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弄脏了漂亮阿姨的裙子。”珑珑轻声自责道,“还能吃冰激凌吗?”
“珑珑又不是故意的,没事,阿姨的裙子可以再买,珑珑你的冰激凌还想要吗?”夏臻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珑珑似乎挣扎许久,始终敌不过冰激凌的诱惑,点头如捣蒜。
“那叔叔带你去冰柜买一个,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夏臻霖大掌牵住珑珑的小手,惊讶察觉孩子的手竟然如此之软,而且好小小到不及自己手掌的三分之一。
“臻霖,你…我的裙子…”谢乔觉得夏臻霖也太偏袒这个没规矩的小孩子了。
“等会我陪你去楼上买一条新裙子,刷我的卡。”夏臻霖回答谢乔。
冰柜里摆放着五颜六色,品种丰富的冰激凌,珑珑看花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个好,边上的导购销售小姐笑着推荐了一款香草和巧克力混合味的,夏臻霖点头说就要这个。
“小朋友你长得太可爱了。”导购销售小姐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看着漂亮的小孩子忍不住伸手去逗他,“放假天和爸爸一起来买东西?”
牵着夏臻霖手臂的谢乔嗤笑了一声:“你弄错了,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啊?”导购销售小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帽子,“是吗?我看着长得倒是挺像的就以为…真不好意思。”
“没事。”夏臻霖一笑。
珑珑跑回叶琨身边的时候,叶琨还在询问导购销售小姐那款羊毛毯性价比更高一些。
“妈妈!刚才我遇到一个长得好好看的叔叔,他给我买冰激凌。”珑珑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冰激凌盒子。
“你不是自己有个冰激凌吗?”叶琨蹙眉,“再说你怎么能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吃。”
珑珑撅了撅嘴巴,只好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叶琨看他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也就没怎么说他,只是要他写下保证书,以后不能再到处乱跑以及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给的东西。
珑珑乖乖地点头。
买好东西坐公车回家,在筒子楼下却看到了裴蕴的跑车。
作者有话要说:呃 珑珑和他的渣爸爸见面了
这文不管多冷都不会坑的 所以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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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伪更一下 小札这个文换了一次文名 现在想不好用《是糟糠还是真命?》还是《弃女的清粥盛宴》你们觉得哪个好听一点,会点击
chapter3
裴蕴已经有好几天失眠了,脑子里全是叶琨的身影,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痴傻,竟然喜欢上一个有儿子的妈妈,还陷得那么深,可是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身影,这感情和拔牙一样无法自拔。
夕阳西下,当他看见一身绿色连衣裙的叶琨牵着珑珑的手走来时,心瞬间一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熨帖感,原来经过长时间的思念后再遇到思念的对象时是这样一种感觉,他立刻下了车,站着看她。
“妈妈,是上次那个叔叔!”珑珑小手一指。
叶琨点头,微笑着走向裴蕴,小手还牵着活蹦乱跳的珑珑。
“我有话对你说。”裴蕴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
“珑珑,你自己先上楼,钥匙拿着,回家可以先喝一杯果汁。”叶琨将钥匙递给珑珑,珑珑乖乖地接过,小跑着上楼。
“有什么事情吗?”叶琨将垂挂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裴蕴想了想后直接开口:“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放弃,叶琨,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试着相处相处,没相处过未必知道合适不合适。”
“裴先生,以你的条件绝对可以找到比我优秀百倍的女孩,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士,也许照顾过你一段时间但那只是工作,况且我还有珑珑,他是我甜蜜的负担,但对于你来说是不公平的,你何不找一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呢?”叶琨始终微笑,慢慢地说。
“不,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叶琨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踏实,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是玩玩的,至于你的儿子珑珑,我相信自己有能力照顾你也有能力照顾他,这点你不需要顾忌。”
叶琨垂眸,她不知该如何说服眼前的男人,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裴蕴,他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和白衬衣一样干净,拒绝他又不让他难堪这很难。
“你不可能有理由说服我,因为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裴蕴笑了,“我是认真的。”
“可是我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我现在工作很忙,还要照顾珑珑,每天对我来说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真的无暇顾及其他,裴先生,对不起。”
“我会帮你减轻你的负担,只要你愿意让我出现在你生活中,你应该相信美好的爱情并不会给生活增添什么负担。”裴蕴说着伸手去拉叶琨的手,刚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她就缩了回去,感到自己有些冒失,他轻咳了一声,随即轻声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推掉了所有的聚会,只想和你度过,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叶琨刚要拒绝—
“别拒绝我,就当是我为了谢谢你,谢你在医院照顾我了这么长时间。”裴蕴放低姿态,“我不想一个人孤苦零丁地过生日,就当可怜可怜我。”他只能一步步来。
“我…”叶琨犹豫,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绝他。
“你也可以带上珑珑,他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我很高兴和他相处。”
叶琨想了很久,终于松了口:“好吧,那就当是朋友给你过生日吧,珑珑就不去了,他今天跑来跑去有些累了,我将他交给隔壁的李婆婆照看一下。”说着款款上了筒子楼,将珑珑抱到隔壁,嘱咐了一些话后再下楼。
裴蕴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裴蕴喜欢吃法国菜,订的餐厅也是法国餐厅,华丽优雅的装修,放的音乐是塞纳河的香颂,吃的自然是精致昂贵的食物。
夏臻霖携着谢乔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靠窗一桌的裴蕴和叶琨,他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谢乔狐疑地紧跟着他。
“臻霖?好巧。”裴蕴看见夏臻霖眼睛一亮,笑着打招呼。
听到夏臻霖的名字,叶琨握着玻璃杯的手本能地颤了颤,身体僵直地坐着,不敢回头看。
“裴蕴,原来你在这里。”夏臻霖瞟了一眼叶琨,似笑非笑地对裴蕴说,“早听说你今天生日推掉了不少party,原来是佳人有约。”随后朝着叶琨说,“叶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医院里见过面。”
叶琨不得不抬头,对上夏臻霖深邃莫测的眼睛,带上疏离的微笑:“夏先生你好。”
夏臻霖嘴角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无半点喜悦:“既然是裴蕴的生日,那这顿算在我身上,你们慢用。”
随即牵着谢乔的手在侍员的引领下走到另一桌。
鹅肝,鱼子酱,嫩羊排,精致的甜点,优雅的氛围,谢乔不停地说着话,夏臻霖低头用刀叉切羊排,一言不发。
“臻霖,你怎么不说话?东西不好吃吗?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谢乔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的事。”夏臻霖头也不抬。
“臻霖,上次你说要陪我去santorini,我月底刚好有个长假,你不如也趁机放个假轻松一下,我们一起去好好玩玩。”
夏臻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淡淡地笑了:“乔,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
谢乔倒吸了一口气,拿着刀叉的手都在发颤,小声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夏臻霖摇头:“我早和你说过我个性很糟糕,随时会作出唐突的决定,我们好聚好散。”
谢乔眼睛里一阵酸涩,赶紧抬头,还是未压住潺潺而下的泪水,她倾慕他很久了,为了倒追他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她在无数次宴会,舞会,酒会上制造偶遇,终于被他注意到,可没想到幸福来得快也去得快,像泡沫一样。
“那我不在你面前烦你了。”谢乔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赶紧撇过头去,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往出口处走。
夏臻霖不由地侧头看靠窗的裴蕴和叶琨。
因为是裴蕴的生日,大厨特地做了一只精致小巧的蛋糕,摆上蜡烛赠送给他。裴蕴很开心,和个孩子似得吃了大半个蛋糕,这可以说是他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他心爱的人。
“裴先生,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叶琨送上祝福。
“谢谢,今晚我很开心,真的。”裴蕴温柔地看着叶琨,“这是不是表明你愿意让我走入你的生活?”
叶琨刚要摇头,裴蕴将食指放在唇上:“请别说出让我伤心的答案,要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叶琨无奈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静默。
因为裴蕴了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打电话吩咐司机来接他,谁知司机师傅今天有事在身,赶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无奈两人只能等着。
“喝了酒不能开车?”夏臻霖似乎听到了裴蕴的电话,笑着走过来帮忙,“我送你们回去。”
“够朋友,走。”裴蕴起身,叶琨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车子驰骋在夜色中,夏臻霖先送裴蕴回家,再送叶琨回家。裴蕴下车后千嘱咐万叮咛要夏臻霖一定安全将叶琨送回家,夏臻霖回了他两个字“啰嗦。”
此刻叶琨有些不安地坐在后座,裴蕴一下车她就觉得一股压力袭来,因为车内只剩下夏臻霖,而她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又不知原因,总之一切难以琢磨,她只能低头看表。
透过内后视镜,夏臻霖看见叶琨白皙的脸,还有披散的长发。不可否认,她今天很漂亮,绿色连衣裙衬得她清丽脱俗,像翡翠山谷里的仙子。
“你在和裴蕴交朋友?”夏臻霖自顾自地开口,“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玩玩可以,但认真的话我还是劝你一句,裴家的长辈是极难讨好的,相处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裴蕴是私生子,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是由裴家长辈安排的,他和父母的关系疏离尴尬,敬他们怕他们,他之前交的两个女友被父亲和后母百般挑剔,最后硬生生地接受分手的现实,他为此伤心许久,在夏臻霖眼里他个人是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力的。
“我和裴先生只是普通朋友,没有想过往那方面发展。”叶琨抬起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前方。
“是吗?”夏臻霖讽刺地笑了,“随便你吧。”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告诉叶琨这些,这明明就是裴蕴自己的感情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车子又到了莫名路,果不其然,叶琨要求在这里下车。
“裴蕴让我安全送你回家,所以我的车必须停在你家门口。”夏臻霖不管她的要求。
叶琨听出他话里的坚持,垂下眼睛,默默咬唇。
到了目的地,叶琨说了声谢谢后赶紧下车,像逃他似的,怕与他多待一秒钟,走上三楼,她有意无意地往下一看,他的车依旧熄火停在那边,纹丝不动,心突然急起来,有些害怕他会看见珑珑,只好先进了自己的家门,等一会再去隔壁接珑珑。
谁知,夏臻霖在她楼下足足待了十五分钟才缓缓离开,叶琨一直悄悄站在厨房透着窗帘的缝看他,直到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出门到隔壁李婆婆这里接珑珑,珑珑正在陪李婆婆看晚间新闻,时不时问李婆婆这是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李婆婆笑着一一为他解释。
“妈妈,我可以再喝一杯果汁吗?”珑珑问。
“不行,晚上得喝牛奶,喝完刷好牙就要上床睡衣,规矩不能变。”叶琨说。
夏臻霖开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只是四年前的叶琨。那时候的叶琨脸还比较圆润,齐颈的短发,大大的眼睛,俏丽可爱,她会有意无意地接近他,跟在他身后,企图多和他说几句话,他也不傻,当然知道她微红的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代表什么,他自是没有戳破,直到她大胆地走到他面前,大声地说:夏先生,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当时他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脑子里想着拒绝又不伤人的话,最后刚要说,她就自嘲地笑了,笑容像一朵蔫了的花:“哦,我明白了。”
他又要开口却又被她打断,她几乎是自我安慰一般说了一堆:“没事,希望不要造成你的困扰,也不要安慰我,我没事,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说是喜欢就默默喜欢好了,不一定要得到,就像我们喜欢风难道还能让风为我们停留?”说到后来,她几乎语无伦次。
夏臻霖掏出一根烟,把玩了一下后夹在耳后:“你说的是纵横四海吧,我也喜欢那部电影,至于你喜欢我,我得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所以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来的不是那么巧。”
“我明白了!希望我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她微微鞠躬,说完后立刻转身就跑。
夜风徐徐,透过窗缝拂过夏臻霖的脸,他莫名有些烦躁,不知为何自再见到叶琨后四年前的事情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但回头一看,那个短发可爱的女孩面目清晰,就停在那里,好像没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夏渣渣是不是挺令人讨厌的?他太自负了 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TAT 文文好冷 大家帮帮忙收藏一下 给我留言吧 ╭(╯3╰)╮
送上《小繁花》的番外!
情人节的那天,老凌在法国餐厅订了位置,越越童鞋很慎重其事地穿了件低胸小礼服,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自觉有些不妥,又加了个小披肩。侧头一看老凌,发现他穿上西服真是帅得不像话> < 当然她不会承认滴。
餐厅环境很好,食物也很精致,小提琴声也很悦耳,除了一个小意外—中途越越去了趟洗手间,高跟鞋却被洗手间门外的镶金小槽卡住,这一看才发现有块温馨提示“维修中,请慢步”的牌子被两个有些调皮的小孩撞翻在地。
这不是高级餐厅吗?越越囧,这样的小意外发生的几率比中六合彩都要低上一倍。
轻轻挪动却拔不出来,越越使了点劲,咔嚓,鞋跟竟然断了…
立刻拨电话给老凌。
老凌进来的时候,沉静地看了看越越因窘迫而微微发红的脸蛋,且看了很久…洗手间没有人,越越正发愁该怎么办,老凌很果断地关上了门,探手到越越的脑袋后,将她的头发散了下来。
越越惊讶,这是做什么?气氛貌似很微妙
…
…
…
很多年后,越越大妈回忆起这件事还是耳根子发红,使劲捶打老公,说他满肚子坏水,很不正经。
但说起来那是他们最刺激的一次> <
当时越越的小礼服被扯开,整个人腾空架在老凌身上,手抵着他硬邦邦的肌肉,想要反抗却被吻住。出乎意料的是老凌完全是游刃有余,非常理智地进行着,完全忽视身后那面超大超亮的镜子,而越越面对着那面镜子,不得不看见了自己羞愤,难堪,无奈,妥协到…享受的表情变化。因为陌生的环境,令人窒息的氛围,而使愉快兴奋一波波袭来,越越几乎是要晕过去。老凌则是一如既往地邪恶而忘情地在越越身上驰骋,速度和力道都很足。
完事之后,老凌很温柔地帮衣衫不整的越越穿好衣服,而他轻轻拉一拉裤链立刻恢复了“人面禽兽”样。
抱着越越出了门,正巧门口走来一年轻女士,看到女洗手间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越越很欲盖弥彰地解释:“我鞋子坏了,自己走不了。”老凌微微一笑,将越越抱了出去。
随即不到二十秒,洗手间里的年轻女士尖叫:“啊!你们落了东西!”
老凌闻言放下越越,快步走回去,非常沉着冷静地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PS:朋友说我的文名实在太复杂了 帮我根据剧情换了一个 应该不改了 更直接点中内容 你们觉得如何
chapter4
在医院工作是一件辛苦的事,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摩擦和龃龉,作为护士的叶琨早在三年的磨练里练就了“手快,心细,脸厚”的本事,但这一天还是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不愉快之事。
二十八床的陈姓老太太是脑溢血送进医院急诊科的,后转到脑外科手术治疗,因为在病房的洗手间里摔了一跤导致腰椎骨折而再送到叶琨的骨伤科科室。她六十五岁,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常常疑神疑鬼,说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到骨伤科后总称每晚会在白墙上看见一只白狐窜过,惊恐害怕之余要求儿子帮忙算一卦,算卦师是老山里的一个师傅,信誓旦旦称陈姓老太太周围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相随,若有条件最好找法师来驱邪,陈姓老太太知道后火急火燎地叫自己做生意的儿子去请法师,因为暂时不能出院就请了法师到医院里来,拿着铃铛,绳索和符咒火盆之类的东西大喇喇地在医院里做法。
这当然是违法了医院的规定,正值护士长不在,科室里三四个护士赶紧跑过去制止病房做法,谁知一进去就被陈姓老太太大骂,她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砸了两只杯子:“我关上门做法是我的事情,关你们屁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病好,赚我这把老骨头的钱!”
骂声越来越响,其他病房的病人也推着轮椅出来看热闹。恰好陈姓老太太的媳妇和儿子都在,她媳妇和儿子个个都是暴躁脾气,对三四个护士推推搡搡,急着将她们推出病房,一时间争吵声,摩擦声不断。
叶琨是陈姓老太太的责任护士,有责任制止这种行为,她一开始礼貌客气地和陈姓老太太的媳妇交流,谁知那人是个泼妇蛮不讲理,开口就是个滚字,丝毫不将护士当人看。
“院有院规,既然你们住到医院来就必须遵守院规,医院不是你们自家人的,要干嘛回家去干嘛,这里还有其他病人,你们这样会打扰其他人的知道不知道?”叶琨大声说话。
陈姓老太太的媳妇急了,怒气冲冲用手指着叶琨:“你有什么资格教我们?你又不是院长,医院又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护士,说难听点就是端屎端尿的,要不是你们没伺候好我妈,让我妈浑身不舒服我们用得着请人来做法吗?我告诉你,这法师是我们花钱请来的,钱都给了,今天就在这里,这法是做定了,你们都走开点!”
陈姓老太太的媳妇咄咄逼人,几个小护士看不过去,纷纷上前和她理论,混乱中她将一个小护士的护士帽给扯了下来,那个小护士涨红脸用手去推她,她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子往后仰撞上了病床的床角,“啊”的一声,大骂:“你们竟敢动手?我要找你们院长!”
那个小护士立刻往叶琨身后一躲。
“老公,找她们院长!她们动手打人!”
一直在旁抽烟的老太太儿子一声不吭地朝叶琨她们走过去:“谁推我老婆的?!”
站在叶琨身后的小护士有些慌乱地退了好几步。
“这是个意外,是你老婆先动人扯我们护士的帽子。”叶琨大声解释。
啪一声,老太太的儿子一耳光落在叶琨脸上,他打得很用力,叶琨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五个鲜明的指印。
叶琨不是第一次被病人打,压抑了屈辱和难受,看着老太太的儿子:“你们不是要找院长吗?我和你们一块去,看谁有理。”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正巧开完会的护士长来了,听到吵闹声立刻走过来,挑起眉:“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不是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说完轻轻推了推叶琨:“你先下去休息一会,这里我会处理。”
叶琨点头,低着头走出病房,默默走到电梯口,她每次情绪不到都会找个地方静个几分钟,努力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再面对病人。
下一秒,电梯叮一下,门开了,她本能抬起头,却看到了夏臻霖。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似乎是路过的人按了按键又走了,电梯才会在这楼打开门。
四目相交,夏臻霖凝视着叶琨,等到门快要合上了,他突地一个侧身,闪了出来。
“你脸上怎么回事?被打了?”夏臻霖走近叶琨,手正要伸向她的脸却被她闪开。
“没事,没被打。”她轻轻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干妈住在楼上,我过来看看。”夏臻霖回答。
“我要去忙了。”叶琨侧身要走。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的手拽住,风驰电掣的功夫,他竟然将她拉进了怀里,抵在白墙上。她吓了一大跳,还未反应过来,他灼热的呼吸,身上淡淡的木香和烟味已经萦绕咋她鼻尖。
“你干什么?”她不知道此刻他们的姿势算是怎么一回事,太过于暧昧了,她几乎无法动弹,也不敢抬眼,一抬眼就能对上他深邃莫测的眼睛,她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咚咚直跳,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的腿又不经意地抵在她的膝盖上,她像一只被他钳制住的小虾米,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
“受委屈了?”他说。
他的声音醇厚好听,一句话像是开关一样打开了她心底压抑的彷徨和屈辱,她不自主地点了点头,眼睛酸酸的,眼泪就这么潺潺地往下流。
他竟然笑了,不知为何,他喜欢她向他示弱,这种微妙的心理他没去探究。
她的脸白皙,五官精致,五个淡淡的指印在左脸颊上尤为明显,他伸出手轻轻摩挲:“还疼吗?”
等等,她在做什么?她自己被自己惊醒了,赶紧收拾好情绪,欲挣脱开他的怀抱,谁知他的双臂铁制似得箍住她令她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你好像很怕我。”他的双臂钳制住她的手肘,笑着看她,“怕我什么?我又不会那个什么你的。”他轻笑着,态度竟有些轻佻起来,卯起劲不放开她。
“你快放开我!会被人看见的!”她几乎是要哀求了。
夏臻霖这才松了手,好心情地摊了摊手,有些促狭地对她说:“我又没干什么,你也太紧张了吧。”
叶琨一言不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离开这里,不要面对这个男人,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护士帽上的夹掉了,回头一看,夹子竟落在夏臻霖的脚尖,她匆匆过去捡起夹子,尽量忽视被他黑影笼罩的压迫感,却还是在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就一秒的功夫,她立刻狼狈地闪开。
“叶琨,你就这么怕我?看都不敢看我?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以前还说喜欢我呢。”他说。
“谁没有喜欢过人,都是以前的事了。”她回答得很快,似乎在心里过滤了好几遍这个答复。
“也对。”他笑着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摩挲了一下,迅速夹在耳上,“我只觉得你每次面对我情绪太紧绷了,没必要这样。”
“我去工作了。”她快步走开了。
这天晚上,夏臻霖回城东的别墅吃饭,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汤汁香味,佣人阿姨见他回来了,客气地叫了声:“三少爷。”他笑着点头。
父亲夏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见三儿子来了,一记冷哼:“原来是大忙人抽空来看我们了,谢谢你还记得我们。”
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夏臻霖已经习惯了,笑着抓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只苹果啃:“最近的确是忙了点。”
正巧母亲郑越从二楼下来,一见宝贝儿子回来了,立刻心情大好地上去:“臻霖回来了,今天炖了你喜欢喝的汤,你一定得多喝几碗,再带点回去。”
“好啊。”
“哼,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宠着,难怪永远不能成熟起来。”夏廷摘下眼镜,找了个口子切入,“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你和琳琅的婚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