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姨突然飚起上海话,纪远有点蒙,不过小白倒是轻笑说:“走吧。”
三人上了黄包车,小白回头望向了乔亦寒,就见几个黑衣人似乎是来接他,阵仗挺大,她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感慨:“果然是不同凡响。”
古姨住在淮海路一处民宅,她带着两人穿过弄堂,老人家打招呼:“浓刚刚从乡下头回来啊?”
“是个呀。”
古姨的住处是两室一厅的小居室,她将两人招呼进来,说:“你们两个一人一间,我在小白的房间搭一个小床。”
纪远再怎么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总归有点不适应,他开口:“我们还是住饭店吧,住在这里太给您添麻烦了。”
这整个房子的大小还没有他的卧室大,他哪里习惯的了。
小白也迟疑起来,她开口:“古姨不用帮我们省钱的,我们一起去住饭店吧,古姨陪着我。”说到此,小白摇晃古姨的手。
“我倒是忘记了,你们都是少爷小姐,住在这样的地方多有不便的。这样,白日里我陪着你们,晚上我回来住。你们看可好?”古姨含笑问道。
小白想了想,同意下来。
纪远只来过几次上海,并不熟悉,一切任由小白安排。小白选了距离学校比较近又条件不错的锦江饭店,两人房间挨着,纪远住到宽敞明亮的酒店房间,总算是吁了一口气,若是真的让他住在那鸽子笼一样的小地方,那可憋屈死了。
他躺在床上稍事休息,而另外一间房内,小白轻声道:“看我多体贴,猜到他们要调查,主动就将您的住处暴露给他们。”
原来,古姨之所以会带纪远与小白去她家,为的就是露出自己住的位置。
他们当初离开上海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古姨只能是上海弄堂里一个好心肠,会点小医术、在教会医院帮忙的妇女。她没有什么亲人,救了纪小白之后就对她特别好,一直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
她不能是古燕妮,纪夫人白雪少女时期的手帕交,上海教会医院的古修女。
虽说这个身份也没什么,但是她年轻时期留洋海外主攻外科整形这种冷门技术的事情,难保不会有人记得,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
古姨说:“大少爷今日在码头突然问你住哪里更好,倒像是试探你对上海熟不熟悉。”
纪小白在上海读书,如果不熟悉,那可就奇怪了。
小白点头,不过却并不放在心里,她整容后修养了三个月才回江宁。而这三个月里,她与古姨几乎是走遍了上海的每一寸,她不容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失误。
“我傍晚会带大哥出去四下走走。”小白微笑:“我总得显示一下我对道路的熟悉。”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多小心。”古姨站起身子,虽然她不放心小白,但是有些事儿,她在反而显得不美。
小白含笑送她出门,“古姨慢走。…咦?”
小白看着对门正在开门的人,忍不住失笑,她垂首摇头,颇有几分无可奈何。而站在正在对面准备开门的乔亦寒也愣住了,他微微眯眼,揣测纪小白是不是故意住在他的对面。又一转念,并不会,这次是他来了之后才定的住处,而且很显然,人家比他早。
小白伸手发誓状:“我保证这次是巧合。”
乔亦寒客气的扯了一下嘴角,点点头,进了对面的屋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白耸耸肩,随即进屋。
平常怎么也遇不到的人突然之间就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也是颇让人道一句狗血的缘分。
傍晚纪远过来找小白一同出去吃饭,小白说起对面的住客,感慨道:“乔大少住在我们对面咧。”
纪远蒙了,随即仔细揣摩,世间是否真的有缘分这一说。
他迟疑一下,问道:“需要换房间么?”
小白挑眉笑:“我会告诉祖母哦。”
纪远翻白眼。
“带你去吃小吃摊吧,上海特色。”小白笑盈盈的,熟门熟路的带着纪远钻胡同,只是好不容易找到她所说的那处小摊子位置,这里已经没什么人摆摊了。
小白一脸的疑惑。
倒是纪远过去询问了一下,没一会儿回来道:“人家几个月前回家乡了。”
小白落寞感慨:“我怎么忘了,我都昏迷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了。”
其实这是小白故意为自己设计的一个小失误,太过真,就显得假。
而今这般才是最好的。
而确确实实,纪远因为这一点,更加不怀疑小白。
兄妹二人转了好大一圈,回饭店的时候已经很晚,纪远交代小白:“一个人住锁好门窗,晓得伐?”
小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哥哥才这么一会儿就被人同化了。”
纪远拍了拍额头。
看着小白关好门,锁好门,纪远从外面还拉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放心的回房。
小白将所有灯都打开,一个人坐在床上,静静发呆。
她自从经历了那场大火似乎多了许多忌讳,她讨厌别人碰触自己,那感觉好像被大火撩到。她也害怕黑暗,休息的时候惯是亮着一盏小灯。
也许她身体会好转,但是心灵上的创伤却永远都不能。
冷冷的笑了一下,小白起身来到窗边,抱胸思考起来。
她倒是低估了纪家的人,看来纪二爷和方巧虽然蠢,可老夫人、纪远都不傻。
就算她脸变得一模一样,身体的小细节变得一模一样,可是不是一个人就不是一个人,性格上的小变化还是会让人起疑心的。
只希望,这次出门可以打消纪远的疑惑。
小白打开窗户,一阵微风吹过,她伸了个懒腰为自己放水洗澡。
劳累了一天,洗个热水澡最舒服了。
锦江饭店十分贴心,每个女住客的房间浴室都放了一小篮子玫瑰花瓣,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却让人很有好感。
小白泡在玫瑰花中,自己按摩头放松压力…
…………………………………………………
黑漆漆的小巷,乔亦寒快速的奔跑,而他身后则是几个人不断的追逐,终于跑到大路上,没想对面竟是迎来几个人,几人揣着大砍刀,毫不留情的挥舞。
乔亦寒身手十分矫健,只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肩膀硬生生的被砍了一刀。
他将垃圾桶踢了出去,灰尘扬起,他抓住这个间隙快速的冲到了马路对面,不远处就是锦江饭店的后门,乔亦寒眼看黑衣人要追上,迅速的闪避起来,他拉高衣领,快速上楼。
只上了两层,乔亦寒机警的打开楼道的窗户,攀到了窗外,顺着排水管开始往上爬。
这并不是他住的那一面,而是正相反。不过乔亦寒没有选择,他必须往上爬,爬到六楼的位置,窗帘随着威风轻轻的摆动,他一愣,苦笑一下,迅速跳进了这个房间。
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水声。
乔亦寒将窗户关好,又将窗帘拉上,之后则是来到房门口,贴在门上的猫眼看走廊的情况,果不其然,他的房门外围了几个可疑的人。
乔亦寒蹙眉,这个时候如果她出来…
“咔哒”开门的声音响起…

第13章 受伤

小白披着浴巾,边是擦头边是往外走,只是刚一出门,她就感觉到不对,还不等反应,乔亦寒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抵在墙上,小白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惊慌起来。
乔亦寒压低声音说:“我不会伤害你。”
小白死死的盯着乔亦寒,眼里几乎喷火。
乔亦寒开口:“不要出声,如果你答应我不出声,就眨一下眼睛。”
室内灯火通明,乔亦寒脸色苍白,他盯着小白,低语,“我不会伤害你。”
小白眼神上瞄,眨了一下。
乔亦寒缓缓松手,小白立刻:“唔!”
还不等她发出更大的声音,乔亦寒立刻再次捂住她的嘴,她屈膝就要给他一记重创,亦寒一个旋身闪过,两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大床上。
而随着两人的动作,小白的浴巾就这样滑下…小白霍的脸红。
乔亦寒压在小白的身上,勉强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浴巾拉好,他肩膀的鲜血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肩膀,小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乔亦寒满目冰霜,道:“你答应我不会出声的。”
小白心想,危急之时,我就不能骗你么!
大抵是明白了小白的意思,乔亦寒索性不动了,就这样捂着她的嘴,他不知道那些人究竟还能等多久,但是想来找不到他应该会离开。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白心中又急又气。她本只是心情激愤,可是很快的,她渐渐的觉得难受起来。
这是大火的后遗症,她被捂住口舌,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喘不上来气了,相较于看起来不太好的乔亦寒,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白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心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抑制不住的咳嗽更是显得她整个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
乔亦寒察觉小白的不对,立刻松开了手。
只一松开,小白就不可遏制的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滑到了床下,她按着嗓子,咳出了眼泪,整个人可怜极了。
乔亦寒想要给她倒水,却也提不起什么力气,甚至想要站起来都难。
乔亦寒肩膀的伤势不轻,他气息越发的弱了起来,纵然他表现的十分淡然坚定,但是豆大的汗珠,苍白的脸色与干干的唇都显示他的脆弱。
乔亦寒徒然的靠在了小白的肩膀,低声:“不要开门,有人追杀我。”
小白瞪着乔亦寒,乔亦寒捏住了她的手,神情锐利。
小白总算是不再咳嗽,她直接将乔亦寒推到一边儿,任由他靠在床角,她冷着一张小脸儿开口:“别挨着我。”
之后勉强的撑了一下,跌跌撞撞起身去翻自己的包包,乔亦寒眼看她从瓶子里倒出药,一口吃下,吃过之后,瘫坐在椅子上缓和心神。
乔亦寒此时已经快要昏厥,但是他却还是清楚的记得小白再做什么。
传闻里,纪小白曾经中毒,如今看来,并未全好。
乔亦寒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现在明明是最危急的关头,他不去想杀他的是什么人,却要在这里揣测一个小姑娘中毒有没有痊愈。
可笑,当真是可笑。
小白最怕呼吸不顺,她慢慢恢复,起身将窗户打开,深秋的夜晚十分的寒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住自己身上的浴巾,眸中带着火气,“你…”
不等说完,就看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小白吃了一惊,快速上前,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他只是昏倒。
小白看着一地的血迹,连忙到门口顺着猫眼查看,走廊上空无一人…清晨的阳光明媚清新。
乔亦寒悠悠转醒,他睁了一下眼,感觉阳光刺眼,随即用手去挡。
再次睁开,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是医院,他低头看自己的伤口,伤口已经被处理的很好,他也换上了医院特有的病号服。
她把他送到医院了。
正想着,就看小白推门而入,两人视线对上,小白哼了一声,问道:“没死倒是你的造化。”
乔亦寒勉强的扯了一下唇,真心的笑了出来,他说:“谢谢你!”
小白抱胸站在他的不远处,轻轻哼了一声,清脆道:“你欠我一次。”
乔亦寒点头,自然该是如此。
“你需要,我会还给你。”
“自然要还,我纪小白不会做无本的生意。”小白又开口:“这里是上海最好的大医院,我想你应该也不介意花钱才是。”
乔亦寒:“不介意,你可以回去了。”
小白立刻冷笑起来:“过河拆桥这种事儿如果你敢认第一,还真是没人敢认第二。”
乔亦寒也不辩解,只是清冷的继续说:“我们关系也没有多么相熟,往后你不需要来看我。”
小白养了扬眉,随即明白乔亦寒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对别人的事儿向来不是那么有兴趣,她开口:“上海可不是江宁,如果作死,没人给你擦屁股。”
真是难得的发好心,就好心到底好了。
乔亦寒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一样的话,又是第二遍。
纪远推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他立刻:“小白救了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有些生气。
纪远是护着妹妹的,他昨夜听到小白敲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结果是让他出去探查有没有可疑的人,接着一起将乔亦寒送进了医院。
彼时他一身血,简直吓死人了。
他们倒不是做好事儿一定要留名,但是还没怎么着呢就赶人,这有点不厚道啊!
纪远敌视的盯着乔亦寒,越发的觉得他们家想要巴结乔亦寒的举动有点傻逼。
不过乔亦寒重新躺下,翻过身子,背对他们闭上眼睛,似乎不太想理他们了。
纪远火气蹭蹭窜:“哎,你这个人…”
小白拉拉他的衣角,轻声说:“我们走吧!”
“啊?”纪远有点蒙,不说道说道?
小白看出纪远的意思,柔柔一笑,开口:“我们走吧,别管人家的事儿了。”
兄妹二人出了医院,纪远还是有些愤愤的,他就不明白了,哪里有这样的事儿。
不过小白却有一丝明了,她轻声:“乔亦寒不想牵连我们而已。”
纪远一愣。
小白微笑道:“既然人家并不愿意我们多掺和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必热脸贴着冷屁股。我们也有自己的事儿,本来这次就是一个意外。”
小白率先走在了前面,纪远一想,可不正是如此,也就释然了。
不过路上倒是没完没了的八卦絮叨起来。
“你说,乔亦寒是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会别人追杀呢?”
“你说,乔亦寒会不会死在上海啊?卧槽,如果他死在上海,那么乔家的格局可就不一样了。”
“哎,如果乔亦寒真在这边挂了,乔亦轩大概要乐死了。你说,会不会是乔亦轩找人做的啊?他这个人那么歹毒,也是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哎,你说…”
小白停下脚步,无奈的看向了纪远,她嗔道:“大哥,你这么好奇,回头去问乔亦寒啊!”
纪远怏怏,“他也不能告诉我啊!”
小白一下子就笑出来了,她感慨道:“他不能告诉你,我能告诉你么?你说说,我怎么告诉你呢?我该知道什么?”
纪远拍头,随即笑着与妹妹说:“小白你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小白可不能认下这一点,她扬头:“我哪有脾气不好啊!明明是大哥一直碎碎念。我和乔亦寒又不熟,当然不可能告诉你什么。我…”小白停下话茬儿,看向了不远处的几辆汽车。
几辆汽车有序的停了下来,一行人全是黑色的西装,阵仗颇大。
为首的男人六十开外,拄着拐杖,看似慈祥和蔼。
他似乎有些瘸。
眼看一行人进了医院,纪远好奇:“这些人是谁?”
小白垂首,随即抬头说:“我哪里知道呢?大哥难道以为我是八卦百事通?”
纪远噗嗤一声笑了。
不知为何,小白就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这些人是来看乔亦寒的。
只是,不管是不是,都与她没有关系就是了,她并不想趟这湾浑水。
病房之内。
慈祥的老人敲门而入,一脸的关切,十分慈祥:“贤侄,听说你受伤了?”

第14章 伤寒

小白带着纪远去学校办理退学,其实这个年代退学的女孩子也并不是少数,而小白又是因为身体缘故,学校办理的十分的痛快。
许是昨晚着了凉,小白一直咳嗽,纪远忙前忙后,间或看她一眼,心疼自个儿妹妹。
如此这般,纪远低低咒骂:“必然是昨天为乔亦寒忙前忙后着了凉,这倒霉东西,还不知感谢我们呢!”
小白觉得既然乔亦寒已经应承了以后也会帮她一次,她倒是不能任由哥哥这样骂人。
她低头对他挑眉笑,“哥哥莫要这般说,乔亦寒是君子,但凡是君子,都是有恩必报的。”
纪远咂摸了一会儿这个话,觉得妹妹八成是有事儿要让人家帮忙,闭嘴不言语了。他不是第一次来小白的学校,之前她开学就是他过来送,因此对这所学校是算不得陌生,见小白似乎没什么力气,拉她坐在树下,开口说:“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心里还是将乔亦寒骂个狗血淋头。
小白脸色苍白的笑了起来,她昨日穿的那么少一通折腾又开了窗,不病了才怪。
她扬起小脸蛋儿,说:“我们去校医务室就行。”
见纪远迟疑,她补充道:“我只是伤寒而已。”
纪远一想,点头同意,起身扶着小白去医务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
“砰”,门被一脚踢开,一个女孩子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小白没有防备,直接被她撞倒。
纪远心里来了火气,怒道:“你走路都不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只剩下满满的惊艳。
女孩子短发齐肩,柳叶弯眉、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唇红齿白,明明是温婉贤淑的长相,但是因为这个发型又添了几分活泼。而此时她似乎是因为生气而红着一张俏脸。
女孩子撞了人也是吓了一跳,顿了顿,她连忙帮忙把人扶起来,定睛一看,认出:“纪小白?”
而与此同时,小白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
她扬了扬嘴角,软侬开口:“乔文馨。”
乔文馨,乔家三小姐,乔亦寒乔亦轩的妹妹。
她还是荣胭脂的时候与她并没有深交,而正好,小白也没有。
乔文馨与纪小白都是从江宁过来念书的,因此彼此也算是点头之交,不过许是性格不同,并无太多接触。
乔文馨大大方方:“纪小白,你没事儿吧?听说你病了休学了。”言罢,扫了一眼纪远,带着几分狐疑。
小白含笑为二人介绍:“我这次过来是办理退学的。这位是我大哥。”
纪远眼睛发直:“乔、乔、乔小姐。”
一下子还结巴起来。
小白看向纪远,从他眼里看到四个字儿:一见钟情。
乔文馨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爱慕的眼神儿,她浑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乔文馨,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一位男同学追了出来,脸上有被指甲挠过的痕迹。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又吵了起来。
无非两人是男女朋友,男的勾搭了别的学妹,而女的毫不客气的揍了人。
这样的败类,小白一点都不觉得打错了。
眼看这男人竟是要和乔文馨动手,小白想都不想就一脚踹了过去。
纪远则是仗着身高体重优势,直接将人拎了起来,像垃圾一样扔在了一边儿。
乔文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三人坐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咖啡馆,小白要了清水,乖巧的窝在沙发上,“其实你不需要请我们的。”
乔文馨扬头,说:“自然要请,如果不是你们在,我就要吃亏了,这个混蛋,看我不找人教训他一顿。当真以为我乔文馨是好惹的么?”
倒是也没有失恋的伤怀。
纪远认真:“我们这几日都不走,你如果有事情可以找我,我住在…”
其实小白并不知道纪远原本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接触这些日子,她自己感觉,纪远为人淡泊和蔼,乐天知足。自然,也是有心计的,可是并不想着如何算计人,十分不错的一人。
他有许多的样子,但是如同今日这样还真是没有。
果然,这世上还是有一见钟情的。
乔文馨:“你们放心好了,他敢惹我,我要他好看。”
“原来你在学校就是这个样子。”清冽的男声响起。
三人抬头一看,站在桌前的并不是侍应生,竟然是本该在医院的乔亦寒,此时他穿着宽松的风衣,倒是看不出肩膀受伤的样子。
乔文馨一呆,随即蹦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了乔亦寒的身上,惊喜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来了!”
乔亦寒笑着揉了揉乔文馨的头,调侃:“不来怎么知道我妹妹这么嚣张。”
两人并排坐下正好与纪家兄妹面对面,小白扫了乔亦寒一眼,她并没有错过刚才乔文馨扑向他的时候,他那一闪而过的吃痛。
垂垂眼,她低头扬了扬嘴角,好哥哥要装健康人。
乔文馨娇嗔:“哥哥净胡说,我最温柔了。”
乔亦寒捏捏她的短发,带着笑意开口:“爸爸看了该说你了。”
乔文馨无所谓道:“没事儿,等我回去就长长一点了,而且我同学假发会借给我。”
小白打量他们兄妹,深深感慨起来。果然自家人就是不同,往日里什么时候见过乔亦寒这般温柔关切,还是笑,他竟然还会笑!这简直像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小白观察的视线太过明显,乔文馨得意的笑:“我大哥俊朗吧?每次他来看我,都一堆女生发花痴的。”话中有话继续说:“她们怎么央求我都没用的。我才不会随随便便把我大哥介绍给别人呢!”
若有似无的扬了扬唇,小白抬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揶揄:“可不么?我家大哥,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乔文馨一愣,看向了纪远,撇了下嘴。
“咳咳,咳咳咳。”小白突然咳嗽起来,她匆忙的从包包里翻出药,只是喝水的时候太过急切,又是呛了一下。
乔文馨看她身体真的不好,关切道:“你没事儿吧?咱们那个医务室哪里能看好病,一会儿你还是去大医院看一看。”
她虽然性情骄纵,也时常看不起人,但是倒不是一个坏心肠的姑娘。
小白虚弱的笑了笑。
“我知道的。”
乔亦寒开口:“一会儿我去医院看望病人,可以同行。”
小白干脆的拒绝。
等纪远和小白一同离开,纪远笑着与小白打趣:“如若祖母知晓你这样就拒绝了乔大少的好意,想来会恨死你。”
小白:“大哥不说,谁会知道?”
她并不乐意与乔亦寒有更多的接触。
古姨等在饭店,听说小白不舒服,坚持让小白去医院住下,如此一来,小白与乔亦寒竟然又成了楼上楼下的病友,小白只感慨狗血。
古姨自然有她的想法,看小白有些不愿意,她劝道:“你身体太虚弱了,别人可能只是普通的伤寒,但是对你来说可能就是致命的大病。在医院最起码有保障。”
小白知晓古姨心疼她,应了下来。
她一直有些低烧,每日安排了输液。
因为小白住院,他们倒是暂时不能往回走。
纪远看小白脸色苍白的可怜模样儿就想到了她之前自己一个人在上海昏迷,心里心疼,道:“你原本住的也是这家医院么?”
小白正在输液,自然的回道:“没有。那个时候古姨又不晓得我是谁家的姑娘,她并不宽裕的,大哥以为这家医院的消费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么?”
纪远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坐在床边,认真:“往后不会有事儿,大哥护着你。”
小白轻声的笑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声音几乎细不可查。
纪远看看输液的瓶子,又扫了扫桌子,看到桌上有张纸,他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小白只扫了一眼就说:“我身体一些情况的单子,古姨说写给大夫,他也好参考。毕竟我原来大病过,也怕有的药不能用。”
纪远哦了一声,拿了起来,原本就是不经意的一看,结果却一下子愣住。
他的视线停在一行字上,整个人僵了起来。
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但是却不能,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ab型血?”

第15章 揣测

纪远放下电话那一刻觉得浑身都发冷,他站在医院一楼的电话亭门口,整个人透心凉。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祖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