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澡的时候,关斯灵接到了池宅来的电话,程翊在电话那头亲切地问她好不好,家里有没有缺什么,让她和池珩尽量多回家看看,关斯灵耐心地听程翊说话,有问必答,电话那头还传来池鼎辰的声音,大约是在提醒程翊该吃药了,语气很温柔。关斯灵不禁想起了母亲尉东菱,相比池珩父母不做假的恩爱,自己父母这些年来的婚姻简直是粉饰太平。
母亲该怎么办呢?其实关斯灵心里是担心母亲的,离婚不是一件小事,母亲已经二十多年没工作了,平时吃惯用惯,还培养了一些高雅的兴趣爱好,处处都需要物质的保障,离开父亲后她能生活得和以前一般好?关斯灵自己还在读研,赚的钱是有的,但完全承担不起母亲那奢侈的生活。
关斯灵越想越觉得难受,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他的父亲从没有背叛过母亲。
而在这个迷人的夜里,关邵官又和孟惜在一起了,他一进房间,早已等着他的孟惜便急着上前缠住他,两条又滑又腻的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嗲地嗲地叫个不停,她刚洗完澡,穿了真丝的睡衣,里面连胸罩都没穿,两团丰盈摩蹭在关邵官的胸膛,双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关邵官本来性趣不大,但被她这样撩拨后火逐渐点燃了,扯开她的睡衣,将她扔到大床上,两人又是做得天昏地暗,孟惜的尖叫声简直要掀了天花板。
完事后,孟惜倒在关邵官结实的胸膛上,甜甜地说:“嗲地,什么时候让我和黄台长见面啊?”大三了,她要实习了,想进省电视台,关邵官答应帮她安排。
关邵官眯着眼睛,手里夹着一根烟,淡淡地说:“下周吧。”
孟惜一听,兴高采烈,往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先去洗个澡,浑身黏答答的睡不着觉,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偷偷进来。”说完,她便跨过他,下了床,两条又白又直的腿美妙动人,□的,充满弹性的胸部在空中划出诱人的曲线。
关邵官将烟捻灭,脑子里浮现了尉东菱的脸,不禁感到烦躁,这次她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之气,过个三五天也就消了,没想到她这次如此执拗。他是从没想过和她离婚的,对尉东菱,他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激情,但恩情和亲情是有的,毕竟两人一起走过了二十多年,彼此成了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要割舍是很难的。
浴室里传出孟惜的歌声。
这个孟惜是圈子里的一个朋友介绍给关邵官的。圈子里作风不正,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收干女儿的事情很常见,其中一个副局长还收了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做干女儿。干女儿,干女儿,也就是“干”女儿了,大家心照不宣。男人在一起喝酒聊天,聊得深了谈的也就是那点事情,那次泡温泉,关邵官的一个朋友暧昧地问他性生活质量如何,有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关邵官冷冷地撇他一眼,无奈道老婆完全没兴趣,我总不能硬来,那个朋友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立刻出主意说要帮他介绍一个水嫩漂亮干净的女孩,关邵官起初不答应,说别胡来,但拗不过他的热情,在他的安排下见了孟惜,就一眼便被吸引了,孟惜太漂亮了,尤其是眼睛,水汪汪的要溢出来似的,带着崇拜和爱慕看着他,他受不了那眼神,似曾相识。
孟惜是传媒学校大三的学生,虚岁才二十二,老家在Z省的一个乡村,家里很穷,父亲很早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上头有个姐姐。她上大学后就一人数兼好几份工作,省吃俭用,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的身世和处境引起了关邵官的疼惜,他立刻在她卡里打了十万块钱,说是给她母亲治病用的,孟惜感激涕零。起初两人还真的是干爹和干女儿的纯洁关系,关邵官觉得她太年轻太单纯了,下不了手,有犯罪的错觉,而身边的朋友一个劲地撺掇,当着孟惜的面问她干爹好不好啊,体力如何啊,闹得孟惜的脸都要滴出血来,但没想到后来是她主动脱光了衣服,贴在关邵官怀里,柔声说:“我真的没有办法报答您,我只剩下这干净的身子,您就要了我吧。”
关邵官是干涸已久的人,受不了这个诱惑,和孟惜上床后得到了久违的满足,像是顿时年轻了十岁,雄性荷尔蒙再一次蓬勃散发,这样美妙的感觉在尉东菱身上是找不到的,他曾经冷冷地对尉东菱说:“死鱼都比你有些感觉。”
所有婚外情都会暴露,关邵官的也不例外,其实他早就做好准备,被尉东菱知道后就断了和孟惜的关系,及时安抚尉东菱,激情这种东西玩一玩也就够了,他总不会傻到对孟惜付出什么真心,但没想到尉东菱这次离婚的态度那么坚决,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心烦意乱中接到了孟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楚楚可怜地说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心软了,再次赴温柔乡。
孟惜洗完澡爬上床,再一次用白嫩的脚丫去撩拨关邵官的下面,关邵官冷冷地推开她不安分的身子,说:“别闹了,要吸干我啊?”
孟惜笑得咯咯响。
关邵官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二十岁的尉东菱,那时候的尉东菱真的美艳不可方物,他对她一见钟情,立刻展开火热追求,每夜每夜睡不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娶不到尉东菱我关邵官的人生半点意思都没有,她只能,必须是我的。
可是,岁月真的太可怕了,将所有的都磨碎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尉东菱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看着她就如看一座雕塑一般,也对,二十多年的婚姻啊,听着就可怕,面对面二十多年,摸着她的手已经感觉和摸着自己的手没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爬上四十岁后的尉东菱对夫妻生活完全没了兴趣,他提出让她去医院看看,配点药吃,她不答应,说都四十多的人了,又不是小年轻,没了夫妻生活也不会死的,他无奈了,她可以不要夫妻生活,可是他非常需要,但又不能强迫她,时间久了,他破罐子破摔,要求分床,她也答应了。
分了床,感情就彻底分没了。
他还在壮年,保养得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七八岁,因为长相英俊,身材魁梧,气质非凡又多金,很多年轻女孩都来投怀送抱,他都理智地拒绝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受不了孟惜的诱惑呢?他现在有点明白了,因为孟惜的眼睛和二十岁的尉东菱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太像了,于是他陷了下去。
尉东菱,尉东菱…他脑子里只剩下她的名字,连带和她的岁月一同浮上。
新婚时候的如胶似漆,他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亲她,觉得自己能得到她如同捞到了天上的月亮,他发誓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她也回应说,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在物质上没有辜负她,他辛苦工作,打拼企业,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却也透支了他们之间共处的时间。
她是他的女人,见证了他的岁月,融入了他的骨血,而现在她说她要离婚,他真的万分不愿意,心里一股痛涌了上来。
…
清晨的时候,池珩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隐约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起身下了床,走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奶酪金枪鱼三明治,凯撒沙拉,一碗清粥,四盘小菜,奶黄包和蟹包。
“起来了?”关斯灵转身笑了笑,“快吃吧。”
池珩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眼:“有事求我?”
“小人之心!”关斯灵说,“我是贤惠的池太太,五点半起来为丈夫做早餐,完全是因为对丈夫的一片真挚的心。”
池珩笑着摇了摇头,拉过关斯灵,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奖励。”
“喂!你还没有刷牙!”关斯灵抗议,却又被池珩亲了两下。
热闹地吃完早餐,池珩先送关斯灵去学校,再开车到公司。一上午有个会议,是关于池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张事宜的讨论,会议结束后秘书linda敲门:“池总,乔经理已经带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池珩说。
乔经理笑着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女人,池珩抬眸一看,竟然是宋今。
23.
乔经理笑着介绍:“池总,她是宋今,这次我们酒店一楼的画展室准备和她合作,她的画在国内外得过奖,我欣赏过一些,非常有灵气。”
池珩看了看宋今,又将目光落在乔经理身上:“都交给你安排。”
“今晚在酒店二楼设宴,还请池总拔冗参加。”乔经理说。
池珩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点了点头。
晚上的宴会定在悦美酒店二楼最大的包厢,池珩和池氏的几位高层都参加了,另外还有一些乔经理的朋友。乔经理很擅长做表面功夫,左右逢源,滴水不落,保证每一位贵宾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宋今也来了,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晚礼裙,将长长的头发扎起,露出天鹅般优雅迷人的美颈,耳垂上挂了两只泪珠子形状的耳环,翡翠质地。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她落落大方,接受众贵宾的赞美,喝酒也敬酒,当乔经理提出她敬池珩一杯时,她握着玻璃杯,亲自走到池珩面前,笑容温婉:“池总,我敬你。”然后一饮而尽。
池珩却只抿了抿酒,做了做意思。
“看来宋大美女的面子不够大啊,看池总只喝了一点。”乔经理揶揄宋今。
“多喝酒对身体不好。”池珩淡淡地说。
“池总是怕喝多了酒回家被老婆骂。”一位姓余的高层笑起来,“他可是居家好男人呢,平常没有应酬的时候都准时回家的,我们邀他去居酒屋,夜总会他都不去的。”
宋今垂眸,握着玻璃杯的手轻轻发颤,不知为何,这个场合让她心里有些发闷。
“别取笑我了,今天请客的是乔经理,你们冲他去。”池珩微笑。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乔经理的另外几位朋友也陆续来了,看见宋今后眼睛一亮,不禁赞道:“来得巧了,这位美人是?”
乔经理立刻拉过宋今为他们介绍,他们热情地和宋今攀谈,宋今也大方地敬酒,他们兴奋地一饮而尽,还拉着宋今的手不断地和她说话。
期间,池珩接到了关斯灵的电话,转身欲出包厢接听,偏偏那位姓余的高层不答应,拉着池珩笑眯眯地说:“池总的老婆来催人了,池总可得当我们的面接电话,不准说悄悄话。”池珩无奈地摇头,接起电话,柔声道:“嗯,嗯,十点前会回家。”整个包厢的人都笑了,纷纷揶揄他说果然是新婚啊,缠绵得让人羡慕啊,池珩挂下电话不置可否。
只有宋今觉得整个胃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灼得难受,她觉得众人的说笑如此刺耳,有些头晕目眩,而面前两个男人还缠着她不放,时不时地摸摸她的手臂和肩膀揩油,这样的场合不是没应对过,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觉得特别特别委屈。
过了很久,宋今才摆脱了他们,走出包厢去了洗手间,她对着明亮的大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看了很久终于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她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因为她被不安好心的男人缠住,被灌酒,被揩油,但池珩自始自终都不吭一声,像是将她完全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一般,那么冷漠。如果是以前,他的目光不会从她身上挪开,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冲过来替她挡酒,如果是以前…
眼泪越来越多,她赶紧抽去纸巾擦拭,再掏出小包里的粉饼和口红补妆,确认自己的妆容无懈可击后才走出洗手间,却意外地看见池珩也从对面的男士洗手间出来。
四目相撞,她看着他深邃黝黑的眼眸,然后垂眸,难受的情绪又浮了上来。
“少喝点酒。”池珩说。
“这样的场合没办法的,他们是贵宾,我算什么?”宋今的话带着哀怨。
“那就少来这样的场子。”池珩往包厢的方向缓缓走过去,高大的身子擦过宋今的肩膀。
“池珩。”宋今突然抬头叫住他。
池珩转身,眼眸又对上她的。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宋今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变得成熟了,强大了,我都觉得自己不熟悉你了。”
池珩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是关斯灵的电话,他接起,柔声地说电话,过了近一分钟才挂下电话,抬眸看宋今:“你刚才说什么?”
宋今大眼睛里的光完全暗了下去,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长长的耳环微微摇晃,是两滴泪珠子,她其实想对他说很多话,想说自己现在的不快乐,自己的委屈和难受,总之想好好地和他倾诉一番,希望得到他的安慰,就算他只说一句“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就行,可是她还有资格对他倾诉吗?他还会耐心地听她的委屈吗?他眼里只有她的妻子吧,想到这个事实,宋今觉得心一抽一抽的。
“哟,池总和宋大美人在聊些什么呢?”刚才缠着宋今的那位男人笑着出来,见宋今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走了上去,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肩膀上,“宋大美人,再陪我喝两杯。”
宋今苍白的脸上浮上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池珩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到家是十点一刻,关斯灵正躺在沙发上吃奶油核桃,见池珩回来了,指了指钟:“不准时啊,晚了一刻钟。”
“是因为给你买了这个。”池珩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掏出了一只漂亮的盒子,正是关斯灵喜欢吃的栗子蛋糕,她眼睛一亮,下了沙发,双手环住池珩的腰,“好啦,原谅你了。”
池珩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抗议:“会捏坏的。”
“汤还在锅子里呢。”关斯灵小跑到厨房,掀开锅子,盛了一碗蛤蜊清汤,端出来给池珩喝,池珩两三口就喝完了,还赞美了一番。
“味道不错,没放味精,是自然的鲜甜味道。”他拍了拍关斯灵的脑袋,“池太太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该犒赏你什么呢?”
关斯灵开始思考:“对啊,该犒赏我什么呢?要不周末带我去逛商场,刷爆你的卡?”
池珩放下碗,将关斯灵环在自己怀里:“不如犒赏其他的吧,譬如…”他伸手点了点关斯灵的胸部。
“你们男人果然整日想着的就是这个东西。”关斯灵不屑,“其实我要的很简单,接下去的一个月你必须在八点之前回家,陪我看韩剧。”
“可以。”池珩神色轻松,“只要你别对着韩剧里的男主角流口水就成。”
“那是我的权力!权力!”关斯灵抗议,却被池珩封住了唇,他吻得很细腻,微微粗糙的指腹摩挲在她细腻的颈部,她也很用心地回应他的吻,他们的前戏越来越长,有时候一吻就可以有好几分钟,他喜欢吻她的颈,吻她的肚脐,吻她的脚背,她觉得他的癖好真的很怪,有时候躺在床上等着他啃她的脚丫子,不禁大煞风景地说:“啃完叫我一声。”他便低低地笑,抬眸,眼里全是算计:“等不及了?偏要让你再等一会。”
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吧,此外,他很喜欢抱着她在床上翻来翻去,有时候不小心翻到地毯上,他会及时用手臂撑住她,带着她滚到地毯上,所以每次完事后她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比中学时候跑长跑还累,比运动减肥还有效果。
此刻池珩抱着她到床上,正要解开自己的裤子,她戳戳他的胸膛:“套子套子。”他转身打开抽屉一看,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套子都用完了。
她也有些惋惜,但很坚持:“没有套子不行的,今天是危险期。”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故作害怕地蜷缩到床边:“谁让你不准备好套子。”
池珩突然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你那么怕中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过两年,等我二十八岁再生孩子的。”关斯灵说。
“其实现在有个孩子,也是不错的。”池珩的手游曳在她滑腻的发间。
“我没有准备好,池珩,你是不是将孩子想得太简单了,孩子是一个生命,他要吃要喝要撒尿,要哭要闹要喂饭,还要教他读书,认字,画画,学乐器,规划他的人生…”关斯灵说,“不是那么简单的好不好?”
池珩微笑:“这不是挺好的吗?”
“喂喂喂,挺着肚子十个月的是我,经历产痛的是我,男人只需要爽一爽,女人却要付出很多。”关斯灵抗议。
“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池珩说,“当然你现在不愿意生我不会勉强的。”
“你很想当爸爸?”关斯灵反问,心里想到电视上说的一句话,男人只有做了爸爸才会真正成熟起来,因为他刚毅的心会变软,他会付起一辈子的责任。
“看到周围同龄人的宝宝,会羡慕。”池珩说,“当爸爸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很好奇。”
“那我尽量早些做好准备。”关斯灵转头问,“有了宝宝后,你会不会疼爱宝宝多过疼爱你老婆?”
“幼稚。”池珩闭上眼睛,“你这也要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撒花的朋友这个月一定会发生一件好事情,╭(╯3╰)╮,这是一定的飞
24.
尉东菱找了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关绍官收到后大怒,立刻将协议撕成碎片,她冷冷地说:“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公开你偷情的那些证据对你的名誉不好,你自己考虑清楚。”
关心慕知道此事后和关邵官大吵了一架,很坚定地站在母亲这边支持她离婚,一时间,关邵官孤立无援,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浮上来:这次,也许他挽回不了尉东菱了。
尉东菱搬出了关宅,找了一处只有七十平方的二室一厅,租金每个月二千八,她细心收拾了房间,简单粉刷了白墙,又买了鲜花放在厨房里,打算开始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搬进去的当天晚上,她失眠了,想到和关邵官二十多年的婚姻,想到当年他那句“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顿时心痛无比,眼泪浸湿了枕头。其实对新生活她一点把握也没有,手头仅有二十五万的继续,除此之外只有空茫。
连着十多天,关斯灵和关心慕都来陪尉东菱,尤其是关心慕一个劲地鼓励母亲再找第二春,被尉东菱笑着喝斥:“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真心建议的,不是胡说八道,妈妈你才不到五十岁,总不能孤老一辈子。”关心慕转头看关斯灵,“对吧,姐姐。”
“妈妈有你们就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人院吗,到时候送我进去就可以了。”尉东菱淡淡地说。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关斯灵立刻表明立场,“我们怎么也不会将你送到老人院去的,我们会养你的。”
尉东菱笑而不语。
“姐姐,我们一定要去找那个小妖精。”趁尉东菱午睡的时候,关心慕小声对关斯灵说,“我已经搞到她的地址了,咱们去她家门口堵住她,再到她的学校门口拉个横幅,彻底搞臭她!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搞臭她也就连同爸爸一起搞臭了。”关斯灵沉吟片刻后开口,不知为何说到爸爸两个字,心里涌上一股涩味。
“关邵官不是我们的爸爸!”关心慕立刻抗议,“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已经不配当我们的爸爸了!我才不管他的名声不名声的。”
关斯灵安静地洗碗,细腻的泡沫从戴着塑胶手套的指缝间滑过,她心情很复杂,其实就在前几天,她和妹妹一样痛恨关邵官,绝对和他划清界限,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和他说话,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无论如何,她的血液里流淌的是和关邵官一样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如果没有关邵官,她和心慕不可能生活得无忧无虑,衣食不愁,不管怎么说,关邵官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她们。
“你去不去!”关心慕催她。
“别闹了。”关斯灵摇头,“别将事情再弄得复杂了。”
“你不去我去!”关心慕转身走到客厅,拎起沙发上的包,快步走到门口套上鞋,开了门,一阵风地出去了。
关斯灵叫了她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迅速拧紧水龙头,脱下手套,急忙走到门口套上鞋也追了出去。
结果是,两人打了车到了孟惜的住处。孟惜的住处在金罗小区,环境优雅,交通便利,一下车,关心慕便拉着关斯灵往二幢五单元跑,一路上,关斯灵只觉得对这个金罗小区有些印象,但来不及思考,已经被关心慕风风火火地拉着跑了。
大门设有呼叫系统,正巧有一位老人开门进去,在门缓缓即要合上的时候关心慕立刻拉着关斯灵侧身钻了进去。走到三楼,关心慕按了门铃,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谁呀。”
“我们是推销的。”关心慕撒谎。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里面的人立刻拒绝。
关心慕只是一个劲地按门铃,关斯灵在她身后,觉得背上全是汗,她有点像退却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做,虽然对方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但她却没有理直气壮教训人的气势。
终于,对方开门了,蹙着眉头,娇声道:“你们烦不烦啊,推销什么东西啊,说了我不要还敲门,有没有素质啊你们!”
“素质你妹啊!”关心慕立刻使劲全力推开门,扑上去揪住眼前的女孩,上下打量后冷笑,“你是孟惜吧。”
孟惜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尖声道:“你们是谁?!怎么能擅闯别人家里?”
“擅闯别人家的是你!破坏别人婚姻的是你!”关心慕伸手揪住孟惜的头发,狠狠道,“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跑去给一个大你二十多岁,足可以当你爸爸的男人睡!你还要不要脸!”
孟惜的脸色全白了,紧张道:“你们是谁?凭什么闯进我家指责我?”
“我是替我妈妈教训你的!”关心慕伸手狠狠地在孟惜的细腰上拧了拧,孟惜痛得尖叫连连,“关邵官是有老婆,是有家庭的,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凭着自己年轻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四处狐媚男人吗?还干爹干女儿,我最恶心这一套!”
“我不是,我没有!”孟惜挣扎,双手开始抵抗,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而下,“我只是喜欢关叔叔而已,我没有要破坏关叔叔的家庭。”她只有在和关邵官独处的时候才会亲昵地叫他嗲地,平日里在有人的时候还是尊敬地叫他关叔叔,这也是关邵官嘱咐过的。
“你还敢狡辩!你没有想破坏家庭为什么要爬上关邵官的床!他是已婚男人,已婚男人神圣不可侵犯你懂不懂!这年头小三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铤而走险!你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就预料到有今天!”关心慕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往她脸上打。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没有权利来指责我!”孟惜拼命挣扎,和关心慕扭成一块,关心慕往她的身上扑,两人双双倒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孟惜尖叫声连连,“来人啊,快来救我!你是疯子是疯子!我要报警!”
“够了!”关斯灵上前拉住关心慕,“别闹了!她真的报警怎么办?!差不多可以了!”
关心慕这才收了手,嘶嘶地吸了口气,就在刚才和孟惜扭打的时候,她的手臂被孟惜长长的指甲划到,一串血珠子渗出。
关斯灵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伤口。
孟惜如破娃娃一般倒在长沙发上,泪眼簌簌而下,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胸口的衣服皱巴巴的,她深深吸了口气,肩膀颤抖不停:“我没有要破坏关叔叔的家庭,关叔叔对我有恩,我只是用自己报答他…我也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幸福,我情不自禁…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破坏他的家庭,我没有逼他离婚,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不必你们来提醒我。”
“我呸!”关心慕大声道,“少装得楚楚可怜,我不是关邵官,这套对我没用!你要撒娇,要扮可怜去找关邵官去!你可怜什么,有手有脚就有生存能力,不过是想走捷径,图他几个钱罢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告诉你,他是有老婆有女儿的,你这是偷窃,偷窃属于别人的男人!再说了他都四十六岁了,你才多大,和他上床你不膈应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