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焱走到她面前,轻声一笑,慢条斯理的道,“没有瘦,也没有任何憔悴,很好!”抬手抹去她唇边的一滴酱汁,“吃的也甚好,我很欣慰!”
沈乔面上大窘,心中却无比欢喜,他说过要回来陪她过年,她本不在意,如今他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才知原来心中竟然这样期盼。期盼见到他!
上官焱此时方才注意到女眷这边气氛的古怪,环顾四周,面色渐渐冷淡,最后目光停在莲成身上,凉凉的看着她。
莲成听到他来,本来惊喜万分,却在听到他要见沈乔时笑容一点点褪去,又见他眼中从始至终只有沈乔,心更是一点点冷下来,如今看他望过来,只假装不在意,挺直了脊背,倔强的别过头去。
上官焱回首温柔的注视着沈乔,修长的手指抚了抚沈乔的脸颊,轻声道,“你再忍耐一下,我稍后就来,带你回家!”
沈乔清澈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含笑点点头。
上官焱被她看的心中酥软,眼睛里甚至有了几分迷离,终是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周围立时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沈乔脸上也渐渐起了红意,自两颊散开,然却无半分扭捏之态。上官焱眼中的柔情敛起,慢慢恢复沉静,转头对着青玉吩咐道,“坐在这里陪着你家小姐!”
青玉重重的点点头,目中含泪感激的笑道,“是!奴婢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36
屏风重新被搁置在中间,前面因为上官焱的的到来皇上兴致高涨,众官也越加精神焕发起来。女眷这边却完全换了氛围,变的安静且尴尬
。莲成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碗碟,再不理会旁人。柳文婉,面上有羡慕、有不甘,时时抬头看向沈乔。却只见她们主仆谈笑晏晏,根本不理
会她们,好像无论宠还是辱都是旁人在议论揣测,从始至终都与她无关。
其他人,也都息了声,或默默吃饭,或默默发呆,或默默且羡慕的看向沈乔。
沈乔粗神经的发现不对时,抬头就见有几人正目光炯炯且带着好奇的看着她,看到她抬头看过来顿时尴尬的低下头去,或假装看向别处。
青玉也发觉了异样,低声道,“小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没见过宫里的御花园呢。”
这个提议甚合沈乔心,主仆两人当即一拍即合,趁人不备,起身溜了出去。
因是过年,御花园中布置的也甚是喜庆,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清幽朦胧的光影照在地上,一片安谧祥和。
沈乔面上浮着浅笑,背着手,一步一跳的沿着石径小路向前走。青玉更是由衷的欢喜,上前拦了沈乔,笑道,“小姐不要跳了,被人看到
了,这半夜的吓死人了!我知道你高兴,我也替小姐高兴,没想到将军真的回来了,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的表情,痴痴呆呆的,真是太让人
过瘾了!”
沈乔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手掌托腮手指轻轻的敲着脸颊,笑的柔若春风,“青玉,我确实忍不住欢喜,从来都没这样过!他不回来,我本
来也不曾失望,可是他回来了,我竟然这样高兴!”
青玉俯下身,抬头望着沈乔轻轻的道,“小姐,你爱上将军了!”
沈乔收了笑迷茫的转头看她,不解的问道,“爱?这样的感觉就是戏本子里那些佳人才子缠绵悱恻的爱?”
青玉若有所思的仰头,不是很自信的道,“应该是了,我也没经历过,但我觉得是!”
沈乔蓦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这世上最毒的不是他制的毒,而是情,毒有解,而情无解,碰了,最终只能万劫不复!
沈乔将这话说给青玉听,问道,“为什么会万劫不复,什么意思?”
青玉摇了摇头,同样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
想不通便不再想,如今沈乔觉得现在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起身理了理裙裾道,“我们回去吧,不要让上官找不到我们!”
青玉一笑,打趣道,“是!如今可是一会儿都离不开了!”
沈乔暗咬银牙刚欲转身教训她那没大没小的丫鬟,就听后面传来一生尖利的叱喝,“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沈乔一愣,回头就见暗红色的光芒下,有人走了过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白睿白公子,仍旧是一袭绸缎白衣,大冬日的摇了把镶金边白纸扇,自认风流倜傥,却是卖弄做作之极。
白睿今日一早就去了凡香阁,卧在美人怀抱醉生梦死不知今时何时,待到此时才想起来他爹告诉他今日宫里有宴,务必要参加。急急忙忙
赶来,相府的小厮正焦急的在宫门口等候,见他来,急忙催促他去赶紧过去。路过御花园,正碰到沈乔。
本来就喝了酒,壮了胆气,脑袋又迷糊,便忘了此时在宫里而不是相府,出言便是训斥。
待看清了沈乔的面目,,眯了眯三角眼,猥琐的弯了弯腰笑道,“原来是美人在此,是在下唐突了!”
沈乔闻着他浑身的酒气,觉得此刻还是远离为妙,转身拉着青玉就要走。
白睿几步上前拦了她们的去路,“哎,不急,能在这良辰美景中和两位姐姐相遇,也是缘分,你说。。。。。。”笑容突然慢慢僵住,白
睿仔细的打量了沈乔,恍然惊道,“是你!”
沈乔垂着头,压低声音道,“公子认错人了!我。。。。。。。”
“不要和我装了!别以为本公子忘了,你冒充柳相之女,骗我去提亲,如今被皇上赐了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话被打断,知道已被他认出,沈乔索性也不再遮掩,抬起头来,大方的与他对视,笑道,“白公子应该感谢我才是!柳相之女才貌双全,
不应该正合你意吗?”
御花园假山奇石繁多,小径七弯八绕错综复杂,所以宫里的宫女但凡聪明一点的都不会在御花园中议论旁人,因为你不晓得,旁边的假山
后面是不是就藏了人在偷听。而沈乔他们不远的假山后面好巧不巧此时就藏了两个人。
柳文婉此时面色已发白扭曲,映着灯笼的红光甚恐怖。她今日在宴上见到上官焱和沈乔两人毫不顾忌的在众人面前耳鬓厮磨,心中早已打
翻了五味瓶,嫉恨、不甘,痛苦的侵蚀着她的心,偏执的认为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宠爱,却被沈乔夺走了。
如今又听到她和白睿的婚事是沈乔所为,已经气的发抖,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渐渐有血痕渗出,却丝毫不觉。此时只恨不得上前将沈乔撕
毁吞掉,以平心头之恨。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片刻后一字一顿的低声道,“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上官焱引到这来!”
身旁的柳文卉一惊,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们为何不任白睿胡来,那样岂不是更。。。。。。。”
“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外吗?白睿他到是想胡来!趁着他们现在纠缠不清,把上官焱找来,让他看看柳卿卿是怎么勾引男人
的!”
“ 是,姐姐,我马上去!”
“正和我意?”
那边假山后姐妹二人蛇蝎般的盯着沈乔,这边白睿正咬着牙,将一双三角眼几近瞪圆,一步步上前逼问道,“因为这门破婚事,我爹命我
在成亲之前都不许逛花街,今日还是趁他进宫,我才偷偷。。。。”说到此处白睿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不自然的顿了一下,马上又吼道,“
我白睿什么时候混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哼!柳文婉那女人每次看到我都板着脸,以为我有多稀罕!在我心里她连个屁都不是,哪
如我的翠翠温柔体贴!”
柳文婉在假山后听着白睿的话几乎要气晕过去,晃了几晃,扶着假山的山石才稳下来。她一向以自己的美貌、才气和高贵的身份引以为傲
,在京都的名门闺阁中也是赫赫有名,周围的人无不是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何曾听过这样的话!
沈乔被逼着向后退去,思量着如何脱身,如今夜黑风高,夜里御花园又少有人来,碰到这样一个泼皮无赖实在不妙。不知道上官焱见她许
久没回去,会不会派人来找她?
此时,青玉猛的上前拦在沈乔面前,壮着胆颤声道“不得无礼!你和柳文婉的事关我们小姐什么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姐是谁?我们小姐
。。。。”
“你给我滚一边去!”白睿一把抓住青玉的胳膊,向一边推去,青玉一个趔趄倒在旁边的花丛里。
“青玉!“沈乔跑过去,将她扶起,“怎么样?伤到没有?”
青玉惶恐的摇了摇头,“小姐,我没事!”
“白睿!这里不是白相府,你胆敢在这里伤人!”沈乔怒极,高声喝道!同时也希望有人经过能听到。
白睿吊装嗓子干笑了几声,在这夜里尤为渗人,夸张的左右张望了一番,嚣张的耸着肩晃着脑袋道,“谁看到了?谁看到了?今天我就将你
掳走,看有谁敢管!”
身后突然传来慢条斯理的一声,“白公子,要将我夫人掳到那里去?”
青玉惊喜的喊了一声,“将军!”
白睿狞笑着的脸渐渐僵住,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幸好灯光昏暗,无人看清。只听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却也顾不得去
捡,僵硬的转过身去,颤着声音不置信的喊了道了声,“上、上官将军?”
上官焱走上前来,灯下俊颜一展,轻笑了一声道,“白公子还没回答我,要将我夫人掳到哪里去,我好派人去搭救。”
白睿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的气势,甚至手都在哆嗦,大概他亲爹发起火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惧怕过。
“您、的夫人?”之前他去柳相府提亲,见都不是她,本以为她说是柳家小姐只是当日为了脱身的托辞,此时才恍惚想起,上官焱的妻子
确实是柳家长女!想到此处又想起被上官焱吊在城门那三日,立刻白了脸,冷汗涔涔而下。
这时,看了半天好戏的人终于出场了,不单会看戏,演戏也是一流,柳文婉和柳文卉一脸惊讶的走来,柳文婉弱柳扶风的倚着柳文卉,似
受了惊吓,虚弱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柳文卉柳眉一竖,略带愤怒且气势凛然的道,“怎么回事?白睿,你又在外面勾搭女人是不是,我到要看看你这次
又和谁在鬼混!”
此时柳文婉仿佛才注意到上官焱,端庄且优雅的福了身道,“不知道将军在此,小女子失礼了!”
上官焱淡淡点了点头,“嗯!”
只听柳文卉上前惊呼了一声,“长姐,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37
第一次听到柳文卉喊了她一声长姐,竟然还是这种情况下,真是莫大的讽刺!沈乔怎不知她二人的把戏,不解释也不说穿,只坦然大方一笑,“是我!不知三妹看到我为何如此惊讶?”
柳文卉在沈乔和白睿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故作恍然的道,“白公子来提亲,见到我和姐姐都直呼不是她,我和姐姐还在纳闷,不是哪个她?原来白公子要找的人是长姐,要提亲的人也是长姐!”
柳文婉闻言似受了莫大的打击,晃了晃身子,凄然道,“原来如此!原来一切不过是误会,只是长姐怎会和白公子。。。。。”
白睿脸色煞白,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上官焱,上前怒喝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上官焱依旧脸色淡然,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沈乔则是一脸的笑意,看着那三人白脸红脸演的精彩!
白睿见上官焱一言不发,紧张的解释道,“上官将军,你别听她二人胡说,我和、上官夫人只是在这园中偶遇,并无其他!”
柳文卉不依不饶的嚷道,“偶遇?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对了,白公子没有在宴上,大概还不知道上官将军今日回来吧!”
白睿狠狠的瞪着柳文卉,威胁道,“你他娘的再多说一句,我今日就割了你的舌头!”
柳文卉立刻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只是面上气势仍然强横!
上官焱见众人都望着他,或期待、或紧张,觉得自己确实该说句话了,于是看向沈乔,淡声道,“卿卿,过来!”
柳文婉隐在暗处轻轻扬起嘴角,等着上官焱发怒,最好以七出之罪休了柳卿卿,正好,她也借此为理由退了和白睿亲事,想着心中的盘算不禁暗暗得意起来!
沈乔依言走过去,叹了口气道,“我觉得两位柳小姐和白公子所说的都有道理,你呢,相信谁的?”
上官焱轻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调皮!他们说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要问你,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一会吗,怎么一眨眼就跑到这来了?让我一番好找!”
“我吃的太饱,出来溜溜食!”
“溜好了?可以陪为夫回家了?”
沈乔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笑道,“好啊!只是,戏是不是还没看完?”
柳文婉姐妹二人脸色慢慢沉下来,红青蓝绿变幻了一番,尤为不甘的上前道,“上官将军,你可以装作不知,但同为受了蒙骗的人,我不能不说,难道长姐和白公子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上官焱渐渐变了脸色,冷声道,“当然不能!”
闻言,柳文婉立刻挺直了背,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次跌入泥土。
“白公子想来是又闲了无处消遣,军营中正好在招募新兵,过完年以后,白公子就去报道吧!”
白睿立刻白了脸,干笑道,“将军不是在开玩笑吧?”
上官焱正色道,“我何时与你开过玩笑!保家卫国是奉□□每个男儿的使命,即使是右相大人知道了想必也是非常赞同的!”
白睿脸色惨白,早就想过上官焱不会轻易放过他,可是他若进了军营,只怕再也没命回来了。此时再顾不得颜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官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骚扰夫人,我该死!但求您别让我去军营,我若去了,定没有命回来了!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饶我一命!”
“原来你还骚扰了我的夫人!”
白睿立时愣在那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上官焱却已不再理会,打横抱起沈乔,柔声道,“夫人,我们回家吧!”
众人面前,沈乔微窘,挣扎要下来,“我自己会走!”
“夜黑路滑,就让为夫代劳吧!”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沈乔只得回头招呼青玉跟上,青玉路过柳文婉姐妹两人面前,瞥了她二人一眼,扭头即得意又幸灾乐祸的重重的“哼”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柳文婉二人已然气的浑身颤抖,看着犹自跪在地上发呆的白睿,更是愈加厌恶。
“我看她能猖狂到几时?”柳文卉一声怒喝,终于将发呆的白睿惊醒。见他慢慢的起身,面部狰狞的向她二人走来,柳文卉心中惊惧,逞强喝道,“你要做什么?”
“啪!”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柳文卉一个趔趄重重的倒在地上,脸颊剧痛,几近晕死过去。
柳文宛惊呼了一声,慢慢向后退去,抵在身后的假山上,惊恐的看着向她走进白睿嚷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白睿上前扯了她胸前的衣服,咬牙道,“让你们胡说!让你们多管闲事!我告诉你柳文婉,我若去了军营不能回来,你就给我守一辈子寡!”
柳文卉此时挣扎着起身扑了上来,双手扑打着白睿,“放开姐姐,你这个混蛋!”
立时三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待宫宴结束,柳文婉回去后找了大夫人一番啼哭诉苦,要退了和白睿的亲事,却终是没能成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上官焱一路抱着沈乔出了宫门,留下无数宫侍目瞪口呆,沈乔将头埋在他怀里,只当什么也没看到。
上官府的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抱着沈乔上了马车,车门刚合上,上官焱的吻就落了下来,炽热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几乎让沈乔窒息只得紧紧的攀着他,在他的唇舌之间吸一丝空气,使自己不至于晕厥。许久,上官焱才渐渐温柔下来,却仍然没有离开,轻轻的含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吞噬。
“想我了没有?”吻一路蔓延到她细白的耳垂,上官焱轻轻的舔舐着,哑声问道。
沈乔颤着声音道了声,“想!”
待听到自己柔弱带着些许娇媚的声音,沈乔又是一颤。
上官焱呼吸紧促,将沈乔紧紧拥入怀中,手指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
片刻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卿卿”
“嗯?”
“我是不是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沈乔愣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额。。。那个,我还没有准备。。。。”
“无妨,这种事,为夫一人准备就可以了。”
“哦!”
回了府,上官焱一路抱着沈乔进了桃苑,府内下人看呆了眼,待反应过来,纷纷远远回避。
见上官焱抱着沈乔进了桃林,青玉轻轻一笑,深深的吁了口气,转身回房睡觉了,脚步从未有过的轻快!
亭子里温暖依旧,梅华帐在风中鼓动,四角的宫灯散发着暧昧的柔光,室温在不断上升。
炽热的吻,一路吻过她的眼,她的唇,她的锁骨,衣结被轻轻挑开。。。。
(因被网审,此处略去。。。。。)
梅华帐依旧在寒风中鼓动,帐外夜深风寒,帐内温暖如春。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通过。。。。。呜~~~~,已经河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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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过后,右相来过一次,委婉的表示了一下儿子自小体弱,大概不能适合军营的环境。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近几日他的夫人因为此事已经找他哭闹过好几次,每日炒饭不思,眼见着就要病倒在床。请上官焱无论如何也要体谅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
上官焱慢悠悠的将茶倒入青花杯,又慢悠悠的喝完,才启口道,“体弱才需要历练。况且他还是内子家中妹妹的未婚夫婿,于里于外,我都会照顾他的,相爷放心就是!”
“是,将军所说之事也是我的顾虑之一,还有两月左右便是犬子和柳家二小姐的婚期,若去了军中恐怕会耽误。。。。”
上官焱闻言似是认真思量了一番,道,“无妨,先去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自会准假,让他回来成亲。”
右相犹自不甘,挣扎道,“可是。。。。。”
“此事我已经禀告了皇上,现在朝中正需要将领人才,皇上也赞成的很!右相,凡是还是以国家利益为重,我想你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话已至此,右相自知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得赔笑应了几声“是”,最后又说了些麻烦上官焱照顾他儿子的话,起身告辞离开。
待出了上官府大门,右相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满脸阴鸷的上了轿。
至于白睿去了军中受到了怎么的“历练”,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一个月后,上官焱果真准了白睿的假,命他回去准备成亲的事宜。一个月下来,白睿虽然瘦了许多,脸上到也少了些浮夸之气,右相又带着他去上官焱府上谢恩,只是看着自己儿子见了上官焱如耗子见了猫一样,顿时恨铁不成钢,又是一番长吁短叹!
这日沈乔接到一封信,竟是柳文宛差人送来的。
沈乔倍感稀奇,拆开来细细瞧,原来是柳文婉以将要嫁人为由,邀请沈乔回家小住,以解姐妹相思之情。
青玉拿着信“呸”了两声,不屑的道,“她也配提姐妹二字!小姐你可不能去,那姐妹二人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沈乔懒懒的靠着藤椅,将信递给她,“嗯,你替我回了吧!就说我偶感风寒,怕传染给新娘子,就不回去了!”
青玉喜滋滋的拿着信去回信了。
然,不过一两日,二夫人便亲自上门来了。二夫人第一次进上官府,一路上言行瑟瑟,见人即点头哈腰,待见了沈乔也甚是拘谨。
原来仍是柳文婉托付二夫人来请沈乔回相府小住的,表明了来意,二夫人端着茶偷偷的看沈乔的回应。
见沈乔半天不回话,二夫人将茶盏轻轻放下,细声劝道,“卿卿啊,要我说你就回家住几日,既然文婉主动向你示好,你也不该太冷落了不是。虽然,现在都知道上官将军对你宠爱有加,但是有娘家的庇护,你的地位才能更稳啊!别像娘一样,没有娘家支撑,在相府每日过的都是战战兢兢。”顿了顿又低眉小声道,“你这次若不回,文宛如果去大夫人那里告状,恐怕娘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啊。。。。。。”
二夫人说着就要落下泪来,青玉心中不忿,二夫人考虑的从来都是她自己,何曾为她家小姐思虑过,明知道那二人从前对小姐怎样还哭哭啼啼的硬逼她回去,可曾想过那二人的用心?可刚要张口反驳,就被沈乔抬手止住。
沈乔笑道,“我回去就是!你且先在这里等候,我进屋收拾几件随身的衣物。”
二夫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还是卿卿识大体,心疼娘亲。对了,你要不要和将军说一声?”
“不必了,他这几日每日都早起去军营,此时不在府中,我会交代管家等他回来告诉他一声。”
“好,好,还是卿卿想的周全!”
待进了内室,青玉再忍不住,埋怨道,“小姐为何答应,她们千方百计的要你回去,必然没按什么好心,二夫人只为了自己着想,却不曾想那姐妹二人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经过了御花园那次,柳文婉不对我恨之入骨已是好的,怎会向我示好!”
“那你还回去?”
“不管她们起的什么心思,我们既然存了万分的小心,自然不会轻易上当。再者,师父和我说过,生身父母之恩不可消,我虽对二夫人没有什么感情,可她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请求,我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好了,收拾东西吧,我也很想看看柳文婉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青玉只得无奈的去收拾东西,一边问道,“我们难道还真的要带衣服吗?”
沈乔思索了片刻道,“带两件吧,好歹装一下样子。还有,在我梳妆台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面,有一个白纸包你带着!”
青玉闻言边找边好奇问道,“是什么啊?”
沈乔神秘一笑,“好东西!我原来去九华山庄的时候准备的,没用到!今日估计是要派上用场了!你且带着就是!”
三人乘轿回了相府,柳文卉已在门口等候。见了沈乔甚是亲热的上前牵了她的手,娇嗔道,“长姐让我们一番好等!二姨娘若还请不你来,我和姐姐就打算亲自去了!”
沈乔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笑道,“我这几日确实染了风寒,怕传染文婉,才想着向后推几日再来。”
柳文卉并不在意沈乔的疏离,上前又挽了沈乔的胳膊,“无妨!先去姐姐那院里,姐姐正翘首以待的等着长姐呢!”
青玉在后面疑怪的看着与往日判若两人的柳文卉,轻轻皱了皱眉,盘算着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二夫人则是满脸笑意的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笑兹兹的回房了!
柳文婉见了沈乔也满是欢喜,忙吩咐下人倒茶拿点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淡漠疏离。寒暄一番后,柳文婉略带歉意的道,“上次在御花园,是我和文卉误会了,才闹了笑话。幸好让你和将军之间没起什么龌龊,我才安了心。此番请你来,也是想着我出嫁之前我们把事说明白,以后还是好姐妹。”
沈乔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是过“好姐妹”,但是见她二人这样说话确实也难受的紧,随意应付了几句,就回了陌香苑。
陌香苑自她出嫁后再无人来过,已满是灰尘。看着窗上还贴着她们剪的窗花,沈乔突然有些怀念和青玉在这的那些日子,虽然清苦但也安逸。还有院子里的桂花树,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有多少人来人往,它永远伫立在那里默然旁观,无悲无喜。突然就想起了唐珏,他们一起坐在树上把酒言欢,那时真是畅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