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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宫玄的隐卫每人身上都带着极好的治伤药,有他在,夏恒之至少生命无忧!
墨巳面容依旧冷漠,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出了山,景州带着初曦骑在马上一路疾驰,回到驿馆时,已过了戌时,怀中的少女双眸紧闭,已沉沉睡了过去。
李南泠和张崖因为大妞母女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刻都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见景州抱着初曦进来,顿时都围了过来,
“曦儿、曦儿!”李南泠一张俏脸雪白,惶急的唤着初曦的名字。
沈烟轻见初曦一身狼狈,又紧闭双眼,顿时惊慌的不断上下查看,“曦儿她怎么了?”
大妞被她母亲抱着,站在人后不敢上前,目中却满是焦急和担忧。
景州在众人面上一扫,淡声道,“无碍,只是睡着了!”
说罢大步往初曦的房间走去,众人忙跟了上去。
躺在床上,初曦只睡了一个时辰,猛然惊醒,环顾四周,发现是睡在驿站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沈烟轻正端了米粥进来,见她起身,忙将碗放下,跑过来惊喜的道,“曦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初曦身上的衣服被沈烟轻换了干净的,此时披上外衫就要往外走,边走边问道,“我师兄呢,回来没有?”
沈烟轻拉着她坐在椅子上,“你别急,夏世子已经回来了,郎中也来看过,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如今还在昏迷着,已经按郎中开的方子熬了药,南泠正在那边伺候着!上官姑娘也回来了,方才一直在这守着,刚刚出去!”
初曦淡淡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夏恒之他内力深厚,只要不伤及心脉,只需慢慢调养便好!
沈烟轻将米粥推到初曦面前,拿起桌子上的青瓷药瓶,柔声道,“你先吃点东西,你身上也受了伤,我给你擦药!”
初曦这才觉得身上、脚下都火辣辣的疼,浑身似散了架一般,将近两日没有吃东西,却一点不饿,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端起碗,喝了半碗米粥。
擦了药,沈烟轻端着剩下的半碗米粥去了厨房,初曦还是放心不下,打算再去夏恒之房里看看。
打开房门,却见门外廊下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听到门响,缓缓回头,面容冷肃,黑眸直直的看着她,启口问道,“醒了?”
驿站的房屋古旧破败,廊窗斑驳,此时已是深夜,廊下灯火幽暗,男人身影如松,挺直的站在黑夜中。
初曦出了门,与他并肩而站,轻声道,“将军还没睡?”
景州负手而立,目光在初曦的唇上滑过,暗了暗,侧过身去,淡声道,“睡不着。”
“今日多谢将军带我回来。”初曦倚着廊柱,墨发披散身后,精致白皙的面孔如素莲清雅沉静。
景州垂眸轻笑,“初曦一定要和我这样客气?”
初曦一怔,耸了耸肩,歪着头道,“不是客气,是尊敬,将军在我心中一直像一座山样的高大伟岸!”
景州微微皱了皱眉,“这些恭维的话自你口中说出来,为什么我只觉得别扭?”
“噗嗤”,初曦轻笑一声,挑眉认真的道,“我可是真心的!”
景州淡定点头,“暂且信你!”
话音一顿,景州继续道,“城外的难民知道你回来后,一直在城门外跪着,他们是受了城中那些粮商蛊惑煽动,以为你带人携赈粮和赈款私逃了,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可要去见见那些人?”
初曦苦涩一笑,她是朝廷的钦差,带着十万担的粮食私逃,不要命了?真不知那些难民不谙世事还是根本就没相信过她?
“不必了,跪的久了,我不出现,他们自然也就散了!”当时在索桥上,知道要她的死的人是那些难民时,不失望是假的,只是后来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她没有心思想这些,现在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们。
景州微微点头,“那些粮商我已经派人将他们抓进牢中,太守陈薛登听说后惊慌不已,一晚上已经来驿馆三次。”
初曦冷笑一声,“他自然是该慌了,他和那些粮商定然是有见不得人的勾结,慢慢审,一个一个的往外揪!”
那些粮商固然是蛊惑了百姓,但若不是薛登的默认和默许,百姓怎会那样就轻信了?
“好,这些由我去安排,审问结果由你定夺。”景州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女,“夜深了,休息吧!”
初曦站直身体,清声道,“我去看看师兄,将军忙了几日,也要注意身体!”
景州微一点头,黑眸半垂,冷峻的面容隐在暗影中看不分明,转身下了长廊,挺直的身姿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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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少女心事
初曦又站了一会,才转身往夏恒之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却见李南泠正侧坐在床边,正用湿帕子轻柔细致的为夏恒之擦面。
幽暗的烛火下,床帐半卷,女子臻首蹙额,柳眉如烟,面若春桃,目光柔和专注的看着床上沉睡的男子,甚至忘了手中的绢帕,停在男人鬓角一动不动。
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吹着打开的门吱呀吱呀作响,李南泠似被惊醒,转头见初曦站在门口,猛然起身,面容一惊后马上一喜,“曦儿,你醒了?身上的伤怎么样?”
“不碍事,烟轻已经给我擦了药。”初曦一边说着,迈进屋子,问道,“我师兄怎样?”
“公子他还昏迷着,不过喝了两次药后已经退了热!”李南泠忙道。
初曦走到床前,掀帐俯身看去,夏恒之面色依旧苍白,一双凤眸紧闭,长睫在眼下落下淡淡的暗影,平日矜贵邪魅的面孔此时多了几分清逸,如清辉皎月,俊美出尘。
嗯,一个男人生的比女人还要动人,怪不得惹了那么多桃花债。
但,李南泠不行,痴情少女遇风流公子,多半以悲剧结束,李南泠柔弱娇怜更适合一个专情稳重的人照顾她,她想要的夏恒之给不了,何必要后半生都在垂泪哀怜中度过?
初曦坐在床边,对着李南泠轻声道,“南泠你回去休息,我刚睡了,现在不困,后半夜由我来照顾师兄。”
“不必,我也不困,曦儿你身子还弱,更应该多休息!”李南泠急急开口道。
初曦摆手,“不用说了,明日你再来,回去吧!”
李南泠还想再说,见初曦面容坚决,只好讷讷闭了口,一双秋水明眸在床上的人身上凝了凝,才款款转身往门外走去。
刚一开门,上官南正好自门外经过,下意识的转头往房里看了一眼,顿时笑道,“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一猜你就跑这里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
李南泠闻言目光一窒,纤腰微弯,对着上官南微微福了福身,替两人将门阖上。
上官南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自顾倒了茶水,边喝边道,“你就让那姑娘伺候不就得了,你来凑什么热闹!我看那姑娘不错,模样好,性子也柔,有你的庇佑,就算以后嫁入侯府也吃不了亏,不过,还得看夏恒之的意思,在我看来,他眼里只有你这个师妹!”
门外的李南泠刚要走,听到里面李南泠的话顿时脸色一白,杏眸中水光闪烁,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目光失落哀伤,许久才失魂落魄的往寝房走去。
“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初曦走过来,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过来,就着喝了两口,冷哼道,“你呢,这大半夜的还不睡?”
“切”上官南撇她一眼,“我还不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
初曦放下茶盏眯眼一笑,“那小爷我还得多谢你关心了!”
“咱俩谁跟谁,客气!”
初曦轻笑一声,拽着她的衣服起身,“行了,看也看过了,睡觉去吧,你不是也一夜没合眼,赶紧去睡!”
“你知道就好,我可都是为了你!”
“知道知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初曦推着上官往外走。
“一点诚意也没有!行,那我去睡了!”上官南打开门,迈出一条腿,突然回头挑眉一脸的猥琐,“我看那床宽的很,足可睡两人,你困了,直接睡了就行,也许美人在侧,你那师兄就醒了!”
初曦一脚将她没迈出去的那条腿也踹了出去,“滚!”
院子里渐渐静了下来,过了子时,初曦也开始困倦,在屋子里翻了翻,自一个柜子的角落里翻出一本黄皮的书来,上面秀丽的小楷字体写着“晨言暮语”四个字,呵,名字起的很小资啊!
初曦来了兴致,将烛灯挑的更亮一些,兴致勃勃的翻开,一炷香后,初曦托腮的手一滑,猛然惊醒,长舒了口气,“啪”的一声将书阖上,尼玛,什么小资,书里讲的就是早晨请安晚上道别那些繁缛礼节的事,一句话颠来倒去,她看的越来越困,竟然睡着了!
随手将书一扔,可惜了这么个名字,简直就是标题党!
起身走到床边,见夏恒之依旧睡的沉,初曦喝了茶醒了醒神,一直坚持到天快亮时,终熬不住,伏在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惊醒的,初曦猛然起身,睁着惺忪的双眼去看夏恒之,见他依旧睡着,呼吸也渐稳,才松了口气,看了看窗外见天刚蒙蒙亮,转身往门外走去。
“来了!来了!”
初曦声音沙哑的喊了两声,呼啦一声打开房门。
李南泠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外,一身丁香色色束腰长裙,秀发细致的挽在脑后,清晨的雾气中,容颜清秀柔美,身若扶柳,看到出初曦开门,杏眸一弯,静静的笑道,“曦儿,天亮了,你熬了一夜去睡一会吧,我来照顾公子。”
“好,等下我让烟轻来换你!”初曦说着出了门。
“不用了!”李南泠急声开口,似是发觉自己失态,声音一缓,才继续道,“烟轻姐姐正在厨房里熬药,也很辛苦,我一个人就行!”
初曦半侧着身,眸子一垂,半晌才勾唇笑道,“行,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嗯,曦儿放心就是!”李南泠轻快的应了声。
初曦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咬唇思索片刻,长长一叹,这个傻姑娘!
事情终究因她而起,她不能坐视不管,看来回殷都后,要尽快给她找个好人家才是,其实二丫就挺好,可惜看两人似乎都没那方面的意思!
突然又轻轻皱了皱眉,这种事,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她认为对的,南泠未必喜欢,到底该不该阻止呢?
男女之事比对付朝中那些狡猾奸诈的官员还要麻烦!
真是头疼!
初曦揉了揉眉心,刚要回房,抬头便见景州正走过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恒之的房门,眉心一蹙,沉声问道,“你守了一夜?”
“将军早啊!”初曦喊了一声,才回道,“是,我前半夜睡了,所以就让她们去休息了!”
景州面色沉淡,背对着晨光微一点头,淡声问道,“夏世子怎样?”
初曦揉了揉发沉的肩膀,一双眸子清凉如洗,认真的回道,“好些了,只是还没醒!”
从知道山匪抢劫赈粮便赶往祝女峰,后又落崖,加上昨夜,初曦已经三夜没好好的睡过一觉,景州见她面色疲惫,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窒,声音也跟着轻缓下来,“去休息吧,这里这么多人,夏世子不会有事!”
初曦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事让烟轻去找我!”
“好!”
房间里,李南泠在床边站了一会,才用刚刚端进来的水湿了帕子,侧坐在床边上,在自己的脸上试了试温度,才轻轻的为床上的人洁面,手指捏着柔软的绢帕轻轻的滑过男人似笼着三月烟雨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精致的下颔,缓缓往下,似乎能感受到男子脖颈上轻微的跳动,然后停在他的喉结上。
李南泠耳根一烫,整个俏脸都红了起来,手指慌忙收回,胸口砰砰直跳,似藏了一只兔子。
许久,她才起身,重新洗了帕子,为男子擦拭手臂。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清俊如玉,她手中的帕子刚一碰,就见手指突然动了动,李南泠顿时惊喜万分,霍然抬头道,“公子、公子,你醒了是吗?”
“公子?”
“公子!”
然而任她软言糯语唤了半天,床上的人仍旧长眸紧闭,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李南泠面上的笑容僵住,失望的坐在床边,柔胰缓缓覆在男子的手背上,踌躇了片刻,终是执了男子的手轻轻的放在脸上,目光痴缠,神色紧张而恍惚,低声喃喃道,“公子,我盼着你早日醒来,平安无事,又盼着你一直这样睡着,我才能时时的守着你,就是这样伺候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女子面如桃粉,眼含春水,“其实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否则你为什么每次都冲我笑,还那么照顾我。可是你更喜欢曦儿,我看的出来。”她面容一黯,自顾说道,“不过曦儿是喜欢太子殿下,她早晚都会是太子妃,公子为何不明白,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
窗纱上隐隐映着院子里梧桐树蜿蜒错综的树影,光影游转,层叠幽深,似怀春少女的心事,欲说还休,缱绻朦胧,只待春风十里,遇风而长,花木秾华。
床边上的女子依旧轻轻的低语,如风轻吟。
初曦回了房倒头便睡,一直睡到日上中天,被上官南拎起来,灌了几口汤,初曦喝了将近半碗才睁开半闭的大眼,疑惑的问道,“鸡汤?”
上次偷的鸡明明吃完了!
上官南英气的眉一挑,狡黠笑道,“太守府无偿赞助的!”
初曦拍了拍她肩膀,赞许的道,“这等本事学会了,以后肯定饿不着,有前途!”
上官南凑上前,神秘的道,“你猜我偷鸡的时候,躲在梁上的听到太守府的小丫鬟们说什么?”
“说什么了?”初曦一边喝汤,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太守府的下人都在议论这两日薛登心事重重,食不下咽夜不安眠,头发都白了一半,还有,因为无心房事,床榻上不给力,薛陈氏欲求不满和他打了一架,正哭着闹着回娘家呢!”
“噗!”
初曦一口鸡汤喷了出去,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道,“后、后面那事也、也是你听来的?”
上官南仰头扔了个花生丢进嘴里,挑眉笑道,“你知道的,这种事下人们最爱捕风捉影嚼舌根子,她们说的兴奋,我就随便的听了两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初曦摇头轻笑,如今城内的粮商都被关在大牢中,没有景州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薛登这个太守。连看守的人都换成了御林军,想偷偷找人进去都难。
薛登怕粮商将他供出来,当然着急了,只是这薛陈氏着实彪悍了一些,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那种事。
上官南边吃边道,“这里面是有隐情的,薛登和薛陈氏早年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作恶太多,长到十岁夭折了,后来薛陈氏就再没怀过,薛登怕老婆,自然也不敢纳妾。”
“就在咱们来了以后,你那两日让这两口子早起锻炼,第二日百姓围观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个孩子对着薛登喊爹爹,不过当时人多谁也没在意,就过去了。薛陈氏却入了心,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两日派人一查,呵,那孩子果然是薛登的。”
“哦?还有这等事?”初曦来了兴致。
“原来薛登怕死后无子继承家业,就在外偷偷养了一房小妾,如今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薛陈氏气的几度晕过去,闹着回娘家,后来听说粮商出事了,怕薛登受牵连真的被抓起来,家产落入那小妾母子手中,这几日才拼命的想跟薛登借种,若是出现奇迹能怀上,那就算薛登进牢房了,她后半生靠着薛登攒下的家业也能吃香喝辣,衣食无忧了!”
初曦好笑的挑眉,“那么多年没怀上,这几日就能怀上?她是不是气疯了?”
上官南凑近了一些,“听那些丫鬟说,燃眉之际,薛陈氏用重金买了个方子,服用了以后,只需三次就成!但你知道,薛登如今哪有那个心思,薛陈氏这才恼了。”
初曦耸了耸肩,如此愚昧之人,平生少见,且不说能不能怀上,她这么确定薛登如果出事,她不会受牵连?
放下手中的汤碗,初曦起身往床上走去,“那就让她等着继承薛登的‘家业’吧!”
等她养足了精神,再和他们夫妇二人清算他们家到底有多少家产。
初曦吃饱喝足,还听了八卦,一觉睡下去,黄昏时才醒,方觉的精神了。
只是夏恒之仍旧没醒,郎中又来看过,依然是昨日的话,失血过多,需要慢慢调养,方子又改了改,继续喂汤药。
从夏恒之房间里出来,院子里,被她救过的女人正在院子里帮着沈烟轻择菜,大妞乖巧的在一旁帮忙。
见初曦过来,忙起身,拘谨的笑道,“大人来了!”
“姐姐!”大妞甜甜的跟着喊了一声。
初曦走过去,示意女人坐下,抱起大妞放在膝盖上,眉眼一弯,展颜笑道,“大妞今天吃肉了没有?”
大妞两眼发亮,稚嫩的脸蛋也不再像第一次见时那样削瘦焦黄,渐渐有了正常的红晕,重重点头,“肉肉,好吃!”
“那以后让烟轻姐姐天天给你做!”
沈烟轻抬起头来,淡笑一声,“上官姑娘这次捉了七八只鸡来,足够吃几天了!”
初曦赞许的点头,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
女人双手揪着衣摆,讷讷的笑道,“不用了,我和大妞已经很麻烦大人了,大人没事,明日一早我和大妞就出城去。”
“你去山上给我报信的事我还没谢你,先别着急走,城外难民越来越多,人员混杂,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很不方便,就先在这里住下!”初曦郑重的道。
女人面上微微有些羞赧,抬手理了理耳鬓的发丝,低声道,“大人千万别说谢,民妇受大人大恩,怎承受的起?”
“好,我不说,那你得在这住下,以后的事我再安排!”初眉曦精致的眉眼弯弯一笑。
“娘亲,不走我们。”大妞不过三四岁,话还说不太利索,但却大部分能听明白。
女人踌躇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就依大人之言。”
“这不就行了!”初曦低头对着大妞欢喜一笑,“以后每天都能和姐姐玩,大妞高不高兴?”
大妞搂着初曦的脖颈,笑的清甜,双眼都跟着放光,“高兴!”
初曦点了点她的鼻尖,抬头对着女人问道,“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女人忙回道,“民妇夫家姓周,民妇姓吴。”
初曦眸子一转,笑道,“那以后我就喊你周嫂!”
“不可!”女人连连摆手,“大人是官,民妇只是一介贱民,民妇怎担得起?”
“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初曦随意的摆了摆手,放下大妞,“你们先忙,我去前院转转。”
“是,大人您忙!”见初曦起身,周嫂也忙起身躬身相送。
初曦知道有些人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不再刻意的纠正,只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赈粮已经运进城,只等着发下去,前院中还堆着从粮商那里低价买来的粮食,前天夜里张崖知道初曦出事后,便停止了施粥,城外百姓开始还集体闹事,自赈粮回来,难民知道冤枉了初曦以后,都噤了声,连赈粮发放的的事都只字不提。
初曦在前院围着那堆谷米负手转了一会,眸子一垂,思忖片刻,招手唤来一个御林军。
“抬两担谷米出城,继续施粥!”初曦声音淡淡。
那御林军知晓事情的始末,闻言一愣,半晌才垂头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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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你在总是安心的
夜里依旧是初曦守夜,这一次李南泠到是没多推让,只给夏恒之喂了汤药后,又和初曦细细交代了几句,阖上门便回房了。
初曦随身带了草纸和毛笔,一边关注着夏恒之的动静,一边在草纸上写写画画。
街上报更的人敲了两下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清辉月下,上官南一身红色短衫,双目璀璨如星,斜斜的倚着门框,手中提着一坛酒,用手指敲了敲,扬唇笑道,“睡不着,陪我喝酒吧!”
“哪来的酒?”初曦一手托腮,歪着头懒懒问道。
允州粮食稀有,酒异常珍贵,有钱难买。
“偷鸡的时候顺的!”上官南说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初曦将桌子上的纸墨收起,妥帖的放好,回身见夏恒之依旧睡的沉,才往门外走去,“本大人陪聊可是收费的,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看你是熟人的面子可以打八折,但先付费后聊。”
“你不如去抢!”上官南斜她一眼,“本人的酒也是收费的,有能耐你别喝!”
初曦立刻笑脸讨饶,“谈钱多伤感情,咱俩这么默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上官南冷哼一声,挑眉问道,“咱俩有感情?”
“当然有,深厚的革命友谊,还有、”初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一转,“同乡之情,咱俩都是新中国的好青年嘛!”
上官南撇嘴一笑,脚下一点廊柱,翻身上了屋顶。
冷月如钩,皎洁明亮,斜斜的挂在树梢上,青白凄迷的光柔柔的洒在屋顶上,晃的两人面容雪白如玉。
允州城中依旧一片萧条,刚一入夜,家家关门闭户,长街上唯有冷风扫枯叶,到处都已经是一片漆黑,却越发显的夜空上星子璀璨,如宝石般镶嵌在黑缎上。
酒盖一打开,立刻一股醇厚的酒香散发出来,初曦先倒了一碗,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夜色中眸子晶亮生光,仰头喝了一大口,只觉入口柔顺,唇齿留香,忍不住赞道,“这薛登家中果然有不少好东西!这酒我若没猜错是秦川的露华白,相隔千里,薛登竟也搞的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上官南端着清冽的酒水,对着初曦洒脱的扬了扬手,“来,干一个!”
初曦漫不经心的道,“干什么干?我喝多了爱睡觉,但我今夜还要照顾师兄,喝两口解解馋就算了!”
上官南轻笑一声,一腿曲起,支肘撑额,姿态潇洒,“初曦,我觉得夏恒之对你满痴情的,你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意,不如跟了他算了,你那位太子殿下、”上官南喝了一大口酒,带了几分认真的道,“并一定适合你!”
初曦放下手中的酒碗,仰身躺在房顶上,双手垫在脑后,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星辰皎月,淡淡的道,“我们都是从前世穿越来的,突然换了一个时空,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陌生,说不孤独彷徨,自己都不信,那个时候,夏恒之最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风流多情,潇洒倜傥,体贴温柔,又生了一副绝好皮囊,帮我良多,我对他确实心动过,不过有些感觉没了就是没了,现在他只是我师兄。”
上官南不以为意,“没了还能找回来!而且我觉得,他也更适合你,不受家族牵绊,来去自由,也更能专心对你!”
初曦半晌不语,看着夜空,不知想什么,突然眸子一转,踢了踢上官南,挑眉道,“不说我了,你呢?还不老实交代,我可知道西梁皇帝都连着来了几封国书,都是催你回去的,而且最后一封上明言,你再不回去,他就亲自来捉人了!”说罢,眼睛半眯,一双明眸中满是促狭的水光,“一国之君,对一个使臣如此上心,别跟我说这很正常?”
上官南微微一怔,猛然灌了一口酒,向来英气飒爽的面容上染了一抹红晕,语气颇为不自然的道,“什么不正常,好歹我是护国将军之女,为笼络重臣,他表示一下关心难道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