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股刚才上楼第一刹那嗅到的蓝莓清新剂的味道,关心慕抬头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看着挺有韵味挺奥妙的山水画,上面写着“居之无倦,行之以忠”八个字。
“这个是什么意思?”楚蔚然突然出声了,声音沉得厉害。
关心慕的心不由地上提了一下,赶紧起身走过去,问:“哪里?”
楚蔚然一动不动,眼眸也不抬,说了声:“你过来一点。”
关心慕走近了一点。
“再过来一点。”
…
关心慕又走近了一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他的身边,离他的衬衣袖子没有什么距离了,可以很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一股薄荷香皂和剃胡水的味道,她低头将注意力放在那厚重的策划书上,随着他修长干净的食指挪向第九页的最后一段,她看得很认真,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
“这个操作的确复杂一点,但我们设计有两款,一款是针对三十五岁到五十岁年龄的受众,一款是针对五十岁以上的受众,后面一款的操作比较简单,只有震动,捶打和按摩三种功能…”关心慕解释。
楚蔚然的目光陡然变得深起来,手臂有意无意地伸展开去,绕在关心慕的腰后,慢慢地收紧收紧…
“啊…阿嚏!”关心慕突然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楚蔚然身上的味道让她有些不适,她鼻子一痒,就打了出来。
楚蔚然的手臂顿时停住,柔声问了句:“没事吧?”
“对不起,楚总!我太失礼了!”关心慕赶紧道歉,“没…没波及到你吧。”
“没事。”楚蔚然说得很轻松,笑容惬意,“继续解释。”
关心慕继续为楚蔚然解释,而今天的楚蔚然似乎很挑剔,问题很多,她解释完一个他又提出一个,她解释完下一个,他又回到上一个…整整为他讲解了一个多小时,关心慕觉得自己的小腿都发酸了。
“基本上没有问题了。”楚蔚然合上策划书,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中饭时间。”他说着按了电话,吩咐邱静带两份商务套餐上来。
“楚总不必麻烦了,我赶回去吃就好。”关心慕笑着说。
“一起吧。”楚蔚然淡淡道,随即抬眸看关心慕,“不愿意和我一起吃午餐?”
“哪里哪里,只是…”关心慕想了想,总是要一起工作,接触时间还很长,不必矫情了,“好吧,那就一起吧。”
商务套餐的内容很丰富,荤菜有排骨和鳗鱼,蔬菜有芦笋蒜苗和花菜,还带着一碗鸡汤,一份布丁甜点,这让关心慕顿时觉得心情很好,她正准备开吃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立刻拿出手机给费钧发短信:“到了吃饭时间了。”费钧工作起来心无旁骛,什么事情都放在一边,常常会委屈自己的胃,这让关心慕很发愁。
“给谁发短信呢?”楚蔚然微微卷起袖子,走到长桌前,问了句。
“老公。”
…
“是费钧。”楚尉然笑着哼了声,“之前我们一起在登山俱乐部待过,我对他印象很深,他很有毅力,爬山技巧和经验都很丰富,每次爬到山顶,大家都气喘吁吁,他一点事也没有,静静地眺望远方,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聪明,很冷静也很有谋略。”
“是吗?”关心慕笑了,对于别人对她老公的恭维,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花怒放。
“不过他话很少,如果不是别人找他说话,他一般是不会主动开口的,看起来难以琢磨。”楚蔚然轻轻撇了撇嘴,说道,“说实话,知道你的结婚对象是他时我有些惊讶。”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楚蔚然说得很直接。
关心慕语滞,不明白楚蔚然是什么意思,不是一个世界的?是在说她配不上费钧还是费钧配不上她?明显是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你喜欢他什么呢?”楚蔚然坐下,打开盒子和筷子,顿了顿,很专注地看着关心慕。
“他优点挺多的,但具体说喜欢他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关心慕说,“有时候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不是吗?”
“对。”楚蔚然的眼眸骤然变深,“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
吃完餐,关心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发现没遗漏什么东西,便和楚蔚然告辞了,临走之前,楚蔚然突然开口说:“关小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楚总?你很专业,很随和,没有架子,相处起来很愉快。”关心慕说。
“是不会让人讨厌的性格?”楚蔚然笑得有些迷人,轻轻侧了侧头。
“绝对不会。”
…
回到华美,刚走进办公室,关心慕就被王莉缠住了,她踩着很高的鞋子,娇声问:“关姐,你刚才是去博达了吗?”
“是啊,去送资料。”
“那你看见了楚蔚然?”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王莉有些别扭,“关姐,我好羡慕你,早知道之前就到你们这组报道了,你看你们接的case都那么有质量,我们接的那些都是小作坊的。”
“哈哈,也不能这么说,机会是均等的,也许下一次好机会就落到你们组了。”
“再好也比不上你们这次了。”王莉小声叹息。
下班之前,关心慕接到了费钧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给她通知:“等会我来接你,一起去妈那里。”
“能不去吗?”关心慕慌了,她真的不愿意再见到沈婉。
“必须去。”费钧的笑声隐隐,“这是老公的命令。”
费钧带着关心慕去和沈婉吃饭,一进门,沈婉就淡淡地说了句:“真是难得。”
“妈。”关心慕依旧是硬着头发叫了一声。
“嗯,饭已经做好了,一起去吃吧。”沈婉说完叹了叹气。
吃饭的时候,沈婉对费钧嘘寒问暖,问他工作累不累,吃的如何,晚上睡觉质量好不好,压力大不大,费钧很耐心地回答,她问了很久,目光才落到关心慕身上,有些客气疏离地说了句:“心慕也一样,工作别太累了,三餐要按时吃。”
关心慕点了点头。
吃完饭,关心慕在厨房里和阿姨准备水果,因为沈婉对吃的方面有些挑剔,所有水果必须用淡的盐水浸泡过,冲水过两次以上,关心慕就有条不紊地动手起来,一边动手一边和阿姨说话,阿姨笑着说:“你们来了,她就高兴了,老人其实很寂寞的,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和儿女说说话。”一句话让关心慕的心瞬间变软了,说到底沈婉也有些可怜,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每日就和阿姨在一块,她和费钧也不算常来,作为老人的确会感到很孤单。
刚开始同情沈婉,耳边却幻觉般地传来沈婉的声音,她说话很大声,气有些急,似乎在斥责费钧。
“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钧钧,你怎么能和妈这么说话?!”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沈婉继续冷斥,“你就宝贝你媳妇吧,看会不会将她宠坏!”
关心慕端着水果出来的时候,沈婉已经气呼呼地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下费钧坐在沙发上,他目光深远中带着一些无奈。
“怎么了?”关心慕问。
“没什么。”费钧用手拉过关心慕,一拉就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双臂环住她的腰。
“你干嘛啊!有点规矩,都看着呢!”
“妈上楼去了,看不到。”费钧低头突然在关心慕的额发这边亲了一下,低沉道,“你今天是擦什么了?怎么那么香?”
关心慕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说:“刚才你和妈在吵架?为了我?”
“为了你?就算是为了你,你开心吗?”费钧低低笑了出来,低头又亲吻了一下关心慕的脖颈。
关心慕全身□,却怎么也挣不开费钧,咯咯地笑出来了:“好吧,有点开心,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时随地对我动手动脚!”
“我有权利随时随地,在任何场合处置你。”费钧声音暧昧,轻轻挑了挑眉,抱紧了关心慕。
他突然用自己的某个部位用力顶了一下关心慕的臀,她怕得差点尖叫。
看到她花颜失色,他才心满意足地收敛了有些玩味的笑,轻松道:“算了,回去再玩,现在不逗你了。”
她侧头看他,他又恢复了正经沉静的面容,只是嘴角隐隐含着笑,不知为什么,每次看着他的眼眸,总是会习惯性地沉浸下去,每次嗅着他的味道,总觉得这是世间上最好闻的味道,每次和他十指相缠,他滚烫的指温一点点传递到她身上,她立刻觉得暖暖的,他下意识地摩挲她的无名指,她的心跳很快,据说无名指的神经是连着心脏的。他的眼眸如一潭湖水,沉静中带着一点和煦的温柔,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幸福,也不嫌他老了,他大她近十岁的事实告诉她,他可以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什么委屈。
chapter26
因为和沈婉闹得有些不愉快,费钧带着关心慕早早回去了,车子驰骋在大道上,夜风里有暖暖的风信子香味,关心慕来了兴致,提出和费钧去江边转转,费钧答应了,稳稳地将车开到江边,下了车和关心慕手拉手沿着江边走,却不料江边有扎堆的蚊子,穿着裙子露出小白腿的关心慕成了蚊子的盛宴,一个钟头不到她的腿上一个一个的小包包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回到家,刚走进客厅,关心慕便迫不及待地甩去鞋子,坐到沙发上,专心致志地低头抓包包,真的快痒死她了!
正抓得爽快之际,她的手被费钧的手按住了,抬头一看,费钧已经拿来了一瓶清凉油。
“别抓了。”费钧蹙眉看着关心慕两条小白腿上无数个包包,“怎么被咬了这么多?”刚才在江边以为她只被咬了几口,现在到亮堂的地方一看,一群密密麻麻的小包包。
“痒死我了!”
“再痒也不能抓。”费钧打开清凉油,倒在自己手指上一些,然后亲自为关心慕涂抹。
凉凉的液体浸润在腿上,非常舒服,关心慕逐渐不烦躁了,低头看着费钧认真专注的样子,不得不说,她的老公,眼前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是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做饭的时候,剃胡子的时候,为花浇水的时候,还有此时此刻,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关心慕越来越沉迷,心想果然是这样的。
“好了。”费钧说,“不许再抓。”
“嗯。”关心慕点头,随即笑问,“费钧,你是第一次为女人做这个吧。”
“是。”费钧瞟了她一眼,“很开心很满足?”
…好像是的。
其实费钧也有很多温柔瞬间,譬如他会很早起床为她做早餐,譬如他会持之以恒地为她的绿萝浇水,譬如过马路的时候他总是会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且站在她的左边,譬如每次走路遇到一个台阶或是一个井盖子,他都会提醒她,还譬如每次她在晚上看碟,偶尔抬眸瞅向他的方向,会和他的目光相撞,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一直在偷看她呢?
费钧这样沉静,理智的男人温柔起来是要人命的,而她也不知不觉地陷入其中。结婚快半年了,她一直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地和费钧相处,不去注意自己内心的情绪变化,而在某个瞬间,心底突然涌上的暖流提示她,她现在很快乐,或许是比快乐更甚一点的,叫做幸福的东西。
答应嫁给费钧的时候,她凭借的是自己的一种冲动,但现在想来这未必是不成熟的决定。
一个女人如果打心里幸福起来,她从内到外都会散发出一种光泽,话语里也会时不时地流露自己对现在生活的满足感。
许帅形容关心慕是掉在米缸里的一只米虫,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笑得很yd,他常常打趣:“昨晚费总又给你滋补了?”成功地招来了关心慕的一顿暴打。
裴昕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关心慕骑在许帅的身上,举起拳头,而许帅正哀嚎着求饶,她扑哧笑了,随即无奈地摇头:“两个小孩子。心慕,明天就是正式和博达签约的日子了,你穿得稍微像样点。”
“好的。”关心慕对着裴昕笑,然后低头又给了许帅一记拳头。
隔日,签约仪式在绿荫大酒店举行,关心慕特地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套装,踩了一双稍高的鞋子,化了淡妆,将头发盘了起来,早晨出门前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有些别扭,但无奈裴昕要求她穿得端庄专业一些,她就勉为其难地穿着这套带着“禁欲”色彩的衣服来了。
签约后,双方的晚宴定在绿荫大酒店三楼的宴会厅。期间众人言笑晏晏,楚蔚然起身敬酒,他很谦和,没有一点倨傲,连小职员关心慕的酒都敬了,关心慕一饮而尽,他微笑,眼眸逐渐变得越来越深。
餐后,楚蔚然提出请大家去酒吧里喝一杯,裴昕大声道:“谁也不许扫楚总的兴,大家喝酒去,一个都不能落!”结果连怀孕大姐都笑吟吟地去了,关心慕当然无法推脱,只好跟着众人去了酒吧。
这天晚上的楚蔚然兴致很高,还跑上台跳舞了,本来这个舞台就不大,只有两三个戴着兔耳朵的钢管女郎在玩弄性感,楚蔚然一上台,便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解开衬衣的纽扣,下面的女生看见如此英俊性感又大胆的男人,都开始心神荡漾,在他扔出自己的外套的刹那,她们就齐齐去抢他的外套,谁知楚蔚然今天玩大了,她们还在争夺他的外套,他的衬衣又飞了下来,她们尖叫着厮杀,又去争他的衬衣。
楚蔚然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自己精壮麦色的肌肤,他胸肌健美,线条很明显,越看越有些粗犷的性感,众女都面红耳赤,目光纷纷下移,期待他能再脱点什么,给她们制造福利。于是在楚蔚然解开自己皮带的那一刻,气氛到了最顶点,众女已经没有了形象,大喊:“脱光脱光!”几个钢管女郎都围到楚蔚然身边,大胆地挺胸撩拨他,他轻轻一笑,轮流和几位钢管女郎共舞,那姿态撩人,令人遐想连篇。
喝着果酒的关心慕完全傻眼了,她万万没料到楚蔚然有这么狂野奔放的一面,眨了眨眼睛,有些害怕他真的将裤子脱下来,那帮色女还不当场晕过去!她已经听到有两个貌似连十八岁都没有到的女孩在笑着说:“你看他那里,好大哦。”“他的腰扭得好棒,那方面一定很强很持久。”“和他做一个晚上滋味一定超棒。”“你就骚吧你,哈哈。”
…
关心慕使劲摇头,提醒自己说自己是有妇之夫,这样的画面已婚妇女不宜,但是转头的瞬间却发现怀孕大姐已经瞪大眼睛,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呐喊:“楚总,还脱不?!再脱一件呗!”
楚蔚然在台上将一位钢管女郎横抱了起来,那位钢管女郎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滑移在他的胸肌上,两条穿着镂空丝袜的长腿已经紧紧缠住了楚蔚然的腰,仰头,故意发出暧昧不明的喘息,楚蔚然眯着眼睛,嘴唇滑过她的耳垂,目光却灼灼地看向了关心慕,关心慕正低头喝果酒,没有看到楚蔚然眼里的危险光芒。
楚蔚然最终没有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但这个尺度足以让众女尖叫兴奋一个晚上了,抢到他贴身衬衣的那个女孩已经激动在用鼻子贪婪地嗅他衬衣上的味道。
楚蔚然下台后,气氛慢慢平复下来,他回桌后,笑着说:“刚才的舞算是我奖励你们这一个半月来的努力。”
裴昕哈哈地笑:“太精彩了,楚总你的身材太完美了,也不怕我们看得流口水。”
楚蔚然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凑到了关心慕这边,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杯口,声音带着一些挑逗:“那我有没有使你流口水呢?”
无形之中的暧昧升腾起来,关心慕顿时滞了滞,随即笑道:“放心,你的魅力足够让全场女生流一地的口水!”就这样插科打诨过去。
谁知楚蔚然突然按住了关心慕的手,关心慕吓一跳,赶紧抽出去。
楚蔚然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关心慕:“抱歉。”他身上的酒气似乎可以铺洒在她的耳垂部位,影影绰绰的光照在他脸庞,使他瞬间看起来带着一种侵略性,让关心慕彻底一惊,心想他真的很醉了,喝得很醉很醉。
“刚才的舞是我为你一个人表演的。”楚蔚然突然凑近关心慕,轻声说了句,那带着酒味的热气划过她的耳膜和神经末梢。
还未等关心慕反应过来,楚蔚然已经低笑着转身了。
散场的时候已经近十点了,楚蔚然要回了自己的衬衣和西服外套,作为代价是答应给那两个女孩电话号码,当然他不傻,给的是秘书邱静的号码。
散场的时候,关心慕脑子里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刚才楚蔚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开玩笑的还是开玩笑的?她当然不觉得他是认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大概是酒吧里的环境太轻松,光线太暧昧,气氛太炽热了,在那个场合,男男女女都会不由地会说一些理智之外的玩笑话,她不应该当真的,以后还会在工作场合见到楚蔚然,必须赶紧忘掉刚才他的那句话,否则以后见面会很尴尬的。想着想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肩膀却被一拍,差点岔气。
转头一看,楚蔚然已经文质彬彬地站在她身后,很绅士地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关心慕赶紧说,“我打电话给我老公,他会来接我的。”
“那你现在打,看他能不能来接你,能的话最好,如果不能我就送你回去,这个时间点你打车回去不安全。”楚蔚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关心慕,似乎非常看重她的人身安全。
关心慕拨电话给费钧,那头通了,但费钧一直没接电话。
她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
“怎么?”楚蔚然问,声音带着愉悦。
费钧的电话没人接,这个事实让关心慕很担心,有些不安感升腾起来,她想着必须赶紧回家,也许费钧已经在家了,便坐上了楚蔚然的车子。
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市中心还是堵得一塌糊涂,这让关心慕焦急起来,她上了车后就一直拨打费钧的手机,但是一直是打通无人接听的状态,她不知道费钧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蔚然看着她心焦的模样,淡淡地说:“没人接?”
关心慕回到家,赶紧打开门,喊道:“费钧!”
客厅,卧室,书房,浴室,阳台,雪茄室,都没有费钧的人影。
关心慕急得不行,惶恐焦急之余打电话给了许帅,拨通就问:“许帅你说怎么办费钧为什么不接电话你说他会不会被绑架或是被谋杀还是正在被一帮女流氓轮上啊!”
“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你老公了。”许帅打了个哈欠。
“什么?!”
“xx晚新闻,城东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起火了,你老公还英雄救美了。”
…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呀,xx晚新闻半个小时后会重播。”
关心慕打开了电视机,按到都市频道,等着半个小时后的重播,结果看到了令人惊心的一幕。日式料理店起火了,消防车和警车都赶来了,这些都是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费钧怀里抱着的女人正是谷曦冉。谷曦冉似乎快晕过去了,面色苍白无一点血色,如小鸟一般依偎在费钧怀里,白嫩的双腿挂在他的手臂上,双手软若无骨地环住他的脖颈,神色是恐惧中带着安心,镜头还带到了他们身体紧紧相贴的画面,费钧依旧是费钧,一米八八的个子,黑到极点的长款西服,完美的五官,出众的贵族气质放在任何场合都是聚焦者,如此慌乱的场合,他有条不紊,行动冷静。他第一时间抱着谷曦冉冲出人群,上了救护车,而上去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谷曦冉低声说了句话,眉头轻皱,眼睛很专注地落在她脸上,声音沉又有力:“放心,我就在这里。”那一刻他眼眸里温柔的强势刺伤了关心慕。
关心慕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一颗心像是被十二月的海水彻底浸润了,很寒很凉。
chapter27
费钧今晚受邀和几个高层吃饭,他们选的地方是城东最贵的一家日式料理店,订了一个私密性比较好包厢,来者不足十个人,却没想用餐不到十五分钟,谷曦冉进来了。本是单纯的男人的聚会突然多了一个女人,气氛少了拘束,多了轻松。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谷曦冉被安排坐在费钧的身边,全程她话很少,只是安安静静地低头用餐,和费钧也几乎是零交流。
后来出事了,两三个十几岁的爱国愤青溜进了店铺,蓄意纵火,一时间白烟冒起,大家惶恐起来,而服务员却径直走进包厢,将门锁住,说必须先结账才能走人,关门的那刹那谷曦冉就全身战栗,呼吸急促起来,她有严重的密闭恐惧症,加上知道外面起火了,整个人不由地陷入了惶恐不安中,面色逐渐苍白,喘气越来越厉害,很快便倒向了费钧。
费钧是知道她这个毛病的,立刻抱起她不顾服务员的阻拦破门而出,迅疾地下楼,试图让她尽快呼吸到新鲜空气。
谷曦冉迷迷糊糊中看见了费钧的脸,不自禁地用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满满的绝望中露出了一条缝隙,叫做安心。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挂着点滴,因为昏迷时间不长,费钧还没有走,正站在门口和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讲话。他转身的时候看见谷曦冉醒来,走过去低头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没什么事,何必跑来医院。”谷曦冉的面色依旧如纸般苍白。
“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的经纪人faye,她正在来医院的路上。”费钧说。
谷曦冉抬眸看费钧,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走了,他对她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将她送到医院来之后就要走了,他不属于她。眼眶突然很酸涩,她苦笑了一下,说:“钧哥哥,你真是一个薄情的男人。”
费钧不说话,面色安静,垂眸看着谷曦冉。
“你是对任何女人都这么薄情,还是只对我?”谷曦冉说,“你知道你亏欠了我。”
“你可以提出补偿,金钱或者事业上的机会,我尽量弥补你。”费钧的声音平稳,像是公事公办一般。
“如果我说需要的不是那些呢?”谷曦冉笑了,她的唇没有一点颜色,笑容幽暗,“钧哥哥,我要你。”
费钧微微侧了侧头,眼眸如寒天里的深潭,看着谷曦冉。
“你怕了?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妻子,我只是想要一个晚上,只属于你和我的愉快夜晚,这样你答应不答应呢?”谷曦冉笑容像是一朵开在暗夜里的花,带着隐隐的魅惑,“钧哥哥,你还没碰过我呢。”
…
“谷曦冉,你不要成为我最厌恶的那类女人。”费钧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本来就不讨你喜欢,成为你厌恶的类型也不错,至少你会记得我。”谷曦冉说,“怎么?这个补偿对你来说很容易,而且不亏,你不愿意是因为你太太?”
…
“钧哥哥,请你别告诉我你对你太太的感情。”谷曦冉的声音突然脆弱起来,“我无法承受。”
“faye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我将你的病房号告诉她了,她来之后会照顾你的。”费钧留下这几句便转身走人,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最后一丝属于费钧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消失后,谷曦冉闭上了眼睛,再也撑不住笑容,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很苦很苦,比小时候生病时喝的中药味道苦太多了。
费钧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关心慕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他觉得很疲倦,连外套都没有解开便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镇的矿泉水,正准备喝时耳边听到咕咚一声,侧头一看,一只光溜溜的苹果核正落在开放式厨房柱子前的竹篓外,明显是关心慕扔过来的,还没扔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