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这里是魔界,随时会遇到战争,你跟着我走,别跑丢了。”
他将外套搭在肩膀上,示意我跟着他走。我有些焦急,急忙喊道:“可是卡卡还不见踪影啊!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嘲讽。
“我们掉下来的时候突破了魔界的空间,他现在一定不在这附近,而是被结界弹到了别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还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我无言地看着他转身就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问他为什么那天要吻我,也想问他为什么不顾一切的来救我,更想问他我们现在到底在魔界的什么地方。可是看他淡然的脸,我想问的话全部都问不出来。在他面前,我无法像面对其他人那样放松坦然。
周围的景色在我们连续走了近两个小时都没有变过,依然是荒无人烟的沙砾地,隐约感觉那种血腥的红似乎变的淡了一些,远处的天空也渐渐发出一种接近粉红色的亮光。我在沙砾地里走得非常吃力,脚老是陷在沙子里面,需要我费力地拔。何况因为老妈的婚礼,我还穿着高跟鞋。
青空一直没有说话,在我前面走得很慢,似乎是特意照顾到我无法走快的鞋子。看着他走得稳当的背影,身体轻飘飘地,竟像是根本就没有陷在沙子里的模样,我好生嫉妒。
“青空!你可不可以等一下?”我在后面叫他,然后坐了下来,“我穿着高跟鞋,走得好累!等我把它们脱下来!”
我甩掉了碍事的鞋子,光脚踩在冰冷的红色沙地上,走了几步,果然轻松多了。我正要抬头说我们可以走了,他却半蹲到了我的面前。
“前面有一片很大的荆棘林,光着脚很容易受伤的,你坐着别动。”他将自己的外套撕了开来,扯成两根长长的布条。
“把脚伸给我。”他轻轻说着,我却从里面听到了一丝温柔的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居然有要红的倾向,看着他把我的脚放到自己膝头,小心地用布条为我从小腿开始缠上,我的心突然就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小腿和脚掌,竟似有细微的电流,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被他碰过的肌肤突然极度敏感。这种安静亲昵的气氛让我开始不安,总想找点什么来说化解我的尴尬羞涩。
“那个……这里,你知道这里是魔界的什么地方吗?你……是不是经常来魔界?”我看着他秀长的睫毛,低声地问着。
他替我绑好了最后一层布条,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才说道:“这里是愚人沙漠,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再走一会,前面就是腐尸荆棘海,我们大概会走上三天,才能到达族人的地盘。”
腐尸……荆棘海?!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可怕?我们要走三天才能到达吸血鬼的地方?我吞了口口水,急忙拉着他的衣服问道:“那……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我们三天都不吃东西不喝水吗?腐尸荆棘海又是什么样子的?里面全是腐尸?”
他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竟到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再也没有放开。
“沙漠尽头有一片湖,可以在那里歇一会。至于粮食问题,只好麻烦你忍耐了。你说得没错,腐尸荆棘海里的确全是腐尸,都是不小心突破魔界结界进入这里的人类的骸骨。如果怕,就闭上眼睛跟着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居然有笑意,虽然我被他拉着走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脸,可我知道他一定在笑。现在的处境这么莫名其妙,他怎么笑得出来?想到城堡里阿鲁他们一定担心的要命,又想到去度蜜月的老妈如果听说了这件事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我的鼻子都开始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别担心,有我在呢。定能保你安全回城堡。”他回头看着我,声音终于放柔了。
我吸了吸鼻子,才不让他看出来我的软弱。“我才不担心!我只是想着要走那么久,很辛苦罢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我,只笑了笑。
青空说得没错,我们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沙砾地的尽头。依然是血红的天空,可是尽头的那一大片湖水竟是漆黑的,如同墨染的一般,一丝波澜都没有,平静的古怪。湖的另一边,就是黑压压的一片荆棘。和我看过的荆棘不一样,它们巨大的如同参天大树,颜色竟是狰狞的惨绿,枝桠乱伸,好象魔鬼的手,有着尖利的指甲。
我有些发憷,我们真的要穿越这么可怕的地方吗?光看着那些突起的巨大的尖刺,我就觉得浑身发疼,被这样的利刺刺一下,我的老命也就剩半条了……
“青空……族人里面不是有人会飞行术吗?你会吗?”我小声地问他。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抱歉,那正是我不擅长的。何况就算我会,带着你也没办法飞过这么巨大的荆棘海。”
“可是……如果你不会飞……我们怎么渡过这片湖到对岸?”面前的这片湖水看上去这么诡异,难道让我游过去吗?
他却笑出了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过!”他笑道,“抓紧了!别掉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跳了起来,居然跳到了湖水上面。我本能地叫了起来,闭上眼屏住呼吸,等着两个人一起掉到湖里去。
“怕什么?睁开眼看好了!有意思的正要开始呢。”他说着从耳朵上一把扯下一直戴着的黑色耳钉,轻巧地抛进了湖里。
“扑”的一声,耳钉跌进水里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它激起的涟漪慢慢扩展至整个湖面。然后整个湖面突然像沸腾的水一样,剧烈地震荡了起来。我正骇然,突然,从湖底猛地窜出了无数黑色而细长的线状物,蛇一般扭曲翻滚着,所有黑线的顶端目标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刚才青空抛下耳钉的那个地方。
我几乎看呆了,老天!那哪里是什么黑线?分明是龙啊!生活在水里的龙!一片看似平静的湖水,里面居然住了这么多龙?
“这是专门生活在魔界湖水里的墨龙,平时从来不出湖面,只要湖面上有一点点的动静,便从湖底窜出来攻击。”青空在震天的水声中大声说着,眼看我们就要掉落在湖里了,他却一点都不惊慌。
忽然,从我们脚下猛然窜出一条墨龙,细长的脖子扭曲着向我们伸了过来。粘腻漆黑的光滑头颅上,一双猩红的眼杀气腾腾。它飞快地接近我们,“呼”的一声张大了嘴,血红的嘴巴里,两排雪白尖利的长牙,每颗牙都比我的小腿还粗!我全身都僵硬了,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它窜到了我们脚底,忽地长啸了一声,一股腐臭的腥气从它口中喷了出来,啸声几乎要把我的耳朵炸聋。
青空忽然轻声一笑,身子一扭,双足竟踏在了那条墨龙的双目之间。我正惊疑,他却又跳了起来,快如闪电,急速地窜向另一条正在舞动脖子的龙。墨龙翻滚时,水花四溅,腥臭的水几乎打湿了我全身,青空也不例外,黑得发蓝的头发全部湿漉漉地贴在他背后。
可他却如同轻巧的黑色蝴蝶,毫不费力地在那些发狂的墨龙头顶连续窜着。我清楚地听到一条墨龙的嘴巴在我们身边合上时的牙齿磕碰声,惊得我一身冷汗。原来他竟是用这种方法来“渡湖”!眼看对岸的荆棘海离我们越来越近,身后的墨龙却愈加疯狂地嘶吼翻腾着,几乎全部向我们飞速游了过来,声音惊天动地,震得我胸口不停发颤。
青空侧身躲过一条墨龙的大嘴巴,一个轻巧地翻身,居然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我透过他的肩膀向那片黑色湖水望去,那些疯狂的墨龙显然很不甘心就此回湖底,还在徘徊长啸着。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自己站得了吗?”他笑眯眯地问我,居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坏。然后他将我放了下来,我的脚刚沾着地面,整个人就软到了地上。
我抬头又是惊骇未定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青空,这种行为和表情出现在他身上简直是奇迹!他歪着头,碧绿的眼睛里笑意盈然,问道:“刺激吗?”
第二十四章 荆棘海
我哑然地看着他,估计我现在的表情和白痴差不多。他伸手打算拉我,叹道:“你是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我真想好好的站直了给他看,好让他不要以为我那么窝囊。可恨的我的腰和脚却都软的和豆腐一样,怎么都站不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手指尖都在无力的发抖。可恶啊!我居然给吓惨了!
“我们四个人每次来魔界探望族人的时候,都会特地挑这里走,因为踩着这些墨龙的脑袋渡湖感觉很刺激。”他微笑地说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看你吓得走不动,干脆我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吧。”他坐到了我身边,看着依旧翻腾不休的墨龙,说道:“有一次,春歌没站稳,跌到了墨龙的牙齿上。结果他吓得居然召唤了魔界的雷来劈那条龙,结果我们几个因为水导电的原因全部掉到了湖里。卡卡上岸之后差点没把春歌的脑袋扭下来。”
他低声笑了起来,无限温馨。“卡卡的本领其实是我们四个中最特殊的,你知道是什么吗?”他转头过来问我,我当然摇头,他又没和我说过!
“他可以运用空间转换,只要他去过的地方,什么时候他都可以随时到达。所以不用担心他,他现在一定是已经到了我们族人的地方,等着我们。三天后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叹息了一声,然后就一直沉默了。我试着动了动脚,站了起来,总算可以站起来走路了!我低头说道:“我们走吧,这片荆棘林好象很大的样子,早点过去也好。”
他突然抬起了头,碧绿的眼睛竟有些冰冷,“再怎么急,要到达目的地也要三天的时间。你就这么急着见到卡卡?”
我愣住了,他在和我闹什么脾气?急着见到卡卡有什么不对?难道他不想早点确定卡卡的安全吗?我正要说话,他却站了起来,“走吧。跟紧一点,这里的荆棘很厉害的。”
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转身就向倒刺乱伸的荆棘林里面走。
从我们走进这片巨大的荆棘林开始,我的眼前就满是惨绿的颜色,大大小小的尖刺,竟如同有生命一般,有时会扭动伸张。我亲眼看到旁边一株巨大的荆棘缓慢地张开一个枝桠,将吊在上面的不知是多少年月前误入魔界的人类骸骨卷了起来,所有的倒刺瞬间全部刺入那尸首的体内。沉闷的撞击声听的我毛骨悚然,另一只手急忙抓住青空的衣服,生怕身边的荆棘突然发疯地来卷我。
腐尸荆棘海,这个名字取的真是太贴切了,我们走了一路过来,已经看了无数或成白骨或正在腐烂的尸体。我从开始的惊骇,慢慢发展到看了等于没看见,可见数量之巨大。说它是荆棘海一点都没有错,我都不记得在这里走了多久,四周却永远是一片疯狂的惨绿,我感觉我们好象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周围的景色没有任何区别。
看看青空,他一直都走的毫不犹豫,看都不看四周,脚步稳定。他就那么自信自己没有走错路吗?荆棘林中寂静的可怕,除了偶尔荆棘收卷枝条的“吱呀”声,就只剩下我和青空的脚步声了。他一个字都没有再说,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安静成这样,在这种极度寂静的环境下,正常人都会忍不住要说话来排解恐怖的感觉。我突然开始怀念他刚才的言语和笑容,直觉上,他本该是那样的人,而非现在这样冷漠。
“青空,”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安静了,“你确定不会走错路吗?我们已经走了好久了,周围的景色都没变……”
他沉声道:“我认得路。”
“可是……”他还不明白吗?我其实是想让他和我说话啊,这么安静我实在讨厌。
“那个……青空,你刚才说了卡卡的能力,那琴川和春歌呢?你们的年纪是不是差不多大?”
我没话找话说,希望他可以搭腔。
他却不说话,径自走着,停都没有停一下。我恼了,正要将他的手甩开,他却突然轻声道:“我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我和卡卡的感情最好。”
我的恼火刚起了个头就给他的话给压了下去,“是吗?那你的能力是什么?对了,你们的獠牙平时都藏在哪里啊?你们在魔界的族人平时都吃什么?难道是魔界动物的血液吗?”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兴冲冲地竖着耳朵等答案。
他突然笑了,“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会问问题的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你平时就想着这些吗?”
我把他的话当赞扬,“是啊,快回答我啊!对了,还有魔界有多大啊?除了你们吸血鬼族的,还有什么别的种族吗?为什么这里的天空都是红色的?还有……我们到底走多久才能出去?我好饿。”
我说着说着一时兴奋,走的快了一点,居然一脚踢到了旁边的一株荆棘上,脚背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荆棘的倒刺刺进我的脚背里了!我的天!我哀叫了一声,差点跪到了地上。脚背上明显刺着一根手指一样粗的荆棘刺,居然还在扭动着要往我身体里钻!
我吓得叫了起来,顾不得害怕,急忙伸手去拔那根让我痛苦不堪的荆棘刺。青空飞快地捉住了我的手,“别碰它!我来。”
他的手指只轻轻碰了一下那根刺,眼看着它就如同被焚烧一般灰化,瞬间散落在地上。而我可怜的脚背清楚地露出了一个血洞,流出来的血把脚上的布条都浸湿了。那种疼痛简直像会跑步一样,瞬间蔓延到了我全身,等我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痛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我真的不是想哭,可是这种痛真不是人受的滋味!简直连每一寸皮肤都觉得火烧一般的痛楚,我根本不能动,动一下就感觉自己要四分五裂了。眼泪瞬间冲了上来,我怎么压抑都没有用,青空柔声道:“别怕,这种荆棘有点毒,我马上帮你解除。”
他蹲了下来,把手盖在我脚背的伤口上,顿时有一种冰冷的类似液体的东西从伤口钻了进来,所到之处顿时不再疼痛。我惊讶地看着自己活动自如的脚趾,几次看他施展这种治疗术已经觉得很神奇,可是用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感觉佩服到了极点。很快我就不觉得疼,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好象跑完几百里之后那种骨头都要散开的疲惫。
我疑惑地看着青空,他替我重新包扎了脚上的布条,说道:“那是荆棘毒的副作用,我也没办法帮你解除。”然后便将我拉了起来,“撑住,马上就好。”他说着转过了身去,微微弯下了腰,“上来吧,我背你。”
靠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步子节奏慢慢颠簸着,他的头发滑在我脸上,有点痒。我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竟是有种很柔软的东西仿佛被引发了出来,有点懒懒的,有点涩,却一点都不让我讨厌。周围的安静突然不再让我讨厌,觉得就这样走着也满不错的……
“怎么不说话?”他问我,“刚才不是还有一堆问题的吗?”
我咬了咬唇,轻声道:“我刚才问了那么多,你还没回答呢。”
他笑了笑,我立即能感觉到身下的震动,而他托着我两条腿的手突然竟让我脸红起来,心跳陡然加速,脸更是红得一发不可收拾。好在他看不见……我偷偷地想着,居然有些莫名的心安。
“以前一定有人说过你很会问问题,你的那些问题还真满有意思的。”
于是他便开始说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柔软,像捉不住的云彩,却真实存在。从他有什么本领,到獠牙是怎么藏起来的;再从魔界有多大,到魔界的其他种族。他说了很久,声音柔柔地缭绕在我耳朵旁,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此刻都化做了宁静呼吸,安逸的仿佛午后的小憩。
荆棘海无限蔓延,仿佛要伸展到天边,触目满是嚣张的绿,狰狞的尖刺如刀锋利,我却从心底希望这一刻可以延长。靠在他背上,安静地听着他说话,但愿这一路便永远这么走下去。
我不记得他背着我走了多久,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再去计算时间,当眼前豁然开朗时,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呢?我们已经走过荆棘海了。你舒服一些了吗?”他低声问我,脸微微转了过来,熟悉的淡雅香味又笼罩住了我,我一时慌乱,急忙说道:“还好,就是觉得腿还有点没力气。不过应该可以自己试着走了。”
他将我放了下来,我试着走了几步,点头道:“感觉好很多了,你放心吧……谢谢你一直背着我。”
他却没说话,只对我微微笑了一下。
“这里是离族人地盘最近的一个地方了,走过这个小平原,我们就到了。”
我极目望去,前方竟是大片的岩石林,这算什么平原啊?那些巨大的突起的岩石全部散发着暗哑的红,仿佛千百年来的血迹凝结在上面风化的色彩,有种妖异的美。岩石就这样层叠着,拥挤地一直堆到天边的样子。这样的奇景,在人世间是绝对看不到的。
“这里……总也有一个名称吧!叫什么平原?”我惊艳地问着,可惜了这里和暗夜城堡一样没有太阳,不然夕阳下看这些美丽的岩石,一定极壮观!
他想了想,道:“不知道,没有人想过给这个地方取名字,因为它其实并不大,我们走上一天就可以穿越了。”
说着他微微皱起了眉,“不过这里经常做为战场用,希望今天不要碰到战争,不然就麻烦了。”
我笑了起来,“既然没有名字,我便来给它取一个吧!叫它探险者岩石林!你看,又是愚人沙漠又是腐尸荆棘海的,我叫它探险者不是也满确切的吗?我现在正像在魔界里探险一样呢!”
我笑得很开心,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点都不好。两天没吃东西,好在荆棘林里可以割开荆棘喝它的汁液,虽然极其难喝而且有些发臭,不过总比两天不喝水来得好。加上我的脚还是阵阵发软没什么力气,眼前也时而有些发晕。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随便找一些能吃的东西狠狠吃上一顿,然后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我暗地咳嗽了一声,可怜地看着青空,小声问道:“你累吗?背了我一整天,需要休息一下吗?”
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弯了起来,“如果你累得走不动了,可以在这里睡一觉,先不去你的探险者岩石林。那里随时有战争发生,太危险。”
我尴尬地笑了,奇怪,他怎么听出来我累了?
“那……我就休息了,如果你也想睡觉的话就把我叫起来吧!”我很义气地说着,接着顾不得地上是脏是干净,坐了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青空……”我的头慢慢地往下垂,感觉自己快要陷入深度的睡眠,于是迷迷糊糊地叫他,“我……我好困,要睡觉了……”
他走了过来,轻声道:“睡吧,我在这里。”感觉他的手在轻柔地摸我的头发,昏昏沉沉的我已经无法联想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含义,眼皮眼看就要粘在一起。
忽然一个深沉嘹亮的号角声从不远处突然响了起来,几乎是瞬间的事,四周突然全部响起了号角声,在空旷的野地里,简直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凄厉刺耳。我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睡意突然就消失了。
“怎么了?”我飞快地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四周,半个人的影子都没有,这些震天响的号角声从哪里来的?!
青空的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今天运气不好,这里有战争!”
话音刚落,便有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时间天地都为之震动。
第二十五章 群魔乱舞
青空忽然将我拉了起来,急道:“快!快回荆棘海里面去!这里马上会很危险!”
他拖着我的手,飞快地跑回了荆棘林里面,然后将我按在地上,“坐下来,千万不要出声!等战斗结束后,我们才能走!”说着他跟着坐在了我身边,长臂一伸,竟将我揽进了怀里。
我顿时一阵大紧张,不是因为那些震天响的号角和吼叫,而是因为我的鼻子里现在正充满了青空淡雅的香味!几乎是立即就回想到那双冰冷的唇和那些急切的吻,我的脸本能地烧了起来,讪讪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体温非常低,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此刻贴着他胸口的我的脸才会觉得很舒服,至少这种冰凉可以降低我脸上的热度不让我太丢人……
“别乱动,再被荆棘刺到了,又要受一次苦了。”他的声音极力地压低,几乎是贴在我耳朵边说的,清凉的吐气喷在我耳朵上,害得我几乎要开始发抖。奇怪,我今天到底怎么了?身体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在意过啊……
忽地他捏紧了我的肩膀,“快看!他们要从岩石后面出来了!”
我勉强定了定糊烂的思绪,仔细看去,立即倒抽了一口气!老天!那些……是什么怪物啊?!我从未见过面目如此狰狞的生物,足足有几百个,整齐地排列成排,每个都是足有两米多高的身段,全身血红,满是丑陋的疙瘩突起,再仔细一点看,上面竟还有粘腻的液体,缓慢地从那些疙瘩里面滴出来落在地上。说他们像莫名的怪物,却又有手脚和分明的脑袋;说他们像人类,那些手脚都是一般粗壮,上面还有一尺来长的尖利的红色爪子,哪里有人类长成这种德行的?脑袋虽然长在脖子上,可是却像一个被砸烂了之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破瓦罐,上面还有两只不停乱动恐怖诡异的东西,我姑且把它们称做“眼睛”。
在这些怪物队伍前面,站着一个领头的特别高大粗壮的怪物,凄厉的嚎叫声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随着它的嚎叫,后面的那几百人也跟着呼喊几声,看上去像是在振奋士气。这些怪物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一起吼叫起来,却颇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青空低声说道:“它们是魔界南方的种族,叫红尸,可以说是魔界中最凶残的一个种族,极其喜好杀戮。凡是和它们战斗的对象,一旦被捉住,都会被它们生吞活剥着吃了。它们是魔界里最低等的没有开化的种族,没有文化,没有理智,最大的愿望就是杀戮和贪吃。今天不知道它们和哪个种族发生冲突了……”
我打了个寒蝉,“它们生吃?怎么这么残忍?”
青空低头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就安心吧!像你这样瘦弱的小丫头,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红尸才不屑一顾。”
我有些恼,刚要辩解一番,对面的岩石后面却已经冲出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潮。青空“咦”了一声,“这不是死妖族么?这个种族居然会和红尸对上……倒很奇怪。”
“死妖族?妖怎么还有死的?”我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些人和红尸族不一样,每个都长的不太一样,虽然统一地都穿着蓝色的衣服,可是有的背上有透明的大翅膀,有的头上有角,有的肩膀上长好几只手,还有的眉毛上面还长着两只眼睛,面目都很诡异,而且普遍身材娇小,就连最高大的看上去都不到对面红尸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