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种,要和妻主多多滚床单,趁着妻主是菜鸟啥都不懂得的时候,练好技术,这样等到妻主以后有了别人也会因为他技术更好,配合更默契,于是仍旧会留在他床上过夜的。然后,关系就依旧会很好。
这一条,对于所有人都应该比较适用——哪怕他长得似乎不怎样。
长相才不重要呢,吹了灯,谁看得清谁呀。
乔思自己这么想过之后,就越想越觉得这样大概是行得通的。
妻主是否同自己欢好,对于男人来说绝不仅仅是什么面子问题。事实上,即使我们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适当的,愉悦的床事可以使人的关系变得更近。
比如说燕尔和乔思新婚的那一夜。
燕尔原本没想过当夜就要把乔思怎么样。作为一个毫无经验的大姑娘,燕尔还在害羞呢,连牵起男人的手的心理准备都没完全准备好呢。
但是,她之前喝了一点酒。乔思没喝酒,不过比喝了酒还疯,直接大着胆子破釜沉舟在她面前脱光了。咳,于是…到了第二日,燕尔已经完完全全把乔思这个“盲婚对象”兼“恋爱可发展对象”当成了必须要好好爱护的“亲亲老公”。
食髓知味的又何止一个燕尔。
从燕尔那微妙的情绪态度变化中,揣摩出好处来的乔思更是简单粗暴地把事情想成了一个简单的因果:上床等于拉近关系。
于是,秦氏劝他和燕尔多多亲近,乔想也建议乔思盯紧燕尔…乔思就觉得,那不如直接见面来一发吧。
反正这事儿本来就挺愉快的,愉快过后还能刷好感度…等等,乔思作为一个生在女尊国,从没见过比放风筝更好玩的游戏的人,是不晓得啥叫刷好感度的。不过,他清楚地明白一件事:这事儿挺愉快的,能很轻松地、不费口舌地消除隔阂,减小紧张感。
而且,自己的妻主似乎并不介意他的主动,也并不会因此污言秽语地瞧不起他。
说不准,再多做几次,燕尔不仅会对他好,还会真的喜欢上他,对他百依百顺呢!——乔思这么想着,他的节操就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一大半。
没有节操只有兯喿的乔思,在得到燕尔那高亢兴奋的答案之后,更加肯定了自己原本的看法,脱衣服脱得十分快速。
燕尔不由因为对方的主动而有些羞涩起来。
“乔、乔思…”她把目光从乔思已经变得□的上半身挪开来,盯着自己的鞋尖,磕磕巴巴地低声说,“我也很想你。”
太对了!太准了!
乔思想,果然一脱衣服,燕尔就从看上去一点都不想他,其实不大情愿他来——变成了很想她了。
于是乔思开始解自己裤子上的系带。
燕尔的耳朵通红通红地,伸手按住了乔思的手,低声道:“我、我来吧?”
哎呦!太准了!
乔思想,果然一脱裤子,燕尔都从垂手等现成党,变成乐于伸手为他服务党了。
于是他伸手去继续解燕尔的衣服。
那有些破烂的衣衫被揭去,就露出燕尔乳白色的皮肤来。
燕尔总觉得乔思的皮肤好,其实她自己也长得相当细皮嫩肉。
她穿越过来之前时,原本的那个燕尔被秦氏照顾得十分妥当,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每日只会读书写字,受过的最大的伤不过是被砚台砸了脚,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莫名其妙就毫无抵抗地丢了命,便宜了现在的这个燕尔。
而在燕尔穿越过来,得了这具身体后,她虽然开始养家,但也并不是那些需要打着赤膊的苦力活。最累的砍柴,也只是砍断些枯枝而已,最多在手上磨出几个薄茧,绝对伤不到别处。
这个时候的空气又好,所谓的环境保护是个啥都还没人知道呢…水土养人,自然就把燕尔养的也不差。
乔思还是头一遭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下,清晰地看到燕尔的样子。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就忽然想到了蒸笼里白白软软可人爱的豆包,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甜香。
然后,乔思咽了咽口水,微微闭了眼,垂头吻上了燕尔的下颌,并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吻去。
燕尔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抓紧了乔思的头发,带着轻微地□声,低声道:“乔思,先去床上啊…”
乔思依旧在吻着她锁骨处的皮肤,在那里挑逗般轻轻啃噬着。
燕尔忍不住,有些粗鲁地推搡了一下乔思,将他直接推到了床上,压倒。
她和他此时都已身无寸缕,坦诚相见。
乔思的吻,因此中断了。
他微微喘着,抬头看向燕尔。
角度关系,在燕尔眼中,乔思的眼角微微上挑着,□让他的目光雾气朦朦的,勾人极了。
她微微笑了笑,主动低□,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唇瓣是温热的,柔软的,带着一点轻微的颤抖,十分顺从地迎着她,任由她的舌肆意蹂躏辗转。
随后,大约是不仅仅满足于唇间的亲密,乔思在这个绵长的吻中也渐渐主动起来,他微微仰头加重了力气,舌尖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来自于她身上的,淡淡的皂角的味道,混合着一股特殊的来自于他身上的檀香让两人都有些恍惚和失神。
木质的床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褥子,有些硬。
但是谁也不会再在乎那个。
燕尔几乎要在乔思身上软成了一滩泥,她的双腿不自觉地紧紧缠在乔思的腰间,迫不及待地向他打开。
…
咦?
燕尔愣了一下,忽然停住了动作。她的手正停留在乔思本该十分兴奋的位置上——可这也正是问题所在,那里软塌塌的,毫无声息。
无论她怎么努力,乔思就是硬不起来。
…
硬不起来了!
…
真的硬不起来了!
…
卧槽!坑爹啊!
燕尔觉得,应该流出的已经不仅仅是鼻血了。
分明还有狗血。
作者有话要说:显而易见,掉了节操的不仅仅是乔思。被逼着写肉的作者,也只剩下兯喿了…╮(╯_╰)╭这章是为了满足某十分想要把男主阉割掉的妹子…阉割不成,但是软掉是可以的。不过软掉也好难写,所以卡了,所以原本应该在十点的更新拖到了现在才写完,请见谅。
第七章
前面已经提起过,宋杭是一个很不错的老板。
所以,这宋记赛马场的员工们也都有着很不错的待遇——比如说,相当丰盛的伙食,有荤有素有饭有汤,每人一份,基本管饱。
在犁地基本靠牛,除草基本靠手,浇水基本靠天,施肥基本靠粪的年代里,粮食是十分珍贵的存在。所谓粒粒皆辛苦,自然粒粒都值钱。像是玉米一类生命力极强大的作物还好,而稻谷一类的产量低得让人发指,价格自然也高得让人却步,普通人家很少会吃得起白米白面,大部分吃的都是黄米高粱一类。
而蔬菜水果肉食一类,就更是贫瘠得可怜。青菜是活得不错的人家才舍得炒了吃的,水果是只有应季时才会买一两个回家切了孝敬老人或者哄小孩的,至于肉…唉,完全靠自家养的那两只老母鸡,可是即使是自家的鸡,也不舍得平白杀掉,总是要养着等下蛋的。下了鸡蛋,也有些不太舍得吃,拿出去换四五个铜板,就又能换到一天的口粮呢。
生产力低下,生活艰苦没法子啊。
六千多头肥猪死掉没人要,扔进江里“江葬”到处飘这种事情,搁在燕尔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等同于天方夜谭。
不光食材原料,做饭时的作料比如糖醋油盐一样价格高昂。如果价格不高,也就不会有人不顾官府禁令,悄悄地走私盐了。因此上,正常人家除了必须的油盐外,也很少还会购置糖啊,酱油啊,醋啊这些调味品,好吃不好吃的,都是将就一下就完了。
不过,燕尔本人是个吃货。
她每月的工钱原本早就够租住一个更像些模样的住处,以及添置些更体面的衣服。可是,她讨厌一日三餐地吃粗粮,她喜欢吃白面饼白面包子白米饭白米粥…而且与此同时还喜欢在面饼里加麻酱,在包子里加肉馅,在米饭里加酱油,在米粥里加糖。
这样下来,直接结果就是,她每月拿着二两银子的工钱——这银子够别的三口之家活半年,却只够她和秦氏俩人吃一个月。
结婚之前,她整整“饿”了仨月,才办得起婚事什么的╮(╯_╰)╭纯属自找。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宋记赛马场相当丰盛的伙食,看在燕尔眼里,等同于——勉强将就不吃这个就没得可吃了的难吃大锅饭。
而等到这日下午,她带着乔思来用饭时,平日里难吃的大锅饭更是变成了让人难以下咽的大锅饭。
亏得做饭的大娘还很好心地多给燕尔盛了一勺黑豆猪肝,并挤眉弄眼地低声对她说:“妹子,多吃这个,补肾!”
嘤嘤嘤嘤这简直是往燕尔的心口戳刀子。
但是她面上还不敢显出什么不满来。
就算自己不要脸面了,也得顾着乔思的面子呀——燕尔想,她总不能抓着对方的肩膀猛烈摇晃,一边摇晃一边咆哮:“你为什么硬不起来了!”
…硬不起来…那就只能软着了呗。
燕尔软绵绵无精打采地用筷子戳着面前用白米和黄米混着蒸出来的饭,纠结了很久还是觉得完全吃不下,于是干脆把自己盘子里的猪肝都拨到了乔思碗里去。
乔思有点惊讶地看着她。
她一撇嘴,道:“这个补肾,你多吃点。”
喂——
乔思差点儿没被这句戳心肝的话戳得哭出来。
他原本就对这段婚姻没啥信心,只自我安慰说靠着只有夫妻在一起才能做的运动来巩固关系…结果现在这个运动还因为他的不给力而以失败告终。
这就更让乔思紧张而无措,即使燕尔面上似乎并没有显露出太大的不快来。
而且燕尔把不错的菜拨给他的时候,他更是惊讶中掺杂了点儿高兴的——好像对方并没有嫌弃他,还是挺乐意对他好的?
结果,居然是…补肾?
补肾!
嘤嘤嘤嘤他的肾没有问题啊,虽然说他没自己动手试过,但是新婚之夜时不是都还好好的吗?就算接下来一个月忙了点累了点,胡思乱想多了点…但也不干肾的事儿呀。他无比后悔当时他自己呆住了,居然就跟着燕尔穿上衣服出来吃饭了。
也许只是他一时太紧张没硬起来呢,要是再试试说不准就能成了…
“你赶紧吃,吃完再回去试呗!”燕尔忽然对乔思说。
乔思:“!!!”
他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了吗?
燕尔笑笑,伸手拿下他嘴边沾着的一粒米饭,说:“你没说出来,但是都写在脸上了。”
…
于是,你猜她们试成了吗?
…
答案当然是没有。
哪怕后来她们有吃了猪腰子,也依旧不成。于是又吃了羊腰子,还是没成。
倒是燕尔的鼻血,又流了那么两次。
而乔思,因为这样,愈加不敢说自己本来的来意,和想对燕尔说的那些话。他沮丧得恨不得把从燕尔这里拿走的银子再都还给燕尔,让对方别那么辛苦赚钱了,却又半点都不敢提钱的事儿,生怕自己的妻主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诸如说——养他还不如养个小倌有用之类的…
总之,多心的乔思因为这事儿愈发紧张,愈是紧张,也就愈是表现不好。
到了最后,别说那里没了反应,就连被燕尔亲吻和抚摸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僵硬,发抖。
到了最后,燕尔自己都再也不想试了。就算说她的欲望上来,只要深呼吸平静一会儿就好了,连冷水都不用泼便能恢复,也禁不起一二来去反反复复地折腾。再来几次的话,她真怕自己会变得X冷感。
…
乔思在燕尔这里住了三天,三天后燕尔乘着马车送他回去医馆之后,就直奔回家找秦氏去了。
“爹,乔思他不喜欢我!”她委委屈屈地告状。
秦氏满头雾水:“他怎么不喜欢你啦?”
燕儿说:“他对我没感觉啊,都按在床上脱光了,该摸也摸了该亲也亲了…他该硬的地方还是软的…”
“咳,咳咳!”秦氏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一时间一张老脸都跟着红了。
一个多月没见,一见面女儿就说这么露骨的话。秦氏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一向谈吐不错,挺注意避讳的,怎么养出个孩子来就这么傻二缺呢?
但是傻二缺的燕尔可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自己爹说的?
——即使不是亲爹吧,也是这具身体的亲爹啊!多年来对她又这样好,相依为命的,燕尔早就把对方看成可以无话不谈的亲人了。
此时燕尔觉得自己十分苦逼,十分难过,自然也就丝毫不掩饰满脸的可怜。
她紧紧地抱住秦氏的大腿,撒娇一样拖长了声音说:“真的,我觉得在乔思的心里面,肯定压根就没有我,要不然怎么闹得跟被□似的,完全兴奋不起来呢?”
“…”秦氏用沉默表示,他还没有完全听明白燕尔究竟在说啥。
“爹爹,你是过来人呀你肯定懂,你去问问乔思吧,问问他究竟想什么呢会一对着我就软,这没道理呀!我身材不是挺好的么,该凹凹,该凸凸,也没有满身肥肉刀疤白癜风…而且我都洗干净了,身上也没马粪味儿了呀不信你闻闻,你闻!”
被迫闻了闻燕尔的手,闻到了一股铜臭味儿的秦氏完全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过燕尔却越说越来劲了,甚至抱着秦氏的大腿摇晃起来:“爹爹,好爹爹,你看我都来抱你大腿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秦氏耳朵依旧红着,他故作淡漠地把她推开,回答:“你就算来抱我大腿也没用。”
“爹——”燕尔拖长了声音,千回百转地叫。
“我帮你帮得够多的啦,你这回别说叫爹,就算是喊娘也没用!”秦氏说。
她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瞧着面前深得自己信任的男人,可怜巴巴地低声又叫:“爹爹——燕尔没娘啊,燕尔只有爹爹一个…”
秦氏像是哄小狗一样拍了拍燕尔的头,对她说:“这回这事儿还真就是帮不了你。”
“为什么呀?”
“照你这样说来,依我看,不只是这几日这几次,接下来恐怕一年半载的,乔思都不能和你再有房事啦!”
纳尼?
燕尔的眼泪都快从心里一直流到眼睛里然后再流出来了:“爹爹——爹爹——”
“男人都是这样啊没办法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让女人为所欲为,供女人满足玩乐的。”秦氏揉了揉她的头,不以为意,“你心里都快笑开花了吧,还装什么可怜呀。你之前不是还说跟谁成亲都一样,不成亲也很好吗?”
“…”
“不是还说什么自己睡觉更舒服,很讨厌床铺被人分走一半吗?既然是这样,接下来你继续回去干活去,就算住回来也可以让乔思来跟着我睡。”
“…”
“你肯定是会很开心那个跟你抢床的人可以走掉,一点都不会介意的对吧?”
“介意,我介意死了!”燕尔叫道。
她死皮赖脸着缠磨着他,说,“爹爹——你就去帮我问问嘛,他究竟是对我哪里不满意,才会满心里讨厌我都讨厌到…咳,那啥无能的地步呀?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呀?”
秦氏肯定地回答:“不用问我也知道,你就算哪里都做得好也没用。”
“?!”
“乖闺女,你听我把话说完呀!”秦氏好笑地又揉了揉她的耳朵,“如果不是身体受到什么伤害的话,男人只有一种情况会不能…咳咳,你明白的是不能干嘛——那就是男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时候,身体自然就不适合房事,也就自然不能了。”
“!”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跟他心里有你没你没关系,只跟他肚子里有没有孩子有关系。”
“!!!”
“傻丫头,你瞪什么眼呀?我敢肯定乔思对你暂时没什么不满的,所以呀,用你以前惯常说的话来讲,你这是快速高效一炮走红,眼看就要当娘啦!”
“!!!!!!!!!!!”
作者有话要说:高空一声巨响,天雷闪亮登场…哈哈哈哈哈燕子和乔乔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都再也不会有肉啦!
第八章
好比晴空一声霹雳,燕尔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虽然说,加上上辈子,她如今一共活了快四十年——但是,她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八岁呢。明明还是在恋爱都有早恋嫌疑的年纪,成亲啊,做些爱做的事情已经够挑战她的接受能力了,肿么这么快就要当娘了呢?
这算什么事儿呀!
床上运动正做到一半,另一方忽然硬不起来了,而原因居然是——壮士他有了?
这不科学!
咦,等等,好像也挺科学的?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男生子啊!不管是怎么生的,都是男人生孩子呀。其实刚穿越过来知道这个雷死人的事实时,燕尔还很开心地觉得果然是穿越好,穿越妙,穿越之后受罪少呢,还乐呵地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光享福不受罪了呢…
于是,这样看来,有孩子才是必然结果?
毕竟,某些事情如果做了又做,然后完全没结果才是不科学的事儿。
如今有了个结果,这说明她和乔思都身体健康,而且技术上完全达标,已经能够初步——不,应该说是十分精准地达成某件事情的终极目标了囧。
不管她有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她是肯定要当娘了。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燕尔面目扭曲地站起身,脚下飘忽地往外走。
秦氏在后面喊她:“你干嘛去?”
燕尔回答说:“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这样回答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绊倒在台阶上,差点儿就摔了一个跟头,幸好被一个人扶住了。
那人却是刘可。
当然,刘可认得燕尔,燕尔却不认识他。
她当年实在是伤过不止刘可一个人的心,但是那全是在她完全无心的情况下。在情商这方面,她实在是不靠谱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得罪过哪些男人。
她有些神情恍惚地瞥了一眼刘可,只觉得是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人,心里猜想多半是附近哪个院子的男人,于是十分客气地说:“多谢。”
刘可的脸不太明显地红了一下,然后他拧着衣角,低声问她:“燕尔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这亲热的称呼让燕尔愣了一下,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可,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你…你是那个…”
“我是刘可呀!燕尔姐你不记得了吗?那天,那天我们还说过话呢!”刘可急道,“那天乔思砍错了柴禾,还是我…”
“哦!我想起来啦!”燕尔一拍脑门,兴致缺缺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眼看着乔思砍错了木头都不吭声,事后跳出来告状的嘛。”
刘可的眼圈都快红了,他继续拼命拧着他无辜的衣服,低声抱怨:“燕尔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一时没有认出来…”
燕尔嗤笑一声,正迈步要走,袖子却被刘可拽住了。
刘可问她:“燕尔姐,你要去哪儿?”
他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拽住面前这个女人不放的。在以前,他虽然动过心思,但若真让他嫁给燕尔,他是不乐意的,甚至即使到了现在他有些觉得后悔,却也依旧并没有真的要跟燕尔怎么样的念头。
刘可很清楚,在一个根本没有拿正眼看过他的女人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是绝讨不到好的。
可是,一见到燕尔,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拽住燕尔,跟对方多说两句话,让对方能看着自己笑一笑。就如同一见到乔思,他就很想对方能倒点霉,不要那么轻易就和燕尔幸幸福福皆大欢喜地甜蜜到了一处。
他糊里糊涂的,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要干嘛,但是就是这样,才愈发棘手。
因为燕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她连名字都记不清的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拽着我的袖子不好。”她说。
可是刘可的回答却是:“燕尔姐你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这一张口说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家那口子就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男女授受不亲?哈哈,真是有意思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一听就知道特别有文化…”
燕尔一脸无辜。
刘可的脸比她的还要无辜——无辜地抓着她的袖子依旧不放。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燕尔有些奇怪地打量刘可,随即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长得还不错。虽然皮肤因为风吹日晒的偏黑偏粗糙了些,却是浓眉大眼,面目俊朗的一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挺舒服的——事实上,这种长相明显要比乔思那种白白净净地更合燕尔的审美。
于是,因为这种长相而给燕尔带来的好印象,多多少少抵消了些之前刘可带给燕尔的不耐烦。
她好声好气道:“还请你把手放开,我急着去医馆。”
“咦?燕尔姐你生病了吗?”刘可张嘴,轻呼了一声,依旧捉着她的袖子不放,追问道,“是什么病,严重吗?”
没等燕尔回答,秦氏从屋内走出,接了一句:“她没病,是我家女婿乔思,大约有喜了,她急着去看呢。”
“!”刘可瞪大了眼睛。
燕尔红了脸。
秦氏靠着门,冷冷地盯着刘可,问:“你还不放手吗?”
刘可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
等到燕尔去医馆见过乔思,请大夫诊过脉,再回家把确切下来的好消息带回给秦氏的时候,托刘可那张大嘴巴的福,所有人都知道燕尔的新婚夫婿怀了孩子。
孩子对于穷人来说,既是拖累,也是希望。
所以怀了孩子是件大事儿,尤其是头一胎,又尤其是这大杂院里最有钱的燕尔一家的孩子。
人人见了燕尔,都要伸出胳膊来拍一拍燕尔的肩膀,眨着眼睛来一句:“你这丫头可以啊!恭喜呀!”
拍得那么用力,拍得燕尔直头晕想吐。
秦氏倒是十分开心。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就要做祖父了这一事实有什么奇怪。事实上,他是十六岁生的燕尔,一直也觉得燕尔应该十六岁已经娶亲就生出孩子来才对——拖到燕尔十七岁有余才娶亲,他已经有些等得着急了,如今忽然就听见了喜信儿,真是高兴得厉害。
燕尔回来时,他已经翻箱倒柜地把自己之前存下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塞到燕尔手里。
“快去,到街上去买些母鸡仔回来,搁家里养起来,等养大了,都宰给乔思吃!”他喜滋滋地说,“买个十七八只的,就算吃不完,余下的下了蛋出来也是补的。”
“…哦。”燕尔点点头,脚下却不动。
犹豫了一下,她随后又问秦氏:“我看乔恩的伤势已经在好转了,大夫说余下就只需要慢慢调养了——爹,你和乔思带上乔恩,一起搬到城外去和我一起住吧!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你跟乔思说了吗?”秦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倒先问乔思的意思。
燕尔有些沮丧地回答说:“乔思说他听你的。”
“…那就先不搬。”秦氏回答说,“你工作也忙吧,怕是照顾不好人,还得让人照顾呢!乔思现在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乔恩也是,还不如都留在这里,我还有些老邻居,可求着大家帮忙帮衬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