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琨。”夏臻霖低头,声音温柔似水,呼吸铺洒在她的耳廓,“我很想你,真的。”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裴蕴的女友。”叶琨撇过头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强调这个事实。”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他声音低沉。
叶琨倒吸了一口气,被迫转过头,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心像是漏了一拍,他那双眸子像一个漩涡几乎要将她卷进入,那双眸子里炽热的光让人不能直视,像是随时随地要进行侵犯和掠夺。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嗯?你在害怕什么?”夏臻霖的唇几乎贴在了叶琨的发丝上,他贪婪地嗅着属于她身上动人美妙的香味。
而那边的裴蕴虽然礼节性地带着何言言跳舞,眼睛却始终钉在叶琨和夏臻霖身上。他早猜到这次舞会夏臻霖会来,处于私心,他想当着他的面将叶琨的身份公开,宣誓叶琨已经属于他裴蕴的了,可是现在没了信心的却又是他。
“裴蕴,你不记得我了吗?”何言言看裴蕴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问了一句。
“什么?”裴蕴才反应过来,被迫转过头看何言言。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你和你大哥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你还送了我一只水晶音乐盒,我一直放在抽屉里。”何言言笑了,眼眸里柔柔的光对上了裴蕴。
裴蕴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记得那时候的何言言很胖,身子圆鼓鼓的,还穿了一件很窄的紧身掐腰连衣裙,露出很粗的腰围,被不少人暗地里笑说“真像一只青蛙。”
何言言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了,因为我那时候很肥。”
裴蕴不得不礼貌性地送上赞美:“女大十八变,何小姐现在很瘦很漂亮。”
何言言闻言有些羞涩地低了头,她其实对裴蕴是有好感的,那次生日派对,她无意中听到几个男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说她像一只肥青蛙,而当时有个穿蓝色休闲西服,身材清瘦,面孔白皙的男孩很认真地开口:“背地里说别人坏话是不好的。”后来她打听到那个男孩叫裴蕴。
“裴蕴,我…”
还未说完,见裴蕴的眸子急骤缩了缩,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何言言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夏臻霖和叶琨。
“不好意思,我不跳了。”裴蕴松开了何言言的手,快步朝夏臻霖和叶琨走去。
裴蕴的手按住夏臻霖的肩膀,冷冷道:“我要带回我的舞伴。”说着伸手拉过了叶琨。
夏臻霖好整以暇,神色沉稳:“我只是教她跳舞而已,裴蕴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跳舞?当他没有眼睛吗?他亲眼看见夏臻霖充满侵占性的目光和举动,像是急着掠夺叶琨的一切,他再不出手,不知道夏臻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臻霖,我需要再次向你强调,叶琨是我的。”裴蕴开口。
“是吗?”夏臻霖的目光有些探究地落在面色略微苍白的叶琨身上,从她刚才的反应,他找回了一些自信,她似乎已经有些想起他了。
“四年前她就是我的人了,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亲口说喜欢的是我。”夏臻霖慢条斯理道,似乎想更深地勾起她的记忆。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是向前看的。”裴蕴的手环在叶琨腰上,冷冷道,“不好意思,叶琨有些累了,我们先去休息了。”说着带着叶琨走向休息区。
路过何言言,何言言不禁地开口:“裴蕴。”
裴蕴回头,笑着介绍:“何小姐,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叶琨。”
何言言眼眸里柔柔亮亮如星星的光立刻消失了,她强笑道:“叶小姐真的好漂亮。”
“谢谢。”叶琨道。
裴蕴拉着叶琨走向休息区,又亲自去取了一些食物递给她:“吃点东西暖暖胃。”
“嗯。”叶琨点头。
“叶琨,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夏臻霖了?”裴蕴想了想,问了出来。
“我没有。”叶琨本能地否定,而事实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做到一个梦,梦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轮廓,带着特有的熟悉感,一点点地勾起她的回忆。她不愿意做这个梦,不愿意梦到这个男人,但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会出现这个男人的影子。
裴蕴微笑:“叶琨,今天带你来这里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告诉大家你是我的未婚妻。”
叶琨点了点头,回应他一个微笑:“我知道。”
chapter47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去争取她,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比现在这样子强。”夏珩笑了笑,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夏臻霖说。
夏臻霖放下酒杯,轻轻擦拭了自己的唇:“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
叶琨的身体好了大半,但张意和裴蕴坚持她在家好好休息,正值珑珑的暑假,她也索性放松下来好好陪珑珑画画,教他读书认字,给他讲童话故事,又怕珑珑闷,每天下午带他到小区附近逛逛。
珑珑嚷着要吃哈密瓜,叶琨牵着他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哈密瓜,结账的时候,珑珑突然抬起脑袋:“妈妈,我忘记拿巧克力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糖果货架,“我要去拿巧克力。”
珑珑拔腿跑到糖果货架,睁大眼睛一看,自己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只剩下最后一条了,赶紧伸出白白胖胖的手去拿,却被一只白皙修长,染了红色指甲的手抢去了。
“我的巧克力。”珑珑本能地抬头,视线顺着巧克力过去,看见一位穿得很漂亮的阿姨站在他面前。
张琳琅对珑珑笑了笑:“你要巧克力?”
这个夏天,苏响龄已经带着张琳琅去韩国进行了整容手术,手术很成功,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到以前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蛋,但修复了有七八分。回国后张琳琅笑着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对苏响龄说:“妈妈,我要成为臻霖的新娘子,我不会让叶琨那个贱人夺走我的一切,我必须抢回属于我的一切。”
因为之前听父亲张意提过叶琨的住处,张琳琅近日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来到这里,她迫切地想看一看叶琨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今日竟然被她碰见了,叶琨牵着珑珑刚进超市的时候就被她看见了,现在,她近距离地审视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孩,不得不说,这个小孩的眼睛神似夏臻霖。
珑珑使劲点头:“我很喜欢吃这个巧克力。”
看着珑珑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张琳琅内心深处积压的恨意破土而出,她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将巧克力塞到珑珑手里,然后吐出五个恶毒的字:“你是个贱种。”
珑珑怔住,他被张琳琅眼里深深的恨意吓住了,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个贱种,野孩子,没有人会喜欢你,你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厌恶和恶心。”张琳琅笑容轻蔑,眼睛里的神色和淬了毒汁一般,攫住珑珑的大眼睛,将所有的恨意传达给他。
“我不是!”珑珑本能地喊了出来,心底涌上一阵恐惧,他松了松手,也不顾巧克力掉在地上,拔腿就跑,只想快些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珑珑满脸泪水地跑到叶琨身边,双手使劲拉住她的裙子,“妈妈抱抱!抱抱!”
叶琨赶紧抱起珑珑,蹙眉看他满脸粉泪:“怎么了哭了?摔跤了吗?”
“妈妈!妈妈!”珑珑双手紧紧圈住叶琨的脖子,小身子蜷缩在叶琨怀里颤抖不已,企图在最爱的母亲身上汲取温暖,他越哭越响亮,叶琨一个劲地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却丝毫不起作用,他的哭声响彻整个超市。
这天晚上珑珑情绪很不好,连裴蕴亲自买的鸡腿饭都一口不吃,只是难过地低头,时不时地掉眼泪水。裴蕴忍不住问:“珑珑怎么了?”叶琨摇头叹气:“下午去了趟超市,回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裴蕴将珑珑抱过来,按在大腿上,轻哄他:“珑珑不吃鸡腿饭了吗?不是珑珑叫裴叔叔买鸡腿饭给珑珑吃的吗?”
珑珑难过地摇头,双手圈住裴蕴的脖子,小脑袋藏在他的怀里,继续掉眼泪,裴蕴看得心疼极了,赶紧拿纸巾帮他擦泪水。
珑珑整整难过了一个礼拜才打起精神,要叶琨打电话给裴蕴,买鸡腿饭给他吃。
“你这个小吃货。”叶琨笑着给裴蕴打电话。
过了一个钟头,门铃响起,叶琨去开门,一声“裴蕴”还未叫出口,却看见西服笔挺,衣冠楚楚的夏臻霖正站在门口。
“你来干嘛?”叶琨蹙眉。
“我有话对你说。”
叶琨本能地关上门,夏臻霖用手去挡,门夹住了他的手,叶琨吓了一跳,几秒钟后立刻松开,因为她使劲大,推力大,夏臻霖的手背上立刻浮现一抹红肿,估计很痛。
“我有话对你说。”夏臻霖认真道,“叶琨,你是真的想不起我了?你忘记以前我们在孤儿院的事情了?还是你刻意不让自己想起?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我占据的回忆你不能刻意抹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一句话刻意撇清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琨反问。
“我不会放弃你的。”
叶琨愣住,他眼神里的势在必得实在太强烈了,与之同时还有一种认真,诚恳的神色。
“不要嫁给裴蕴。”夏臻霖说,“珑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四年前就是了。”
“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到现在也早结束了,裴蕴是我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说话之前请顾虑他的感受,我的立场。”叶琨摇头,“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我可以等。”夏臻霖说,神色里竟然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脆弱,“别嫁给裴蕴,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起我,等你接受我,等多久都可以,我会比裴蕴对你好一百倍,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比裴蕴的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你所误解的那样。”
回应他的是叶琨重重地将门关上,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四年前,她跑到他面前表白,请求他给她一个机会,被他冷漠地拒绝,四年后,他被她冷漠地拒绝。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夏臻霖自嘲地笑了一下,手背上隐隐的痛提醒他她对他的抗拒。但他不会放弃,叶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那么大的吸引和震撼,他错失了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他绝对不能错失。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裴蕴。
“你又来骚扰我的未婚妻?”裴蕴质问。
“裴蕴,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夏臻霖认真道,“赌她会想起我,赌她爱的人依旧是我。”
“臻霖,她要和我结婚了。”裴蕴神色严肃,“请你真的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你在害怕。”夏臻霖快速地逼近他,“你急着想娶她怕的不就是她想起我,然后发现她对我依旧有感情?”
“你依旧如此狂妄自大。”裴蕴轻笑,“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夏臻霖正色道:“不需要从何而来,因为这是事实。裴蕴,你别自欺欺人,如果你真的爱她,让她自己做出选择,是我还是你。”
裴蕴抿唇,脸色慢慢沉下去。他的确在害怕,他害怕叶琨想起夏臻霖,然后发现自己深爱的依旧是夏臻霖,他拿什么和夏臻霖比?夏臻霖早就拥有过叶琨的一切,他们早就有了珑珑,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从四年前就开始了。更可怕的是,叶琨竟然为了他奋不顾身地去挡车,也许叶琨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深处潜藏着多少对夏臻霖的爱,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他,他很清楚明白叶琨只是被他感动了,她对他是没有深一步的感情。
他第一次如此深爱一个女人,却一直患得患失,他的付出永远多于得到的,但他一直甘之如饴,只要叶琨笑一笑,他的整个世界就亮了,他迷恋她的微笑,迷恋她的一切,他想照顾她一辈子,虽然这是一种奢望,但他必须去尝试,即使对手强大如夏臻霖,他也必须去争取。从小到大,他一直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他习惯退步,习惯退让,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退不了,因为幸福就在咫尺,而退一步对他而言就是悬崖。
珑珑吃了鸡腿饭,笑嘻嘻地要裴蕴陪他画画,画了一会,李婆婆笑着来串门,说想带珑珑去楼下走走,珑珑乖乖地“嗯”了一下,拉着李婆婆的手下楼。
房间里只剩下裴蕴和叶琨。
叶琨将水果端上来,裴蕴伸出手覆盖上了她的手,动作轻柔,像宝贝地抚摸一个瓷器。
“叶琨。”裴蕴情动了,起身将叶琨拉进怀里,双手圈住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清香。
“怎么了?”叶琨问。
裴蕴抬头,吻住了叶琨的唇。
他对她从来就是彬彬有礼,不会逾矩,现在突如其来的吻让叶琨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后退,却被裴蕴一手按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叶琨闭上眼睛,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她告诉自己不要拒绝,不要抗拒。
裴蕴深吻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吻她的脸颊,耳垂,颈部,一路吻下去,终于发觉叶琨的身体在微微的发颤。
“你不喜欢吗?”裴蕴抬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动,粗哑地问,“不喜欢我这样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紧张。”叶琨强笑。
“我不会勉强你。”裴蕴用手轻轻将叶琨的头发整理好,“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了。”
“没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叶琨说。她是裴蕴的女友,而裴蕴对她始终恭敬有加,别说肌肤之亲了,连牵手拥抱都很少,她知道裴蕴在克制自己,在隐忍自己,为的就是等她彻底对他打开心房。
“我不会逼你的。”裴蕴重申,“叶琨,只要你开心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痛苦,关于盗文的事情,我很无力,盗文太猖狂了,我知道很多朋友都去看盗文了。
留下不多的买V的朋友,真的很感谢你们,每次想到你们,我心里都会酸酸的,想掉眼泪。我曾经因为猖狂的盗文想停更,顿生一种“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快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住我对盗文的愤怒和痛恨…那样的话一了百了,你们盗我的,我就不更了,看你们盗文的看盗文的还能看什么,我要坑死你们…凭什么让我一个人难过?
可是不能那样宣泄愤怒,不能那样随性所欲,不能那样任性也不能那样不负责任,人长大了总是要承担一些痛苦,总是需要为了某些喜欢你的人,支持你的人,关心你的人承担责任。
责任就是你们。
你们也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了吧…
我总想着能写文让你们开心点,让你们痛快点,让你们那三元钱花得值得一点,仅仅是三元钱,也表示了你们对我的尊重和爱,这些我都知道,于是我还是更新了,虽然我知道盗文如魔鬼般地跟在我后头,每次想到盗文我还是心如刀绞,那种感觉非常难受,非常锥心…但为了你们我还是要坚持下去。
我始终觉得是有因果循环的,那些盗走你心爱的东西的人将来也会有人来盗走她心爱的东西,人就不能善良一点吗?就不能彼此体谅,彼此对彼此好一些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却不知你为什么要来伤害我…
但为了你们,我还是要硬生生地承受那样的伤害和痛苦。
放心,我不会停更的。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们福利,也只有这样了…
chapter48
张意花了千万在海景苑买了一套445平方的顶层复式楼赠送给叶琨,用来作为叶琨和裴蕴的新房,除此之外又打算将名下的一部分股份赠送给叶琨,苏响龄为此和他闹了好几天。
“张意你要做什么?你别忘记你的公司,你的企业当初是靠苏家的支持才能开创的,没有苏家你就没有现在这一切,换句话说你的一切都是苏家给的,你现在竟然要送给叶琨?我不准!”苏响龄尖声。
“够了!别动不动就提你们苏家,这些股份的持有人是我,叶琨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别说叶琨,我爱送谁就送谁,你管不着!”张意伸手指了指苏响龄。
“张意你没良心!”苏响龄的眼睛立刻红肿,咬牙切齿道,“当初是我苦苦求爸爸帮你的,你第一笔生意的启动资金也是我爸爸给你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苏家给你的,这是你到死也无法回避的事实,现在你竟然要将股份送给叶琨还有叶琨那个私生子?你有没有将我和琳琅放在眼里?”
“我亏欠叶琨够多的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又一个人带着珑珑这么多年,作为她的亲生父亲,我多疼她一点又怎么了?你放心,我是绝对公平的,给她多少也会给琳琅多少,你别大呼小叫的。”张意忿然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
“叶琨凭什么和琳琅比?张意你是不是糊涂了,叶琨说到底不过是个私生女,是叶斌没脸没皮地偷偷生下来的,怎么能和名正言顺的琳琅相比?”苏响龄步步紧逼。
“住口!什么名正言顺,什么私生女?叶琨是我张意的亲生女儿,这就是事实!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多说无用!”张意甩了甩袖子,出了房间,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苏响龄倒在沙发上,肩膀一颤一颤的,泪水涟涟,正巧张琳琅下楼,看见母亲这般伤心的模样,立刻猜到她应该是和父亲张意吵架了,这些日子,为了叶琨那个贱人,母亲整日和父亲吵架,好几次吵得佣人阿姨都出来劝架。
“爸爸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因为叶琨?”张琳琅走到苏响龄身边,认真地问。
“琳琅,你爸爸变了,自从叶琨出了车祸后他就变了,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叶琨,还有那个叶斌,那个叶斌都死了魂魄还天天缠着他。”苏响龄边哭边说,“妈妈不甘心,你爸爸的企业是你外公一手创立的,现在怎么能让叶斌那个贱人的女儿坐享其成?你爸爸竟然说要将股份赠送给叶琨,他有什么资格将苏家给他的一切赠送给叶琨?那些都是苏家的,凭什么给叶斌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
“爸爸果然变了,只要叶琨那个小贱人和她的那个贱种存在一天,爸爸的心就会向着他们。”张琳琅依偎在母亲肩头,柔声细语地说,“不只是爸爸,还有臻霖也被他们迷惑了,叶琨那个小贱人拿着自己的贱种逼迫臻霖,臻霖不得不回到她身边,要是那个贱种不在就好了。”
气氛骤然凝滞了,苏响龄猛地抬头,对上张琳琅的眼睛,察觉了女儿眼眸中的那抹狠戾。
“妈妈你当然不能甘心,叶斌和叶琨那对贱人母女,还有叶琨的那个贱种,他们想方设法地来抢夺我们的世界,抢夺属于我们的一切,如果我们不还击,只有死路一条。”张琳琅的声音依旧细柔,轻轻地笑了出来,手指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妈妈,我们不能软弱,不能任她们欺负。”
张意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叹了叹气吩咐司机开车载他去叶琨的家里。
正巧裴蕴也在,张意笑眯眯地抱起珑珑放在大腿上,说:“赶紧将婚事给办了吧,到时候带着珑珑一起住到新房里去。”说着又转头亲了亲珑珑白嫩嫩的脸蛋,“珑珑,再过不久,你就可以住到大房子里去了,大房子比这里要大好几倍,有专门属于珑珑一个人的玩具房。”
珑珑立刻咧嘴笑,大眼睛里流露出欣喜和向往,使劲地点头。
裴蕴轻咳了一声,缓缓说:“张叔叔,我和叶琨不急的,还是再过段时间吧。”
“有什么问题吗?”张意轻轻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裴蕴,又看了一眼叶琨,“婚事还是别再拖了,就算是为了珑珑也得抓紧将婚事办了,珑珑需要一个正常健全的环境成长。”
叶琨垂眸,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裴蕴静静看着她,心里想的是那日夏臻霖的一番话,他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给她充分的时间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逼迫着和她结婚。
他是真的爱叶琨,他不想逼迫她,他始终狠心不下。
张意走后,裴蕴轻轻地来到厨房,双手从后环住叶琨的腰,低头对着她白皙小巧的耳朵,温柔地说:“叶琨,我会和张叔叔说的,我不会逼你的,我会认真地等你,等到你真正能接受我的那一天。”
叶琨正在切一只水嫩的香瓜,她娴熟地切下一片,微微转身,将之贴近裴蕴唇边,然后对他微笑:“裴蕴,你真好。”
当晚叶琨做了一个梦,其实这段时间她每晚都会做这样一个梦,只是梦境很模糊,像一团雾,她很难看清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人,但是这一次,她似乎用双手掀开了重重幕帘,走了进去。
是一个夏天。满院子的雀舌栀子花,绿叶白花,十分清丽可爱。
她在一所孤儿院做义工,每日的工作是陪那些孤儿画画,写毛笔字,看动画片,教他们唱歌弹琴。
有一天,有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在院子里池塘边摔了一跤,载进了池塘里,满身的泥巴,放声大哭,她看见了正要跑过去扶起她,却被一个男人抢先了。那个男人个子很高,挺拔的身姿如军人,他弯腰将那个小女孩扶起来,检查他膝盖的伤口,又轻轻安抚那个小女孩,将口袋里的一包彩色糖果递给她手里,耐心地逗她笑。
一瞬间,她被他的笑容迷住了,那笑容竟比春风还要醉人,她从没见过那么俊朗的男人和那么迷人的笑容。
那个小女孩破涕而笑,脑袋藏进他宽大的怀里,鼻涕不偏不倚地黏在他精致的黑色西服上。他一把抱起那个小女孩,转身,然后眼睛对上了她的。
猝不及防的眼神碰撞,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有强大的电力,像一张软软的网顷刻覆盖住她,她楞了几秒钟后立刻低头,只觉得脸蛋滚烫。
他们叫他夏先生,他花了上千万资金为孤儿院添置了健身娱乐器材,塑胶操场和各种基础设备。他每周会来一次,孤儿院的孩子都很喜欢他,只要他一出现,他们就会绕在他身边,因为可以获得精致的巧克力和漂亮的玩具,拿到东西后他们会齐声欢呼“夏叔叔最好了!”,她就偷偷躲在大树后面看他。
有一次,他陪几个小男孩在操场上踢球,她偷偷拿起他落在休息椅上的那件昂贵的西服,轻轻拿起在鼻尖下嗅了嗅,竟然是一种淡淡的木香味道,再细细一闻,还有隐隐的茉莉花香味。
“你?”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见他就站在她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米。
他将她的尴尬,窘迫收入眼底,随即淡淡地开口:“你喜欢我的衣服?”
“对不起。”她立刻将他的衣服塞回他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跑。
小女孩的暗恋就是如此,偷偷地,暗暗地,自我欣喜,自我惆怅,自我失望,自我羞涩。
“等等。”他叫住了她,等她转身,他说,“我叫夏臻霖,你叫什么?”
夏臻霖?三个熟悉的字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曾经在车祸现场救过一个男人,她将他送往医院,登记手术单的时候她翻出了他钱包里的身份证,记得夏臻霖三个字。
原来是他。
“我叫叶琨。”她说,抬眸勇敢地对上他的眼睛,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是哪个kun?”他问。
“王字旁,一个昆明的昆。”她说。
“是美玉的意思。”他笑容很浅,“很好听的名字,怎么说呢…和你的人一样漂亮。”
她彻底地要晕过去了,他的赞美令她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竟然有内心的满足。
后来的一个下雨天,她撑着一把破旧的伞狂奔到孤儿院,却不小心在门口狠狠摔了一跤,顿时水泥沫子飞溅,脚踝擦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阵尖锐的痛,而刚巧他的跑车开过来,停在她身侧,他看见后迅速下车,将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