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浑身解数,只是暂时压制了毒性。
这个毒,还得一年折磨南生一次。
最多十次,就再也压制不住了,我必须在这十年内,想到解决的办法,否则…我就会失去南生。
因此,我不止一次的诅咒那个浑蛋。
不过,也无所谓诅咒不诅咒了,这个毒发作起来,可真是要命的,没准那个混蛋早就毒发身亡了呢。
那才真是苍天有眼呢。
艳阳高照,晴空无云。
我在院中拨着药草里的杂草,含着笑,听着院门外的声音。
“南生,我们来扮流氓,你来扮阔少,好不好?”好象是杂货店家的小孩。
“好。”我家的乖宝宝,说话都这么温和和的。
“小心,我们要抢你的东西了哦。”
“嗯。”
“抢啊…抢啊…”听声音是几个孩子的合奏,啪啪的脚步声挺急的,看来跑得还都挺快。
“哎呀,我的玉坠。”南生惊惶失措的喊道,别说,装得还挺象。
我儿子还有演戏的天份啊。
忽然,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亲亲儿子,我是你爹爹,来,叫个爹爹。”
怒,这年头,还真有占便宜不要命的啊。
我三步两步窜到门口:“谁这么不要脸,占我儿子的便宜啊。”
刚出得门来,一片黑云从天而降。
一个玉树临风,俊美绝伦的人落到我面前。
他带着巅倒众生的容颜向我微笑,手里拎着南生的玉佩晃呀晃:“六月二十六,青凝峰上的人是我,我叫苏风华。”

  鸡飞狗跳

  关门,放狗!鬼子进村了!
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思维,我猛的抱起南生,冲进家门,啪啪两下把大门关的死死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你没听到我的哀告吗,这个人,怎么没死啊。
菩萨呀菩萨,那你别怪我不虔诚啊,我再也不信你了,没你这么折腾人的。
刚把大门关好,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影轻巧巧的越过围墙,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那双和南生一样漂亮的凤眼向上一挑,眼中笑意盈盈。
“你跑什么?”
明明他笑的很灿烂,明明他的话很轻松,我却不禁打了个冷战。
“儿子是我的…”我冷冷的盯着他,要是敢和我抢儿子,我什么都豁得出来。
“我找了你六年,终于找到你了。”苏风华伸出手,象是要抚摸我的脸,我头一晃,躲过了。
他的手并没缩回去,拐了个弯,又去摸儿子的小脸蛋。
我紧紧抱住儿子,闪过他那只手。
这人还真是天生的自来熟,对我们母子好象一点也不生疏。
“你客气点,咱们不是很熟。”对我而言,他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这六年来我天天想着怎么找你,对你的样子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我还和你客气什么。”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边和我说话边转过头去看南生。
南生可能被我弄疼了,皱了皱眉,也没喊疼,只是用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苏风华,轻轻的问我道:“娘,他是爹爹吗?”
我多希望他不是啊,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知道那天青凝峰上的事,又怎么会和南生长这么像呢?
“也许大概可能是,然而未必不见得…”我吞吞吐吐的,毕竟那天我并没见到他长什么样,而且要和儿子解释这件事,让我觉得很郁卒。
“不见得?那你告诉我,除了我,还有谁可能是儿子的父亲,我现在就去灭了他!”苏风华话音一挑,脸色一沉,明显的发怒前兆。
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如果说我胡说一痛,能把他说走了,那么我不介意把自己说成水性扬花。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善茬,我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娘,你不说爹爹客死异乡了吗?”儿子一说话我就乐了,正好解了我的尴尬,不过他一说完,我就知道我死定了。
果然,苏风华那脸成了暴风雨前的天空,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嗯?你就这么和儿子说我?”
我嘿嘿一笑,讪讪道:“谁料想你起死回生了啊。”
苏风华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从我怀中掏出南生,小心翼翼的把南生抱在怀里,柔声道:“儿子,我是你爹爹,我叫苏风华,你叫什么?”
南生摸了摸苏风华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好象在对比什么,然后甜甜笑了:“爹爹,我叫南生。”
苏风华也笑了,笑的极为温柔,极为宠溺:“苏南生,不错,不错,这名字很好听。”
不会吧,一见面就把我儿子的名字改了?
“顾,顾南生。”我提了个小小的异议。
“我觉得姓苏比较合适,你说呢?”看儿子的时候,那脸是一百度的热情,看我的时候,也是一百度,只不过是零下的。
啧,这脸变得,可真快。
对我和对儿子,两重天啊。
儿子姓什么无所谓,反正我举目无亲,不用什么传宗接代,这方面,我不想与他计较。
姓可以跟他,但儿子是一定不能给他的。
不过此人如此变幻无常,可见性情必难琢磨。
如果他也对儿子势在必得,那可真是件麻烦至极的事情。
我怨毒的盯着苏风华,可人家压根就没理我。
抱着南生,那快乐的样子,就象捡了几颗千年人参似的。
看着这一模一样的父子俩,看着南生脸上的笑容,我心里苦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才知道,原来,在孩子的心中,世界上还有一种爱是母亲给不了的,那就是父爱。
不管南生是多么的乖巧,不再提及他的爹爹,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有个爹爹的。
儿子是我的,为了儿子,我可以不顾一切。
一想到南生的毒就来自眼前这人,我马上镇定了下来。
挺直腰板,缓缓从背后抽出门闩,扑过去对苏风华一顿猛揍。
苏风华紧紧护住怀里的南生,只好把后背让给了我,让我好一番毒打。
我真是疯了,每次打他,我都是用尽了力气,直打到手酸,打到筋疲力尽,这才软软靠到门上,喃喃低语:“你死你的,为什么要把毒传给南生…”我自己都不知我是在恨着他,还是在抱怨他。
苏风华也没还手,硬挺挺的让我打了个够。
见我打完了,抱着南生站在我面前,眼光很柔和的看着我道:“别难过,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来晚了。”
晕死,谁管你来早来晚的,我巴不得你不来才好呢。
愤恨的瞪着他,他却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回过头去急急忙忙的上下打量南生:“南生中毒了?怎么回事?”
我抓过他的手腕,果然,他身上,也中了一脉香。
“一脉香。”我咬着牙,恨恨望着他。
他一楞,眼眉一立,声音却凝重了:“南生也中了一脉香?”
“还不是你传给他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真想弄死他。
他看清了我眼中的怒火,忙道:“别着急,我认识一位神医,可能解得了这毒。”
我呸,等你身上的解了再说吧。
不理他,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实在。
“爹爹,是这么打吗?”南生挥出一拳,歪过头去问道。
那个满脸笑容的家伙向上抬了抬南生的胳膊,自己做了个利落的示范:“儿子,看,这样才对。”
“爹爹,好棒哦。”我养了五年的儿子,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已经被那个男生女相的家伙拿下了。
我心愤愤,更加讨厌苏风华。
“南生要好好学武哦,你要是学会了这套拳,想要什么爹爹给什么。”贱!
“爹爹,我想要竹蜻蜓,阿宝就有一个,他不给我玩。”
“好,爹爹给你买。”
“不要,阿宝的是他爹爹给他做的,我也要你做。”
“没问题,爹爹这就给你做。”
噼哩啪啦,竹枝乱飞。
啊…我的墨心竹,药,药,极品药材啊。
那厢我的乖儿子还说呢:“爹爹,那是娘的药,你惨了!”
菜刀呢,菜刀呢,既抢我儿子,又毁我的药,我一定,一定要砍死他!
正在合家欢乐的时候,来了个病人。
镇子上才一千来口,这几年来早就混了个熟。
来人是卖煎饼的张大婶。
一进院就看见苏风华了,然后眼珠都转不动了。
这个祸水。
我重重咳嗽了一声,张大婶回过神来,老脸红的和柿子一样。
“顾大夫,这是?”
“这是我爹爹。”南生骄傲又自豪的抢答,小手紧紧握着苏风华,半刻都不愿离了苏风华身边。
“这爷俩,长得可真象。”张大婶,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总看那个人了,不就壳子长得比别人好看点吗?
苏风华竟然收了刚才对我的那个怪脾气,脸上带着和煦的笑,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不少:“娘子,这位是?”
“张大婶。”我没好气的答道。
还娘子呢,你把后面那个“子”字去了,我倒是很乐意听你叫。我心中腹诽,把苏风华骂了一通。
那边张大婶忽然叫了一声:“顾大夫,你不是说你相公死了么?”
我刚来的时候,别人问起,我说的就是相公客死他乡,留了个遗腹子。
我不这么说,去哪找个男人充相公啊。
未婚先孕的不都是这套说辞吗?
苏风华瞥了我一眼,然后对张大婶说:“那年我去外地谋生,病得很重,后来幸好遇见了个神医,这才救回了一条命。出门在外,音讯不便,乡人以讹传讹,到我娘子耳中就成了我客死异乡了。”
厉害啊,这谎话说的,滴水不漏。
张大婶那边频频点头:“是啊,出门在外,不方便的很。”
“张大婶,是不是腰疼病又犯了?”我打断闲聊,忙拉张大婶进屋。
再聊下去,苏风华那嘴里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
张大婶看完病,急急忙忙的告辞了。
临走前,还不忘多看两眼苏风华。
我皱眉叹气,我“相公”来的这件事,不到晚饭时候,肯定会传遍全镇。
这三姑六婆的威力,绝对比得过千军万马。
到时候…苏风华这个假相公,十有八九要顺坡下驴,要求假戏真做。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午来我家看病的人数激增。
一点毛病没有的,也借口上火脑热来买包清心茶。
可人一进院,眼光全向苏风华飘过去。
苏风华敛尽张扬,态度温和,进退有度,装得要多斯文有多斯文,要多有礼就多有礼。
大家不住口的夸他,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地方出来的,既大方,又高贵,那气质,那举止。
转过脸来,又都恭喜我们夫妻团聚。
我心里郁闷,却仍强颜欢笑。
再不愿意,还得忍着,总不能见人就说,其实我和他没成亲。
我要敢这么说,不用天黑,这些八卦的人们敢把我们的事编成一部精彩纷呈,<高>潮迭起的长篇大剧。
“爹爹,娘做的菜很好吃哦。”南生挟了一块鱼,放进苏风华的碗中。
“乖哦~南生喜欢吃什么?”苏风华亲切的对着儿子笑,不顾我在旁边冷眼嗖嗖。
“我喜欢吃这个笋,这个肉丝,这个鱼…”儿子一边说,苏风华一边往儿子碗里挟菜。
郁闷,用你挟啊,这些菜当然都是我儿子爱吃的,轮到你献殷勤吗?
“苏公子想必是偶然经过这里的吧,肯定是有要事在身,我们母子二人就不多留你了,苏公子到时请便就好了。”有一种儿子被抢走了的感觉,我心里酸酸的。
苏风华还未开口,南生先急了,小脸立刻转阴了,泪珠马上浮上眼眶,说话都带上了哭腔:“爹爹你要走?”
苏风华白了我一眼,把南生抱在膝上,还用脸颊蹭了蹭南生的小脸蛋,柔声道:“不走,爹爹哪也不去,在这里陪南生。”
儿子这才破涕为笑,抱住苏风华头颈,轻轻在苏风华脸上亲了一下:“爹爹不要走,南生喜欢爹爹。”
苏风华听了这句话,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水光,不过他控制的好,泪水没流出来,就在眼中消逝了,即便没有流泪,他说话还是略带鼻音:“南生乖,爹爹再也不离开南生啦。”
什么叫弄巧成拙?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道的来看我…

  如此的孩子他爹

  苏风华的强势登场,让我的危机感越发强烈。
过了刚开始见他时的心慌意乱,我很快平静下来。
我觉得很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抛开我和他的事不说,这也不用说,基本上那件事我已经都忘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谈南生的问题。
他想要带走南生,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我最大的接受范围,就是他可以定期来看望南生,当然,也可以带南生出去玩个三五天。
但是,抚养权还得是我的。
在南生的问题上,我决不退让。
月色皎洁,虫鸣唧唧。
苏风华站在花丛中,身上拢着一层融融的光,倾泄的长发,在这月光中,竟然闪出一种奇异的墨绿色,一顶小小的白玉冠扣在头顶,象是踏月而来的翩翩贵公子。
从南生的相貌,不难推断出他应该很漂亮,现在见了他本人,更是觉得他美的不象凡尘中的人。
可惜,再美也没用。
为了儿子,我对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免疫。
“你有什么打算?”我率先发问。
“对不起,清颜,上次的事我可以向你解释…”未及他说完,我打断了他。
“不要说那件事,我是问你南生的事,你想要带走他,肯定不行。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在这里,我可用的化名顾叶啊。
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眼中闪过哀伤。
“那年有人约我去青凝山比武,谁知道是个圈套,他们一方面对我下了毒,要至我于死地,另一方面,派人去了我家。我力歼来敌,终还是敌不过剧毒,我挣扎着闯入那个山洞,不知怎的,药性就由毒药转成了春药。我自认是死路一条了,可这时候,偏偏你闯了进来…天亮后,我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本想带你一起走,可家里四百多条人命在等着我救,我只好舍了你,匆忙下山。可还是迟了,等我赶到时,已经没有家了…”
“清颜,我这样说,不是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也不是不负责任之人。我一边重整家业,一边派人找你,我查到了你是有名的医生顾清颜,四处行医,可从那件事后,你就杳无消息了。你不知道,今天我在外面看见南生时,有多么激动。从家破以后,我的心里一直就只有报仇,可看到南生的那一霎间,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原来在这世上,还有和我骨肉相连的血亲,我并不是孤独的。清颜,你知不知道,只看了南生一眼,我就断定,他肯定是我的孩子,这感觉,很奇妙。”
“清颜,谢谢你,谢谢你生下了南生,谢谢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总算是见识了。
在他悲伤又感激的目光中,我兵败如山倒。
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他已经委婉的告诉了我,对南生,他不会放弃。
南生就是他的希望,就是他的寄托,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他的话语这么深情,让我无法再提起关于独霸南生的念头。
好象只要有了这想法,我就是个残酷无情之人似的。
“清颜,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们成亲,给南生一个安稳的家庭,好不好?”
嗯?怎么话题又转这上面来了?
我没吭声,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了?
“不好,我没想过要成亲。”我坚定的拒绝。
笑话,以前有感情的婚姻搞成那样,别说现在这没感情的了。
我不是傻子,眼睁睁的往火坑里跳。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好象我的拒绝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和你没有感情,怎么成亲?”
“可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啊,连孩子都有了…”
“那又怎样?我只想和儿子相依为命,没想过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呵呵,我出现以前你这么想,是应该的,可问题是现在我已经来了啊,我未婚,你未嫁,不正应该成家吗?”
晕死,你还以为我为你个混蛋守节呢啊!
你想得可真美啊。
我抱着独身主义,和你这个古人,谈不拢啊。
“清颜,我保证,我会给你和南生幸福的,你相信我。”他说的信誓旦旦,样子相当坚决。
我本不是个擅于表达自己想法的人,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让他知道,我不想嫁给他,我只想守着儿子过一辈子。
我有我的天地,我想要四处游历,我想凭自己的医术多救治一些病人,我不想成家,不想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困在一个家庭里,也不想在婚姻上面重蹈覆辙。
可在他的想法中,他拿走了我的贞操,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一个儿子,我就应该嫁给他。
该死的<处>女情结,该死的封建脑袋瓜。
和这迂腐的古人,实在没办法沟通。
夜已经深了,那父子俩在屋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南生那快活的声音满屋子都是。
从出生到现在,这个孩子没这么疯过。
我一直认为他遗传了我的个性,对人对事都有着一定的冷漠,很少将喜怒摆在脸上。
可今天,我已经能肯定他还是继承了一部分苏风华的个性,有些调皮,有些轻狂。
唉…唉…我连声叹气。
南生跟苏风华这么亲,我想要天天守着他的日子是快到头了。
我真怀疑,如果现在苏风华说要回家,南生会不会真的舍了我而跟他走。
这个念头让我如此的不安,对苏风华的敌意不觉又重了一些。
我在这边自怨自艾,那边父子大战已经升级了。
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腾到床上去了,拿了枕头正打的不可开交。
我看看外面,都月升中天了,小的没有要睡的意思,大的没有要走的意思。
“哗…”如天女散花一般,枕头里细小的药粒漫天飞舞。
我的药枕…光荣殉职了。
不愧是父子俩呀,连反应都一模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扭过头来看我。
一见我面色不善,小的比较机灵,反应比较快,一头扎进苏风华怀里,只给我剩了个后脑勺。
苏风华搂住南生,嘿嘿装傻:“原来天这么晚了啊,清颜困了吧。”
眼睛也不看我,目光只在半空以上徘徊,明显对满地的狼藉假装没看见,试图用眼不见心不烦来否认案发现场的存在。
“知道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哪来的你给我回哪去。”我冷冷看着他,摆明了要送客。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的从苏风华怀里探出头来,小声抗议:“我想和爹爹睡。”
我眼一瞪,他又乖乖缩回去了。
“啊,一说天晚了,我还真困了呢,儿子你困不?”苏风华假装打了个呵欠,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爹爹,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南生说话声音很小,生怕我听到一般。
苏风华一听就笑了,顺势抱了儿子直接躺床上了,侧身将儿子拥在怀里,眼睛却溜溜的看着我,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嘴里还说呢:“乖,爹爹今晚不走啦,陪我的乖乖儿子。”
活脱脱的一个流氓无赖,哪还有白天装斯文的半点样子啊。
我敢肯定的说,这厮要是去当演员,拿几个小金人一点问题没有。
“苏风华,快滚蛋,我家没地方让你睡。”看他大模大样的睡在床上,我的头疼的嗡嗡的。
对这份不按理出牌的人,我实在是乏于应对。
如果他是个谦谦君子,我可以和他讲道理,如果真是个惫赖不堪的人,我也可以直接给他下点药,请他走人。
可听了苏风华的身世,我倒不好意思真拆散他和南生了,毕竟孤单一个人的感受我也有过。
“不走,娘子和儿子都在这,我哪也不去。”
“谁是你娘子了,你说话客气点。”
“你就是我娘子。”
算了,算了,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和这种人计较,只会气死自己。
“起来,我收拾一下。”满床的药末药渣子,爷俩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躺上去了。
苏风华听话的抱着南生起来:“哎哟,儿子,你摸到爹爹伤口了。”
“爹爹你受伤了?”儿子焦急的问。
嗯?不会吧,他还有伤在身?
苏风华斜斜的看了我一眼:“被你娘打的,儿子,快给爹爹看看,后背是不是都肿了?”说罢宽衣解带,将外衫脱了,露出脊背。
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脱就脱!
“哎呀,都渗血了。”南生惊叫一声。
不会吧,我出手这么重?
他不是会功夫吗?还这么不禁打?
我扭过头去看了看,果然,光洁白晳的背上,红痕一道道的,肿得老高,还真有的地方渗血了。
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都伤成这样了,还跟南生打闹,怎么没疼死他啊!
“爹爹别动,我去找药。”南生一溜烟的跑去拿药了。
苏风华站到我面前,趁机向我挤眉弄眼:“清颜,心疼没?”
烛火虽然昏黄,但掩不住眼前这人身上的光泽。
他裸着上半身,下面只穿了条白色衬裤。光滑的皮肤莹白如玉,在这不大的屋子中,煜煜生辉。
年轻的身体有着少年的柔软生涩,也有着成年人的挺拨成熟。
纤细的身段,窄窄的腰身,腹部肌肉块垒,不夸张也不突兀。
这种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韵味,足以让人魅惑疯狂。
“清颜,不要对我见外好不好?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妻子了。”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风华靠了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腰,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

  纠结

  他话里有多少情份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却很清楚,这个家伙在施展美男计。
我要顶不住这诱惑,上了他的贼船,那还不得任他拿圆搓扁?
苏风华是个聪明人,他对自己的优势拿捏的很清楚。
可惜呀,他算漏了世界上还有我这种人。
男人的身体我不仅仅是已经见识过了,而且整整见识了十年,老公虽然没有苏风华好看,不过也算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了。
何况在那个时代,电视上,网上,杂志上,什么样的没见过。
“松手,后退三步。”我镇定自若,声音里连一点起伏都没有。
苏风华惊愕的看着我,好象不明白美男计怎么失效了,不过倒是听话的松开我,后退了好几步。
我手心里,一枚针灸的金针闪闪发亮。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剑拨弩张的气氛,南生呼呼的喘着气跑了进来。
“来,爹爹,我给你涂药。”
苏风华蹲下身去,让南生给他涂药。
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给了我个开心至极的笑容。
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
把屋子收拾干净,换上一套新的被褥。
看那边药涂完了,端来一大盆热水,给南生洗澡。
闹了一整天,南生的身上脏兮兮的,沾的又是灰又是土。
一见到脱的光溜溜,全身粉嘟嘟的南生,苏风华那眼睛噌噌冒光,抱住南生乱亲一通。
“哈哈,我的小南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他这边在南生身上一个劲的乱拱乱亲趁机搔痒,南生那边已经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父子俩又闹成了一团。
我抚额叹气,这日子可怎么过!
好不容易伺候南生洗完了澡,地上已经一层水了。
等我收拾好,那父子俩已经上床了,这回没闹,南生和个无尾熊似的趴在苏风华胸膛,正听苏风华讲江湖故事呢,两眼冒着小星星,看得出对苏风华简直崇拜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