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委实不该多管闲事。”
其实不管是高寒还是高慕都明白,谢宁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希望他们分开的方法而已,但是这二人都不是正常人,也正因此,倒是与谢宁纠缠开来。
“不管怎么样,你总是管了。”高寒的手又袭上了谢宁的脸。谢宁唇红齿白,皮肤软嫩,高寒深觉,这厮倒是比女子更让人向往之。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二位似乎是太过分了些吧?”阴森森的男声响起。
几人同时看向了门口,都愣住了。
第21章 师傅到,似有隐情
进门的男子年过三十,面色如玉,一头银发飘散垂下,与大齐男子普遍将发束束起十分不同。
谢宁脑海里迅速的闪现了这个男人的名字,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是谢宁知晓,这人正是大齐有名的“神棍”,也是真谢宁的师傅——南宫月是也。
不管旁人怎么想,但是谢宁却是知道的,这个南宫月,绝对不是什么“神棍”,如若真是“神棍”,那么她陆素问有怎么会变成谢宁,世上之事,机缘巧合,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可武断言之。
“徒儿见过师傅。”谢宁十分的恭敬。不过南宫月看都不看她,直直的望向了高寒摸着谢宁的手,语气十分讥讽:“武亲王还真是生冷不忌。不过您这般待我的徒儿,我南宫月可不是吃素的。”
“你不用重申你吃草了,我对你没兴趣。”高寒出人意料的放开了乱来的手,径自来到高慕身边坐下。这个时候如若外人见了两人的表情,怕是要以为这二人兄友弟恭,可是实际…谢宁咋舌,委实是不堪。
“谨之总是不明白,遇见那不要脸觊觎你美色的,就要直接下毒,为师不是教过你么?你总是这般的仁慈,可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南宫月变了一个脸色,循循善诱似得开导谢宁,谢宁微微颔首,十分认真。
“徒儿明白了,师傅放心,徒儿定不会再给师傅丢脸。”
南宫月听谢宁这般说,出人意料的怔了一下,随即点头:“你明白就好。这世上毒蛇太多,可不能总是怀有一颗善心。”
高寒与高慕看南宫月“教导”谢宁,俱是冷眼旁观,半响,高寒开口言道:“人人都道谢驸马与往常有些不同,心肠似乎冷了许多,原本王不晓得为何如此,但是现今看来,倒是能够明白一二。南宫先生还真是特别,人人都教礼仪道德,您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谢宁将南宫月请到座位上,为他斟茶,之后站在一边儿,十分的有礼,表情也柔和谦逊,这点让高寒高慕十分的惊讶。
他们所见到的谢宁,为人冷淡,关键时刻又拿得起放得下,十分狠戾,但是在看他在南宫月身边,竟是小厮一般,与以往大不相同,如此大的转变,如何能不让人侧目。
南宫月自然也是对此习以为常,“可是正是在下教出这样的谢宁,你们才要抢啊。”他微微笑了起来。
高慕心有戚戚焉的问道:“不晓得,南宫先生还要教学生不?您老看我的资质如何?给驸马爷做个师弟什么的,本王倒是并不在乎。”
高寒冷哼:“出息!真给高家丢人。”
高慕也不甘示弱:“大庭广众之下摸一个男人的脸,这才是真正给高家丢人。”
“我乐意。”
“我也乐意。”
谢宁忍不住扶额,这真的是两个王爷么,怎么打架跟小孩儿似得?真是蠢的不忍直视。当然,这也只是这二人在大家面前所表现的,是真正能够给大家看的,实际如何,还真是未可知。
谢宁自从死了一次,就深深明白,每个人都有不能给大家看的一面。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是一只真正的毒蛇。
“两位王爷还真是有兴致。不过你们可否不要在谨之这里闹事儿。他好惹,我南宫月似乎还不太好惹吧。这年头,就算是神棍,也并非没有两把刷子。”南宫月语气淡淡的,但是更让谢宁吃惊的是,高寒高慕竟然真的站了起来,他们微笑告辞。
这点着实让人惊悚,不过谢宁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并不将这份错愕表现在脸上,客气送客。
待到出了门,高慕十分真诚的言道:“还望师兄多多照顾。”
谢宁一个踉跄,真觉此人脸皮十分厚。
看谢宁这般的讶然,高慕微微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
然还不待谢宁开口,就听屋内南宫月冷然开口:“五王爷并不适合学此。而且,想必王爷也清楚高家的规矩。还望您不要逾矩才好。”
这话仿佛戳中了高慕的什么痛脚,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堪,甚至不顾自己以往的形象,直接拂袖而去,见高慕这般的恼恨,高寒倒是露出了笑意。
“南宫先生果然是懂规矩的,只希望,您这份懂规矩,能够一直坚持下去。不然,死的可就不是您一个人了。”停顿一下,高寒看向了谢宁,“本王可是十分看好谢驸马的。如若您有事儿,想必他也一定会受牵连。现阶段,本王可不怎么希望他出事。白瞎了这幅好皮囊。”
言罢,高寒高深莫测的离开,谢宁望着他的背影,沉思一下,进门。
“师傅怎么突然回来了?不过您回来的倒是正是时候,这两个人还真是讨厌。”谢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与南宫月这么熟络,但是实际上,她确实是对南宫月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是有些怕南宫月的,她怕南宫月察觉她的身份,自从萧炎那件事之后,她已经不能百分之百相信任何人了。可是又隐隐有几分期待,期待南宫月能够告诉她一些真相。这般的矛盾之下,她竟然十分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南宫月听谢宁这般表述,愣了一下,笑道:“倒是有点不像平常的你。”
谢宁依旧镇定:“平常的我?平常的我是什么样子?”
南宫月突然就不说话了,他狐疑的上下打量谢宁,半响,摇头,有些不解,但是又似乎是放下心来的表情。
“你的劫,竟然过了。”
谢宁听了这话,心里依然惊涛骇浪,她看着南宫月,不知该问什么,又不知道南宫月究竟能够看出多少。
“谨之,你还记得为师为你卜的卦么?”
谢宁愣住,不过随即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幅画面,在风景如画的河堤上,白衣白发的南宫月手起卦落,谢宁一身青衣站在一旁。
“谨之,你的命数与旁人十分不同,你命中有一次机缘,却也有两次大劫,一则十七岁那年,另外一则,二十八岁。你的这次机缘会帮你度过十七岁这次大劫,但是二十八岁那次,却只要你自己化解了。为师道行有限,不能更多帮你,但是我会走遍天下,为你寻得那救命之法。”
恍然间,谢宁开口:“您说过,我有两次大劫和一次机缘。”
南宫月点头:“可是刚才为师看你面相,竟然十分的富贵,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改变,但是竟是可以看出,你仿佛是并无劫难了。”
原本谢宁是不信这些话的,但是既然她都能重生,能够变成谢宁,那么她绝不会再轻视这样的事儿。
“那师傅的意思?”
南宫月并不理会她,直接将自己荷包里的东西拿出。他看着谢宁,径自开始动作起来。
谢宁仿佛又站在了那日的江边,可是这个时候,此谢宁已经非彼谢宁了。
一卦落地,大吉!
南宫月看着卦象半响,终于抬头:“你的劫难没有了,可是你的机遇也没有了。谨之,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么?”问完,他又自顾自的摇头:“你又如何知道,倒是我多问了。”
谢宁看他呆滞的样子,开口:“师傅,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去八宝楼一叙?如若去的晚了,芙蓉醉鸭可不会等我们。”
虽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谢宁就是知道,南宫月最爱此物。
果不其然,南宫月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可别耽误了,走吧。”南宫月率先出门,不管是卜卦还是说这些话,南宫月都丝毫没有避讳沈风,而沈风也一直恪尽职守的站在一边。谢宁与南宫月出门,沈风立时跟在了她的身后。
谢宁不是真的谢宁,可是对沈风,她却一直都是十分信任,这份信任甚至超出了对南宫月,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谢宁也依稀有些明白,大抵是因为真正的谢宁,对真谢宁来说,沈风是与她亲人一样可以信任的人。
虽然她自己不可察觉,但是不可否认,真正的谢宁也在影响着她。
想到这一点,她便是又想起了那个梦,为什么,为什么真谢宁会叫她姐姐。仿佛,仿佛两个人真的是姐妹一般。真谢宁与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你发什么呆?”许是想的太过认真,谢宁并未注意到南宫月已经停下了脚步。
谢宁微微笑:“想刚才的事儿。”
“凡事无需太过忧虑。”南宫月叮嘱。
谢宁点头,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了南宫月停下来的原因,高寒站在他们药铺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几个人,若有所思。
第22章 八宝楼,师徒相聚
高寒见几人停了下来,转身离开,倒是十分的诡异。
“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谢宁十分自然的就开口问到身边的南宫月。南宫月表情并没有一丝的迟疑,言道:“其实大齐的所有人都该习惯,该习惯这样的高家。”
“专出深井冰么?”谢宁冷笑。
看他笑了起来,南宫月又是呆了一下,他这个时候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谢宁,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回来,总是觉得谢宁有几分不对劲了,可是具体要让他说哪里不对,他又是说不出来的。
“高家的事儿,你少靠边儿,也少搀和。他们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惹。”这是衷心的建议。
谢宁不置可否:“可是我已经招惹了,而且,这世上,并不是看起来是深井冰的人最不好对付,那些带着假仁假义面具的伪君子才是真正不好对付的元凶。”
南宫月点头:“你大抵应该可以出师了,此话竟是说的不假。可是,高家的深井冰和跋扈又未尝不是一种保护色呢?假仁假义面具是伪君子的保护色,而张扬跋扈的深井冰似乎也不见得不会是其他人的保护色。你说对么?”
这番话说的很是直白,谢宁看着南宫月,想着他话中的提示,认真点头:“徒儿明白了,是我一叶障目。”
南宫月摇头:“并非你想的那般。其实也许他们性子就是如此,可是为了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他们让这种性子最大化了。”
看南宫月的表情,谢宁勾起了嘴角,“多谢师父一直提醒我。”
南宫月敲了一下她的头,“谁让我是你这个笨蛋的师傅呢。总是不能看着你出事。今日双喜临门,师傅破例,请你一次,走吧。”
不仅是谢宁,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沈风都略勾了下嘴角。
“师傅这么抠门,这事儿可太不易了。”谢宁打趣道。
“死小子,竟敢调侃我,再胡说,我就告诉别人你是女子。”南宫月的声音极小,也只谢宁和沈风能够听见,谢宁挑眉:“师傅帮我隐瞒了这么多年,哪里会舍得害徒儿,再说了,我资质这么好,你要找一个比我还好的,也很难啊。”
“你还真好意思说,那个死皇帝让我找得是天底下资质最不好的人,你觉得自己资质好?”
谢宁怔住,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茬儿。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是看不懂南宫月这个人的,外人皆是传言南宫月是个神棍,根本没有真实的本事,可是再看武亲王和瑜亲王的表情,谢宁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人的能干都是假的。
“可是,勤能补拙,我相信,我不会让师傅失望。”谢宁缓缓开口。
南宫月诧异的看他一眼,之后十分的欣慰。
“谨之终于开窍了,为师幸矣。”
两人不过谈笑间便到了京中有名的八宝楼,谢宁原本只来过此处一次,那时她还并未出嫁,父亲知晓她对此好奇,便带她过来见识,大齐虽然不似前朝那般规矩严谨,但是女子总归也是不好随意出门的,也正是因此才可见父亲对她的溺爱。
如今八宝楼犹在,可是父亲却不在了。想到此,谢宁顿觉心情难受几分。
南宫月装扮太过异于常人,见他们进门,小二连忙上前招呼,“驸马爷、南宫大师,快请快请!您是喜欢安静点的地方还是热闹的大厅?”
虽他们都并不常来,但是这里的小二还是认出了他们。
谢宁四下看了看,笑问南宫月:“师傅看呢?您是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南宫月随意一指,谢宁微怔,不过立时浅笑:“那就那里吧。”
并非楼上雅间,而是一楼靠窗的寻常位置,可这位置,恰是当年她坐过之处,谢宁有些拿不准南宫月是否知晓一切,可是却也明了,此人并非凡人。这么多空位,为何他就能指向了那里?
“师傅选的这个位置,果然是甚好。”
南宫月挑眉,似笑非笑的:“你都盯着那个位置许久了,如若我不选哪里,倒是显得我这个师傅不太通人情。既然如此,选择这里不是很好么,正巧,我不太喜欢包间这样东西,谁晓得,有没有什么猫腻在其中。世人皆是认为包间安全,可我看来,越是布置的隐秘之所,倒越容易让人动手脚。”
谢宁了然,不想竟是自己不经意的举动促使南宫月选了这里。
“师傅想太多了,我们坦荡荡,何须担忧太多呢。”
南宫月心有戚戚焉,“正是如此,不过谨之,这次回来见你,果然十分之不同。到底是经历了些事情,人的眼界也会不同。如若往常,你可是不会接触武亲王和瑜亲王。”
南宫月凝视谢宁,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二,谢宁的变化当然可以称之为被伤害之后的性情大变,可是这大抵也只能糊弄不了解的人,如若真的知心好友,如何不能看穿。但是谢宁却要强撑,除非南宫月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否则她并不打算将真相和盘托出。
“我并未接触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因为意外罢了。我总归是不能看小世子出事。虽然孩子的父亲看起来挺烦人,但是那男孩儿倒是无辜的紧。”
“我原以为,你医术仍是尔尔,竟是不想,不过一年多不见,你竟然成长至此。”
谢宁微笑:“师傅太过夸奖我,我是会骄傲的。”
南宫月扬头,表情十分柔和,“你骄傲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啊。师傅早就说过,凡事皆有两面性。不过与你说这些,估计你是参不透的,你家最灵透的,倒是当属你那个妹妹谢燕了。”
提到谢燕,谢宁立时想到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不过她也马上警惕几分,她可是记得真谢宁在梦里说过的那些话,谢燕,必然不简单。她可不认为那些真的是毫无意义的梦境。
“那师傅觉得,谢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南宫月幽幽的看向了远处,并没有说什么。
谢宁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一二,但是倒也不见爱慕之情。可不说出来,她总归有些不放心,毕竟,南宫月也是知道她是一个女人的。
“师傅喜欢谢燕么?”
第23章 兄妹俩,都是演戏
南宫月笑了起来,将手放在了谢宁的手上,谢宁拧眉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开,南宫月却按住,“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当然,我的小徒弟是例外。至于谢燕,我说过她灵透,可是过这份灵透里面有一分的心术不正,那就让我不喜了。”
谢宁面不改色,她看南宫月:“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一点都不好笑。不过您又如何知道谢燕心术不正呢?”
南宫月并没有将自己的手移开,也没有回答谢宁的问话,倒是笑容可掬的改变了话题:“照我看,你小小年纪就这般的拘谨,也不好笑。做人,就是要开心些。”
谢宁继续面无表情,沈风看了一眼南宫月的手,瞅了一眼,垂头,再抬头,又瞅了一眼。
南宫月终于将自己的手挪开,他摇头:“你们主仆二人,看起来比我这个四十岁的人还老,说起来,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你们的。”
谢宁并不知晓南宫月的年纪,端是看他,不过三十左右,听闻他已然四十,谢宁心里有些吃惊。但是想来真正的谢宁是不会不晓得自己师傅的年纪,因此她也并未将自己的惊讶放在表面。
“我们是成熟稳重。师傅还真是不会说话。”谢宁难得略带戏谑的言道。
南宫月将手垂下,望向了外头,并没有接谢宁的话,反而是反问:“你倒是很得武亲王的欢心。你看,他倒是阴魂不散。”
谢宁回头,见武亲王进门,微微拧眉。
武亲王倒是熟门熟路的来到谢宁身边,不仅如此,还极为自然的将手搭在了谢宁的肩膀上:“真巧呢,谢宁,我们又见面了。”
谢宁看他张狂的样子,十分的无语。
“是啊。真巧,不过我倒是觉得,武亲王是故意跟着我们的呢。沈风,看来你的功夫还要多学学了,有人跟着都没有察觉,也幸好武亲王没有什么恶意。”
沈风垂首不言。
高寒并不拘束,哈哈大笑:“有没有恶意,倒是并未可知,我与驸马似乎不熟。”
这话说的真难听。
似乎从高寒进了这个门,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高寒并不在意旁人的关注,他已然习惯了这样成为焦点。
谢宁这时对高寒发疯已经习惯了,他如果按照常理出牌,似乎就不是他了。
“王爷还真会说笑,想来王爷也是约了旁人,我等就不打扰了。师傅,请。”谢宁对南宫月比了一个手势,之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夹菜,并不理会站在她身边的高寒,照他看来,这位主儿是你约搭理他,他越爱发疯。
高寒见谢宁不睬他,立时恼怒,不过他看南宫月盯着他的眼神,突然就笑了出来。
“人人都道南宫月逍遥江湖,可是竟是接连数日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还真是师徒情深。”
南宫月听闻谢宁出事,快马加鞭,跑死了多少匹马,谢宁有这样的影响力,委实让高寒侧目,似乎,这个谢宁的作用更多了。往日里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我南宫月孑然一身,自然是看重阿宁。你们并不晓得我这孤家寡人的惆怅。王爷歌舞升平,属实是与我并非同种人。”言罢,南宫月叹息一声,视线似乎有些幽远。
高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见他这般,谢宁再次拧眉。南宫月解释道:“你甭管他。他是什么个心思,旁人无从知晓。身居高位久了,难免与常人不同。”
谢宁微微点头。默不作声的用膳。
刚才的事情她看的分明,高寒并非是因为南宫月的话如何,正相反,高寒更像是看了南宫月的眼神才离开的。之前的时候南宫月就与高家人说话颇为放肆,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隐情,想到这里,谢宁不禁又想到了三年前的一则传闻,那个时候,她记得…似乎说,徐尚书的千金要嫁入武亲王府做继王妃,当时便是请了南宫月批卦,但是南宫月却不肯,具体为何,谢宁不得而知,但是据闻就在双方已经准备成亲的时候,徐尚书的千金却落水而死。
也正是因此,许多人皆言,其实南宫月必然是看出了此事,但是却没有说。谢宁不晓得他们刚才那突然变故的眼神是否因此,但是她心中却浮现出许多的疑惑。原本陆素问的生活十分单纯,每日就是学医,看书,再多,则是跟在萧炎身边端茶磨墨。可是如今谢宁的生活却并不如此,他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儿,没有一件简单。
南宫月有自己的住所,并不住在谢家,他能够成为谢宁的师傅也并非是因为什么笨不笨的话。谢宁的母亲蒋氏于南宫月有救命之恩,也正是因此,谢宁才会得到南宫月的青睐。
告别南宫月,谢宁回到谢家。
“燕儿见过大哥。”谢燕正要去老夫人的房间,见谢宁远远走来,盈盈一拜。
谢燕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莹白的束腰将她纤细的腰肢拘束的十分紧,发髻上一个碧绿的发簪,并不显眼的突兀,倒是相得益彰,显得整个人清新可人的紧。谢燕本就是十分的好颜色,如今再看,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谢宁点了点头,如若是以往,谢宁必然会直接离开,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并没有如此,真谢宁的话让她十分的忌惮,她没有提到谢齐,却偏偏提到了谢燕,这本身就代表了不同。
可见,谢燕是比谢齐还让人忌惮的存在。
“燕儿这是要去看祖母?”
谢燕有些诧异谢宁会与她说话,不过她倒是立时笑了起来,整个人仿若无害的小丫头:“正是呢。燕儿身处深宅内院。平日里也是无事。时间最多,自然要多多陪陪祖母,大哥忙着店铺的事儿,每日劳心劳力,我这做妹妹的帮不上什么忙,没事陪陪祖母,帮衬些家里的事儿,正是燕儿该做的。”
不说旁的,单是听这番话便可知这女孩儿滴水不漏,她虽然温婉的笑。但是谢宁却觉得,她并非对自己善意。那眼中的防备和审视十分的显而易见。
其实倒真不是谢燕装的不好,只是,谢宁经历了太多,人死过一次总是不同,何况谢宁本身就不是简单的女孩儿,她心细如尘,对谢家的所有人都怀着防备,这般如何能不看出一丝端倪。
“燕儿真是孝心可嘉。怪不得祖母那般的喜欢你。你这么能干,倒是衬得我这做哥哥的不尽心了。想来我这几日都忙,也未尝过去看过祖母,不如和燕儿一起过去吧。”言罢,谢宁对沈风摆了摆手。沈风立时退下。
谢燕见谢宁要与她同去,不由的吃了一惊,她几乎已经掩饰不住眼里的诧异。谢燕纵然在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妙龄的姑娘,她甚至没有经历过大的波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正常了。
“大哥…大哥既然一同过去,倒是甚好。”她缓过来之后笑了起来。
谢宁见她如此,也微微笑了出来:“燕儿平日里都有些什么消遣啊?说起来倒是我这做大哥的不好了,往日里只顾着自己忙,倒是忽视了你。今日一见,竟是突然有一种感觉,原来,燕儿都这么大了。”
谢宁这话老气横秋的,谢燕看他似乎要表现兄妹情深,连忙一脸感动:“燕儿知道大哥是关心我的。家中事务颇多,你肩上的胆子也不轻。咱们是亲兄妹,谈什么忽视与否呢。大哥这般说,可真是折杀燕儿了。燕儿明白大哥的心的。”
谢燕眼泪含在眼眶里,整个人似乎十分的感动,她有些小激动的说着话,谢宁见她这般我见犹怜的样子,又想到了粗暴型儿的武亲王,不禁有几分理解为何真谢宁会有那样的说法了。
还真是柔能克刚!
“大哥不善言辞,燕儿这般善解人意,当真让大哥感动。”
第24章 谢家人,毫无亲情
谢宁与谢燕一同前来看望老夫人,这让大家都十分的震惊,毕竟,这两兄妹可不似外人以为的那般和睦。
老夫人是十分不待见谢宁的,见谢宁一同前来,冷下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老夫人十分的尖锐。一般到了这个年纪的老夫人多少都有些沉稳,不过谢老夫人却恰恰相反。大抵是谢家比较富庶,而谢老夫人的暴发户气质更浓厚一些。
谢宁规规矩矩的行礼。
“孙儿见过祖母。”
谢老夫人哼了一声,略微扬起了下巴,一脸的尖刻:“倒是难得你还能记起我这个祖母。往日里也不照面,知道的人明白我还有这个嫡长孙,不知道的,还以为齐儿是我长孙呢。”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而且大户人家,最是注重嫡出庶出,这也正是为何当初谢老爷子坚持庶出不进排行的缘由。然谢家也只一个谢老爷子,且已经早早的过世,旁人,不过是些拎不清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