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烧到了极点。他跟白梅生气,可不意味着自己的人可以任别人欺负。
“好得很!良心喂狗吃了?眼里连王法也放不下了?她也是你们动得的?来人,把这两个贱…”
“陛下!”白梅拽住他的衣袖,打断他的话:“不是…不是那么一回事,是我不小心脚滑,掉下去的。”
安平炎轩转头瞪她:“脚得是怎么个滑法能自己下去?你是脚地下抹了油不成?…我最恨隐瞒!”
白梅被噎住,她说的的确是谎言,不是脚滑,是心里糊涂,竟忘了这儿这么多人,由不得她随便往水里跳。但这事儿,她总不能实话实话罢。
她微咬了唇,似是怯怯地说:“您生气了…”
废话!安平炎轩沉着脸,并未开口。
白梅诺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脏了池子…”
泠冰和嫣柔诧异得对视,总结出结论…故意,这是□裸的故意啊!
戏演得并不真,但安平炎轩的愤怒中却忽然多出了心疼和后悔。
心疼得是,白梅一身湿透,怯怯生生的模样。
后悔得是,和白梅的关系由远到近,却如今又变回了那唯唯诺诺。
“不是为这个…气得是…”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白梅抬起眼看着他,“陛下终究气得还是我罢,何苦…让她们散了可好?求您…”
安平炎轩的手恍惚中覆上白梅的眼,遮住她的目光。
在温暖的黑暗中,白梅听见他的声音很平静地说:“好,你们都散了吧,都下去。”
于是白梅终于略略放心,勾起唇角的同时忽然感到了冷意。
…“啊嚏!”
糟糕,不会感冒吧?
的确很糟糕,这是白梅在忽然昏迷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阿梅!…伊清梅!…白梅!…”
“御医!…”
“该死的,你给我醒过来…”
“醒过来,我再不跟你生气,你非喜欢她,就喜欢吧…你非想要她,我帮你把她留下来…”
“白梅…你再不醒,我就再不许你沾花惹草…”
安平炎轩惊慌的呼喊,她一句都没有听到,所以,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又是一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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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拎着管家让他去买给白梅的药,快步走在街上,却在路过一家棺材店的时候,被一个女人一把拉进店里,捂了嘴。
“呜…”行舟抱紧了药,难以挣扎呼救。
“别闹…暗十七,是我…主人要见你。”那女人的气息温热,却让行舟一个寒蝉,安静下来。
东转西转,这店内另有乾坤。
却是青衍正稳坐其中。
“暗十七…见过主人。”行舟跪下,扣礼。
青衍冷冷:“看来你在这里倒过得不错,如今在伊府很是受宠吧?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是。”
青衍一个眼色,身边便有人递给行舟一小包药粉。
“把这个,给那伊清梅喝下去,怎么喝的我不管,但一定给她喂下去。”
行舟抬眼,眼中有着莫名的惊慌:“可是…若她一死…”
“哼!不过半年,你倒是话多了么?”青衍冷哼,带了几分不悦:“她自然还不能死,这个,是□罢了,不过性子久些,还有迷幻的作用。听着,她喝完这药,你要一直盯着,最好让她要了你,并且让大家都知道。”
“可、可是…”
青衍的眼睛微眯:“没有可是,希望三天以后,你即便不是伊府的夫郎,也能混个宠侍的位置。”
她不信,这样之后,安平炎轩还能独宠伊清梅一人,她不信,自己送上的人迷不住那好色的皇帝的耳朵和心。
“是。”行舟,终于还是只能叩首,而后又被人送出。
脚步辗转,路过青衍一行所居住的官栈,却看见冷冷清清,重兵把手。
行舟只当是出了大事,埋头只管走。
却不知其实正是平安王殿下到了门外要进,要见红玫。
而红玫小姐关门在屋,不见,更是不许放进来。
纠纠缠缠,夹杂不清。
其间平安王正王君还时不常抹抹眼泪,哭两嗓子…声音,却是不大,沙沙哑哑,娇娇柔柔。
平安王很苦恼。
正君非要见红玫,她只能带着人来。
红玫非不见她们,她只能在门外等。
左右为难,上下无路。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夹板气”么?
夹板气…她琢磨着这个白梅随口蹦出过的词汇,苦笑。
那小丫头的鬼主意不少,若是能讨上两个,或许有用。
但是…白梅最近却是闭门谢客。
厄,礼物倒是全收,推也不曾推,唯独人,是见不到的。传说,是病了,还挺严重。
白梅的确是病重了一段时日,昏迷了那么几天,醒过来后,又晕乎乎几日懒洋洋不肯好好吃东西睡觉或者说话,消沉的模样吓得莫殇然手足无措,慌得伊府的管家上窜下跳。
不过现在,却是已经好了大半,不过是在家修养而已。
不发烧了,也不咳嗽了,也想吃东西了…唯独说话上面,比以前沉默收敛了许多。
莫殇然想着办法逗她说话,她只是笑问:“你不正盼着我乖些少惹事么,如今我这样不正好。”
莫殇然无语,反驳不得,心里却叹息:那你不也是招惹么,何曾真的老实?
白梅也是无奈,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这一具身体,这么不禁用,这么爱生病?
她又怎么知道,这一病,竟是一个让她失心动魄的梦呢?
魂魄,竟似乎是在昏迷的那一瞬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黑白两色的灵堂,绿茵围绕的墓地,肃然的送行属下,还有还有…竟是有人,为自己的死亡而落泪了呢!
原来原来,她的那一世,也不算是白活了。
白家只有人猜疑,没有人感激,又怎样呢?
总有那曾和她一起嬉笑怒骂的属下,在她生前顶撞她,疏离她,在她死后因她而泪落,对别人说,她是他们最重要的人。
足够了呢。
足够了,以致她重新醒来,虽然身子很不舒服,竟恍惚地觉得其实活着还是很好很好的,哪怕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是很好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可爱的笨皇帝呢!她微笑,想开了,气息便忽然沉静。
不管是不是算计好的,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她怕什么呢?大不了,又是一次粉身碎骨…赌赢了,却也不是不能相守一生。
帝王的爱情来的难,但她不信她不能得到。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绝不放弃。
哪怕…这么些天,安平炎轩再没来看过她,她也一样不肯放弃。
至于莫殇然的不适应…没关系,习惯就好!
嘿嘿,嘿嘿嘿。
白梅眯着眼睛相当猥琐地傻笑,接过行舟端上的药碗,一口气儿喝下。
心中想得太好,竟就此忽略和行舟的颤抖和犹豫。
勾心
夜。
月升,星稀。
书渐倦,人已眠,灯便灭。
暮莲把白梅还轻拢在手中的书卷抽出,放整在桌上,伸手拉了行舟便要出去。
行舟却反客为主一样,把他推出门,轻声道:“主子才好些,万一半夜用人咱不在不好,我盯一夜,明日你来,可好?”
暮莲侧头想想,似乎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自回屋去睡。竟没有和他计较白梅从不留下人在屋中过夜这回事。
行舟反手关门。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打量着裹着雪白内衣酣眠在床上的女人。
咬牙,手指将一粒黑色的药放进嘴中,而后指甲深陷进柔软的手掌,喉结滑动,把药咽下。
这药不同于白梅所吃的。一则,药性更快;二则,服下去再交欢,却是极易怀了孩子的。
多么好的计策呢!行舟挑起嘴笑,无声地笑,冰冷的手指一点点褪去自己的衣服,而后压缠上床上的女人。
…
“唔…”双方的呼吸都渐渐急促温热起来。
行舟闭了眼,吻上对方的乳|尖,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在半昏半睡中兴奋起来…自己快成功了罢,可为什么心底,却是空荡荡的灰白?
白梅的手指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而后极具挑逗性地抚摸揉捏着下滑。
“轩轩…”她轻喃,换来他的瞬间僵硬。
他睁眼,看她轻颤的睫羽,无声地张嘴,又闭住,勾起腿,按照记忆中所学轻轻蹭她的腰。
他感到那个温暖柔韧的身子翻身死死压住他,他把目光移向雕花的床顶,暗自猜测着结束的时间。
但下一刻,他的眼忽然睁大,惊异地望着半裸着压住自己的白梅。
他的手,在那移神的半刻之间,已被白梅用随手抽来的腰带,紧紧捆住。
白梅睁开眼,眼底是深幽的漆黑,没有半分情|欲。
“行舟,你真让我失望…或者,你还是更喜欢,做暗十七么?”
“主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行舟在一瞬间禀住了呼吸,反射性地回答。
“嗯?”白梅下床,合拢自己在方才运动中被扯乱的衣服,“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是在做什么?”
白梅侧过头,并没有看他,重新点亮了灯。
“行舟…是行舟糊涂,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他狼狈地在火光中扭动,试图把自己的裸|露隐藏进黑暗。
心中却也疑惑,动作也有迟疑。
白梅举着烛火走近,毫不避讳地探手压住他的下|体,照亮他。“在想你的药?还有你背后的拘束么?”
他一动不敢动。
悲哀的发现,先前为防止露陷而封住了内力的自己,此时毫无挣脱的能力,怕是连好死,都得不到…
白梅眯起眼笑。
“药不错,甚至换了我半刻的迷糊呢!不过,对付我,还不够。你要知道,□,其实不过是提升了人的敏感度和体内血液的循环,让人兴奋,迷幻药,还要多一些精神上的影响…怡情宜兴,但若是不想坠入其中,这么点子药,凭着我这固执的脑子,还是没问题的。”
诶诶,差一点就在梦中把你当成那笨皇帝了,只是他…清醒的时候只会红彤彤得任人摆布,醉的时候只会像只八爪鱼紧攀在别人身上,哪里会用别的姿势挑逗我?
若不是你,我恐怕都会忘记,自己是连毒品的迷惑都抗拒过的,白梅在心里补充,至于那捆人的腰带么…
“腰带可够劲儿么?那特殊的绳结你怕是挣不开,除非,你能挣断传说中最柔韧的那个…什么丝来着?”白梅很温柔地微笑,“所以,夜长着呢,你慢慢享受。”
她的手指轻轻用力,彻底挑逗起他的兴奋,而后离开。
“既然你说是你自己想,那么,便想个够罢!”
白梅忽然觉得,其实她自己,挺有做女王的潜力的。
行舟蜷缩起,尽力压抑自己的反应。可惜的是,全是徒然。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靠心思压制住自己身体的兴奋。
欣欣然把灯烛放在床边照着那通红通红的,面目开始扭曲的俊俏人儿,白梅奕奕然抓起自己的外套套好,坐于另一个角落,喝着凉茶看戏。
一边看戏,一边还在琢磨,这么好看的戏,为的是什么?又不知下一幕该是什么?
挑拨的话…一会儿该不会是那笨皇帝星夜来探,正遇春光无限,现场□大放送吧?
白梅一咬牙,“呸!呸!呸!”,天地良心,这回可千万不要乌鸦嘴了才好!
话说莫殇然半夜睡不着觉,忽然想起可以来闹闹白梅。
即便闹不过那带刺儿的梅花儿,调戏调戏蹲在房顶上守着白梅的寅也是很有意思的。
一路提气,身轻如燕,直飞向白梅的卧房。
眼见房内灯亮,大喜。
原来这懒丫头今日竟没睡?真真是好上加好,妙上加妙!
便直直向着房门撞去,结果…莫殇然一头撞进了匆匆来拦的寅的怀里。
“小姐在忙,您来是…”寅压低了声音问她,并没有让路的意思。
莫殇然疑惑,大半夜的,有什么好忙?忙什么还要防着她看?
侧耳,却听见房内的呻吟阵阵。
男声。
低柔,高昂,哀求,压抑的闷哼…天啊!
惊喜转为震怒。
她双手叉腰,大喊:“梅花儿你个懒丫头,给我出来!”
却见白梅整理着头发,推门一脸迷糊地走出。
“莫莫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莫殇然念念有词,拽过白梅,声音恶狠狠地:“你说我怎么来了?我倒来不得了,坏不得你的好事了么?是谁答应我不再胡来?你这个…”
白梅眨眼:“这也算胡来?”
莫殇然更怒:“这怎么不算胡来?你凭什么碰别的男人?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啊嗯?”
白梅继续眨眼。凭什么碰别的男人?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了?这个…怎么听着那么暧昧?
似乎,白梅想,她和莫殇然只是朋友,没有那个关系吧?没有罢?真的没有罢?
一大堆的问号,同时拥堵了两人的思绪。
寅一头冷汗,目光游离着看向屋内,却禁不住一声惊叫。
她见过许多,却实在是未见过这般…让她不知所语,心惊得难以抑制的景象。
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男体,无助地在丝质的床单上摩擦扭动,被□所迷快要焚身的行舟,根本已经顾不上自己在烛光之下□了多少狼藉。
削瘦的腰肢,修长匀称的四肢,紧致的臀部一直在颤抖,晃动成□的旋律。
“啊…不,求您,我知道…呀,知道错了…求您…唔…”他的头埋在柔软的床榻上,吐出模糊的呻吟和含混的哀求。
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感觉心跳加快起来。
“脸都红了呢!”白梅在她耳边轻笑,换来她脸上热辣辣的难堪,“原来你喜欢这样儿的?”
寅看向白梅,忽然感觉心里有一点点难过:“不,不是喜欢,只是…只是忽然想到,若有一天下了命令,我们,也不过可能是这般模样。”
白梅皱了皱眉,语气淡淡:“原来,是觉得我过分了啊…”
莫殇然跳脚:“你何止过分!你这样做,就没想过那炎帝知道了有多难过么?”
“人便是他送我的…”
“可是这是你想要的么?”
白梅沉默,而后忽然微笑:“不管是谁想要的…寅,既然你都看到了,便先交给你处置好了。”
“厄?”寅战战。
“别弄残弄死就好,我还要他有用。”白梅勾起冷笑,而后补充:“你,你们不用担心…我便是自己去做这种事,也不会让你们陷入一样的境地的。毕竟,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就有责任保护,尽可放心。”
寅:“…”
莫殇然揉揉额角,拦住白梅的腰,直接带她窜上房顶,一路飞檐走壁,消失在黑暗之中。
“咱们俩,应该再谈谈。”她对她说。
而白梅,在黑暗中闭上了眼,享受被人带着在空中跳来蹦去的感觉。
莫殇然停了下来,坐在某处的房顶上。
白梅站在她身边,睁开了眼睛。目光流转处,是灯火点点的金瓦青砖。
“皇宫啊!”白梅眯起眼,叹:“我竟是才知道,原来宫里的保卫是如此的不密,随便就能进呵…”
莫殇然似笑不笑:“这宫中的巡逻,半刻一圈,但也有空子可钻,还是我当初亲自安排时特意留下的。不过,别人也未必敢走。”
“为何?”白梅好奇地问。
“你看那儿,再看那儿,再看那儿…”莫殇然手指轻点,白梅目光缭乱,一个又一个轻灵的黑影在琉璃金瓦间飘忽着穿来穿去…
“这些是…”
“皇家雇佣的,殇花楼的暗卫…须知,都是在这时候换班换防,谁要逮这个空子闯进来,呵呵…”莫殇然难得在白梅面前也笑出了三分血腥,“倒是正好给大家练手,也免得皇帝老觉得钱被浪费了!”
白梅安然,矮身坐在她身边,挨着她问:“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
莫殇然的手向下指了指。
白梅凝了目光和注意去看,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虽不是黑灯瞎火,却也只能看到人影乱晃…你是想让我看什么?”
莫殇然心情慢慢好起来,揶揄她道:“难得也有你看不到的。”
白梅叹息:“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微微低了头,抿了唇,看得莫殇然心头一跳。
正这时,却见那门忽然洞开,一个又一个宫侍低着头,端着各种东西,走出。
走在最后,亲手合了门的人影,一晃一晃间满是苍老的沧桑,白梅的神色凝重起来,那个,似乎是…
“那是侍琴,想来你们挺熟。”莫殇然道:“这里,若是白天来,你肯定便认识了。皇帝的寝宫…你猜猜,安平炎轩,传说中年少有为的炎帝,此时在做什么?”
白梅看着那昏暗的,隔着窗纱映出来的火光,沉默。
莫殇然起身,同时拉起她,带着她轻盈地落到炎帝所在的宫殿,掀开一片瓦片。
“晚上,暗卫都是从这里看着,警卫的。”她轻声解释。
白梅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抬头看着天的暗影,点点头。
推开莫殇然凑过来在她耳边喃喃细语的脑袋,白梅从那缝隙中向下看。
目光所及,却正是靠在床头的安平炎轩。
“…很好的位置。”她思索许久,总结。
莫殇然先是呆愣,而后是无力的愤慨:“你看到他手中的那块玉,就没有点联想么?”
“那块他一会儿抚摸,一会儿亲吻,一会儿贴着胸放,一会儿又想甩到别处去的玉么…”白梅若有所思,忽而明白:“那该不会是他喜欢的人的吧?”
莫殇然赞同的点头。
白梅皱皱眉:“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啊…莫莫你带我来看,可是知道是谁?”
莫殇然微笑:“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白梅看看她,忽然问:“该不会是…辰国送来的那两个之一吧?”她几乎要冒出冷汗来,想不到青衍送来的人竟有如此的魅力么?这才过了多久,便…
莫殇然才要点头,却被白梅的后一句噎住,压抑不住的一连串呛咳声,惊到了正温柔地与玉佩亲近的炎帝。
“谁?!”安平炎轩惊起。
“诶哟!”白梅惊叫。
她被莫殇然一脚踹下了房顶,又被那暗中接应着的人接住,直接推进了了房。
这算是什么?…强迫性出丑么?白梅愤然。
“梅?!”安平炎轩诧异,一阵慌乱,急忙间那块玉掉落在地上。
白梅站在那儿,自一看见他,心却忽然就平静下来。
冷着眼,看他手足无措,看他急急整理自己的衣服头发,看他将双手背到身后却依旧不小心间把玉佩滑落。
她走上前,捡起,递到他的手里。
安平炎轩脸红,突然问:“你怎么来了?”
白梅垂眼:“被寅带来的,我…”
安平炎轩瞬间僵硬,而后大急,在他的认知中,寅绝对不会干什么莽撞的事情,他若把白梅这么送了进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如何还容得谁吞吞吐吐。
他满心焦急,又问:“她人呢?怎么回事?”
白梅依旧垂眼,说出自己在瞬间整理出的,半真半假的话:“有人给我吃了□…我不要碰别人,所以她就,把我扔来找你…”
“啊?”安平炎轩傻傻的,没有反应过来。
白梅勾起一个苦笑:“抱歉,原不该来打搅你的…我,就想办法走。”
安平炎轩一把拉住她:“走?!那你那个…药,怎么办?”
白梅垂头,看不清神色:“若你…忍忍,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安平炎轩不知是失望还是难过,指尖颤抖着变得冰冷:“有我在,你却宁愿忍着?”
白梅抬眼看他,眼中是不见底的漆黑:“这欲望,不是因你而起的,我怎么能拿你来…我怎么能…”语气渐低,而后忽然消失。
房顶上的莫殇然满意地笑笑,盖住了瓦片。
她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安平炎轩吻住了白梅。
她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安平炎轩所说——“现在,你的欲望可该是因我而起了吧?”
呵呵,这小两口,这回总该是好了罢?莫殇然想着,很是开心了。
找到白梅的亲人,实在也是很困难的事,毕竟,是那么久远以前的事了。所以…不如找个情人给她。
而安平炎轩,位高权重,却在这方面也是个实心眼,再好不过!再好不过呵!绝对达得到白梅无意所说的——可与女人并肩的男人;更绝对方便她在万一出事时控制,毕竟皇帝的顾忌很多;最最关键,她不信炎帝对白梅就没有半分真心,白梅对炎帝就没有半分动心。
所以,嘿嘿,嘿嘿嘿嘿…
莫殇然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被白梅传染得,也喜欢上了奸诈得意地坏笑。
坏笑怎么了?她给自己开脱,配角不坏,读者不看么!
却说白梅这边自是一片春光,然而她留下的烂摊子却让寅头疼不已。
行舟泪水朦胧,只看到是个黑衣女人得了白梅的话进来,并且那女人满脸上都是古怪的表情。
意图不轨!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判断着,绝望地张了张口,向自己的舌头咬去。
当然,有寅在,这个动作是不可能被完成的。
寅吓了一跳,急急冲上去拦住,掰开他的嘴,想了想,又随手抓过行舟丢在一边的亵衣团了团紧紧塞进去。
“你…你给我老实点!我…”寅虚张声势底气不足地吓唬他。
然而行舟却是看都没看他,直直地向床里撞去,寅阻拦不及,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脑袋直接磕在墙面上。
“你!…”寅惊,急忙倾身,一手揽住他,压住他的挣扎,另一只手向他脑后摸去。
唔,似乎没伤。寅放心,她实在怕极了这怀里的人出点什么事故,白梅可是要活人的。
她的手随后向那床内侧的墙壁摸去。
触手一片柔软…寅半刻呆愣,忽然想起,不久前还看见白梅抱着枕头在这床上滚来滚去,忽然跳起喊了管家把这儿上上下下都垫了棉花裹了丝绸,美其名曰滚着靠着更舒服。
呼…要么说,过得奢华,贯彻享乐,在有些时候也是好事呢,寅彻底被白梅的歪理所折服。
行舟嘴里的衣物将他的呻吟哀求和怒骂都挡在了肚子里,他拼命般地踢着双腿,但浑身发软地情况下却造不成任何杀伤性,反而把寅的身体都摩擦得有了几分兴奋。
寅安抚般地随手拍拍他:“别闹!”她正在思考,关于白梅的享乐主义。
却是拍在了行舟光着的屁股上。
行舟眼睛死死闭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在脸上肆意流淌,闹得更凶。
“唔…”混蛋,难受,混蛋!
寅却根本没听懂那含混的呜咽,她的思绪已经由享乐主义窜到了拜金主义。
白梅说,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钱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啊,没钱,就没有柔软的床和柔软的墙,没钱,怀里这人只怕现在不是伤了就是死了,自己怕就是要挨罚了…所以,钱很重要!所以,自己之前那么看不上她见钱就眼开,实在是太大的错误。
寅在一瞬间忽然想开。
此时她还不知道,就为这忽然的想开,自己成为了第一个最会敛财的,由杀手转职成功的商人;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忽然所决定信奉的真理,完全是白梅最无聊时的玩笑胡话…当然,那是后话。
寅一面想,她的手指一面下意识地敲动——这是和白梅学来的习惯性动作。不过,白梅是敲在桌椅上,寅却是在无意间全都敲在了行舟的…那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