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她喝的两颊晕红,两人都一言不发的夹菜嚼着饭。
“温叔,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直到董墨突然的开口,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她抬起眼有些迷离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帮她擦了擦油腻的小嘴,没有作回答。这个问题,在几天前的工厂里就曾问过,如今再提起,他的想法还是跟之前一样,但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微微不一样。
他敛住思绪,帮她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她:“别喝了,晚上喝多了容易胀肚子。”
董墨看着他唇角的弧度,有丝不解:“为什么不回答呢?”
她似乎是又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架势,温行远想着小姑娘定是喝了点酒就壮了点胆子,要是换做平常,他若是以沉默来回答,她肯定不会选择继续问下去。
他语气轻快:“因为你是董墨。”
这话就跟没有回答一样,董墨也似乎有些泄气的弯了弯身子,头微微有些晕沉,看了一眼摆在温叔面前还没有吃完的食物,于是将脑袋垂在桌子上小憩一下,等着他解决完桌上的食物后就一起回家。
她刚要把脑袋垂下去,就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唤温叔的名字,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此时他面带笑意的径直从门口往这边走过来。董墨的视线又移动到了温叔身上,温行远朝那男人挥了挥手带着笑意招呼道:“这边坐。”
董墨突然一怔,她并不知道温叔什么时候叫了朋友过来,而且这个朋友还是她不认识的人。她突然有些局促,不知道现下应该怎么做才对,但能肯定的是,想在桌上趴一会的想法肯定是得断绝的。
那男人看了一眼董墨,顺势在她旁边最靠近温行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温行远:“那人的资料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温行远瞥了一眼,而后将U盘收了起来,招呼了服务员又来了几盘小菜:“路上大概没吃吧,吃完再走也不迟。”
两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彼此寒暄起来,似乎已经将董墨彻底的沦为了炮灰,直到他们说说笑笑了几分钟后那男人的眼神往董墨的方向瞥了瞥,温行远这才恍然醒悟过来,生出一丝笑意语气平常的解释道:“董墨,我太太。”
那男人微微一愣,而后又迅速的反应过来朝着董墨笑的神秘兮兮:“你好董小姐,我叫…”
“用不着那么客气。”温行远打断他官方的话,随后又转过脸对已经僵硬了的董墨解释了一通这男人的姓名来历。完事之后董墨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温叔介绍自己为太太?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变换让董墨得到不小的震惊,好像,她似乎已经快忘记她和温叔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她略有拘谨的朝那男人回了一个微笑,突然觉得后背脊椎骨都凉的刺骨,她低了低头,机械似的扒着碗里没有吃完的饭。
两男人相互间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话后就纷纷走出了房间,董墨从他们的话中听出大概是温叔要去男人的车里取点东西。起身后的温行远多叮嘱了董墨一句:“别喝太多了,我等会就回来了,多吃点饭。”
董墨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在一旁暗自偷笑的男人,脸色有些发红的低下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句太太会这么脱口而出。看到微微局促的董墨,他都有些担心小姑娘会不会惊吓到,然后又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突然的开口。
眼见着屋内吃饭的人都纷纷的吃完走出棚内,董墨支着下巴眼神聚焦在桌子上的某一点上,思绪早就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老板娘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于是从另外的桌子下面把一个小火炉放到了董墨所在的桌下,董墨被这动静给缓了神,她有些惊愕的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冲她笑了笑:“这屋子有点冷,温先生要是再晚点回来看见你冻坏了指不定就埋怨我了。”她带着一股狡黠的笑意,董墨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思绪周转下来只好呐呐的道了谢。
有了火炉的桌子周围非常暖和,跟外面的寒风肆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身边的窗户也变得雾蒙蒙的,隐约的可以见到外面下雪了。她有些慵懒的凑过身子伸手摸了摸窗户,玻璃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等温行远再次进入饭馆里的时候董墨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他看见了她脚旁边的火炉,感激的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微笑的用手轻轻指了指董墨,然后就独自进了后屋招呼他老公送外卖。
温行远涌起一股热意。解开自己的外套往那边走去。他本来想要伸手拍醒她,不过手伸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看到她微翘的小嘴,心下一软,又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她的对面边坐边慢慢的咀嚼刚才没有吃完的饭。
但桌子上的饭菜都解决完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的意思,他估摸着是她连续几天那紧绷的神经太累,彻底是睡过头了,于是只好起身蹲□子,视平线和她侧着的脸齐平。那樱红的小唇还轻微的抿了抿,似乎是在睡梦中梦见了好吃的美食一般。
他有些犹豫的喊了一声:“董墨。”
“董墨?醒醒,回家了。”他在董墨的后背上拍了拍,董墨微微蹙了眉,身子动了动但并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胳膊将她大力的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牢牢的箍住她纤细的腰,以防她两腿发软的倒下去。
此时的董墨有些半睡半醒,她的意识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扶了起来,但是眼睛却怎么也不能睁开,就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梦境里一般。
他准备扶着她走,但是完全挪不动脚步,于是他又试图叫了一声:“董墨?”再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后索性抱起了她,见到她有些微微蹙眉,他的嘴角扬了扬提脚就往外面走。
小姑娘不重,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抱起她,走了几步后又将她往自己胸膛处放了放,以防大雪直接落在她脸上。他加快脚步的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将她小心的放到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后将车门一关就走到了驾驶座。
他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一扭头就看见董墨正在咧着嘴笑,嘴角的弧度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他顿时一愣,定了定神,鬼使神差般的突然凑过身在她的嘴角边轻啄了一下,在碰到她发凉的鼻翼后又心虚的迅速坐直身子,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胸膛里那颗心就突然要跳出嗓子。
不知道从何而升出的忐忑几乎要包裹住他,他盯着仪表盘微微的平静了下,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董墨浅笑的模样。
直到迎面而来的车灯才让他缓过神来,他咽了咽口水,迅速的启动车子往家里赶去。
第32章

关于尤之原的这桩案子最后警局进一步的整理了证据以及对死者近身人做了最后的排查笔录,最后以自杀结案。而尤文的嫌疑也一并解除,他和尤然将以死者遗嘱上的关系来分别继承死者所遗留的财产。
自从结案后局周围蹲守的记者也纷纷散了去,尤然连着好几天没有出现在队里,董墨也一下子成了局里时而的八卦的对象。她对所有的谣言或者话语都是一笑置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见到宋宁不像之前进队那样跟自己热情打招呼,她心里有些微的堵。
宋宁这几日的沉默也令队里好些人都非常纳闷,暗地里猜测是在尤之原这桩案子上输给了新人董墨,于是拉不下脸来心情郁结,大家都知道宋宁平日都没出现过什么错误,而这次的推断出错可能让她一时想不开。
但他们的猜测都只是猜到了半分而已,宋宁真正难过的,是温行远好像在一瞬间就离自己很遥远,她总觉得,她和师父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或许是他,又或许是自己的心态。只是面对这种疏远,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接近,然后表达自己的心意。矛盾充斥在她的脑海里,所以一旦见到董墨,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温队疏远的微笑,于是就急忙的偏过自己的脸。
她们之间微妙的气氛在一旁的乌杭看在眼里,见到董墨微微沮丧的脸,他会上前友好的安慰:“过几天就好了。”
董墨微微点了点头,乌杭突然就想起什么似的拉着董墨的胳膊到了茶水间:“董墨,我想请你帮个忙。”
董墨有些疑惑:“什么忙?”如果自己能帮到的肯定会尽全力的。
“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尤文?然后把他的情况告诉我。”乌杭说完后又解释道:“我想让尤然安心一点。”因为这几天,他下了班后就会去尤然的公寓附近看她,时常会见到她坐在公寓下面的小公园那长椅上发呆,有时晚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乌杭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陪着她坐了好几个小时。
通过这桩案子,他才是彻底的了解了关于尤然的一切,他之前也是没有想到尤然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去,尤其是联想到自己背后那虽唠叨但关系和睦的父母亲,他对尤然更加的生出佩服。一个女孩子,算是承受的太多了。
他自从觉得喜欢副队开始,他就没有拿她当过副队,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这几天看到她这么烦恼而无奈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她做,想到是关于尤文的事,他有好几次都站在了医院外面准备去里面帮她看看尤文的情况,但是他和尤文之前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而且就尤文那个人来说,他还不一定进得去病房,所以当他看到董墨的时候就突然想起来董墨和尤文的关系还算好,至少尤文不会将她赶出病房,至少,副队也曾因为尤文而相信过她。所以他想让董墨帮忙去看看尤文,然后再用别的方法转告给尤然,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或许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帮到她的事。
因为即使他想靠近想露面,尤然也肯定不会允许的。
关于去医院看望尤文的事就算乌杭不求她帮忙董墨还是准备去的,本来前天就已经想好得去医院看看他,但无奈昨天因为最后的收尾工作所以一直到晚上也没能有时间,从局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那个时候想着尤文也是睡着了,于是就没能去看了。听到乌杭这么说,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想着今天下午她有空闲时间,于是就很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乌杭感激的看了董墨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中午下班后董墨准备直接去医院,结果在刚出局里的时候就看见温行远迎面朝自己走过来,见到董墨已经换了衣服,以为她要去董砚那里,于是把刚刚特地抽空买的食材交给董墨:“午休的时候去了那边市场弄了点新鲜的羊肉,先拿过去晚上多熬点汤,我发现我也嘴馋这羊肉汤了。你手艺应该不会比方以楠他妈妈差吧。”看的出他的心情很不错,董墨觉得他脸上都发着光一般。
董墨接过羊肉,正准备走又被他叫住:“顺便帮我跟师傅说一声,他要的鸽子我帮忙预定了一笼。”他百忙之中还没有忘记上次在医院和董砚寒暄的时候他提到的鸽子的事,董砚的爱好不多,唯一的也就是得空的时候养养鸽子,记得以前他家的天台上就喂了一群之多,一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爬上天台去看看这些小家伙,可是自从进了医院后就再也没有喂养过,那群鸽子也被他在进医院之后不久就转给了他一个老朋友喂养。
当时候见他心心念念着鸽子,所以他就答应先在自家屋顶上帮忙喂着,等他出院了接回家后就由他来打理。这不案子刚一完事,他一得空就去市场上一个熟人那弄了好几只。
董墨侧头想了想,突然说道:“温叔,我现在不去爸爸那,我先去尤文那边看看。”
温行远的脸色骤然一沉,扭过头来反问道:“尤文?”
“嗯。”她点了点头:“想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顺便…”
“那记得早去早回。”他突然就打断董墨接下来的话,而后转身就准备走,但没走几步又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从董墨的手里拿过那袋羊肉:“记得早点过去弄汤,不然我和师父都会饿肚子。”
董墨刚想说如果你饿的话可以自己随便弄点东西的时候,温行远已经大步的走出自己好远。她顿了顿身子,走到站台旁坐上了去尤文所在医院的公交。
这几天的雪下个没完没了的,眼看冬天都过去一半了,那冷意还是如此。
她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发现门是半掩着的,于是小心的推开。刚推开一点的时候就看见正在穿衣服的尤文,只见他半光着身子有些艰难的套衬衫的衣袖。她有些愣然的后退几步关上门。刚好这动静就被尤文听见了,只见他扭过头半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会于是说道:“进来吧。”
听到他请进的声音董墨以为他穿好了,于是重新推开门走进病房,结果发现他还是如刚才一样,见到是董墨,他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看到她又要后退的步子连忙叫住她:“进来,关门。”
董墨了愣了愣,犹豫了一小会,最终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带上了门。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面色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处,尤文见状擤了擤鼻子:“我觉得你如果现在没有事可做的话可以来帮帮我这半残的人。”他对着如同雕塑一般的董墨说道,董墨这才发现他肩胛骨和肘关节处都包裹着纱布,不好活动。
于是她走过去帮忙扯过那边衬衫的衣袖,然后拉到他胳膊的跟前。尤文看了她一眼,僵硬的把胳膊伸到衣袖里面,她帮忙将衣袖拉上去,刚松手就听见尤文有些不满的声音响起:“就不能好事做到底吗?”
董墨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移动到他衬衫的纽扣上,扣扣子这些事他应该可以亲自动手吧,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而尤文仿佛就是看穿了她一般,伸出自己的胳膊将包着纱布的肘关节扬到她眼前晃了晃:“弯曲不了。”
董墨犹豫了一会,才凑过身一一的将他扣子一个一个的扣仔细。尤文低着眼睛,见到她低垂的眼睫,突然就叫住了她:“董墨。”
她应声抬头,撞进了那双幽黑的双眸里,目光一促,就感觉到自己脸颊旁突然的一阵湿润,有些愣神的看着迅速掠过她脸颊的尤文,呆若木鸡。
“好像沾到了口水。”尤文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伸手擦了擦刚才自己亲的董墨那边脸颊处,看着董墨那呆愣的表情,心里突然就满满的,不过还不到一会,那些小得意就被落寞所冲淡下去。
“尤文,你这样…”
“别在我面前正经了,你知道我很不喜欢正经的。”尤文打断她的话,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而且,我这只是出于礼貌跟你道别而已,别想太多啊小姑娘,如果以后都忘不了我了痛苦的将会是你啊。”他故作忧愁的摇了摇头。
董墨其他的话没有听进去,倒是道别这两个字听进了耳朵,他刚说完她就问道:“道别?要去哪里吗?你的伤还不是没有好吗?”
他整了整衣摆凝视着她说道:“远走天涯信不信?可能我们还会相见,可能以后就见不了了,毕竟,你这人不错,所以…”
“见不了?”董墨还没有听完他的话就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因为如果她以后见不到他了,那么意味着他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来A市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副队也和他不能相见了吗?一想到副队那矛盾的心理,她也有些替她难过。
尤文笑了笑:“嗯,所以刚刚那不是占你便宜,而且,你并不是我的菜你也知道的。”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从床上下来,拿着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自己后转身按住董墨的双肩,一字一句的带着微笑说道:“当然,如果我在外面一直没有找到美艳的女人,我想,回来这里找你也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课业问题差点就赶不上今天的更新了 - -,
还好及时赶上了,但是字数好像不咋肥硕。
明儿再补上吧。^_^
第33章
尤文走的太匆忙,以至于董墨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就见他上了自己的车,而后朝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董墨,再见。”
脸色是几日来难得的轻松,这让她一时间几乎忘了不远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个事实。后来去爸爸医院的时候打了乌杭的电话,将下午她去病房呆了不到十分钟就遇到尤文独自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电话那头的乌杭沉默了一会,随后感谢了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后来想想,自己原本想要叮嘱和开口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当时他离开的太快,都来不及正式的告别,所以她怎么觉得心里都有点空,想着经历之前这些事情以来,尤文都是一个人熬过,至少,她都没有来得及感谢他当时候能够把信任交给自己,更何况还有他以后的路…
经过几番思虑之后,董墨还是决定晚上去公墓一趟,她想去撞撞运气,如果可能的话,尤文应该会去一趟那里。
此时的温行远正坐在病床旁边和董砚聊着,起先两人的话题都没有转移到董墨身上去,直到董砚说起他:“行远,我知道你娶了董墨可能是为了我着想,但是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这是婚姻大事,虽然你父母不在了,没有人帮你在背后把关,但你自己…”
“董墨很好,婚姻和爱情有时候并不叫一体。师父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哪有心思去谈恋爱,人渐老了单身也是个笑柄,我起初还担心董墨嫌弃我来着,你不知道我要求结婚的时候我有多紧张,哈哈…”他带着笑意轻松的安抚董砚:“你和董墨可以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只想用我的良心去帮助董墨。所以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病,你还得享我和董墨给你的福气呢。”
在董砚面前,温行远好像永远都是那个多年前被他从葬场救出来的小男孩一样,自从那时候开始,他心里除了那一个信念外其他都没有过,而像谈恋爱这种顺其自然的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加之平时接触的女人不多,他对这方面又从未有过很多想法,所以就一直单到了如今,但是,董墨的到来好像就是水到渠成一样,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生命里,他不知道他现在心内的那种感情是否叫爱情,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董墨已经逐渐在他的人生里刻下了烙印。
董砚见两方都如此,说再多也无益,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两人能够相守一生好好的生活下去,别像他和妻子那样,幸福的日子还没有体验深入,两人就天各一方。
他也相信,行远这孩子会对董墨好,而董墨,也会将行远视为亲人。
董墨从张医生那里出来的时候顺便去药房里拿了点药,据张医生说父亲的情况也在慢慢的好转,相比刚手术那会,好了很多。所以也叫她放下心来,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好转下去,相信过不久就能够出院回家静养。
一听说父亲有出院的希望,董墨心里忽然就像是被人打开了一扇门般敞亮。
她拿着药走到病房,在温行远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今天羊肉汤可能在医院做不了了,那边的房子在做维修。”本来还想着把中午温行远特地买的羊肉来熬汤的。
“这样吧,回家做好了,我陪你回去,做好我们再过来,反正今晚上我们两都没有班,局里也没什么事,我手头那些琐碎的事情就交给乌杭他们处理得了。”
“嗯。”在董砚拒绝之前董墨率先应了下来,见到董砚正要开口说话,她立马拿过那边放羊肉的袋子,一边伸手拉着温行远站起身来:“温叔,我们先走吧,爸爸你等等,羊汤不用弄很久。”说完就拉着他走出了病房将门关上。
温行远瞥了一眼紧握着自己的小手,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而后反手握住她大步的朝前就走,董墨惊愕的被拽着走,原本想抽出来的手也一时忘记,加快脚步跟上他。两人没用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家里。
董墨提着袋子就直奔厨房,温行远则是上了楼去到自己房间拿出鱼饲料,好几天都没有喂了,这些小家伙们也没有翻肚皮,倒是生命顽强。他手里拿着鱼食坐在高凳子上看着纷纷游向食物不断摆尾的鱼儿们,突然就想起当年自己为何买鱼喂的初衷,其实目的就和董砚养鸽子差不多,当初董砚谈起自己为何养鸽子,是以一个人太孤单为由。他养鱼又何曾不是,每次回家看到这么大的房子毫无生气,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父母还在的时候,母亲在庭院浇水或者是在家打扫家务的场景,往往想起这个时候就会越发衬得这屋子冰冷。
他低了低头,想着现在有董墨在,他倒也觉得这房子相比从前有了丝改变。下楼的时候路过董墨的房间,不禁停脚思虑了一会,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番走进房间,站在窗户面前看了下,而后又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些工具,强制性的把窗户上的螺丝都拧了下来,还有窗框口那里,扬起一小垂头框架就立马断开,一阵冷风突然而进,吹的他不禁打了一个啰嗦。他看才修好不久的窗户被自己破坏掉,心里很是愉快。
这番时间,羊汤已经上了锅,她盖上盖子,转身去水槽边洗了手,准备切点辣椒和其他配料炒几道小菜,毕竟温行远光喝羊汤也不行,蹭喝还差不多。
他双手抱臂靠着冰箱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不为一动。以前在警队总是听长辈们说起自家老婆在家煮饭带小孩的场景,那时候好几个成家的大老爷们就凑在一起说个没完没了,他往往很纳闷就那些端菜煮饭的动作值得他们探那么久么?现在他似乎是有点明白,女人,在这个时候毫无疑问是美的。不论是她弯腰择菜还是轻抚额头亦或是撩起额前掉落的碎发,每个小动作有自己光芒所存在。
“董墨,明天气温开始连续下降。”他故作不经意的边说边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董墨轻轻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多余的回答。
温行远等了一会,确定她除了一个嗯字就没有下文后,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又开口:“你房间的窗户好像又坏了。”
“坏了?”这下董墨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扭过头看向温行远,温队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见董墨又转过脸继续手中的事情,然后,就没反应了。
真没反应了?
温行远有点无语的看着那个呆姑娘,窗户坏掉这么大的事情一个问号就算完事了?
他有些不甘的走到董墨面前,很干脆的伸手拿掉了董墨手中的菜叶,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说道:“今晚来我房间睡觉。”
她身体一僵,愣愣的看着他。
而他摆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黑眸里有着不容拒绝的目光。
但是,董墨还是拒绝了。
“没关系的,我明天叫人来修下,一晚上不会很冷。”她起初愣了下,不过想着肯定是自己会错意了,温叔绝对是怕自己冻着了,所以才让她去他房间凑合一晚,因为这房子有三个卧室,其中一个成了储物室,所以无法睡人。而客厅又太大,睡着也冷。
温行远果然不出所料的想着董墨理解成了那样,于是无奈的说道:“你等等。”而后转身匆匆的上了楼,找到那个印有他们两个照片的小红本,跑到董墨面前扬了扬:“董墨,我们什么关系?”
董墨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眼前的那个小红本上,只见温行远将小红本打开,她和温叔的照片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人当时在照相大妈的要求下嘴角轻扬,但肌肉僵硬。她看了看小红本又看了看温叔:“温…”她大概是知道了点什么,可是要怎么开口?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就上去把被子换换,你看着羊汤。”
他看见董墨有些呐呐的难以开口,抓住机会就堵住了她要拒绝的话,转身又是三两步跑上楼。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比之前厚实的棉被放到了床上,他盯着那些棉被,有些不好气的笑了笑,忽的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指,他这是在干什么?最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的就发生了,而且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开始越来越变得莫名其妙?于是又起身把不远处的沙发全部弄平,从床上拿起自己之前的被子放到了沙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