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指挥不动你们,我也不强求。我自己去吧。”他说着就大摇大摆往外走,连个面具都不戴,边走还边嘀嘀咕咕的说:“我记得每天开的最好的栀子花,都会被剪下来,放到王妃床头的花瓶里,我就摸进去,要她床头的几朵花。若是她被我吵醒了,我就跟她说,我对她倾心已久,别给我当娘了,跟着王爷那个老男人没前途,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影二听他这番话,当场吓得腿一软,差点就要给他跪下了。
王妃无所出,世子爷和三爷养在她身边,也都是她从王府里没娘的孩子里挑选的。
这种挨千刀的混账话,陆景宴肯定说不出,因为平日里跟王妃相处的都是陆景宴,但是在宴宴的眼里,王妃这个嫡母的身份,似乎并不是站得住脚,反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他亲娘,给他当娘子又怎么了。
“爷爷爷!”影二立刻追上,当下就跪在他面前:“小的这就让人给您去王妃院子里摘花,不劳您这样兴师动众了。”
“哟,影二啊,不必吧。你是怂蛋的属下,对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还喊我爷爷啊,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孙子啊。”宴宴停下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您不是我爷爷,您是属下的祖宗。方才是属下昏了头,那栀子花必定都给您摘来。”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影二现在非常后悔,他刚刚为什么要拒绝,早点把活儿揽在自己身上,不就没这么多逼事儿了吗?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要是真的让宴宴摸到王妃床边取花,这混账傻狗还真能捧着花,舔着张大脸说要跟王妃这个嫡母做夫妻,那画面,简直没眼看好吗?
混账玩意儿!
别看他智商低,却他娘的异常难搞。
“滚吧!”宴宴挥了挥手,影二连滚带爬滚出去,生怕晚一秒这傻狗就跑到王妃面前胡说八道。
等影二彻底消失了,宴宴才撇了撇嘴,一改方才破罐子破摔的泼皮无赖模样,整个人蹦跶着往床边飞去,像只翩飞的花蝴蝶一样。
他的床上躺着一位昏睡的娇美佳人,没有了那些素白的粉底,和要装病受伤的苍白妆容,林宝姝整个人都白里透红,像是个成熟的桃子一样,鲜嫩可口,等待良人来采撷。
他凑近了她的脸瞧,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烛光闪烁,给她的脸上自带了一层柔光的特效,显得更加美轮美奂了。
宴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睫毛,他之前跟她凑一起的时候,一直都被她身上的香气所吸引着,难免忽略了其它。
哪怕他们曾经那么亲密的尝过彼此的嘴唇,他依然没有像今晚这样,觉得她如此美。
他不再注重她身上的气味,而是盯着她的脸发呆,手指碰完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却摸不出什么,他不甘心又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还舔一舔。
紧接着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唇舌从她的睫毛移到眼皮上,再到挺直的鼻梁上,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
他舔完后,咂咂嘴:“甜的。”
说完又舔了舔:“软的。”
因为林宝姝已经昏睡过去了,所以他轻易地就撬开了她的唇和齿关,在她的地盘攻城略地,搅弄风云。
一吻毕,他发现林宝姝仍然没醒,但是她面色却比原来更加红,耳垂都充血了一般。
他嘿嘿一笑,伸手捂了捂脸,发现掌心触碰到的肌肤,竟然也在发烫,原来他自己也脸红了。
“我的。”宴宴翻身上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给她盖了章。
影二费了老大功夫才让兄弟们摘来一捧栀子花,当然王妃院子里几棵栽种的栀子花枝上全都被撸秃了,这就是后话了。
他进去送花的时候,就看到宴宴跟个树袋熊一样,扒在人家林姑娘身上,完全把登徒子的不要脸属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宴宴兴奋到大半夜,活像是哈士奇守着根狗骨头,那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喜了。
一会儿起来围着林宝姝转两圈,一会儿又去桌边写张字条,忙活了大半宿,才总算是消停下来,靠在她身边睡着了。
当然影二又是愁了大半夜,耳朵竖起来跟个看门狗似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准备窜进去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鸟声阵阵,陆景宴皱着眉头睁开了眼,他觉得头痛欲裂,估计是那条傻狗昨晚又用这具身体做了什么坏事儿。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竖个懒腰,但是却猛然顿住了,因为身边躺了个人。陆景宴一偏头就看到了睡得安稳的林宝姝,而且这位佳人身边围着一圈栀子花,花香四溢。
同他被屎围满了一圈的状态一样,林宝姝是被栀子花围满了,当然他是臭不堪言,人家却是香飘十里,好似花仙子下凡,足以看出布置这一切的人,是多么的双标。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跟他同床共枕的地步。
傻狗一向智商不高,而且本来就是分化出来的性格,他是最了解他的,所以才留了那张字条给他。
如果按照他纸条上的发展,林宝姝绝对要跟他彻底翻脸,以这个女人的聪明才智,知道跟傻狗说不通道理,一味的要她迎合智障,那必定是要想办法鱼死网破的。
可是林宝姝看起来,睡颜安宁祥和,什么罪都没受的样子,还是岁月静好,这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伸手想拍醒她,但是稍微一动作,就觉得腿根处有点奇怪,好似有什么冰冰冷冷的东西在抵着,几乎是瞬间他就浑身僵硬了。
小心翼翼的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就见他的命根子紧贴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就插在床板上,锋利的刀刃对着他的命根子,泛着幽幽的寒光,完全透着一股“小家伙你再往上面抬一点,我就把你剁掉了哦”的气息。
傻狗,干你娘。你个狗东西,祝你这辈子唧唧都软趴趴,特别是心爱的女人,一见到她就软,比面条还软!
他青筋直爆,心里更是开始爆粗口,各种恶毒诅咒也飙出来了,足见他有多愤怒。
当然哪怕世子爷再是怎样见过风浪,在暴怒的情况下,也有些失了理智,毕竟他和傻狗共用同一具身体,他这么诅咒完之后,只怕他也要受到影响。
对比林宝姝那边如沐春风般的花香四溢,他这里就是冷酷无情的断子绝孙,这他娘的差距也太大了,真他妈不是人。
陆景宴憋红了一张脸,双手撑在床上用力,想要拖着下半身离开那把匕首的攻击范围。
天知道男人早起时候,都会有生理反应,那把匕首乃是玄铁打造,削铁如泥,像头发布料这种东西,轻轻碰到了刀刃上,那必定是断掉的,那他腿间的大宝贝,又不是玄铁打造,只不过**凡胎,哪怕它在清晨抬头的时候相对较硬,那也硬不过匕首啊,只要一碰,破皮流血那都是匕首老大哥手下留情了,最怕的是一切为二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暴躁的陆景宴:我屮艸芔茻,你踏马遇到喜欢的女人就软哒哒,软软软!
后来他这个愿望实现啦,林宝姝脸上安慰,心里爆粗口:没用的男人,滚犊子!
凌晨还有一更补前天的断更,记得留爪印哦,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4436172 10瓶;思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16 恍若故人
影二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是清晨的时候,他越精神集中,因为这时候世子爷的主人格就该醒了。
他一听里面有动静,立刻推门而入。
“世子爷,您还好吗?属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完全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英俊潇洒的世子爷,两腿间夹着一把匕首,双眼通红,脸色也是臊得通红,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影卫一脸震惊,陆景宴则更加恼火,没见他都火烧□□了吗,这个蠢货还来添乱。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因为腿夹着匕首,他连发火都得压着嗓子,生怕自己一激动,血液流动过快,再让这被吓软的小兄弟重新抬头,再次面临断子绝孙的场景。
影二立刻又转身回去了,说实话直到关上门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什么情况?世子爷身边就躺了一个如花美眷,结果他跟匕首玩儿得那么开心,最后还声音颤抖了,那是要进入贤者时间了吗?
我的个亲娘哎,世子爷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会玩儿了,越长大越变态,不止分出了第二个狗爷人格,还一大清早跟匕首搞一起。
世子爷的快乐,他真是想象不到。
影二琢磨琢磨,还是觉得不对劲,就从腿上拔出了一把匕首,又从袖子里摸出几把暗器。
像他这种影卫,随身携带各种暗器都是家常便饭,不过他无论是看着那寒光森森的匕首,还是面对着涂了毒的暗器,他都无法想象,跟这些冰冰冷冷还能毒死人的凶器,亲密接触后,能活得怎样的快乐?
脑子里盘桓着这个想法,他把匕首放到了腿间,比划了两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捂紧他的小弟弟,他真的不想变成太监。
他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大妥当,犹豫片刻,最终中心护主占据了上风,大着胆子道:“世子爷,您消停点,要注意身体啊。院子里有不少丫鬟美婢,还有宫里每年选秀送来的人,虽说配您那是粗俗不堪,但总归是人,而且安全,匕首太——”
陆景宴好不容易才从匕首的魔掌中脱离了出来,他的身体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绝对不是残废,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可是每当他清醒过来,他就无法站起来,明明傻狗使用他的身体时,不仅行动自如,还能上房揭瓦,但变成他之后,就会弱不禁风,随时随地都要病弱而死的感觉。
这不是他故意装,而是他知道,他真的病了,病在心上。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影二在外面那中气十足的喊声,气得吹胡子瞪眼。
活该这货跟着傻狗受罪,迟早笨死他!
“你闭嘴,这踏马的是傻狗弄出来的,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你脑子是不是也被狗吃了?”陆景宴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句,此刻完全是中气十足,让影二大气都不敢喘。
陆景宴双手抱头,他想撞墙,一大早起来面对匕首贴腿根的憋屈感,再加上影二那蠢货胡思乱想的羞耻感,都能让他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直到彻底放松下来,才发觉袖口有些刺痒,摸出来一封信,一展开仍然是那狗爬字。
“嘻嘻嘻,我找到了我的栀子花。我宣布从今以后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啦,她不止是香囊,她还长得这么好看,像是王母座下的花仙,把你后院那些庸脂俗粉都踩到泥里去啦!你不能碰她,也不能欺负她,更不能把她藏起来,如果我再醒来的时候,找不到她的话,怂蛋我就给你的胸口来上一刀,我说到做到。
还有为了避免你醒后,兽性大发,对我的花仙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来,为此我给你的命根子上了个枷锁,它敢往前进一寸,我就叫它有去无回。你要对我的花仙好,也不行,你对她太好,万一她被你骗跑了怎么办?
总之你不可以欺负她,该帮忙的时候也要伸手相帮,但是不能跟她太过亲密,不然我就挥刀自宫!——今天开心到冒泡的宴宴留。”
他给陆景宴留了一张很长的字条,上面写的全是他的口水话,光从这几大段文字中,就可以看出宴宴有多么的兴奋了,有说不完的废话。
陆景宴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最后气得撕碎了揉成一团,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威胁他命根子的借口。
这个挨千刀的傻狗,迟早要他付出代价。
他把匕首□□,扔到了一边,又冷静了片刻后,才有心情打量身边的女人。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有几朵花还紧贴着她的面颊,不知道是花瓣更白嫩,还是她那张脸更白嫩。
不过当他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脸上时,整个人不由得一怔。
林宝姝没有画上伤疤,所以整张脸都是光滑白嫩,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将她那优秀的五官完全展露了出来,这样艳丽又有些熟悉的面容,一下子闯进了他的记忆里,几乎是以毁天灭地的架势,将他深藏在最底层的人和事,硬生生地抓出来。
他一下子有些心慌,立刻抬头寻找木盒子,幸好昨晚的傻狗成功和林宝姝汇合,因此并没有对他的宝贝做出什么坏事来,盒子就放在床头,他立刻就抱进了怀里,双手像往常一下摩挲着木匣子。
往常只要抱着这盒子,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感,此刻却完全不管用了,哪怕他打开木匣子,奖励头用绢布包裹好的东西拿出来细细抚摸,都于事无补,他的手指在颤抖。
“宴哥哥,人人都说我跟母妃长得特别像,若是等我长大了,我也一定能当望京第一美人吧?”
“但是望京第一美人太烦了,时时刻刻都要被人议论,我倒是宁愿长得不那么好看,要不然太出众了,就无法躲起来了。”
小姑娘明明才七八岁大,但是却已然是个美人胚子,她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略带忧愁的说着话,好似天上最璀璨的明星一样。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她话锋一转,满脸的愁容转瞬即散,嘴角轻扬,带着嘻嘻哈哈的笑容,“等以后若是我与宴哥哥不小心走散了,哪怕人山人海,宴哥哥也一定能很快就找到我吧?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啊,你说对不对?”
小姑娘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身上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裙衫,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大片的满池娇,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她贵不可言的身份。
“昭阳。”他看着林宝姝的脸,一时之间竟是痴了,直到把她的名号喊出口,才瞬间惊醒过来。
那天当着王妃的面儿,他不过是戏言一句,林宝姝与昭阳公主极像,没想到今日当她这张完好无损的脸,就呈现在他面前时,陆景宴却感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些被岁月和死亡深埋于心底的故人,都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被人挖出来,必定鲜血淋漓,当年结痂的伤口会再次崩裂。
他手握着绢布里包裹的东西,迟迟不能平静下来,另一只手则忍不住抚上了她的面容。
柳叶一般的眉毛,眼尾略长的眼睛,若是睁开了,眼神必定水汪汪的一片,像是夏日清泉一般,让人无法忘怀,卷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那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樱唇。
每多抚摸一点,他记忆里年幼的昭阳公主就清晰几分,直到和眼前这张娇媚的脸重叠在一起。
现如今的望京第一美人,应该就长这副模样吧。
脑子里思绪翻飞,他的手也逐渐从她的脸上慢慢往下移。
林宝姝原本正睡得香甜,忽然她感到一阵窒息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人用绳索束缚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无处可逃,并且还捂住了她的口鼻,要将她生生给闷死。
“呼——”她猛地喘上一口气,立刻睁开眼,首先对上的就是男人冰冷的眼神,完全像是看向死人一般。
并且她的脖子被人死死掐住了,他想杀了她。
林宝姝瞬间就冒出了这个念头,整个人一惊,他真的想杀了她。
男人的双眼赤红,像是失去了理智,他见她醒过来,在对上她的眼神时,他微微一怔。
正如之前他所设想的那般,当这双眼睛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清风拂面,山泉叮咚作响,这世上美好的场景全都活了,犹如一幅山间泼墨画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拥有了五颜六色的活力,让人如坠仙境。
他的手顿时一松,林宝姝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掰开,她的嗓子里发出浓重的粗喘声,似乎想要张口与他说话。
“你不该长着这张脸,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这个世上没人配有这张脸,应该这样美的人,早就死了……”男人的声音粗哑,甚至语调还在颤抖。
如果不是此刻林宝姝都快要窒息而死,光听他这副孱弱又委屈的话音,还以为他们俩身份对调,是她要把他给活活掐死了,所以他才能如此绝望。
林宝姝的双手在床上摸索着,她不能死,还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明明昨晚那个男人抱着她,还是一副这辈子都不愿意离开她的架势,为什么一睁眼,却是要杀了她,脑子里有诸多的猜测和疑问,但是在大脑缺氧的状态下,她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只是靠着本能寻找生机。
忽然她的手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她想都不想抓着盖子就冲着他的后脑勺砸过去
砸死你这个臭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诅咒陆景宴的一天,陆景宴背负双倍诅咒√
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017 合作达成
“咚”的一声闷响,是木盒子与头盖骨相碰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让人牙酸。
相比于宴宴,白天的陆景宴是相对脆弱的,他被砸了这么一下,瞬间脑袋就开始眩晕起来,手上也没了力气,林宝姝趁机逃脱了出来。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边上躲,能离他多远就多远,但又因为长时间缺氧,导致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所以扑腾了两下也并没有跑多远,就像一条缺水的咸鱼一样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疯狂的问候这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陆景宴手捂着后脑勺,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也在扑腾着,想要扶着床坐起来。
结果一下子摸到了她的脚腕上,登时林宝姝就打了个激灵,不好,这混账东西又想要杀她。
当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抬脚就踹过去,一条腿还不够用,两条腿齐用,疯狂的对着他踢过去。
说来陆景宴也倒霉,世子爷刚刚掐人的时候,一副冷酷无情的杀手模样,但是等他被人踹的时候,忽然就变成逆来顺受小媳妇模样。
其实也真不怪他脆弱,而是本身白天的他,就是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状态,再加上刚刚被林宝姝狠狠地砸了一下,那更是脑子不清醒,整个人浑浑噩噩,浑身绵软无力,只能躺平任打。
面对死亡的威胁,哪怕林宝姝平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刻也被激发出了斗志来,两条腿一来一回兜头踹过去,直接就将他从床上踹到了床下。
当男人掉下去的时候,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守在门外的影二,一直静心听着,从有踢踹的声音时,他就已经想进去瞧瞧了,但是碍于方才被世子爷骂了,所以一直忍着,等到这声闷响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立刻推开门。
就见平日总是衣冠楚楚的世子爷,如今就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发髻散乱,整个人异常狼狈。
而憋着一口气踹完人的林宝姝,则感觉体内涌起一股力量,当下就又把那木盒子摸过来,冲着他的脸丢过去。
当然他们世子爷的脸并没有被砸到,因为从方才他就摆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架势,无论扔什么,都砸不到他的头脸。
“爷,您没事儿吧?”
“瞎了你的眼,扶我起来。”陆景宴黑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
登时影二不敢再吭声,立刻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并且抱到了轮椅上。
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林宝姝坐在床上,陆景宴靠在轮椅上,两人明显是在对峙。
“世子爷这戏唱的,可比望京最出名的戏班子还要入木三分。晚上耍无赖宛若稚童,白日又要掐人脖子灭口,这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林宝姝轻嗤了一声,她稍微理了理发髻,实在是没时间跟他耗费下去。
“林姑娘如此聪慧,就不必绕圈子试探我了吧?我若是能控制得住,何必大晚上不睡觉,摸去你的房间?后院里大把的姑娘比你更听话更乖巧,我何必看上一个心机甚深的泼妇?前几个晚上那条傻狗做了什么事儿,不要往我的头上算,至于今儿早上要掐死你,我也是认真的。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陆景宴揉了揉后脑勺,立刻龇牙咧嘴起来。
这个女人砸他的时候,是真的下了死手,估计恨不得让他当场去世。
“好啊,那你杀吧,等晚上傻狗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想必也会追随我而去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传出一个世子爷殉情的佳话。”林宝姝眨了眨眼,对于他的威胁,并没有示弱,相反她还是能拿捏住他的七寸。
她的脑子冒出了各种的想法,同时又一一梳理清楚。
世子爷对面具男还是很忌惮的,否则就不会一再试探她的态度,况且她对面具男也有了几分了解,坚决不能硬碰硬,否则就只有鱼死网破的下场。
她敢打赌,世子爷冷静下来之后,绝对不敢轻易的就杀了她。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就冲动的掐她的脖子,恐怕与面具男无关,而是她这张酷似昭阳公主的脸,毕竟他那么动情的对她喊“昭阳”两个字,林宝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她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能把一个温柔有趣又文武全才的邻家哥哥,变得面目全非,狰狞异常。
故人相见不相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陆景宴的脸色冷了下来,肉眼可见的阴沉。
“当然不是,世子爷有武功高强的侍卫在身边,杀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何我们不能合作呢?上回我就说了,我对你们王府所有人的秘密都不感兴趣,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留在北地,望京才是我该回去的地方。”
她的话音刚落,陆景宴就扬了扬眉头,“怎么合作?”
“你帮我在王府里不受别人的挟制,特别是侧妃和陆二爷。我帮你稳住——”她犹豫了一下,把“傻狗”两个字咽了回去,只以他来代称。
陆景宴没吭声,而是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木匣子,影二会意,立刻把盒子双手奉上。
世子爷把一直护在手里的东西塞了回去,重新摩挲着木匣子,显然是在思考合作的价值。
“世子爷与他应该是交替出现的吧,想必对他难缠的性格,也能了解一二。但是我是直面了他三个晚上,他有多不可理喻和无法沟通,想必没人比我还清楚了。自己的身体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格给掌控,难道真的可以忍吗?世子爷不妨仔细考虑一下,稳定住他,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吞掉他,完全拥有自己的身体。”
林宝姝趁热打铁的又劝了一句,这个面具男的人格,就好像是个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不用考虑,成交。傻狗虽然不聪明,但是他的意外性完全不可控,希望林姑娘不要后悔。”
林宝姝勾了勾唇,从他的床上下来,“那就请世子爷为我准备一件丫鬟的衣裳了。”
一切说定之后,她换了身丫鬟的行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当然这一路有世子爷院中的老嬷嬷引路,尽量避开人群,再加上林宝姝又给自己化了妆,完全忍不住她的模样,光看那张脸还以为是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
她赶回去的时候,两个丫头都在焦急的转圈,时不时看上两眼门外,见到她直接进了屋子里来,青叶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相阻拦。
倒是青荷一眼认出来了,“是姑娘,快去关门。”
“姑娘,您怎么才回来?奴婢们一起床就没瞧见您,要不是青荷拦着,奴婢早就去禀报王妃了。”青叶关上门之后冲过来,眼眶已经红了,显然又急又慌。
自从来到这王府后,姑娘已经连续消失不见两回了,完全招架不住。
“奴婢想着,若是用完早膳,您还没回来,就去王妃那边禀报了。这万一是弄了个误会,倒是图惹是非。”青荷立刻解释了一句,拿了湿布巾给她擦脸。
“你做得对。”林宝姝把昨晚的事情稍微透露了些,青荷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因此并没有太惊诧,倒是青叶张大嘴,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