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你好好想吧,我和琪琪去后院了。”闵茶一见闵千悦那样子,感觉事情或许有点转机了,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留下闵千悦一个人在房间里,闵茶拉着林琪去她的香闺。
一边沿着青砖路面拐向后院,林琪一边问道:“闵姐姐,你那会儿子说闵哥哥出家是因为孟姐姐,难道孟姐姐回来了吗?”
闵茶叹了口气道:“筠妹妹,是回不来了…”
林琪一惊,赶紧问道:“孟姐姐她怎么了?”
“前些日子,我哥哥去木檀山了,回来的时候,在一家门口,看到一个女子正送一个男人出来,两人十分亲热,看来好象是新婚夫妻一样。我哥看着那女子有点象筠妹妹,就站在远处暗暗观看。那个男人走后,旁边又来了一个男人,牵着手和那象筠妹妹的女子进了屋。我哥觉得这女子有问题,就找了附近正闲话的几个老人打听了一下,然后打听到这女子是暗门子,刚搬来没多久。我哥怕真是筠妹妹,就站在门外边等,后来那女子又送客人出来的时候,我哥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真是筠妹妹了!”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林琪不由失声叫道,孟思筠竟然堕入了红尘,当了暗g?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我哥看得真真的。”闵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可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无奈:“当看到我哥时,筠妹妹都傻了,当时就哭了。和她一起私奔的那个人,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惜人品不好,得了筠妹妹的钱财,就把她卖给了开暗门子的妈妈。筠妹妹被看管的很严,几次想逃跑都被抓回去了,后来也就认命了。”
说到这里,闵茶的声音忽然沉重了起来:“筠妹妹一直喜欢我哥,现在被我哥看见了她最不堪的一面,大概觉得无颜见我哥吧,在我哥走后,她就上吊自尽了。等我哥拿着钱去给她赎身的时候,她已经被扔到乱葬岗子上去了。我哥在死人堆里找到她,只得一把火将她烧了,把骨灰带了回来,埋在了孟家坟地的旁边。就因为这事儿,我哥就看破红尘,想出家了。”
听闵茶说完孟思筠的故事,林琪难过的想哭。
她和孟思筠,还有闵茶,一起拜在傅先生门下,一起学习了很长时间,三个女孩子,早已成了朋友,而且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
直到现在,林琪仍清楚的记得,她来上第一节课时,孟思筠挨打的场景。
虽然挨了几戒尺,还被罚了站,可顽皮的孟思筠,在傅先生背对她时,就会偷偷的向傅先生吐舌头。
那时的她,天真,活泼,开朗,大方,她的家境富裕,人也漂亮,任谁看了,都会喜欢。林琪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暗恋,错嫁,私奔,被卖,堕落…直到死亡。
这才用了多长时间?
一年多,两年不到。
短短的两年,热情奔放的少女,就变成了白骨骷髅。
孟思筠,不过是比林琪大一岁而已。
她不过才十七岁…
如果说孟思筠的私奔,让林琪惊诧的话,那孟思筠的死亡,无疑是让林琪悲伤的。
拿起旧刺绣,里面有孟思筠绣过的花。
翻出旧衣服,上面有孟思筠做过的针线。
站在大门口,门前是孟思筠走过的路。
在这条街上,孟思筠曾轻笑着走过,曾欢快的跑过,也曾因着方清越,对林琪取笑过。
她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可门前的街上,却再也没有那个女孩了。
林琪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只有孟思筠和闵茶两个。
以前三人曾共同约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年轻的愿望,纯真而美好。
可不过短短几年,孟思筠死了,闵茶要远嫁他方,而林琪,也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曾经同卧同坐的三个好朋友,在命运面前,终于如雨打浮萍一样,各自散去了。
孟思筠的死,让林琪悲伤了很久,可不管她如何伤心,时光也不会为她而停留,她的婚期,还是如约而至了。
在成亲前,闵茶给她送来了礼物。
闵茶送的是她亲手绣的一个屏风,而闵千悦,也托闵茶送给了林琪一套精美的首饰。还有闵伯父闵伯母,为了谢谢林琪的劝说,也送了一幅名画。
在听了林琪的劝说后,闵千悦终于还是决定待父母百年后再出家,这让闵家父母高兴坏了。
没有一对父母,是不希望儿女在膝下承欢的,何况闵家父母只有闵千悦一个儿子,自然是不希望他出家的。
林琪这谢礼,收得还算不亏心。
林琪的婚礼是订在十月二十,可从十月十八,林琪家里就忙开了。
宾客满堂,高朋满座,笙乐齐鸣,鞭炮不绝。
已经有了两名秀才的林家,这喜事办得很漂亮,也很热闹。
到了十月二十日这天,林琪从四更天就起来了,什么开脸,什么梳头,什么上妆,什么穿喜服…林琪象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务必做到不出声,也不出错。
朱七娘看着打扮的如此漂亮的女儿,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出嫁,是大哥一家办的,没有她什么事。
现在二女儿出嫁,终于轮到她亲手操办了,这让一直遗憾的朱七娘,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可一想到那么多嫁妆送出去,朱七娘的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不过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任她再不乐意,到了此时,也挡不住女儿嫁人了。
林琪妆扮好以后,就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着方清越来迎亲。
在房间里一直坐到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林琪才听到外面响起了冲天的鞭炮奏乐声,应该是方清越来迎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孩子小孩子们,节日快乐!
第96章
按照习俗,新娘子家里的兄弟姐妹是要为难一下新郎官的,林家别的不多,就是兄弟多,除了四个柱子以外,堂兄堂弟表兄表弟也有不少,所以新郎官没少受刁难。
而在方清越闯门的时候,林琪已经盖好了盖头,坐在床上等方清越到来了。
陪在旁边的朱七娘不住的碎碎念,嘱咐林琪要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和婆家人搞好关系,挨欺负了就回娘家来,让四个柱子给她出头…
直到此时,从这个唠叨不停的朱七娘身上,林琪才感受到了一点点慈母的关怀。从六岁到十六岁,这十年来,朱七娘重男轻女,爱儿子多过爱她,爱姐姐多过爱她,林琪在她身上鲜少感觉到母爱,直到现在她要出嫁了,朱七娘才真正重视了她一次。
林瑜也来了,难得的在这大喜的日子没瞎闹,竟然也象模象样的嘱咐了林琪几句,无非是什么夫妻恩爱,早生孩子,多存钱之类现实的嘱咐。
在这母女俩的嘱咐中,新郎官终于闯进来了,丈母娘家敬了敬客人,合家吃了和合饭,一番折腾之后,喜娘才背着林琪,送上了花轿。
坐在花轿里,林琪的心里,竟然有一阵小激动。
她倒不是因为要和方清越成亲激动,而是激动自己终于坐上了现实版的八抬大轿。
在古代,什么身份的人用几抬的轿子,都是有定制的。
象这种八抬大轿,平民女子一生只能坐一回,就是出嫁,而平民男子,对不起了,这辈子是坐不上了。
林家离方家不太远,迎新的队伍虽然特意在城里转了一圈,林琪还没过完瘾呢,这就到方家了。
轿子停下来以后,林琪听到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至于是不是人山人海,那她就看不见了。
在这霹哩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只大脚咣一下就在轿门上踢了一脚。
朱七娘曾经反复的嘱咐林琪,这一脚一定要踢回去,这是新娘毫不示弱的表现,要不然以后会被夫家压得死死的。
对这些习俗,林琪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仍是按规矩,轻轻在轿门上踢了一脚。
外面看热闹的人一听新娘子这一脚踢的不响,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异口同声的说新娘子以后肯定是要被婆家人压一头了。
踢完轿门,按照喜娘的嘱咐,林琪要把嫁妆箱子的钥匙递给方清越,然后方家人就去打开箱子来晾嫁妆。
嫁妆在新娘子到来之前已经到了,现在就堆放在新郎家的院子里,方家人逐一打开箱子,在宾客亲朋面前炫耀新娘子的嫁妆。
林琪的嫁妆,还是十分丰厚的。这里面主要是方家的聘礼,还有用林琪铺面赚的钱、方清越的私房钱置办的东西。
至于娘家的陪送,朱七娘往里面添了四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不过她也没吃亏,换走了林琪聘礼里好几件值钱的东西。
林瑜送了一套首饰,丁俊安送来了几十匹布料。
四个柱子合力送了林琪一整套的家具,三柱和四柱还另送了林琪好几套名贵的文房四宝。
除此之外,叔伯姨舅,表兄弟表姐妹堂兄弟堂姐妹也各有馈赠,就连抠门的林老太太,也送了林琪一根发钗。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东西也不算少,林琪的嫁妆,看起来是比较齐整了。
院子里晾着嫁妆,外面的轿门已经被打开了,一团红绸布被塞进了林琪手里,喜娘也扶住了林琪的胳膊,搀林琪下轿。
“琪琪,跟着我走,别慌别怕。”趁着林琪下轿的功夫,方清越在她头顶低声说道。
他声音虽低,别人也没听到,可这却瞒不过跟在林琪身边的喜娘,那喜娘低喝道:“新郎官别说话,在入洞房前,你们是不能说话的,这是规矩。”
“好。”方清越心花灿烂,答应的很痛快。
林琪蒙了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在低头的时候,看得见方清越的大脚和衣角。无奈之下,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方清越走。
跨过门口的火盆,又象扯线木偶一样拜过了天地,闹闹哄哄好一阵,林琪才被方清越用红绸牵着,送入了洞房。
进了洞房以后,林琪和方清越并坐床上,有喜娘拿着金钱彩果等物,向着床上和两人身上抛洒,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洒帐东,洒帐西”“一撒栗子二撒枣”之类的喜词,把床上洒的满满的,这才收了手。
撒完帐子之后,喜娘从方清越和林琪头上各剪下一绺头发,然后系在一起,挽成个同心结,寓意这两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是结发夫妻了。
据说这个程序纳妾是没有的,只有原配妻子才会有这个待遇。
撒帐结发结束以后,方清越被请出去招待客人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林琪、喜娘还有半夏。
辛苦折腾了半天,林琪口都渴了,听见屋里没人了,这才低唤了半夏一声,让半夏给她倒碗水喝。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随后一个声音喊道:“琪琪,我可以进来吗?”
在方家叫她琪琪的,除了方清越,只有她的画画师傅晚烟了。
林琪吩咐了一声,半夏打开了门。
一阵淡香袭来,林琪就看见自己眼前那块地上,出现了一双紫缎绣花鞋。
“琪琪,恭喜恭喜,新婚大喜。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早晚得成为方家的人。”晚烟笑嘻嘻的说着,然后塞了个东西过来。
“早晨没吃饭吧?先吃个鸡蛋解解饿。放心放心,半夏把着门呢,没人看见的。”
林琪把那东西拿到盖头里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两个用丝帕包着的已经剥好的鸡蛋。
从早晨到现在,林琪只吃了一口和合饼,朱七娘就什么也不让她吃了。这主要是怕她坐轿或拜堂的中途想上厕所,那就不雅观了。
经过这紧张又拘礼的半天,林琪早就饿了,对于晚烟的雪中送炭,林琪自然是得道谢的:“晚烟姐姐,谢谢你。”
晚烟却笑道:“可别谢我,这是你的亲亲相公亲手剥的,不过是让我送过来罢了。”
见方清越想的如此周到,在这一瞬间,林琪忽然觉得有些甜蜜。
到底是从小就有情分,他对她照顾的,可真是周到!
在红盖头下吃了鸡蛋,林琪对脑袋上顶的这个红盖头十分有怨念。
谁也看不到,吃东西喝水也不方便,这也太碍事了。
可惜再别扭也得戴着,据说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由新郎官亲手掀起来,今天这整整一天,林琪都得戴着这个东西。
晚烟受了方清越的嘱托,怕林琪害羞胆怯,就一直在新房里陪着林琪。
虽说前后世两辈子加起来心理年龄绝对不小,但这结婚毕竟是头一次,所以林琪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晚烟这个熟人的存在,确实大大的缓解了林琪有些不安的心情,方清越的这个安排,不得不说是很体贴的。
方清越出去后,就一直没再回来。
临中午的时候,屋子里来了好多长辈妇女,都和林琪说了几句吉祥话,晚烟在旁边介绍着,林琪蒙着盖头都一一称呼了。
到了此时,林琪才明白,这红盖头,绝对不是对新娘子的折腾,而是对新娘的保护。要不然面对面的看着这一屋子的陌生人,新娘子不羞死,也得郁闷死。
中午的筵席,也在新房的外间摆了一桌,座中都是姑姨舅母姥娘奶奶之类的女性近亲,林琪也象征性的在筵席上坐了坐,给长辈们敬了一杯酒,然后又去床上枯坐了。
等房中筵席撤下以后,林琪的房里越发的热闹了,方家的女性亲属轮着番的来新房里看新人,整整一个下午,房里就没断过人,好在林琪盖着盖头呢,倒没太过于害羞和拘谨。
此时此刻,林琪才知道不让新娘吃喝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新娘子不能出屋,这屋里又这么多人,想上个厕所行个方便,那可真是既不雅又失礼,主要是还很不好意思!
下午的时候,方清越抓个空儿来看林琪了一趟,结果屋子里女人太多,几个嫂子妗子一起哄,连新娘子的影子都没让看到,就把他就给臊跑了。
他虽自己来不了,却仍是拜托了晚烟给林琪送点吃的,可惜房间里人太多,林琪也不好太过失礼,还是饿了肚子。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晚饭倒是摆在桌上了,但是没让她吃,喜娘说这桌酒菜,要她等着和新郎官一起吃。而新郎官呢,要先在外面敬酒,等酒敬完了,才能过来和她喝合卺酒。
方家的亲戚多,方清越这酒总也敬不完,林琪自然是只能枯坐在床上等呀等,好在晚烟趁着没人给她吃了两块点心,要不然,林琪非得饿晕不可。
大概等到有九点多钟,在一片喧哗声中,好多人簇拥着方清越终于过来了。
“新郎官,掀盖头,掀盖头…”
“快掀快掀,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好看不!”
…有好多声音乱七八糟的喊着,其中有男的,也有女的。
听见房间里来了这么多人,林琪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忐忑又紧张。
有脚步声走近了,停在林琪的前面,林琪低垂着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鞋子和一块红色的衣角。
这鞋子,出自她的手,是她慢慢绣的,细心做的。
这喜服,也出自她的手,是她一针一线,精心裁制的。
而穿衣服的人,是她自小熟识的,青梅竹马长大的。
可当他立在她身前,用那根大红的喜秤伸进盖头的时候,林琪却忽然觉得双颊发热,口里发干,心脏也急剧的跳了起来。
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林琪微微抬起头,从那红色的流苏中,她看到了方清越那双清亮的眼睛,含着笑,含着情,正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最讨厌写婚礼过程了,太乱太占篇幅,反正大家基本也都知道流程,就写的精简了。
第97章
盖头掀开后,屋子里顿时叫好声一片。
“呀,新娘子真漂亮!”
“美人啊…”
“新娘子真美,清越好福气…”
还有一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说道:“新娘子再美有什么用啊,清越哥是个断袖,还不守活寡?这要是嫁给我,保管她…”
方清越压下眼中的怒火,回过身去,用手指挑起那人的下巴,轻佻的说道:“知道我是断袖,你还敢往洞房里进?要不,峰弟弟今晚留下来,让清越哥的洞房花烛夜别白过?”
那人一听,小脸立刻就白了,象甩苍蝇一样甩开了方清越的手,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
房间里,本来有十来个小伙子等着闹洞房呢,可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大家才想起新郎官那与众不同的癖好来了,一个个登时心里就没了底气,特别是当方清越眯着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时,众位铁血男儿顿觉什么什么一紧,心底凉嗖嗖。
“哎呀,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先告退了!”有人借故溜了。
“哎呀,我爹喊我回家喝酒,我也走了!”
“夫子喊我回去温书,告辞了!”
“老婆喊我回家睡觉,先走了!”
…
顷刻间,准备闹洞房的众人,如鸟兽散。
林琪本来还有点怕闹洞房闹的太厉害,现在见众人都被方清越吓走了,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在方清越的“威名远播”之下,她这个新娘子,今晚是绝对安全的。
闹洞房的男人们走了,女人们也没什么看头了,也各各退去了。
喜娘见人少了,就过来让两人喝合卺酒。
合卺酒也就是后世的交杯酒,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新郎新娘胳膊挽在一起喝,只是在酒倒好后,换换酒杯,然后各喝各的。
酒是果酒,微辣中带着香甜,很好喝,林琪缓缓饮尽。
闹洞房的走了,合卺酒也喝了,也没喜娘什么事儿了。
喜娘退下了,也带走了房里的其他人,洞房里只剩下了林琪和方清越。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这让林琪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印象中的小白胖子,竟然已经长大了,而且成了她的丈夫,今晚就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一切,是真的吗?
怎么总觉得是在做梦啊!
一只手伸过来,悄悄握住了林琪的手。
林琪抬起头,顺着那条胳膊向上看去,看见了方清越温柔的眼。
身着龙凤呈祥大红喜服,头戴大红镶银点翠双花状元帽,今天的方清越,格外的精神帅气。
看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家伙,林琪不知不觉中脸就红了。
在林琪看向方清越的同时,方清越也在满怀欣喜的打量着美艳动人的心上人。
珠缠翠绕的凤冠下,是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欺霜赛雪,灵动的眼睛里,看上去坦荡,却又隐隐的透出了一丝紧张和羞涩。
想着这个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终于是自己的了,方清越只觉得脸热心跳,浑身火炭似的,只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一亲芳泽。
想虽这样想,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外面人多,不宜洞房。
“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方清越强自压制住身体里涌起来的躁热,拿起筷子,挟了好多菜,放进食碟里,又站起身来,给林琪盛了一碗米饭,放到林琪面前。
林琪见他言行如常了,不由也松了口气,也就渐渐的放开了。
“今天一整天,就吃了一口饼,还有你送来的两个鸡蛋,饿死我了!”林琪毫不客气的抓起碗筷,扒了一大口白饭。
“你不吃?”见方清越没有给自己盛饭,而是坐回了桌前,林琪随口问道。
方清越摇摇头道:“不吃了,喝了一肚子酒,吃了也不舒服。”
“让半夏给你熬碗醒酒汤吧。”林琪想要招呼半夏,却被方清越叫住了:“已经喝过了。”
胃里只有酒,这样对身体不好,林琪想了想,递给他双筷子道:“今晚也算是咱俩成亲后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好歹陪我吃两口吧。”
大概是婚后第一顿饭打动了方清越,也可能是他确实是想陪林琪了,他顺从的接过筷子,又替林琪挟了一箸菜,自己方吃了一口。
林琪得傅先生的教诲,一向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如果再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只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暧昧。
林琪咽下口饭,率先问道:“外面很热闹吧?”
“嗯,来了很多人,筵席也不知道摆了多少桌,我敬酒都没敬完,就过来了。”
“剩下的那些,还用你去敬吗?”
“不用了,我那群兄弟去敬了,要是我桌桌都敬到,非醉死不可。”
…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不知不觉倒也吃饱了。
吃完饭之后,方清越唤来半夏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叫绿竹的丫环,让她们把酒席收拾了下去。
林琪也让她们准备好热水,要沐浴洗澡。
等她们出去以后,方清越凑到林琪耳边,色眯眯的说道:“一起洗,来个鸳鸯浴?”
林琪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低低取笑他道:“你是断袖,我是女的,咱俩在一块洗澡,怎么也称不上是鸳鸯浴吧?”
“哼,你等着,过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断袖了!”方清越咬牙切齿的揽过林琪,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林琪怕有人闯进来,赶紧往外推他:“一股酒味,熏的我头晕脑涨。”
她越推他,方清越不依,越发的往她身上拱,喷了她一身酒气。
林琪一边躲闪着他的逗弄,一边嗔怪他道:“我的新礼服啊,一辈子就穿这一回,可别给我弄脏了。”这件华丽的新娘礼服,可是倾注了她一年的心血呢,万一被方清越这败家的给吐一身,那林琪想哭都找不着地方了。
一听林琪说礼服,方清越立刻抬头坐正,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在林琪身上扫射了一番,然后笑得极其猥琐:“娘子,你穿这衣服真漂亮,一会儿我帮你脱吧!”
林琪见他越说越没边了,轻啐他道:“用不着,一会儿沐浴的时候,半夏会帮我脱。”
“哼,一会儿就把半夏轰出去,我就不信她敢不听我的话。”方清越为了亲近佳人,一发的胡搅蛮缠。
两人正在说话,半夏和绿竹抬着洗澡水就进来了。
果然,在洗澡的东西都备好后,方清越立刻把她们都轰出去了,然后从里面把门闩上了,不正经的冲着林琪贼笑:“娘子,让为夫亲手来服侍你洗澡吧!”
林琪送了他两条白眼鱼,没有答理他。
怕有人藏在床下柜子里听声,林琪把房间只要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大概是方清越在传闻中比较特别的原因吧,新房里还真没有一个听声的。
林琪这才放心了,坐到梳妆台边,先去卸妆。
方清越来到她身后,轻轻的帮她摘掉了喜冠,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梳散了头发。
然后,他微颤的手,滑到了林琪的肋下,用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慢慢去解林琪喜服上的盘花扣。
他粗重的呼吸,在耳边连绵不断,他笨拙的手,在林琪的衣服上又解又拽,如此的亲近的距离,让林琪的呼吸也渐渐紊乱了起来,脸红的如同三月的桃花。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衣服,可在方清越那坚定的手指,一再突破了她的防线。
礼服落地了,绣花鞋也落地了,红色的里衣也落地了…当林琪那白皙又纤细的身体一点点展露在方清越面前时,方清越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近乎粗鲁的扯掉了林琪那精致的里衣,当看见林琪身上那性感又迷人的丝绸小内裤和精致到让人窒息的胸罩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猛的埋下头去,在他那小新娘白嫩嫩的身体上,疯狂亲吻。
生涩又灼热的吻,没有一点技巧,狂野的流连在林琪身体的每个地方,林琪刚开始还在推拒他,后来却也慢慢的意乱情迷起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紧紧抱住了方清越的腰。
两人在亲吻中沉迷,直到林琪胸口那高耸的一点上传来一丝痛楚,才将她从这情【欲】迷离中惊醒过来。
她推了推埋首在她胸前狠狠舔噬的方清越,沙哑着声音道:“先去沐浴。”
方清越听话的将她横抱了起来,一边在她身上亲吻,一边抱她来到木桶前。
依依不舍的将怀中那如玉的身体放入水中,方清越喘着粗气对林琪道:“琪琪,帮我脱衣。”
林琪从桶中站起来,伸手去摘方清越的状元帽。
丝制的小内裤被水湿透,里面的风情清晰可见。
方清越只觉得心中的【欲】火,轰的一下,将他的身体,从里到外,全部点燃了。
他猛的把林琪从水中抱了起来,抱得高高的,灼热的唇就落在了林琪那平坦细致的小腹上,然后,是象野兽一般的撕咬啃噬。
两人在桶边纠缠了好大一会儿,林琪才得了手,终于将方清越的衣服成功脱掉了。
当方清越那结实又匀称的身体出现在林琪面前时,林琪觉得自己的心跳,大概能突破一百八了。
洗了一个旖旎又香艳的鸳鸯浴,方清越抱着林琪又转战床上。
前戏十足,方清越又足够温柔,林琪很愉快的度过了她的洞房花烛之夜,甜蜜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又热又燥的天气里,又看了这么香艳的一章,希望大家别上火到流鼻血才好。
最近打击的比较厉害,写成这样我觉得就很够了~
第98章
新婚之夜,虽然折腾的比较厉害,但林琪心里一直惦记着早起敬茶的事儿,醒得还算比较早。
当她醒过来时,只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睁眼看去,果然看见一条粗壮结实的胳膊正压在她胸前。
林琪轻轻的把方清越的胳膊拎到一边,方清越睡得还很沉,竟然动都没动。
看着窗纸已经透亮了,林琪翻身坐起,草草穿上衣服,把被子给方清越盖好,就想去唤半夏准备洗澡水。
昨晚又是汗又是那啥的,身上脏死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半夏轻轻喊道:“小姐,起了吗?”
林琪把门一打开,倒吓了半夏一跳:“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醒了。半夏,给我准备点洗澡水。我要洗澡。”洗澡梳妆都比较浪费时间,虽说林琪起的比较早,但也得抓紧时间。
半夏去烧洗澡水了,林琪借着那点微光,打开衣箱,找自己和方清越今天要穿的衣服。
由于婚期推迟了一年的缘故,林琪临出嫁时准备的东西就比较丰厚了。不仅她的衣服做了几十身,就连方清越,她都给他做了不少。
重大的日子穿什么衣服,林琪早就准备好了,现在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把衣服鞋袜全都准备好了,半夏和绿竹也抬着热水进来了。
林琪赶紧放下帷帐,挡住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方清越。
两个丫环轻手轻脚的倒掉木桶里的残水,换上干净的热水,又过来服侍林琪洗澡。
林琪身上都是方清越弄出来的痕迹,不愿让她们看见,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林琪才出来穿上了衣服。
拧着那*的头发,林琪还有心情感叹了一下,这么长的头发,没有电吹风可真是郁闷。
林琪正在死命的擦湿头发,床上的方清越翻了个身,然后睡意浓浓的咕哝了一句:“琪琪…”
见他似乎是要醒了,林琪走过去掀起帷帐,看向床上的人。
只见方清越仍闭着双眼,根本没有醒过来,只伸出了一只手,在床上来回的摸呀摸,摸呀摸。
看着他这好玩的样子,林琪不禁起了戏弄之心,她俯□去,把那*冰凉凉的发尾放到了方清越的手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方清越摸呀摸的,一把就摸住了那咎湿头发。
“啊!”半睡半醒的方清越被手中那冰凉的东西吓了一跳,随着一声惊叫,抓着湿头发的那只手触电般的往上一抬,啪的一下,正打在林琪俯在他上空的脸上。
“啊…”林琪这一声惨叫,估计整个方府都被惊醒了。
方清越被林琪这叫声吓醒了,立刻警觉的翻身坐起,然后他那坚硬的头壳,又撞在了林琪的额头上。
林琪再一次发出凄惨的叫声。
“琪琪,你怎么了?”方清越迅速把疼的满眼转泪的小娘子揽进怀里,去看她脸上的伤处。
右脸颊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地方已经肿起来了,额头上被撞的地方,也红成了一片。
方清越心疼的不断在林琪脸上亲吻:“琪琪乖,不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林琪知道罪魁祸首是她自己,方清越根本就是无心之失,不由忍住了痛,勉强笑道:“没事没事,你穿上衣服,喊人拿点药酒来,我抹抹就好了。”
“好。”方清越在林琪脸上亲了一下,才起身穿衣服。
看着他那劲瘦的果体在眼前晃来晃去,又想起昨晚的那些亲密,林琪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在这害羞情绪作祟下,脸上被打的地方,都不怎么疼了。
方清越唤来绿竹,让她去取药酒,自己又回到林琪身边,去查看她脸上的伤。
“琪琪,对不起…”方清越道着歉,又凑过去亲林琪脸上的伤处。
半夏和绿竹随时都可能进来,林琪怕被人撞见,往外推方清越道:“别亲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方清越却毫不在乎的继续亲个不停:“怕什么,她们是咱们的贴身丫头,看见了也不敢出去瞎说。”
林琪可不习惯在人前晒亲密,继续往外推他。
两人正在推来搡去的时候,绿竹和半夏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快住手,别打了!”一见他们又推又打的,两个丫环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劝架。
两人自然不好意思说是为了什么在推搡,只得停住了手。
绿竹和半夏一看林琪那肿起来的脸和红额头,不由惊叫道:“少夫人的脸?”
半夏赶紧上去给林琪抹药油,绿竹却对方清越道:“少爷,奴婢知道你不喜欢…,可也不能打少夫人啊,一会儿少夫人还要去给老爷夫人敬茶,少夫人这满脸的伤,怎么出去见人啊?”
林琪和方清越面面相觑,显而易见,眼前这两个丫头误会他们了,以为他们是在打架,林琪脸上的伤是方清越打的!
林琪刚要出口解释,方清越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满不在乎的说道:“打就打了呗。身上脏死了!绿竹,给我弄水去,我可得好好洗洗!”
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琪可一点拆穿他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上,任由半夏给她抹药。
绿竹虽说是方清越的贴身丫环,能在方清越面前说上几句,不过终究是下人,主子吩咐下来了,她只得下去准备洗澡水了。
绿竹走后,方清越对林琪道:“琪琪,我刚才想到要是那个毛病好了,我娘是少不得要给我纳妾的,我可不想和我爹似的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为了咱俩的终生考虑,我以后还会时不时的装装疯,有时候你也尽量装装委屈配合配合我!”
半夏从小与他们一起长大,对林琪又是绝对的忠心,两人都是信得过她的,所以这话也没避她。
见他俩这有商有量的,不象是打架动手了,半夏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给林琪抹药。
林琪见方清越想的那么长远,又都是为了她好,自然是一千一万个同意。
上完药,时间已经不早了,半夏伺候林琪上妆盘发。
绿竹让人换上了热水,待方清越去沐浴后,就去收拾床铺。
站在林琪身后的半夏俯□来,凑到林琪耳边小声道:“她把那块白绫收起来了。”
林琪满头黑线,不过没说什么。
这不用说,自然是曲朝霞交待下来的了。
两人收拾停当,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匆匆的赶去了正院,给家中长辈们敬茶。
等他们赶到正房时,方清越的爹娘已经都在了。
林琪和方清越一进门,众人就都看见林琪脸上的伤了,方文举看向方清越的眼光就开始冒火光了。倒是曲朝霞,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来的刚好,没误了时辰。”
方文举越看方清越越不顺眼,猛的向方清越大声喝道:“逆子,跪下!”
曲朝霞不冷不热的说道:“敬茶可不得跪下嘛,你这么大声,别把儿媳吓到了。紫荷,快去拿锦垫来,这就行礼。”
一个丫环拿来锦垫放到地上,林琪就跪了上去,拿起丫环递过来的茶盘,恭恭敬敬的端到方文举面前,大大方方的说道:“爹,请用茶!”
方文举见儿媳敬茶了,连忙挤出个笑容来,和蔼可亲的说道:“好,好。”茶水喝了,放在茶盘里一个红包。
林琪又将茶盘举到曲朝霞面前:“娘,请用茶!”曲朝霞微笑着喝了,也在托盘里放了个大红包。
“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在老家养病呢。等过些日子,你和清越回过门再回去看看吧。”曲朝霞向林琪解释了一句。
方家以前人丁不怎么旺,所以长辈并不多,敬完公婆以后,又见过了方清越的几个兄嫂,就没林琪什么事儿了。至于方文举的那些妾室,是没有资格接受林琪敬茶的。
借这个机会,林琪总算真正认识了方家主要人物。
曲朝霞一脸威严,当家主母不是白当的。方文举才三十多岁,儒雅风流,风度翩翩,一点也不象个花花公子,倒象是个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
至于那几个妾室和几个兄嫂,林琪也看在了眼里,小心的记了下来。
林琪敬完茶后,方文举还是把方清越拎了出来,严厉的喝斥他道:“你这个逆子,一味不学好,在外面荒唐也就算了,竟然还欺负起媳妇来了,有能耐考个状元回来,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曲朝霞这次没拦他,不过她没有教训方清越,而对林琪说道:“媳妇,以后他再欺负你,你让丫头给我送个信,我去收拾他。等以后你们有了一儿半女,他若再欺负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心疼了。”
这话说的…明里暗里都是在催着他们要孩子吧?这才结婚第二天好不好?
难怪方清越要提防着她了,看来还是儿子了解自己的亲娘啊!
方清越听到这里,眼珠一转,脸上就换上了一副光棍无赖样,不耐烦的说道:“亲也娶了,洞房也入了,你们还想我怎样?我都被你们逼着做到这份上,已经对得起你们了,以后我爱干吗干吗,你们别管我了!”
一听方清越仍有想去外面花天酒地,想走不正常道路的倾向,方文举又是一顿训斥,而曲朝霞,则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林琪嫁过来的第一顿早饭,是在方文举教训方清越的吼声中度过的。她已经成了方家的媳妇了,也是从今天起,开始要在公婆旁边侍立布菜了。
林琪刚给曲朝霞挟了一箸菜,曲朝霞就让她坐下了,而且宣布以后都不用她布菜了。
她这样做,并不是多疼爱林琪,而是林琪脸上带着自家儿子打的伤,再让她伺候,未免要被人说闲话。还有就是,自家儿子那个毛病没改好,在面对儿媳时,她觉得有点心虚,对不起这个女孩子。
林琪也不是受虐狂,曲朝霞免了她的伺候,她自然是高兴极了,别人吃着她站着的滋味,可不那么好受。
想到这个福利是方清越的功劳,林琪不由偷偷看了他一眼。
却见那人拎着一双筷子,假装没情没绪的在盘子里挑来拣去,还嘀嘀咕咕的说道:“赶紧换厨子吧,这菜做的,都没倌楼的好吃…”
方文举气得一声怒喝:“来人,把这个逆子关祠堂去,再也别让他出来了!”
曲朝霞连忙追了一句:“他这才刚成亲,关祠堂干吗?把他关房间里去,让媳妇看住他就是了。”
方文举大概也觉得儿子成亲第二天就关祠堂有点丢人,默默的同意了曲朝霞的意见。
方清越冷哼一声,把筷子一扔,气呼呼的说道:“关就关,我怕你们?”然后故意冷梆梆的对林琪说道:“亲…亲…娘…子,你相公我没吃饱,一会儿给我端点饭菜回来。”然后把头一仰,大步流星而去。
他说话的那个语气,似乎又想欺负林琪一样。方文举气的直摔碗:“逆子,逆子!”
曲朝霞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对林琪说道:“以后你就陪着越越在那边用餐,不用过来了。我们还没老到走不动,晨昏定省也不用来了,你好好伺候越越就行了!”
“是,媳妇知道了!”林琪答应着,向方文举和曲朝霞行了礼,就带着半夏和绿竹退出来了。
走到外面,林琪吩咐绿竹道:“绿竹,你让厨房准备些你们少爷爱吃的饭菜。”
绿竹答应着去了。
在走出正院后,林琪再也憋不住,用手绢捂住嘴,无声的狂笑了起来。
亲爱的相公,这种戏,以后可以有,而且还可以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严】打的厉害,别说吃肉了,昨天那凉菜,我都得到警【告】了,大家体谅一下在高【压】【政】策下写手那微弱的生存空间吧…
第99章
方府很大,比林家那小门小户不知大了多少倍。
方清越和林琪成亲后,就被安排到一个叫“绿苑”的院子。这个院子离曲朝霞的正院稍远一点,倒是离晚烟住的地方不太远。
林琪和半夏穿游廊过花园,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到绿苑。
一进院子,就看见方清越迎了出来,促狭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也要回来了。娘亲大人是不是派了你来看管我呀?”
“你到有先见之明。借你的光,以后咱俩可以关门过小日子了,连晨昏定省都不用我去了。”
方清越过来牵住林琪的手,缓缓往房间走。
林琪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小声道:“要是被人看见,回禀给你娘,你这戏可就白演了。”
方清越听罢,还倒真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却俯到她耳边,不正经的低声调笑道:“行,那在外面我就规矩点,不过回房后你可得补给我。”
林琪的脸又红了。
从新婚第二天起,方清越被禁了足,而林琪则得了婆母大人的示下,什么都不用做,只照顾好相公就可以。林琪在第二天还特意去给婆母大人请了早安,结果婆母大人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用来,照顾好越越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林琪到此时才知道,在婆母大人曲朝霞的心目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惟一的儿子方清越重要。林琪也乐得清闲,从那时起,就真的不去给公婆请安了。
三天是回门的日子,林琪和方清越拿了公婆准备的礼物,回了娘家。
这一次朱七娘没扯后腿,办的酒席很风光,也没说什么别的上不了台面的话,只是问了问林琪夫妻相处如何,公婆好相与不之类的话。然后又说有人给三四柱提亲,可他们两个都说要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成亲,朱七娘问林琪有什么意见。
林琪是最了解四个柱子的人,自然是向着三四柱说话,忽悠朱七娘要向前看,万一三四柱考上举人,那身价可就提升一大截了,万一再考上进士,那就得说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了,有了老丈人的助力,三四柱的仕途那是一帆风顺,她就等着做诰命夫人吧…
林琪描绘的前景实在是太美了,朱七娘乐呵呵的决定等儿子都考上进士后再订亲,反正她已经有一个孙子了,实在不用害怕绝后了。
三四柱听闻林琪劝住了朱七娘后,偷摸过来,向林琪致以了衷心的感谢。
又回到方家后,林琪和方清越就关起门来,过上了小日子。
没有公婆的威压,没有妯娌的倾轧,也没有那帮兄弟姐妹们上门找茬,小俩口的日子过的惬意又甜蜜。
有的时候,方清越会和小成子一起翻墙而出,去照看生意,更多的时候,方清越会在林琪的陪伴下,静坐读书。
他倒不想做大官什么的,只是想考个举人,免掉家中赋税,能领个俸禄,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就行了。
而林琪,没了朱七娘的掣肘牵制,也没了闺中少女不宜出门的规矩,倒是能放开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凡是她能想到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会大胆试验一番,倒也取得了一些成绩,制出了一些简单日用品,还有一些方便生活的其他东西。
方清越把他觉得有用的发明都拿出去卖了,倒也赚了不少钱。
由于两人是新婚,整天好的蜜里调油,虽然林琪刻意避孕了,但在成亲一年后,仍是一不小心怀孕了。
十七岁怀孕,十八岁就要当娘,林琪感觉有点无法接受。方清越倒还好,和他同岁的朋友几乎都当爹了,他要孩子也算是晚的了。
而惟一欢喜坏了的当数曲朝霞了,从儿子被传出断袖之癖后,她不仅要忍受着别人的冷嘲热讽,还要担心着儿子绝了后代,现在媳妇怀孕了,将所有的谣言都打破了,曲朝霞高兴欲狂,觉得自己连腰杆都硬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把持着方家大权的曲朝霞,把好东西流水似的送进了儿媳房内,把林琪养得白胖白胖的。
根据惯例,在女子怀孕其间,是要娶个妾伺候丈夫的,林琪没提过这事,曲朝霞只得提点了林琪几句。
这事儿让方清越知道后,方清越专门去找了曲朝霞:“我早就想给倌楼里的头牌凝霜赎身了,这回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娘快给我三千两娘子,我这纳他为妾。”
本来得意洋洋的曲朝霞立刻就蔫了,看来儿子这病,没去根啊!
从那以后,曲朝霞再也没有提过为儿子纳妾的事情。
而知道内情的林琪,暗笑到出内伤。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林琪生下了女儿方雀暄。
曲朝霞虽然想要孙子,但孙女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啊,所以她对这个亲生孙女还是十分喜爱的,经常把孩子抱过去照应。
林琪觉得年纪太小就把自己绑在一群孩子身上,实在有点不合算,在生了小雀暄后,赶紧避孕了。方清越倒是无所谓,很妻管严的听了娘子的安排,何况他也不太愿意让孩子来分享妻子的注意力。
两人又逍遥了一年多,三年一度的乡试再一次开始了。
这一次,三四柱和方清越,三个秀才都参加了考试,经过几天艰苦卓绝的战斗,一向刻苦的三柱终于脱颖而出,考中了举人,而四柱和方清越,仍是铩羽而归。
考中举人,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全省不过有三十个名额,考生却有三千多人,这可是真正的百里挑一,难怪有的秀才考了一辈子都考不上举人,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
来年二月,三柱和丁俊安共赴京城参加会试,结果当真出人意料。三柱后来居上,竟然考中了贡士,而一向才华横溢的丁俊安,由于把墨滴到卷面上而落了第。
在随后而来的殿试中,三柱有幸被点中为二甲三十四名,成了名副其实的进士出身。
见三柱如此年轻就考中了进士,而且还未有婚配,当朝一位重臣看中了三柱,把女儿许配给了三柱。
新考中的进士都给假期为乡省亲,三柱回家后将订亲的消息告诉了家人,朱七娘一听自己儿子真攀上高官了,兴奋的差点晕过去。有了进士娘亲的头衔,朱七娘在城里面都横着走了,而林家,很快就成了当地大户。
三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知道自己有了今天全是妹妹的功劳,在回乡后的第二天,就到了妹妹家,郑重感谢妹妹当年的慷慨解囊。
在回到京城后,未来岳父为三柱选了个好职位,三柱算是正式踏入了仕途。在成亲以后,三柱对妻子说了妹妹的恩情,夫妻两个对林琪感恩戴德,年年都送好多东西给妹妹,以感谢妹妹当年的相助之恩。
哥哥过的好了,林琪这个妹妹只有替他高兴的,虽说自己的丈夫没考中,但林琪还没有幼稚到去妒嫉哥哥。
方清越和四柱,一起考中秀才,又一起落第,是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虽说这次没考中,好在有彼此作伴,也没太过失落。
四柱继续攻读,方清越则放下书卷,以各种理由,带着林琪出门游历。
夫妻俩个游山玩水,连走边读,整整的在外面逛了两年,然后以林琪的再次怀孕归来。
这一次,林琪生了个儿子,把盼孙子盼的眼都红了曲朝霞高兴坏了。
趁着曲朝霞高兴,林琪怂恿着方清越和她详谈了晚烟的事情,曲朝霞到了此时此地,已经用不着妹妹帮忙争宠了,找个理由把晚烟打发了出去,可怜的晚烟终于和等她已久的苏大夫结成了夫妻。
感念林琪和方清越的大力相助,晚烟和苏大夫与他们一直往来不绝。
也是在这一年,四柱和方清越又同时考中了举人,相伴进京后,又同时考中了贡士,最后的殿试中,两人同中三甲,成了名副其实的同进士出身。和他们同去的丁俊安考的更好,摘得了探花郎。
在三柱岳父的帮助下,三人都谋了好差事,丁俊安和四柱留在了京城,而方清越则选了个知县,将儿女留给娘亲后,自己逍遥的带着林琪去上任了。
临上任前,林琪把和她相伴了十几年的半夏,嫁出去了。
二柱一直对半夏情有独衷,多年不改痴心,见妹妹要走了,终于还是开口要娶半夏。
林琪把这件事告诉半夏,让半夏自己决定,半夏早年曾与二柱日日相对,对二柱印象还可以,又听闻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年,想了一夜,欣然同意了。
陈婉华早就知道二柱不喜欢她,纳妾是迟早的事儿,她本来也比较喜欢半夏,对半夏倒也没有太过排斥,再加上半夏是小姑子的人,就是看在小姑子的面子上,她也不敢对半夏呼来喝去。两人相敬相待,倒也相安无事。
方清越不缺钱,做官很是清廉,再加上林琪这个贤内助的帮助,在任上颇有政声。
林琪看过许多破案的小说和电视,再加上略懂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倒是帮方清越破了几个案子,让方清越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
方清越的任期满了之后,在三柱岳父的帮助下,升了官,并换了个富裕的地方,仍当地方官员。
在此期间,林琪又陆续生下两个儿子。
在官场上,三四柱和方清越丁俊安,四个人相互扶持,一直走了很远。
在方清越做了二十年的官后,林琪让他激流勇退,回家当了富家翁。
官场上的步步惊心,勾心斗角,让林琪心生倦怠,一向以妻子惟命是从的方清越自然没有违背妻子的话,及时从官场收身,回乡过舒服日子去了。
闲下来的林琪又将一些想法付诸了实践,夫妻二人合伙做生意,赚下了一个偌大的家业,在三四柱和丁俊安的庇护下,方家的地位,在本城一直巍然挺立。
等儿女们都各算成家后,林琪和方清越将生意交给儿女,夫妻二人则尽情徜徉在山水之间,做了一对神仙眷侣。
每当回首人生时,林琪总觉得,自己这穿越过来的一生,除了前几年艰辛以外,剩下的时光,富贵荣华,夫贤子孝,实在是顺遂的很。
携了心爱人的手,与他共度一生时光,同赏沿途美景,人生如此,已美满至极,圆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