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含真还想骂,她却已经闭上眼睛,整个身躯渐渐变成透明的,变成无数光点,呼啦一声吹上天,在空中盘旋两圈,便消散开来,再也没有一点痕迹了。
她就这样消失了,死去了,元神被毁,也没有轮回的机会,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世上一样。
尚尚弯腰把狐十六抱起来,他缩成了一团,眼睛紧紧闭着,只剩微弱的呼吸。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在梦着什么。是那些闪耀的,自由的风?还是她的笑颜?亦或者,是美好的幸福的未来?
然而无论是什么,都让我心里难受,仿佛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无比。
狐十六,你醒来之后,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呢?
×××××
亲爱的各位,情人节快乐!那啥,貌似情人节不该写伤感的东西……==
不过看看别人的失落,对比一下自己,有BF,GF,LG,LP的各位一定要珍惜缘分。
我现在觉得舒坦多了,情人节开学……谁比我更惨么?==既然没有,我就来写一个。
(鸡蛋西红柿请随意砸,我留着当明天的口粮,石头就不必了……我怕痛~^^)
作为情人节的特别礼物,我问一下:大家想看尚尚和女主的“船戏”么?如果多数想要,我就会在后面情节里安排上,当然不会是现在,而是在适当的时候~
如果大家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不要船戏,那么我就一路清水下去鸟~~
最后,祝所有有情人的朋友们情人节幸福,爱情美满,只羡鸳鸯不羡仙!^^
目前形单影只的十四灰溜溜地飘走……开学上课去鸟……――

  尚尚收徒弟

  狐十六的九条尾巴全断,对狐妖来说,这是毁灭性的灾难。尚尚说,他几千年的法力等于全部被毁,能维持住元神不散,已经很难得了。
他现在蜷缩成一团,像一团雪白的毛球,窝在含真怀里,动也不动,除了身体微微起伏,乍一看好像真的死了。
尚尚说这是自发保护的昏迷,只怕要三四天才能醒过来。我一直想,他醒过来之后,会说什么?知道风麒麟的事情之后,会怎么难过?
我甚至盼望他干脆不要醒过来。
处决了风麒麟之后,土麒麟他们就走了,还是沿着那通向天空的台阶慢慢上行,每上一层,下面的台阶就纷纷塌下来,落在地上变成一团一团的泥土。
走了一会,土麒麟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对嘉右微笑,笑容十分甜蜜。
然而我现在再也不觉得她可爱了,这种笑容,让我浑身鸡皮疙瘩乱窜。
她柔声道:“对了,嘉右,雷系长老有话要本座带给你呢。他说血琉璃的事情,虽然说了是交给你办,但如果一直拖着,那可不好。你一定明白了吧?”
嘉右闷闷答应了一声,土麒麟也不计较他的无礼,笑着走了。
长长的台阶层层崩溃,终于再也看不见一点痕迹,他们顺着魔陀罗山这根天柱,回到了仙界。
我们都有些茫然,望着满地疮痍,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尚尚才轻道:“金系家族的剑仙,好厉害,以前居然从未与他交过手。土麒麟这次出来带着他,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么?”
嘉右神色凝重地点燃一根香烟,吸一口,从鼻子里喷出来,才说:“没与他交手是你们的狗屎运。剑仙是什么身份?土麒麟能请动他,算她本事。”
我想到那个古铜色肌肤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剑光犀利,只挥一下便有金戈铁马的杀气。一剑破风沙,再一剑,斩断狐十六的九条尾巴。这种威力,让人恐慌。
倘若尚尚和含真真的要和他对上了,岂不是死路一条?含真和狐十六也不过勉强打个平手还差那么一点。人家可是一剑就解决了。
“回去吧,先回去。”
含真皱眉抱着狐十六,转身就要出森林。
我看着他光溜溜的脊背,赶紧叫道:“含真!那个……你确定要这样回去?”
他不理我。估计他现在心情极度糟糕,算了我还是别惹他了,反正光着身子丢人的是他不是我。
嘉右愣了一会,突然往相反方向走去,尚尚问他:“你去哪里?回仙界?”
他又闷闷地嗯了一声,过一会又道:“干你P事!你们先回去!冰箱里有前两天的剩菜,厨房我刚刷过。谁要是敢在我回来之前弄脏,小心狗命。”
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旁边尚尚突然拉了拉我,在我面前弯腰。
“上来吧,我背你走。”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看着他手上倒钢钩一样的爪子,再看看背后钢鞭一样的尾巴,最后还是摇头。
“算了不用,谢谢你啦。我自己能走。”
我的上衣已经被他抓坏了,如果裤子再被抓坏,这个脸就丢大了。
他好像根本没明白我的拒绝,爪子还在钩:“上来上来!没关系的,你一点也不重。”
这和重量没联系的……我还想反驳,他却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扛在了背上。我的鼻子狠狠撞上他的后脑勺,痛得眼泪狂飙。他的脑袋简直比铁球还硬!
“妖怪难道都是铜头铁骨?”我捂住鼻子,艰难地问他。
尚尚的爪子缩了回去,小心回避我大腿上的伤,后面的尾巴也伸长托住我,那感觉和坐靠背椅似的,稳当的很。
“春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本相?”
他突然这样问我,倒把我问住了。我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往前凑,仔细看他。
要怎么说呢?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审美观来看,现在尚尚的模样绝对不会有人说帅,或者个性,只会觉得可怕。谁会觉得一个獠牙几乎长到下巴的妖怪帅?更何况他的眼角后面还有深深的黑色纹路,映着惨绿的眼珠,简直和鬼一样。
他被我看得坐立不安,耳朵使劲摇,一面小声问我:“春春?真的怕?”
怕?怎么会!我笑着从后面用手捧住他的脸,揉两下,硬梆梆的,硌着手指疼。
“你呀,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怕的!谁会怕一只猫?”我抓着他的脸皮子,拉两下。
“真的不怕?”
“当然不怕,反正都是尚尚么。”
好看不好看,都是我的尚尚,有点固执有点懒惰有点神秘的猫。
他笑了,唇边露出两个小酒窝,鬼怪的脸一瞬间变得喜悦而又天真,虽然一点也不好看,却让我的心头砰地一跳。
我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轻轻贴在他头发上。他乖觉地蹭过来,摩挲两下,暖洋洋痒丝丝。
我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只盼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无论他是猫,是帅哥,还是鬼怪,都不要紧。
出了森林,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叫我,欣喜异常。
“你出来啦出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果然是好人!”
嗯?是谁?我抬头,却见一只大花豹子满眼泪光地朝我扑过来,没跑几步就被前面的含真一脚踹飞。
它嗷地一叫,在地上滚两圈,爬起来瑟瑟发抖地看着含真,话也不敢说了。
我赶紧从尚尚背上跳下来,颠着脚跑过去抱住它,愧疚地说道:“真抱歉让你等那么久。痛吗?这死狐狸脾气不好,你别和他计较。”
豹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他好厉害,我能找他请教经验么?”
这……这个嘛……
我回头瞥一眼含真,他的脸比锅底还黑,刚才没一脚把豹子踹死都算客气的了。找他等于死路一条。
“别,别找他啦。狐科动物和猫科动物不同类,学不好的。我给你找个新师父。”
我对尚尚招手:“你过来一下!”
他满脸迷茫神情地走过来,顺便看看那只发抖的豹子,奇道:“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小妖?它要做什么?”
我摸摸豹子的脑袋,笑道:“它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帮我领路,我答应它出来之后给它找个高人指导修炼的经验。尚尚,你就勉为其难收了它吧?好不?反正你们都是猫科动物,近亲嘛!”
尚尚的脸黑了一下:“你……要我收这种小妖……?”
我一个劲点头。
尚尚皱眉看着豹子,它蓝汪汪的眼珠殷勤地与他对望,很是诚恳谦卑。尚尚终于勉强点头:“好……吧,不过我是答应了春春,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潜质,明白么?”
豹子跟着使劲点头,差点把头点掉下来。
“那你跟着我吧,你叫什么名字?修炼了多少年?”
尚尚心不在焉地问着,钢鞭似的尾巴一甩一甩,砸在地上邦邦响,吓得豹子浑身僵硬,颤巍巍地回答:“我……我叫花大花……我娘一直这样叫我,因为我身上花纹最漂亮而且排行老大……我……今年202岁了。”
汗,花大花?这什么鬼名字?比我钱大春的名字还要难听!我有点同情它了。
“202岁?连人形也没修炼出来?”尚尚皱起眉头,颇有严师的味道。
花大花缩着脑袋,声音如同蚊呐:“我……我能变成人,但娘说很丑……一点也不像人。所以……”
我能理解它说的很丑是什么意思,当时在永夜城的小酒馆,看到一堆奇形怪状的妖怪,没一个像人的,想必大花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尚尚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样子不能去人界,要么变成人,要么你把妖力压缩,把身体变小一点。你自己看着办。”
花大花点点头,突然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抖一下就小一圈,最后变成普通的家猫大小,这才抬头奶声奶气地问我:“现在这样可以了吗?”
我干脆把它抱起来,它就乖乖地软绵绵地倚在我怀里,像一只普通的花猫。
“很好很好!这下咱们租书店有两只猫啦!嗯,还有两只狐狸。”可以做动物园了,我暗暗想着,挠了挠花大花的下巴。
“可是这样很辛苦……师父,难道我一直都要维持这样……?”
大花还没问完,就被尚尚的冷眼吓得卡住了。
“这种程度都忍受不了,你还修炼什么?不如回去和你娘待着吧。”
大花差点哭出来,赶紧细声细气地辩解:“不要不要!师父我错了!我再不叫辛苦!你可别放弃我!”
含真在前面终于等的不耐烦,暴吼起来:“TMD还有完没完?!到底走不走?!不走老子就先回去了!”
花大花吓得在我怀里抖成一团,尚尚回头叹道:“含真,你不要随便拿别人泄怒。”
含真干脆不说话,掉脸先走了,虽然光着身子没啥形象,倒也气势汹汹。
花大花低声道:“他……他是不是讨厌我……”
“和你没关系,他今天心情不好。”尚尚淡淡说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出事,他没当场发飙已经够冷静了。”
他又把我背在背上,往前走去,一面又说:“咱们马上要飞了,春春抓紧我,很快就到了。”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担心都是无用功。尚尚他们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捷径,等我回神的时候,人已经在书局里了。
含真早就穿好了衣服,估计还洗了澡,头发湿漉漉地,坐在电脑发呆,音箱开的很大声,放的是《蜡笔小X》。
以前他看这个的时候,能笑翻过去,然而现在却面无表情,嘴角也没动一下。
狐十六呢、他把他放哪里了?我想问他,却被尚尚轻轻推了一下:“春春你去把身上稍微擦一下,弄干净点,出来我给你包扎。”
我看这情形,是他俩有什么话要说。算了,男人间的事情,他们有自己发泄的方式,我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我抱着花大花进了浴室,先把它好好洗个干净,这才放水洗头,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回头和它说话:“大花,以后就在书店住下来,别怕。含真脾气比较暴燥,但其实心很软,尚尚也是个和气的人。以后可能还有一个仙人要来,更不用怕他。你好好跟着尚尚,以后一定能成为厉害的大妖。”
大花靠在门边,好像有点扭捏,好半天才轻道:“春春……我能这样叫你吗?”
我随口答应了一声:“大家都这样叫我,你不用客气!”
“那好……春春……真的没关系吗?这个……在我面前洗澡?”
嗯?
我呆,满头泡沫地回头傻傻看着它。
大花天蓝色的眼睛很犹豫地看着我,小心地说道:“我是……男的啊。你真的不在乎?”
轰隆隆,天上有雷劈了下来。
男的……男的!他居然是一只雄性的豹子!我昏!我怎么没想到!妖怪和普通的动物是不一样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飞快抓了大毛巾挡住身体,然后甩开门就把他踢了出去。
欲哭无泪。被看光了,整个背部……
为什么不早说?!!
我匆匆洗完头,随便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换上家居睡袍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大花乖乖坐在门口等我,他身上还是湿的,地上一滩水迹。一看我出来急忙解释:“春春,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不用在意的!人类的身体对我来说是……”
“行了……别说了……”我没精打采地打断他,“你去找尚尚吧。我有点累,先上楼休息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他乖乖地走了。
我爬爬湿漉漉的头发,只觉累得慌。莫明其妙去了妖界一趟,什么都没看明白,又被带了回来。
不知道妖界和人界的时差是多少,我在妖界待了一天多,回来的时候妖界刚刚早上,可人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上楼,拐弯,正要推开自己的房门,忽见对面含真的房间,门下面的缝隙泄露出一丝一丝转动的微光。
我过去敲敲门:“含真,别把房子弄坏了啊!在这里尽量别用妖术!”
没人理我,而且我一敲之下,门自己开了,原来他没锁。
微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我忍不住好奇,推开门往里面打量,却见含真的床边飘浮着一个球状的东西,缓缓转动着,发出幽幽的深蓝的光泽。
球里面躺着狐十六,他还是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我正想上前看个仔细,尚尚突然在后面说道:“别进去,那是含真下的结界。”
我急忙回头,尚尚却已经抓住我的手腕,反手把门一关,说道:“他把狐十六的元神护住了,保证不会散开。我想过几天他就会醒了。你别管这事,来,先回房间。”
尚尚手里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医药箱,打开,里面消毒水棉球纱布各色药水酒精都十分齐全。
他皱眉屏住呼吸,哗啦一下,笨拙地倒了许多消毒酒精在棉球上,一面艰难的说道:“春春,把袍子脱了,我给你消毒。快!这味道真难闻!?”
我昏,这么多酒精,你是想痛死我呢?!
“我自己来自己来!”
我赶紧自己倒了酒精,龇牙咧嘴地沾在胳膊的伤口上。
娘的,等于再受一次伤啊!痛死了!
尚尚在旁边拿着纱布,神情肃穆地等待着,好容易我清理完了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背后那个却没办法,只能麻烦他了。
“我警告你啊,不许乱碰,不许乱看,擦完酒精贴好纱布就放手。”
我一边解带子一面严厉告诫,尚尚没说话,神情依然严肃。
这只猫怎么了?
我脸朝下躺在床上,感觉他的手抚上背部,不由微微一颤,有点心猿意马。我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道:“尚尚,快点涂酒精包扎,我很冷。”
话还没说完,伤口就是一痛,我差点叫娘了,满手的冷汗。
尚尚低声道:“很疼吗?”
我憋出几个字:“没……没事……你继续……动作快点!”
背上的每一寸皮肤好像都极度敏感,甚至连寒毛都能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存在。我能感觉到他怎么涂酒精,怎么贴纱布,慢慢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好了吗?”我问他,他却把脸贴在我背上,整个人如同猫一样扒上来。
做什么?!我急忙要挣扎,他却轻声道:“春春,就一会好么?我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
他的脸贴在我肩胛上,睫毛刺在上面好痒,心里也跟着痒起来,有点不平静,却又带着一种祥和的味道。
这一刻的气氛,尴尬却让我心跳,怎么也抑制不了。
我好怕,怕他灵敏的耳朵听见我激烈的心跳,那样肯定很丢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狂跳的心终于渐渐平稳下来,他趴在我背上,很重,挺难受的,但又很安心。
我动了一下,他却依然动也不动,不会睡着了吧?
“尚尚?好了吗?你很重,我快喘不过气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稍微撑起来一点,忽然低头在我背脊上轻轻一吻,温软的触感,仿佛被蝴蝶的翅膀轻轻划了一下。
在我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又好像是炸弹炸开了一样,手足无措。
身上一下轻了,然后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贴着肋骨钻过来,似乎是想钻进我光溜溜的怀里。
我本能地敲了他一下,然后浑身僵硬地转身,穿好衣服,关灯,睡觉。
尚尚贴在我怀里,呼吸声温润绵长。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成猫和我一起睡,可是,这一次,我却再也睡不着。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然而这感觉却又是那么喜悦。
那到底是什么?什么呢?
××××
^_^,大多数都想要船,那我就在后面加上船戏鸟~~
PS:本人在国外留学……情人节开学,天怒人怨啊,昨天没人上课,老师都没来--
最后最后……我说话总是跳跃性的貌似==
那啥,后面会在适当的时候写船,写大船……就酱~

  更新公告

  我汗,实在抱歉,亲爱的们。十四最近忙着写论文,真是没时间更新。
现在前言已经快完成,估计三月五日左右可以恢复更新。
非常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没时间上网的说,今天抽出一点时间给个说明。
最后拜个晚年!
大家三月五日左右再来吧,那时候肯定有更新了。
十四决不留坑,这个是说到做到的。
就这样。汗……赶紧滚下去上课。

  白狐之殇

  接下来的两天,狐十六依然在光球里昏睡。含真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断断续续告诉我们关于狐十六和风麒麟的故事。
据说仙界的结构十分严谨,上下阶层划分异常森严,犹如一座金字塔,其结构大约如同咱们中国古代的皇室帝国。
顶端是仙帝,然后是东南西北四王。顶端的这几个仙人基本不处理仙界的杂事,只是类似仙界的符号标志。所以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十六个分系家族的长老。
到底是哪十六个家族,含真也不清楚。仙人一般不谈自家事。
但十六家族里面还有四大基本系,就是风火水土。仙界的四神龙,四圣禽,四圣兽,都是这四个基本系里面的一员。
风麒麟是风系家族的圣兽麒麟,在家族中具有十分特殊的地位。
她天性十分高傲佻达,从不肯轻易服从命令,几次三番回绝长老的安排。这本来是要受到严惩的,然而长老十分爱惜她的才能,故此一次次容忍下来。
爆发点是在土麒麟。百年前最后一次妖仙大战,风土麒麟被安排在一起对付妖界北部山区的作乱妖怪。
听说土麒麟不知什么事情把风麒麟给得罪了,她从此拒绝与她共事,并扬言只要土麒麟在的一日,风麒麟就绝不出仙界一步,绝不接受任何与她共事的任务。
这件事风系长老没能压下来,被试图报复的土系长老一个状子告到仙帝那里,仙帝震怒,降旨责罚风麒麟,她却公然抗旨,拒不出门接旨。
之后无论风系长老怎么压,也压不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风麒麟被施以土刑,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丢下仙界,坠入妖界魔陀罗山八部峰。
然后她遇到了狐十六,他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含真和狐十六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兄弟,狐十六遇到风麒麟的时候,含真正在东部海子和我打架呢。”
尚尚微微笑了起来,含真也跟着笑,不过是冷笑。
“老子要是能早几天解决你,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就不该让那家伙见到风麒麟!”
说着他的獠牙就呲了出来,满面狰狞。
尚尚没理他凶巴巴的模样,继续说道:“我们打了三天都没分出胜负,肚子饿个半死,最后他干脆请我去魔陀罗山做客,说吃完饭继续打。我同意了。到了魔陀罗山,狐十六已经把风麒麟救了下来。”
我猜狐十六和风麒麟应该是一见钟情,不然狐十六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怎么愿意花精力照顾敌对的仙人。
这两个人,要说坏,也确实坏得够呛,所作所为绝对无法称之为好人。动不动就杀人,自私自利,刚愎自用,性格倒是蛮接近的。我对他们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尽管风麒麟已经死了。
尚尚又说:“含真很讨厌仙人,为了风麒麟和狐十六闹翻了,所以我们就离开魔陀罗山,在妖界四处流窜,做盗贼,没钱了就去偷,有钱就去人界享受。其实那段日子挺快活的。”
他回头看含真,含真点点头表示赞同。
嗯,这两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看起来我是招坏人的体质,书店里收藏一堆生事的好战分子。
“后来听说风麒麟死了,狐十六为了给她造一个身体,在人界杀了一千个人做法。然后仙界抓住他,万雷轰心的刑罚差点把他的元神也毁了。含真就坐不住了。”
尚尚停下去没说,但我能明白。含真这个人,嘴巴上永远是不肯吃亏的,他一定是一边用各种狠毒的语言咒骂狐十六,一边在心里着急。
难怪后来他们要去仙界偷血琉璃,估计是含真借着提升妖力的幌子,想用血琉璃给狐十六造个新身体。
“我们去仙界偷血琉璃,不但没成功,还惊动了当日值班的雷系家族成员。我和含真各自受伤分开逃跑……我逃到了人界……嗯,后面的事情春春你都知道了。就是这样。”
尚尚难得说那么多话,故事说完,他懒洋洋地缩在沙发上,盘手盘脚,虽然没变成猫,但那模样也差不远了。
含真一口喝干咖啡牛奶,起身上楼,一面伸懒腰:“不说这些了!老子去补眠,吃饭的时候叫我!”
我学尚尚盘腿坐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含真的长辫子在楼梯上晃一下就消失。我觉得自己挺好心的,居然没有当面点穿他眼底浓厚的黑眼圈。
想必为了狐十六的事情,他也是辗转难眠,但就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
怀里突然一重,尚尚又变成猫团在我身上,一面咕哝:“春春,今天太阳多好,陪我一起睡觉吧。”
我汗,太阳好,下面的话不应该是出去玩么?到他那里就成睡觉了。
我揪着他脖子上的皮,单手提着想扔出去,尚尚的爪子死死抓住我的袖子,一个劲叫唤:“好好不睡不睡!就躺一会!”
他乖乖地把脑袋靠在我胸前,作出纯良的样子,还真让人有点不忍心下手。
我突然想画画,不是用电脑,而是画在纸上。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无数感慨,当然我知道风麒麟和狐十六都不是好人,甚至为了私欲杀了无数人。
他们的爱情,在一千个人类的血泪下显得渺小无比。
然而,谁能说那不是爱呢?一个不离不弃,一个暗藏爱意,他们爱得沉默又执着,别人的眼光对他们来说P都不是。
嗯,一对视人命如草芥,却情深似海的坏蛋情侣——画成故事或许可以热卖。多么狗血的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