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霖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掸了掸裤腿上没有的灰尘,笑着说:“她还小,不愿意那么早嫁,我有什么办法?”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已经管不动了,随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夏廷起身,不想面对这令人头疼的儿子,决定到后花园去看自己心爱的花。
夏臻霖是夏廷的三儿子,从小到大最顽劣的一个,尤其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每天带领一群孩子去打群架,抽烟飙车无一不会,让他头疼了许久,后来他的性格变了,变得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也逐渐稳重起来,接管了夏氏的生意,现在顺风顺水就差结婚了,又恰好他的两个哥哥都没结婚,这便成了夏廷每天念叨的事情,他已经是个老人了,总想着抱个孙子孙女,但事与愿违,三个儿子在婚事上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偏偏妻子郑越又是最宠夏臻霖的,每次他多说夏臻霖几句,郑越就跳出来宝贝夏臻霖,慈母多败儿,他摇了摇头,走向后花园。
“其实别说你爸爸着急,妈妈也着急,你和琳琅的婚事到底怎么样了?”郑越问。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也没办法。”夏臻霖顽劣地捏了捏母亲的腰,“越越姐,你的腰又粗了,吃多了吧。”
“你总是没大没小的,怪不得你爸爸老说你。”郑越笑了笑,拿走了儿子手上的苹果,“别吃苹果了,等会正餐吃不下了。”
妹妹夏姝踩着饭点进了门,看到三哥,甜甜地和他撒娇。
大哥夏钰和二哥夏琢意都不在,饭桌上怪冷清的,夏廷的脸色严肃,夏臻霖不敢多说话。
夏姝很八卦地说了一则新鲜出炉的新闻,刘家公子为了一个卖面的女孩毁了和方家小姐的婚约,那个卖面的女孩前几年和刘家公子相爱后来因为门第关系不得不分手,远走他乡,现在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两岁半的女儿,刘家公子知道后几欲狂喜,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了,一定要给她一个婚礼。
“现在年轻人私生活真是不检点。”夏廷皱眉,放下筷子,开始有意无意地教导两个孩子,“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弄得这样乱糟糟的?这边还和人家有婚约,那边有了孩子,这算怎么回事?!”
“可是毕竟是喜事啊,刘家父母现在也不反对了,他们可喜欢那个小孙女了。”夏姝筷子快,提前在夏臻霖夹鱼肉前下手,夹走了最嫩的一块,喜滋滋地放在自己碗里。
夏臻霖瞅了她一眼,懒懒地说:“没人和你抢。”
夏廷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对着夏臻霖一通教训:“你看人家刘文轩还比你小三岁,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和琳琅还拖着,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肯定是你个人有问题让琳琅不放心,她才不愿意嫁给你。”
“你真是没吃相!”夏臻霖拿筷子对着夏姝的手重重一敲,“吃个虾弄得两手这么油!”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找了妹妹的碴。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四年前那一夜珑珑的诞生:
微醺的夏臻霖扯着领带,伸直长腿坐在房门口,他喝了不少酒,此刻浑身一股燥热难以释放,他索性将衬衣的扣子一排扯开,露出健美的胸肌。
“夏先生!你怎么坐在这里?!”叶琨赶紧跑过去拉起他,他人很重个子又高,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他的人像是摇摇欲坠,几乎挂在她纤细的身子上,让她几欲站不稳。
他突地用手抓起她下巴,像一份危险逼近似的,眯着眼睛看她,看她白皙干净无妆的脸蛋,看她澄澈般的双眸,看她齐颈的乌黑短发,看得她的脸颊像火烧云的两片,慢慢开口:“夏先生?”
“你是小仙女吗?”他笑着吹了声口哨,急速贴近她的脸,热气铺洒在她几乎无毛孔的细腻肌肤上,“是上天特地派来陪我的吗?”未等叶琨作答,他一手已经穿过她的黑发握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唇覆压了下去。她的睫毛簌簌发颤,过了好久后才懂得闭上眼睛回应,两只手无措地抵在他的胸肌前,一动也不敢动。
“谢谢上天给我的甜心礼物。”他笑着一把扛起她,开了房门将她掷在床上。
天旋地转间,叶琨闭上了眼睛,夏臻霖沉重的身子压了下去,两人重叠的重量使床沉陷了下去,她战战兢兢地任他解开了衣服的第一颗扣子。
他懒懒地笑,伸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将她的双手捆绑住,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她全部的衣服。
莹白色的肌肤暴露在他微微猩红的眼眸中,他呼吸急促,粗糙的手掌沿着她姣好的曲线下移,停留在她傲然耸立的雪峰上,他一点也不客气低头品尝她的甜美,一手边将她的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直接解开属于自己最后的束缚,霸道而骄傲地进去一举占领她。
叶琨闭上眼睛,短暂的痛楚后的巨大快感像是头顶绽放的烟火,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沿着她的脊椎骨慢慢啃噬,酥麻的快感直蹦胸口,心脏像长了翅膀一样要飞出来,拼命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她记得他用手掰开她紧咬的唇,布满汗水的俊脸低头吻她的泪水:“别咬自己,叫出来,没事,这里只有我们。”
他的节奏越来越狂,力道一次大于一次,猩红的眼眸像兽的瞳孔,一次又一次进入最深渊,双手抓着她的雪臀,几乎要榨干这柔软可人的胴体,狠狠享受她的紧致和水润。
最后灼热滚烫的液体洒落在她体内。两人双双精疲力竭,倒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相拥入眠。
撒花~
chapter5
吃完饭,叶琨正在洗碗,门铃响了,她匆匆放下碗筷擦了擦手去开门。
来的是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笑着对叶琨说:“大小姐,老爷子说周末请你回家去吃顿饭。”
“哦,知道了,以后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必亲自上门来。”叶琨说。
“等会还有东西要送上来呢,是些瓜果和营养品。”中年人笑着说。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助理模样的男孩就拎着两大袋子东西上来。
知道这是一片心意,叶琨也就没拒绝,拿过了瓜果和营养品,道了一声谢谢。
关上门,听到动静的珑珑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妈妈!是谁敲我们的门!”然后看到沙发上一堆的东西,立刻叫起来:“妈妈妈妈!是谁送我们的!”
叶琨笑了笑:“是爷爷送给我们的,周末妈妈要去爷爷家吃饭,你就留在李婆婆家玩好不好?”
珑珑点了点头。
叶琨回厨房洗碗,细腻的泡沫堆满了整个水池,她洗着碗,洗了很久,碗边锃亮锃亮的,她却茫然地看着窗外。记得那天也是个初秋的傍晚,叶琨的母亲叶斌拉着她的手,和她说了一生中最大的秘密,即她的父亲是谁。叶琨小时候有段时间一直缠着母亲问父亲是哪里,叶斌就骗她说她的父亲是位旅行家,常年漂泊在外,所以不回家,后来长大了也知道那不过是个母亲安慰她的谎言,至于父亲两字,对于从小被母亲细心呵护的她来说也可有可无了,可那个傍晚,肝癌末期的叶斌却告诉她父亲是谁。
她的父亲是张意,是S城排名前五的民营企业家,他白手起家,从螺丝钉的供料做起直到S城最大的国际贸易公司,叶斌和他相识于微时,几经波折没有能在一起,最后他娶了富家千金苏响铃为妻,也和叶斌断了往来,直到叶斌患了肝癌,她才去找张意,告诉他叶琨是他的孩子,希望她死后他能多多照顾叶琨。
“你别怪你父亲,也不用对他见外,我们的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开开心心叫他爸爸就好。”叶斌在病床上嘱咐叶琨。
第一次见到张意,叶琨就哭了,原来真有血脉相通这件事,她从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有和她相似的五官,他是她迟来二十多年的“旅行家”爸爸,她不想去管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她就单纯地认他做爸爸就好。
叶斌因病去世后的一年里,张意和叶琨每隔一个月见一次面,后来张意病了,到B市去休养了半年,回来后立刻打了叶琨的电话,叶琨在接到电话那刻眼睛又红了。
“妈妈!水都要满出来了!”珑珑一手抱着玩具小车,一手指着水池。
叶琨赶紧将底下的钢塞拔出,珑珑咯咯地笑个不停,一只脚丫子照例没穿袜子,白嫩嫩地踩在地板上。
周末傍晚,张意派人用车来接叶琨,珑珑搂着李婆婆的脖子指着豪华的轿车:“李奶奶,这是我爷爷的车子。”语言里全是自豪。
张意的别墅很豪华,前面有个很大的花园,茂林修竹,绿意浓浓,铺着鹅卵石小径,还有一片荷花池,池里养了锦鲤,绿色中几点红,煞是好看。
一进客厅便看见张意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叶琨开心地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张意立刻睁开眼,激动地看着叶琨,快半年不见了,看她是胖是瘦,脸色好看不好看。
“爸爸,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爸爸很想念你啊,还有珑珑,过几天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顿饭,把珑珑也带来。”张意看见久违的女儿,竟有些哽咽,也许年纪大了,一天两天没见儿女就挂念起来了,何况是半年没见。
“好啊。”
“爸!谁来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光着脚从二楼旋梯跑下来,笑声如轻铃,她穿着丝绸质地的长睡衣,身子轻盈,走下来如同一阵风。
正是叶琨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琳琅。
“是叶琨来了。”张意看着张琳琅的穿着,不禁摇头,“琳琅你真是的,今天快睡了一天了吧,怎么就穿着睡衣下来了,还光着脚。”
“那我上楼去换换。”张琳琅见是叶琨,又赶紧上楼了。
叶琨第一次见张琳琅也是在这个屋子,她也是光着脚从旋梯上下来,和阵风似的。当父亲张意向她介绍张琳琅,她轻轻伸出手却没有得到张琳琅的回应,张琳琅一脸淡漠,只是“嗯”了一下,叶琨明白张琳琅的心态,知道张琳琅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存在的,毕竟张琳琅是张意最宠爱的宝贝,从小娇生惯养像个小公主一样,早认定了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女儿,现在冷不丁出现了叶琨,她心里当然是排斥的。
“是叶琨来了啊。”苏响龄笑着出来,拉了拉叶琨的手,“半年没见了,好像瘦了点,自己要注意身体啊。”
“嗯,我会的。”叶琨点头。
吃晚饭之前,张琳琅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就委屈地掉眼泪,苏响龄问她怎么了,她就是摇头不肯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不下来吃。
张意家的厨子是向五星级酒店外聘的,每周末来给他们做菜,功夫了得,一道燕窝椰子炖鸡做得极为精美,张意喝了两碗汤,大叹舒服,又命令叶琨多吃点。高档宫廷的骨瓷碗,冰凉的龙纹象牙筷,叶琨吃着珍馐美食,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直到父亲亲自为她盛汤,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有些温暖。
饭后三人围着餐桌吃甜点,佣人阿姨突然进来笑着说:“夏三少爷来了。”
“他怎么今天来了?”苏响龄笑着说,“快去将琳琅叫下来。”
正说着夏臻霖已经进来了。
“臻霖,你来了。”张意问,“有没有吃过饭?”
叶琨正在低头吃甜点,一听到夏臻霖的名字,握着勺子的一斗,舀起的水果羹轻轻晃了晃,和她此刻的心一样,晃得慌,她一直低头不敢抬头。
“这位是?”夏臻霖一眼就认出了叶琨,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张意一下子很难向夏臻霖解释,垂眸笑了笑:“她叫叶琨。”
叶琨这才抬头,英挺高大的夏臻霖就在眼前,隔着一张桌子站着,他穿着正式的西服,五官如雕刻般精致立体,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风度翩翩。他像是猝不及防的阳光,一下子照到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叶琨,让她无处可躲。
“你好。”夏臻霖笑起来比春风还迷人。
“你好。”叶琨发现自己开始坐立难安了,这屋子本来就给她一些压迫感,现在又多了一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夏臻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佣人阿姨忧愁地走过来对太太老爷说小姐不肯下来。
“这孩子。”苏响龄抱歉地朝夏臻霖笑笑。
“她和我在闹别扭呢,我上去找她。”夏臻霖说着转身上了楼。
苏响龄看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叶琨,主动解释:“他是夏家的三少爷夏臻霖,琳琅的男朋友,交往好些年了。”
“哦,是这样。”叶琨挤出笑容。
“来,叶琨,陪爸爸去花园走走。”张意笑着起身,双手负背。
夜晚的花园微风徐徐,有花香的味道,零丁的蝉声在远处响起,荷叶上的一颗露珠滚落至水池,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锦鲤,尾巴一动,平静水面上起了涟漪。
叶琨和张意边走边说话,抬头的时候冷不丁看见张意后脑勺有根白头发,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张意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变化,还笑着说自己朋友家的事情。走了一会,佣人阿姨跑出来说“老爷,您的电话,是沈局长。”
“我先去接个电话,叶琨你四处看看,爸爸种了不少好花好树。”
叶琨点头。
院子里的确有很多花,芭蕉,海棠,芙蓉,美人梅等等,多得让人看花了眼睛。
叶琨正低头欣赏一盆不知名的小花,听到了不远处的轻笑声,她转头一看,果然是张琳琅,她坐在白色秋千椅上,夏臻霖站在她面前俯身和她说话,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张琳琅的头发,夏臻霖用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不知他说了什么,张琳琅就是笑个不停,笑声清脆好听,像是世间最幸福的笑声,然后叶琨看见张琳琅突然起身,白玉似的双臂搂住夏臻霖的脖子,她贴近他,红唇粘上了他的唇,夏臻霖眼睛微眯,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攻城略池般地深入她的柔软和甜美,两人吻得如痴如醉。
叶琨赶紧起身,准备往回走,脚却不小心勾到那盆小花,哗的一下,那盆小花倒在地上。
“谁?”张琳琅侧头一看,看见一抹绿色的裙子,“原来是她。”
“嗯?”夏臻霖懒懒道。
“她叫叶琨,是爸爸的私生女,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张琳琅有些不情愿地用手在夏臻霖胸口画圈圈,“爸爸对她可好了,我有点难过,本来爸爸是最宠我的,可是自从她出现,爸爸每天都要念叨她的名字。”
没想到她和张家有这层关系,夏臻霖这才知道。
“臻霖,你知道当爸爸那天告诉我他外面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我好难受,像是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分割了一半,除了难受还有恐惧,我不再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了。”张琳琅靠在夏臻霖的胸前。
“傻瓜,你爸爸还是疼爱你的。”夏臻霖轻轻抚摸张琳琅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张琳琅出现了…
没错,她就是叶琨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如此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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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很冷,嗯,我有准备,还是非常感谢帮我留言的小兽 小乱 路过 茶君 yllflying wyw 我实在感谢+感动
放心,我很坚强,在JJ写文也短了时间,绝对不会坑的,这是一个作者的基本素质,╭(╯3╰)╮一下
chapter6+chapter7
回去的时候,张意照样派车送叶琨。华灯初上,这里是最繁忙的商业街,各种颜色交替流火似的,映在眼眸里影影绰绰的,叶琨坐在宽敞的车后座,脸缓缓贴在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
突然,她看见了夏臻霖,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眸,他的眼眸像冰凌,没有任何温度,在布置繁华的夜幕中显得尤为犀利。
夏臻霖的车就停在她的车旁,他摇下窗,用食指点了点她,然后眼眸里的冰凌缓缓裂开,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和她打招呼:这么巧,又碰上了。
叶琨赶紧低头,将目光从窗外撤回来,看自己的裙摆,虽然拼命想忽视他带来的压迫感,但胸口依旧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脑子里是当年他那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没猜错,他喜欢的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琳琅,被张家宠到天上去的张琳琅,精致娇美的张琳琅。
绿灯了,车子一辆一辆首尾连接,像鱼一样随海水向前游。
隔日,叶琨带珑珑下楼准备去玩具城,一下去便又看见了裴蕴,他穿了淡蓝色的毛衣,戴了一副无镜的黑框眼镜,十分休闲的样子。
“是叔叔!”珑珑伸出白白短短的手指。
“珑珑你好。”裴蕴俯身和小朋友打招呼,笑容灿烂,“是和妈妈一起出去玩吗?”
珑珑点头。
“叔叔送你们去好不好?叔叔有车子。”裴蕴问。
珑珑使劲点头。
可叶琨立刻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们会打车过去的。”
“我有车不是更方便吗?而且周末这个时段打车不容易,带着珑珑挤公车也太累了。”裴蕴看着叶琨,竟有些讨好的意味,也不说明来意,“就让我送送你们。”
“妈妈!我们坐叔叔的汽车吧!我想做叔叔的汽车!”珑珑使劲晃着叶琨的手,拿出惯用的撒手锏,撒娇。
还未等叶琨回答,裴蕴的一手已经伸到珑珑面前,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来。”珑珑立刻将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裴蕴的车豪华宽敞,密封性很好,珑珑很享受地将脑袋一歪,睁大眼睛看窗外,时不时伸手问叶琨那是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叶琨还来不及回答便被裴蕴抢先,他总是很耐心很温和地给珑珑解释,还说笑话给珑珑听,珑珑咯咯地笑个不停。
一进玩具城,珑珑的眼睛就发亮,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叶琨牵着他的手几乎是寸步难行。选了一辆玩具小车,珑珑又看上了一架遥控飞机,他一手拿着一个,撅着嘴巴,难以抉择。
“只能买一样,你自己选。”叶琨顺了顺他短短的黑发。
珑珑很聪明地扭头看裴蕴:“叔叔,我两个都想要。”
裴蕴笑着点头:“就买两个吧,叔叔买给你。”
叶琨蹙眉,拍了拍珑珑的背:“你来之前怎么和妈妈保证的?你自己说过只买一个玩具,男孩子说话怎么能不算数,你要是这样以后妈妈就不带你来了。”
“可是我真的都想要!我不知道要选哪一个!”珑珑抬头急着辩解,满脸写着“我就是都要”几个字。
“既然他喜欢就都给他买吧,这也不贵。”裴蕴拿过珑珑手里的两样玩具,挑了挑眉,“走,叔叔给你买。”珑珑立刻开心地拔腿跟上去。
最后叶琨坚持自己付钱,裴蕴拗不过只好作罢。
买好玩具,珑珑又在里面的游戏翻斗乐里玩耍,裴蕴出去了一会,进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两杯饮料,一杯递给叶琨。
“谢谢。”叶琨笑了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不觉得麻烦。”裴蕴笑了笑,“我挺喜欢和你还有珑珑在一起的。”
叶琨拨了拨垂在胸前的头发,手指贴在凉凉的饮料杯上:“你还没想明白吗?我并不适合你。”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吗?”裴蕴抬头看见珑珑在玻璃屋子里一个劲地朝他挥手,立刻笑着举手回应,“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也别轻易否定我。”他转头笑着看她,轻咳了一声,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下周末有个舞会你能做我的舞伴吗?”
叶琨本能地摇头。
裴蕴的眼里闪过一丝挫败,但迅速恢复了情绪:“还有一周呢,你慢慢考虑,别总是急着拒绝我,我会感到难过的。”
回家后珑珑出乎意外地没有急着拆开玩具,反而是跑到叶琨跟前,煞有架势地叉着肥药:“妈妈我有话问你。”
“什么?”叶琨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妈妈妈妈!你不是说爸爸是个旅行家,因为常常在外面所以不能回家,可是珑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爸爸了,你能不能打电话叫爸爸回家看看珑珑。”珑珑双手还插着腰,眼里却越来越焦急。
叶琨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珑珑,然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珑珑等了很久没等到妈妈的答案,咬了咬牙,蹦出一句:“那算了,爸爸不回家就不回家,那我们就让裴叔叔当我爸爸。”童言无忌,珑珑白皙的圆脸上泛出一种憧憬幸福的色彩。
叶琨扑哧地笑了,将珑珑拉近怀里,慢慢劝慰:“珑珑,爸爸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为什么不能!”珑珑急着反驳,“既然爸爸不要我,我就要换一个!我喜欢裴叔叔,下次见到他我要问他愿不愿意当我爸爸!”
叶琨立刻敲了敲他的脑袋:“珑珑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你再不乖妈妈不理你了,还有爸爸不是不要你,爸爸只是工作特殊,常年在外赚钱,给珑珑赚钱。”听到珑珑说“爸爸不要我”,叶琨顿时五味杂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珑珑“哼”了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叶琨怀里,许久后才闷闷地说:“我要去玩飞机了。”便从叶琨腿上跳下,小跑进房间里。
珑珑很乖,几乎从来不提关于爸爸的话题,只是在很久以前问过,叶琨就拿小时候母亲那个善意的谎言和他说:爸爸是个旅行家,常年漂泊在外,所以不能回家。珑珑起初还为爸爸这个职业感到骄傲,跳着欢呼:我爸爸是旅行家!是旅行家!但渐渐地,珑珑发现爸爸是个旅行家这个事实并不美好,因为爸爸从不能回家,从没有陪在他身边,从没有抱过他也从没有亲过他,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爸爸不是旅行家,是什么随便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裴蕴焦急地等了一周,还是在周六下午出现在叶琨楼下,他穿了正式的白西服打着黑色的领结,脸色却不是很好。前几天因为几件事他和父亲产生了龃龉,脾气向来暴躁的父亲狠狠将书桌上一只青花瓷的笔筒砸过去,刚好擦到他的额角,痛得他头晕目眩,后妈进来后还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他气得直接离开家住进了酒店,父亲和后妈对此不闻不问,他一个人泡在酒店的浴缸里,顿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叶琨下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你额头怎么了?肿得发青了。”
裴蕴苦笑:“被爸爸砸的。”
“你擦药了吗?颜色已经发青了,里面肯定有不少淤血。”
裴蕴摇头,一副不管自己死活的颓然,只是挤出笑容问叶琨:“你今天能当我舞伴吗?我不想孤零零地去舞会,还带着这个大包,会被人嘲笑死的。”
叶琨心里可怜起裴蕴,但嘴上却不松口:“我真的不行,你去找找别人。”
“我只想你当我的舞伴。”裴蕴顿了顿,垂下了眼眸,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爸爸总嫌我没有用,没给他长脸,我后妈更别说了,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我住院的那段时间你也看见了,他们都没来看我一眼,最近我住在酒店里,心想就算自己死在房间里大概也没人发现,每天晚上还做同一个梦,梦到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她抱着我喂我吃凉凉甜甜的青梅羹,我…瞧,我和你说这些干嘛,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母亲,叶琨竟眼睛一酸,有了些共鸣,她叫住了裴蕴。
“我就穿自己的裙子,可以吗?”
裴蕴黯然的眸子突地亮了起来,立刻点头。
舞会在六星级的酒店举行。
夏臻霖刚转身便看见裴蕴牵着叶琨的手进来,人那么多,他好像总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叶琨。
她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裙,头发盘成一个干净的髻,露出天鹅般优雅的颈,她全身的线条都很漂亮,微微紧身的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纤细的身材,全身没有任何首饰,但白皙如凝玉般的肌肤就是她最好的饰品。
“臻霖,我们去跳舞。”张琳琅笑着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