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很让燕文寒秋和我头疼的一件事.文致远和文康皆是比狐狸还要狡猾的人精,想糊弄住他们做事有些困难
而这个事情偏偏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毕竟已经有眼线在,所以步步都必须更加小心才是
“文致远这老贼早早自己把左膀右臂安排的好好的,生怕我插进去怀了他的大事,竟然说先斩后奏也那么理所应当,不是看在马上让文魏去燕山攻关,这次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燕文寒秋恨恨的道
其实这事我是有些知晓的,不可否认,姜还是老的辣,文致远果然是朝堂上三十多年没有白混,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他第一个先反应
他已经料到燕文寒秋想动他必要从他的得力的帮手下手,所以早早的自作主张现行安置妥当,反正文魏正在外出征,他也料到燕文寒秋不能拿他怎么办,于是更是有肆无恐肆无忌惮了。
燕文寒秋着实气的很,这老贼两次看穿他的计谋总是先他一步先下手为强.燕文寒秋不生气才怪…
我笑笑淡然道“这件事我也思考了很久,如果说正攻不成的话,可否调转过头从其他地方入手呢?”
我顿了顿“文致远在朝三十余年,不管经验还是智谋定是高人一等的,想找到他的漏洞很难,所以难以扳倒他
那我们换个角度看,不能动大官,我们可以动小兵啊…这样一来文家的反应不回很大,因为他会觉得无伤大雅
以前你的一句话说的很对,不能一步到位,那么可以走两步三步去到达,只要达成目的就好。
俗话说滴水之力能穿石,潺潺溪流可汇海,为了不让文家的反应太大,他若是不依我们不必费尽心思大幅度的调拨上层的高官,而相比之下安插进去的都无非是一些中等官位更容易一些,也更有作用
其实说来平日里也正是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之辈,出谋划策是他们,行使权利的也是他们,就算果真到了翻脸不认的那一天顶头上的各位高官也不过就成了被架空的光杆司令而已
底下揭竿而起,上面又能如何?”
燕文寒秋狐疑“你这是准备…?”
我坚定的回他“布局,我要到时候能够完美的里应外合…”
燕文寒秋缓缓点点头“好个里应外合,那所安排之人就必须是有行使权却没有指定权的那些位置的人…”
我挑眉,面目清净“皇上睿智…”
同心同德
两路大军会和的时间没有拖太久,生怕给了乐子纯喘息的空间,才不过三天时间就展开了第二次进攻
程萧之前的二十万大军损失了近半数有余,燕山关就如同一张黑暗的大口,吞没活人无数,严密的无缝可插
前线的急报是每天必有,不间断的从燕山送回到邑茳,燕文寒秋每天就等着急报呈上,而他的眉间越是看越是皱的深深
就像预期中的结果一样,燕山之战难如登天,战场上的情势始终是鲜少有变化,未全败亦没有半点进展,为此文魏和程萧不得不分兵两路各个击破
就算再难也必定要找到可突破的地方,不然,继续拖下去的结果只能是程萧所剩的十万加上文魏的十五万大军就等着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查克希这面则是在距燕山关百余里地的地方按原计划停了下来,又拖了三天的时间才继续挺进.随行的那个人密诏一出,查克希只能照章办事,停了这三天之后又行进了两天多才最终到达燕山关口的战场
此时,程萧已经带着几万人择他路另辟蹊径,文魏因为是主帅所以只能猛攻死守,已经取得的局部性小胜利死也一定要守牢,而还未被攻破的关卡更要死命继续攻下去…
不过究竟结果为何,燕文寒秋也完全是心里没底
而与此同时,北邑国内已经开始筹备燕文寒秋亲自带兵出征的事宜,操练,武器装备,车马安排,粮草囤积等等都在筹谋之中,一切就只等燕山关之战最后的结局.燕山一破,那么就离燕文寒秋出征之日不远矣…
至于额图泽,暂时把他安置在闲置的宫殿内,我只等前线的消息传来
额图泽也是精明人,看见宫殿周围的守卫森严心里也清楚了大半.我不准和妃去见他,他就只能坐等着属于他的命数的到来.而现下后悔也无用,紮玛尔日夜沉迷于酒色之中是个扶不起来的武夫,查克希有头脑却迎战在外,他一个人出了受尽摆布还能如何?
刚过了年我又跟燕文寒秋提起给烨儿找个教些防身之术的老师,这源于烨儿自己的意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异常,跑到我这里很认真的跟我说
“母后,我想学武功,可不可以?”
我一愣,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以烨儿的性格多半是不合年纪的深沉而且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似乎是过于静了些,他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我自然是高兴
于是我问他“为何要学这个 ?”
烨儿抬起小脸眼色凉凉“学了武功以后就不会被欺负了,昨天燕文朔被燕文卓打掉一颗牙齿,流了很多的血…”
我一顿,燕文卓已经已经九岁了,满皇宫算着,除了当今的皇上之外再也未有人能有燕文卓那么霸道的了,简直已经是到了恶名昭彰的程度
至我入宫以来文贵妃的虞宸宫里每年都会死几个下人,文贵妃的骄横霸道是有目共睹的,打死逼死下人也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竟也从来没有人到我这里来告状
现下她教养出来的孩子也是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自己弟弟都能打到满口是血,这事若是让燕文寒秋晓得了,免不了一场火气…
可便是他这个父亲再生气也是无能为力,在孩子最早的时候没有给与合适的教育,现下娇生惯养蛮狠无礼的脾性已经养成,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况且燕文寒秋现在忙于战事,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教育孩子,老师不敢管,母亲纵容,这样一来能教养出什么孩子真是可想而知的…
我撩眼看他“烨儿学些拳脚功夫为的就是这般?”
烨儿严肃的点点头“我不喜欢燕文卓,他总是欺负别人也欺负我,只不过他不敢打我,因为他打我我会还手…”
我摇摇头“若是为了打架,我可不允这事…”
刚落音,有一道声音扬起“怎的不允,男孩子学些功夫不是坏事,既然烨儿要学就给他找个武夫子也未尝不可…”
我扭头“今天这么早过来了…”
燕文寒秋一身牙白的绣龙缎衣显得整个人清新雅致极了,转眼看去像是从莲花池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父皇圣安…”烨儿恭敬的俯身拜礼,抬身的时候对这燕文寒秋道“父皇,烨儿是自己想要学武,不然的话以后会被人打死的…”
“烨儿…”我出口唤他
燕文寒秋一滞,探过身子不轻不重的问他“为何这么说?”
烨儿看了看我,又转过头,表情佯装认真的很“烨儿不能说,说了母后要生气的,母后说男孩子不可以嚼舌根,要做君子…但是烨儿觉得二哥哥好可怜…”
“那你说说其中因由,跟父皇说是可以的,你母后不会生气的…”燕文寒秋笑呵呵的问
烨儿也天真的笑笑,回答的严实合缝“烨儿要听母后的教诲 ,父皇还是自己去问二哥哥吧,他现在伤的很重…”
燕文寒秋面上一冷,没再问下去
我也是跟着一愣,这孩子倒是心眼十足,在燕文寒秋面前一套,在我面前又是一套,刚刚还唤燕文朔,这一转眼成了二哥哥
而他本来就是借着找武夫子的事头上告燕文卓一圣状,不过他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却把燕文朔推在最前面,这样既不算是他告的状,也达到日后燕文寒秋饶不了蛮横的燕文卓的目的,还不能把这烂摊子算在自己头上,算盘打的精到家了
我转过眼看烨儿,他脸色依旧淡淡,满眼的若无其事,看不到计谋得逞的得意,平静的如同一潭静水
我摇摇头,没说一句话,其实燕文寒秋心里就如同明镜一般,烨儿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烨儿认真,烨儿亦淡漠无奇的回望自己的父亲,两两相看,平静如常
半晌,燕文寒秋敛回目光,幽幽道“你比起你母亲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烨儿这么一搅合,燕文卓的光辉事迹很快被燕文寒秋揪出来了,连同燕文朔挨打的事情一起,着实挨了一顿不小的惩罚.当时燕文寒秋可是把几个孩子都聚集在一起,言辞厉色的教导了一番
一边是挨了叱责和惩罚之后哭哭啼啼的燕文卓,一边是嘴唇肿胀不堪心里担惊受怕的燕文朔,烨儿无波无澜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脸上眼里都是与己无关的漠然
“从此以后,朕若是再看见你们勾心斗角相互欺压就不是现在面壁思过这么简单。年纪小小竟是这么一副眼不容沙的性子,以后还如何兄友弟恭?”
燕文寒秋很是生气,桃花眼挑的高高。寒眉冷目的扫了下面一圈,由是在三个男孩子身子打了个转“被朕遇见的打架就不止一次两次了,不知道你们的母妃和老师都是怎么教养你们的,看来是过的太闲适了,回去给我抄国策,写好拿来给朕过目,少一个字就在重写一遍,写到你们真心悔改为止…”
“父皇,儿臣错了,父皇饶过儿臣吧,儿臣下次不敢欺负皇弟们了…”燕文卓跪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看样子是真的给吓坏了
“你们都给朕回去面壁思过去”转了眼“周全,去把他们两个的老师都给朕招来,倒要看看平日里都教皇子学了些什么…”
周全见燕文寒秋是真的动了怒,片刻不敢耽搁,应了是转身出去了,还没多久文贵妃就姗姗而来,依旧是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
燕文寒秋见了她眉头更是皱的紧,显然是满心的不耐之情.这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湖边的廊子处听到那个奴婢和文贵妃的对话:都说是母凭子贵,可实际说来该是子凭母贵才是。
的确,皇上宠爱谁多一点她的子女就会多,而子女被宠爱的几率就高一些,地位自然不一样,文贵妃当初如此,南梁的德妃亦是如此,不然乐子纯也不会没有半分优势的情况下被立了太子这么多年…
母亲受宠爱这本是天大的好事,接连着子女跟着受尽恩宠也亦是造化,可问题在于很多人就这么容易肆宠而骄,大人犯这个错误便是连着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完完全全忘记了适可而止是什么含义
总要到头来被那个人心生嫌恶了才能醒悟,这又是何苦?何不让自己安然的享受这荣宠做个有用之才,于己于人不都是桩美事?
跪在面前的文贵妃哭诉半天燕文寒秋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半分怜悯不带,冰冷的俊美容颜如湖面浅冰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孩子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这般的袒护,袒护到连父亲的训斥也受不得?这倒是爱还是害?
不多一会,两位皇子的老师都被带到,燕文寒秋劈头盖脸的就是骂了一通,再看燕文卓和文贵妃哭哭啼啼得让人心烦,燕文寒秋终是不耐,
“如此溺爱娇惯孩子,终是害人汉,实在是妇人之见,荒唐之极…”燕文寒秋更是恼怒不已,火急火燎的把人都给赶走了,自己也拂袖而去
见自己的父亲已走,烨儿过来欠我的手,仰头看我,表情有些紧绷“母后您生烨儿的气了吗?”
我了眼端倪“什么时候学会挑拨离间了,竟还敢对你父皇用招子,你真当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你的小把戏,他不过是懒得揭穿你罢了,哪容你半分的得意…”
“母后你不是说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喜欢被动之势吗?烨儿也一样都不喜欢…”烨儿蹙眉认真的答我
我只有叹气的份“你啊,别总耍小聪明,稳当一些,精准一些,免得以后忘记了如何居安思危要栽大跟头的…”
我望着烨儿语重心长的道他点点头,一张小脸满是委屈“母后,燕文卓不让别人跟我玩,谁靠近我他打谁,就是因为这燕文朔才挨了打,他还在背后说我是假丫头,扭扭捏捏,我恨他…”
我蹙眉凝望他“这话不要让任何人听见,便是母后也不想再听你在外面提起这类事,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拿出来说作何?祸从口出,你永远记得这句话.想不被抓住把柄不被栽赃陷害,慎言谨行才是正经…”
烨儿淡了淡脸色,咬起嘴唇“母后烨儿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燕文寒秋拖着满身疲倦回到青园,烨儿已经去睡了,他倦倦的倚在榻上合了眼,修长的手指轻揉太阳穴
“燕山关一战可有了进展没?”
“额图泽到了前线已经带了那十万的精锐骑兵已全部投入到战斗中去了,可从送回的急报看来目前的形式还是晦暗的很,说直白一点,南梁的那三十几万人,守着这么好的地形跟我们打,我们只能以人数取胜,倒了前一批后一批再补上,直到南梁没有人可战,我们才算胜利…”燕文寒秋语调凄凉,充满了无可奈何
我轻轻一叹,轻拍他肩膀“寒秋,自古征战就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一路前行的,大一统是天下大势,如果维持现状,南梁和北邑继续和从前那般连年征战不休倒霉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既然说长痛不如短痛,那么索性去一统天下吧,等天下大和百姓自然就会安居乐业,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皇帝,更相信你能把这个皇位的职责做到最极致的…”
燕文寒秋睁眼看我,幽幽道“你才是真正懂得我心的人,大一统,从我记事以来就心心念念的愿望,终我这一生也要把它完成,不然对不起死在战场的无数人命,也对不起我熬了这么多年才走到这个位置上来…”
我淡笑“你能看开就好,战争始终是都是残酷的,无关正义还是邪恶,有得就必有舍弃,只要得大于失,功大于过,那么这件事就是值得的,正确的…
等你一统天下,我定会陪你一同登上高台站在函谷之地举望南北大和,远眺你身下那一片河山壮丽多娇,可好?”
燕文寒秋紧紧抓住我的手,有些动容“这天下大和的功劳自是也有你一半功劳,我定与你并肩遥望这大好江山…”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期待如果天下大和之后我究竟能走到如何一个位置,但我着实希望燕文寒秋这个多年以来的念想能够梦想成真,到那时我才能真正有安稳祥和的日子过
能晒晒太阳,看看书,陪着烨儿练字,伴着燕文寒秋看书,我就已满足
即便是在后宫里风里雨里的这么多年,尝尽了苦涩,背叛,误会,疏远,还有挣扎,也曾违背意愿取舍,口是心非的隐忍,可我骨子里还是依旧是那个懒惰十足的性子
一如我从前在南梁的落芳苑,在北邑的初年,那才是真实的我,而后来渐慢养成的脾性只是我为了适应后宫做出的各种姿态,抵御的姿态,防备的姿态,进退的姿态,而这些调整和坚持已应经让我疲惫而沉重许多年了,也许再没有人会像我这般期望自由和安宁的到来,因为几欲不得,所以更显得难能可贵…
而如今看来,也许我期待的那些就快要来了…
等待绝对是件痛苦的事情,燕文寒秋告诉我这燕山一战就在近两日就会分出胜负,我倒还沉得住气,可他却显然是燥了很多,总是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我转头望过去就能看见他站在窗前凝思许久,那抹背影卓绝而萧条,看得我心疼不已
背影是我心里的一道硬伤,何时何地都会触景生情的让自己胸口闷疼不已
因为我时常会记起那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子瑛的背影,我才发觉印象是如此的深刻. 每个人的转身后的背影都会充满忧伤寂寥,因为我们看不见他们转身时的表情
而那些忧伤是旁人杜撰出来的,为着自己看到的只是对方不肯给与的面对而黯然,可那些凄凉,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终是带了浓重却总是呈现给别人一抹清秀,背后的伤,蜿蜒丑陋,总是不能与人分享…这是本能…
我悄悄下地走上前给他披上衣服,倒一杯热茶给他.我们就如此手里握着那一杯热茶,静静地站着,看着外面一地月色清冷,夜静无声
很多时候语言是禁忌的东西,我们需要的只是对方安静的陪伴着,虽然无声无息但却不曾孤寂无依,无论何时只要扭头就可以看见身边的彼此,那是一种最温暖的安慰
不知道站了多久,茶凉,月色却依旧,燕文寒秋转过身看我,淡淡的月光染上他的侧脸,清清泠泠的淡“怎么都不问我为何?”
“因为我懂得你心里所想,其实,懂得你对于我来说不难,只要我有心…”我侧过脸看他“如此还会需要问为何吗?”
燕文寒秋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淡然道“兜兜转转这么久,竟是后宫足有三千,终还是你懂我,也只有你陪我在这夜里站着看一地月色…
有时候我时常会想你我之间的关系,如果那年我没有遇见你,或者自己没有那么坚持过,不知道今天的情势会如何?孤寂抑或是也随之变得心如寒石?
不得不否认,你的倔强让我心甘情愿的钻了牛角尖,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多淡薄,多心狠,又会如何特立独行的活在这个复杂的后宫之中
我竟也没想到你的脑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心怀大到让我都诧异不已.所以我喜欢你,你有很多别的女人不曾有的东西,但与此同时,你的性子也着实让我破费心思…
时到今日我才真正的清楚,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感情到底为何,如果说从前是男女之爱,那么现今便是如同亲人般的不可或缺,有了你在,我心安不少,至少我不会只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皇帝之位渡这孤寂的人生了…”
我伸手牵他的手,淡淡笑了笑,一个字也没说,我想此刻就算我什么都不说燕文寒秋也会清楚我的心思.走到如今地步,还有什么是我和他所不懂的,我们什么都懂得,因为之前已经经历过太多…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之后前方来了急报,燕文寒秋气息有些急,急忙展开卷纸,慢慢的,笑容凝聚在他的脸上,好似一朵昙花般乍然而开
我心领神会轻轻道“恭喜皇上您了…”燕文寒秋挪过眼,一双眼流彩灿然绝代风华“终得我愿,终得我愿…”
文魏在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马之后,在查克希精锐骑兵的支持下守住了优势,而程萧则带着几万人另辟新路,虽然周折了许多,但毕竟分散了南梁军队的集中性,本就人不多,再分来两路去守,势力明显就会薄弱许多,这才让文魏进而一举攻破燕山大关
不过此去的三十五万人马和十万精锐骑兵,只剩五万不到的步兵和两万的骑兵,查克希挂彩,程萧也身负多处伤情
这一战险胜南梁,北邑自是也损失不小。不过燕文寒秋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最难的燕山关已经攻破,剩下就只有他带兵出征直挺南梁腹地这一步了
为着此,继而燕文寒秋又增派了五万人驻守燕山关,到时候燕文寒秋带的大军就要从这个关口挺进,再加之燕山关攻得如此困难,让燕文寒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失掉了这个优势
这样一来燕文寒秋带兵出征的事情就正式提上日程,该准备的事情也都已准备差不多了,此时燕文寒秋还有三十万步兵和余下紮玛尔带的三十万精锐骑兵在手,而国内的事情也开始安顿之中。
“兵权可以交由你手中,你有事大可以找到太傅和杨丞相商量,目前朝堂之中的几个尚书都是我提拔上来的,可以信任,不过文致远这个老贼可是狡猾的很,那个身边的眼线还没有揪出来,你万事需小心再小心
燕文昃我不会带走,把他带的三十万军队调拨给你守卫京城,此外还有聂凡所带的御林军也都留给你供你调配,安可保你和烨儿的安危,可放心下来…”
他燕文寒秋挥挥手,示意周全把东西呈上来,他接过东西,郑重的交到我手中“这个我只能给你一个人保管,这个国家就交给你了…”
我手中的东西很沉,裹着一面金黄色的缎稠布,我心下里明白过来
我点点头“你此去让刘成也跟在身边,话说这次事关重大,一个周全我怕无法照顾周到,刘成跟我许多年可以信任。而我身边有李德胜和菊姑你不必担心。”
“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都顺利的话,我五日之后便可启程,成败在此一去,你在北邑之地等着我凯旋归来,到时候一定迎你坐看万里江山…”
御驾亲征
五日后,燕文寒秋亲自带了三十万精兵和二十万骑兵准备从邑茳启程,远赴南梁腹地,准备与乐子纯拼死一战
高台前的广场上,燕文寒秋一身银白闪亮的盔甲,高高的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头顶的金穗迎风飞舞,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阳光下熠熠流彩
再不是似笑非笑的算计,也不是挑眉撩眼的风情,而是一抹誓死不渝的坚持,不取胜利决不罢休的桀骜之心
他高高在上,微微低着头眯着眼看我,眸色灿然如星子般灼目,嘴角淡淡的挑起一抹笑,仿佛是开天辟地以来就有了的笑容,似不必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的默契,以及旁人所无从知晓的深情厚谊。
我迎着光仰着头看他,同样回以淡然优雅的笑容,这是属于我和他之间的心有灵犀,我们彼此的心彼此都懂得
终于启程的时辰到了,燕文寒秋朝我缓缓伸出他的手,示意我把手递给他,我伸出手应他,两只手在半空中紧紧握牢,他俯身轻轻的在我耳边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箐箐,你等着我回来….”
笑容终在我的嘴角凝成一道苦涩,我侧眼看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他也是眼色深深浅浅,如被风掀起的层层叠叠的涟漪般显而易见
“如今我应了之前的约定亲自送你上战场,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守信,让我再一次站在这里接你凯旋而归,你,莫要负我…”
燕文寒秋的的眼潋滟清濯“我,定不负你心…”
我站在原地目送燕文寒秋下令全军启程出城,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我,凛凛威风势不可挡的行在大军之中.直到临近出城门口的那一刻,他终还是转过头深深的看我一眼,我似乎能感觉到他脸上的微笑和我手上留有他身体的余温
我敛目,转身,直直走回高台之上,撩眼扫一眼满场的文武百官,心中暗念:无论如何,终我所能也一定要把这个国家守护好,既然燕文寒秋是完完整整的把它交到我手中,那么我将在他凯旋回归之日,完好无缺的把它再交还到燕文寒秋的手中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也是责任和对彼此的深情…
燕文寒秋本来的意思是由我全权掌握北邑的兵权,但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
现下的状况不比之前攻西乌,那时候我能主持政局是因为文家觉得权利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入我的手中,实在是无伤大雅的托付
而如今是南梁和北邑之间的生死较量之时,加之我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无论燕文寒秋给我的是多还是少始终都让文家对此耿耿于怀,特别实在主张立平妃的请奏遭拒之后,更是对于我敏感到了极限
若是我借此机完全的掌权政治,怕是会给文家一个貌似很合理的因由推翻我,就算最终不会得逞至少也会动荡朝堂安稳
可现在燕文寒秋不在,外面又有战事,朝堂之上就不必要再掀起风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里面就好还是安安稳稳的,不然情况很可能会变成顾左失右…
所以我把权力分成三份,握兵的燕文昃一份,玉玺在手的我一份,还有一份在文武大臣的集体手中,如果有什么动向需要抉择只要三面令牌出示就算表明态度
这样一来,文家便找不到借口的因由,我本打着公平和公正的原则处理所有大事,但实际上就算是出了不合的意见和分歧,我的手里也至少掌握了三分之二的决定权,哪怕是文家咬着最后的三分之一不松口,对于我的最终决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