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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长颜眉头紧蹙,出口喝道。
初曦见众人面色不对,也知道这玉意义不一般,本不想收,但能让长颜生气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伸手接过,嘻嘻笑道,
“谢师父!”
钟彧嘿嘿一乐,拍了拍初曦的头,转过身,面对长颜,笑意渐收,道,
“师妹不要太死守成规!小璃本就是天洹城的人,出琴阁入剑阁怎么算背叛师门?你那个徒弟我已经让裴师弟派人送了治伤的药过去,不会留疤,头发也可以再长出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就不要计较了!”
长颜脸色铁青,但又发作不得,若真抓着初曦不放,这么多人看着,难免落个刻意刁难的名声!也罢,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弟子罢了,她长颜还不放在心上!
“师兄既然这样说了,长颜也无话可说,只是当初城主将她放到我琴阁抚养,如今即便师兄要了去也该去知会城主一声,免得我落个看管不力的罪过!还有,我不得不提醒师兄一句,天洹城每一块玉胤的授予都是要经过城主的允许的,师兄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钟彧负手而立,嘿嘿笑道,“师妹所言极是!说来我还要多谢师妹给我养了一个好徒弟,改天请你喝酒!”
长颜显然已经不愿再多说,冷哼一声,扔下一句,“不必了!”
率先离去。
玉珑等人虽有些不甘,也无可奈何,揽着鱼楣的手臂道,“楣姐姐,走吧!”
鱼楣轻轻点了点头,低头缓步出了觅露轩,目光幽幽,眸底渐渐添了几分阴沉,如风渐冷。
很快,院子里的人便退了干净,钟彧对着墙外还在看热闹的剑阁弟子,一板脸色,吼道,“让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还看!全部去给我练剑,奔雷剑法练一百遍,金刚心经抄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啊!”
墙外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恒之徒儿!”钟彧一转头,立刻换了一副脸色,嘻嘻笑道,“我院子旁边有一处小院正空着,小璃是个女娃,不能和那些臭小子住一起,正好让她住在我隔壁,你看怎样?”
夏恒之拉着初曦的手转身往屋里走,泼墨似的长发在风中一飘一荡,扫在初曦的手背上,微微发痒,
只听他声音懒散的道,
“小璃她不会陪你喝酒,更不愿听你讲那些陈年烂谷子的风流韵事,所以、”夏恒之回首邪邪一笑,“不可能!”
“砰!”
门被关上,阻隔了钟彧暴起的怒气和喝骂。
初曦一巴掌拍开夏恒之的手,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登时大怒,外面闹的热火朝天,那只奸狐竟在房间里偷吃,桌子上的糕点已经被它吃了一大半,脸上,身上粘满了糕屑,见初曦二人突然进来竟还吓了一跳。
一把将它揪起来,看着它滚圆的肚子,初曦咬牙切齿的道,
“好歹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睡过觉,也算是有过患难的交情!就算你不知道感情但也知道感恩吧,我都要让人家杀了,你还吃!吃!吃!”
白狐一双黑眼珠左右闪烁,伸出舌头在初曦手背上舔了舔,似是示好之意。
初曦看着手背上的碎屑哭笑不得,嗤嗤笑道,“你这是赔罪呢,还是擦嘴呢?”
夏恒之倚着云塌,长腿曲起,肩膀耸动,低笑出声,突然长目一眯,伸手将白狐抓过来放在怀中,细细打量一番,笑道,
“我说怎么这样调皮?原来是骊山灵狐,不过这样通体雪色,也算罕见了!”
骊山灵狐是骊山的仙草灵水孕育出的一种特有的灵物,古籍中有载,有狐生于骊,通心智,懂人性,出没于山涧,尾巴修长,仪态优雅,动作敏捷,奔跑如飞,可追风逐电。
白狐在夏恒之手中白毛竖起,似是十分戒备,忽然身体跃起,刹那间便脱离了他的手掌,纵身跳到初曦怀中,才渐渐温顺下来。
初曦拍了拍它的脑袋,冷哼一声,
“灵狐?吃货还差不多!”
夏恒之莞尔一笑,
“灵狐一生只认一主,最是忠诚,你若真能收服它,也算是幸事!”
初曦却不以为然,被一只鸡腿收服的吃货,能忠诚到哪儿去?
踢开夏恒之的长腿,初曦和他并肩坐在软榻上,眼中划过狡黠的笑意,抬眉看着他道,
“你不喜欢鱼楣?”
夏恒之俊目一挑,偏头勾唇淡笑,
“师妹昨夜遇到了何事?竟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聪明!”
斜睃一眼,初曦慢条斯理的道
“聪明谈不善,略懂人心而已!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护着一个傻子,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不喜欢鱼楣,但又因为一些理由不能退亲,只好利用我让鱼楣主动推掉婚事。”
初曦话落,转头看他,
“对是不对?”
夏恒之媚眼中含了三分玩味,
“师妹可肯配合?”
“当然!”初曦迷了眯眼,轻笑,“但是呢、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教我武功!”
在被长颜的金弦震惊的时候,初曦就有了要学武功的想法,她要有能力自保,才能保证在这三年之内不会被人随便一个手指头就给捏死。
而且她看的出,夏恒之武功很高,甚至在长颜和钟彧等人之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屈尊拜在天洹城门下。
夏恒之支臂靠着软榻,风流自成,笑的妖孽,
“有师兄保护你,何须师妹亲自费力。”
“师兄能时时保护我吗?”初曦一脸的认真。
“自然!”
“那上茅房呢?”
夏恒之微微一怔,随即浅笑,“也无不可!”
初曦跳下塌,背对着夏恒之,看着对面翠玉屏风上的仕女扑蝶
“依仗他人怎如依仗自己,就像这蝴蝶儿,繁花、劲树都可以为它遮风挡雨,但想要留住性命,还得靠自己的翅膀!”
夏恒之看着少女的挺直的背影,终于收敛笑意,淡声问道,
“师妹想学什么?”
初曦转头,坚定的看着他,
“轻功!”
和那些从小便练武的人没法比,一时半刻她不可能大成,甚至不能自保,所以她要学轻功,打不过就跑。
夏恒之凤眸流转,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轻柔,
“好!师兄教你!”
“那就说定了,我帮你推掉婚事,你教我轻功,待事成之后,你我互不相欠!”
夏恒之盈盈一笑,樱花瓣似的唇却不自觉的抿起,互不相欠?他不喜欢!
“我让下人收拾了西暖阁,你就住在那里,既要练武,便要早起,明日寅时可起的来?”
“不好!”
“嗯?”夏恒之挑目看她。
初曦往外走,推开门回身,
“现在就开始!”
她时间不多,每一分钟都很重要。
第十一章 夏恒之 你去死
琴阁,长颜的宝袭院内,鱼楣端了茶捧到长颜面前,软柔的声音低低的劝慰道,
“师父莫要气坏了身子!”
“哼!”
长颜重重的冷哼一声,一拂衣袖,冷肃的面上带了几分狠色,
“简直胡闹!夏恒之他竟敢当众顶撞为师,天洹城创建几百年还从未有过这样大逆不道的弟子,若不重惩,如何秉正城规!”
“师父!”
鱼楣低唤了一声,声音柔弱,幽幽如诉,已是求情。
长颜回头看她,见她微微躬着身,水眸低垂,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鱼楣是左相嫡女,身份高贵,平日里性子虽柔,可也自有她的骄傲,从未这样低声下气。
长颜一叹,目光缓和了几分,
沉声道,
“为师说过,不要轻信男子,男人皆薄情寡义,哪有真心可言,偏你执迷不悟!”
鱼楣咬着下唇,默然不语。
长颜摇了摇头,伸手去接她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她捧茶的手上,只见女子嫩白的手指上缠着护指,血丝如蔓,在白色的护指上缠绕,异常醒目。
荐贤会结束后,有一场荐贤夜宴,按规矩,宴上琴阁会奉上百琴齐奏的节目助兴,而领琴者正是鱼楣。鱼楣出身不俗,天资聪颖,是她的得意弟子,这几日正日夜不休的练琴,以至手指沁出血来。
长颜心中略慰,喝了口茶,淡声道,“去歇着吧!用功固然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夏恒之的事我暂时不会去城主那里说,你放宽心就是!”
鱼楣水眸一转,透白的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盈盈弯身行了礼,
“楣儿多谢师父!”
出了宝袭院,玉珑等人正守在门外,见鱼楣出来,齐齐围了上来。
鱼楣目光淡淡的看着远处开的正旺的海棠树,轻声道,“去把春莹找来!”
马上有人应道,“是!”
春莹到了的时候,没敢进屋,只在门外应了声。
很快有个小丫鬟开门将她引了进去,只见花厅内铺着厚厚的绒毯,对面是整排的书架,再往前是楠木雕花木椅,木椅旁是一苏锦屏风,上面绣着蝶恋花。
半透明的屏风后,一女子背对着她们,正缓缓弹琴,琴声低缓悠扬,似由遥远的天边传来,那样飘渺,又那样勾人心弦。
“呵,听傻了?”
木椅上一女子斜眼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春莹忙回了神,低着头,身体微微后仰,怯生生的问道
“玉珑师姐找春莹来什么事?”
玉珑笑着看着她,
“没什么紧要的事,就是听说你之前对小璃和宋瑶很照顾,有些事想问问你。”
春莹一慌,扑通一声跪在厚毯上,声音惶恐,
“我们住在一个院里,我不过给她几回饭吃。春莹不懂事,以后再不敢了!”
玉珑正端了茶放到嘴边,闻言瞥了她一眼,
“怕什么,我又没说把你怎样!”
春莹不敢抬头,刚才还悦耳动人的琴声似乎此时变成了漫天的弦丝,缠的她喘不过气来。
“哒!”玉珑放下茶盏,出口问道,
“宋瑶死的那晚你可曾看到什么?”
春莹猛然抬头,血色褪去,脸色煞白,
“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
“不!”玉珑紧紧盯着她,“你看到了!现在我要你将看到的一切都去告诉小璃!”
“什么?”春莹跌坐在地毯上,愣愣的看着玉珑。
觅露院的荷花池中每隔三尺便立了一个树桩,高处水面半尺,此刻初曦正在这些树桩上跳跃,身后跟着一只白狐,紧随其后。
夏恒之斜躺在池边一颗桂花树上,倚着树梢,衣襟垂下来,暗纹流淌、衣袂飘飘,如一团云般隐在一树明黄之中,姿态闲淡、慵懒。
与脚步踉跄,略显狼狈的初曦形成鲜明的对比。
支肘起身,树梢轻晃,桂花簌簌而落。他悠悠的捻起一粒花瓣,轻轻一抛,那鲜黄的嫩花便似御风般,带了雷霆之势,直击池中的树桩。
初曦正欲跳过去,树桩轰然倒入池中,心中虽惊,应变却快,直直跃过倒下的树桩,落在更远的树桩上。
霍然转头瞪向那人,见他闲闲倚树,美目玩味,心中更是不忿,早晚有一日她的轻功也必登峰造顶,报今日之辱!
气沉丹田、静神凝气,不看、不气。
那人却偏偏想再看一遍她水波横转的样子,又一枚花瓣飘去。
这一次初曦却没有越过去,惊呼一声,直直落入水中。
池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师兄救我!”初曦挥着手臂挣扎了两下便沉了下去。
白狐落她一步立在树桩上,看着水池呆在那里。
一、二、三
水面断荷残叶,涟漪荡漾,不见少女身影,夏恒之凤眸一沉,身影一飘便落在了池水中。
初秋的水已微凉,夏恒之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在他入水的那一刻,只听“哗啦”一声水响,少女破水而出,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水珠,目中却全是得逞的笑意。
扑身骑在男子身上,挥臂便是一阵乱垂。
叫你炫耀、叫你轻功厉害、叫你打我的树桩,本姑娘水里可不怕你!
池中水花四溅,锦鲤游窜,荷叶藤藤,少女如八爪鱼般伏在背上,一身绝顶武艺的夏恒之竟也一时无法脱身,后背、头上挨了几下后,猛然捉住女子的手臂,脚蹬在树桩上,才出了水,旋身看去,只见身后的少女头发已经散了下来,水缎一般散在身后,长睫上还挂着水珠,粉唇水嫩,不由得想起方才背上的柔软,顿时心神一荡,倾身上前在那两片粉嫩上轻轻一啄,便如游鱼般脱离了出去。
初曦顿时大怒,用力擦了一下嘴,摘了莲蓬扔过去,
“夏恒之,你去死!”
天边只剩最后一抹霞云的时候,初曦踩在这些树桩上已经如履平地。
倚着树梢浅寐的夏恒之懒懒的睁开眼,夕阳的余晖在他绛紫色的宽袍上染了一层鎏光,娇艳如火。
“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后,师兄传你聚气之法。”
初曦自树桩上跳下来,长长喘了口气,听见此话顿时忘了之前的怒气,一双黑眸亮如星辰,“聚气?气功?”
“气功?”夏恒之皱眉,勾唇轻笑,“算是吧!”
第十二章 天极丸
晚饭摆了满满的一桌,初曦一天未吃东西,下午又强烈的运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管夏恒之,坐在椅子上便狼吞虎咽起来。
古代的食物缺少调料(咳,像地沟油、苏丹红、甜蜜素…。等等、等等),比不上现代的美食的百千滋味,但却胜在精致,且都保持了菜色本身的鲜味,初曦吃的津津有味。
一路跟来的白狐自然也吃的十分欢脱,它似乎只喜甜食,一直围着糕点打转。
唯有夏恒之吃的慢条斯理,连咀嚼都优雅到了极致,但食欲不错,反常的多添了一碗饭。
待满桌子的菜都见了底,初曦终于放下筷子,抚了抚不再瘪的肚皮,满意的叹了口气,“填饱肚子,天下第一事也!”
手放在衣服上,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在衣服里翻了翻,翻出一个布包,还好,她多包了几层,又藏在中衣里,掉到池塘里也没有弄湿。
在夏恒之疑惑的目光下,初曦将布包一层层打开,举到他面前,问道,“师兄知道天洹城里什么地方有这种暗红色的土?”
夏恒之白皙的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用湿帕净了手才道,
“这是赤焰土,用来种缕玉的,在天洹城中有两个地方有,一个是城主的千安阁,一个是琴阁。你找它做什么?”
初曦重新包起来收好,嘿嘿一笑,
“第一次见,稀奇嘛!随便问问。”
夏恒之知道她没说实话,也不再追问,只继续道,“千安阁中的缕玉草种在水芳亭下,琴阁不许男子进入,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初曦眼珠一转,“缕玉草是什么东西,或者它有什么生长习性?”
“缕玉草是止血的良药,只是种成极难。第一需要你手中的赤焰土,第二不能见光,见光立枯!”
初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讨好的笑道,“师兄懂的真多!师妹还有一事想问。”
“何事?”夏恒之端着茶,浅眯着眼睛。
“师兄可知道天极丸?”
夏恒之欲放到唇边的茶盏一顿,长睫一颤,抬眸看向初曦,
“师妹要找天极丸?”
“是啊!听说吃了天极丸能抵百毒,延年益寿,谁不心动。”初曦随口胡诌,反正是“听说”来的,说错了也怪传言那人。
“古籍里确实有记载吃了天极丸可百毒不侵,甚至可以永驻容颜。”
竟然蒙对了,初曦心里一阵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但是、”夏恒之手指敲着青瓷杯盖,长眸半垂。
初曦顿时紧张起来,一般来说,不管一句话前面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但是”这两个字后面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偏偏夏恒之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此刻她恨不得一掌拍上去,叫你卖关子。
“但是什么?”
烛火下,夏恒之一双俊目潋滟生波,淡声道,
“这世上没有天极丸!”
初曦高悬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片刻后才讷讷道,“你怎知没有,不过是你没见过罢了!既然古籍中有记载,那肯定就有!”
夏恒之不以为意,浅啜了一口茶,才道,
“古籍中载,天极丸是由水经珠、灵虫草、密陀、缕玉、洗骨丹、醉梦散,六种丹药合炼而成,服之可百毒不侵,长命不衰。师妹可知,洗骨丹本身就可以抵百毒,宓陀也可以使人长命不衰,若得了这两种丹药就可以和天极丸有同样的功效,谁还会去炼天极丸?其他的几种,水经珠是修炼内力的灵丹,几百年前就已失传。缕玉好找,醉梦散是皇族秘药,常人难得,灵虫草生长在南疆迷障中,传说有天蛇守护,一般人也难寻。所以,这世上,根本不会有天极丸!”
初曦听的目瞪口呆,这样说来,她岂不是必死无疑!
那个所谓执掌天命的人是在耍他们?
不!不会,既然让他们来到异世,必然就有来这里的道理,肯定会有天极丸,或者肯定可以练出天极丸。
不到最后,她绝不会放弃!
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消息,虽然是个让人万分沮丧的消息!
夏恒之见她一会皱眉、一会失落、一下又充满斗志,不由得浅浅一笑,一双眸子流光闪烁。
“别愣神了,还学不学内功心法?”
初曦一怔,摈弃那些杂念,重重点头,
“学!”
两个时辰后,夏恒之出了西暖阁,此时已是深夜,朗月当空,星辰寂寥。
秋风微送,满院桂香。
他沿着长廊缓步而行,华袖舒卷,衣袂飘扬,步态优雅至极,俊美的面上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暖阁内,初曦盘膝闭目,按照夏恒之所说的排除异念,汇气凝神,只觉一股清新之气由百会穴往下流过膻中而至丹田,气在丹田汇集,渐渐温热,流灌全身,整个身体似乎变的透明,如坐云端,轻轻欲飘。
待睁眼时,残烛已息,天竟已微亮。
初曦心中大喜,一夜未睡,却没有丝毫疲倦,只觉浑身精气十足,打开门,如一只出笼的鸟般飞奔了出去。
守了初曦一夜的白狐,顿时惊醒,身影一闪,迅速跟上兴奋过头的某人。
今日是荐贤会的第一日。
昨夜,初曦随口问了几句,才知荐贤会并不是她理解中像武林大会一样的形式。只是由剑阁、谋阁个举荐出类拔萃的弟子二十名名,由朝中派人来审核招纳人才,先笔试再会试,其中优秀者可直接入朝为官。
笔试和会试后还有剑阁弟子的骑射比赛,胜出者,入军可直接为将。
荐贤会三年一次。
这样的选拔人才倒是类似于古时的科举,只是天洹城中大多为士族富庶子弟,少有寒门。
夏恒之不在举荐之列,却在考核官之中,也算是天洹城几百年来奇观了。
出门的时候,太阳刚升,绕过荷花池,突然脚步一顿,夏恒之抬眸望去。
远处的假山上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三丈外的杏树上,身后白狐如影随送,欲落在她肩上,可不待沾上她的身,那道身影又已远去。
晨曦淡染,薄雾绕枝轻漫,少女身姿灵动,在枝叶之间穿梭,犹如骊山精灵,朝气逼人。
夏恒之静静的站在那里,薄雾遮不住的倾城的容颜上带着浅笑和惊异。
只一夜间,她竟精进如此!
也许正被他说中了,她天赋异禀,乃练武奇才。
狭长的凤眸浅浅一弯,转身,姿态风流,飘然出了门。
第十三章 谁是凶手
初曦远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初学凌空飞跃,她异常紧张,凝气聚神,不敢半分疏忽。
朝曦,花树在她眼前掠过,风声、鸟鸣在耳边拂过,她却不敢去看,不敢去听,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看着自己的落脚之处,偏偏那只奸狐还在身边捣乱,炫耀似的跃的比她更快,跳的比她更高。
心中有气,牟足了劲,欲一争高低。
一人一狐斗智斗勇般在院里的山石树木间跳跃,追逐。太阳渐渐升起,初曦身姿也越来也轻快,似要朝着金阳纵身而去。
院门处忽然一女子探头进来,四处张望。
待看到树上的初曦时,面上一喜,低声喊道,“小璃、小璃,我是春莹啊!”
初曦跳下树,白狐落在她肩上,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院门处。
春莹见四处无人,小步进了院子,平平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抬手将初曦头上一片枯叶摘下,嗔道,“看你还是这么调皮,跑到树上去做什么?”
初曦不说话,抚了抚白狐的尾巴。
春莹似乎习惯了她这样,也不为意,搓着衣角左看右望,眼中羡慕,低声道,“这院子可真好啊!比我家里大哥的院子还大!”
眼角一垂,看向初曦,拉了她的手道,“小璃,你住在哪一间厢房?恒之师兄对你怎么样?”
初曦不知道这人之前和小璃什么关系,只耸了耸肩,“还行!”
春莹面上带了几分内疚,“昨日师父罚我练琴,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后来才听师姐们说起。以前你、我和宋瑶我们三人交好,谁知宋瑶她、现在你也离开了,以后再没人和我作伴了!”
说着春莹目中渐渐悲戚,握紧初曦的手,低声啜道,“小璃,宋瑶她、她是被人害死的!”
初曦霍然抬头,
春莹左右看了看,将初曦拉倒假山后,才继续道,“前天我吃坏了肚子,半夜里起夜,正好看到宋瑶进门。她神思恍惚,走路时差点撞到树上,我喊了她一声,她还吓了一跳,急急回了屋!我以为她是为了你的事着急并未在意,当时天冷,我肚子又疼,匆匆去了茅厕,等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男子进了你们的房间。”
春莹喘了一口气,抿了抿唇又继续道,“夜里漆黑,我怕没看清楚,偷偷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确实有男人说话。我心中更加疑惑,琴阁是不允许男子进的,半夜怎么会有男人进来?却不敢声张坏了宋瑶名声,只戳了窗纸向里面看,你猜我看到谁?”
初曦不搭话,只瞪着大眼看着她。
“是梁宏!剑阁的梁宏!”
春莹看了看右手边山石上的青苔,似在极力回忆,“我听见梁宏师兄说如果宋瑶敢将夜里欺负她的事说出去,那他不仅会将宋瑶赶出天洹城,还让她回到家也活不下去!”
“我听到宋瑶在哭,可是我不敢进去!小璃!”春莹一把抓住初曦的手,紧张的低声喊道,“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梁宏在盛京是有名的残暴,我怕我进去以后被他杀了!”
“于是、于是我偷偷回了屋。今早、今早宋瑶却死了!”
春莹呜呜哭了起来,“我今天一天都在惶恐中,我不敢去告诉师父,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爹就在梁宏他爹手下做事,如果我说了,不但我会死,我们全家都会活不下去!可是我心里实在难受,坐立难安,只能找你来说!”
初曦却已经没心思再听她哭诉,心中惊涛涌起,宋瑶她受了侮辱才自杀的,她那天夜里给她送饭回去后碰到了梁宏,梁宏欺辱了她,她才自缢?
是她害死了宋瑶!
春莹哭了一会,用衣袖拭了泪,抽泣道,“小璃我走了,等下师父还有授课!我知道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就是心里憋的难受,我走了,以后不能经常看你,你要乖,不要惹事!”
说罢春莹转身小跑离开,只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停顿了片刻才转身,望着初曦,“小璃,呆在这院子里,不要出去,不要做傻事。”
春莹已经走了许久,初曦依然站在那里,背靠着假山,双臂环抱,挑眉看向右肩,开口道,“狐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白狐卧在她肩上,尾巴摇了摇,琉璃般的眼睛看着她。
初曦望着远处的天空,思忖道,“她的惶恐是真的,对宋瑶的死的悲戚也是真的,但是她在说这件的时候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说明她说谎了!但是我又不确定她哪个地方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