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越是如此,谢大老爷越是恼恨,他瞪着谢宁:“你竟敢威胁我,让你去你便去。你不说自己身子不成,谁人会说出来?”
他越是铁了心要让谢宁去,谢宁越是觉得,这其中必有猫腻。
“父亲想多了,我并没有威胁您,只不过,我想您该明白,公主终究是公主。”
“你拿公主压我?”
“孩儿不敢。”
谢大老爷不断的喘息,自从坠马醒来,他是越发的不能遣的动这个逆子了。他每每都要抬出公主,这点让他愤慨的厉害。
“家中大家都忙,只有你这个逆子闲着,你不去,何人合适?”
谢宁终于抬头,她看着大老爷,颇为语重心长:“不知道父亲为何一定要针对于我呢?”伸手制止了要开口的大老爷,她继续言道:“如今父亲不过在家主的位置上做了三年而已,照儿子看来,似乎连稳定都谈不上,您这般的对待咱们大房的人,不是平白的让人捡了便宜么?我是您的儿子,是您嫡出的长子,我又哪里会碍了您?不晓得是哪个在您身边一直挑拨,但是照我看来,这许是二房、亦或者是三房的计谋,公主回来之日我便说过,我是驸马。当时许是您并未细想,但是儿子还是请求父亲好好琢磨一下此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彻底的将二房三房打压下去么?您不断的将自己的敝处显露在他们面前,待到被赶下家主之位,我们大房该如何自处?”
谢宁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却也让谢大老爷呆住了。
“咱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是终归是还有大房、二房、三房之分。祖母与姑姑虽然是您的亲人,但是也是他们的。您做家主与二叔做家主,于祖母和姑姑又有什么关系呢?您听了他们的话不断的针对与我,到时候只会让父亲您吃亏。咱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您做家主,之后才会传于我,难不成二叔会传给我?自然不是。所以我自然只会尽心帮您。您又何苦因他们的挑拨而乱了分寸。父亲总是说我针对兰姨娘,可是您就不想想,原本我对她,可是如此的?并不是吧?兰姨娘处处为了谢鸿我能理解,可是打压了我有用么?二房三房还不是虎视眈眈?她这么做,只会让旁人捡大便宜而已。她针不针对我,我并不在乎,可是我不能让她的愚蠢使您失了家主的位置。”
许久,谢大老爷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是这么想的?”
谢宁微笑:“您在家主的位置上坐稳了,才会传给我,不是么?就算我平常对二房三房恭敬有加,也未见得就是真的希望他们好。”
听他这般一说,谢大老爷竟是顿觉如湖灌顶。细想之下,可不正是如此么?老二可不是隐隐表现出对家主位置的向往么?还有老三,看似不争不抢,实际是否如此,又哪里能够看到?家主之位虽然他更属意鸿儿,可是现在他都未稳,谈这些可不尚早,如果旁人利用宁儿的事儿做筏子,那么他还焉有不被赶下来的道理?
倒是不如先暂且好生的哄着他,留着他对付那两房,毕竟,就如同他所言一般,他是驸马,公主那边的助力,不可小觑。
这么想着,谢大老爷做出一副慈父模样儿:“听儿一席话,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是父亲被小人蒙蔽了。”
“父亲明了就好。”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好生的休息好了,也好早日帮帮为父的忙。至于明日,你不消去了,为父安排旁人。”
谢宁点头应是。
“这家中,能帮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你也莫要怪你兰姨娘,她不过是个内宅女子,哪里懂得那许多。平日里做事也不过是仗着一分真性情罢了。”谢大老爷还是为兰姨娘说着好话。
谢宁不愿意多听,真性情这词儿如若用在兰姨娘身上,当真是一个笑话了。
“父亲还要多管束些姨娘才好,否则莫名的就让人利用,吃亏的还是父亲。”
这时谢大老爷倒是没说反驳的话,又是安抚了两句,第二日的上香也无需谢宁陪同,差遣沈风扶谢宁回房。
待到这主仆二人离开,谢大老爷若有所思。仔细想来,宁儿说的话果真是极有道理的,这些日子,他被家主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是忘记了,还有两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弟弟。许是宁儿未必为了他这个父亲好,但是就如同他所言,自己是家主,才会传给他。二房三房怎么可能,这般看着,他与自己一条心,真心帮着自己也是正常。
倒是母亲和二妹那边,谢大老爷眯了眯眼睛,确实,不管是谁做家主,对她们都是一样,她们并不值得他来信任。
能做到家主的位置,谢大老爷其实是靠着长子的身份,如若真的论起才华和能干,他自己都知道,未必是老二老三的对手。再仔细一想,他又想到了谢宁的这次“意外”,说不准,这也是他们动的手,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如若自己没有了贵为驸马的长子,那么公主会不会迁怒?而他们又会不会借着自己没有嫡出,将自己赶下家主的位置?鸿儿虽好,可是出身到底是差了几分。想到族里那里长辈,谢大老爷抿了抿嘴,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类,都是些只重利的小人。
越想越觉得旁人在算计自己,谢大老爷攥起了拳头,吩咐小厮:“去把许掌柜叫来。”许掌柜,谢大老爷的心腹。

 

10受邀请,几分忐忑
谢宁不知道这次自己祸水东引做的对不对,不过她却犹自记得昨晚的噩梦,是的,她又做噩梦了。似乎每次只要她用了“真谢宁”惯用的香料,就会梦到她,而 这次,她梦到他们大房被赶出了谢家,她记得谢三老爷张扬的笑容,他笑着告诉她,一切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算计。而谢鸿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真诚。不知何时, 这两人已经连成了一气。
谢大老爷不断的吐血,最后不治而亡。
那些事情太真了,真到让她觉得,那便是谢宁活过的一辈子。
不管那真的是谢宁活过的一辈子还是她给自己的预示,谢宁都决心按照她给自己的提示来。
正往回走,听到小侧门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谢宁目不斜视,不过几个姑娘还是从那边走了过来。倒是也没有外人,俱是谢家的姑娘。
“见过大哥!”其中有谢鸿的亲妹妹谢燕,也有二房三房的姑娘。
谢宁只见过一次,不过倒是都记在了心里。微微颔首一下,便继续走。
待他离开,几个姑娘复尔抬头,她们也都习惯了谢宁的冷淡。
“看样子大哥的身体好多了呢!”二房的宛瑜开口言道。
“是啊。”谢燕微笑,“不过我也并没有看过大哥几次。你们知道的,母亲不喜我们叨扰大哥。”
几人明了,不再多言此话题。
“明个儿祖母要去上香,你们一起去么?”宛瑜问几个姐妹。
几人俱是点头。
大齐十分的信奉佛教,每逢初一十五,出门上香的人极多。青岩寺是大寺,一般的富贵人家皆是选在那里,各家的小姐也都习惯陪同长辈出门。要知道,有不少的好姻缘都是从那里开始。
先别说陪着家中长辈的青年才俊,便是得了那些显贵人家老夫人的眼,自己在这婚姻市场上的行情也会好上许多。
宛瑜看大家都去,微微浅笑。
虽说谢家女子不少,但是若说出挑,自己倒是头一份儿了。几个姐妹去与不去,倒是一点都不影响她。
大房只一个庶出的谢燕,虽然容貌出挑、性情看着也好,但是庶出就是庶出,她那么个胡搅蛮缠、出身不好的姨娘母亲,连带的也让她掉了许多价。
而她们姐妹,她不消说,妹妹宛贞还小,庶出的那个谢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可怜,连多说一句话都要颤抖,便是跟着,也不过是个陪衬。
三房宛陵、宛莹、宛情容貌上都不及她们二房,想来也无甚。
走远的谢宁回头见几人神色各异,转回了头。女孩子间的小九九,也是能看出来的。
待到回房,谢宁摆弄桌上的佛珠,问道:“你说,几个小姐,谁的性情最好?”
沈风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二小姐。”
谢家庶出的子女都不算作排行,他说的,是三房的宛陵。
三房的人,还真是都不简单。想到自己的梦,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谢宁要在府里养伤,最后陪同的人变成了二房的三少爷谢齐。对这一点谢宁丝毫不关心,照他看来,谢大老爷这个人的能力也有限,害人的心思也是。他想在二房三房的人手里讨到什么便宜,那倒是很难,可能性太低了。
“咚咚!”谢宁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了门口,阿碧连忙去开门。
来人却是安澜公主,阿碧笑眯眯将人迎了进来,“奴婢见过公主。”
安澜羞涩的笑了一下,捏紧了帕子,“表哥…”
谢宁看她如此腼腆,想到了她晚上踹椅子骂脏话的样子,顿觉人生其实真的很神奇。
“表妹快坐,阿碧,给公主斟茶。”
安澜咬唇,“表、表哥。”
看她有些坐立不安,谢宁盯着她的眼,“有什么事儿么?你不用紧张的。慢慢说。”
安澜点了点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半响,低低开口:“刚才、刚才我收到了请帖,是三皇叔的生辰,他邀请我、我们一起去。”
“三叔?”谢宁重复。
“恩…恩啊。”安澜继续绞着帕子,那帕子已经皱的不像话。她的声音也越发的小了起来。
“武亲王高寒?”
“恩…恩啊。”
“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若不算计,如何能够斗倒萧炎,如何能够整垮高寒?还有谢家那些人,我怎么能够让母亲和表妹枉死?”谢宁霍然想到那晚梦里的话,高寒?真谢宁梦中提到过的高寒?
“请柬呢?”平静了下心绪,谢宁伸手。
安澜从怀中将捏的皱皱的请柬递了过去,谢宁打开请柬,时间是在五日后,再看安澜瑟瑟发抖,一脸介怀的样子,问道:“你怕武亲王?”
此言一出,安澜泪水立时就在眼里打转,她咬唇点头。
谢宁若有所思的看安澜,珠玉解释:“武亲王行为乖张,公主曾经亲见他杀人,所以一直对他十分的害怕。呃,公主的病也是在那次惊吓之后开始的。”
谢宁点头。
如果说安澜因为看了高寒杀人而犯病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她表面是十分的胆小怯懦,但是可能在内心深处是向往自己也成为那样一个人的。她潜意识里深觉暴力可以解决问题,在极端的逃避现实之下分裂出一种她所认为能够保护自己的性格,也未尝没有道理。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谢宁觉得,自己都该去一次武亲王府了。
“没有关系。我陪你一起去。你不用太过担心,再说了,你是他的侄女儿,他不会伤害你,别怕。”她安抚安澜公主。
可安澜依旧没有一丝的好转,她垂着头,嗫嚅嘴角想说什么,不过却又没有开口。
谢宁起身来到安澜的身边蹲下,正色道:“表妹,我们是一家人,虽然不是真的夫妻,但是,我们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们知道彼此的秘密,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紧张,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安澜抬头,低语:“我没有不相信你,也不怕你。”
谢宁微笑:“既然不怕我,那么也无需拘束自己的想法,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很好么?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隐藏自己,有什么想说的,也不必忍着。”
许是她的安慰有了几分作用,安澜终于抬头,她神情十分的纠结,但是到底是真的开口了,“那个…我不想去。”
看谢宁表情没有什么不高兴,安澜鼓足勇气,继续说:“我不想去。我不想见三皇叔,我怕他,他好凶的。我也不喜欢小离。他特别顽皮。表、表哥,我不去好不好?我不去,你自己去好不好?就说…就说我病了。呃,说我中毒了…”
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便知她是真的十分胆怯,谢宁握住了她的手:“表妹。”
“呃!恩。不、不行么?”安澜眼里的光芒弱了下去。
谢宁勾了下嘴角,“为什么不行?”
“什么?”安澜抬头。
谢宁放开她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盯着那请柬看,笑道:“为什么不行?不过说你中毒什么的倒是有点夸张了,我就说你身子有些不适,你看可好?”
安澜忙不迭的点头,能够不去,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又想到什么,她继续绞帕子:“可、可、可安澜会不会怪我?”
谢宁怔了一下,随即想到晚上那个暴躁的分裂安澜。
“你不必担心。她不会。你这么胆小,她也不放心你去啊。”
“是、是么?”安澜终于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再捏帕子,浅浅的言道:“真好!”
谢宁微笑点头。
“你三皇叔过生辰,你觉得送什么礼物比较好?”谢宁问道。
安澜迷茫的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你问、你问晚上的安澜好不好?”她面带希翼。
谢宁再次怔住,随即答好。
这下子安澜是真的高兴起来了,她喃喃:“有你和她真好呢!你们都会保护我。呼!”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谢宁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安澜公主性格分裂,而她的两个性格又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两种性格似乎也十分的相辅相成。原本这几日谢宁就在翻看医书, 想找一下她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医治之法,可不过是刚才那么一瞬间,她竟是觉得,这两种性格并存,也许对安澜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
“我给你开的药喝的怎么样?”
安澜回道:“每天都有按时喝。”这是为了清除之前她体内的毒素。
谢宁想了一下,看珠玉:“陈太医那边不是还照常供着公主的药么?你每次拿完之后就送到我这里。”
“是。”
谢宁端起茶杯抿了一下,挑眉:“武亲王府,倒是不知道,武亲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11章 多烦忧,男女不忌
谢宁将武亲王府的邀请告知了谢大老爷,谢大老爷十分的重视,也再三叮嘱谢宁不要忤逆了武亲王,朝中人人都知道,武亲王是惹不得的。
至于谢大老爷那些巴结的言行,谢宁也不反驳,只应是,不做便也罢了。武亲王的身份非同小可,料想那日也必然高朋满座,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驸马爷不过是走个过场,说不定连近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巴结有用么?
回去的途中,阿碧言道:“主子,之前公主的帕子都要绞烂了,想来武亲王还是十分可怕的。奴婢总是十分的不放心,要不要晚上再去问问公主,看下武亲王那边有什么忌讳?”
谢宁点头:“好。”
谢老夫人去寺庙上香历来都是需要三天,而家中女眷除却公主,旁人也都跟随,连蒋氏也不例外。谢宁傍晚时分便来到公主的房间。
此时的公主正在门口练剑。
谢宁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拍手:“表妹舞的甚是好看。”
此言一出,惹公主不喜,她瞪眼:“我是在提高自己的战斗力,怎么就是为了好看么?”
谢宁依旧是温和的语气:“难道不是为了好看么?公主的舞剑,实用性极低。除了好看,倒是也想不到有什么旁的作用了。”
珠玉抹了抹汗,晚上的公主,她是全然的不敢多言啊,驸马竟是如此说,看样子,又不能善了了,虽是如此,珠玉微微叹息一声,还是开口转移话题:“屋外冷,公主驸马进屋叙话吧。奴婢煮些好茶吃。”
“边儿去,这没你的事儿。谢宁,你给我说清楚,别以为你是我的表哥,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果然,公主愤怒。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练来练去没有一丝成果,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呢?你且问问珠玉,真正的习武,哪里是这个样子?”谢宁言道。想了一下,她再次补 充:“你这样盲目的练习,或者是让身边的宫女教你,根本就不符合实际,她们是肩负了保护你的责任,对待敌人,也是讲究一击击毙,这样的功夫,哪里是你一个 公主能学的?你学了,又如何使用?”
安澜望向了身边的珠玉,问道:“是么?”虽然疑惑,但是心里是有几分相信的。
珠玉点头。
“一击致命的功夫,你学不来,如果真想学武,要找个合适的人选好好教。”谢宁提建议,不过她心里却并不觉得合适。且不说公主是个女子,便是只有大晚上能学这一项条件,找一个合适的人,也极为困难。男人不行,女子习武的可少之又少。
安澜琢磨着谢宁的话,半响,点头。
待到回到暖和的屋里,谢宁吁了一口气,外面还真是凉。她近来一直都在屋里休养,鲜少出门,倒是有几分的不适应了。
“你来是为了武亲王的事儿?”公主抻着胳膊,问道。
谢宁点头承认,“毕竟是你的三叔,我并不十分了解,你觉得,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安澜冷笑:“你给他送一打美女,他应该最高兴。”
谢宁面无表情:“就照你的意思。我明天就准备。”
安澜撇嘴:“你倒是真信我。”
谢宁也不言语,就是这么看着她。安澜越发觉得无趣,这女人装男人就是没意思,女子该有的柔软媚人,她没有。男子该有的刚毅果敢,她也没有。现在看着,就是十分无趣的闷葫芦一个。
“三皇叔确实喜欢美女,美女有三好么,轻音柔体易推倒。不过咱们要是真这么送了,估计三皇叔倒是未见得会高兴,男人啊,都虚伪,不管多么好色无耻,也都要装成正人君子。呃,当然,三皇叔还是有些表里如一的,但是在那样的日子,你这么送,就相当于打他的脸。”
“所以呢?”谢宁看安澜,她不知道,安澜絮絮叨叨的这一番话与送礼物有什么关系,她只想知道结果。
安澜狠狠的白了谢宁一眼:“你真没劲,我这不是和你讲他的性格么?不然你过去了再犯了什么忌讳,那可如何是好?对了,我听说,三皇叔对男子也那啥啥,就是那个意思哈,你懂的,所以你离他远点。咱们大齐这几年是越发的下三滥了,竟然还好起了男风,当真是不能忍。”
言罢,安澜再次踹了椅子一脚,“哗啦”一声,椅子倒在桌边。
谢宁瞄一眼椅子,觉得自己也有点习惯了。
“然后呢?”
安澜看着谢宁,突然就觉得,和她聊天心好累,自己不断给她讲武亲王的避讳,她只会“所以呢?”“然后呢?”这样很糟心啊!
“你这样的性格,真是不招人待见。”这是由衷的感慨。
谢宁垂首:“呵呵。”
虽然她啥也没说,但是安澜就觉得这“呵呵”是别有深意的一种嘲讽笑。一把拽起了谢宁的领子,怒言:“你笑话我?”
阿碧就要上前,却被珠玉拽住了衣袖,摇了摇头。阿碧瞬间明白,她如若上前,公主怕火气更大。他家主子总归也是吃不了什么亏的。
“你哪里听到我笑话你了,不是你说我不招人待见么?表妹,你要公平一点。”谢宁表情认真。
安澜看她苍白的脸色,面色扭曲一下,放开了手。
“据说他喜欢比较有艺术气息的东西。你也知道,越缺什么越在乎什么,他就是这样的典型。你挑个这种类型的送给他就行。看你的脸,惨白惨白的,你只顾着帮 我和姨母解毒,就不会多给自己补补么?你这么虚弱,看着更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息,我们家那帮变态可是男女不忌的,你这样去龙潭虎穴,我可怎么放心的下? 唉,可惜欣儿是个胆小的,又不能跟着你,愁死我了。”安澜觉得自己要操心的还真多,胆小如鼠的高欣,还有这个不怎么正常的“表哥”,她可怎么整啊!
谢宁自然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善意,她微微笑:“你放心好了,我会离他们远远的。”


第12章 贺寿宴,再遇萧炎
谢家有钱,所以在银钱上,她并不在意,按照公主的意思与谢大老爷说了一下,他便是为她准备好了贺礼,谢宁细细检查,之后封箱。
谢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受到邀请,事实再一次让大家明白,就算有钱也是没用,在大齐,身份地位是十分的重要。而他们现今仍是让人所歧视的商户,有钱的派头可以在许多文人面前显摆,可是在高门大户的显贵世家面前却是笑话。他们仍是会被人家排斥在外。
谢宁一身青衣,十分的淡泊,阿碧本是推荐了主子惯是常用的白色雪缎,不过却被谢宁否掉了。就如同安澜所言,如果她家那帮人真是好男风的,那自己打扮成那般的高洁模样儿,不是擎等着倒霉么!倒是不如低调。
谢宁算起来也是晚辈,自然是不能耽搁,一大早便是带着沈风出门,武亲王府距离谢家可不近,她去晚了,实在不好看。
皇亲国戚、世家、土包子暴发户,各个阶层也都分别住在不同的区域,就算你再有钱,想买那皇亲国戚惯住的地界儿,也是绝壁不可能。
待到赶到武亲王府,谢宁从轿子里下来,男子坐轿子的可不多,武亲王府的门房见此,也觉得有几分囧。
谢宁抬头,看着龙飞凤舞的武亲王府四个字,微微露出笑容。
“安澜长公主驸马到…”门房唱道。
武亲王府的二管事招呼客人,谢宁与沈风使了个眼色,沈风连忙将礼单备上,算起来,这礼物也是颇为丰厚的。不过二管事只是微笑,并没有一丝惊讶,将礼单递给身边登记的小厮,招呼:“驸马快里面请。”
谢宁颔首。
二管家纵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想的颇多,乖乖,这驸马爷也太好看了些,也不知自家主子…呃!
如若不是娶了公主,谢宁是断没有这样的机会参加这样的场合的,她并不东张西望,只是跟随引领的小厮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距离主桌相去甚远,谢宁安然的坐在这里。看大家俱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她并不靠近。大体,也没什么人希望她靠近吧,想到这里,谢宁微笑。
“驸马爷果然是少年英伟。”一句男声响起,谢宁向后望去,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开口。
谢宁马上站起来,虽不知是哪位,但是到底年长,他做了一个揖。
“在下九城司审阅朱然。之前便听小犬提到过驸马,还要多谢驸马仗义帮忙。原就想登门道谢,然驸马意外落马闭门谢客,倒是颇为遗憾,今日得见,果然是器宇轩昂。”朱然认真言道。谢宁不晓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他儿子是谁,只能抱拳回道:“您谬赞了。”
“驸马身子可是好些了?我与京中赵太医多有交往,是否需请他为您再看看?”
谢宁心下有几分了然,如若真是想帮,他出事之时便会帮忙,也无需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这么看来,这人与他的关系也是泛泛了,之前帮忙之事,看来也并不重要,他以这个开口,不过是找个开场语罢了。
“多谢朱大人,不必了,我自己也是学医之人,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没甚大碍,养养就好。”谢宁微笑,不过笑容却十分的冷淡。
“早听小犬提到驸马医术不错,果然是名师高徒。”纵谢宁面色冷淡,朱大人依旧不肯离开,寒暄道。
“什么名师高徒,朱大人您还真会说笑,这大齐谁人不知,那南宫月就是一个神棍,玩儿的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若说真的医术卓绝,说出来不是笑死人么?”旁边精瘦的男子插话,他嫌弃的看着朱大人和谢宁,言语尖刻。
南宫月正是谢宁的师傅,此人行踪不定,有人说他是真的大彻大悟之人,也有人说他不过是装神弄鬼,至于医术,更是不堪,也未见他为谁诊治过疑难杂症。许多时候还要摆坛做法,这样的人,说他医术精湛,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