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高兴了嘛。”商水晶急忙把他拉进屋里,“快点噢,管家给我准备的蛋糕还没有切呢?”
偌大的餐桌摆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双层蛋糕,如果不是他来了,商水晶根本就没有打算会切。有时间的话,她宁可回书房去看书呢!
反正一个人庆祝也没有意思。
“生日快乐。这是爸和蕊蕊要我带来转交给你的。”拉着她与他一同坐下来之后,他从随身的包里把他们的礼物一一拿出来。
她收下礼物,并没有拆开,仔细地看了一会后,笑咪咪地问道:“那你的呢?”
“我不是已经在这里了?”某个男人笑得很开心地捏住她的小鼻子,很无耻地装傻。他的礼物可是很贵重的呢。
她扑抱上去,慕容杰没防备,被她扑倒在双人沙发上。
“你干么?”垂眸瞄一眼跨坐在他腿间的小女人。“别动,我有权处置我的生日礼物。”既然他把自己当礼物,她也不打算跟他客气。
食指沾了奶油往他鼻尖一划,他只是挑挑眉,没对她这孩子气的举动有太大反应,她一时玩兴大起,竟在他脸上题诗作画起来,径自笑得开怀。
“你很开心?”他看着她愉悦的笑脸心情也是大好,完全不理会她是要在他脸上画八骏图还是题一整首长恨歌。
“很好啊。”学习很充实,每上完一节课,她想着,又可以离他更近一步了,怎么会不开心?
“是啊,好得乐不思蜀,连中文都不会写了。”他想拉下她在他脸上动来动去的小手,她动却不依不饶地继续着…
她在他耳边柔柔地笑,俯身轻咬他唇瓣。“小心眼。中文笔划太多嘛,难道你想被涂得满脸奶油?”低下头,沿着写过的痕迹,一一将他脸上的奶油痕迹舔吮干净。
I…
Miss…
You…
“好吃吗?”他问,低沉的音律,带着一丝被挑起的情欲喑哑。
“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蛋糕。”她配合地以酥软媚嗓响应,缓慢拆起她的“礼物包装”,抚触结实精壮的胸膛,蜿蜒而下…
慕容杰真的是讶异连连。
这是他那个端庄矜持的大小姐吗?如此魅惑的眼神、解放的身姿,主动挑起赤裸裸的男女情欲…
那一夜,自愿成为生日礼物的某人,头一回扮演被吃干抹净,一根骨头都不剩的角色。
她真的学坏了!
就是因为她学坏了,慕容先生在此后的日子里,往来于香港与伦敦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从两个月一次到一个月一次,到第二年的时候,半个月他就要跑一次伦敦。
有时候是坐着专机过去,有时候是坐班机,哪怕他坐班机的次数不算很多,但头等舱的乘务员个个都知道慕容先生每个月都要去一趟伦敦看望读书的太太。
整整两年半的时间,他一年到头都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而商水晶当然也是忙得要死,学的和做的都是超负荷的量,无数个夜里在书房熬夜写论文,写报告。
而她的努力与认真再加上有一个在金融管理专业方面,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都可以称之为天材的慕容先生指导,让商学院的几个教授对她刮目相看,很多课程顺利地拿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年,她就可以顺利地拿到学位回国了。
那个圣诞节的夜晚,他们本来是要一起庆祝的,结果就变成了冷战了…
呀,这男人发起脾气来,也是有得受的。
商水晶抱着课本轻快地从学校里走出来,英国的冬天真是让人讨厌啊!又湿又冷的。还好,再过半年,她就可以回去了。
回到公寓,放下手中的课本,她连外套都没有脱就软软地躺在床上,翻到他睡的那边,被他强烈浓郁的男子气息所包围,就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般。
躺在这张床上,就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上的,他们的争吵。
事情,本来很甜蜜,很温馨,很…激情。
如同以往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一般,他抱着她,一起在浴室洗了一个漫长而让人脸红心跳的澡,欲火一直从浴室烧到床上。
就在他最关键的时候,她放在床头柜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开始,他们谁也不想理会的,但手机一直不屈不挠地响着…
除非是很的熟人,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被他弄得全身无力的商水晶她想要挣扎开来去接电话,“电…电话!”
“不许接!”马上就要达到高潮的男人恼怒不休,什么鬼电话会比最后的关键时期更重要的呢?
不理会她的抗议,男人继续追寻他想要的高潮…但是电话一直持续地响着,让商水晶心下一横,一把推开他…然后悲剧就此发生…
男人刚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这样一推,将他从身上推了开来了,而他没有控制住,直接就…还伴随着他羞辱万分的低吼声…
“喂,JUN…”
完蛋了,完蛋了!
商水晶接完JUN的电话,站在浴室门口等着在里面冲澡的人出来。
JUN正好到伦敦,说她的宝贝儿子托他送了礼物过来,所以一直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但是在床上挫败不已的男人,在听到她接电话里喊出‘JUN’的名字时,马上脸色铁青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往浴室而去。
再然后,等他出来时,依旧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不管她是不是有话要说,直接走人了!
他,恐怕是气炸了吧?
商水晶抱着沾染着他的气味的枕头,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之中,咬着唇内疚地想着,然后,忽然,低低的笑声,从枕头里传出来,越来越大声,在宽阔的房间里回荡着。
回想起发生的那一幕,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很没有良心地笑得很开心。
这次,某人气得不轻。
商水晶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公寓外面依然雾朦朦的天气,二月份的香港,春天都来了。
而某个男人,竟然气到这个程度,时间算来,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来看她了吧?
以他这两年来勤奋的程度,两个月真的是很长了。甚至她打给他的电话,他也不接!
真是有够孩子气的!
唉!她的课程已经上完了,就差准备毕业论文了,她就回去一趟吧!
反正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也很想念她的小宝贝了。
或许可以考虑给他加个弟弟或妹妹呢?
当天,商水晶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划了机票直接回来了。
当香港上空朵朵白云出现机窗外面时,商水晶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她可以体会到,这两年多以来,他每次去伦敦看她时的心情。
那一纸婚书,一句承诺,让他们跨越迢迢山水的探寻,但幸好,他们始终都没有改变。
当她踏出机场大门口时,春光正好!
而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预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回来了!”她在离他一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虽然还不是非常非常好,但至少,应该不生气了!商水晶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这仲春的阳光正好,而他们的相遇,不管是出于他的未卜先知还是其它的,也正好,足以让他们两相对望,携手同行于这春日之下。
人生至此,再满足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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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杰晶恋到此算是比较圆满了吧?天气冷啊,亲们注意保暖!这几天采薇真是忙死了,接下来又是各种年终餐聚,这人情往来真是推不得!想停一段时间的,但采薇答应过要写江明茵的,所以,明天或后天应该会更新,不过,想打个商量,可不可以等采薇写够一万字更一次?也就是说,三、四天更一次吧?

第一章 这样的重逢

香港,天气晴好。
也许是时差还未调过来的缘故,也许是昨晚与水晶与出去吃饭的时候,在餐厅外面无意中碰到的那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人,让她整个晚上都无法正常安眠,所以此时坐在香港中环的某大楼会客室里,江明茵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心思甚是散漫。
负责出面接待她这位高贵娇客的,是某知名展览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关经理一边拿着展览会场的设计图,边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一圈。
她低垂着纤长的睫毛,秀气的柳眉,雪白的肌肤如顶级珍珠光滑温润,长长的秀发垂落及腰间,色泽偏深棕。
用上流名媛苛刻的眼光来说,江明茵的外貌顶多只算是个清秀的中等美女,但身为江氏家族的二小姐,他们某一代的祖先还是从葡萄牙远嫁至澳门的公主,可说是正统的名门贵族之后。所以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气质是怎么也无法模仿的。
江家本来发迹于澳门,身上流着葡萄牙皇裔的血统,家族成员散叶繁多,各有非凡成就,遍及世界各处。
江明茵的父母是纵横欧洲金融界的银行家,她自小生长在英国,是社交界最受瞩目的千金名媛之一,更在珠宝设计上展现了过人天赋,在大学毕业成功举办了第一场个人珠宝展之后,许多知名国际精品纷纷找上她合作,所有关于她的话题都是与她的天赋设计有关。
面窗的角度,使得充沛的光线倾照在江明茵身上。身为国际闻名的珠宝设计师,她的时尚品味更是绝伦,一件及膝的淡紫骨董洋装,维多利亚式的华丽风格,脚下一双紫绒镶宝石短靴,予人柔弱中包裹着坚韧的感觉。
她的外貌算不上美艳绝伦,但她古典婉约的气质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很淡然的舒服。
也许是出身名门的缘故,她话一直不多,举止从容优雅,连微笑都淡的,就像一幅朦胧的画。
她,拥有财富,拥有地位,但她的眼底为何却藏着淡淡忧郁?
“关小姐?”江明茵抬眼,察觉经理有些走神,她轻轻唤道。
唉,连声音都是那么柔美动人,让身为女人的她听了整颗心又酥又麻。关经理内心在赞叹。
“抱歉,我只是好奇,江小姐怎会将香港定为亚洲区的首个个展地点?”透过闲谈口吻,关经理技巧性的掩饰自己的失神。
江明茵仍是淡笑。
“本来是打算在新加坡举办,但我的好朋友在香港,因为想顺道过来与她聚一聚,所以就改香港了。”
说到好友水晶,江明茵在心底仍是一片感慨。一年前她与慕容杰离了婚,但一年之后,两人的纠缠似乎还在继续着…
从昨晚他们在那家法国餐厅吃饭的时候碰到他的情景她就可以看得出来,慕容杰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水晶的。
唉,爱情,真是够折磨人的。
可惜,这辈子,她与爱情就这样的擦身而过了。
“原来是这样。”关经理点头。
想来也算是幸运,江明茵的经纪人蜜亚小姐前阵子新婚,放长假度蜜月,因此江明茵才会亲自出面,否则他们也不过只是协助举办展览的公司,哪可能与她这样的贵族名媛面对面交谈。
就在此时,短促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助理步入,先向江明茵歉然一笑,才走到关经理身旁呈报。
“任先生正好来了,听说江小姐人还在我们公司,想问问看,能不能见一面。”
“喔?可真稀奇,他竟然会主动想见人。”关经理颇讶异。
“因为听说任先生也是江小姐的粉丝嘛。”助理小姐笑说,眼中有崇拜与仰慕,想来她们口中的这位任先生肯定是个大人物。
“得了吧,那男人怎可能会是谁的粉丝?正好陪未婚妻路过上来看看而已吧?”也有可能他那位时尚圈中的未婚妻是江小姐的粉丝。
性格豪爽的关经理哧笑,他自己的粉丝与江小姐比起来,说不定会不分伯仲呢。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活在摄影灯光环下的男人了,但是他的粉丝依然是有增无减的啊。
江明茵心不在焉听着,垂下光辉湛湛的双眸,怔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三克拉钻戒,心口霎时有点闷重。
自从两年前结婚后,这只冰冷的婚戒,囚了她的人生,戒断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渴望,她成了会呼吸走动的娃娃,对身边一切只剩空洞的漠然。
也曾想过,如果当初与那个男人不是从床上开始,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只是,现在再来想这种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现在的她早失去了再去追求爱情的勇气。
是的,她没有勇气了!
她什么都拥有了,却没有勇气去拥有爱情,尽管爱情对她这种人来说,只是虚幻的童话故事。
而且,他的身边早已有了佳人相伴,哪怕昨晚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她看得出来,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与他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样高挑性感的身材,一样美艳绝伦的五官,而她江明茵,依然是那个只会用钱来买男人却买不到爱的千金小姐罢了。
习惯性的牵唇,淡淡嘲笑自己,江明茵眼底的忧郁如潮,淹过眸面,直入心底,那种缠绕不去的窒息感又侵袭了她的感官。
心细察觉她脸色不佳,关经理放低声量问:“江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明茵苍白着丽容,淡笑摇首。“只是时差还没调过来。”
“是这样的,江小姐这次举办的个展,还包含了江小姐私人珍藏的骨董珠宝,总价值粗估超过三亿港币,我们帮江小姐投保了巨额保险,也找了香港一流的保全公司…”
关经理说得有条不紊,江明茵听了只觉头疼。这些繁琐杂事向来是交给她的好友兼秘书去办,偏偏蜜亚蜜月旅行去了,她只好自己弄懂这些。
“这次的保险公司和保全公司,同属‘御风’集团旗下,而这位任先生正好是御风集团总裁很好的朋友及合伙人,也是江小姐的粉丝喔,才会大力支持这次的个展,投保金额还主动提高呢。正好他人来公司,江小姐能不能拨空跟任先生见一面?”
原来前面铺陈这么多,重头戏在最后一句。
身为知名珠宝设计师,她常出现在各大公开场合,仰慕者众多,即便是各界的名人,也常会透过关系想认识她。就是疲于应付这类的应酬寒暄,她才会聘用经纪人帮忙过滤,推挡这类不必要的交际。
蜜亚不在,她又不是擅于拒绝的个性,看来这回是避不掉了。
江明茵努力保持微笑。“好。”又低眸,看向早该拿掉的婚戒,想起离开伦敦前,已经秘密签订的离婚协议书,胸口的闷烦淡了些许。
关经理欣然离开会客室,去通知早在外头等待的那位任先生。
助理不敢怠慢,重新冲来一壶进口花茶,端出依照来客身分分级的骨瓷杯,犹如对待贵族公主般的恭敬递上。
“江小姐请喝茶。”助理小姐客气有礼,目光满满惊艳。
可以亲眼见到英国如此知名的千金名媛,又是超高知名度的珠宝设计师,简直就跟中了六合彩头奖没两样。
唉,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相差很多的,样貌、财富、名声样样俱备,人生至此,还能有什么缺憾呢?真的好羡慕噢!
江明茵端起骨瓷杯,低抿一口,甘醇浓郁的花香在唇齿间散开,记忆之门忽被撬开,她怔怔地,想起两年前,甚至更久之前的很多事。
关于她和他,那个她想用尽自己生命去爱的男人…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叛逆,大概就是迷恋上一个知名度不算高而且年纪比她小的男模。那时的她,一心只想将他占为己有,于是主动提出以金钱交换,换取与他一次又一次的火热的肢体交缠…
可是,这种只有身体上的占有注定是不能长久的!到最后她不仅失去了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在痛苦边缘挣扎的她,最后只能选择结婚,选择一个可以让自己平静的港湾静静地舔舐伤口…
她努力地让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些不堪回忆的往事,努力将与他有关的记忆都锁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之后,竟然还会遇到…
会客室的门复又开启,终止了江明茵混乱的思绪。关经理带回了一名身形高大精壮的男人,她放下茶杯,礼貌性站起身,目辉流转,却在看清男人面貌时,如遭雷殛,整个人僵立静止。
那男人…那个关经理口中的‘任先生’怎么会是他?
Brian,烙印在她心上的名字,此时却梗在咽喉,挤不出一丝声音,但他为什么会与姓任的扯上关系?
时间如风,一吹即过,两年时光,不长不短,她以为,那张依然让她心痛不已的脸,在昨晚的偶遇过后,当作是梦一场的。
此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度见面,他们该说什么?认识还是不认识?
任晋之的脸上却依然无笑,墨瞳流动着冷冷的光芒,让人哆嗦生寒。
两人视线相触不过十秒钟,却像是晃过了一世。
他弯起嘴角,对她笑,她的心脏被这抹笑攫住,思念的痛楚把她撕裂成两半。
“久仰了,江小姐。”这一次,仍然是任晋之首先出声道,一如记忆中的声嗓,低沉如琴音。
“江小姐,这位是‘御风’集团的任晋之先生。”
“任…晋之?”低柔嗓音,喃着她陌生的男人姓名,心头滑过冰冷的苦涩。
她想起来了,他有说过,他父亲是香港人,母亲是到香港工作的英国人,他父亲与他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早已结婚,而且他的出生并不受欢迎,最后他的生父给了他母亲一笔钱,让他母亲带着回到母亲的故乡伦敦。
他的中文流利,却不常讲,也没提过他的中文名字,他要她喊他Brian。
以前媒体报导他时,用的也全是他的英文名字,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他是个中英混血儿,应该会有中文名这一回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已经逐渐远离模特圈的他竟然也会投资保全这样一个不是很搭的行业。
“啊,时间不早了,我已经订好餐厅,大家边吃边聊吧。”看向美目茫然的江明茵,关经理笑问:“江小姐,你不介意吧?”
望着Brian恢复面无表情的俊颜,江明茵轻轻摇头,目光闪过,不敢再与他对视。
眼前这男人,一身内敛沉稳的冷锐气息,一派商业菁英的打扮,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总是一身随意而又时尚味十足的男人早已不一样了。
考虑到江明茵吃惯了西式料理,关经理订了中环一间知名的中式餐厅,让这位尝遍了欧洲美食的名媛,能品味道地的东方佳肴。
浓厚中国风的包厢内,菜一道道上桌,关经理还带了助理小姐一起,席间不断招呼江明茵,就怕娇贵的她会有半点不适。
没人发现,她悬在脸上的笑容多恍惚,目光总是不敢与对座的男人对视,而男人灼热的目光让她几度失神,没听清楚关经理问了些什么。
这样失常的反应,直到那男人开口,才总算停止。
“江小姐,你的先生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吗?”
他的表情很刻意,显然是明知故问。伦敦社交界最知名的千金名媛结婚,早已是全世界众所周知。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只是这么私人的问题,她们真是不好问。
没想到,任晋之竟然就这么问出来了?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的朋友?
江明茵一僵,搁放桌沿的白嫩纤手轻颤,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出这一句。
“我先生工作比较忙。”外人在场,加上跟Lou的‘秘密协议’,她只能选择如此,无法告诉他,其实离开伦敦前,已经和丈夫──或者该说前夫和平地签字离婚。
“两年来,婚姻生活过得快乐吗?”顾不得这问题是否可笑失礼,任晋之寒着目光,嗓音如冰。
“…快乐。”捏紧筷子,沉默好片刻,美眸怔忡,她听见自己用着啜泣般的嗓音挤出心虚的答案。
快乐?她根本不懂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是吗?那男人真是幸运。看来江小姐一定很爱你的先生吧?”任晋之又继续说道,轻勾的嘴角却嗅得出几分讥讽。
是他,真的是Brian,否则他不会这样问,也不会…用那种快将她的心撕裂,冷冽如刃的语气讽刺她。
他明明知道,当年她对他…
“lou是我的丈夫。我们当然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相爱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像是有人拿着刀,重新割开结痂的伤口。
他不在意地扬扬眉,目光充满尖锐的嘲弄,很刻意地说:“相爱?那是肯定的啊,江小姐的先生这么优秀。英国的贵族后裔,前年当选区议员,家族经营航运与饭店事业,和江氏家族一样富可敌国。我听说江小姐与Lou先生还是一起长大的呢,如此的金童玉女组合多让人羡慕啊!”
敏感的关经理发觉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沉默不语,反倒是旁边的助理小姐少根筋,还出声赞叹:
“哇,江小姐真的好幸运哦!青梅竹马的恋情,真的好让人羡慕哪!”
那句幸运,那句羡慕,让江明茵兴起了想哭的冲动。
她幸运吗?看似拥有一切,心却平淡如水,没有什么能让她知道叫快乐,这样的她,幸运吗?
至少在外人面前,她是幸运的吧。
江明茵扬起淡淡的笑,眼底却凝着心碎的绝望。
“任先生也喜欢我的设计吗?”既然处于这样的场合,那她只能努力营造出不让大家都尴尬的话题。
而且,既然他是这次展会保全的负责人之一,那以后应该还会有许多的见面机会吧?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面对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冷静坦然在他面前维持多久!
“喜欢。”他垂眸,不看她。
“喜欢”这个词,再度让她的心被血淋淋的撕裂了,连呼吸都是痛的,目光闪烁着只能望着自己面前的某一处。
曾经,他对她给予的一切都是厌恶的,却又不得不接受。在她的面前,他从未说出半个喜欢的字眼,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她的一切。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样一个场合,他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喜欢她的设计?
那是为了双方都不至于太难堪吧?
“这次的个展,主题是‘地久天长’,任先生看过简介了吗?”
“还没。”他说。
“简介部分刚送印,还没出来。”关经理出声解释。
而一向的些迟钝的助理小姐总算也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不敢多话,安静夹菜,默默观察。
唉,任先生高大挺拔,之前是亚洲有名的首席男模,如今退出模特界之后,名下拥有为数众多的各项投资,也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了。而江小姐很古典细致,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协调感!只是不懂,为何他们言语间有浓浓的冷战味?
虽然她把已婚的江小姐跟已经有未婚妻的任先生扯在一块是有些不对了,但是她怎么觉得这两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今天刚认识的呢?
“其实,我也谈不上是真正的粉丝,我的未婚妻才是。”任晋之淡淡又说,却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江明茵的胸口。
她痛得快不能呼吸,整个人严重缺氧,只手紧捂在左胸,狼狈低垂眉眼,不让眼底凝聚的泪雾被谁瞧见。
幸好,包厢内灯光昏暗,她又坐在暗处,只要低头,没人会发现她目眶含泪。对了,刚才关经理与助理小姐谈话时,似乎就曾提过他有未婚妻…
是昨晚与他亲呢地挽着手去吃饭的女人吧?
但他说他未婚妻是她的粉丝,那昨晚没有理由不认识她的?难道他的未婚妻另有其人?
也是啊!现在的他,早已不再是需要一天打几份来养活自己及母亲的小男生,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越做越大的事业,又长得好看,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喜欢他的人,从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一起,从来就没有断过啊!
只是未婚妻?他想要结婚了吗?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婚姻,也不会跟哪一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那怎么会有了未婚妻了呢?是哪个女人这么的幸运,得到他如此的眷顾?
思绪混乱纠结,太多的困惑使她晕眩,可是强烈的意志力支撑着,她不能倒下,不能在他的面前倒下。
“你有未婚妻了?恭喜你。”情感告诉她要冷静,理智却仍是出现了裂痕,她无法伪装,更管不了外人在场,她颤抖着嗓音问,即便她根本没质问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