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又恭敬的給武庚行礼,然后转身离去。走了两步,突觉如芒刺在背,她忍不住回头一看,心里了了。
那个子颜果然还在瞪着她,这姑娘莫非有恋兄癖?
琥珀不想树敌,她决定以后和这个武庚保持距离。
不过…
武庚,琥珀咀嚼着这两个字,怎么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难道那天百度里有提到他的吗?哎呀,她好悔啊,那个下午看的不够仔细,该记住人物事件似乎都没记住。
可是,谁又能预料自己的人生轨迹呢。
数月后的一天。
“小姐小姐!公主,”线儿急匆匆从外间冲进内室,“大王回来了!您快点准备去凤藻门迎驾。”
琥珀从铜镜前抬头,皱眉道:“线儿你看,这镜子朦朦胧胧看也看不清…”穿越以来,她还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这真是太可悲了太可气了。
线儿无奈的伸手来拉她,“公主姿容世无双,何须照镜子,快快随我来。”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敷衍呐,琥珀看着手背那颗小痣,不觉思绪翻飞。
以前手上也有这样的痣,就算在那个梦里的手背上也是这样一颗痣…还是说,她现在就是梦里那只手的主人?!
…
妲己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帝辛征讨有苏部落,有苏部落为求自保献出美女苏妲己。
他接受了,自古英雄爱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帝辛是不是英雄不确定,但他必是爱美人的。
琥珀看着被纣王拥在怀里的女子,她还很年轻,至多十八岁,风华正茂。
一头青丝松散着垂直腰间,美目流转间波光潋滟,摄人心魂,纤腰不盈一握,影若无骨。对男人来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此时她的眉眼间尚有抹青涩,琥珀很难想象她会成为后世传言里那个一代妖姬。喜观炮烙之行,听到别人惨叫便愉悦。那不是变态嘛。
至少现在,妲己会害怕吗?
孤身一人随着身旁这男人来到完全陌生的朝歌城,背井离乡,纣王就是他的全部吧。万一君王宠爱不再,她当如何呢。
看着此刻的妲己,琥珀莫名的就是觉得传闻不可尽信,后世传的妲己都妖魔化了,还有那《封神演义》,不就是个小说,本当不得真,偏就那么多人信以为真。
她不信,她要亲眼看着,看下去,看到她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差点就把更文这事給忘了,我勒个去也 = - =....
【修文,八月十三日】
怜惜妲己 帝辛绾娽情史
阳光穿透木棱窗暖暖的洒进房内。
少女懒懒的倚在榻上,端的是唇红齿白,桃红色的交领长袖纱罗更衬得她肤若凝脂,一头油光水滑的发缎子般倾泻而下。她手上抓着个白陶,喃喃出声。
“这个看上去像瓷器又不是瓷器,什么东西啊…”
琥珀看着手上的物件,洁白细腻,造型逼真。她隐隐猜想这或许是瓷器的前身也不一定,原来这么早的时候就有如此精美的器皿了,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
“公主,您总拿着白陶看什么呢?”线儿伸头好奇地问。
“白陶?”
“是白陶呀…”线儿小声说。
咳——
琥珀轻咳一声,坐起身道:“我自然知道这是白陶,我是突然有个主意。”
迎着线儿疑惑的眼神她笑得眉眼弯弯,“眼下正是满园□好时节,线儿,你给我去园子里摘些漂亮花儿回来。”
“…是。”线儿吞下满腹疑问,刚转身又被叫住。
“慢着,不要只摘花,花茎花枝花叶我都要的啊。”琥珀提醒道。
线儿脚下不停出了门,不久奶娘自外间进来。
“线儿做什么去?”
“我让线儿去花园摘些花儿,好放在这个白陶里,一定很漂亮的。”
琥珀指腹摩挲着白陶外壁,孰料奶娘突然神色大变,她以为奶娘是被她的想法惊艳到了,没想到奶娘却说园子里现在去不得!
“怎么回事?”
…
琥珀和奶娘来到园子的时候,果见妲己正跪在一株桃树下,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想是跪了许久。
妲己咬紧唇瓣,眼神很是倔强。大王去攻打东夷,这些宫里人便联合着来欺辱她,妲己知道自己没有做什么开罪王后娘娘之事,只是她圣宠不衰,那些女人早就恨不能将她预先除之而后快,如今她要忍耐。
阿爹告诉她,全族性命都维系在她身上,所以她不能胆怯更不能懦弱。
只要咬牙撑过大王回来。
撑到大王回来…
“妲己娘娘…”
妲己抬头,看到一张陌生清丽的脸庞,又是这宫里的女人吧,只是她为何担忧的望着她。
琥珀皱眉,思考着该不该帮助她。
她从妲己身上看到一种孤勇,她是想拉她起来的。可是这是那个王后的命令,擅自帮她只怕会牵连到自己。
“扑通”一声,妲己身旁的侍婢丫翠跪下。
“求求您救救我们娘娘吧,娘娘何错之有,都是王后娘娘她…”
“嘘——”
琥珀一把捂住她的口,眼含警告。左右张望一下才松手,“你再说下去才是真的害死你们娘娘。”
“王后娘娘呢?”
丫翠哭着道:“王后娘娘她们早就走了,却留下口谕让娘娘在这里跪到明日晌午。娘娘已经跪了很久了,再跪下去她的腿只怕…”
琥珀看着妲己颤抖的身躯,突然胸腔里涌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感情。这么个大美人要是把腿跪坏了这不是作孽嘛!
顿时英雄附身,她一把拉起妲己,什么后果她都不管不顾了,她琥珀是二十一世纪新新好少年,路见不平一声吼。
妲己却拂开琥珀的手。
丫翠不解,“娘娘?”
妲己美丽的眸子看着身前的人,轻声道:“谢谢你,只怕今后你会为我所累得罪了王后,你还是快些走吧。”她说着又要跪下。
琥珀立马一把扯住妲己手臂,“跪什么跪,跟我去绾心宫。”
妲己很是惊讶,还在挣扎,奈何这个女子竟力大如牛…
奶娘本想劝阻,但她恍惚间却似看到了当年的绾娽。
绾娽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子珀的性子也越发和你相像了。奶娘的眼中是看尽尘世的苍茫,她缓缓跟在后头,看着琥珀的背影,她心里想着,只盼望她不要步上绾娽的后尘便好啊。
回宫后没一会儿线儿也回来了,她看着坐在内室的妲己娘娘甚为吃惊,忙行了礼。
“线儿你还知道回来…”
琥珀看着线儿满手的花,不禁无语,看来她和奶娘白操心了,线儿必然没碰上王后那群人,她估计连妲己在园中受罚也是不知道的。
“公主,这些花儿用来做什么?”
“放到这个白陶里,”琥珀从几上拿起白陶,递给线儿,又道:“再加些水,完了放外间的案上就好。”
这个时候还没有花瓶一说,妲己看着来了兴致,“这样不用出去也可以赏花了。”
琥珀得意一笑。
她哪知花开不长久,离了土壤的花朵,开得再娇美也只是一时。
…
夕阳西下的时候妲己和丫翠回去了。
王后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会不知道园中发生的事。琥珀头疼的想,王后这番没有动作只更叫人难以捉摸。
奶娘看着宫婢将食物放在几上,挥退左右,在几前跪坐下,看着公主吃饭。
琥珀正盘腿吃着青铜器里装着的烤肉,味道还可以,米饭也软软香香的。只是奶娘这样盯着她让她有点食不知味。
“奶娘有什么事?”她放下筷子问。
奶娘目光放的悠远,“公主今日救了妲己娘娘,当真是惹火烧身,后宫不是您想的那般简单。想听听您母妃绾娽娘娘的旧事吗?”
琥珀点头。
她徐徐道来,仿佛回到了过去。
绾娽是绾城绾公侯的次女,生来美貌,更兼通音律舞蹈,艳名动天下。
那时的帝辛正是年少气盛,又逢新王继位,便派人去到绾城宣旨,命绾娽进宫陪伴圣驾。
绾娽早已芳心暗许他人,她不愿意去朝歌城,她不愿意离开自己心爱的人。
绾公侯为了不得罪大王,也为了为绾城攀上大王这高枝,狠下心肠冠以罪名将女儿的心头之人处死了。
绾娽伤心欲绝,无奈之下只得随着宣旨的禁军去了朝歌。
初见帝辛,她见他身姿挺拔,五官俊秀,心下悄然生了好感。日后的朝夕相处,她发现他文武双全外竟还擅长音律,更觉惺惺相惜。
难得的是帝辛对她极好,几乎有求必应。他对外强硬,唯独对她柔情似水,那感觉,就仿若她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她是女人,即便年少时托心他人,随着时光变迁,他仍慢慢不可自拔爱上了帝辛。爱上这个万民之主,这个充斥着王者之气的男人。
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是后来的一天,帝辛突然质问她,她是不是一直爱着别人,他问她爱他吗。
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渐渐凉了。他竟然怀疑她对他的爱意。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信任她。
如果后宫的女人随意说些什么就能动摇他对她的感情…
她迎上他的眸光,一字一字道,没有。
她就是那样决绝的人,她的爱容不得一丝杂质。不给自己也不给对方一丝余地。
盛怒下他的手掐住她柔嫩的脖颈,放佛轻轻一用力便能叫她停止呼吸。看着她,看着,他突而颓然松手。
她那时怀着身孕,只说:不用大王您亲自动手。
回去绾心宫的路上,她动了胎气,挣扎着回到宫中,早产生下一名女婴。
然后她自缢了。
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抛下了自己羸弱的女儿。
绾娽真傻,琥珀在心里想着。
奶娘起身向她鞠了一礼就退出去了,她眉眼间是忧伤的。
她把绾娽的故事缩的很短,寥寥数语,竟也囊括一个女人的一生。
房间里只余琥珀一人,她歪着身子躺倒。奶娘现在说这些是想告诫她吧。多余的慈悲心不要有,后宫诡秘,暗示她她其实自身难保?
琥珀的直觉告诉她,纣王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绾娽,那样深情的注视,爱恨交织,她不禁一抖,太恐怖了。
又是一日,武庚突然造访绾心宫。
琥珀摸不着头脑,行礼后便不安的跪坐着,垂着脑袋不说话。基本上她希望和这个武庚不要有接触。
武庚看着子珀妹妹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并不觉得尴尬。他伸手执了案上青铜酒器,“咕嘟咕嘟”喝着。
“自那日后哥哥对妹妹心里有些歉疚,颜儿平日也没那么大脾气…”
琥珀一听心里明白了,合着人家是来道歉的,好嘛她接受的,她抬头盈盈一笑,“子珀没放在心上,武庚哥哥不必挂牵。”
武庚听了心里高兴,面上笑开,这妹妹真是大度。
自那日后武庚常去找琥珀,他总觉得与这小妹相见恨晚。
琥珀被动应承着,心里叫苦连连,这个武庚每次来了就罗里吧嗦的,每次她都得公瑾的跪坐着,腿都快断了。
怎么还没有人发明凳子椅子啊!
她也无意知道一件事,原来那个子颜是微子的小女儿。
微子她知道,史书中说商朝覆灭后微子跪地膝行请求武王的饶恕,后来武王被他的真诚感动,宣布赐他无罪,并恢复他原有爵位,以示宽厚为怀。
书上说微子屡次劝诫纣王什么什么,后来微子逃跑了,看来他这个纣王的庶兄与自己的弟弟相处的并不融洽,很有可能他心里怨恨着纣王呢。他们是同母所生,只因为其母在生微子和微仲(老二)时尚未为妃,所以身为长子的他却只能是庶子,无法继承王位。
这就好玩了,琥珀有点怀念天涯的八卦,这子颜喜欢父亲仇人的儿子…将来会不会是一出虐恋情深呢?如果能见证一下,如果她还能穿回去,她可以在春节期间在八卦版发个帖子——818,818我亲眼所见那虐恋情深的堂姐和哥哥听说标题要长长长…
谁让这年头大家都重口味,不过她可能会被说‘没有杰宝没有真相’罢。
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她穿越了——哗——
帝辛还朝,东夷反叛,此次还是未能攻下东夷族。
帝辛心里憋着火。在此之前比干、微子等人便竭力劝阻他对外用兵,他们的心思当他不知?
若是攻下东夷,他所任用的那些非世袭贵族必会被赐以高官,这显然危害到了他们世袭贵族的利益,而战争的获利却没有他们的好处。
现在他们高兴了?
孤王改革他们不允,孤王做什么他们都要作对!他面上露出阴狠的神色。
他就是要任用奴隶为官,看他们能如何。
商王朝历经创建、兴盛、衰落、中兴、全盛,到如今已是危机重重,奴隶们想翻身做主人,可更多的自由民却迫于生计不得不向奴隶主借债,还不了就抵身为奴,在这样的条件下奴隶只会越来越多,这对于以比干为首的大奴隶主们是有利的,而对于整个王朝的发展和稳固是不利的。
为了王朝的发展,帝辛只得力排众议,坚持改革,給有才能的一些奴隶,小奴隶主和自由民做官的机会。
“大王。”妲己伸手抚平帝辛蹙起的眉,偎进他怀里。
帝辛反手拥住妲己,“爱妃知道孤忧心什么?”
妲己在他唇角印下一吻,不疾不徐道:“不论大王担忧什么,臣妾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帝辛笑起来,看着怀中美人细腻白润的脸,唇角一勾,将她拦腰抱起。
妲己似羞涩埋首帝辛怀中,满足的阖上眼睛。
就像现在这样,就这样,一步步获得他的全部的宠爱。
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保她平安,保她有苏一族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越来越少= m - ... ...人家好忧桑啊啊啊啊啊啊
【修文 八月十三日】
王后使绊 摘星楼吃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调整了行距,话说真不敢看之前写的内容啊 = - =...】
商朝的春末气候依然温暖宜人,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停在树梢枝桠间。一众人经过,惊起鸟儿四散,“啪嗒啪嗒”拍着翅膀好奇瞅着。
“公主,为何没人通知我们?”线儿不解。
琥珀快步走着,顾不上答线儿,心里一阵计较。后头一众宫婢见公主步子迈的迅速,忙也小跑着跟上。
绾心宫接到王后娘娘懿旨,赐宴全宫,庆贺五皇子五岁寿辰。可等今日琥珀领着宫人来到懿旨上说的召元殿,却听得消息,小皇子生母柯娘娘临时起意,将地点改为摘星楼了。
摘星楼!
琥珀恨恨想着,怎么人家都知道改地方了偏就她不知道。临时起意?希望不是有人授意的“临时起意”才好。
一众人行了数分钟,琥珀额上亮晶晶冒着汗,她举起手臂往头上一抹,眯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摘星楼。
线儿小心翼翼地挪近公主,又小心翼翼地举起帕子,“公主…”
“干吗?”琥珀的目光有点凶恶的从摘星楼上的莺莺燕燕移到面前的淡色帕子上,又移到举着帕子一脸便秘表情的线儿脸上。
线儿附耳道:“您方才用袖子擦汗实是不雅之举…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一阵沉默。
琥珀接过帕子,不自在的在脸上抹了抹,转身瞄了瞄身后的宫婢们,她们立即垂下头去,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再转身,把帕子塞进袖子里,整整衣襟道:“上去吧。”
摘星楼。
王后娘娘坐在首座,端庄大方的笑着,她缓缓扫了在座众人一眼,不经意道,“各宫人可都来齐了?”
人齐不齐本没人注意,一时没人说话。
王后娘娘給下边一个宫妃递了眼色,后者很上道,立马会意,起身向王后作礼,这才若有所思状道:“臣妾似是没看到子珀公主…”
此言一出,众人环顾一圈,确实没有那位新进宫的子珀公主的身影,顿时絮絮叨叨猜测起来。
王后担忧道:“子珀为何迟迟不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岂会有什么事,她定是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们家小皇子…”
众人听声音来源,原来是柯娘娘。这柯娘娘进宫多年都不曾有子嗣,前几年终于诞下现今的五皇子,虽说不是大王心尖上的人,却也就此有了依靠。
闻得她此番话,众人只觉子珀公主不懂礼数,错处实是在她。又一想这位在宫中无所依仗,眼前这位确是不好得罪的,忙纷纷附庸着说子珀公主的不是。
柯娘娘轻轻抚着小皇子的脑袋,心里嗤笑。这宫里人最是拜高踩低,当初的艰难日子她如今终是熬过来了。子珀公主,你可不要怪我,你我无冤无仇,却因你惹着了王后娘娘…
首座的王后端起酒器,抬袖掩口饮下少许,艳红的唇上绽出一抹凉凉的笑意。自那日收到宫人来报,子珀擅自将苏妲己带进绾心宫,她已确定她不会在她的阵营。既然她不能为自己所用,愿意跟在那苏妲己后头,那便走着瞧。
琥珀喘着气爬到顶楼,线儿和宫婢们都在楼下候着,她调整了一下气息,又深吸一口气抬脚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琥珀一出现,原本喝酒笑闹着的嫔妃公主们都不说话了,一时间顶楼安静的放佛只有她的心跳声。
她抿了抿唇,恭恭敬敬走至正中向王后和诸人行礼。她跪着,耳边却迟迟没有传来王后的“平身”二字,不紧如此,耳边除了烈烈的风声居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摘星楼共有六层,顶楼风景独胜,便是整座朝歌城的风景也可一览无遗,夜间在此还可观赏天幕上的星星,近的仿佛就在眼前,手可摘星辰。王后此刻正出神向远处眺望着,她的神色告诉众人她正沉醉在楼外的美景之中,因而无人敢扰,故也无人提醒王后,子珀公主来了,她已跪了许久。
时间一长,琥珀这个现代人就受不了了,她的膝盖又不是铁打的。何况这个身体是个早产儿,比她以前的身体那是一点也不能比,身骄肉贵的没吃过苦,跪到现在已是极限了,琥珀觉得她就快要趴倒了。膝盖上像有数以万计的小虫子在啃食她的肉,又麻又疼又酸!
“拜见王后娘娘——”琥珀又道。她正低着头,不知道情况。
又等了一会,子珀抬起头,看向王后的方向,她她她居然在赏景?!琥珀陡然心里一酸,委屈极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虐待,在现代她給谁跪过,来了这里是天天跪,谁都比她矜贵谁都要她下跪。
忍不住大吼一声:“拜见王后娘娘!”
这一声实在惊世骇俗,震得众人心中一跳,还有的宫妃抬手揉着耳朵。
她的声音太…嘹亮了。
王后这才幽幽的转过头,把目光放在跪地的琥珀身上。面上现出惊诧之色,“子珀?你何时来的?”
这演技…
眸光一厉扫向在座的人,“你们竟不提醒本宫。”
众人忙低头,心下却是了然。
琥珀手撑着身子,指骨发白。心道:王后这人原来喜欢秋后算账。
“你为何现在才来?”王后关切的问道,殷殷看着跪到小脸发白的子珀,心中暗笑。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不打算让她起来,琥珀这时心里隐隐有些后悔那天冲动之下帮了苏妲己,可现在却没人来助她。宫里的人啊…
“回王后娘娘的话,子珀…子珀一时贪睡起晚了…”琥珀小声回道。
众人更是看轻她,嘴碎的已不客气说起来。
“偏就你起晚了。”
“今日大家都是提早来的,一早上就到这摘星楼下等着呢,公主当真是身骄肉贵的紧。”
“她这般不知礼数,目无尊长…还请王后娘娘严惩,以示后宫法纪。”
膝盖的疼痛现在有些麻木了,琥珀垂着头不说话。果然,别人都是一早就来了摘星楼的,昨天宣旨的那人却说王后在召元殿设宴…今天的事彻头彻尾就是王后一手导演的,看来她和她是真结了梁子了。
这时又有人道:“大家莫怪她。“
琥珀抬头,这是要为她说话?有些感激的望过去,刚一触及那张脸,她心就凉了。
出声的人正是微子的小女儿——子颜郡主。
她樱桃似的小嘴一张一合,眼中带着天真的颜色,“大家不要责怪子珀妹妹呀,她自小就没有母妃照料,又生长在那偏僻之处,不懂些礼数也是情有可原的。”
自小没有母妃照料,这是说她生来没娘,有爹生没娘教。
生长在那偏僻之处,这是在讥笑她没见过世面,说她是土豹子。
不懂些礼数,这是说她没教养。
情有可原,这…最毒,仿佛她天生合该卑劣,上述所说如她,她本该如此!
琥珀身体颤抖着,感觉胸腔里一股火势越来越猛烈,几乎喷涌而出。她不是真正的子珀都气成这样,这要是原先的子珀,听到这种狠毒的话非得当场吐血而亡吧…
长得人模人样,嘴巴里说出的话怎么偏偏这么严重的成了反比。
当场就有人笑出声来,或多或少带着讥笑的神色望着跪在正中狼狈不堪的琥珀。
王后娘娘掩唇轻笑,方想接过子颜的话,眼角却突然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立时大惊——
大王因何来此?!
暗流涌动 子颜叩首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行距 八月十五】
“大王驾到——”
随着一声唱喝响起,身着墨黑对襟朝服的帝辛骤然出现,他腰间束着宽大的赤金色腰带,脚步微急,显是一下朝便匆匆赶来。苏妲己袅袅婷婷立在帝辛身后,妩媚的眼睛却不住向里头张望着。
楼上诸人惊疑之下立时跪倒,口中齐呼:“拜见大王——”
帝辛久久不发话,众人更是胆颤。心道:大王看上去心情不甚好,又是因何突然来此?还有些宫妃只想着若是早知道今日大王要来,必定打扮得更美艳些,自从那苏妲己来了,成日霸着大王,她们已好久没见过大王了,那个狐媚子!
王后抬头,正对上帝辛冷峻的眉眼,她心里一惊,莫非…
帝辛收回落在王后脸上的目光,略一挥袖,众人如蒙大赦,迅速站起成两排立好。只有一人依然半伏着身子,突兀的跪在正中。
琥珀仍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是王后没允她起身,她也不确定纣王同不同意她起来,再来…
刚才她腿上施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爬起来,跪着这么久腿彻底麻了,像好多蚂蚁在大腿小腿爬来爬去总之很怪异很难受的感觉,膝盖疼的飞起来,稍微动动就一阵钝痛,要不是没有垫子垫着她何致于此,要是屁股上的肉可以暂时挪到膝盖上垫着多好…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突的衣领被人一把拎起,双脚瞬间离地,琥珀惊得一声尖叫,嚎完才后知后觉发现纣王正黑着脸看着他,而且连眉头都是揪起来的。
好恐怖…
她脚又凌空划拉几下,却仍是够不着地,惊恐之下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纣王为毛要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孤王没给你吃饭么?怎的这么轻。”
纣王低沉的嗓音飘进琥耳朵里,不辨喜怒。她“咕嘟”吞了口口水,因恐惧不安而放大的瞳孔像戴了美瞳,黑珍珠般的眸子直愣愣盯着帝辛,卷翘浓密的眼睫微微的颤着。她不知道纣王什么意思,什么没吃饭?他在讲冷笑话?
那他成功了,琥珀身子瑟缩一下,寒…
在琥珀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帝辛眼底的神色飘忽起来,他总能在子珀的脸上看到她的影子,细微的表情,眨眼的眸子,一点一滴,汇聚成昔日朝夕相伴的她。
绾娽,你走了还不肯放过我,看看你的女儿和你多么相像,这是你在天上的安排吗,你也希望我时时记着你?
脸上阴郁散去,他狭长的双眸里竟添了些许难得的温柔之色,晃了人眼,琥珀眨眼,她看错了么,温柔?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