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怎得一个忍字了得,清平现在心里密密麻麻的念着心经,不然她真有冲前去拔光他头发的冲动.
即便是恶魔也绝对没有这么可恨的一类,这人不仅坏,还坏的很闹心,难不成这狂妄的人打算把天下都当成他自己的玩具了不成?
深呼一口气,清平敛色淡声道“其余的两本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到…但我会尽力…拿到之后你的月中噬借我一阅便可…”
颜倾表情定了定,笑容渐退“那个护身就值得你沦为本宫手下的鹰犬效劳?什么时候这么有爱来着…”
人毒嘴也毒,真是从头到脚的魔障一个.清平又叹了口气“鹰犬就言过了,我们本是各取所需而已,你拿你的毒谱独坐武林,我取我的解药保我自己平安,这不两全其美吗?严格说来还是宫主捞得盆满钵满,我不过拾些牙慧罢了…”
这种感觉可真不喜欢,且不说他言语的过激这些还是清平能忍受的范畴之内,反正之前在圣山时蝴蝶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话听.可这被人牢牢撰在手心里的控制感着实不舒服,仿佛他就是自己头顶一片天似的,不听话?天塌下来砸非死你不可.而且,终究就只这么一片天,逃到哪能逃出去呢?
“护教错意了,毒谱的事本宫能拿到三本岂有拿不回另两本的道理?这个无需护教担忧…”
这人真是…清平觉得自己辞穷了。这是说她资历不够还是说她多此一举呢…
假笑,自以为笑的很真的假笑“请颜宫主指点一二…”
对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倾城一笑,淡淡的道“这样吧,护教不是一直有唱经的习惯吗?本宫也有,而且每次遇到大问题的时候总要听着唱经思考,这样更容易思考出一些门道来,不知护教是否方便赏颜某格脸面,展示一二如何?”
忍,忍,忍,清平觉得自己头上的那把刀已经掉下来插在她的脖子上牢牢实实的…
“不方便的话那得请护教先行回去,本宫想好了再告知您,对不住啊,让护教百忙中白跑了一次 ,以后定设宴赔罪…”
清平看着颜倾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绝美,倾城,上面飘过恰到好处的歉意和遗憾,丹田处的火气便冉冉升起,直冲天灵盖。
她又想起当初自己的那句话,江湖上都这么说,自然有他们说的道理,流言这东西你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现在改成,江湖上的人评价颜倾,有一你要联想到十,不然绝对是自己轻敌倒霉,后果非常悔恨…
“哪里哪里,既然有助于颜宫主思考大问题,本教唱经又如何?小事,小事…”清平满是谦意,丝毫不见一点怒气.
唱,最好是在你的灵堂之上给你招魂用的最好,不对,这种魔头人死了简直举国欢庆招他魂何用?得把他唱到九天之外去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定了定神,清平还是像往常一样轻轻的唱经,她的嗓子很好,轻灵有余,婉转淡薄,似乎点到为止却又感觉深入而到位,悠扬缥缈,不可捉摸的清逸…
心经,一首非常宁神的经曲,而此经是通篇梵文,清平第一次听到这首唱经曲的时候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有事没事就打坐唱经.
她觉得这种曲调能让自己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沉静之中,很好的修为了她自身的浮躁,更有助她练就一身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特异功能…
能安神便能控意。有利于理智的分析局势,清平实在找不到有任何坏处,索性一脑袋扎进去一口气学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青颈大悲心陀罗尼,大吉祥天女咒,等十几部唱经,且全部梵语经文,她日深月久的唱,自得其乐之中…
清平唱的引人,颜倾听的投入,不可否认他实在很欣赏她的这个才能,毕竟不是出家之人还能对经文演绎到这种程度是很惊人的.她诠释的很好,虽是全梵文唱却也毫不影响听者感受到佛经给人带来那种从心里往外的宁静感,仿佛超脱了身在的这个世界飘然入天…
人最难得的境界就是心静如水,与世无争,毫无杂念纷扰.而在清平的歌声中颜倾有那么一瞬感觉是这样的,天地化成一片,浩瀚无尽头的辽阔,有清风拂面,阳光明媚,连心都慢慢飞起来,感到自由和救赎.
一曲唱经完毕似乎他有些意犹未尽,缓缓睁开眼睛,淡笑道“护教果然修行非凡,唱经甚是恰到好处,梵文竟然无一错字…”
这男人连梵文也懂?作孽…
罢了,清平姑且把这当成赞美来听了,不理睬那问题很是客气的反问“这么一曲过后颜宫主是否思索出大问题来了?”
“可是那丁一寒要来?”颜倾径直问。
“正是…”
“本宫要你做的便是要了他解毒的方子…”
可为何是她自己要?以他的作风干脆武力挟持丁一寒便是,用得着出这种软招子?
清平正想着,颜倾又幽幽的开口“这愚人有个规矩,他肯看诊的人不能讨他的方子,也就是说他神谷的东西从不外传,可偏偏本宫要的东西还只有他才有,你说如何是好呢…”
“可宫主怎么知道这千圣手一定认得出你下的毒?”
“他未必认得出是谁下的毒,但却一定能解这毒” 转而又是不经意的一笑“因为这毒本就是出自他的神谷啊,除了他还有谁能解?”
清平恍然大悟,好个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不愁他丁一寒不来,不来就说明他问题大了。来了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这个卑劣的男人,再一次向他望去,清平不由自主的念叨一番.…
颜倾好像看透她想法一般,不齿的一瞥“比本宫卑鄙的人大有人在,说了怕坏了你心里的高尚…呵呵,他日你拿他的方子来,本宫便还你月中噬的毒谱”
清平颔首告辞,出了房间才发现背后一片湿凉,真是一个难缠莫测之人,千万不能出了差池不然很有可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宁安不在,清平站在床前开始从头到尾的琢磨整个事件.
她总觉得颜倾交待的只是其中的一角,让她认清立场和态度,其余不关她任务的事自然是无可奉告了,也不是她非得探求其中详尽,只是跟这么一个坏的没边的人一起合作,不提防他的背后千手,他日肯定要栽个大跟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颜倾就得单列出来严加看管才行…

同道为谋

果然次日便听闻丁一寒到了慕容山庄,许久不见笑意的慕容上晴也露了笑,把前面武林尊会的事情全权委托他人,自己则新衣新面貌迎接这个大贵人.
清平本是准备一同前往大厅的,但半路上折回济霖堂,她去自有她去的道理,比如蝴蝶,比如向笑晚…
她不相信颜倾的主意就只打这么多,水里的泥鳅通常是钻在泥地里面的,不伸手去摸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而清平只是怕里面的是条水蛇,倒咬一口可不好受。
慕容山庄颇为大气,从她住的后苑到前面的济霖堂折折转转要兜不少的路,清平很有耐心的顺着幽长的甬道穿梭在林落之中,远远便听见前面有男女交谈声音.扭了头一瞧,前面不远处蓝杉男子黄衣女子正在交谈.
清平本就是非常不喜欢听闲话的人,少听少言才能少惹罪,现如今这罪大了去了,惹上一个颜倾已是够呛,自己可没分身的本事.刚要转了头绕路,黄衣女子先她一步转了身,一张绝美的脸现了出来.
是她?清平一愣,停了脚步.紧接着蓝衫男子也跟着转了身,清平的心动了动.呵呵,不得不佩服这颜魔头竟把自己身边的爱将牵扯进这么多是非之中来,果然好心计…
两人似乎谁也没发觉她继续说着事情.
“秘密不听,听了多害人命啊…”轻轻念叨着转了身离去…
大堂里正打得热闹,各门各派十八般武艺能上的决不留到回家,能一出十的使.主台上并没有慕容上晴和向笑晚,只有那天一同出现的几个貌似武林前辈模样的人坐阵,时不时交头接耳一番对下面的人品头论足。
“姑娘,你说猜的不错,朱雀护教属实在前天跟流云观的素云观音苏素云比试过一番败下阵来,只拿了个排名39…据说还是受了伤的…”宁安悄无声息的贴近刚入堂尾处的清平,在耳边轻语.
清平无声,略微扬了一下嘴角,看着眼前擂台上争夺排名的两大门派出神,许久淡声细语道“说不准你我也在他人的眼目之下也说不定…”
“姑娘你的意思是…”宁安才说一半的话被清平挡了回去“别多话,我们回去再说…”再次扫了一眼堂中人,她目光落在某处一滞瞬间又略了过去,透出的笑剔透玲珑.
“这便是江湖上人称千圣手的神医丁一寒”清平返回翠松斋时里面的人正好寒暄客气,待她迈进房门慕容上晴便忙不迭的把眼前的白衣男子介绍给她.
白衣又见白衣,颜倾喜欢白衣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这丁一寒也是一身雪白,只不过前者过分显眼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而这男子却是一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淡,人淡如菊大概就是形容他这种人的吧…
他皮肤偏白,剑眉细眼,目光游弋似乎没什么焦点而言,周身的气质也是淡泊模糊,仿佛活在只存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到了慕容庄上不见一丝多余的情绪,见了少主人的介绍自己也没有任何言语,看了清平一眼,只问道“病人在哪?”声音偏冷,不过不至于听起来不舒服.
“我是叶清平…慕容前辈的伤一直由我经手的,就在里间,你跟我来吧”语音刚落,丁一寒背了木箱从清平眼前经过,径自往里面走去.
“真是高傲的人…”宁安在她身后不满的嘟囔.清平点了点头,有点才能之人总是别扭的,因为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如何与众不同,知道必有人求于他们,所以,带点架子也无可厚非,谁让人家有本事呢,只是,这丁一寒到头来会不会向颜倾屈膝投降可没个一定.
这世道可不是有气节有脾气就吓跑有主意之人的,有些时候软刀子更要命…
丁一寒验伤的时候清平一直都在他身边,他也不过就是把脉外加针灸,工序相差无几却道行高了不知道几倍。
“他中了毒,还有噬心掌,差不多已十日之久…”眼睛也不抬一下,汗帕拭手,冷冷的交代.
清平扭头看了一眼慕容上晴,目光又转了略微定在他身后的向笑晚身上,对方并未察觉,而慕容上晴听了丁一寒的话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眉尖轻愁,略微点了下头,又问道“先生可知道到底是何种毒?可解否”
“中的是我神谷的一品红,既然我来了自然能解,只是光解了毒还不行这掌不化也是麻烦…”丁一寒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和隐瞒的情绪,一字一句的道来.
“这噬心掌我可以治得…”清平淡声道,惹来丁一寒冷光一现“你是九天神教的?”清平点了点头,扯了点笑…
丁一寒的目光又转回慕容上晴“毒我是可以解但是我不保他什么时候能醒,此毒阴郁,而且时间这么久,又是和噬心掌一起,状况很不好说…”
听了他这一番话倒是没有让慕容上晴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张嘴就是“但请先生费心了…”丁一寒轻微颔首交待“今晚你们轮流给他输真气,让他有力气撑住,明日解毒很耗体力,我明日再来…”说完便往门口去,左脚刚跨门槛头也未回只是冷言冷语“慕容大家安保武林,下毒一事劳力查明,还我神谷清白名声…”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在场的慕容上晴和向笑晚杵在当处.
“本教也先告辞了,待明日再来…”清平带着宁安从翠松斋里出来.
入夜,清平的房间里烛光恍惚.她凝神思考了会儿对宁安说“今天你护着我睡…”然后径自上床躺在里面.
反正也不是头一遭,宁安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听话,等清平躺好,自己也委身床上仅靠床边小寐.
烛火熄灭,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淡如水,柔如丝的从窗户洒进来,从窗台蔓延到床上,在清平的脸上打出浅薄的月华光,外面一片宁静.
不多时宁安悄然起身,在仅有的一点光亮下向门口挪去,小心翼翼,唯恐惊动床上熟睡的女子…
开了门站在门口处焦灼的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园子里面去.
果然随后一道黑影轻飘落地,眼睛在月色下微眯,刚准备贴身跟上前去,突然小腿上麻痛感传来,他猛地回头,发现身后站了个未束发只着白色素衣的女子,月光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轻灵出尘.
“聪明人,你若动了这药窜的更快…”顿了顿,朝他的腿望了过去“你莫急,这解药也只有本教才有,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给你主子传个话罢了。本教既然已和他达成一致,就该彼此信任不是吗?再说总有个人在背后盯着本教,这感觉很怪,怎么知道如厕和沐浴、更衣的时候你没看过呢?”她话音一落,男子表情一滞.
虽说带了蒙面却还是无法抑制的身形一动,心想,这女人还真敢说…
怎么说来说去好像是他被委派偷窥她似的,尤其语气里还颇有认为他不三不四的看法….
“本教可以尽力而为,你们就不要疑心太重了…把针拔出来运功便可驱毒,药物的作用自然会消,时间嘛,自己掌握…”
黑衣人不发言语拔了针便跃身离开,门口处空无一人,出了笑容可掬的清平便是一地零碎的月光。
黛晏拖着麻木的右腿在院子里按照清平交待的方法驱毒,他心里也犯嘀咕,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运功发力却胸口一痛,甜意涌上喉咙,一口血喷了出来…
“黛晏,你受伤了?”黛晏扭头一看来人是扶桑,微微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腿上的麻痛犹在似乎略微轻了些.
“没事,我先进去跟宫主禀报…”抬了身往颜倾的门口走去,伸出的手还未触到门就听里面幽幽的声音轻起“进来吧…”
黛晏推门而入,里面颜倾倚在床头,一脸闲适看不出情绪“着了那丫头的道了?”黛晏单膝落地,把经过娓娓道来,心想这出了差池一场责罚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主子要求的极高,半点马虎不得,如今却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哎,自认倒霉…
“她还挺机灵,是你大意了,去休息吧…”黛晏一愣,就这么过去了?抬头看了看主子,他在把玩自己的发稍脸上依旧是当初的表情,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起身.
“不罚你你不舒坦?还不下去…”黛晏这才敢起身道了声“属下不敢”转身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他脸上扬了一抹稀奇古怪的笑,似乎欣赏又似乎志在必得的轻蔑,慢慢阖上了那双内容深彻的眼睛…
这一夜好眠,清平睡的心满意足.
宁安把净脸的水打来端到清平房间“姑娘怎知会有炎行宫的人在跟踪我们 ?”
清平不紧不慢的把手伸到水盆中一阵冰凉凉传来好不舒服。
“举一反三啊…我知道的可不止他们盯梢这一项,颜倾这人本就是疑心极重,除了他自己他还会相信谁?”清水拂面,沁凉心脾…
“他是奇才,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奇才,再恰好被我了解到一些头绪,捉出现行又有何难?”
净脸漱口过后,宁安问道“姑娘可要上彩?”清平从镜子往后看着宁安,滴水般的笑“不必了,九天神教就让蝴蝶自己去发扬光大吧,我就免了…走吧,这就去瞧瞧她…”
蝴蝶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门大开一张笑意盎然的脸出现在眼前。不悦感顿时布满整个心间“你来干什么…”一见门外来者是清平,她停也没停转身折了回去.
“才闻朱雀护教你为教争光而不幸受伤,作为同门的我焉有置之不理之说?”说着,自行走进房间来。
果然,蝴蝶脸色苍白,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还是风情洋溢,只不过由风骚型转变成柔弱型,但前提是她说话的对象不是叶清平的话…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见我这般模样你心里定是乐开花了。这我也管不着,滚回去藏在被窝里偷着乐去,少在我面前装仁义…”
要不是现在身子不爽,蝴蝶手里那条很活跃的鞭子应该非常亲切的贴在自己身上了,或者在奔往贴在她身上的半空中吧…
说不乐是撒谎,但清平乐得不是蝴蝶遭罪而是自己难得的清静…
对上蝴蝶那双怒火中烧的美目,清平还是很风度的扬了清澈的笑容,态度端正的回答“我为何要乐?难道被你咬我能得到什么便宜不成?”蝴蝶一听说咬这个字火气更大,刚要发作,清平又是不紧不慢的道“中原从来不是你我福地,想必你也都清楚.你不说也罢,但我还是知道你为何会来慕容山庄.
我要说的关键是,你的眼里即便再如何看我不顺眼在这地方斤斤计较可不是上上策.”笑得更甚“他人伤了你,我便更孤立无援,你道是我为何要因你被袭而开心不已?
虽说我们堪比冤家对头,但是在敌人面前,如何也都是同道中人…你说呢?朱雀护教?”
蝴蝶虽然泼辣任性却也不至于不明事理,这番话说得明白大家也好各行其是,如果她能大彻大悟不要临阵拖后腿那便最好,即便不能达到这个程度能做到因地制宜的对峙也是不小收获。
蝴蝶细细品味清平的这一番话,讽刺的笑了笑“难不成,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要我相助?”
又来,蝴蝶这女人真是被大家惯坏了,动不动就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过她这只是小巫,大巫这会儿正脑子里高速运转思索下一个倒霉的人选呢吧…
“宁安,你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蝴蝶说…”宁安颔首,默不作声退出房间.
蝴蝶坐在床头,眼光妩媚姿态优美“呦,你们不是焦赞和孟良吗?怎么了?分道扬镳了?”
清平淡笑了笑“教主有让你办的事,自然也给了我一些,只是,能不能办成还是个变数…”
果然,蝴蝶听了清平的话有些不自然“那又如何?”
“你道是究竟什么样的任务要这般大费周章呢?你出来之前可有问过靖天和伯玉?焉知这任务就没有他们的份?”
“教主自有教主的主张,岂是你我可以猜度的?”狠瞪了清平一眼,蝴蝶的口风却不那么硬气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很,即便只有一个人了然独孤鹤的心思这人也非叶清平莫属,有特别之处的人总会招来妒嫉,可偏偏这个过人之处还是在她这个胆小怕事奉迎拍马的丫头身上,不恨她才怪…
清平弯弯眼睛,暗念:有戏…继续分析道“教主自然有自己的主张,可我们若是真想讨到他欢喜,你不猜度圣意又怎么讨的到他要的东西?到底什么事要这么费尽周折?不必说,你我心知肚明…
而单靠你一人之力能办到的事何必被委于四人?你可想过原因?”
“分头去找才更容易找得到,难道只有你聪明?”蝴蝶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乐啊乐,清平又接话“你道是四个人应该怎么个分法?难道另外两人就比你我笨?没准现在他们也正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先于我们完成任务呢…”
蝴蝶有些沉不住气,踱步到清平面前厉声道“有本事就三本全部找到,没本事的便等着回去看别人风光,就这么简单…”
清平拨浪鼓一样的点头“可现在朱雀护教你受伤了,难道你本是打着看别人风光的宗旨来的?”蝴蝶的耐心终于被清平磨的一滴不剩“不绕着弯说话你能憋死是不是?我们两个是真的八字不合,说上两句就火大,今天能说这么多话你我都应该回去纳闷才是…”
已经得到想要得答案,清平不愿多得罪她,半笑半退让“罢了罢了,本来是探病的,惹怒了病人可不好,来,我给你号脉…”
“死丫头,你说谁是病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蝴蝶还是听话的伸出右手坐在椅子上让平清探脉…
清平凝神垂目“你怎么住进慕容山庄的?”
“你住得难道我比你差住不得?”
清平叹了口气“我来是因为慕容找我有事…”
蝴蝶也不示弱的答她“我也是因为有事才被留下来的…”语落,清平挑了挑眉角“你也看过他了?”
“那识名册也不是我偷走的,我怎么有可能看过…”
清平顿了顿,眉尖一怵“我需要针灸,你忍一下…”然后再脉处下针.深约一寸,白布按压,拔针…
“慕容主意打的不错,不过可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
蝴蝶不解,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查到些蛛丝马迹?不会和什么见不得光的势力有关吧?”似乎她心里那条隐伏的线愈发的清楚,断断续续的连成一片,变成一个蛛网一样的局…
“果然哪里都有你插一脚的本事…”蝴蝶气闷.
清平的脸淡了,瞥了她一眼“强中自有强中手,人外还有天外天,教主交待的事莫要宁安知晓,不然你我的事都得砸了不可。此外,天下没有白吃的盛宴,那个慕容的提议你还是仔细斟酌斟酌吧…我得了空再来,这药你按时服了,切忌,不要运功…”放下药丸,清平转了身准备出去.
“你打算放弃他?”身后蝴蝶又问.清平并没有回头“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推了门出去了…
之前还觉得不够明朗,现在似乎云散见日,却发现太阳在九重天外,这眼见的日到底是真是假?

玄之又玄

不知道这算不算直觉,虽然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不是非常值得信赖,但某种程度上可以看成先知也就是俗称的明眼断事,一种预感罢了…
一路绕到翠松斋,丁一寒已到,正在给慕容铎下针.
清平目光在慕容上晴身上转了几个来回,笑意淡然。“少主莫急,庄主会化险为夷的…”慕容上晴点了点头,表情很莫名,似乎有些担心又有些胸有成竹.她转而又对慕容身后的向笑晚笑了笑,对方有些没反应过来,清平扭了头仔细端望着丁一寒的一举一动.
一品红,名字够俗而威力可不小。只是她一直不懂,那颜魔头为何执拗的非要这一品红的方子不可?难不成他也中了这毒?
只见丁一寒从木箱里拿出一根很细长的银针比平时的灸针略粗,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而来.他小心把一根细线放进瓶中,另一端仔细插入中空的银针里,慢慢倾倒瓷瓶里的浓香液体,液体便顺着细线渐缓的流入银针中,他的另一只手不断揉捏皮肤,提起再放下,增加皮下的引力顺利的把液体抽到皮肤里。
基本上凡是身体里的大穴都以此种方式灌注一些解药,再由内功深厚的人不断运功渡真气给他,两个时辰过去了,在原有的针口里面冒出紫红色的血珠,色彩极其鲜艳,那味道十分的香,而此时慕容铎泛黑的皮肤逐渐显出瑰丽的红潮,甚至出现抽搐的状况,手脚硬直,汗流浃背,又不大工夫过去,一口紫红色的淤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得那雪白的床帐和身上的素衣艳丽异常.
紫红色的血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所见,与其说漂亮不如说诡异,再加床上的人已经被折腾的好比是灵堂里没死透的诈尸,一会手舞足蹈一会挺的笔直,还吐着紫色的血,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心里自是念叨这一品红果然是毒辣阴厉却没一个人说出口,自管自目瞪口呆…
“本就是要折腾一番的,之前还是有真气护体,问题不会太大,静等醒来便可,此外,你还需要给他化掉那一掌…”清平冲丁一寒点了点头答道“本教自当尽力…”
慕容上晴和向笑晚简单同丁一寒到了谢,忙不迭的上前查看慕容铎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