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姑听完我的话,有些激动“可无论如何他毕竟是您的父亲啊…”
我慢慢坐起身来,端碗喝汤“他又几时把我当成他的女儿过?就算那种事情发生了又与我这个八岁孩子有何相干系…?”
我不愿再往下多说,又吩咐菊姑“菊姑让刘成去把丞相请过来,我有事要跟他相商…”
菊姑欲言又止,转身准备出去
“菊姑,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我的亲人在南梁已经没有别人了,除了你们而已…”
菊姑的身形定了定,没有转身,而是推门出去了
我说的都是我心里的话,对于南梁,我的心里也只有母亲和子瑛而已,现在母亲不在了,子瑛又去镇守函谷,若不是顾忌到这个,燕文寒秋的千古大业我丝毫不会阻拦一分
可如果燕文寒秋的这次远行除了收复几个族群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的话,那子瑛就要危险了,为此我有些担心…
静下心来仔细想来想去,从现下的状况看起来,似乎又不像是会很快的动手去做。
西乌不摆平,燕文寒秋不敢随便打南梁的主意,否则,两面若是夹击,这个祸害可是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而那个乐子纯的算盘打的可真好,看来他也是什么都知道了,把子瑛调去守函谷,一方面是和燕文寒秋的约定可利用,另一方面是知道我了解子瑛的状况肯定会拦阻燕文寒秋对于函谷打的主意
就算毁约反目,丢了一个子瑛的性命也不过无足轻重,南梁自然还有其他大将在,何须担心?他这双保险上的可真是严实合缝,万无一失…
不一会,右丞相杨志到了,我把那本折子摊开问他“丞相大人,这折子本宫看过了,既然皇上不在,本宫想听听您的意见如何…”
杨志一拜“依老臣之见,此次灾情迅猛而紧迫,朝廷筹建的庙宇可以先停工不修,也好节下余财济民不知皇后意见如何?”
我正神,想了想道“本宫跟您的意见有些出入,本宫觉得,这庙宇不该停建,反而应该继续修下去,只是不宜修的太过富丽堂皇
既然有受灾的流民,安抚工作自然很重要,国库的银子不多,可先拿一点出来和着那些工程节余一齐购粮米、棉花、布匹集中到各个重灾区去发放
此外还有一些帐篷,要有足够的人手搭建,现下夏季已到,降雨频繁.因此据点处必要远离江河堤坝,迁至平原处或安全的高地去比较适宜,并且要连着安排一些郎中和大量的药材同去,免得灾后又闹瘟疫…”
丞相不解“老臣明白皇后后面的意思,可至于庙宇的继续修建的意义到底何在?恕老臣愚钝不明,请皇后指点一二…”
我自然不能说古人是迷信愚昧的,话总要往好听的可信的方向去说“修,自然要修下去,不然老百姓求神问天要去哪?
再说现下里遇了这种事头上,突然停建官建的庙宇人心必定动荡
国家筹建的寺庙决不能说停就停,稳定了民心,安抚工作也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不然,流民骚动,几万人的动荡,可不是儿戏…”
丞相想了想点头应是…
“再有,到时候丞相派人到炫光寺请方丈给新佛像开光,要送一尊上好的观音像过去,作为庙内的镇寺之宝…”
丞相又了解的点了点头“那关文上要如何安排?”
“就按照之前皇上让尚书准备的那份就可以,本宫看过了,可用得..”
丞相低头沉思刚才的方案,我挪眼瞟了瞟他
“对了,皇上此次一去军马带了多少?可否保证安全?”我似不经意的问
“皇上随驾一共是带了二十万人马去的…”
“和朔王爷也去了?”
“和朔王爷在朝,这次没有跟去,皇上带了其他两位将军去的,皇后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那好,那赈灾的事情就劳烦丞相了…”
杨志赶紧俯身拜礼“老臣的职责,皇后客气了….”说完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菊姑进了来“公主午膳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传上来?”
我从早晨忙到中午,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答菊姑“好的,差不多喝完药就可以传了…”
午饭前我必须把江太医的方子服下去,过个半个时辰才可以吃饭
自从服了那副方子之后感觉上比之前的状况好了很多,呕吐的状况转轻,吃的东西也多了,可我并不见胖,肚子倒是长得快了不少,且站的稍微久了就会腰酸背疼的
我平日的菜色并不多,肉类很少,都是鱼和水果、蔬菜多一些。菊姑和李德胜把菜一盘盘呈到桌子上来还没等我动筷子,刘成进来有些为难的说“公主,珍珠那里出了事情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文贵妃人也在那里呢…”
一听到珍珠的事情还牵扯着文贵妃,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我抬眼问他“又怎么了?”
“说是珍珠要来拜见皇后给文贵妃拦了下来,珍珠不依她管教,跟着吵了起来,现在在…”刘成顿了顿不肯说下去
“现在怎么了?”我问
“说,说是在,绝食….”
我听完这话是彻底没了食欲,我跟珍珠已近两个多月没有来往,无需她来拜见,我也不会主动去召见她,现下燕文寒秋人不在,她闹出岔子我不好参合,也不愿去参合她的事情…
“公主,要不吃完了再见她?”菊姑在我旁边轻问“别饿着了,对孩子不好…”
我重新拾起筷子“她要来就让她来,谁也不准拦着…”
刘成应是“那小的让珍珠过了午膳时间再过来…”
“她是珍嫔,不是珍珠,休得乱叫…”
刘成赶紧认错“小的下次不敢了…”说完忙着出去了…
我没顿时了食欲,随便吃了两口就让菊姑收拾下去了。
“公主,您稳着点,这种事情都是常有的,奴才变主子那是她的造化,该有的大度您还得有,别动气,您可是皇后…”
我朝菊姑点点头“我对珍珠的心态已经不是生气不生气的事情了,与其说厌恶她还不如说我也还至今没有摆出合适的姿态来面对她,我也不想面对她…”
“记得以前在南梁的时候我跟您说的一番话吗?”菊姑问我
我点头“你说过帝王多薄情,这话不假,如果深知其中,他日定要拿捏好自己的心,且莫放得太多,不要跟母亲一般,爱到蒙眼爱到糊涂,毁了自己...”
菊姑叹气着看着我“珍珠可真像是当年娘娘的性子,可当年的娘娘却是皇上掌上珍宝一样宠爱过的,然而珍珠并没有让北邑的皇帝这么的爱不释手,她若是安分也就罢了,可如果她想不清楚,以后的路必定难走…”
“菊姑,我并不恨珍珠背叛我,我只是对她非常的失望,我不想恨她…”
菊姑笑笑,伸手牵我手“珍珠她好命,因为能有您这么个念旧情的主子,可未必这宫里人人都是如您一般宽宏大量,更何况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这一辈子就算是交待这深宫后院里了,珍珠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在南梁那么多年她都是看见的…”
我知道菊姑的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可我处在这么个立场上,进退都是困难,我只希望珍珠能安分守己的度过这一生,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再生变数了…
午膳用过之后,过了一会珍珠来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娇美不凡,这是我至她封嫔以来头一次见了身为妃嫔的珍珠,她本就生了个别致清秀的面相,再加上打扮,这一看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她跪下给我拜礼“臣妾珍嫔拜见皇后,皇后千安…”
我此刻的心情真像是炉子上煮开的开水一般,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翻腾,曾经的姐妹情深,到头来,再见时确实这般尴尬…
“你起来吧…”我轻言
她站起身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大变化
“听刘成说你要见本宫,到底什么事闹不安生?”我问
“皇后,不,公主,求您了,求您大发慈悲,不要让皇上疏远我….”她黛眉紧蹙,一副悲苦委屈的样子,眼含清泪,娓娓凄凄
“你说什么 ?本宫让皇上疏远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疯话?”我心一抖,珍珠前来竟是为了这个 …
她几步上前,跪在我的脚边,哭得甚是悲惨“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去趁着公主有身孕的时候去勾引皇上,我不该对皇上用手段,不该假扮公主,不该用了您的香粉冒充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既然公主已经同意让皇上纳了我为嫔,就把我当成和其他嫔妃无异的后宫女子对待吧,念在旧情不要让皇上疏离我,求您了 ….”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我和珍珠的纠结到头来竟是这么个戏剧般的角色分配
我直直盯着珍珠看,心中苦涩万分“珍珠,你我相识一场,到今天你还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吗?”
珍珠一顿,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眼色迷蒙着看着我,缓缓道出“但求公主能成全珍珠,来生来世珍珠宁愿作男为奴作女为婢的侍候您….”
我的心冷冷作疼,我抬眼看她“珍珠,依着我的性子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我今天就告诉你个清楚,燕文寒秋到底宠幸谁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没心思过问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有本事,就让他的滴水圣恩变成永泽的甘霖,那便是你的本事,我羡慕也好,嫉妒也罢,也只能佩服你
可如果你不得宠幸,也不要三不五时的跑到凤宫来闹,男人只有一个,要怎么分,何须问我?你何不问他本人?”
她张张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
“以后莫要再叫我公主,你我来生还是再世最好都不要再相遇,有了这一生就足以
你我的缘分早已断了,你现在是北邑皇帝的珍嫔,我是北邑的皇后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下去吧,本宫还有折子的事情要忙 …”
她站起身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我知道公主恨我,可于我,我也只能这么选择…”说完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我呆坐在榻上任自己的心情翻覆难平,李德胜又推门进了来“公主,前方的军队有信使送信回来…”
我赶紧伸手把竹筒接了过来,用小刀划开竹筒上的蜡封,慢慢取出里面的信纸
缓缓展开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是我一眼就能识别出的燕文寒秋的亲笔字体,上面字数不多,寥寥数十个字都是问我身子如何,休息是否安好之类,并未见有询问国家大事的字句
我当然知道燕文寒秋并非傻子,国内的情形如何,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是走了,可他安排的人还在,自然不必太过担心
或者说他恰好太过了解我的性子,我能做到何种程度他心里也猜个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且不说其他,就单论治国之道,为君之行燕文寒秋是个好皇帝
他鼓励开垦,减低赋税,这在古代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做法,又因为之前和南梁连年无度征战,待他登基之后便开始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
当年燕文岱真也就是给他留下一个右丞相一个太傅而已,能靠着自己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个皇帝该有的魄力和胆量,一个统领着该有的智慧和心机他都有.而在他的治理下,连年外争内战的北邑似乎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再加上他同乐子纯的私下协议,恰好给他一个修生养息的时间,不至于会有朝一日夹在南梁和西乌之间进退维艰…
从这方面讲不得不说燕文寒秋是个称职的好皇帝,而眼下他亲自带兵去收复边境的零散族群也是为了安定边境,让边境的居民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是无足轻重的出征,可意义却在于安抚民心,做一点却能收获一车,等到民心稳定了,外局形势也稳定了,那么他的算盘才算是打好了第一步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猜只有两点:一,文家,二,西乌和南梁…
就算他不对我说明,可一个人的野心你在他字里行间举手投足都是能显而易见的,燕文寒秋的心思,我自然是懂得…
送走珍珠我没有心思继续纠结在她的问题之上,每天上书的折子有十几分在等着我,我没心事跟她的愚蠢问题上纠缠
我虽不能全部看完,至少把要紧着急的先处理掉…
于是青园再次成了审文批折的地方,之前是燕文寒秋,现在变成了我…
这个时间里也没什么天大的事,除了有河口溃堤造成大面积的洪水灾害使得几千户居民无家可归,这个比较棘手之外,其余都是一些小事
可问题在于,洪灾之后的安抚工作是非常的难以安排,几千户的居民就是几万人的规模,就算是从国库拨了一大笔钱还只是杯水车薪
因为这些人不仅仅是需要吃饭穿衣,生病和后续的生活也是非常大的一笔开销。国库的发放并不能没有节制,如果持续下来就变成了只能节流的死循环,这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可如果要是能开源,或许这个问题就不那么棘手了…
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开源节流呢?
我要仔细的推敲推敲,此事还需认真的考量…
守得稳万里江山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一道旨下了,成就是胜利,不成怕就是一个难补的大窟窿了…
我日思夜想,点灯熬油,这个开源节流的好方法到底为何呢
涉政为先
给珍珠派去了太医问诊,开了药方过去,文贵妃来拜见我的时候唧唧咋咋的埋怨了好一会,无非都是些后宫嫔妃之间勾心斗角的那点破事.我边翻看折子边听她跟我汇报…
“皇后娘娘您看,那珍嫔也实在是…”她说了一半却不说下去
我未抬头“反正后宫的繁杂事务都是交给文贵妃你了的,你那么精怪的一个聪明人,办起来也不算为难吧,只要度掌握好了,本宫觉得你没有什么问题…”
她笑呵呵的接着道“这不是皇后与珍嫔过去的交情非同一般嘛,臣妾的分寸掌握不好,怕是要惹您不快活了不是…”
看过一本,合上收好,再翻开一本继续看“好与不好那可不是本宫说了算的”
我抬头看她“那是皇上说了算的,好坏,皇上心里清楚着呢…
再说,文贵妃就不怕再生出一个宁嫔出来?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得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自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门道,有些僵“再说了这珍嫔性子可倔着呢,万一,臣妾是说万一她不服臣妾,臣妾该…”
“尽管去按规矩办事,你办不了的,顶头不是还有一个皇上在吗?心虚什么…”我轻语…
她笑笑,媚眼挑的风情万种“那臣妾清楚了,不叨扰皇后娘娘办公事了,臣妾退下了…”
我朝她点点头“刘成,送文贵妃…”
两人出去以后我才想到一个问题,虽说把珍珠的事情推给了文贵妃,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依着我对珍珠性格的了解,文贵妃怕是说服不了她
而何况文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不动珍珠,怕就是要利用她,怎么说都是冲着我而来的…
目前来看也暂时顾忌不到这个问题,等燕文寒秋一回来,珍珠再闹,就都让文贵妃去找皇帝解决,我懒得参合其中…
而对于我来说,我并没指望燕文寒秋的滴水圣恩能给我留多少年的位置,我即为皇后,于情于理,该管的事情还是得管,可这其中除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之外,我还要多为自己的处境考虑考虑
帝王之爱好比流沙穿指,我不能保证一个月后,一年后,十年后,燕文寒秋对于我的感情仍旧如现在看起来这么无坚不摧,只要是爱就有褪色的时间,只要是人就会有喜新厌旧的人性弊端…
我信他?那不如信我自己…
愿不愿意是一方面,我需不要需要是另一方面,为了自己将来不会重蹈覆辙也为了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有些事我必须去做,这是一个没办法推卸的责任、是母性,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
我又仔细的想了一个晚上,能翻阅到的兵书典籍来不及都看完全,可对现行北邑国的军事制度了解不够深彻,我没时间一一阅读并研究,现在的局势是紧迫,我必须调转一个方向,然后指明前路让国家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
熬了一夜过后,我让刘成把兵部尚书招了过来,既然读书慢,那边找人简略的复述
兵部尚书出乎意料的年轻,是个才三十出后的中年人,我问他目前北邑国的兵事制度为何,他反倒问我了解此事是为何
我一愣,好个有魄力勇敢的人,跟我对上的官员他还是第一个…
“本宫为何会问,那你要问丞相事出之因是什么了…”
他看了看我无语,显然是知道其中的因由的,可为什么还不准备托出实底,想来因为我是南梁和亲来的公主这个特殊的身份吧…
我不气,良将难得的道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很清楚,不过这样的人也很难约束,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因为有远大抱负,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不驯的毛病的
“尚书不愿意说也罢了,那这遣送流民的事情就等着皇上从边境胜利凯旋之后再处理吧,本宫乃后宫之人,朝堂上的事情也无能为力,怕是要愧对皇上临行前的交托了…
即然这样,尚书大人请回吧,劳烦您大老远的跑了一趟…”
我话音刚落,尚书抬头犹豫了下,他自然是知道当初燕文寒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令牌交给我的事,如今流民的安置问题成了重中之重,其中的利害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准备告诉我,我亦没有拿出令牌威逼,可见我并非有心参与
可我若是真的撒手不管了,这么大个过失到底谁来背?就算他对我并不信任,甚至说是防备过甚,可这种关头上谁又敢为这种天大的事承担责任?
事情闹大了,单单一个防患于未然的借口能让燕文寒秋欣然接受吗?
况且,我是个皇后,一个燕文寒秋亲自授予了那面如同尚方宝剑般令牌的皇后,这说明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意义在何呢?
半晌,他缓缓开了口“皇后的意思是如何,可否说出来让微臣受教一番…?”
他肯松口我自然高兴,并不愿意与他计较,如果圣恩是流沙穿指那我何不把这欲留不住的青烟化成一道海市蜃楼般的彩虹一样呢?
爱既然难保长久,我便让爱化成长长久久的信任与尊重,居这个位上的人能获得如此的对待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不是吗?
“依尚书对于国内军事的了解觉得在收纳军队、列伍出征这一环节上可否有些改进?最好能与时俱进,兼而有之,一举两得…”
他想了想,谨慎交待“军队的收编制度是从开国历朝沿袭下来的制度,都是按照按郡县的分配,根据当时县衙门在案记录的户籍来征兵的,服役年龄是十八至六十岁
应征充当兵的人,平日务农,农闲教练,征发时自备兵器、资粮. 除每年农闲受训外每人一生要服两次兵役,每次三年。一次在地方上,称“正卒”;一次在边疆或京城,称“戍卒””
我点了点头,这实际上是一种兵农合一的兵役制度。证调服役的人,定期宿卫京师或戍边;战时出征,战事完毕, 即回到各自的郡县去回归原本的生活
“《国策》上的:兵散于府,将归于朝就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尚书一愣,大概未曾想到我这个皇后竟也读得《国策》这么深奥的东西
“皇后娘娘说的正是…”
“北邑国之前的状况外战内争的环境本宫已经听过皇上说过了,想来征兵一制也应该有所影响到的,不比当初的精练了
连着这次突如其来的洪灾一事,本宫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能与时俱进,兼而有之,一举两得,今天呢,就找到兵部尚书大人了解些情况,也好本宫思量下自己的念头有无漏缺,是否只是纸上谈兵之策也或者是个因地制宜之举也说不定…”
他看了看我,略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既不信任也没有看重我,可我如果想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造一片盛世繁华的太平盛世,就要得到这些人的信任和支持,既然不是文家的盘根错节,这关系这人脉值得一搭…
“连着户部尚书大人,丞相大人,太傅大人还有您,请到正殿一去,本宫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他点头应是,慢慢退了出去…
我又仔细把计划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这属实是我的一己之见而已,我没有治理国家的实际经验,就算穿越过来之前看过类似的科教节目,也在来北邑之后又看了《国策》,可我心里丝毫没有一个确确实实的底…
于此,我只能跟这些整天跟治国安邦的人商讨交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而心下里有了计较的我更知道这次单独处理这么大一件事的意义在于什么 ,我能不能达成我的愿望,这就是关键的一个里程碑,想到这,下意识的把手覆在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上暗下决心,这一仗我一定要打得漂亮…
我到大殿上时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丞相杨志,太傅刘恒毅,兵部尚书沈基,户部尚书谭晓年。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案前停下身,让李德胜把带来的资料呈在案上面摊开…
“北邑开国的制度沿袭,国家上下一都,三省,六府,三十六郡,省以下的官员都是有吏部直接委派的,所实行的兵事制度就是根据户籍登记的形式按照每年农闲受训外每人一生要服两次兵役,每次三年的章法来执行
这一点本宫甚为赞同,本宫对于选兵的这个环节有了自己的意见,而在现在这个闹灾的当口上,此法或许能可谓一举两得…”
案前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据报,流民足有几万人不止 ,而对于这场灾害的后续工作显然更是重中之重,安流民等同于安天下民心,这个道理无需本宫多说,各位都是在朝的高官自然懂得其中意义,本宫要说的是如何去安排这么庞大的流民?
如何把一个包袱转换成一个为己所用的动力和资源…”
说到者丞相杨志看了看我“皇后请讲…”
“那本宫先问你们,每年国库的收入安排支出几成,存留几成,预留又是几成?”
丞相杨志想了想“按十成来算,五成支出 ,预留二成,存留不过三成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把安置流民的支出都算在五成之内也未必就够用,况且人活着不可能只过一天两天,后续的生活如果不予安排,恐怕之后的动乱是早晚的事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样一来,问题的根本并没有解决,却是治标不治本的白搭钱…”
我用手指了指纸上的图“这是昨天户部送来的地图,我北邑幅员辽阔,可利用的疆土并不少,可目前为止已经利用了的资源却并不算多,究其原因,气候还有一直以来的布局问题…
所以本宫觉得适当的分遣一些流民去扩更大的疆域,免税三年,每家只出一个壮丁例行兵事制度既可,而这些开耕出来的新地可收入临近的郡县或者相应的再立一个新郡统一管理都可行…”
我话音刚落户部尚书谭晓年出声“我北邑国乃是久寒之地,春夏时日尚短,秋冬时日较长,这样一来,再往高一些的无人之地更是来不及完成一个完整的作物生长周期,怕是还没等农作物成熟,就已经被早来的寒冬大雪所覆盖,所有的作物都会被冻死…
这种条件下很难长期生活,遣去的人熬不过一年就会逃难出来,这样一来,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
见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赞成谭晓年的说法,对我的想法表示反对…
“本宫之前自然也想到了谭尚书所提的这一个棘手问题,所以,本宫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才提出这个分遣的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