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全部吃得一滴不剩,茶水喝饱,大家鱼贯而出。姜越越打算到附近的百年老店买袋芙蓉酥,姜妈妈总在她耳边念叨,芙蓉酥是邵奶奶最爱吃的东西,要多买点。
“姜越越。”余佑琳走到她边上,轻抚腹部,“我有事和你说。”
“啊?”姜越越没想到余佑琳还会有事和她说。
“单独和你说。”
附近有家很小很简陋的面馆,名字有些傻,叫“面面面”,余佑琳带着姜越越进去。一坐下,姜越越就直接问:“有什么事需要和我单独说的?”想了想高三那一年,她和余佑琳还真没什么交集。
“我之前就在邵氏工作,职位是邵柏屿的秘书。”余佑琳用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桌面,语调淡淡的,像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你应该不知道,我和邵柏屿有过段感情。”
姜越越一怔,第一感觉就是这世界真的太小,小得让人尴尬和难堪。
“不过,这段感情是我付出的比他多,他一直对我很好的,但从不给我承诺,我也曾经一时头晕脑热幻想过和他的将来,后来发现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早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我一厢情愿地觉得他应该是不爱那个未婚妻的,只是听从父母的安排罢了,后来他告诉我了,我不是傻子,知道他要放弃我了,要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余佑琳一边说一边抚摸自己的腹部,动作一直没有停,“我在校友录上看见你的订婚照,才知道是你,姜越越,你真的很幸运,我高中时候就很羡慕你,你出身好,父母有钱,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从没吃过苦头,穿最好的衣服,就算是文具也是用最好的,我真的很羡慕你。”
姜越越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有个问题简直要破口而出。
“各人有各命,从小爸爸妈妈就告诉我,我的起点远远落后于你们,只能更努力,更拼搏才能追赶上,不,也许追赶不上,但至少让我不是那么落后。现在我知足了,和爱我的人有了宝宝,下个月也要结婚了。”提到宝宝,余佑琳收了收伤感的情绪,又面露平静,“他是个公务员,出身简单,这辈子都不会像邵柏屿那样有本事,可他爱我,他愿意娶我。”
孩子不是邵柏屿的,姜越越悬在胸口的石头落下,可不知为何还是堵得慌,她不知道参加一场简单的同学会竟然听到了准老公的八卦,而这八卦还不能一笑置之,这是一根刺,狠狠给她一个狼狈:邵柏屿当你孩子哄呢,他认真对过你吗?要是认真,那怎么会让你来面对这种场面。
“你也许觉得我很坏,偏偏要告诉你,我也想过忍住不说,但始终忍不住。”余佑琳语调还是淡淡的,“我没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反正也破坏不了,你们本来就是门当户对…今天本也没打算来参加同学会,但还是来了,因为有预感你也会来,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有冲动告诉你但一直忍着忍着,现在还是忍不住。邵柏屿说过我和他的事情绝对不会被你知道,你知道我听到他那句话之后的感觉吗?我觉得自己很下贱,连一个存在都没有,而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要让你知道,至少让你难受难受,我真的很坏,我知道。”
她倒很坦诚,坦诚到将所有话全部说尽,姜越越似乎没什么话好说了。
“你有没有话对我说?”余佑琳问。
姜越越想了想:“你了解邵柏屿吗?你喜欢他什么呢?”
“除了他订婚的事情之外,他什么都会和我说,他喜欢吃什么菜,喜欢用什么牌子的打火机,喜欢什么咖啡什么酒,喜欢什么地方的什么风景,很多很多,我想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虽然一定比你少很多。至于喜欢…他几乎全部我都喜欢。”
姜越越其实想告诉她,你错了,我了解他远远比你少。喜欢他也远远比你少。突然觉得很是可笑,她这个未婚妻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邵柏屿,邵柏屿喜欢吃什么菜?什么牌子的打火机?什么咖啡什么酒?什么地方什么风景?诶,她一无所知,而荒谬的是此刻她对自己的一无所知完全没有愧疚。
服务员上来,笑着问要点什么面吃,姜越越摇摇头,直接起身:“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当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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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柏屿,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姜越越在马路上拨了个电话过去,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倒可以将各种情绪暂时淹没。
邵柏屿似乎没听清楚,反问:“越越,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这一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很清晰。
邵柏屿愣了愣,立刻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要了,我好困,马上要到家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姜越越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也没啥力气,要先睡觉。”
说完挂下电话。
还真的很奇怪,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姜越越心里的一块石头彻底放下了,她沉沉地睡去,一个梦都没有,那叫一个香甜。
邵柏屿自然是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他心里想昨天她的话大概是个玩笑或者是个试探,女人都有婚前恐惧,况且姜越越的性格一向不怎么成熟,有些惶恐,说出悔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他们约在咖啡厅。咖啡厅一向是个很适合谈论比较严肃,纠结话题的地方。咖啡是苦的,人的表情也不会是甜的。
“越越,昨天睡得好吗?”邵柏屿一身西装革履,一坐下便温和地问。
姜越越点点头,不让他绕开话题:“邵柏屿,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邵柏屿微笑:“越越,你是在开玩笑?”
“不是。”姜越越神情认真,“就算我在你眼里一直是个小孩,但也没有不懂事到这步,这个玩笑我不会乱开的。”
“那原因是什么?你总得给我个原因。”邵柏屿按了按太阳穴,事情倒比想象的复杂。
“因为你不诚实。”姜越越正视他,“还有,我想我并那么不喜欢你。”
这两点,足以让邵柏屿的心沉到底下,对第一点他感到有些心虚,对第二点他感到很难受。
“你听了什么谣言?”
姜越越摇头,说得直接,不绕圈子:“我想不是谣言,你之前有过一段感情,为什么骗我说没有?而且当时你已经和我订婚了,竟然还继续发展那段感情?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她第一次对他说话用了凌厉的神情。
“越越,你为什么要听别人说的?而不相信我?”邵柏屿缓缓道,“有些人,看不得别人幸福,总会造谣生事,以离间别人的感情为乐。”
姜越越盯着他,沉吟很久才说:“你现在还在说谎,我们没必要谈了。”
说完,姜越越变起身,拿起包要走,邵柏屿一把拉住她:“回来,我们的问题没有解决!”
他急了急,将她有些狠地拉回座位。姜越越怒视他:“那前提是你不要当我是孩子,不要对我说谎!”
“好,我不说谎。”邵柏屿举了投降状,“我的确有段感情,在和你订婚之前的,和你订婚后我就没打算和其他女人有纠葛,至于为什么没立刻分手,是因为我不想太伤害她,但意识到这是拖不得的之后,我立刻坦白了,越越,你觉得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吗?人总是会有一两段感情,谁也不没有童话里的水晶球,可以照出以后要和谁过一辈子,要是知道谁也不会走弯路。”
姜越越不打算和他辩了,反正也辩不过他:“好,就算你没错,我还是决定不和你结婚。邵柏屿,我们相处方式有问题,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为了长辈,为了所谓的门第勉强在一起没意思,以后我们会后悔的。”
“越越,了解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邵柏屿想了想说,“而且我喜欢你,越越,我真的挺喜欢你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了解是要一个过程,但从订婚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你根本不让我了解,也没有试图了解我,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吗?这是最最基本的问题,你一定回答不上来。我承认我现在气的是你隐瞒我发展其他的感情,可冷静下来想想,除了这个外,我们根本的问题就是不适合。”姜越越说,“我和你一起,我没有感到多大的快乐,反而很拘谨,像被一个绳子捆绑住,这种感觉不好受。”
邵柏屿彻底怔住,没想到姜越越如此有想法,还一层一层,有条不紊地说出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而手机又不恰当地响起,邵柏屿接了电话,示意姜越越等一下,他先起身走到外面谈生意,匆匆谈了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姜越越已经不在了,桌面上只剩一杯一口没喝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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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邵姜两家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姜越越却直接说出了不要结婚。姜妈妈手一软,碗落在瓷砖上,连忙说了句岁岁平安,叫阿姨清理干净。岁岁平安是说说的吉祥话,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
“姜越越!你疯了吗?你竟然学电视上要做逃跑新娘?”华小昕在电话里大喊。
“逃跑新娘?”姜越越转转眼睛,“小昕,我没疯,也没痴,我很正常,这几天睡得很好,夜夜无梦,整个人都轻松了,我想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托下巴,其实一点也不纠结的,后面好甜蜜的说…真的不纠结的,恩恩
诶,勤更的结果就是养了越来越多的霸王,还没周更的时候多…好想T T 没热情了…墙角画圈圈
让我来照顾,疼爱你
这段时间,姜越越真是有家归不得,除了每周四天去学校外,还有三天她几乎都耗在外面,没事找事做,可不,要是一回家便听到姜妈妈的唠叨和姜爸爸的唉声叹气。姜妈妈说到最后甩下一句“妈妈找大仙帮你算过,你要是下下个月初前不结婚,这辈子就没指望嫁人了。”
不知为何,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冥顽不灵,和所有长辈,权威,世俗,流言蜚语唱反调,姜越越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不想和邵柏屿结婚,不想为了结婚了结婚。
周六一大早,姜越越就溜出去,先去了图书馆看了整整一上午的书,中午吃了碗面条,下午再泡在博物馆,临近晚上又闲逛到星河广场,手机一路震动不已,是邵柏屿的来电,她一个也没接。
闲逛在手表专柜,姜越越一怔,她好像看见了凌少旸,一身休闲西服,身材高挑,站在女士手表专柜挑选手表。应该是他,姜越越觉得自己没看错,直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少旸转头,看到姜越越也是意外,微笑道:“越越。”
姜越越兴奋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通知我?”
“回来三四天了。”
“怎么都不通知我?”
“发给你短信了,你没回。”
“啊,抱歉,应该是我漏看了。”姜越越这几天几乎不碰手机,来电,短信全部无视,没想到也顺带无视了凌少旸的短信,“那你等会有时间吗?我们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正说着,一位漂亮优雅的女人款款而来,姿态亲昵地站在凌少旸身边。
原来是陪女伴买表,姜越越瞬间有些尴尬,很礼貌婉转地回避:“我约了人,大概已经在门口了,我得去看看。”
还没等凌少旸说什么,姜越越已经一溜烟地跑开。
脚刚迈向电梯,姜越越的手便被轻轻地按住,顺带往后拉。
“是我妈妈安排的相亲,不过人家没看上我。”凌少旸说。
姜越越木讷地哦了一声。
“你不是说要去吃点东西吗?”
姜越越又是木讷地哦了一声,完全不准备圆刚才约了人的谎。
凌少旸自然不会戳穿她刚才拙劣的借口,缓缓松开她的手,走在前头:“那就走吧。”
姜越越坚持要请客,凌少旸点头说好。两人最终到了宝楼夜市边的大排档。
点了一桌子的小海鲜,吃了一半,姜越越看看凌少旸面前的啤酒,问:“我也想喝啤酒,这果汁好像兑水过,一点也不好喝。”
凌少旸点头:“可以,但啤酒也不会是甜的。”
啤酒很苦,姜越越吮一口就蹙眉头,看看凌少旸,他正很认真地低头用筷子挑鱼刺。回来四五天了,估计早就知道她和邵柏屿解除婚约的事情,可从重逢到现在,他一丁点也没问起这个事情,连旁敲侧击都没有。
“老凌。”
“嗯?”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姜越越说,“我和邵柏屿不结婚了。”
凌少旸抬头看她,一双眼睛漂亮得和黑曜石一样,问得直接:“听说了,但不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喜欢他。”
凌少旸放下筷子,浅笑了一下:“越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有喜欢过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越越反问。
“喜欢这个东西也难把握的,或者说太概念化了,而生活完全是另一个词汇。”
姜越越再天真,这一刻也明白了,凌少旸是和两家长辈站在同一阵线上的,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这个不结婚的理由幼稚可笑,非常不成熟,意气用事的成分居多。
“也许吧,我的确是很任性无知,也是个傻子,不会把握面前的幸福,可我不想改变,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让我为了婚姻去成熟,去懂事,我…可以做到,但不想去做,那样很累,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个样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闯了祸也不怕,很多人告诉我说这是我因为我有优越的生活环境,有很多人保护我,我也明白,于是肆无忌惮,有些事情明明是这样算是最好,而我偏偏要那样。”
又喝了一口啤酒,大口大口苦涩灌下去,喉头有些发麻。
“老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和你一个人说,我有过喜欢的人…对他,不知道算不算是一见钟情。我看着他会很紧张,脸会发红,心也会跳,那次去金玉满堂跳舞,我和别人跳都没事,只有和他跳,连站都站不稳,后来我借口肚子不舒服逃跑了,其实只是不敢贴他那么近。他很好,很温柔,也很沉稳,有耐心,从不会嫌我烦,他很聪明,很能干,好像没有难题可以难得到他。
“我暗恋他很久,一直不敢说出来,因为我感觉到他对我没什么意思,可我这人就是藏不住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说出来,至少让他知道。我在他生日那天,准备了份礼物,将想说的话写在贺卡上,后来,我还是没有勇气,跑到洗手间将贺卡撕了,说到底,人还是向往被喜欢而害怕拒绝的。
“他恋爱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邻桌是一大帮年轻人,笑着说黄段子,声音嘈杂,一只空啤酒罐被踢飞,远处的一只猫呜咽了一声狼狈而逃。
凌少旸看着姜越越,沉吟很久:“越越。”他是个成年男人,哪里会不知道小女孩的心事,可没想到这心事埋得那么深,那么细致。而此刻听姜越越的表白,不知为何,内心很冷很硬的一块地方慢慢地被融化。
“吃菜吃菜!”姜越越立刻将筷子探向那盘扇贝,又喊老板娘要了两厅啤酒。
天很应景地下起雨。姜越越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想打瞌睡。
“越越,下雨了,我们走吧。”
凌少旸过去扶起她,脱下外衣遮在她身上,带着她小跑到巷子口,上了车。
姜越越一身湿漉,本能地往热的地方靠,头贴在凌少旸的胸上,她微微眯着眼睛,耳朵贴着单薄的衬衣,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响亮,有节奏的心跳。凌少旸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越越?想睡觉了?”姜越越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更是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
他这样根本无法开车,轻轻用力推开她:“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下,等到了再叫醒你。”
姜越越一个劲地摇头,像条粘皮糖死死粘在他身上:“我不要回家,回家好烦,他们都说我不懂事…妈妈还说有个很有名的大仙说我下下个月初前不嫁人,就一辈子嫁不掉了…鬼话连篇,哄孩子呢。”
凌少旸垂眸,姜越越的脑袋搁在他胸上,他稍稍低头便可以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花果味,还有她那片被淋湿后贴身的,漂亮的曲线,不得不说,怀里抱着这样软软绵绵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假的。
“老凌。”
“嗯?”
姜越越突然抬头,一双眼睛用朦朦胧胧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撅起嘴巴在他下巴,离唇不到一寸的地方重重亲吻了一下。
凌少旸微微怔了怔,面色沉静依旧,但眉目间显露出一种难捱的神情:“你喝得还真不少,现在在做什么呢?还知不知道?”
姜越越点头:“我在亲你,你怎么都没有反应?”
一句话,让凌少旸的理智有些塌陷,他慢慢地伸手捧住姜越越的脸,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唇,声音低沉:“你想亲我?”姜越越迷茫地点头。“真的?”姜越越还是迷茫地点头,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凌少旸便压了下来。
姜越越只觉得有道重力将她推倒车窗上,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她的鼻尖全是一种男人的味道,纯荷尔蒙的味道,淡淡的辣。凌少旸就那样,整个身子将她圈在一个有小又窄的空间里吻她,吻得那么激烈,让姜越越都透不过气来,只感到到他冰冷的唇,滚烫的舌,长驱直入,与她纠缠,让她一点喘气的罅隙都没有。
他想他大概是醉了,或是被她动人的表白灌醉,或是被她身上软软的香甜灌醉,这些年来,第一次,他对她有了出于意料的邪恶感。少了理智,多了沉陷,他的吻慢慢落在她的下颏,脖子,一边吻一边解开她的衣扣,闭着眼有些贪婪亲吻她白皙光滑的肩头。
姜越越一阵酥麻,倒抽了口气。凌少旸听见她的反应,这才慢慢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姜越越已经一身凌乱,她的衣服扣子被他解开,而他的手还覆盖在她胸口的温软之处。
如果现在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绝对是以为小两口把持不住,在车内掀起旖旎风情。
“越越,抱歉。”瞬间理智回归,凌少旸立刻住了手,快速帮她扣上衣扣,整理好衣服。
姜越越迷迷糊糊地往车窗上靠,慢慢闭上眼睛。
“有没有弄痛你?”凌少旸声音微微粗哑。
姜越越不回答,仿佛瞬间入睡。
凌少旸冷静片刻,便发动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
老凌一时间的意乱情迷
让我来照顾,疼爱你(2)
“越越,醒醒。”凌少旸轻轻拍了拍姜越越,姜越越发出一个类似小猫呜咽的声音,挪了挪脑袋,又没了动静。
凌少旸只好先下车,再绕到另一边,开门将姜越越抱起来。姜越越很舒服地依偎在凌少旸怀里,更是一动也不肯动。
“越越,醒醒,自己走。”凌少旸微微蹙眉,他总不能将姜越越就这样抱进姜家,使劲摇了摇她,却不见什么反应,低头仔细一看,姜越越已经睡过去,呼吸平稳,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粘在他的衬衣上。
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凌少旸横抱着姜越越按铃姜宅的门铃,铃声响了一会,姜妈妈便开门,一看眼睛的情景吓一跳,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越越醉了,睡过去了。”凌少旸简单地解释了解释。
姜妈妈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对凌少旸有点印象,好像是凌子谦的哥哥,那次女儿的生日会上也出现过,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当然此刻来不及探究什么,姜妈妈有礼貌地朝凌少旸微笑一下,很快接过了姜越越,拍拍她的脸:“越越?越越?怎么回事?怎么喝酒了?”
客厅里的邵柏屿闻声走出来,看到这场景,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凌少旸怎么会送姜越越回来?他们在一起?在做什么?
“那我先告辞了。”凌少旸无视了邵柏屿凌厉的目光,转身就走。
姜妈妈使劲地拍女儿的脸。姜越越好不容易睁开眼,看见老妈的脸,咧嘴笑:“咦?这是我妈妈~怎么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了呢~”
“傻孩子,说什么呢?”姜妈妈斥责,“嘴巴都是酒味,女孩子家怎么能喝酒,还让男人送你回来?这叫什么事?”
一句话又瞬间刺痛了邵柏屿,他快步走过去,站在姜越越面前,试图让她看见他的存在:“越越?你喝酒了?怎么醉成这样?身上还湿漉漉的?”
姜妈妈歉疚地朝准女婿笑:“柏屿啊,你还是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们好好谈谈。”
邵柏屿看着脸蛋通红的姜越越,只好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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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醉酒醉的是一种意识,平日里不太沾酒,一下子灌很多,心里又特别想醉的人,一下子就可以倒下。姜越越就这样睡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一会才有了些昨晚的记忆。想到昨晚,姜越越一下子脸红,她依稀记得在凌少旸面前做了很出格的事情,很失态,很荒谬…但具体是什么却很模糊。
下楼的时候战战兢兢。幸好,客厅很平静,姜妈妈在喂小猫吃东西,姜爸爸在看晨报,和每一个悠闲,宁和的周末一般,没什么不同。
“醒了?”姜妈妈冷冷道,“去洗洗脸,刷刷牙,再吃早点。”
姜越越点头如捣蒜。
洗脸刷牙完毕,姜越越坐下,左手一杯牛奶,右手一片燕麦土司,正要开动,门铃就响了。客厅传来姜爸爸和姜妈妈礼貌又热情的招呼,不用说,是他们心目中的好女婿邵柏屿登门了。
想来又是三方会谈,姜越越偷偷拿起牛奶和土司,快步上了楼。
“越越。”邵柏屿很快就在楼梯口叫住了她,“我们谈谈。”
“你们上楼谈,上楼好好谈。”姜妈妈应和。
无奈,姜越越只好又独自面对邵柏屿。
“越越,你昨晚喝酒了?”邵柏屿开口就问,“和凌少旸一起?”
姜越越点头:“嗯。”
邵柏屿有些烦躁:“越越,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还一起喝酒?”
“他回来了,我们聚了聚。”
邵柏屿心里恼火,他昨晚从六点等到九点,姜越越一直没回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结果却是凌少旸抱她进门的,他此刻很想质问,为什么凌少旸会抱着她进门?可想到两人现在关系在冷淡期,硬生生地将恼火情绪压下去。
“越越。”邵柏屿放软声音,蹲下身,握住姜越越的手,“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之前算是我错了,现在我向你认错。”
姜越越抽出手,不说话。
“你爸爸妈妈都在担心我们的事情,你忍心他们整日为我们的事情愁吗?”邵柏屿耐心道,“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邵柏屿。”姜越越低头,看着拖鞋,不去看他,“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邵柏屿一怔,慢慢起身,双手插袋,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他想过怎么哄她,怎么和她好好解释,可是唯独这句“我不喜欢你”实在是堵了他所有的话。
“越越,你以前没有告诉过我,你不喜欢我。”邵柏屿浅笑一下,“如果我没记错,至少在凌少旸回来之前,你没有说过你不喜欢我。”
姜越越抬头,似乎可以看见他眼里一丝难捱的不甘和恼火。
“你是不是因为他而不想和我结婚的?”邵柏屿直问。
“不是。”姜越越也直说。
“那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要解除婚约。”邵柏屿蹙眉,“除了我有段隐瞒你的感情外,我自问对你是很好的,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