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杏云知道了她上次其实没挨打,以为自己骗了她,所以生气?
或者君烨觉得这梨好吃,以为是锦二白做的,所以杏云认为自己抢了她的功劳才不高兴了,那她直接说明白了不就是,为何还要把她找来?
盖上盖子,二白默了一瞬,淡淡开口,“这个蒸梨不是我做的,还有上次那个,都是杏云做的。”
君烨也知道了她说谎,所以来找她对峙?
明明是她最无辜!
二白转着眸子酝酿说辞,从夜里听到杏云和李五密谋,到如何被杏云陷害,再到如何被杜管家要挟,总之言词要真挚,语气要无奈,要深刻的表现出自己的委屈。
君烨看着公文微微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二白瞪着他反问。
“嗯,你做不出来!”君烨轻飘飘的道了一句。
二白被噎了一下,想要反驳,但想了想,自己的确做不出来,雪花梨被掏空,梨肉削的很薄,晶莹剔透,但又不会再蒸的时候碎裂,这很考验厨子的刀工,而且燕窝和冰糖的比例放的都很好,甜而不腻,滋润可口,看似简单,但换个人,绝做不出这样的味道,二白不是做饭能手,但是个吃货,这里面的学问自然也知晓。
“那你叫我来有何事?”二白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眸问道。
“吃了它!”君烨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二白越发疑惑,挑眉不可置信的问,“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吃梨?”
“嗯!”
男人回答的简洁,绝不肯再多一个字解释,二白看不透他想什么,只得坐下来。
坐下的时候心理还有些不安,抬手打开盖子,闻着诱人的梨香,立刻便忘了刚才疑虑,大口的吸了几口梨香。
依然是上次的味道,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二白吃了一口便再没心思去考虑君烨的意图,专心吃起梨来。
阿鸾被梨香吸引,跳在桌子上,歪着头好奇的看着瓷盅里面的金黄色梨汁。
二白瞥它一眼,露出诱哄的笑,舀了半勺梨肉放在阿鸾面前,“那,我给你吃梨,我们讲和,以后不许再叫我丑八怪,我也不再叫你臭鸟、恶鸟,你可以叫我锦掌柜,二白,我叫你阿鸾。”
阿鸾瞪着黑漆漆的眼珠看着二白,似乎同意了二白的提议,用带勾的尖嘴哚勺子里的梨肉吃。
“嗳,你慢点,这是你主子的,别全给吃完了,给他留一口啊!”
“虽然这梨是你主子的,但也是我喂得你,所以这个情你要记在我身上,以后不许叫我丑八怪!”
“古人云,吃人嘴短,你虽然是鸟,嘴比人的长,但也要知恩图报,时刻不忘一勺梨之恩,才不枉为一只有节操的鸟。”
阿鸾百忙之中抬头瞥她一眼,似乎嫌她太聒噪。
二白不高兴了,一撤勺子,阿鸾的长嘴哚在坚硬的桌案上,立刻炸着翅膀要发怒,二白却不怕它,咯咯笑起来。
君烨书写公文的手越发缓慢,耳边女子很吵,窗外的黄鹂叫的也有些闹,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片安宁,那种没有战场上的倒戈铁马,没有朝堂上尔虞我诈的安宁,竟让他莫名的有些享受。
“再敢炸毛,我现在就把这蒸梨倒了,一滴都不给你剩!”二白捧着瓷盅威胁道。
阿鸾贪吃那梨香,果然放下翅膀乖顺下来,在桌案上听话的站好了看着她。
二白端着勺子在它长嘴上敲了敲,一手托腮,桃花眼弯着,笑的明媚生动,“这才乖吗?做为一只鸟要有鸟的操守,怎么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养你的人以前没好好养,以后就由我来好好管教你!”
君烨转过头来看她,“一直都是我在养,你有意见?”
二白抽了口凉气,立刻转头,表情郑重的讨好的道,“没,绝对没有,这么伶俐聪明的鸟,一看就是您养的。”
君烨瞟她一眼,继续看公文,偏向窗口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片刻后,下人敲门进来,问是否传午膳。
君烨点了点头,起身。
瓷盅里的蒸梨二白吃了一半,又喂了阿鸾一半,所剩无几,二白收拾了起身告退。
君烨迈着长腿往外走,淡声吩咐,“跟我去饭厅。”
“啊?”二白惊讶了一声,伸出嫩白的手指,指着自己道,“和我说的?”
“嗯。”
“去饭厅做什么?”二白疑惑的问。
难道要请她吃饭?
君烨停步转头,面色清冷,“我是主子,你是奴婢,我让你去饭厅难道是要请你吃饭?”
二白端着红木托盘,悻悻应声,“哦,服侍您吃饭,总成了吧!”
阿鸾拍着翅膀在二白头上飞过,幸灾乐祸的叫喊,“笨蛋!”
二白恨不得将托盘拍过去,这个吃人嘴不短,骂人嘴不软的家伙!
第三十六章 巴豆茶(修改)
两人过去的时候,饭厅里已经摆了午膳,只有君烨一个人用膳,各种精致的菜肴摆了满满的一桌,色香俱全,香气扑鼻。
杜管家侯在门口,看到二白跟在君烨身后微微一怔,有些惊讶,随即恢复自然,躬身行礼。
下人似都知道君烨的规矩,上菜后便退下,并不留下伺候,杜管家看了二白一眼,见她没走的意思,不敢妄言,只当做没看到她,躬身退下。
诺大的屋子,很快便剩下他两人,二白愣愣的站在那,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咽口水,问道,“我没伺候过人吃饭,不懂规矩,是要我给你夹菜,还是喂给你吃?”
说喂得时候,二白后背一阵恶寒。
君烨正喝茶,抬眸看了她一眼,淡声道,“夹过来就好!”
二白松了口气,“那吃一个杏仁牛柳吧。”
杏仁牛柳是将鸽子蛋自中间掏空,里面填了腌制好的牛肉,外面包裹了碎杏仁在在油里炸成金黄,酥脆可口,牛肉嫩滑,是一道香苏名菜。
君烨看着碟子里杏仁牛柳皱眉,“我不吃杏仁。”
“不吃杏仁啊?”二白看着那鸽子蛋吞了吞口水,夹在勺子里,将外面的杏仁啃了下去,重新再把啃过的鸽子蛋放在君烨面前的碟子里,一边嚼杏仁一边道,“没有杏仁了,可以吃了!”
君烨看着带了某人口水和杏仁渣的杏仁牛柳,脸色青了青,还好没发作,只沉声道,“你给我夹个金丝虾吧!”
“是!”
二白马上听话的夹了个金黄的虾放在碟子里。
君烨拿起银筷,将虾夹断,吃的慢条斯理。
二白又夹了一个放在他碟子里,认真的道,“喜欢就多吃点,这虾可是我亲手一个个剥的,摘头的时候肠子什么的都剃干净了,就是虾背上那条黑线,就是它的肠子,里面说不定还有屎,所以一定要剃干净…”
“咳咳咳…。”君烨半只虾卡在喉咙里,突然掩唇低咳起来。
二白连忙去给他拍背,“怎么了,吃个饭还能呛到,是不是吃的太急了,好吃也不能吃的太急啊,呛到了很难受的、”
“锦二白!”君烨脸色铁青,斜睨着她,“你是故意的?”
二白一脸无辜,“什么,什么故意的?”
君烨深吸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头,“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二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听话的放下夹菜的筷子,应了一声,“哦!”
脸色悻悻的出了门,关门前不忘又转过头来面容关切的提醒道,“吃虾一定别吃虾屎啊!”
“呼”
一个茶杯对门砸了过来,二白眼疾手快的将门阖上,只听“砰”的一声,茶杯被撞的粉身碎骨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二白耸了耸肩,“脾气真坏啊,说变就变!”
说罢慢悠悠走下长廊,脚步轻快的往院门外走去。
门内,君烨听着少女那句“腹诽”脸色越发难看,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也失了胃口,起身离去。
二白回到厨房,远远的便看到杏云正守在门口看着自己,目光阴郁,似能放出毒来。
秋菱迎出来,握住二白的双臂上下看了看,关切的道,“公子叫你去做什么?又挨打了吗?”
“没有啊,他再凶也不能老打人啊!”二白拉着秋菱往厨房里走,对杏云就当没看到。
杏云目光阴森的看着二白的身影,隐在宽袖里的手掌紧握,渐渐沁出血丝来。
二白以为,以杏云的性子,就是对她有怨怼也不会像巧翠那样表现出来弄得人尽皆知,但是她实在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暴风雨来的毫无预兆。
从下午开始,二白手上的活就不断的增加,而且都是厨房里最脏最累的活,秋菱几番想帮她,都很快被支开,看着厨娘和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二白知道自己是被杏云特别“关照”了。
自那日她无意拿着杀鸡刀追赶了铁蛋后,程氏怕她一冲动再下杀手,对她已经有了忌惮,不再故意刁难她,所以,只会是杏云。
唯小人和女子不可得罪也!
这一日,天气极好,风和日丽。
二白正在厨房里帮着秋菱择菜的时候,杜管家突然来了厨房,喊了二白出去,先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不紧不慢的道,“收拾干净,公子要你去伺候。”
二白拂了拂身上的菜叶,疑惑的道,“叫我去伺候?”
刚过了午膳的时间,用她伺候什么,再说自上次伺候君烨吃饭后,他再也未理过她,现在招她去做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公子在湖边,你过去吧!”杜管家神情严肃,说完便往外走。
二白和秋菱说了一声赶忙跟在他身后。
这是二白第一次来别苑时掉水的那个荷花湖,离的还远便看到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坐在湖边的木椅上,墨发垂下来,隐在花枝的暗影中如墨云泼洒。
杜管家早已经走开,二白站在桂花树下看着君烨的背影停了片刻,突然笑了,转身往回走。
待回到厨房,二白先找了秋菱。
秋菱这几日上火,干燥便秘,磨了些巴豆粉放在水里喝,用来通便。
二白要她喝剩的半包巴豆粉。
秋菱一边找一边不解的嘀咕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可不能乱用的,我早晨只放了半勺一上午就跑了两次茅房了。”
“嗯嗯,我知道!”二白含糊的应了一声,拿了巴豆粉便往外走。
“二白、”秋菱还想嘱咐二白几句,然而追出去却已不见了她人影。
二白从厨房出来径直去了茶室,沏了一壶君烨平时喜欢的君山银针,将半包巴豆粉悉数倒了进去,搅匀后,端着出了茶室,特意路过杏云房间的走廊。
果然,在走廊的尽头和杏云打了对面。
杏云目光阴冷的看着二白,保持着端庄清高的姿态,似是主子一般的看着二白,淡声问道,“你不在厨房,端着茶去做什么?”
二白似完全不在意这几日的刁难,笑着和杏云打了招呼,诉苦道,“刚才杜管家来说公子要喝茶,但沏茶的下人不在,所以只好我去送给公子,可是我手上还很多活没干呢!”
杏云目光一转,“哦?公子在哪?”
“在湖边看书。”
杏云垂眸抿了抿唇,面色突然缓和下来,笑道,“既然你有事,那我代你去奉茶好了,把茶交给我,你忙你的去吧!”
二白双手将茶盘递过去,弯唇笑道,“那就有劳了!”
第三十七章 出丑(修改)此章前方高能,慎入!
杏云接过茶盘,理了理发鬓,腰背挺的更值,纤腰袅袅的往湖边走去。
深秋云淡,曲径静幽
湖边君烨斜斜的靠着椅背,半眯着长眸,缓慢的翻动着手里的书卷。
一旁的杏树上,阿鸾趴在树枝上打盹,突然头上红冠一颤,猛然起身向后面林子看去,只见一女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款款而来。
阿鸾来了精神,“噌”的飞起,飞到杏云头上,拍着翅膀叫喊道,“什么人?”
杏云惊慌的抬头,诚惶诚恐解释道,“奴婢是来奉茶的!”
阿鸾扯着嗓子又喊,“丑八怪呢?爷要见丑八怪!”
杏云不知道这鸟嘴里的丑八怪是谁,更不知道这个“爷”是说的谁,不敢随意搭话,只快步往湖边走。
在君烨身后一丈外站定,杏云屏住呼吸,紧张的握着茶盘的手指都开始发白,低着头恭敬的道,“公子,奴婢给您送茶来了。”
君烨身体未动,只抬手翻了一页书,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杏云顿了一下,才轻步上前,小心的将托盘放在旁边的黄梨木雕水纹小几上,恭谨的半跪在地上,倒了茶双手奉上。
君烨长眸一瞥,在杏云面上停了一瞬,落在她双手高举的茶盏上,眉心一动,启口问道,“这是你沏的茶?”
男人声音低沉冷淡,又带着一丝冷魅,蛊惑人心。
杏云垂着头,面颊通红,娇柔开口,“是!”
“那你自己喝了吧!”
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杏云却浑身一颤,举着茶盏的手微微抖动,有些不明白君烨的意思,“公子、”
君烨却不在说话,目光凝在手中的书卷上,浑身散发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傲。
杏云不敢问,手臂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想到这是君烨恩裳自己的,激动的脸上又添了一层红晕,缓缓站直了身体,娇羞的垂着头,媚声道,“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小心的抬袖掩唇,将茶盏放在唇边,神思却全在男人身上,喝了半盏茶才似乎觉得茶味有些不对,但也未多想,端庄矜持的将一盏茶全部喝了下去。
用绢帕擦了擦唇角,将杯子放在托盘上,杏云站在君烨身后,目光落在他完美的侧颜上,双目痴缠,面色绯红,一时间看呆了。
君烨这次没赶她走,默认留她下来伺候,这是何等的殊荣!
这样想着,杏云只觉胸口砰砰直跳,脸上红的发烫。
风掀起书角,哗啦哗啦的轻微作响,空气静默,杏云越发局促起来,手紧紧的扭着衣角,踮脚看了看君烨放在膝上的书,柔声问道,“公子看的什么书?奴家平时也喜欢看书,诗经、春华赋读起来都极有意思。”
大燕如今民风虽开放,但女子读书依旧多是女戒、内训之类的,只有一些大家贵族小姐,思想更为开阔,才会读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书籍,杏云读的也是这类书,读的半知不解,但她一直认为,自己绝不同于那些平民或者下贱女子。
君烨没听到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着书页。
杏云突然想起杜管家告诉过她君烨喜清静,忙敛了心神再不敢随意说话。
不过片刻功夫,杏云突然眉头一皱,只觉肚子沉沉下坠,似有洪水破坝而来,不好的预感刚一起,还未加防备,只听,
“卟”
一声巨响,一个响亮的屁毫无防备的冲了出来。
杏云立刻夹紧了屁股,羞的满脸通红,两个脸蛋似隔夜的猪肝一般,然而不待她反应,“噗嗤噗嗤”的响声接二连三,不受控制的排山倒海而来。
杏云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屁声蹦的一片空白,全身僵直,已经不知如何反应。
待看到君烨已经皱眉,杏云更是窘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立刻钻进去,或者直接投进湖里。
“公子、奴婢、奴婢去、去就来!”
杏云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夹杂着三四声屁响,她却再无暇多顾,只觉身体里有更猛烈的暴风雨要至,再维持不了平时端庄的姿态,夹着双腿,捂着肚子冲刺的往茅厕的方向跑。
一个女子这样出丑,更是当着君烨,杏云羞愤难当,只觉生不如死!
然而刚跑了十多步,只听一声巨响,杏云似被雷击了一样惊在那,只觉裤子里一片湿热,月白色的裙衫上渐渐渗出黄色的印记…
清山阁的下人不多,然而此时周围的几个洒扫、浇花的小厮全部都惊了,人人一副凌乱的表情看着杏云,转而变成嫌恶,纷纷捂着鼻子跑开。
阿鸾拍着翅膀在半空中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拉裤的女人拖下去,爷受不了了!”
“臭死了!臭死了!”
这一声叫喊,几乎半个别苑的人都听到了,以为出了事,纷纷围过来,然后齐齐目睹了杏云夹着裙子,一路屁声的钻进茅房里,一个时辰都没出来。
还是杜管家怕她出事,派了两个丫鬟进去看,发现杏云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忙一起给抬了出去。
此事传到后院,厨房里也炸了锅,议论过后又纷纷表示遗憾,没有亲眼看见这可以载入君府别苑史册的一幕。
杏云被抬回来便房门紧闭,谁也不许靠近,当然,也没人愿意靠近,某种气味的穿透力实在是太强,半个别苑似乎都弥漫着硝烟。
二白正磕着瓜子听众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描绘当时的情景时,清山阁小厮来喊她,说是君烨找她。
该来的总会要来!
二白也不慌,磕掉最后两个瓜子,吐了瓜子皮,慢慢悠悠的往清山阁走。
湖边自然是已经呆不了人了,君烨又回了书房看书。
二白坏心的想,君烨会不会从此心理落下阴影,再不去湖边钓鱼了。
敲门进去,少女这次十分乖巧,主动倒了茶放在君烨手边,笑道,“您喝茶!”
君烨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淡声道,“这次又放了多少巴豆粉?”
二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狗腿的讨好道,“您英明,那些巴豆粉都给杏云了,一粒也没有了!”
君烨没有笑意的扯了扯嘴角,“哦?那茶不是给本尊的?”
二白立刻正色凛然道,“绝对不是!您英明神武,我那点小把戏怎么能骗的过您,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喝!”
君烨目光从书卷中抬起来又瞥她一眼,唇角微勾,明明在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那你又怎知,本尊会把茶给那女子?”
“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啊!”少女眨着眼睛,五官生动明媚,“你能看出那茶里放里东西,也能猜出我不会那么笨敢给你喝,所以也能猜出那茶是给杏云预备的,于是我跟自己打赌,你会把茶赏给杏云。”
这些话似乎取悦了君烨,他勾唇轻笑,“那女子和你有仇?”
“是啊!”二白沮丧的道,“因为那个蒸梨,我抢了她的功劳,她一直记恨我,说起来、”二白话音一顿,偷瞄了他一眼,“公子才是起因。”
君烨弯着唇角,笑的几份邪魅,“如此说来,还是本尊的错?”
二白耸了耸肩,“不敢!”
君烨唇畔慢慢染上了笑意,睨她一眼,“此事本尊便不追究了,但本尊又不想这样被人算计。”
“那公子还想怎样?”二白心虚的挑着眉问道。
君烨默了一瞬,“那便替我墨墨吧!”
就这样?
二白立刻松了口气,“遵命!”
------题外话------
小剧场:
君烨,“听闻今日是情人节。”
阿鸾泪目,“主子,虽然爷对您倾慕,但我们都是公的,是没有结果的。”
君烨淡定的看着它,“二白一直想吃鹦鹉肉,你说是清蒸的好,还是红烧的好?”
阿鸾,“…。主子,其实我是向您来报告消息的。刚才我看到云翳那小子端着一盆仙人掌去找锦二白了。”
眼前风影一闪,阿鸾瞪着黑眼珠看着消失的主子,扑腾趴在桌子上,“好险,一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主子都去过情人节了,它这只单身鸟咋办?
“阿鸾,公子让老奴给您送来这个!”杜管家提着一只笼子跑过来。
阿鸾瞪大了眼,对上笼子里黄花老母鸡脉脉含情的斗鸡眼,脑袋一晕,扑通一声从桌子上跌下去。
第三十八章 中毒事件
君烨提笔批复公文,二白在一旁帮着墨墨,已将近傍晚,晚霞铺了半边天空,淡淡光晕照在暗红色的窗棂上,空气中都弥漫着静谧祥和的气息。
君烨今日心情似不错,没有冷言冷语,也没有刻意刁难,二白想起自己来君府的目的,不禁有些动了心思。
待君烨批复完一本公文,二白趁他休息的片刻试探的问道,“别苑中人少,公子可会偶感寂寞?”
君烨揉着眉心的手一顿,长眸扫过来,审视的看着她,片刻后,唇角突的一勾,这女人三番五次惹他注意,难道是想到他身边?
原来,她与旁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重新拿起一本公文随意的翻开,淡声道,“如何?”
二白见他应声,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凑上前去,嫣然笑道,“若是有人在公子身边弹弹琴,对对诗,陪公子解闷岂不是美哉?”
君烨浅浅扫她一眼,眸子越冷,这女人看上去粗鄙不堪,原来也会用杏云那种女人的办法讨好男人?
二白却误会了他眼中的意思,以为是期待她继续说下去,于是越发的欢喜,欢喜中带了点猥琐,“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公子说过的沈赵两府的小姐,她们在香苏城可是有名的才女,而且品德贤淑,温柔体贴,要是能来别苑伺候公子,保证公子每日都逍遥似神仙。”
君烨唇角僵了僵,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你方才说的是要这两个女人来伺候本尊?”
二白连连点头,双眼发亮,“有没有心动,只要你同意,我现在立刻让她们过来,保证把您伺候的服服帖帖,从里到外的舒坦、”
“出去!”
一声极冷极缓的声音自男人薄唇中溢出将二白的话打断,然后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低头继续看公文,霞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半暗半明,声音清冷无波,“马上从本尊面前消失!”
二白笑容还僵在脸上,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是不懂她的意思,还是故意矜持?
半晌,才讷讷应了声,“哦,那我回去了!”
“喜怒无常的家伙!”
出了书房,二白仍有些郁闷,明明开始说的好好的,为啥突然就不高兴了?
看来,让他接受沈赵两府小姐的事任重道远啊,银子,果然不是好赚的。
接下来一连三天,杏云都没出过房门,后来还是程氏怕她想不开,进去劝说了一番,第四日早晨,众人才又看到她出现在院子里。
不过三日,杏云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两颊凹陷进去,肤色暗黄,两眼无神,憔悴不堪,走路时一直低着头,遇到有人打招呼也急忙避开,眼神闪躲又警惕,似觉得旁人都在议论那日的丑事。
当然,她也再顾不上去为难二白了。
二白的日子又过的轻松起来。
整个别苑就君烨一个主子,除了高冷一点,这个主子从不会主动去挑剔下人的过错,所以在君府做差事还是很不错的。
二白每日忙完了厨房里的事便去找铁蛋,找点乐子或者在他那诳点吃的,渐渐的,两人竟混的熟了。
铁蛋从最开是怕二白,到后来见二白会数数,还会打弹弓,对二白异常崇拜,在程氏那得了什么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给二白留着。
只是偶尔程氏看到铁蛋和二白在一起必然大惊失色,慌张的把铁蛋带走,看二白的眼神也越发忌惮。
这日将近正午时分,众人正忙午膳,杜管家突然来了厨房,吩咐程氏道有贵客来别苑看望公子,留下用午膳,务必将午膳做的精致。
程氏自然当做大事一样看待,重新制定了午膳的菜品,众人手忙脚乱的忙碌起来。
最后是一道珍珠桂花汤,将半熟的菱角磨成一个个半透明的水晶珠子,配上薄薄的羊肉片,最后以桂花起味,色味俱全,滋补清热,在宴会最后饮用还有解酒的功效,是君府宴客的长备菜肴。
传菜的小厮将最后一道汤品端上去,众人才松了口气,慢慢收拾案板。
二白和铁蛋说好了午后去别苑的湖里捞鱼,收拾完了正准备出门,就见杜管家带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的涌进了厨房里的院子。
出事了!
二白心神一凛,能动用侍卫来抓人,说明不仅出了大事,而且还不光是府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