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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怎么了?”从屋里出来的江靖雅看到江心朵在发呆,走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姐——”江心朵看着准备出门的江靖雅,“今天怎么出门这么早?”
五年前她从伦敦仓促而归后,为了方便照顾她们母女俩,江靖雅从原本的房子搬过来与她们一起住,反正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不仅方便相互照顾,小朋友也有伴。
江靖雅两年前在卡尔顿区开了一家咖啡馆,总算是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专心经营了两年后渐渐地开始营收,江心朵也经常去那里坐坐,有时候是去帮忙,有时候是带着笔电在那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工作两不误,甚至拿着一本书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地坐上半天。
不过,江靖雅一向都是中午时分才过去的,今天一大早的倒是不常见。
“今天店长有事情请假,我过去确认一下今天的甜点菜单。”她们咖啡厅的甜点主题每天都不一样,所以每天早上都会跟甜点师沟通一下确定当天的主题。
虽然大部分情况都会在前一天晚上确认好,不过,有时候以当天天气为主题的话,就会在翌日早上才确定。
毕竟墨尔本的天气有时候一天可以分为四个季节,变幻莫测。
也幸好她们请到了一个超级甜点制造大师,那双巧手每天都可以变幻出不同的甜点,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尝一口,尝过的人都想着下一次还要再来。
“我跟你一起去。”江心朵听到姐姐这么说,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会胡思乱想,“我回去拿包。”
看着妹妹脚步有些仓促的背影,在她没有下楼之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上午十点,咖啡厅才开始正式营业,江靖雅处理好店里的事情后坐到一直在窗外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发呆的妹妹面前。
“外面有什么这么好看?”
“姐——”江心朵收回了视线,目光锁在面前那杯才喝了两口的咖啡上。
想到早上与贝贝的对话,她真的需要有人给她一点意见。
“发生什么事了?”江靖雅端看着她满是心事的脸。
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江心朵才开口——
“贝贝早上问我,她爹地的事情。”而她无言以对。
江靖雅愣了一下,“她以前私底下有问过你这样的问题吗?”
她们家两个孩子,加上隔壁的关景睿,从小都是单亲妈咪带大的,但是他们的性格并没有因为没有父亲的介入而变得不正常。
其实在上预备班之前,他儿子也问过她一次关于父亲这个话题,当时的她是很平静地告诉他,他们离婚的事实,然后告诉他,就算是没有父亲,她这个母亲一定不会让缺少半分的爱。
之后,懂事的儿子就再也没有问过。
可是,这个问题放在江贝贝身上,那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没有,今天第一次。小豪呢,有没有问过你?”
“以前问过一次,后来就没有问了。你是怎么回她的?”
“还没有回。”所以,她才会苦恼这个问题。
“那今天早上她为什么会问?”
“还不是学校的小朋友说她一句没有爹地接她放学——”
果然是江贝贝的性子,江靖雅摇摇头,“那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江贝贝知道自己有爹地的话,一定会整天念叨着要去找那个人。
不是她对那个只给了她生命却从来没有抱过她一天的男人有什么血缘亲情,而是她好奇心太强烈了。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烦恼了。”江心朵低下眼眸,每次想到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总会让她心情黯然。
“如果不行,就实话告诉她吧。说一个谎要用多少个慌去圆?”
“可是,要是她让我带她去找他怎么办?”江心朵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他再见面。就算是为了女儿也不会再见。
他现在,大概已经又另外结婚了吧?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属于他们的那一页已经翻过去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你让她等到十八岁,自己去找他。”对于江贝贝,只能这样了。
“如果她再问,我试着跟她说清楚。”
“朵朵——”
“嗯?”
“你——还在想着他?”
江靖雅问得小心翼翼,就怕触到她未愈合的伤口一般。
这些年,朵朵看着已经融入了新的生活,可是,她知道,她其实没有真正地走出来,只是为了女儿,她让自己在人前变得坚强。
可是,人后,她经常看到她一个人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候坐在笔电前写东西,写着写着,眼泪就吧打吧嗒往下掉;陪女儿看电视的时候,看着看着,眼神就黯然下来了——
她不问,不说,只是不想让她太难过。
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应该有新的生活了。她不想看到她一直这样下去。
她还在想着他吗?
江心朵坐在卡尔顿公园的草坪上,望着墨尔本透净的蓝天,想着姐姐问她的话。
在这个时候,她不再欺骗任何人,不再欺骗自己。
这么多年来,她其实,真的仍在想他。
只因曾经沧海,难为水。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第一次付出所有的感情去爱一个人,结果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一直在努力地要忘掉他的身影,可是,没有办法——
每天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蛋,看着那双不同于一般女孩子英气的眉毛,看着她纯黑色的瞳孔,无一不让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所有的。
她怎么忘得了?
可是,就算是忘不了,她仍旧努力地生活,努力地过让自己看起来更快乐。
这个世上,不是每段爱情都会有童话一般的结局。
因为,她从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主。
往后的生活,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吧。
就算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就再努力一点,用其它事情把自己的心填满,再填满——
“小姐,你画得真好,可以帮我画一副吗?”
一个清朗的男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划破了江心朵的沉思。
江心朵顺着声音回头望过去,发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草坪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头戴着遮阳大草帽的女子,身边放着旅行跨包,面前是小巧的可折叠式画架,她坐在那里低着头挥舞着手中的画笔——
听到有人要她画画后,抬起头,“等我画好这幅,可以吗?”
“好,我等你。”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画。
女子的声音很年轻而低柔,带着江心朵所熟悉的感觉,她心中一阵激动,从草地上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江心朵看着她面前画的是一群在草地上嬉闹的孩子,画面很生动盎然,孩子们的动作表情清晰地跃然于纸上——
可她面前并没有任何的孩子,这副场景大概是她曾经在这里见过,当时没有来得及画完,所以今天又来这里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女子便修好了画作,利落地收了笔,然后换上新的白色画纸开始帮那个年轻男子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子画得很快,很熟练,不多时,一副栩栩如生的自画像已经完成。年轻男子付了钱,满意地离去。
因为不是周末,也不是特别的节假日,公园里的人并不多,而画画的女子显然也打算离开了,慢慢地收拾好画笔,画纸,叠好画架放进包里,站起来,才一转身,看到立于她眼前的江心朵时,平静的眼神变得惊讶不已,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四处看了一下后发现没有其它人,她脸上的惊慌才渐渐地散去,露出一抹清浅的笑——
“朵朵,好久不见。”
江心朵从未想到过与楚丝颜的相遇是这般的巧合。
两人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眼前的湖光山色让人如同身处世外桃源般,她们的心情却是跌荡起伏。
从起初见面的惊讶到了解彼此近况后的思绪万千,最后她们都沉默了下来。
耳边只有轻凉的风伴着鸟儿们轻吟浅唱,最后,江心朵侧过头,望着楚丝颜略显忧郁的侧脸,“那你会在墨尔本留下来吗?”
她没有问起她当初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是怎么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唐尔言,就如同她在知道她已经离婚后,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就不再问一般。
受过伤的人都能理解别人心中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应该会。”
这些年,虽然已经换了另一个新的身份,可是为了不让那个男人有找到她的可能,她漂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真的倦了,想找一个地方好好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最终,她却又回到了墨尔本,她的第二故乡,也是她与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她喜欢这座城市,或许,她可以考虑就在这里安居下来。
人家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或许这些年过去,他已经不再找她了。
“如果你在这里留下来,记得一定要去找我。”
“好。”
微风一阵阵的吹过,都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原来,有缘的人,不管命运如何地兜兜转转,终是要碰到的。
第九十三章 她要嫁人!?
江心朵回到家时,女儿与江宇豪还没放学,而原本应该还在学校的江远航竟然在家里。
“小航,怎么有空在家?”
倒了一杯水后坐到沙发上的江远航随手打开电视机转到财经频道后才应声,“下午的体育课没上。”
他的腿虽然行走没有问题了,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做剧烈运动,学校也知道江远航的情况,所以每次体育课他都可以理所当的缺席。
而已经十八岁的他,因为腿部受伤做复健推迟的原因,今年刚上Year10,但是他从小就在英国的私立名校读书,就算受伤后再复学,成绩却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高中的课程,还习惯吗?”江心朵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在岁月的流转中已经由当初的小小少年长成现在青春洋溢的青春男孩,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还可以。”江远航侧过脸看了一眼姐姐,“姐,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
“说吧。”江心朵对财经新闻一向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连电视也不看,专心地聆听弟弟说话。
“我先说好,你不能哭。”江远航口气很严肃。
“我是这么爱哭的人吗?”江心朵有些哭笑不得。她好像从来不是喜欢在家人面前哭鼻子的人吧?
“我下个星期要去伦敦。”
“去伦敦?为什么?”江心朵哭倒是没哭,反而是被他惊讶到了。
“事实上,我在去年的时候就向以前的学校申请做交换生了,而一直拖到现在才批下来。我想回英国读书。”
但是退学后再回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加上他又在墨尔本这边读了两年,但从小就在英国读书的他,就算是离开了,还是忘不了那边,仍旧想回原来的学校完成他的梦想。
于是,他在私底下跟以前的导师联系了,在他建议之下,以国际交换生的身份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等待审批的时间竟花了一年多,在没有确定之前,他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说起,特别是江心朵。
怕提到那个国家的名字,都会引起她的不良情绪。不过,他马上就要走了,不说也得说了。
姐姐,应该不会像那么难过了吧?
“小航,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处理了。而且你姐姐也不是玻璃娃娃,连伦敦两个字都不能听到。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姐,你没事就好。”
姐姐与范家的事情,他真的是无法说太多。
毕竟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每一个圈子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算计。
失败者只能退出。
他不想说姐姐是失败者,他也相信,范仲南是真心在待姐姐好过的,要不然不会这样帮着他们。
但是,男人在事业与权势上的野心,女人是不会懂的。
范氏财团这些年的变化,他都悄悄地看在眼里,范仲南没有跟别的女人结婚,但是他那么一个无情可怕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单纯的姐姐。
所以,他也从来不跟家里任何人说起关于范仲南的事情。
如果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在里面来评价他,他绝对是个让敬佩又可怕的商场霸主,不过,近年来他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公司的所有事情,包括出席各种商业应酬酒会都是公司执行总裁洛岩出面。
江远航知道自己是敬佩他的,但是他伤害他姐姐这一点,他仍旧谨记在心,可真正让他疑惑也无法释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里,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有机会见到他时,他一定会亲口问他。
去英国读者除了他对曾经的学校有怀念之情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见范仲南。
可这些,他是不可能跟姐姐说的。
“小航,怎么了?”江心朵看着弟弟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样子,不禁又问道。
“哦,没事。两个小家伙好像回来了。”江远航丢下遥控器起身往外走。
他不想让姐姐知道他在想什么。
——
江家的晚餐时间一如既往的热闹,两个小朋友,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在学校的趣事,而江远航刚是跟江母及江靖雅说了他下个星期要去伦敦的事情就安静地吃着饭。
对于江远航自己做决定的事情,江母没有意见,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很独立的,如今他的腿好以后根本不需要她为他操心任何事情。
而江靖雅也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毕竟她们这几年虽然住在一起没有什么矛盾,但她与江远航自小也不亲近,而且他好像对她不冷不热的,让她总感觉到他对她有些心防。
但她并没有与他介意太多,当他是性格别扭的小男生。
晚饭后,江心朵与江母及江靖雅在厨房收拾,她们没有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是自己动手做。
江母与江靖雅在洗碗擦碗,江心朵则是站在一边把碗放进消毒柜。
“妈咪,你好了没有?”原本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江品萱却跑了过来嚷道,一张粉粉的小脸还粘着果汁。
“怎么了?”江心朵一边把手中的碗放进去一边回应。
“我有事情要跟你讲,快点啦。”
一听到小家伙说有事要讲,江心朵知道躲不过,刚才在吃饭的时候还好她没有问。
“你先上去吧。这里我跟阿姨收拾就好了。”江靖雅一脸明了地朝她道。
“我先陪她上去。”江心朵摘下防水手套后走过来,牵起小家伙的手往外面走,“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等妈咪做完事情吗?”
“不行啦,我马上就要跟你讲。”
江母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江靖雅,“朵朵跟贝贝有什么事?”
江靖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江母:“今天贝贝问起朵朵他爹地的事情。”
什么?江母脸色一变,“贝贝怎么忽然就问起来了?”
女儿好不容易从那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她可不希望她再难过。不过,今天她看起来倒是还正常,应该是没有那么在乎了吧?
豪门少奶奶的饭碗不好捧!她现在只希望儿女们都平平安安渡日就是福了。
“在学校看到别人都有爹地妈咪接送了,被人说了两句就回来质问朵朵呗。阿姨,别担心,贝贝长大了,有些事情想要瞒也瞒不住,不如就好好说给她听,就算她现在不理解,以后也可以慢慢体会的。”
她庆幸的是她儿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现在的社会对于单身母亲已经宽容许多,很多不愿意走入婚姻的独立女性甚至乐意做单亲妈妈,反正她有经济能力可以独立抚养至孩子长大成人。
而且现在教育越来越开放,孩子们接触的东西越来广泛,他们的个性也越来越独立,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于一定要有父母陪在身边长大。
贝贝本来也不是个黏父母的孩子,就是个性比较特别一点,好奇的事情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只怕她会吵着要见她爹地一面,那才麻烦。”江母也是非常了解小贝贝的。
“如果她真的这么要求,我跟朵朵说,让她十八岁以后自己去找他。”
“就怕她闹着不肯。”江母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碗从水池里捞起来递给江靖雅,“靖雅,你说朵朵,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阿姨,朵朵她已经慢慢走出来了。”在爱情里受过伤,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她自己也是从千疮百孔的婚姻里走出来的,这些,她都懂。
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没有用,一切要靠自己走出来。
“真的能走出来就好了。”江母再度叹息,“对于,靖雅,这些年,你跟你妈她们都没有联络上吗?”
说到自己母亲与妹妹,江靖雅沉默了一会后才道:“没有。阿姨,我们不要谈她们了。”
在父亲江汉生过世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回来,这些年更是全部失去了联络,而她,也不想她们了。也许是母女姐妹情分太浅吧!
——
江心朵与小贝贝进了房间,两人盘腿坐在床上对视着。
“妈咪准备好了,你问吧。”她已经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来应对她了。比起那些不堪提起的往事,女儿重要多了。
“妈咪,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问爹地的事情了。”
啊!?江心朵瞪大一双美眸。她要说的便是这件事?以后再也不问了?
如果不是这张小脸她已经整整看了五年,她一定会以为是不是哪家小朋友走错家门了。
难不成今天去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贝贝——”
“妈咪,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对不对?”小女孩儿嘟着一张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滴溜溜地望着她。
“嗯,妈咪是很好奇,你怎么忽然就不问了?”
“因为关景睿说,没有爹地,他也会保护我的。他还说,以后不要让我在你面前提起爹地了,因为你会伤心,是这样吗?妈咪,我不要你伤心!”她圆滚滚的眼睛闪着流莹,一动不动与江心朵对视着。
虽然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谁是她江品萱的爹地,但是如果她任性的要求只会让妈咪伤心的话,她还是不要再问了。
“贝贝——”江心朵伸手把女儿娇软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低下头把脸贴在女儿小巧的脸蛋边,与她亲呢地摩挲着,心里热呼呼的,虽然女儿答应不再问起爹地的原因还是关景睿的功劳,可是女儿最终担心还是她会不会伤心的问题。
“妈咪只要有你在,就不会伤心。”她紧紧地搂着女儿,眼眶热热的有点想哭了。
如果有一天这小家伙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光是想想而已就已经很难受了,如果真的话——
“妈咪,我爱你。最爱你。”贝贝很识识务地在妈咪怀里连说好几声,搞得江心朵又想哭了。
“妈咪,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还要下去看动漫。”小贝贝被母亲搂得死紧,有点呼吸不畅快了。
“再让妈咪抱一会。”江心朵恋恋不舍。
“不要啦,妈咪。等我看完动漫再回来给你抱,好不好?”
“再一下。”刚才不知道是谁还说最爱她,连让她多抱一会都不行。
虽然不止一次听到她的贝贝说爱她,可她每听一次还是感动一次。
因为,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说爱她的人啊!就连她妈妈程传芳也没有这么露骨地表达过,更不要提别人了——
“妈咪…放开我了…”
“不要…”
江心朵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会不会有恋女情结啊?
——
第二日,江心朵送走女儿去学校后,接到杨容容的电话,她正好到这边出差,特地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她,要到她家里来与她好好聊聊。
杨容容这几年的变化实在是惊人至极,由原本有些骄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变成了气势迫人的女强人。
年初的时候已经坐上了经理之位,相信再过不久,杨父就可以放心地把公司交给女儿了。所以,她的工作真是越来越忙,而她们见面的机会是一年比一年少。
所以,听到她到墨尔本来,江心朵从接到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愉快,还特地到江靖雅的店里让甜品师准备了好几份她最爱吃的点心拿回家里。
当杨容容来到江家,看着那些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已经摆好在桌上,一边吃一边大赞着:“朵朵,还是你对我最好。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着好友仍然是一头打得薄薄的短发,眉眼间却多了一抹长期磨炼在商场的精明与锐利。不过,那贪吃的模样倒是没变。
“你现在可是拿着高薪的高级主管啊,买个点心的那点钱你还缺啊?”江心朵撑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好友吃东西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离家出走时,经常跑到范家蹭点心吃的岁月。
唉,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往呢?而且每一份总是与他有关。
“我忙到连喝水的时间也没有,还有空去买点心?”杨容容把最后一块点心吃下肚后才心满意地回应。
“你这么忙,杨爸爸不会再催你结婚了吧?”江心朵想到上次通话时,好友说的被杨爸爸逼去相亲的事情。
其实她们也还年轻,但是二十五、六岁对于父辈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需要步入婚姻的年纪了。
不过,杨容容这几年除了读书就是工作,根本没听说有半个男朋友,真要她结婚,估计还是有难度的。
“他说要结,我就非得听他的?”杨容容撇撇嘴。
她老爹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之前催着她与别的男人订婚闹离家出走后,耳根子安静了几年,现在姓魏的女人看她在公司中越站越稳,而且还培养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与人马,自家女儿女婿反而被冷落了不少,她怎么可能甘心?
巴不得杨容容找个男人嫁了,生孩子,好让她的重心不在放在公司上面,说不定还有机会对她落井下石。
很遗憾,这些年,她们没有机会害到她,而且还让她越来越得人心。
“那你要不要找个男朋友?”她都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她的好友却连男朋友都没有过,这进度是慢了不止一点点了。
“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不如关心你自己好了。”杨容容挑了挑眉毛,想到前天从英国回来的男人,本来他说有事情要跟她说,约她一起吃饭,不过,因为她临时出差,所以没约成。
听他的口气,好像很慎重,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算来时间也真是快,本来说要在一起试试的,这一试便试了五年。
她以为他最终会受不了她的坏脾气,也以为自己会受不了他的毒舌,可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分开。
可是,要她向好友坦承这一段被他们刻意隐瞒了五年的地下情,感觉总是怪怪的。
之前她明明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而他对她亦然。
两个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忽然让她开口承认说他们私下交往了五年,就算是面对自己好友,她也说不出来啊。
“我们家贝贝都五岁了。”对于婚姻,对于感情,她可是没有再有想法了。
“你可以为贝贝找一个爹地啊。”
当年范先生可是她崇拜的偶像啊,可惜,还是让她失望了。
男人啊,果然不靠谱。特别是那些手握大权的大老板们,随时都可以为了他们伟大的事业而把自己身边的女人给无情的丢掉。
所以,她立志要成为女强人,就算没有男人,还有事业。
自从他与朵朵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偶尔会问季哲,他有没有再结婚?可是不知道范先生给季哲吃了什么药,对于他的私人事情,他从来不多说半句,害她一点内幕消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