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盐吃没吃多什么关系?”
“闲到了啊~”白梅眯起眼睛,继续笑,而后说,“别琢磨了,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认不出你是殇花楼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
“因为…”白梅撩了撩头发,露出黑亮的眼睛,盯着那女人的脸,诡密地笑了一笑,而后接着说:“明白了?”
“不明白。”
“桀桀~真是不明白么?这就是缘分呐!大姐…”
黑衣人的眉稍,一跳一跳,而后忽然明白:“你…你就是楼主说的那…那个…梅主子?”
白梅点点头,很自然地顺杆爬:“既然你都叫过我主子了,那么,去给我弄杯水喝,好不好?真的很渴诶。”
黑衣服的女人的眉稍又跳了跳,道:“你不先问问我的名字身份?”
白梅眨眨眼,回答:“怎么?难道你不是黑玄么?”
“你…”
“唔,我能猜到有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说我们本就见过,比如说你家楼主特地跟我提过你,比如说你长得实在很有特色,再或者殇花楼的神秘性和保密性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当然,这个很好猜啊!”奉上一个纯洁的笑容,白梅解释说:“莫殇然实在是太没有起名字的天份了。穿黑衣服的名字都是黑字打头,实在是很好猜的。”
黑玄的心跟着白梅的话,一上一下地跳得混乱,“后面那个字呢?”
白梅伸出一个手指,一指。
黑玄顺着她的指向看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块木牌,雕着一个篆体的玄字。
她的眉稍又跳了一跳,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倒水去了。
她很郁闷,郁闷得不想再跟白梅说一个字。甚至顾不上去管自己原本的目的,只能垂头丧气的郁闷,盼望白梅并没有其他人所说的那么可怕才好。
她揣着一个愿望,一个问题,一个让自己心里发痒的企图,却不敢问,不敢说。楼里传回来的故事和她已经遭遇到的事实,让她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白梅。
而她不说,白梅也乐得不问。
莫殇然不久之后收到了黑玄的求救,立刻就赶了来,问过事情,却兴奋地抱住黑玄,几乎想亲她一口。
“你做得太好了!回头再赏你!”
黑玄莫名其妙。
而后她看见莫殇然冲进那屋子,喊:“梅花儿终于准备认我们了?”
她挠挠头,不解,只深切地觉得,自家楼主和那梅主子在一起呆久了,也变得古怪起来。实在是…
难道祸害的传染力都是很强大的么?
而黑玄的掳了白梅的最初目的,却也就消散在莫殇然的上窜下跳之下,成了一个迷。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黑玄在莫殇然的命令下跟着白梅,救了白梅一命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企图很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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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炎轩阴沉了脸,一扬手,一杯滚热的茶斜擦着黑衣女人的脸飞过去,碎在地上。
“好得很,寅,你如今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恩?连个人都找不到,护不住?”而后他转了头,盯住了宁德,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惹得她忽然离开乱跑?”
宁德跪了下去,不敢答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天黑以前给我把人找回来!去查查她得罪过的人,是不是她们做的手脚。该死的!”

两人胆战心惊地退了下去,互相给对方一个苦笑,各忙各的,找人去了。
安平炎轩看不下奏折,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良久,咬着牙又骂道:“该死的!”却不知是在骂让人头疼的折子,还是那让人头疼的女子。
平安王此时也在烦躁的转来转去,因为手下竟然回报,说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回来,情愿伴于现在的主人身边做人家的奴才。
这…这算是什么世道?
唔,或者?她皱皱眉,跺了跺角,大喊:“来人!去给我看看阿梅在哪儿?找她来一下,说我有事要问她!”
她忠心的管家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回禀:“梅小姐好像出了些事情,被个怪人给带走了。陛下正派人满城的找呢!”
“什么?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也是才发生的事情,而且您又在为小世女的事情着急,奴才就…”
“不怪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难说,不过梅小姐这段日子锋芒毕露地,得罪的人怕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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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毕露?您在说我?怎么可能?”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国家,红玫也正在和青衍讨论有关锋芒的问题。
青衍下巴一抬,示意着红玫,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茶,笑着说:“伶牙俐齿的你如今还不算是锋芒毕露么?听说昨个你把大姐又给得罪了?”
红玫委屈地低了头:“她…大殿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
“算了算了!”青衍摇摇头,“以后你别和我出去了,免得再生事端。”
“我…”
“还有七妹又是怎么回事?她好歹也算你半个主子,难不成也调戏弄了你?”
红玫咬了唇,跪了下去,低着头,闷闷地说:“她让我做的事,我做不了。殿下,我…您别赶我走,我…”
青衍眯起眼,不甚真诚地笑了笑,抬起她的脸,亲了一下:“你乖些,我自不会赶你走的。你锋芒毕露的样子虽说的确挺让人喜欢,自己家里闹闹也就是了,在外人面前,还是小心些。”
红玫乐得发傻。
自己家里…外人…呵呵!
“是!”她柔柔地,很是欣喜地应了下来。
青衍揉揉她的头发,而后又轻轻皱了皱眉。
遂信在她们身后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垂了垂眼,很是尴尬地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惊。
“主子,云大人的信到了,您…”
青衍伸手接过,信口被火漆封得整齐结实。于是从腰间摸出把匕首,一边划开信封,一边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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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终于如愿以偿地喝上了茶。
莫殇然笑得很幸福,拍着桌子,很是满意地说:“既然你终于想通了,我明儿个就通知下去。你明天先看看咱楼里的记录,后个儿她们大概就都能赶来拜你,然后…”
白梅翻了她一眼,道:“就我所知,你们这楼里的怪命令就你一人知道,别人也会认的么?”
莫殇然俩眼一瞪:“我好歹也是有些分量的,何况,你说那话她们早都是知道的,也都是认了的,一直都聚在附近就等你想通呢!你既然应了,就别想找理由跑掉!”
白梅眯眼笑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一定还没有做好准备,只怕是受不了我的约束,我可是会很、严、格、的!毕竟,既是应了,我就总要负起责任的。还有,我究竟算什么身份?”
莫大楼主勾起唇,笑得狡诈:“主子自然是主子,还能是什么身份?难道主子还要对我们始乱终弃不成?”
喝下最后一口茶,白梅笑笑,心里却在琢磨,难道这古代人思想果真都这么落后,这么愚忠的么?若是自己…哼哼!管它是谁的遗令,哪里能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的命托付给别人?
她却漏算了一点。
古代人不仅愚忠,还迷信。
殇花楼的第一任楼主,除了的确出类拔萃,让人折服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料事如神,据说能通天地古今。
所以,既是合了那预言,这人定是可以信得的,莫殇然是这么想的,何况,她看白梅的确顺眼得很。
白梅暗笑。她倒不怕所托非人。
不过,不管是那传说的楼主的确有预言之术,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殇花楼交付给有过一世经验的白梅,也的确算不上有什么谬误。
白梅,在很久以后,因为忽然的感慨和心血来潮,的确如莫殇然所期盼的那样,改变了殇花楼上下的生活,让这个神秘的组织,创下了永远的辉煌。
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的白梅,不过是忽然觉得,如果有些自己人帮自己做些事情,和自己说些话,总比处处孤单单碰壁的好。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那笨皇帝对她,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能喜欢多久,又能保自己多久。
她原本打算着若是普通人家,失了宠爱再离开,再寻出路,总也是来得及的,不想那么累,得过且过就是了。然而,这帝王家,却实在让人有些拿不准了,总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个保命的底牌的吧。
莫殇然傻笑了一阵,忽然“啊!”地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梅花主子啊!你还记得平安王那小世女么?她竟然跟平安王派去的人说,不要回来,跟定了那青衍…”她两眼中冒着愤愤不平地火气,“哼!这种笨蛋有什么好,也值得那般注意!”
白梅轻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没有接话。
跺着脚,莫殇然继续抱怨着:“那种没吃过苦头的笨蛋,哼哼!死了都是活该!活该!还有那老笨蛋,眼里竟就只装着那小笨蛋,哼!一家子笨…哎呀!”
一个青花茶杯贴着莫殇然的脸,飞了出去,而后碎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黑玄一惊,探进一个头来,看见白梅面目严肃,一脸不悦地正盯着惊诧的莫大楼主,脖子一缩,又退了回去。
“莫楼主,说话还是小心些吧!平安王…无论怎样说,总是对我有些恩情的,做什么这么糟蹋人家世女,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没吃过苦的笨蛋?”白梅微眯了眼睛,黑幽幽的清冷眼神扫在莫殇然的身上,让她不由一颤。
“本…本来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娇气女子,她…”
白梅微微地笑:“似乎我也是从那儿出来的。”
“你怎么一样?你可是…”
“是啊,我们的确不一样。她在那里,是作为暗影的一员训练的,我在那里,却是作为未来的头牌伶女训练的。的确,很不一样。”
莫殇然彻底地呆了,脸色也略显苍白。
过了很久,她喃喃地说:“无论怎样,我信得过你。只是这样的话,红玫怕回了平安王府,也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吧?”
白梅浅笑,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不语。
而后,莫殇然才忽然发现重点,再次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多?你可别跟我说是来了这儿以后那炎帝给你补的课,那点东西,还差得远呢!”
“这个么…”白梅才要解释,却忽然皱起了眉,转而问:“外面是谁?”
莫殇然侧耳一听,也是一惊,大声叫问:“黑玄,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我们这里在谈要事么?”
房门被推开,屋外跪了两个。
其一,黑玄,很是委屈地说:“她非要进来见楼主,我说楼主不让打扰,可她又说…”
其二,另一个蓝衣的人,一样很委屈地插话:“楼主说过,若是关于梅主子的消息,一刻也不让耽搁的。如今都说梅主子失踪了,皇帝的人正在满城里找,也找不到,我一知道,就赶来…”
莫殇然侧头看看坐在主位上,摆着很是乖巧模样的白梅。
白梅笑笑,站起身,轻掸了掸袍角,说:“怪我,一时把这儿碴给忘了,恩…上次我存在你这儿的衣服可还在么?拿出件我换上,再回去就是了。”
安平炎轩听见门被推开时,只皱皱眉,问:“可有消息了?”
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轻叹着说:“我没事情的,只是被人约去喝个茶,让陛下担心了。”
他惊怔地抬头,看着白梅,然后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不放。
白梅也是一惊,伸手拥揽住他,怀里这人,冷冰冰硬梆梆却是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
“我以为你出事情了,我…”
“恩,我会小心的,对不起,让陛下担心了。”
“我…我不是限制你的行动,我,我只是担心你会…”
“恩,我知道。陛下对我好,我都清楚的。”
“你不信我么?”怀里那人却只是以为她在敷衍,急急地抬了头,盯着她的眼,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要监视你,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只是担心,这朝庭里太乱,我怕…”
白梅用手指轻点住他的唇,微笑:“陛下不信我明白么?”
安平炎轩用冰冷冷的手指拽下白梅的手,握住。“你要是明白的话,梅…为什么…为什么还只肯叫我陛下。”
“恩?”
“没有外人现在,可不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
白梅愣愣,说:“陛下的名讳,似乎还没人告诉过我…”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情人做得很不合格,难怪这皇帝会这样的不安。
唔…她也忽然觉得,自己在青衍怀里无理取闹的那阵,那人,是不是也和自己现在一样,安抚得头疼脑涨?
不过…竟然,这感觉还不错,有一点甜甜的。
喂,别哭呀!陛下…
那方才涌上的甜蜜,被安平炎轩的泪水一泡,全都变成了衣服一样皱巴巴的酸涩。
还能怎么办?
白梅微闭了眼,吻上那颤抖着的唇,含住,挑弄。
吻到那人红了,热了,情动了,自也就哭不出来了。恩,这一招,虽说薄情了些,却是很好用的。
至于以后的,此刻,却是顾不得了。
唔…好吧,不光以后现在是顾不得了,便是晚饭,恩…也往后推推好了…推成夜宵?还是早点?
…唔,自己,该不会把这老实地笨皇帝带坏吧?
不过,带坏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嘶…
“轻点儿…”白梅咕哝抱怨,这皇帝看来是属狗的,怎么每次都那么喜欢给自己咬出几个牙印来?
安平炎轩却是茫茫然地跟随着白梅的引导,动作着,不去想怀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去想自己是个男人应该矜持,不去想门外应该也许还有人守着…他只想抱得再紧些,再深些,再长一些。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怀里的人,是他认定的那一个,就可以了。
梅…我…
…嗯。
只是可怜原本还守在门外的侍琴,一下子涨得脸色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命啊,这年轻人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已经老到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了么?
天已经黑了。
侍琴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宫禁之中,已经是华灯异彩。
他踌躇,犹豫,前后顾忌。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却忽然开了。
他猛然回头。
白梅散着浓密黑长的发,带着些疏懒,一边整着衣衫,一边迈出门来,轻轻打了个哈欠。
侍琴的一张老脸,再次红了。
看见他,白梅似乎有些惊讶,眼中波光流转,更盛那些华灯。“琴大人一直在这里守着?”
“恩…啊?!喔…”
“呵呵!”白梅眯了眯眼睛,道:“陛下倦了,今儿就歇这儿可成?”尽管是书房,却也是有卧塌的,无非是少了些奢华,却也舒适…
“喔…恩?!啊…”
“恩,那么…琴大人可能去帮忙吩咐下热水和夜宵?都这么晚了,真是…”白梅皱皱鼻子,显出几分孩子气的娇憨。
侍琴急忙忙应了,转身就走,跌跌撞撞间,也有些对自家陛下的埋怨——看上哪个不好?偏找了这么一个可爱的,不!…妖孽般的主儿…
安平炎轩躺在塌上,却是在白梅一出门,就睁开了眼。
有一些沉重,困倦,却还有一些不安,让他死撑着不想睡过去。
恍惚了一会儿,他才忽然明白,自己和白梅,方才,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白梅毫无尊老之心地打发了侍琴,回过身,拥揽住塌上那人,便看见一张皱了眉,闭紧了眼,脸憋得通红的面孔,不由浅笑出声。
捏捏安平炎轩的鼻子,又戳戳他的脸,弯身低头,暧昧温热的气息在炎帝的耳边蔓延。
“轩轩这是在害羞么?”
安平炎轩地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埋进白梅的怀里。
“那…就是厌了我,不想在见我?”
被那话语中暗藏的伤心和离意吓得一惊,安平炎轩抓紧了白梅的衣服,抬起头,大声纠正:“不是,我喜欢你!可…”直直地撞进了白梅温柔黑润的眼,然后,未完的话再次卡住,脸,又一点一点地变红了。
白梅眯起眼,吻了吻他的脸,离开,走到门口,刚好接到侍琴端着的热水,亲自帮安平炎轩擦洗了身子,整理好了衣服。
抱起那红热着,蜷成了一团装鸵鸟的男人,白梅一面用调羹舀起粳米粥吹凉喂到他嘴里,一面说:“我既然应了,便是认了,总不会骗你瞒你的,不用这么不安啊!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身上的担子那么重,怎么可以这般孩子气?”
安平想要反驳,无奈嘴里正含着一口粥,才急急咽下,下一口却又递到了嘴边。愣愣,终究舍不得这难有的气氛,还是张口含住,只顺便侧了侧身子,抱住白梅。
总也算是在担心自己吧,唔…他下意识地蹭了蹭白梅。
看着怀里那人像小狗一样撒娇,白梅不觉流露出一丝笑意,揽住了他的身子,很是诚恳地说:“我的确迟钝,你若有什么想法的话,轩轩,要直接告诉我才好,恩?”
“恩。”
“呵呵。”
“你不饿么?怎么光喂我?”
“恩…唔…”
“我饱了,换我喂你好不好?”
“…”
白梅这边是温柔谴惓,却不知莫殇然那边是鸡飞狗跳。
被白梅评价为见不得人的红衣女人,正掐着被白梅评价为木头的黑衣女人的脖子,拼命摇晃。
穿着紫衣的男人和另一个穿着黄衣的女人一起站在一边,满眼兴味,偶尔交换几句耳语,似是在看笑话。
蓝衣一边若有其事地晃着脑袋,一面轻哼着小曲,两只眼全都盯在自己晃动交缠的手指上。
另有一个绿衣的少女,蒙着面纱,心不在焉地逗弄一只绿色的鹦哥,脚边却盘着一条全身碧绿的蛇,懒洋洋地吐着舌头。
——以上,便是莫殇然进了议事厅,第一眼所见。
莫大楼主的左眉稍跳了跳。
“咪呜…”一声猫叫。
下意识地抬头。
一个桔黄色的人影正在房梁上倒吊着晃来晃去,此时刚好晃到了莫殇然的对面,黑黑亮亮地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莫殇然。
一个猫脑袋,从那桔色的人怀中探了出来,冲了莫殇然耸了耸鼻子,一双橙黄色大眼却直勾勾地盯着那绿色的鹦哥。
“嘎!”一声嘶哑的鸣叫之后,莫殇然呆愣愣地看着那绿鸟在一瞬间乍起了全身的羽毛,扑腾到自己的脑袋上,与那黄毛猫大眼瞪小眼地开始比拼气势。
而后——
“呜…喵呜…”
“…嘎!…嘎!嘎!嘎!”
“…嘶…嘶…”
莫殇然的右眉又跳了跳。
然后她忽然想到,这样的麻烦,就快要能推给别人了,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欣喜。
不过…
她的脸色忽然阴沉,目光扫向自己的肩膀,那里…
“该死的!绿殷,你这该死的鸟怎么又在我肩膀上拉屎?!”
那着绿的女子,抬头,挑眉,冷冷嘲笑:“兴许是因为楼主你站的位置风水特别好,特别适合我的宝贝呢!”
橙衣女子一扭身,抱着猫跳回地面,摸摸猫的脑袋,点点头,看着面色抽搐地莫殇然,拍拍手,道:“楼主把我们都叫来,难道就是为了讨论风水问题?”
莫殇然在一瞬间忽然面色恢复正常,而后勾起一抹很是坦诚地微笑,十个手指伸开,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又晃了晃,然后收了手,摇摇头,又点点头。
蓝衣的女人看到,怕怕地缩了缩头,耸了耸肩。
然而橙衣女子却好奇地紧盯着那动作,和怀里的猫一起,晃着脑袋。
莫殇然笑笑,又伸出一个手指,晃晃,点点绿衣女子,又晃晃。双手伸出,正面给橙衣女子看看,又一翻,反面也给她看看,再晃晃,然后收手,微笑,不语。
橙衣女子彻底晕了,摇摇头,转向蓝衣服,询问:“蓝窎,楼主这是啥意思?”
蓝窎灿然地回她一个微笑,而后——伸出自己干净的右手,晃了晃,攥成拳,伸出食指,轻置在唇前,眨眨眼…终于忍不住,弯了腰哈哈大笑起来。
橙衣女子依旧满脸惶惑,茫然地晃晃脑袋,又伸出自己的手指也在眼前晃了一晃。
绿殷终于看不过去,冷笑着插话:“橙棌你是真傻假傻?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橙棌转头看向她,认真地回答:“楼主找咱来,必是出了事。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手势像是哪个门派组织的象征?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来了么?”
绿殷眉头一皱,道:“诶!你看不出那手势,只是在笑你笨,逗你玩儿么?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严肃的意义的,真是…”
“嘎嘎!”那绿羽毛鹦哥不甘寂寞地叫了两声,像模像样地接着绿殷的话,“笨蛋!大笨猫!”
橙色的猫眼眯了起来,璇又睁大,恶狠狠地盯着那欠咬的鸟。
“呜…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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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炎轩已经陷入熟睡。
躺在他身边的白梅,却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失眠了。
深深地在心底叹息。
小心翼翼地坐起,披上衣服,随手大致理了长长的发,坐到临窗的书案前。
窗是关着的。
烛火也已在之前熄掉。
白梅的目光和表情,便被隐藏在这漆黑之中。
炎帝在睡觉,所以不知道。
月光在窗外,所以看不见。
只有白梅自己,在触及自己面上的潮湿时,才惊惶地发现,在笑了那么久那么久之后,自己竟然哭了,是真的哭了。
原来…
白梅轻轻地勾唇,无声地问自己:终于还是忘不掉么?
“老大,我们真的可以定自己的代号么?”
“是啊!杀手的代号,自然该是由你们自己定一个自己喜欢的。”
“那…”黑发的俊美男子,冷着一张脸沉思着说:“我要叫ice lion,冰狮。”
“OK!”计算机前的女孩子微笑着输入消息。
长着妖精般美丽的雌雄莫辨的男子妖娆地笑:“那么,我要叫夜妖。”
“OK!下一个?”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着,那女孩子似乎心情不错。
“我要叫血刹!”金发的男子撑着自己的下巴,指着另一个金发男子说,“另外他叫Ashura。”
“好…唔,不过我觉得你们的代号还是有些问题,做了点小小的修改,没问题吧?”
“无妨,改好没?”
“好了,都来看看吧,要记牢哦!”那女孩一脸坦诚地笑,把一边打印机吐出的资料随手拿过,交给面前的几人。
“老大辛苦了哦…诶?!”
“恩?!”
一时间杀气漫延。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冷着脸的黑发男子的脸越加冷了,“我要求解释。”
耸耸肩,那女孩半点不怕:“你总冷着一张脸,颇有制冷作用不是么?难道你不觉得ice cream更符合你?而且…也和原来的差不了多少吧?”
“…”
“至于夜妖…唔,太难听了,我的手下怎么可能是妖。当然,为了满足你的爱好,我可是特地挑了很相近的名字了已经。猫猫要比夜妖好听好记得多,而且也是在夜晚出来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