里安排人被丽妃察觉,丽妃故意将人送给了皇后,结果这人莫名的溺水了。疑问有两个,一个是丽妃怎么发现这个内奸的,毕竟,这内奸还并未做什么事儿能致使丽妃怀疑身边的人。另外一个疑问就是皇上,他与皇后丽妃密谈之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薛子染听完,问:“没有头绪?”
小白摇头:“说起来,也算有。丽妃发落明月的前几日,尚衣局曾经过去为她量体,之后就没有人看到明月出现,想来那时已经被控制了。可是如果说尚衣局的人有问题,我也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凡事皆不可掉以轻心。没有可疑的迹象不代表不可疑。”
“奴才知晓,之后我会继续安排人监视她们。这些日子皇上身体微恙,宫里似乎更加的浮躁许多。”
薛子染难得的冷了下脸色:“是啊,父皇病了,他们反而要高兴,要更加筹谋算计,当真是可笑。”、
站起身来,薛子染跛着脚走到窗边,窗外景色正好,然他心情却并非如此。
皇位、夺嫡、阴谋、算计。
并未回身,薛子染问道:“既然我们能想到尚衣局,别人也能,仔细的盯着。那日去见丽妃的,唤做什么?”
“是于嬷嬷与两个新进宫的小宫女,一个名叫海棠,一个名叫瑶瑶。我调查她们几人的时候,发现也有旁人调查,想来是别人也有怀疑。”
又想了下,言道:“奴才总是觉得,这调查明月的具体情况以及皇后丽妃的嫌隙才是主要,尚衣局那边终归不是大头,而且小宫女身家清白,于嬷嬷为人在宫中多年老练,该是问题不大。说不定,她们就是丽妃的一个障眼法。”
薛子染笑:“你调查之后觉得是障眼法,旁人调查之后也会这么觉得,可是我倒偏是不以为然。如若真的是她们状似无意的说了什么呢?明月在丽妃身边这么久,皇后收买她。她们这些勾当其实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一下子发现的?丽妃为人有勇无谋。对付她,不需要太多心机,我倒是觉得,这宫女有些意思。”
“为何是宫女?”小白不解。
薛子染笑:“于嬷嬷在宫里多年,如果真的是于嬷嬷,那么她隐藏也深,就算是我也同样不会舍得将一个隐藏的这么深的人暴漏出去。相反宫女刚刚进宫,即便是突然说了什么,也未可知。”
这厢两人分析图谋,而另一厢海棠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面。
其实就在丽妃发作了明月的时候,她已经会被许多人所怀疑了。
她当时太过急切的要完成顾阳交代的任务,却忘了许是丽妃那里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丽妃对明月的这个做法,旁人会怎么想,如今丽妃也算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关注她的人自然是多,如若有一丁点的人揣度到她身上,那么便是暴漏的风险。
不明白顾阳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海棠倒是也不动声色,照常生活,并不表现的特别。
蓟县那里顾阳自会安排好,现在要看的,是她自己不漏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