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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出来。”温启年一边说一边将车子驶进陆慈公寓的小区里。陆慈一惊,立马回到:“那个…我不在家,我在妈这里。”
“在妈那?”温启年猛地一踩煞车:“那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快速的调转了车头朝记忆中的那个方向开去。而陆慈正要说陆母知晓了两人的关系,谁知道话刚刚到嘴边那边就已经挂了。
她看了看光亮逐渐退下去的手机,轻轻的起身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小跑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只是短短一日不见,却如同隔了许久般的想念,陆慈想,这也许就是自己深陷其中的一个证据。

 


hChapter 22(上)谢转

已经临近深夜,房子周围除了几盏微弱的路灯还在散发着光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陆慈站在前面的道路上等了一会,直到看见他的车缓缓的从树影从中开了出来,车灯有些刺眼,在她眨眼间,车灯便已熄灭。
他打开车门从中走下来,还没有走几步,就感觉到一阵风刮过,陆慈小跑过来环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愣了一会,不禁想起他五年后第一次见到陆慈时自己那种激动难以自抑的心境,从一个角落里远远的看见船那头的她与同事碰酒杯,因为晕船所以趴在栏杆上难受的呕吐。
那时候他多么想如现在一般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低下头,用手抚摸了一下陆慈的脖颈,见她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反而还逐渐的感觉到她慢慢收紧的双手,仿佛自己如同一个即将要消失的人一般让她不舍。
她露出少有的直面情绪,让温启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微微的拉开她,低下眉眼轻声的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慈顿了一会,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往他的怀里重新的蹭了蹭,鼻头酸涩突然想要掉眼泪,他的声音柔和的不像话,让她思绪纷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否能够和她一样理解他,摆脱掉过去。也不知道她和温启年的心里能否过项莺那个坎,也不知道她和他应该怎样走下去。
此时的陆慈如一只小猫一般褪去所有的利爪,瘫软甚至有些无力的倚靠在他的胸口。见她沉默,他的心里也逐渐的有了底,也不急着让她把事情说清楚,而是紧紧的回抱住她,陪她一起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那一刻,陆慈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从耳畔刮过来的风声,还有树叶在微风下悄然摆动的声响,还有旁边草丛里慢慢活动的小虫子所发出的声音,她感觉到安静又美好,心也如一片飘洋许久的落叶终于安定在了栖息的地方…
许久,她才从温启年的怀里出来,仰起下巴轻声的开口:“启年,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穿着机场制服的工作人员在看到项莺手臂上的伤口后走到她的面前蹲□子礼貌的问了一句。
突然被声音打断思绪的项莺有些惶恐的回过头,在看到是一个工作人员之后才忽的放下心来摇摇头:“没事的。”
紧接着又继续把视线转向外面,一直固定在视线里的温启年突然就已经消失不见。她攥了攥手心,眼睛模糊一片。
虽然下机之后她就先离开了,但是她走到半路却鬼使神差的跟在他的身后,不仅从飞机上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陆慈的挂念,就连现在这个背影都写满了焦急找她的情绪。
虽然她的心里有不甘有心痛,但是却无能为力。一心沉浸在纷扰的思绪当中,就连她的伤口什么时候裂开了都没有发觉,直到这个工作人员好心的提醒她,她才觉得一丝丝的痛楚由内向外发散,看到纱布上微微侵染出的红色,她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的心。
此刻她的心脏如同她的手臂一般。
与此同时,项云生盯着自己手里拿着的全家福,看到上面笑的牵强的项莺,嘴角扬起一丝看不透的笑容。他这么多年走过来,打过的败战屈指可数,即使是当年他那失败的爱情,现在也赢握在手中,所以项莺想要凭一己之力与自己斗,那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他的耐心没有那么多,之前拖这么久只是想给一个机会让她自己反省,哪怕现在给她一个教训了她还是不长记性,执拗的如同当年她的母亲,这也是他最可憎的地方。所以他索性给她一次性了解。
“老屈,尔本最近做的项目有哪些?不用太大,当然也不要太小的。”项云生放下照片,抬头冲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那人似是理解他的意思,马上走到自己的笔记本面前捣鼓了一阵,随后才转过头说了一句:“A市松烟路的一个礼堂。”
“松烟路?礼堂?”项云生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声,他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好几下,中间突然一顿:“就那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起来,他斜过眼睛,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在看到上面的来电人显示后,不屑的露出一个笑容。
打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项琛。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项琛冷冰冰的声音:“够了,事情到此为止,我姐那边我会劝回来,你最好不要再动手任何事。”
项云生嘴角一勾,后背往椅背上一靠:“项琛,你跟你姐相处不是三两天,你认为她会听你的劝乖乖来上海结婚吗?”
项琛紧握着电话,心里比谁都明白,之前已经劝不听了,现在更加不会,项莺向来就是一个异常执着的人,只要她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到的,更何况她被项云生亲自撞伤过,就凭着这一股气,她也会不甘示弱的和他继续杠下去。
“我有我的办法,她会来上海,你不要动任何人任何事。”在听到项云生抓他语气弱处狠有准且不屑的语气与表情之后,他有些气急,快速的将话说出来,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项云生就忽然收起那慵懒的声音,干脆利落的说完几个字就挂了电话。
“已经晚了。”
他的忍耐已经到了限度,给的时间也已经够多,没有理由再和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周旋下去,他可以等,男方那边可不能怠慢了礼数。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后,项琛心里突然就猛烈的跳动起来。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奔到项莺的身边,但是无论他打多少电话,那边永远都是忙音。无奈之下他翻到温启年的电话,正要摁下键时,房间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随后,项莺苍白的脸就径直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来不及多想多说,拉过项莺的手就将她拖到沙发处坐了下来:“姐,明天你必须回上海一趟,不管是否要与那个男人成婚,但是你一定要回去。”
项云生已经发话了,之前她被车撞伤那已经是一个教训,他不敢想象在整个节骨眼上他会想出什么狠招来。
见到项琛这么心急如焚,项莺的心里闪过一丝难受,想到如果现在不成功脱离项家,未来那么些年,她和项琛随时都要保持这个状态面对项云生,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崩溃在项家。
所以她拉住项琛的手,双眼紧紧的盯着他:“项琛,我不能妥协,这个时候妥协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我也不会让自己被他当做货物一样推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姐!我们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你忘了项云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撞了你第一次,指不定还会有下一次,你听我的,明天回上海,我们还会有机会,如果现在不回去等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真的晚了,姐…你再听我说吗?”
项琛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项莺的心思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脸上明显不是在听他说话的表情。
“项琛。”项莺忽然想到什么,径直的抬起头来,盯着项琛的两眼开口说道:“你知道项云生说了什么吗?他说只要我有种和温启年结婚,他就放我自由。”
项琛一愣,他知道温启年对项莺没有意思,别说结婚了,就连谈恋爱都不会,项云生还真的抓的准。
“我跟温启年开口了,叫他帮我。”
项莺的话刚落,项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一时间竟然觉得眼前的项莺陌生的很,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她为了等温启年知道她的心意,这么几年来都可以一直忍着不开口,像这种主动开口利用恩情请求的事,如果不是亲耳所闻,项琛怎么可能相信这是从她姐口中说出来的话。
“你是说你要求温启年跟你结婚帮你…”
“我不勉强他,他不愿意就…”
“姐!”项琛突然吼出一声:“你明知道温启年的为人,你这不就是逼着他帮你吗?他心里没有你,就算他答应了如你所愿,但你心里…真的高兴吗?”如果在不知道陆慈与温启年关系之前,他或许还是可以期待一下温大哥会帮助项莺,但是他和陆慈的关系,他与项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你跟我回上海,大不了我去求项云生让他放弃那桩婚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不可能…”
“项琛。”项莺忽的从沙发上起身,收紧了手指,眼光有点闪烁,看着窗外那千万盏灯光,转过身泪眼朦胧:“我是不是变得不像我?项琛,我真的真的好想离开项家,我一点也不想看见项云生的脸,一点都不想跟项家有任何的关系,甚至…我以我姓项感到耻辱,为什么项云生要这么折磨我们?为什么他一定要强制别人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为什么现在已经不爱妈了还要将她连并我们一同捆在他的身边?为什么…!?”
她的自问如尖刀一般划过项琛的胸口,他看着眼前被逼迫的几近疯狂的项莺,双眼之中冒出无数不知名的火焰。他往后退了几步,掏出手机打给了温启年…
***
“项琛?”温启年一边看着陆慈进屋的背影一边疑惑的接起电话。
接通电话时候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点僵硬,看到陆慈再出来的时候才结束通话。
陆慈从家里端了一杯水递给他:“快点喝吧。”想到他肯定是一下机就直奔这边而来,以致于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嘴唇也因为干渴而有点微微起皮,于是陆慈才不顾他的劝阻坚决要回去帮他倒一杯水来。
本来还想阻止的,却因为接了项琛的电话而放弃。
见到陆慈过来了,他小心的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迅速的恢复方才的表情,嘴角牵出一个笑容,听话的伸过手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妈的事情不用太担心,我们迟早会面对的,这次不过比想象中的提前了而已。”他伸手抚摸了几下陆慈柔软的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陆慈微微一笑,接过他的杯子低头一会才抬头点点脑袋:“嗯,我相信妈会理解的。”当年的事情也是温启年迫不得已,谁都不能责怪谁。妈虽然执着但也不是毫不讲理,从上次给温母喂饭就能够看出来她对温家还是存有心思的。
她并不是一个不善良的人。
“启年,朗朗过几天会有演奏,你会来吗?”她突然想起朗朗那天高兴的拿着门票给陆慈,还说了一句:“妈妈,我们叫温叔叔过来好不好?”他小小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温启年,想着自己能够得到他的表情是件非常高兴的事情。
温启年一惊:“朗朗的演奏?在哪里?”一听说这个,就不免想到之前他看的那场演奏,嘴角也不禁微微的上扬起来。
陆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张门票递到温启年的面前:“在松烟路的那个礼堂里,是一个集团给兔唇儿童的慈善捐款会,少年宫的那帮孩子都去演奏,老师还说,朗朗会有独奏的。”
他点了点头,微笑着将那张门票收进自己的手心里。

 


hChapter 22(中)谢转

“你把她看好了,我是坚决不会允许她再踏进那个公司一步!”
次日早上陆母牵着朗朗的手临走前再三的交代陆父,双眼顺带还直勾勾的盯了陆慈一眼。
陆父对于陆母的交代口头上答应的尤其好,并且还相当到位的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出去。但是陆母走后不久,他就将陆母交代的事情抛到了天边,看着女儿嘴角边微微的扬起一个笑容叮嘱她道:“在你妈回来之前赶回来就行。”
陆慈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收拾好东西之后往另外一条路打车去了自己的公寓。昨晚她将事情与温启年说了一遍,在这几天内还是不去公司。
只是她没有想到,才刚刚走到自己公寓的楼下,就正好撞见项琛提着行李箱从电梯里面走出来,而项琛在这个时刻遇见陆慈,也是心里一惊。
陆慈的视线从他的身上固定到了他身后的行李箱上,带着一丝疑惑的开口:“项琛,你这是干什么去?还这么早…”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底,看到他这模样,大抵是要离家一段时间。
纵然她这么想,但项琛最后说出来的话还是令她有不小的震撼:“陆慈,从今天开始我回到上海的尔本了。”
“上海?”陆慈一惊:“怎么这么突然?”在这之前,都没有任何的预兆说项琛要调回上海,即使是昨天与温启年相遇,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这桩事情,再来项琛好歹也是尔本的设计主管,这突然要调回上海,这件事情也非同小可,在公司都没有人说起。
项琛也看到了陆慈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他转过身将行李放置在一边,双眼凝视着陆慈,心里一点点的在落空,想到自己要和她分别,想到未来的日子她会以温太太的身份与自己相见,纵然他再怎么努力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心里依旧有些难过。
那种难过,无法言喻。
“因为一些事情。”项琛只是用这一句话说明了理由,而陆慈下意识的想要问清楚,但转念想到上次在医院内所听说的事情,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想必他肯定是有一定的理由,或许是因为项莺,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家庭。
项琛见到陆慈突然沉默,嘴角拉出一个笑意,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双眼温和的盯着她:“那我们以后再见。”
他的手随着话音一同落下,随即他就转身拉过行李,努力敛住自己的思绪向前走。陆慈盯着他的背影,喉中似有千万的话没有说出口,堵在嗓子口无比的难受。
最终她还是追了上去:“那么家装小组怎么办?你走了公司里的人知道吗?还有…”
“放心,小组有我姐还有裴允,我要走的事情现在应该都知道了。”他朝陆慈挥挥手,一头就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听着马达声启动,陆慈微微低了低眉眼。
项琛要离开,她心里实际还是有一丝不舍。在她的眼里,项琛是特别好的一个人,自己也是真心拿他当朋友对待。从相遇到现在,再到逐渐的了解他本身,陆慈在这过程中好像就是在看着一个人成长一般。
他的肩膀上不仅仅有着自己的责任,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项家需要他去斗争。
而项琛离开公司回上海的事情也在尔本里面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项莺还有裴允。温启年在早上的会议当中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项莺立马不顾自己的伤口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色无比凌厉的盯着温启年开口问道:“他昨天和你说了什么?”
项琛回上海的事情,项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工作的事,而是项家。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而她突然升起的担心还有忐忑让她心里一时惶恐不安。项琛连说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只身回了上海。
“温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为了项琛才特地过来这边的尔本,现在才几天不到他就要调回上海?这是为什么啊?”坐在项莺身边的裴允对于项家的事情并不知情,以为是公司有事才调回上海,所以也不禁开口问道温启年。
温启年所有的心思都专注在一脸复杂表情的项莺身上,还记得昨天晚上接到项琛的电话,他内心就不禁燃起内疚之感。
“大哥,我姐和你说的要求你不要放在心上,项家的事情我会去解决,明天我会回上海,你只要答应我这几天帮我好好看着我姐,无论怎样都别让她单独呆着,也不能让她来上海来找我。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你也不要想太多,相信我我会看着办的。”
电话那头的项琛这么说,温启年就想起当日项莺与自己的对话,他这几天也确实是为这个问题困扰,对于项莺的难处,他不能袖手旁观,而偏偏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站在了一个左右不是的角度。
是,他可以帮助她,只要和她结婚,就能帮她脱离项家,争取她所想要的一切自由,也能让她从束缚中摆脱。但是这是结婚,能当他妻子的只有一个人。即使想过撒谎假婚,但因为对方是项云生,这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这种想帮又无可奈何的痛楚一直困扰着自己,现在听到项琛要只身过去解决,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丝担心:“项琛,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过去我担心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项琛径直的打断:“哥,你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项家的事情,你可能不会很清楚这其中的因果,项云生不会善罢甘休,而也只有我才能真正帮助我姐。所以你就帮忙暂时照顾我姐,项云生…他什么都能做出来。”
而现在果然不出项琛所料,听到项琛去了上海后项莺的脸色尤其的不好,分分钟都有要跑出会议室的想法。温启年看在眼里,面色正经的与项莺对视:“他调回上海自有我的原因,你们不要乱猜也不要乱想。”
他凌厉的视线扫过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即使在场的人心里有疑惑有猜测,但碍于他难得的狠戾眼神,也不敢有所多话,会后就各自的散去了。
温启年特地交代公司里的几个人,帮忙在工作期间多注意下项莺。
项莺一路跟着温启年走到了办公室,见他进去,她大步的走到吴助理的前面,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吴助理惊愕的差点就撞上门板。
温启年闻声转过头:“项莺,不要担心项琛,他会…”
“你不了解项云生,你不会知道任何后果。我说过我不会强求你帮助我,但是你怎么可以连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同意放他走?他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承担…”
“项莺,项莺?”温启年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试图稳定她逐渐激动的情绪:“你自己一个人也不可能承担的,相信他他会没事的,还有你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不能来公司,你也不要去想太多,你伤口还没有…”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就被项莺那冰凉的眼神所打断,在他变得犹豫之际,项莺突然回手抓住他的胳膊:“温启年,我…”她心底所压抑的痛楚无法释放,在见到他的脸时那些情绪如海潮一半翻涌过来,他明明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但是却又像隔着好几片汪洋大海。
人心往往容易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变得脆弱,也往往向往在亲近的人面前有个能容忍自己任性的角落,而温启年,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任由她已经多努力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他逐渐柔和的目光里,她似乎就已经慢慢沉溺其中。
她只是渴望一个自我的生活,只要能够脱离项家,哪怕是不一定会和他在一起,她也是愿意。但是像现在这样不管是生活还是爱情,不仅一样未得反而处处难为,实在让她身心俱疲。
看到一向隐忍坚强的项莺脆弱到不可自拔的样子,温启年心中也是愧意难当,静静的陪着她站在办公室里。
而项琛到达上海之后就径直赶往项云生的公司,但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那个一路拦着他进来的秘书见到他停下了脚步,才无可奈何的继续强调:“项先生今天不在上海。”
落空之后的项琛去了项妈妈的住处,发现里面也空无一人,直到保姆从从外面回来,看到项琛来了,连忙把买来的东西放置在一边解释说道:“太太昨天就被项先生接到北京去了,说是参加什么会议的,明天才回来。”
于是整整这一夜,项琛也没有落下心来,一直提着心彻夜难寐。因为害怕项莺打电话过来找自己,所以电话在来的路上就关机了,看到四周空无一物,黑漆漆的房间如同一个冰窖一般。
但即使是未来黑暗,也应该由他这个男人来承担,而不是他的姐姐。
所以在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项云生办公室一直等着,秘书怎么劝说也不听,他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而项云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项琛在外面,在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来晚了。”
项琛猛地一惊,迅速的从椅子上起身,情绪翻滚而来,抓住项云生的肩膀双眼瞪着就问:“你把我姐怎么了?你还是不是人?你难道就丝毫不顾及这么多年的情分?你…”
“情分?让她结个婚怎么了?难道她就不能顾及在项家这么多年的情分?”项云生推开项琛,回过头来双眼如利刃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
项琛一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心就像是漏了一拍,惶恐的情绪像无数的气泡一样速速的升上来,他双手有些颤抖的快速掏出手机,开机之后立马拨通项莺的电话。
项云生看到他的模样,只是不屑的回望了一眼便拍了拍衣服走到了房间里面。

 


C2hapter 22(下)谢转

而就在项琛在等待项莺接电话的那一刻,前方突然有几个人朝他走了过来,在他还没有反应之际就将他的电话一把夺过,甚至两个高大的人立马就窜到他的身边扼住他的胳膊,让他一时动弹不了。
他双眉紧紧蹙起,奋力的挣扎扭过头冲着项云生办公室里突然吼道:“项云生你要干什么?!你要是再敢动我姐一根毛发,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
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项云生听到门外的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屑的翻动手中的文件,心里还嗤笑着项琛这个欠缺火候的年轻人,等收拾完她姐之后他也是时候该管教管教了。
***
另一边的项莺在温启年万般的劝导下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但是裴允却因为一直联系不到项琛索性就将电话打到了上海的尔本那边,那边的一个同事表示到现在项琛都没有去公司报道,也没有露面。
裴允总觉事情蹊跷,在万般的挣扎之下还是选择找到温启年问个究竟,但却被吴助理挡在了门外,说什么也不肯让进,末了她只能想尽办法让上海那边的朋友帮忙找找项琛。
陆慈知道温启年刚从上海回来,因为要解决之前尔本所遇到的问题,最近一段时间都尤其的忙碌,尤其是她回想起那一天晚上在尔本外面所看到的景象,心中就不免尤生出一股心酸之意。
所以她趁陆母还没有回来,在家里做了一顿晚饭,将他们都打包好,打车到温启年的公寓将这些饭菜都放到了餐桌上面,还细心的用报纸盖了一下。
陆慈其实骨子里是有些传统的女性,那时候与温启年结婚之后就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定义为已婚妇女,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务都不由自主的放到了心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来温启年这段时间没有多少机会回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叫保姆过来打扫,家里也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看了看腕表,发现还有一些时间,索性就开始打扫起来,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大小小都没有放过。等她到达客房打扫的时候,桌子上摆放的那两箱东西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那两个箱子很是眼熟,她走近看到里面所装的东西之后,鼻尖忽的一酸。
这还是她上次因为从温家拿出来的东西,记得那时候她还特地扔到了他们原来家中的后院,也不知道温启年是什么时候讲它们重新捡回来的。
想起当时自己的逃避还有他的不放弃,心中犹如一团火在烧一般。是她对不起温启年,明明已经将心意这么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从他身边逃离。同时她看到这些东西,也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放手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