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丝颜…你给我站住。”

两个陪身的保镖在她跑出去不过十米就将她给拦住了,而唐尔言已经追到好她身前。

“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恨你…”

“闭嘴。”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前所未有的任性让她不顾这里还是公众场合,就这样朝他斯底里地大叫,而她也真的宁可在这一瞬间疯了也好。

唐尔言冷不防地伸出双手握住她颤抖的肩膀,睨视着她的眼眸深处闪动着恼火与痛楚交加的光芒,“不许再说出恨我的话,听见没有!”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想着这双手抱过别的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她不能忍受,真的无法忍受。

明明,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无法与他在一起,可如今面对必须与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他的事实在眼前时,她快要崩溃了,此时此刻她只想逃离。

“放开你可以,你给我乖一点。我送你登机,先回悉尼,这件事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说。”他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离半分。

“我不想回悉尼。”

“那你想去哪里?”或者他直接将她一起带出国才对,可是他这次的行程真的很忙,带她在身边只会更分心,所以他不能。

“我就是不想回去。”她咬着唇抗拒。

这时,一直没有靠近他们的顾铭走了过来,看着他们僵持的场面,低下眸没有言语。BOSS的行程他再清楚不过,但他没胆在这个时候出声。

“顾铭,你陪她回悉尼。”唐尔言明明是对着顾铭下令,但视线却对是锁在她身上,摆明了保镖看着还不放心。

“我知道。”

“公事暂时不需要处理。”

“是。”看来他已经从特助的身份转换为二十四小时保母了。

“我不要。”听到他让顾铭连公事也不必理会专心盯着她,楚丝颜拒绝。

“乖乖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他终于放开他的双手离开,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一拨到脑后,“不要想离开我,颜颜,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丝颜以近似恨意的眼光瞅着他,他说不会让她失望,是要沈惜拿掉肚子里的宝宝吗?他以为这么做她会开心吗?不,终究在她心里想到的是他的背叛,在他拥抱沈惜的时候,心里曾经想过她的感受吗?

“你想要那个孩子吗?想要沈惜生下那个孩子?”

“那当然。”

听他的语气如此笃定,楚丝颜觉得心口一阵阵刺痛。她紧抿着红唇不再说话。

唐尔言知道她心里的难受与不快,但他没有再说,拉起她的手,“我送你登机。”

楚丝颜再不想回那座城市,最终还是拗不过男人的强势被他亲自押上了飞机。

当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时,她陷忍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方洁白的手帕递了上来,“楚小姐,请你相信学长,他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顾铭这一番话是以朋友的角度巡抚楚丝颜的。虽然他不清楚唐尔言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她谈起那件事。

“我也想,顾铭,我也想相信他的,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些,可是,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这样无措与害怕,我怕我会恨他,我真的会恨他…”

“楚小姐…”

“不要再劝我了。我现在心好乱,想要一个人静静。”

“楚小姐,你不会想要离开吧?”这个不祥的念头就像魔魅般不断地在他的心里滋长,挥之不去。

她脸上的表情哀伤却又异常地平静,仿佛看淡了,看透了某些纠缠在心里不去的情感,白净婉致的脸蛋因为失去了血色而显得有些透明。

“我走得了吗?有保镖在他还不放心,他把你留在我身边不就是要看住我吗?”

“抱歉…学长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等他回国了你们再好好谈谈。”

“我累了。”她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摇了摇头,将眼罩拉了下来,让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

这一晚,墨尔本机场,两架飞机,一架飞往悉尼,一架飞往巴黎。

唐尔言从来没有想过,还没有等他回到悉尼,他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而他,因为她的第一次逃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

顾铭与唐尔言的认识,细数下来,有十年了,可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

他发怒,没有砸东西,没有大吼大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抽烟,眼神却像是结了千年万年的北极之冰,让两个守着楚丝颜的保镖在汇报完事情的经过后两腿忍不住发抖地跪下。

“少爷,真的很抱歉。”

他们真的无法料到,主子娇养的那位楚小姐,借着进便利店购买女性用品,从店里面出来时后,忽然说肚子疼蹲了下来,在他们紧张之余从他们的腋下钻了出去,快速地钻进了紧靠在他们车子的后一辆正在打开车门的车里。

那是一部黑色加长型林肯,他们马上追了上去,却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敌不寡众的他们最终把小姐给弄丢了。

“等找到人再来给我谢罪。”

唐尔言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顾铭示意两个保镖退下后,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马上接起,尔后立刻走到唐尔言身后——

“BOSS,所有的机场都没有楚小姐任何的出入镜记录。”

唐尔言闭了闭眼,手里夹着的烟直接按熄到透明的玻璃窗上。

顾铭静静地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在夕阳的斜照下,竟显得如此孤寂与落寞,他的内疚更是铺天盖地而来。

“学长,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她。”

那天如果不是他因为沈惜打来电话,说身体不适,在医院一个人很难受。

本来她再难受,医院里有最专业的医护人员他去不去都一样的,但她那个电话却偏偏让刚好从楼上下来的楚丝颜听到了。

从墨尔本回来后,她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跟他们任何人说话,也几乎没有到楼下来过。

那天,阳光灿烂,他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接沈惜的电话,安慰了她几句话并提醒她以后不要再随便打他的手机,当他挂机后,提着画架的楚丝颜却站在他身后。

“楚小姐…”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与沈惜的通话,所以,静观不变。

楚丝颜朝他淡淡的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他也笑了,“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我去花园画画。”她转身离开,却在走出门口前又停了下来,并未回头,语气也是平静的,“顾铭,沈惜需要你的话,你去医院看看她吧。”

“你没事吧?”哪怕她的声音再平静,顾铭却听出了平静下面她的隐忍与苦涩,他追了上去。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真的没事了。”她抿起嘴扯开微笑,想要装出坚强的模样,但是不断从眼眶滚出的泪珠却一颗颗的撞破她的心事,让她勉强露出的笑容看起来更惨淡。

“别这样。过几天学长就回来了,到时他会跟你解释清楚的。”顾铭心疼眼前的女孩,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是她与唐尔言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他也不例外。

“你去看沈惜吧。毕竟她现在不同以往,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不好向唐尔言交待。”

因为她那句话,他去医院看沈惜。可他刚从医院出来,保镖就打来电话,说她逃跑了。

她怎么会这样呢?又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唐尔言双眼凝视着窗外的远方许久,没有回应顾铭,也没有转身,而顾铭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一直到内线响起,惊搅了两人的思绪,顾铭快速转回办公室接起电话——

一分钟后——

“BOSS,查到那辆车的主人了。是非洲Z国的王子,一个小时之前车子出现在黄金海岸。”

非洲王子!?

唐尔言终于转过身子,“马上去查,看Z国与澳洲是否有邦交,是否私人身份来澳。”

“是。我马上去。”顾铭随即出去。

顾铭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安静得让唐尔言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楚丝颜,你倒是敢跑…”男人的拳头重重地往加厚的防弹玻璃捶去,鲜红的血随即从他白皙的手背流了出来。

明明告诉她,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她偏要跟他耍任性。

等找到这个丫头,他不把她抓过来狠狠地打一顿屁股,看她还敢不敢逃,可是…唐尔言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种有钱有权的王公贵族根本就是任性得无法无天,他的女孩怎么去惹这样的人?

------题外话------

明天某薇家的小姑结婚,事挺多,明天不知是否有空更新,亲们勿等…


第二十四章 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

再度来到布里斯班,楚丝颜却没有心情欣赏美景。

不可否认,那天鼓起所有的勇气逃走,是真的希望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可是她好像误上贼车了。

这长得高头大马,肤色黝黑发亮,出入都有一堆随从左右的男人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不管她怎么说,他就只是亮着一口白牙,说她欠他人情,非要她陪他观光不可。

为了避免唐尔言的追踪,她出门的时候除了证件及一些现钞,连手机也不带,她是想打算成功逃离的话就回新加坡的。

可为了还这个年轻男子的人情,她不想陪他观光也被他押着晃了两天,她怕,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离开澳洲了。

唐尔言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出现了。

他一定很生气的吧?

因为她不告而别的逃离。

“这是要去哪里?”楚丝颜望着窗外的景物小心地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开口跟我说话。”阿比达翘着腿,露出他一口白牙笑了。

他在欧洲读书,见识过的各式美女太多了,但几乎很少看到皮肤这么白皙又长得漂亮的东方女孩,而这东方女孩的胆量也不小,完全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娇弱。

不但敢闯上他的车,还敢命令他马上离开。他知道她在逃避,或者说逃亡更准确一些。不过,来澳洲一趟碰上个这么美的东方女孩,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可惜,这个东方小妞一点也不领情,连笑都不愿笑一下,而且还恨不得逃离他身边,这让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小妞。

再怎么样,他也是盛产黄金的Z国小王子,除了皮肤黑了点,他那混血儿的血统让他外表也是英俊得很,在欧洲留学的大学里,就有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生前仆后继扑上来。

可他的身份他早就跟她表明过了,她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一个劲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上了他的车还想走?那有这么容易啊!

不过,要离开澳洲倒是真的,因为已经有人在找他,而且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而来的。他这一趟纯粹是以私人身份观光,不想与澳洲的外交部门扯上任何关系。

“到底去哪里?”楚丝颜不理会他放肆的笑再度问道。

“机场。”他给了她答案。反正等会她会也会知道的。

“你要送我去机场,谢谢。”楚丝颜终于露出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那笑容虽浅,可却让这非洲黑马王子看呆了。

“不用谢。你是跟我一起回Z国。”黑马王子很快回神。

“什么意思?”楚丝颜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就说这个黑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送她去机场呢。

“我喜欢你,要带你回我的国家。”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要下车。”楚丝颜吓得一张俏脸白了。果然不是每辆车都可以随便上的,特别是陌生人的车,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断地往车门靠去,可是车门根本无法打开。

她的慌乱与不安,黑马王子看在眼里,却得意地笑了起来,“打不开的,别费劲了。”

他的身子移动,往她靠了过来,她却已经退无可退。

“你要绑架我吗?”

“我喜欢你的聪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便是绑架了。”

“你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吗?”

“不必为我担心,我是来观光的,回去的时候多了一个侧妃罢了。”黑马王子得意的摆摆手。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做你的侧妃。”楚丝颜真的是觉得这人疯了,他们认识才几天?他竟然就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为妃?而且还是侧妃…

侧妃,说得难听点,是小妾,小老婆,退一万步,就算她喜欢他,也不可能容忍跟另外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她今天的逃离。

越是爱,越是无法容忍。

现在她才深刻的领悟到,离开他纵然痛,但比起在他身边,想着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那种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脸上忽现的悲哀与痛楚让阿比达一愣,随即解释道:“虽然我喜欢你,可你是个外族人不能做正妃,但是可以做第一侧妃,我虽然可以娶四个侧妃,不过你放心,你绝对是第一位的。”

第一侧妃?楚丝颜真是哭笑不得。

“你觉得你是个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别操心那么多了,等会乖乖跟我上飞机就对了。”

楚丝颜脸色苍白,无言地望着眼前这不可理愈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绑架她去到Z国…

到了机场,黑马王子的私人专机已经准备好,楚丝颜被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架通过VIP通道架上飞机。

“喂,你这个疯子,你不能这么做。”楚丝颜朝阿比达尖叫,她真的逃了狼窝又入虎窝,除非她死,要不然这个疯子真的要将她押回非洲了。

“我已经这样做了。”他得意地说完后对机上的两个女个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两个女仆随即过来将她强行拖到机内的更衣室,强行帮她换上了他们国家的传统服饰,脸庞被白纱遮住,随后又押了出来。

纵然白纱挡住了半边脸,可是穿上传统服饰的她看起来却有着不一样的风情,让阿比达惊艳地走过来,双手想要放到她肩上,楚丝颜飞快地躲开,后退了几步远离他。

“你不必这样紧张,在我们国家嫁入皇室的女人要保持贞洁,我不会现在对你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一说,楚丝颜反而不紧张了,她双手紧握着,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王子殿下,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想要的贞洁在我身上找不到了,我早已不是处女。”

这下子,他还会强行押她走吗?

果然,阿比达脸色一变,“不可能,你还这么小。”

她看起来还这么小,浑身散发着处子的清新与雅致,她这是想要欺骗他而想出来的花招吗?想到这里,他脸色又恢复如常,“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你不必再找借口来骗我。我的爱妃。”

看到他不信,她又不可能让他检验,楚丝颜借口上洗手间的空档,将一只玻璃杯打破,把玻璃片藏在掌心,如果真的逃不掉,她也不可能真的会做他的侧妃。

几辆黑色车子在机场停了下来,唐尔言在数名警察的带领之下,走向那架即将起航的豪华专机,却被面无表情的警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警察拿出警官证,“有个政要家属失踪了,我们怀疑被人绑架,现在要搜查这架飞机。”

警卫仍旧无动于衷,像是雕像一样动也不动。

唐尔言却冷冷道:“搜。”

几位警察直接动手解决了警卫,强行打开机舱。

“谁准你们上我的飞机?”黑马王子看着那几个闯入他飞机的人怒骂道,“快给我滚下去。”

而楚丝颜在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握在手里的玻璃片悄然滑落在地。

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他来了,她就不会被这个非洲蛮子绑架了,可回到他身边,她的日子又会比被人绑架好吗?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落了下来…

而一直守在她身后的两个牛高马大的女仆看到情况有异,很快地伸手要将她藏到机舱里。

看到她被两个仆人押走,唐尔言冲了过去——

扶着楚丝颜的两个女人,一个松开楚丝颜摆出攻击的姿势,在唐尔言的观念里,没有不与女人动手的习惯,他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身高超过一百七的女人。

另一个见状,松开了楚丝颜也想参战,楚丝颜后退了好几步,终于开口,“尔言,小心。”

她最终还是没能对他视若无睹。

这一场混战中,阿比达的保镖全都被撂倒了,最后那位年纪轻又嚣张的黑马王子,被唐尔言打到双腿骨折。

如果不是他的女孩上前拉着他,他说不定会杀了他。

在被人从机上抬下来前往救护车时,黑马王子仍旧叫嚣着:“你们这些愚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唐尔言黑着脸,将身穿异国服饰的女孩塞进了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闹剧过后,自然要收场。

Z国的王子在澳洲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澳洲华人首富的唐尔言。

Z国与澳一直有良好的邦交关系,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上升到国际纠纷了。

第二日,Z国的大王子坐着专机抵澳,要求总理及外交部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他们要上诉到联合国。

当然,协商结果出来之前,这些新闻全都被压了下来。

在王子抵澳的当天晚上,唐尔言前往他下榻的酒店,与他闭门谈了五个多小时,没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内容,翌日,大王子前往医院将刚动完手术的小王子带走了。

之后,唐尔言一直在忙,忙得没有时间跟她算帐。所以楚丝颜是被带回来的第三天晚上才见到他的。

“是不是觉得跟我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很好玩?”他站在画室的门口,嘴里叼着烟,双手环胸看着那个站在落地窗前不敢抬头看他的女孩。

“我没有。”她低低地回应。

“没有?”唐尔言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掐掉手上的烟,大步朝她走来——

“你凭什么想离开?”唐尔言失控地大吼,从几步之外大步接近她,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他火冒三丈地在她的面前咆哮,“那一夜我救了你,你就应该属于我,留在我的身边,除非我不要你,要不你不准走、不能走,你想都不要想!听见没有,楚丝颜!”

他的黑眸中尽是不满与愤怒。她想走?她竟然想离开他?!她以为只要是男人的车都可以随便上吗?如果他再晚一步,她被那个非洲黑带走,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就因为他没有来得及跟他解释清楚?她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对他就一点的信任也没有吗?

他的意思是说,她只能等他不要她了,她才能走吗?是这个意思吗?她心碎了,真的是碎了。

“唐尔言,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明白。那你应该知道我会离开的理由,我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没有办法接受你跟别人有孩子…”

“楚丝颜,你一向的聪明去哪里了?我跟沈惜…”

他的话未讲完,顾铭急匆匆地跑进来,打断了他们,“BOSS——”

“出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唐尔言头也不回。

顾铭手里拿着手机,微喘着气,“医院那边来电话,沈小姐身体出现问题…”

一听到是医院那边的事,唐尔言压抑住那把火,松开了楚丝颜,双手抹了一下脸,“你给我好好呆在家,哪也不许去。”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与顾铭离开了。

楚丝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整个人无力地滑倒在地。

一个沈惜加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经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若是日后孩子出生后,她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他不让她离开,可她却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心,好痛好痛,椎心刺骨的痛,无边无际的痛…

——

医院的头等病房里,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最后只剩下床上的沈惜及站在窗口边的唐尔言,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外面,月光撒下来,映射得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清俊尔雅。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躺在床上的沈惜开口打破了沉默。

“费心倒是没有。但愿你不要再让我寒心。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的身边有保姆,有管家,还有二十四小时贴身的医务人员,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摔跤?

万幸的是,孩子无大碍。

“我没有不想要。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沈惜双手放在还平坦的肚皮上,心中酸涩不已。如果不是为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他大概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见她。

“问吧。”唐尔言淡淡道。

“你很爱她,是不是?”

房间里好静好静,静到沈惜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许久,她依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如果没有她,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我?”

既然都问了,那便干脆问到底好了。

原来,她同样逃不过这世间的爱情嗔痴,此时的她,与当时的苏紫烟又有什么不同呢?那时的她看别人的笑话,如今又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

“没有。”这一次,唐尔言直接给了她答案,他转身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她,“一个星期之后,你回墨尔本待产。孩子顺利生产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说完之后,他直接离开了病房。

——

唐尔言才走步出病房门口,迎面而来的却是唐老爷子的一记拐杖。

“爷爷,您怎么来了?”唐尔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才开口。

“我不来,唐家是不是就要毁在你手里了?”这一次,老爷子确是被这个金孙气得不轻。年纪不小了,做事却像是不经大脑一般。

“没这么严重。”唐尔言轻描淡写道。

“西班牙及意大利的航线加欧洲的饭店经营权都让了出去,这还不严重?唐尔言,你是要把我们整个唐家都拱手让人才叫严重吗?”

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孙子如此的大方,将唐氏的整个欧洲市场全都给了那个非洲黑,还承诺给Z国做基建投资,他真是中了魔怔。

“爷爷,失去的我会再找回来。”这些算什么?

“尔言,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爷爷,再多的代价,都不及一个她在我身边。”唐尔言淡淡地笑了。

唐老爷子噤声了了,他可以确定他的宝贝孙儿肯定是中了那个丫头的蛊毒了。

——

那一日的争吵过后,楚丝颜是彻底的被唐尔言给软禁起来了,除了楼上的空间,她连下楼梯的权利的也没有。

而她也不再与他争执,可现在的楚丝颜却不再是曾经的楚丝颜,她笑,却笑不进眼底;她吃,却吃不了几口;她睡,却再也不肯枕在他的胸口。

每晚的激情依然不减,可他们的身体是相贴的,但是心的距离却好远好远。她似乎封闭起所有的情绪,藏在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唐尔言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她,陪她吃饭,陪她画画,陪她入眠,可仍旧看不到她真心的笑意。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过,从夏天到秋天,她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这一天,唐尔言因为紧急的会议去了公司。

楚丝颜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大大的双眸盯着外面淅沥的雨水,阵阵微风带着寒意,穿得微薄的她颤抖着身子,仍然没有反应。

“小姐,吃饭了。”佣人将托盘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