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琨点头。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笑了,笑意传染在她的脸上,她苍白的脸顿时有点血色返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将真实情绪传递给他,只能低头。
夏臻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是张琳琅。她一下午打他电话都是关机,很是担心,拨了他助理的号码才知道他在医院里打伤了人,立刻坐车赶了过来,这会就在医院离急诊科室不远的走廊里。
叶琨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张琳琅握着电话朝夏臻霖的方向走来,她一看到夏臻霖便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柔柔的声音响起:“臻霖,我担心死你了。”
夏臻霖伸手拍拍她的背:“担心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张琳琅抬头,水汪汪的眸子凝视着他。
夏臻霖顺势低头在她的小脸上一啄。
叶琨立刻拿着护士帽离开。
张琳琅紧紧地搂住夏臻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汪汪的:“我一听汪助理说你打伤了人就吓死了,你的手机又没开,担心死我了。”
“行了,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衣服上了。”夏臻霖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张琳琅瞪他,眼睛红红的。
回去的路上,张琳琅沉默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看窗外。
“想什么呢?”夏臻霖问。
“我刚才看见叶琨在你身边,你打伤人和她有关吗?”张琳琅转过头来,看夏臻霖。
“没有的事,我只是看一个病人不爽,动手教训了他两下,叶琨正好经过。”他垂眸,双手缓缓移着方向盘,不知为何,他选择了对张琳琅撒谎。
张琳琅睁着明亮如水的大眼睛看着夏臻霖,心里却划过一丝怀疑。
“臻霖,我不喜欢那个叶琨。”
“嗯?”夏臻霖反问,“为什么?”
“她抢走了爸爸的爱。”张琳琅低头笑了笑,“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愿意分给别人,一点点也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555 留言太少了 霸王好多 我在哭泣
看我多爱你们 不到中午又是一更
你们还舍得霸王我吗?泪,我的宝贝们
昨天朋友也看了文,照旧说很讨厌夏渣渣…
夏渣渣肯定要虐的 只是不能一上来就虐 总要将故事交代清楚吧
夏渣渣很快就要知道珑珑的存在了,其实他现在这样不算太渣,后面他还会用强…囧
有喜欢夏渣渣的吗 PS 记得要收藏啊~PSS:提醒一下大家,有时候新的章节已经发了,但点击下一章却没有出现,是需要缓冲的,所以可以回到文章列表看看最新章节是否出现,列表上比较准确
chapter12
张琳琅是张意最宠爱的宝贝,从小就拥有华服,美食,珠宝,她的成长是奢侈的,是张意重金投资的,七岁有了第一架斯坦威的钢琴,十一岁有了第一颗卡地亚的钻石,十三岁有了第一瓶香奈儿的香水,十五岁有了第一只爱马仕的拎包。见过张琳琅的人无不称赞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这双大眼睛昭示着她的养尊处优,涉世未深,也称赞她如轻铃的笑声,昭示着她永远的无忧无虑,浸泡在蜜罐里的生活。
幸福对张琳琅来说如囊中取物,但她一点也不愿意和旁人分享,她记得十二岁的那年父亲张意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家做客,那小女孩的父亲曾是张意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却不幸丧生于一次车祸,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母亲也因为子宫癌病逝了,张意看她可怜资助了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带她回家和自己的女儿做个伙伴,但谁知张琳琅看见那女孩身上穿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裙子时当场大声哭出来,硬是要求她将裙子脱下来,因为那是父亲买给自己的,是独一无二的,不允许别人占有的。
所以叶琨的出现让张琳琅和张意冷战了足足一个月,她实在不能接受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将分走本属于她一个人的父爱,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哭闹的十二岁小女孩了,很多事情她知道自己最终必须妥协,可是妥协归妥协,要她接受叶琨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叶琨永远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从内心深处不喜欢她,排斥她。
夏臻霖和张琳琅从法国餐馆出来时已经近八点了,张琳琅不想回宿舍,准备去夏臻霖那里过夜。
因为她之前常常去夏臻霖的别墅过夜,佣人阿姨早就将她示为未来的女主人,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张小姐,而夏臻霖房间的衣橱里也挂着她的衣服,书房里也有她喜欢看的画册,桌子上也搁着她平常用的香水,她早就以女主人的姿态融入了夏臻霖的生活中。
泡好澡,张琳琅穿着真丝睡裙出来,夏臻霖坐在沙发上品酒看杂志。张琳琅走过去,拨开他手中的杂志,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白皙纤细的小腿攀附上他精壮的腰。
这无意是个暗示,夏臻霖将她抱在腿上,手环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旖旎浪漫的夜晚,后面该做什么事也是水到渠成的,张琳琅早化成了一滩水融化在夏臻霖结实滚烫的身子下。夏臻霖一手撩起她的衣裙,微微眯着眼睛啃噬她颈部白嫩的肌肤,可不知为何脑子里如胶片地拼凑起四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一怔,喉结稍稍滚动,垂眸看着身下的可人儿,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臻霖,你怎么了?”张琳琅声音柔柔的,双手还抵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我有些累了。”夏臻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关系,都没什么兴致。”
“真的?”张琳琅反问,有点不可置信,她了解夏臻霖是个欲望很盛的男人,这些年他工作一直很忙,但精神不减,每次几乎是疯狂地掠夺她皎洁的身子,折腾好几次才结束,这是他第一次说“有些累了”,真的怀疑是他的借口。
夏臻霖点头,轻轻推开她搁在他胸口的手臂,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将她看成了叶琨,不可否认,作为姐妹的她们长得有些像,但再相似也是两个人,他断然没有认错的道理,何况这是他最爱最宝贝的张琳琅,他怎么可能看着她脑子里浮现另一个女人的脸?
也许真的是工作累了的缘故,他只能将之归咎于此。
但这一晚,夏臻霖抱着张琳琅入睡,却梦到了叶琨,梦到四年前那个短发齐颈,眼睛漂亮得会说话的叶琨,她涨红脸向他表白,然后又像小兔子一样逃走了。
他醒来正是午夜两点,张琳琅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低头可以看见她长长的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他突然想吸根烟,轻轻抽出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带着她轻轻的一记呓语,下了床走到沙发边,打开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黑暗中,那一芒星火点缀了他有些迷惑不解的心情。
“啊”的一声,张琳琅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立刻慌张地起身寻找夏臻霖的身影。
“怎么了?”夏臻霖捻下烟,光着脚走到床边,接过她微微发颤的身体。
“臻霖,我做了噩梦。”张琳琅贴在他怀里。
“我在这里。”夏臻霖安慰她,“要不要喝点水?”
张琳琅摇头:“你怎么不睡觉了?我睁开眼看见你不在心像漏了一拍似的。”
“抽了根烟。”夏臻霖轻抚她的长发,“你最近还总做噩梦?是不是课程太紧张了?”
张琳琅还是摇头,紧抿着唇不说话,双手紧紧环住夏臻霖的腰:“臻霖,你别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我的命就是你捡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我这里早就停了。”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胸口,指着心脏的位置,示意她和他的心脏一般重要,“你知道我当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吗?我像是看到了angel,你真的美极了。”
张琳琅的心像是被一很小的瓷片割了一下,每次他提到五年前的车祸,她总是心虚地回避他的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是救他的人,她只是无意中闯入了他的病房,站在他病床边看见了昏迷的他。但是命运让她对他一见倾心,当他睁开眼睛问她“是你救了我?”她几乎溺毙在他温柔的眼神里,迟疑了一下后点头。
“别多想了,早点睡觉,我陪着你,不会再做噩梦了。”夏臻霖将她搂在怀里,像搂着一个易碎的瓷器,小心稳妥。
隔日傍晚下起了大雨,叶琨俯身将窗外的玉兰盆栽收进来,却看见了裴蕴的车子在楼下停着,而裴蕴自己却站在车头淋雨,叶琨吓了一跳,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含笑的眼眸对着她的眼睛。
叶琨拿伞下楼,急匆匆地冲进雨帘,给裴蕴打伞:“你怎么了?”
“我和爸爸又吵了一架,他说要和我断绝关系。”裴蕴苦笑,“我真是没用的男人,连讨好父亲都讨好不了。”
“那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叶琨问。
“我想你了。”裴蕴说的直接,眼睛灼灼地看着叶琨,“如果我说你连着三天都跑到我梦里来,你信吗?”
伞边的水珠溅到叶琨脸上,她不知该怎么接他的情话。
裴蕴重重咳了几声,朝叶琨顽皮地笑了笑:“我能上楼喝杯热茶吗?”
雨越下越大,雨刷快速地推开流在窗上的“眼泪”,夏臻霖的车就停在裴蕴的后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到这里来了,还撞见了裴蕴和叶琨,叶琨在雨中为他撑伞,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不知为何他有狂按喇叭的冲动,想宣泄自己烦躁的心情。可那只是一阵冲动,冲动过后他冷哼了一记,快速地倒车而走。
正在画画的珑珑对裴蕴的到来很是开心,放下手中的水彩笔蹬蹬地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叫裴叔叔。
叶琨拿干毛巾给裴蕴,裴蕴急急擦了擦后一把抱起珑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在画画?”
珑珑点头,食指点了点桌子上的画:“裴叔叔,你看我画的画。”
裴蕴抱着珑珑坐下,笑着看他画的画,珑珑兴致很高,一个劲地介绍自己画的是什么,还积极要求给裴叔叔画人像。
叶琨泡了热茶给裴蕴,裴蕴朝她眨眨眼睛。
珑珑很快画好了裴蕴的画像,裴蕴拿过一看,重重表扬了他,说他有画画的天赋。
正巧李婆婆来敲门,说买了新鲜的蓝莓,让珑珑过去吃,看到裴蕴她很感意外,打量了他一下没多问一句,只是对着叶琨笑。
珑珑去李婆婆家吃蓝莓,房间里只剩下裴蕴和叶琨。
“你看我和珑珑相处多好,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裴蕴顿了顿说,“如果你不接受我是因为珑珑的关系,大可不可担心这个,我会很好地照顾他。”
“裴蕴,你真的可以找到比我好百倍的女孩。”叶琨苦笑,“我已经给不了你纯粹的感情了,你何必委屈自己。”
“叶琨,我刚才说你连着三天跑到我梦里来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放不下。”裴蕴笑了,“你应该经历过感情,感情不是招聘,谁比谁优秀百倍就可以占有一个人的心的,在我眼里,你是最特别的,至于你能不能给我纯粹的感情我一点也不介意,就算你只给我半分的感情,我也欣然接受,别笑我傻,陷入爱恋的男人哪个不是傻瓜?”
“你不问我关于珑珑父亲的事吗?”叶琨和裴蕴只隔了一杯茶的距离,袅袅升腾的白雾映在裴蕴脸上,但他的眼眸却清晰明亮如斯。
“我不需要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过去也有过感情,你也不需要知道,重要的仅仅是我们的现在和将来。”裴蕴说得条理清晰,“但我不会强求你立刻接受我,给我一个机会,让你慢慢了解我,感受我,相信我,我会做的很好的。”
裴蕴走后,珑珑带着半碗蓝莓回来,他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拉着叶琨的衣角:“妈妈妈妈,裴叔叔可不可以当我爸爸?”
“珑珑!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你这话不能随便说,知道吗?”叶琨气了,在珑珑的手心上打了两下。
“谁让爸爸不回家的!”珑珑也气了,涨红脸泪珠哗啦啦地掉下来,“郑铮意的爸爸说了没有一个爸爸是不回家的!爸爸是不要我们了!”他说完拔腿跑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夏渣知道珑珑的存在了
有纯情的孩子问我夏渣和张琳琅发生过关系没有?哈哈,他们已经交往五年了,张琳琅又是美人,夏渣的魔爪会放过她吗?一般情侣交往五年肯定是做了吧…
留言太少了 我已经米有了更新的动力 哎 也知道强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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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珑珑生气了,好多天和没叶琨主动说话,为了讨好这个小家伙,叶琨带他到商场买了一只会发光的托马斯卡通手表,上面有三颗小按钮,每按一颗手表屏幕就会变换颜色。珑珑很是开心,宝贝地将手表戴在手腕上,成功地吸引了幼儿园小伙伴的目光,他们围着珑珑,睁大眼睛看他手腕上的手表发出五颜六色的绚丽光芒。
一向是班上焦点的郑铮意对此很不满,他看着众多小朋友围在珑珑身边,突然恶劣地大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不知道叶玲珑是撒谎精?”
一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水一般,十几双大眼睛立刻转向郑铮意。
正在展示自己漂亮手表的珑珑顿时脸涨红,预料到郑铮意要说什么,怒瞪他。
“什么意思啊?叶玲珑为什么是撒谎精啊?”一个小朋友不明白了,急着问。
“叶玲珑没有爸爸,撒谎说爸爸是旅行家,住在外面的。”郑铮意从凳子上跳下来,笑眯眯道,“我问过好多大人了,大人都说没有爸爸是不回家的,叶玲珑,你就是没有爸爸还说有,你说你是不是撒谎精?”
珑珑急了,满脸通红,眼睛里浮起雾水,正要反驳,音乐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微笑着说:“小朋友们,音乐课开始了。”
珑珑转头看郑铮意,见他正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心里一阵委屈直涌上来,难受得想掉眼泪。
下午三点的时候,家长陆续来接孩子,到了四点多只剩下四五个小朋友排队站在大门口,不知谁轻轻嘀咕了一句“叶玲珑真的是没有爸爸的吗?”,珑珑的耳朵立刻像血染得一样红,小胸口憋了一天的委屈,难受和愤怒倾涌而出,他顿时大哭出来,站在边上的许萌萌吓了一跳,赶紧拿出自己的小手帕给他擦眼泪。
夏臻霖和张琳琅来接许萌萌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萌萌。”张琳琅笑着叫她。
“阿姨,叔叔!”许萌萌赶紧跑过去,小手拉住张琳琅的手,笑靥如花,“你们来的好晚啊。”
“阿姨是为了给你买冰激凌才来晚的。”张琳琅的手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盒冰激凌,“所以原谅阿姨来晚了。”
许萌萌开心极了,大眼睛在苹果脸上眨呀眨,甜甜地说了声“阿姨真好”。
“走吧。”张琳琅拉着小侄女的手。
“等等,我的手帕还在叶玲珑那里呢。”许萌萌转头,撅着嘴巴看仍在大哭的叶玲珑,柔声安慰道,“叶玲珑,你不要哭了。”
珑珑哭成了一个泪人,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脸皱巴巴的,还用手使劲揉眼睛。
夏臻霖这才察觉这个小男孩有点眼熟,好像见过一次,快步走近他,轻轻拉开他捂着眼睛的小手,不禁莞尔一笑:“什么事情哭得那么伤心啊?眼睛都红得和小桃子一样了。”
一股淡淡的木香萦绕在珑珑的鼻尖,他迷迷蒙蒙中看到高大挺拔的夏臻霖,同样觉得这位叔叔有点面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此时此刻这位叔叔的笑容很温暖,声音醇厚得好听,仿佛有可以依赖的安全感,他小声地说:“我爸爸不回家,我见不到爸爸。”
夏臻霖伸手用食指抹去珑珑眼睫上的泪水,无声地看着他,又摸摸他的脑袋,给他最温暖的笑容。
“别哭了,男孩子要坚强一点。”他的大手将珑珑的小手完全圈在掌心里,将浓浓的热意传给珑珑。
珑珑吸了吸鼻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叔叔,觉得有说不出的亲切感觉,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走了,臻霖。”张琳琅牵着许萌萌的手,催了一声。
夏臻霖轻轻拍了拍珑珑的肩膀:“记住叔叔的话,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回去的车上,许萌萌边吃冰激凌边笑着说关于自己的画被收入儿童中心画展的事。
“阿姨,你们周六有时间吗?可以帮我去儿童中心给我的画投票吗?”许萌萌撒娇着拉票。
“阿姨这周六可能没有时间,你问问你夏叔叔。”张琳琅笑着点了点夏臻霖。
“叔叔!你帮我投一票吧。”许萌萌双手合掌,笑得如同花骨朵。
“可以。”夏臻霖笑着承诺,“叔叔帮你去投票。”
周六的时候,夏臻霖没有忘记和许萌萌小朋友的约定,一大早就开车到儿童中心,下了车走到三楼,果然是一个儿童画展,四周的墙纸是淡粉色,上面是个性十足的涂鸦,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橱窗里挂着一幅又一幅的儿童作品,色彩丰富,蜡笔下的动物浑圆可爱,水彩下的风景鲜艳动人,像是一个又一个纯净无杂质的梦。夏臻霖找到一百二十一号许萌萌的作品《春天》,认真地投了一票。
转身的时候发现走廊尽头有个眼熟的小男孩,走近一看,正是昨日那个发生大哭的男孩,自己还真是和他有缘,夏臻霖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珑珑正吮着手指,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夏臻霖,立刻笑了:“叔叔!你也来看画画的吗?”
夏臻霖蹲□,眼睛和珑珑的眼睛齐平,笑着说:“这里有你的画吗?”
珑珑立刻自豪地点了点面前一副名叫《美丽的冬天》,大声地说:“叔叔,这是我的画,快看。”
夏臻霖抬头看见一副线条饱满,用色大胆鲜明的画,画上有两个橘色的太阳,有一幢很高的房子,房子下堆着一个可爱俏皮的雪人。他笑了笑,问珑珑:“你画了两个太阳,那雪人可不就被融化掉了?”
珑珑摇头:“我的雪人喜欢晒太阳的,不会融化掉的,冬天好冷,冬天就应该有两个太阳。”
夏臻霖二话不说,给这幅《美丽的冬天》投了一票,眼睛看见下面写着:叶玲珑三个字。
“谢谢叔叔!”珑珑仰起脑袋,脸上是喜悦和骄傲。
“你一个人?”夏臻霖问。
“是妈妈带我来的,妈妈现在去洗手间了。”珑珑乖乖地回答。
“那叔叔陪你一会,好不好?”
珑珑使劲点头。
夏臻霖牵着珑珑的小手漫步在走廊里,看一副又一副的画,珑珑话很多,像是怕夏臻霖看不懂似的,一个劲地向他解释这幅画是什么,那幅画又是什么,夏臻霖耐心地听他说话。
“珑珑。”叶琨正走出来,不见珑珑的身影,喊了一声。
珑珑听到叶琨的声音,立刻转身,朝叶琨挥手:“妈妈!我在这里呢!”
叶琨的笑容僵在脸上,如果没看错,现在牵着珑珑的手的男人正是夏臻霖,他穿了深灰色的休闲西服,身姿挺拔,右手正牵着珑珑的小手,而珑珑似乎很开心一般,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头顶上轰得炸开,她似乎不能动弹,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心跳极快,一阵头晕目眩,往事如胶片一般在脑中拼凑,拼凑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拼凑起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
而在珑珑朝叶琨喊了“妈妈”那一声后,夏臻霖握着珑珑的手轻轻一颤,他唇线勾勒出冷静严肃的纹路,但内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种强烈到几乎已经在眼前的预感在他脑中升腾,这种预感是可怕的蔓藤,死死地攀在他心尖上,或者是这不是预感,这是真实的,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二十七年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他克制住几乎要扑过去掐住叶琨脖子的想法,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地看着她。
“珑珑,快过来。”叶琨面色一下子疲倦万分,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珑珑松开夏臻霖的手,飞快地扑进叶琨的怀里,叶琨接到他肉呼呼的小身体,那温热的皮肤触觉提醒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珑珑,妈妈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叶琨扯出笑容。
珑珑乖乖地点头。
叶琨抱着珑珑向前走,经过夏臻霖的时候身体不由地发颤,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对她造成的压迫感和逼仄感,令她几乎要窒息,心跳得极快,又瞬间慢了下来,像是要骤停,眼前一片空白,像是演了一半的电影突然白屏了,一种思绪上还未来得及准备就面临巨大空白的无措和不真实感,闭上眼睛,脑袋一阵晕眩,她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夏臻霖目光如冰凌,坚毅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他表面的冷静,严肃和淡漠,他一句话也没说任她抱着珑珑擦肩而过。
“叔叔,再见!”珑珑的脑袋搁在叶琨肩膀上,笑着看夏臻霖。
“嗯。”夏臻霖点了点头,脑海里却是昨日珑珑那句脆弱的,孤独的话。
“我爸爸不回家,我见不到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从没有如此陌生,也没有如此沉重,夏臻霖倚在墙上,面色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作者有话要说:夏渣渣已经知道了珑珑是他的孩子,下一章他将要去质问叶琨~
你猜他会不会认珑珑?
为了身心健康,大家不要脑补夏渣渣和张琳琅的船戏,张琳琅之后真正的性格会浮出水面…
撒花呀~给我动力呀~
chapter14
叶琨刚收拾好碗筷,门铃便响了,她手里那只白瓷黄花的小碗差点摔在地上,门铃声像利器擦着玻璃的声音一般划过耳膜,心顿时慌乱无比,手指紧紧抓住碗边沿,淡红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打开门,夏臻霖冷了张脸站在门口。
珑珑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电视,听到门铃的声音便跳下沙发看看是谁来了,意料之外的是看到了熟悉的叔叔。
“叔叔!你怎么来了?”珑珑仰起脑袋带着可爱的微笑。
夏臻霖凝视着珑珑,他此刻垂眸好好地将这个小男孩看清楚:他个子不高,仰起脑袋才超过自己膝头没多少,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贪吃,葡萄般晶莹的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鼻子很小的一点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手很小,不及自己的手掌一般,此刻正费力地握着一只咬了一口的红扑扑的大苹果,一只脚丫子没有穿袜子,白嫩嫩地踩在地板上。
“珑珑,你去李婆婆家陪她说说话。”叶琨顺了顺珑珑的头发,“和她说说你最近画的画。”
珑珑“嗯”了一声,踩上小球鞋,蹦蹦跳跳地去敲李婆婆家的门,随后传来李婆婆的笑声和珑珑乖巧的说话声。
关上门,夏臻霖鞋子也不换,直接走近叶琨,叶琨低头,忽视他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四目交接,她看出了他眼眸里的情绪,烦躁中带着阴戾,像是一个深深的漩涡,带着未知的危险。他的指腹有些粗糙,粗鲁地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引得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
“珑珑是谁的孩子?”他低声问她,心里却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是我的孩子,他姓叶,叫叶玲珑。”她倔强地对上他的目光。
“我问他的父亲是谁?!”他突然暴怒,钳制她下巴的手猛地下滑,落至她纤细的颈部,骤然合拢,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你要是撒谎我立刻掐死你。”
她瞬间喘不过气来,脸色泛白,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
他顿生一种愤怒,愤怒是表层的,是被欺骗和隐瞒的愤怒,但愤怒之下隐藏的是一种突如其来,挥之不去的空茫感,像一张网顿时罩住了他,他无法宣泄,下一秒,手指用力,似乎要将她纤细的脖子揉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