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到是!”焕娣坐起来,撑腮想了想道,“咱庄里最大的是老庄主,然后是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嗯,老庄主还有个女儿,你猜是谁?”焕娣说到此处一脸的神秘。
沈乔摇了摇头,“猜不到!”
焕娣嘻嘻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咱奉□□的芙贵妃!厉害吧!”
“哦?”沈乔惊呼出声,这个芙贵妃,她听青玉提起过,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为皇上生了一儿一女,多年来宠冠后宫,却原来是九华山庄的人。
“朝廷和江湖不是向来互不来往吗?皇上怎会在咱庄里选妃?”
焕娣道,“我听说是当年皇上来九华山游玩,遇到刺客,是小姐救了皇上,才被皇上看中接进宫里。”
“哦”,沈乔轻轻点头,原来美人救英雄也是能成全一段姻缘佳话的,没有利益的牵扯,皇上对她的宠爱也更为纯净,那个女子如此幸运。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已娶妻,分别住在华樟院和华桐院,三少爷尚未娶妻,住在华竹院。”焕娣说道三少爷时声音微颤,沈乔在她面上扫了扫,不动声色的听下去。
焕娣继续道,“咱庄里的事和庄里的生意都是大少爷管,江湖上那些往来归二少爷管。”
“哦,那三少爷呢?”
“三少爷不管事,也不怎么在庄里,一个月只偶尔回来住几天。”
沈乔点了点头又问道,“近几日你可曾见过老庄主?”
“老庄主不是咱们这些下人可以见到的,不过听后院打扫的云姐说,老庄主好像是病了,少爷们这几日也都不出门守在庄里。“焕娣顿了顿接着道。“不只是老庄主见不到,其他主子也不是咱们这些低等下人轻易能见到的,虽然都是下人,但也是不同的。主子院里的下人们要比咱们身份高的多,即使骂咱们几句,咱们也只能听着。还有就是,每个院子的下人都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主子的吩咐不能乱走,所以,你若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出厨房的院子。”
沈乔幽黑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转了几转,笑道,“嗯,我知道了,焕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睡吧,明日还要起早。”
焕娣打了个哈欠道,“嗯,你也早点睡。”
“好!”
接下来两日,沈乔一直在厨房里,连厨房的门都未出过,心中不禁暗暗着急,然而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这日负责给华樟院送午膳的一个丫鬟吃坏了肚子一趟趟跑茅厕,李婶怕她把病传给主子们,便想着另指派个人去。
眼角扫到沈乔,眼睛顿时一亮,沈乔虽然才来了两日但伶俐勤快,又懂事知趣,叫她去再合适不过。
招手唤道,“宝丫头,过来!”
沈乔放下手中的青菜,笑着跑过来,“李婶,什么事?”
“娟儿那丫头吃坏了肚子,你今日便去给大少爷那里送午膳吧,只是到了那莫乱说话!”
“是,我马上去!”沈乔笑的愈加灿烂。
去的当然不止沈乔一人,两人抬一食盒,一共六人。穿过前院、花园、长廊,远远便见亭台楼阁耸立的华樟院。然而,作为前院的下等下人,他们是不能入内的,早有人在那里等候,趾高气扬的接过他们手中食盒,同是下人,无论穿戴和待遇都高他们一等,自然鼻孔冲天。
走的时候,沈乔磨磨蹭蹭的跟在最后面,其他人已不耐烦,“宝丫头赶紧跟上,磨蹭什么呢?”
沈乔苦着脸道,“我娘留给我的珠钗掉了,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找找是不是丢在路上了,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回!”
“哎,你真麻烦,那你赶紧回来,不要误事!”
“嗯,很快!”
沈乔见其他人转弯不见,才直起身,听到身后“吱呀”的一声,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沈乔忙隐在假山之后,从缝隙里见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孩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才闪身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矮个女孩,高个丫鬟揪着她停在假山前,只听她道,“夫人最喜这百合香粉,每次沐浴必用,如今被你弄撒了,琦儿姐姐骂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哭什么!等下夫人回来听到你哭,就不只是骂两句了!”
那矮个的丫鬟这才抽抽涕涕的止了哭声,委屈的抽泣道,“怎能怪我?明明是琦儿姐碰到我,我才失手。”
高个丫鬟冷哼一声,“别说她碰了你,就是她打翻的怨你身上你也只能认了知道吗?”
两人又絮絮叨叨几句,直到矮个丫鬟不再啼哭才进了门,将门重新关上。
沈乔见两人进了门,也不起身,索性坐在假山后面,倚着山石闭目假寐起来。
不久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几近而来,沈乔起身整理了衣裙出了假山,跑到青石路上低头假装正焦急的寻找东西,只听前方传来一声娇喝,“前面哪院的奴才?在华樟院门前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沈乔抬头就见四五个丫鬟拥着一美妇款款而来,沈乔忙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道,“奴婢无意惊扰夫人,奴婢是厨房来送午膳的丫鬟,只因走的时候我娘给我珠钗丢了,才在这里寻找,扰了夫人,请夫人责罚!”
那女婢再次喝道,“一个珠钗丢便丢了,莫在这里徘徊,赶紧走开!”
那美妇只皱眉看了沈乔一眼,便略过她继续往前走,沈乔突然出声道,“夫人,请留步!”
美妇停住,疑惑的皱起弯眉转头看着她,那女婢立刻上前一步,一脚踹在沈乔的肩膀上,怒道,“不长眼的下人,夫人也是你喊的!”
沈乔低着头,抚着肩惶恐道,“奴婢不是诚心冒犯,只是奴婢家中以前曾开过医馆,略懂一些医术,见夫人面色似有失眠之症,才唐突开口。若奴婢看错了,惊了夫人,甘愿受罚!”
“哦?”那美妇转身停在她面前,婉声道,“你如何看出来的,可有良方医治?”这话却是已经承认了沈乔所说。
“望夫人让奴婢斗胆一试,若医治不好任凭夫人责罚!”
“呵呵。”那美妇娇艳一笑,“那就让你试试,晴菲,带她进来!”
早先呵斥她的女婢此时低头瞥了她一眼,口中却恭敬的答道,“是!”
就这样,沈乔进了华樟院。
果然不出沈乔所料,大夫人的房间旁边便是浴室,中间只隔了一道珠帘,沈乔仔细闻了闻,依然可以闻到淡淡百合香,若晚上沐浴后,那百合香自然更浓,根本不需要什么良方,只要换了那百合香粉自然就成了。
沈乔自不会明说,只让下人去厨房里煮了一碗安神的五仁汤,然后道百合与之相克,影响药效,要夫人暂时停用百合香粉。
果然,夜里,大夫人一夜好梦。第二日,对沈乔自是一番奖赏,并让下人去厨房吩咐沈乔以后就留在华樟院了,不回厨房了。
沈乔一番感激涕零的谢恩,伺候的也越加周到,加上勤快伶俐,很快就得了大夫人的欢心。
大夫人院里的丫鬟来传话时,李婶愣了一会神,脑子里浮现沈乔的容貌,想着原来又是一个想成凤凰的麻雀,摇头叹了口气,便继续忙活了。
伺候大夫人吃早饭的时候,沈乔见到了大少爷,面貌周正儒雅,只是眉目间略有愁绪。进来后便挥退了下人,沈乔几人躬身退下,远远听见大夫人似在埋怨什么。
沈乔刚出了门就听大夫人的贴身婢女晴菲喊道,“宝丫头!”
沈乔笑脸迎了上去,“晴菲姐姐什么事?”
晴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别以为治了夫人的病自己就是功臣了,你那点小伎俩,我晴菲还不看在眼里!你怎样都好,但一定要弄清楚,在这华樟院里,夫人最宠的还是我晴菲!”
沈乔低眉顺耳的道,“奴婢能为夫人解忧是奴婢的福分,不敢居功,奴婢以后还要请晴菲姐姐多照顾!”
“哼!算你识相,夫人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和秀秀去花园里剪花吧!”
“是,奴婢马上就去!”
沈乔不急着去花园,借着新人的身份在华樟院里走了一圈,但并未见到什么隐秘的地方,更未找到什么地牢。
秀秀便是那日因打翻了香粉被责罚的丫鬟,本来在内室伺候,因犯了错被叫琦儿的丫鬟惩罚来花园里剪花。
沈乔过去的时候,秀秀的篮子已快剪满了,面上一副愤愤不甘的表情。
沈乔笑着接过秀秀的篮子,“秀秀姐,你歇会,我来!”
秀秀马上将花篮递给沈乔,愤愤的坐在一旁,揪了花叶撕碎扔到地上。
“秀秀姐你怎么了?”沈乔边剪花边不经意的问道。
秀秀是个直率的性子,口无遮拦,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被责罚,见沈乔问起,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这几日受的委屈和琦儿的仗势欺人。
沈乔只含笑静静的听她发泄,待剪完鲜花,秀秀已把沈乔当成了“同命相连”的好姐妹。
沈乔低头摆弄着花枝,不经意的道,“咱们犯了错最多被罚来摘花,我听说有些下人犯了错还会被关进地牢,那就惨了!”
秀秀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她,“什么地牢?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听谁说的?”
沈乔睁着大眼,愕然道,“没有么?大概你来的晚不知道吧。”
秀秀更加困惑了,“不能啊,我来庄里也有三年了,没听人说过啊。”
沈乔扶额,这性子,来了三年还能在华樟院安然无恙的呆着,不得不说运气真好!
秀秀想了想了又道,“其实主子们脾气都很好的,坏的都是那些得势的奴才,哼!就那个琦儿,明明是她先碰的我。。。。。”
秀秀又开始念叨自己被人“陷害”的事,转而又想起什么高兴的自语道,“夫人最喜欢我给她捶腿了,说我捶的最舒服,一定还会让我去身边伺候的。”
沈乔提着大篮的鲜花边走边附和道,“是啊,夫人昨日还跟我提起你捶腿很舒服呢,伺候的也周到,还说老庄主病了让你去身边伺候呢?”
“啊?”秀秀一听立刻垮了脸,“老庄主病了好些日子了,我可不想去,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乔刚要再问就见晴菲跑过来,“宝丫头,赶紧的,夫人找你呢!”
“晴菲姐姐,夫人找我什么事啊?”
晴菲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道,“去了不就知道,啰嗦什么!”
原来大夫人听说二夫人头疼病犯了,让沈乔一起去和她看看。
沈乔自是乐意非常。
华桐院离华樟院甚远,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期间路过华竹院,沈乔注意到大夫人在华竹院外略停了一下,似是轻叹了口气。
二夫人出身武林世家,面貌虽不及大夫人柔美,却有一股江湖女子的飒爽之气。
他们到的时候,二夫人正躺在贵妃椅上小憩,见了大夫人也没有起身,只让人端了茶水来。
大夫人大概已司空见惯,并不介意,嘘寒问暖了一番,才说近日得了个丫头,懂些医术,让她给二夫人看看。
二夫人只淡淡应了一声,看上去并不十分上心。
看到大夫人的眼神示意,沈乔上前,给二夫人搭了搭脉。
沈乔哪里精通医术,但样子怎么也要装足了,望闻问切了一番,胡诌了几句病因,便开了个方子让下人去拿药煎药。
方子当然不是乱开的,沈乔在山上时有一次受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师傅便随意写了个方子给她让她自己去采药,她虽看不懂,却至今都能记得药方,既然也是治头风的,便赌一把吧。
沈乔运气颇好的赌对了,傍晚的时候,二夫人派了个丫鬟过来给沈乔送来个描金盒子。道二夫人喝了药果然轻了许多,特意来感谢大夫人。
大夫人笑的很是得意,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个碧玉簪花钗,随手赏给了沈乔。
沈乔没有接,毕恭毕敬的答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邀功。”
大夫人笑的端庄,拉过沈乔的手将簪子放到她手中,“给你就收着,在我这里只要好好做,自不会亏待你们!”
沈乔这才笑着接过,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因此事大夫人对沈乔更是信任有加,一个晚上都让沈乔在身边伺候。夜里,待大夫人沐浴上床后,沈乔和晴菲在浴室里收拾衣物,晴菲眼角扫着沈乔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宝丫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把夫人换下的衣服送去浣洗房,等下就回来,一定要等我哦!”
沈乔笑的没心没肺的答应了,看到晴菲出去将门关上,脸上的憨笑才渐渐隐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笑意。秀秀早先已和她说起过,夫人沐浴后喜静,不喜欢下人在房中逗留,晴菲欺她初来乍到不懂,沈乔心知肚明,却有她自己的打算。
晴菲果然一去不回,沈乔将浴室里美人榻上的毯子铺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坐在上面静静的等待着。
就在沈乔将要睡着时,才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关了门大步走向里间。
沈乔赶紧打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听着。
似是听到夫人冷哼了一声,接着娇嗔道,“去找你那狐狸精吧,来我这作甚?”
男子儒雅的声音响起,带着三分的讨好,“夫人莫生气,我这几日忙的觉都没得睡,哪有时间去淑娟那里。这不,我一有时间就赶紧回来看你了!一日不见夫人,如隔三秋啊!”
沈乔帖耳听着,淑娟大概是他的妾室。
大夫人又是冷哼一声,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少油嘴滑舌!”
然后是一阵推搡嬉笑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衣服簌簌的磨察声,大夫人嗔笑起来,“不要碰我,讨厌!”
沈乔平时见到的大夫人都是一副端庄娴淑的模样,此时听到那娇嗔的声音,想象着她欲拒还迎的样子,不禁抖了一下。
“夫人,上次的事还要多谢你!”
一阵沉默后,才听到大夫人有些黯然道,“承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以后莫要再让我去找他了。”
“那是自然,不过我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让你去,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
“你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你自己?哼,别说的那么好听。”
“当然是为了你,将来一旦事成,我绝不会亏待你!”
“且,鬼才信你!”
“不信我你又能信谁,嗯?我的好夫人。”话中已满是挑逗,语落,传来衣服落地的簌簌声响。紧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低声娇吟交织在一起,满室暧昧。沈乔尚不知男女□□,此时也是面红耳赤,突然有些后悔为了探听消息躲在这里,赶忙捂紧了耳朵,然而女人娇喘声越来越大,并时不时忘我的高呼出声,沈乔紧闭双眼,将头埋进手臂,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京都,将军府
已是第五日,上官焱坐在桃苑的藤椅中,初冬的傍晚已有些冷意,青玉脸上却冷汗涔涔。
上官焱端了茶水轻抿一口淡声道,“你们小姐还没回来?”
青玉讷讷道,“可能、可能夫人想念小姐,所以、才多住了几日。”
“哦?”上官焱闻言抬眼审视的看着青玉,那次自己发怒这丫头尚能和他说不,这次自己只问了一句,她竟头不敢抬。
“你们小姐真的回了相府吗?”
“当然!是、是真的。。。。。。”青玉猛的抬头急道,又很快惶惶的低下去。这几日茶饭不思,六神无主,此刻想告诉上官焱实情又怕误了沈乔的事,不告诉又担心沈乔的安危,真是百抓挠心般的难受。只五日,整个人已瘦了一圈。
上官焱淡淡的看着她,突然道,“已住了五日,想必也够了,上次回门我有事没能和夫人一起回去,那今日我便亲自去接夫人回府吧。”
说着起身往外走。
青玉一惊,顾不得身份拦在前面,“不!将军不能去!”
上官焱凤目微咪,“我为何不能去?”
青玉脸色煞白,知道已瞒不下去,心一横,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道,“奴婢有罪,奴婢欺瞒了将军!”
上官焱薄唇紧抿,气势陡然变冷,“还不快讲,到底怎么回事?”
青玉便将那日和沈乔一起出门,在香合居遇到那三人及沈乔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上官焱长睫低垂遮住了情绪看不出喜怒,青玉低着头却仍能感觉四周紧绷的气息,只觉一阵冷风拂过,上官焱已出了桃苑。
九华山庄大夫人的内室里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一切渐渐停止,只余大夫人低低的娇喘。沈乔松开紧紧捂住而耳朵的手,轻轻长长的吁了口气,再不想留在此处,只想着赶紧出去。
很快,内室响起男人的呼声,沈乔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蹑手蹑脚的刚想起身,就听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忙又向里藏了藏。
紧接着传来,“咚咚”急促的敲门声,被扰了美梦的人脾气自然不是十分的好,男人起身粗暴的问了声,“什么事?”
“大少爷,贵客来访!”
大夫人此时也被惊醒,声音还带着欢好后的娇媚,“谁啊,大半夜的,什么贵客?”
门外小厮再次出声道,“奴才不知,二少爷说让大少爷尽快过去。”
男人不耐烦的嘟囔了两声,伴随着一阵穿衣声,大夫人打了个哈欠道,“我也不睡了,到要去看看,是什么贵客?”
两人先后出了门,待两人走远,沈乔才起身溜了出去。
谁知沈乔回房路过长廊正被大夫人一群人看到,小厮喝道,“什么人,半夜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沈乔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磨磨蹭蹭的过来请安。
“宝丫头?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夫人出声问道,身边的晴菲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回夫人,奴婢半夜起来方便,因初来华樟院还不太熟悉,走错了路,绕到这里来了。”
“哦,那便和我一起去前院伺候吧,在后面跟着。”
“是!”
沈乔一脸悻悻的跟在最后面,转而又想到,贵客?会不会和师父的事有关?想到此处立刻又精神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前院,此时前院里灯火通明,下人在外站了两排,古承良见这阵势不由的蹙了蹙眉,不耐烦的面容已变成不解,是谁大半夜的能让九华山庄如此接待?
待进了屋看清来人,古承良才正色迎了上去,躬身毕恭毕敬的请安道,“草民不知是大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将军恕罪!”
朝廷与江湖虽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朝廷毕竟是朝廷,任你江湖中的一个门派翻出天去,在朝廷面前也是不得不低头的。
大夫人等都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不败战神,内心自是一番激动。奉□□人人皆知,这天下虽然是姓李,但真正保他们太平安宁的却是上官家!晴菲等人早已是满面娇羞,内心惶惶,咬唇抬眸不时偷偷兴奋且矜持的看向上官焱。
只有沈乔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心中暗恼,他怎么来了,有事经过还是专程才逮她的?青玉已告诉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上官焱淡笑道,“少庄主不必客气,我今日到九华山上游玩,不想将随身的玉佩丢在了深林中,这玉佩深得我心,不忍丢弃,只好回去寻找,因此耽搁了下山的时辰,只好在山庄叨扰一晚。”
“上官将军能来舍下,是舍下的荣幸。不知将军的玉佩找到没有,若没有我现在就派人上山寻找!”
“不劳烦少庄主,玉佩、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九华山风景秀丽,将军又难得来一趟,不妨多住几日,让在下作陪,带将军游赏一番。”
玉佩?他说的一本正经,沈乔听不出真假,但怎么那么巧他会来九华山游玩?十有□□已是知道她在这,怎么办?他不会当场把她揪出来吧!她要不要假装他认错人了?正纠结着忽然听到大夫人喊道,“宝丫头,给上官将军看茶。”
沈乔一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低着头上前道,“是!”
端了茶水,低眉垂头放在上官焱身边的矮几上。
上官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声道,“宝丫头?呵呵,真是个、清丽脱俗的好名字!”
沈乔面上一囧,心里却松了口气,他不当场拆穿她就好,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淡定的行了礼道,“多谢大人夸奖!”然后乖巧的退到大夫人身后。
寒暄了一番后,上官焱似是劳累,支肘抚了抚额,古承良马上起身道,“游玩了一日,想必将军已困乏,我这就着人准备客房让将军安歇。”
说完转头对大夫人道,“派几个得力的下人过去伺候!”
闻言,晴菲不动声色的向前挪了半步,低着头,粉腮红润,灯下看去到也是个美人儿。
上官焱扫视了一番,停在沈乔身上,漫不经心的道,“这个宝丫头我看着还算伶俐,我不喜人多,就让她一人来伺候吧。”
古承良这时才正眼看了看夫人提过几次懂事且通医术的丫鬟,果然姿色不错,了然一笑,“将军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给上官焱安排的是个独院,虽不大,却十分典雅精致。
待众人都退出以后,沈乔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这几日本来心中焦虑,此时见了上官焱虽然不知如何和他解释,但心中却安定下来,而一旦安定下来顿时觉得疲惫不堪,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等着上官焱问话。
上官焱却自进屋后便一直背对着她,看着窗外,半晌一言不发。
窗外漆黑,冷风呼啸,只有窗下的几颗修竹不畏寒风犹在风中参差弄影。
屋内却是温暖如春,烛光昏黄将他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墙上,冷傲淡漠的气息在温暖的室内更显得突凸。。
刚才还取笑她的名字,此时脸色沉淡,背部紧绷,竟像是在。。。。。生气?
沈乔想了想,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自己“寄宿”在他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不但偷偷跑了,还让人欺骗他,虽然相府根本不管她死活,但上官焱却不清楚,如果相府跟他要人,自己确实让他比较难做。
沈乔有些心虚的走过去,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不知从何说起。还未想好怎么说,小手已经伸过去牵了他修长温凉的手,上官焱依然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沈乔撇了撇嘴眼波一转,勾起小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立刻被他紧紧握住,只听他轻轻一声叹息,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知错了?”
沈乔本在偷笑,对上他眼眸时却有些心慌,低头不语。
上官焱心中一软,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沈乔挣了挣,上官焱凤眸立刻变得幽怨,沈乔便没了力气,任他紧紧抱住。
“想我了吗?”
沈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倚着他胸膛摇了摇头,她还不知思念为何物,只是每到夜深人静时,会想、他若知道她骗他会不会生气,还是不屑一顾,更或者连她没在将军府都不知道,很有可能,以前,他一个月也不曾去桃苑一次。
上官焱胸膛鼓动,似是轻笑了一声,退开一些,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黑眸紧紧锁着她,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沈乔猛的睁大了双眼。
上官焱内心深处轻轻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是记忆中的甜美,藏在心底最深处,时常让他蠢蠢欲动,他无暇思虑这是为何,只想本能的去遵循。
一番舔、勾、吻,上官焱并不着急,慢慢的品尝她,也慢慢安抚自己这几日焦躁不安的心。
沈乔轻轻闭上眼睛,脑子已是一片混沌,所有的感觉都是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沉香,被他吻的昏沉下意识的伸出小舌轻轻舔了一下,立刻被卷住,深入,狂吻如暴风雨般雷霆而来。
炽热的吻一路向下,在玉颈上辗转徘徊,再往下,上官焱突然停住,幽黑的眼眸中闪过挣扎,终究恢复平静,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自己也上床躺在一侧,紧紧的拥住她,深呼了口气,“和我说说吧,毒君怎么成了你师父,我似对你以前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