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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细微的机关齿轮咔咔转动,霎时间弩箭如暴雨,破壁而出,箭尖寒光冷冽,势如疾风,那些山石未及落地,便已噗噗碎成齑粉。
刹那间密道内碎石飞扬,箭雨如林,不见血腥,却杀气凛冽。
几百年前的机关弩箭,此时仍然灵活锋利,初曦也不由的感叹惊奇。
如此三次后,再没有弩箭射出,初曦进了密道,拍了拍夏恒之的肩膀,“师兄辛苦!”
夏恒之暗红色的宽袍,长明灯下浮光流影,长袖一拂,牵了初曦的手,魅惑的弯着凤眸,“为师妹效劳,不敢言苦。”
他本就长的极美,此刻美目流波,深情款款,初曦耳根一烫,一把甩开他的手,率先踏着满地的落箭进了密道,怒道,“再冲姑奶奶发骚,就各走各的。”
白狐自她怀中钻出来,趴在肩膀上,幸灾乐祸的露出两颗白牙,似笑非笑。
夏恒之轻笑一声,抬步跟了上去。
转身的刹那,初曦不着痕迹的吁了口气,胸口乱跳,气息紊乱,羞恼暗道,要赶紧离开,再跟这厮相处下去,老娘这颗心怕是保不住了。
密道大约十丈之深,尽头又是一道石墙,整块山石做门,千斤不止。上面雕着祥云远山,叠翠峦嶂,雕工精湛,云山气势磅礴,初曦仔细看了看惊道,“这是骊山?”
夏恒之点头,“很像!”
“师兄可知这是谁的陵墓?”
夏恒之正在查看那浮面石雕,轻轻摇头,“骊山并不是大夏皇陵所在之处,这墓看上去又年代久远,我也不知。”
这一次到是没费力气,石雕上有机关,按下后,千斤重的石门缓缓升起,两人弯身进入,抬头看去,才见这陵墓的真正墓道。
墓道青玉铺地,黄壁龙灯,两侧上百盏龙形壁灯延路蔓延,金光璀璨如新,无一盏熄灭。
墓壁上画着壁画,均是踏云飞升,奴婢跪送的景象,画中人物衣着鲜丽,表情逼真,另有祥鹤腾云,瑞兽迎主,栩栩如生。
初曦正看的惊艳,身后突然哄的一声巨响,猛然回身,只见石门坠落,来路已不见。
夏恒之回身查看一番,道,“没有开启的机关,我们没有退路了。”
也没想过要后退,这一次更是义无反顾要闯进去,会一会那墓主了。
这样大的排场,墓主已不仅仅是显贵了,至少也要是个王侯将相,那陪葬品肯定也会不少,若拿个翡翠夜明珠的出去,那她欠的那十万两银子就可以还清了。
祸兮福所倚,老天难道是在助她?
初曦心中暗喜,面上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夏恒之见了,眯了眯长眸,莞尔笑道,“师妹可是因为能和我同穴而葬而喜?”
初曦一愣,顿时恼怒,“呸!呸!呸!谁要和你同葬?我一定会活着出去,至于你,能葬在这里也算是造化。说不定也能和这墓主一般,飞升成仙了。”
初曦本是玩笑戏言,话音一落突然想到自己魂穿一事,本就不符合常理,见这壁画又画的逼真写实,难道这世间真有羽化成仙之事?
夏恒之浅浅一笑,笑容懒散无谓,“即便成仙,我也要和师妹一起。神仙眷侣,正适合你我。”
被他灿烂的笑容感染,初曦心中疑虑顿消,大步向前迈去,清声,“别做梦了,若出不去,神仙眷侣没有,饿死鬼到是有一对。”
夏恒之挑了挑眉梢,一本正经的点头道,“说的是,不过只要能和师妹在一起,做一对饿死鬼也无妨!”
初曦走在前面翻了个白眼,这厮没救了!
两人进墓暂不提,且说崖顶春莹这边。
夏恒之和初曦相继掉下断崖,春莹呆怔的站在那,吓的七魂少了三魄,直到被崖风吹了个趔趄,才惶然回神,顾不得脸上疼痛,倒身退下崖顶,跌跌撞撞往崖阁跑去。
秋棠苑内,玉珑正磨了粉红的凤仙花,为鱼楣细细涂抹十指。
房门突然被撞开,两人一惊,回头就见春莹跌跪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半旧的外衫,发鬓散乱,面上三道醒目的血痕,双目惊恐的看着鱼楣道,“师姐救我!”
玉珑眉头一皱,冷喝道,“何事如此惊慌?事情败露了?”
春莹身形颤抖,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一遍,待说道夏恒之坠下山崖,只听“啪”,指甲断裂声响,鱼楣猛然起身,看着春莹惊到,“你说什么?”
春莹身体微微后仰,紧紧垂着头再不敢言。
“他为了救小璃,竟然…”鱼楣面色惨白,身形一晃,差点跌倒。被玉珑扶住,眼泪成串的坠下玉面,一甩玉珑手臂,直起身急急往外走,“我要去见师父!”
走了两步,突然顿住,怔道,
“不,我要去找父亲,只有父亲才会救他!”
鱼楣惶惶出了门,玉珑紧追而去,走到门口猛然停下,回身看着地上女子冷声道,“若人问起,只说小璃为你采药不慎落崖,若敢胡说,你自知后果!”
春莹惶然点头,“是!是!”
此刻千安阁内,众人正讨论会试结果,宫玄坐在上首,城主百里九云坐右侧首位,对面是鱼相。
“天洹城果然名不虚传,人才辈出,这些学子入朝之后必然是国之栋梁,反京后,我等定然奏明圣上,给百里城主以功论赏!”
鱼雍看了会试答卷,含笑道。
百里九云身着宽松雪袍,闻言放下茶盏,温淡一笑,声若清泉,“不敢,他们本就是可琢之才,天洹城为朝效力,乃本分,不敢居功。”话音一顿,目光转向上首,“今日是剑谋两阁会试最后一日,明日开始便是剑阁骑射考核,殿下是否移驾观看?”
宫玄一身金线描边墨色长袍,俊容高华如仙,长眸半垂,支肘扶额,慢条斯理的启口道,“玉溪关穆庆已老,手下将领多有勇无谋者,难继其位。近两年,东渊皇子夺位之争渐渐平息,又开始蠢蠢欲动,几番试探玉溪关,滋扰我南境,纳贡也越发敷衍。朝内需要智勇双全的将领镇守玉溪,所以会试名列前茅的几人中,若有武艺超群者,必当重视!”
鱼雍忙躬身回道,“是!微臣谨记!”
几人正低声讨论明日武艺考核之事,门突然被打开,秋风卷着残叶呼的一声吹进暖阁,站在宫玄身后荣禄白面一皱,抬眼看向来人,手中拂尘贯力欲发。
待看清来人,才不着痕迹的微微退后一步,躬身垂头,似从未动过半寸。
鱼楣闯进阁内,顾不得行礼,扑通一声跪在鱼相面前,慌声道,“爹爹,恒之哥哥落崖了,请爹爹速派人去救他!”
“哒”的一声,鱼相将茶盏放在木几上,“你说什么?别慌,起来说,怎么回事?”
百里九云同宫玄齐齐转头看向鱼楣,只见她面上泪水交错,泣道,“爹爹先不要问,事后女儿自会细禀,求您派人快去救恒之哥哥!”
鱼相沉声道,“哪出断崖?”
“琴阁外,望夕崖!”
鱼相面色登时凝重,望夕崖,鹰愁涧,是骊山最深的断崖。
此时鱼芷闻声自屏风后疾步而出,搀了鱼楣起身,“妹妹不要慌!恒之他轻功极高,定不会有事!”转头看向宫玄,“殿下?”
宫玄雍容矜贵的面上喜怒不辨,拂袍起身,起身边往外走边道,“鱼相,将来天洹城的侍卫全部调来望夕崖!”
鱼相忙道,“是,微臣马上去安排!”
百里九云起身道,“我去剑阁让钟彧挑几个轻功好的弟子,稍后便到!”
“有劳!”
夏恒之和鱼楣婚约将定,鱼相已视他为婿。
“恒之他是天洹弟子,我天洹理应出力,鱼相不必客气!”
两人各自离开安排,鱼芷扶了鱼楣起身,急忙出门,赶往望夕崖。
第二十五章 擅入者、诛
众人赶到的时候,崖边狂风怒吼,砂石猛烈如刀,不见半个人影。
此时三阁宗师钟彧、裴祝、长颜均已闻风赶来,钟彧探身望了望崖下,暴躁的挠了挠头,急道,“这臭小子,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长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听宫玄缓缓道,“除了恒之,还有何人落崖?”
众人闻声一惊,齐齐看向鱼楣,鱼楣身子一颤,咬唇低声道,“还有小璃。阁内有个师妹受了伤,小璃来此处采药,不慎滑落崖下,恒之哥哥为了救人,才…。”
鱼芷闻言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鱼楣,却并未多言。
侍卫已寻路前往崖底,剑阁轻功好的一些弟子也纷纷赶来,攀着藤萝慢慢往下搜寻。
天色渐暗,侍卫未回,剑阁弟子攀下数十丈之远,不敢再下,纷纷返回。
鱼楣直直的看着那些陆续上来的人,脸色越发苍白。
日渐西沉,风渐缓,望夕崖以落日壮阔之景闻名,此刻却无人有心情欣赏,夏恒之生死未知,他武功虽高,但是若落在崖底,受伤无人救治,只一晚,便恐凶多吉少。
鱼楣面色苍白如纸,偎在鱼芷怀中不断啜泪,万般娇弱。
鱼相面色沉重,开口道,“恒之乃成国侯世子,如今生死不明,兹事重大,是否派人下山通知侯府?”
宫玄临崖而立,眸沉若古井,抬头望了望落日,淡声道,“暂且不必,你们等在此处,我下去寻他。”
说罢展臂挥袖,纵身跃下高崖。
众人大惊,
“殿下!”
“殿下!”
鱼芷更是拂开鱼楣,往前一步,惊恐的望下断崖,抖如秋叶,再不见平日端庄冷静。
只见那道身影脚踏崖风,衣袂展如墨云泼散,如孤鹰旋直而下,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唯有荣禄站在崖边,面色不变,一伸手臂,用拂尘将鱼芷拦下,淡声道,“鱼小姐且往后,小心脚下,殿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还请耐心等候!”
鱼芷深吸了口气,见鱼楣追上来,冲她安抚一笑,退后一步,神情恢复沉静,目中忧色却难平,走向鱼相,
“父亲。”
鱼相微微转头,见百里九云神色温淡如常,轻轻叹了口气,安抚道,“且安心等候吧!”
鱼芷微微颔首,“是!”
崖石有山松横出,枝桠斜翘,宫玄身形一缓,足点树干,旋身而落。驻足四望,只见雾气缭绕,猿啼鹤唳,崖底仍深不可望
目光扫过四周,眼瞳一缩,纵身而起,掠过藤枝,闪身进了山洞。
洞中篝火未息,却不见人影,宫玄眸色微松,抬头看向山洞深处,抬步而入。
洞内漆黑如墨,宫玄却如行平地,不曾半步停顿,身形迅如孤鹰,片刻间已到了第一道石门处,微弱的烛火下,只见密道幽深昏暗,断箭无数,密密麻麻射进洞壁,深入半尺。
宫玄正欲抬步进入密道,突然眉心微皱,只听身后似乎飓风忽至,尖声戾鸣,铺天盖地而来。
前方箭密如林,幽寂诡异,身后腥风扑至,尖爪獠牙,形如恶鬼。
宫玄却依旧站半扇石墙外,看着寒光凛冽的箭林,身形不动,洞内却有微风忽起,没有山外崖风猛烈,也不似剑风凌厉,若游龙穿云,舒卷雍容。
腥风已至,在他身后三寸处嘎然而止,层层叠叠堆积,只片刻间已似黑山压顶。
嘶厉的尖叫声渐渐停止,洞中一片死寂,宫玄手臂轻轻一拂,黑山轰然倒塌,满地黑羽,残肢断骸堆了一尺之高。
密道内恶臭窒人,宫玄微微皱了皱眉眉,踏进前方密道,行了数十丈,便看见了那道石雕山门。
机关已毁,石门似与山融为一体,再无法开启。
宫玄伸手抚了抚那门上雕刻的浮云,突然缓缓一笑,低声道,“恒之,你与那女子共赴天宫云境,本宫便不去搅扰了,我在山顶等你成仙而归!”
说罢垂眸轻笑,转身延原路返回。
崖顶众人正惊疑不定,突见墨影飞掠而至,宽袖迎风鼓动,容颜俊美,贵如谪仙。
众人惶惶下拜,
“殿下!”
鱼相沉声道,“殿下折煞微臣!”
宫玄道,“无妨!谁知这山中崖葬的是何人?”
众人诧异,崖葬?
百里九云回禀道,“阁中有书籍记载,这山中有墓,乃前朝永成年间瑞真王之墓,瑞真王生前痴迷长生术,退朝隐世,修丹炼药二十载,听从一道人之言,将墓选在骊山,据传已飞升羽化。书中未记载葬在何处,原来是在这望夕崖下。”
钟彧惊道,“前朝永成?据现在将近八百年了,殿下可进了墓中,恒之在里面?”
“嗯。”宫玄背光而立,身影欣长,问道,“裴祝可在?”
谋阁宗师裴祝起身上前,躬身道,“草民在!殿下请吩咐!”
“墓门机关已坏,无法入内,但可以确定恒之便在墓中。你精通玄学风水之术,若能测得墓穴其他出口,派人去寻,救恒之出来。”
“是!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宫玄颔首,“其他人也不必等在这里,回去吧!”
“是!”
鱼芷扶着鱼楣起身,笑道,“妹妹这次可放心了?”
鱼楣垂眸微微一笑,转而又深锁眉心,“长姐,若找不到墓口呢?”
“不会的!”鱼芷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太子殿下说有便一定可以找到,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也许明日一早,你便可见到他了!”
鱼楣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的望夕崖,眸底阴沉和忧心交织,转头间不着痕迹的敛去。
众人返回天洹城,只留下裴祝带人寻找陵墓出口,钟彧亦不肯离开,带着几名弟子,跟着在周围搜寻。
崖顶上天翻地覆,处在深山墓穴中两人浑然不知,墓道幽长,两人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尽头,封门开启,二人一狐,同时惊在那里。
只见墓道后是一座白玉拱桥,拱桥那边朱栏玉户,画栋雕梁,霞云飘渺,彩雾蔼蔼,如临蓬莱仙境。
初曦猛的拍了拍脑门,“我靠!师兄,我们真的到了天庭瑶池了!”
这墓主哪里是建的陵墓,分明是给自己修了座天宫啊!
夏恒之凤眸一斜,望向桥边一石碑,初曦走过去,蹲下身念道,“本王功德即满,飞天登顶,凡身长眠永乐地宫,后人不得擅入,违令者,诛!”
初曦极不在意的一笑,“擅入诛?不入我们才是猪!”
说罢,起身先一步踏上玉桥。
第二十六章 全能墓主
行了两步,初曦侧头往桥下看了一眼,只见桥下云遮雾绕,氤氲混沌,云雾中似有什么东西翻腾滚动。
“师兄,这桥下好像有东西?”
初曦驻足问道,半晌不见回应,双目一转,霍然转身,只见身后空无一人,哪里有夏恒之的影子。
初曦一惊,忙回身下桥,桥下便是墓道,一眼望去,数十丈的密道一览无余,金灯辉煌,壁画如旧,哪有半个人影。
她先上的桥,一停一问之间不过转瞬,夏恒之不可能先她一步过桥而去,他去了哪?
怀中白狐瞪着黑珠四处张望,十分不安。
初曦又喊了两声,只有回声响应。
身后是封闭的密道,身前是金碧辉煌却没有一丝声音的玉台明楼,而初曦站在那里,似是进了一个异次元空间,和外界隔离,和人世隔离,在这诡异未知的陵墓中独自徘徊。
这里并不黑暗,相反,亮如白昼,然而那灯火通明里却带着死亡的气息,似藤蔓缠身,令人窒息。
初曦呼吸渐渐急促,心跳如雷,下意识的低声呼唤,“夏恒之、”
突然桥下云雾弥漫,遮天蔽日的升起,玉桥、墓道瞬间被白雾包围,四周茫茫,一片白色缭绕。
初曦紧紧抱住白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突然雾气中似有人声吵闹,初曦猛然睁眼,只见浓浓的迷雾后,是自己儿时的家,装修精致的大厅内,父亲和母亲又在吵架,两人互不相让,吵的面红耳赤。
画面一转,是母亲坐在地上哭泣,一声声痛斥父亲的薄情寡义。
忽然门被撞开,很多人闯进来,拿着一叠文件摔在母亲面前,告诉她,父亲的公司早已负债累累,如今父亲带着情人已逃到国外,房子也早已被抵押,要她们搬出去,尽快还钱。
母亲悲呼一声,跑到窗前就要跳下去,她大惊,扑身过去,发现抱住的却是宋瑶挂在房梁下的尸体,她七窍流血,双目瞪着她凄声喊道,“阿璃,我为了给你送饭才被人所害,我这样惨,你为什么还不为我报仇?是不是有了恒之师兄,你便把我忘了!”
初曦惶惶后退,不是!没有!我没有!
一转身,却是春莹站在身后,愧疚的看着她,哭道,“小璃,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我!”
说罢猛然一推,初曦便直直的往下栽去。
“不!”
初曦大喊一声,一把抓住栏杆,猛然睁开眼睛,迷雾散去,墓道、玉桥、殿宇全部都在眼前,而自己正吊在桥下,一阵腥风扑来,初曦惊慌低头,只见桥下一巨蟒正昂头张着血盆大口,吐着黑红的信子,向她的双脚缠去。
“噗!”
金光一闪
鲜血四溅
那巨蟒长舌被切断,混身一颤,仰身向后倒去,车轮粗细的身体在桥下翻滚,嘶吼尖叫,巨大的蛇尾向着初曦甩去。
初曦惊魂未定,眼前暗红一闪,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夏恒之抱着她,脚点玉栏,飞身越过长桥,落在对面。
手臂紧紧的拥她入怀,轻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不要怕,我在这里!”
初曦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喘息未定,许久才平静下来,回身望去,见那巨蟒停在护城河道中,漆黑的眼睛阴森森的望着他们,然而它似十分惧怕岸上某样东西,不敢出河,片刻后低头隐身而去。
白狐停在夏恒之肩上,对着初曦吱吱乱叫。
初曦揪着他的衣服,抬头怒问道,“你去哪了?”
“这巨蟒养在这里不知已有几百年,河道内均是白骨,看来是有人故意喂养在此处的。它可以吞云吐雾,致人迷幻,我跟你上了桥,到了对岸,见一温热汤池,你突然要沐浴、”夏恒之话声一顿,眼波荡漾,耳边闪过一抹红色,轻咳了一声才继续道,“幸好白狐突然出现,将我唤出幻境,听到你的声音才赶来此处。”
初曦伸手一推,睨了他一眼,“龌龊!”
夏恒之眸光闪烁,笑的性感,眨眼看向初曦,“我保证,什么都没看到!”
初曦不屑冷哼,“看到又怎样?又不是我!”
夏恒之上下将她打量一番,扬起眉梢,一副回味无穷的神态,“确实不是,那女子身段、啧啧,总之,一看便知是假的!”
初曦一愣,待反应过来,登时大怒,将白狐扔了过去,
“夏恒之,你去死吧!”
夏恒之哈哈大笑,接过白狐,恣意的转身而去。
初曦恼怒瞪着男子的背影,黑眸一转,低头撩开中衣往里看了看,眉头轻皱,这身子确实太瘦了,好在年纪还小,应该还能补上来。
转而想到目前的处境,面色多了几分沉重,先出的去再说吧!
转过一道天然的山石屏风,望眼看去,楼阁重重,殿宇轩昂,八角飞檐皆有瑞兽衔珠,珠光璀璨,亮如白昼。
香殿长廊,亭台珍楼,鸟啼修竹,鹤饮仙泉,一物一景皆如神居仙苑。细看更是令人咂舌,那花鸟石树竟都是以翠玉雕刻、玛瑙彩石点缀,雕工精湛,鬼斧神工,置身其中,似真的听到流水潺潺,翠鸟啼鸣。
初曦看的目瞪口呆,有谁能想到巍巍骊山内,竟有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仙台神府。
玉栏下池水清澈见底,玉雕的莲叶,翠色浓郁欲滴,荷叶上一碧色蟾蜍,黑曜石为珠,红玉为舌,正昂首欲跳,似下一瞬便腾空而起。
初曦两眼放光,伸手去拿,这玩意要拿出去,岂止十万两,她这是要发财啊!
“师妹!”夏恒之急唤一声,拦下初曦,“不可,这里诡异的很,不要动任何东西!”
初曦如梦初醒,她被这满眼的翠玉珍石晃了眼,此时才方觉不对。
这山中虫蚁无数,即便封门再紧也不可能无一丝缝隙,然而,这墓中却没有一个活物。
两人不再徘徊,往正殿走去,楠木雕花木门紧闭,两侧有对联一副,“仙台楼阁神仙府,瑶池芝草羽士家”,初曦念罢,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封闭了几百年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却没有一丝尘土落下,只见大殿内高柱林立,宫灯无数,两侧各有石羊石马迎门,半人高的鹤穿祥云鎏金香炉摆在正中,最上方一雕金宝座,铺云锦丝绸,鲜亮如新。
殿内寒气森森,冷如骨髓。
一只温暖的手掌伸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初曦反手握住,目光炯澈无惧,
“走吧!”
绕过金座,出了大殿,第二重殿门被开启,华光扑面而来,初曦深吸了口气,只见宽阔的大殿内均是陪葬品,一人高的珊瑚树,琉璃高马、玛瑙瓶,水晶屏风,纯金宝座,还有堆成山的奇石珍宝。
侧殿内皆是陶俑陶马宝珠车驾,那些陶人不论男女皆一身道袍,低头垂目,神态恭谨。
初曦看着满殿珍翠,咽了咽口水,望向夏恒之,“师兄,咱拿一个好不好?”
只一件,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夏恒之轻笑摇头,“我们若出不去,这些都是你的。”
初曦顿时泄了气,是啊,如果出不去,即便全都给她,又有何用?
夏恒之目不斜视,牵着她出了第二重殿,一路平坦无阻,没有任何机关。
第三重殿内,没有石马石兽,没有陪葬品,空荡的大殿内,只在中间放了一个雕花金丝楠棺。
殿内的墙壁上绘着一幅幅的壁画,同墓道中画风相似,色彩鲜艳,形象逼真,初曦从第一幅画开始,一幅幅看过去,原来所绘的均是墓主的平生。
据画上所说,墓主是一个功名显赫的王爷,征战四方,敛财无数,后遇一云游道人,幡然醒悟,悔恨自己平生杀虐太重,决定隐世潜心修道。
壁画前半部分大多是战争景象,每征服一个地方,敛取宝物无数,皇帝封赏源源不断,后来便是入骊山修道之景。
壁画后半部分主要是描绘墓主一生的功绩和才学,据上面描述,墓主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天文、地理、医卜、星象、弹琴、射箭,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征战更是所向披靡。
也就是说,除了生孩子,这哥们儿什么都会!
第二十七章 鸠占鹊巢
最后一幅画,是墓主的画像,戴一顶镶玉金冠,一身暗红色绣四神穿云锦服,脚踏乌金履,腰系镂空白玉缔。浓眉入鬓,长目半垂,口含丹珠,面若朗星。头顶金光闪烁,凤穿祥云,脚下莲开璀璨,龙游银河。
初曦久久的看着那副画,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肩上白狐一跃,向着偏殿跑去。
夏恒之长眸一眯,拉着初曦跟了上去。
偏殿内是一巨大的炼丹炉,尖顶圆盖,两侧麒麟护炉。
炉口左右各有一童男童女,执扇扇风。
白狐停在门下,黑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巨炉,两耳乍起,如临大敌。
初曦挑眉笑道,“这个修道的王爷够有意思了,还想学太上老君炼长生不老药,也不知炼成了没有?”
夏恒之偏首看了看正殿内的棺椁,一勾唇,“看样子是没有!”
初曦笑了一声,瞄了一眼盯着炼丹炉的白狐,问道,
“师兄你猜这炉内有什么?”
夏恒之笑的漫不经心,“母灵狐?”
“切!”初曦唆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家狐兄是公的?”
夏恒之一脸的诧异,“你叫它狐兄,难道它是母的?”
初曦哈哈大笑,白狐转过头,眯着眼睛愤恨的看向两人,吱吱怒叫。
炉下的童男童女一身道服,头梳双角,跪坐在那里,望着已熄灭了几百年的炉膛。
初曦走过去,半蹲下身,只见右边的女孩面容稚嫩,神态逼真,肌肤晶莹剔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低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