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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声地抗议道,倒是停止挣扎了。
面对这样的端王,颜如玉已经确定了,这货不正常。
看着他眼中对她的恨意,估摸着这厮跟她不一样,并不是穿越的,而是重生的。
毕竟穿越到别人的身上,对那个人还没落到自己身上的爱恨情仇,并不会有如此激动的情绪。
“怎么倒霉?三姑娘倒是说给我听听,娶了你之后,你到处勾搭野男人,让我成为全大烨朝最出名的绿帽王爷,要这样倒霉吗?”卫成澜的眼神变冷,黝黑的瞳仁里带着几分恼恨。
颜如玉也冷着一张脸,冷声道:“我虽然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但是如果王爷这么期待的话,可以去颜家提亲,想必王爷方才幻想的事情,可以发生。毕竟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之前听闻有些男人,就喜欢自己的妻子勾搭野男人,然后给自己戴绿帽——”
她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嘴上一痛。
这个不要脸的端王竟然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嘴巴,弄得跟小鸡嘴似的。
“闭嘴!”
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视线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扫过,就像是探照灯一般。
卫成澜的脸色几经变化,最后都收敛了起来,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手上的力道十分大,甚至在虎口和指尖处都有薄茧,显然是长期拿武器训练所留下的。
“我们要去哪儿?”颜如玉不停地打哆嗦。
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仔细地观察周边。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处荒山野岭,路面坑坑洼洼的,难怪方才在马车上那么颠簸。
随处可见的都是大片田地,只不过因为还是寒冬腊月,并没有多少人出门,显得十分寂静。
“我这辈子有两个目标,第一个就是把你扔进粪坑里溺毙。这大冬天的,粪坑都有些冻了,为了能找一个把你淹得透透的粪坑,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玉儿可莫要嫌我小气,毕竟我一向对你都是大方的。”
少年边走边说,声音里像是淬了寒冰一样,让人发抖。
颜如玉一听这话,当场就觉得双腿发软,整个人都要往下跪了。
她才不要被丢进粪坑里,这比上辈子死得还惨。
“不,我不!我才不要死在粪坑里,又脏又臭!”
颜如玉直接蹲下来,死活不肯再走一步。
想想要是被丢进粪坑里,颜家能不找到她的尸体还另说。
若是她真的被附近的百姓给挖了出来,想一想自己浑身是屎的样子,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长着一张如此漂亮的脸蛋,她到这里还什么都没干,就被前夫追杀,还要丢进粪坑里,那她穿过来有什么意义?
比原主还要废物,至少原主还给端王戴了绿帽子,她什么成就也没有。
“呵,你方才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在众人的眼里,估计就是满身都是屎了吧?我对你还算仁慈了,至少你不用被慢慢地折磨着,我还给了你一个痛快。”
他见她想耍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少年弯下腰,直接伸手将她从地上掐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就往农家走。
不得不说,十五岁的少年郎,却拥有这样大的力气。
颜如玉在他的控制下根本动弹不得,胃部抵着他的肩膀,少年的肩膀并不宽厚,甚至还因为偏瘦硌得慌。
她的脑子瞬间就冷静了,依照端王这个架势,明显就不是开玩笑的,是真想把她给弄死。
所以现在一切的反抗都是无作用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他改变主意。
“你这么杀了我,就不怕颜家查出来找你算账?你虽是端王,但是圣上对你并不能放心吧,如今的圣宠看起来也只是过眼云烟,随时都能收回。就算我那便宜爹为了家族不敢跟你硬碰硬,我娘和我外祖母也坚决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杀了人的你,还能有多少出路?”
颜如玉压低了嗓音,飞快地开始分析利弊。
卫成澜的脚步猛地一顿,但是很快又继续,沉声道:“我既然能杀你,就可以保证这事儿落不到我头上来。你放心,你死了,我才能安心。”
“我只不过给你戴了绿帽子,你却要我死?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冲着我来算什么男人!”
颜如玉有些急了,立刻道。
卫成澜的眉头紧紧皱起,细细一想道:“你说得有理,那你就不死吧,粪坑还是要去的,淹死之前把你捞上来。”
颜如玉心里窝火,脏话在内心里狂飙。
干你爸爸,最毒男人心!
并且他说得有理有据,她还无法反驳。
“如果你真要这么算,那不如我们就彻底的理理清楚。你我之前成亲,究竟是谁吃亏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颜如玉丝毫不敢藏私了。
她甚至都嗅到了一股粪坑的臭味儿,扑鼻而来,这几乎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卫成澜终于抬了抬眼皮,他冷声吩咐身后的两个侍卫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用再跟。”
说完便又扛着她走,任由颜如玉急声地解释和分析,甚至透露出她跟他一样,都是重生的人,他也毫不理会。
如今明艳的少年,丝毫不见书中那唯唯诺诺,当着鸵鸟只求安稳度一生的模样。
反而他一直十分镇定,连颜如玉说出这些话来,都不曾有何异动。
他又走出百米之外,刺鼻的气味越来越难闻。
颜如玉也终于看到了一个四米长的正方形池子,里面装满了粪。
正如卫成澜所说,如今正是冬日,在过低气候之下,并没有夏季那么恶心,也没有蠕动的蛆虫。
“这儿是特地为你制的,你自己跳还是我推你下去?”
卫成澜抬起头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神色波澜不惊,充满了镇定。
颜如玉却咽了咽口水,她来不及观察眼前人,究竟与书中的描写差别有多大,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再不想办法,她真的要成屎人了。
“等一等,你听我说。你不是有第二个愿望吗?是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就当是上辈子我欠你的,给你的偿还。”
颜如玉勾着他的手臂,实际上她恨不得变成八爪鱼,整个都缠住他。
但是她不敢,这个端王与书中的差别太大,她觉得自己缠得太狠,恐怕会直接被推下去祭天。
“不用,你下去了就当是还清上辈子的债了。从此之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再无瓜葛。第二个愿望我自己能行。”
他摆了摆手,冷漠的态度比数九寒冬里的冰锥,还要惹人厌。
“好啊,那你欠我的债该如何说?”颜如玉咬了咬牙,硬气地反问了一句。
卫成澜皱眉,冷笑一声道:“我欠你什么债?我既没勾搭任何女人,又没给你戴绿帽子。”
“你是没有,你只不过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后面便是了。我初嫁给你,对你一心一意,你却懦弱无能。谁家的夫人欺负我,我跟你告状,你叫我忍。最后连个小官之女都能欺到我的头上来了。嫁给你,我不能穿漂亮的衣裳,什么都不能出头,因为成为人群焦点就是罪无可恕。不仅你自己当缩头乌龟,你还要我陪你,凭什么?”
颜如玉索性也敞开了说,书中描写的时候,这位端王人虽好,但是人窝囊是真的。
“那这就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呵,我背叛你,那分明就是被你拖累的。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圣上曾有意把皇位给你,这可让某些人急了,他们动不了你,就从我这个后宅妇人身上下手。先毁我清誉,再逼死我。那些流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我与谁谁谁有染,甚至都有过苟且的,你就告诉我,你可曾看到过一次,我与别的男人在床上如何了?”
颜如玉有些激动,连质问的时候,语气都带着几分逼迫的意思。
“我曾捉过奸,还不止一次,你跟人家在床上。”卫成澜冷声道。
“你捉过两次,都是刚去床上,连衣裳都来不及脱。你说怎么那么巧呢,每次跟人家勾搭都被你知晓,而且还众目睽睽,万众瞩目。每回我都睡不到他们,然后就被分开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就没想过我是被人陷害的?”
说起这个就生气,书中描写过无数颜如玉的香艳画面,她每次看得都激动不已。
结果等到下册的时候,忽然告诉读者们,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局,颜如玉每次都被人下药了,那些香艳的画面并不是真嫖,都是做的春梦而已。
当时她作为读者,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好歹作者把那场面写出来了,她就当真嫖了。
可是如今她就是颜如玉了啊,她不仅没嫖,她还被万千人唾骂,现在连重生的前夫都要找她算账。
干你仙人板板!
“那你为什么不辩解,我问你你就承认了?”
“因为我跟你一样蠢啊!我以为我真占了大便宜,睡那么多男人呢!”颜如玉翻了个白眼。
卫成澜脸色都被气得黑沉了,冷声道:“你还是想着背叛我?呵,说这么多,又有什么可意思,还不是不守妇道?”
“放屁,我自己有贼心没贼胆,被人陷害了,和有贼心又有贼胆主动去勾搭的,差别很大了好么?况且之前我死得那么惨,你比我晚死,应该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整我吧?否则不守妇道的女人千千万,怎么就我一个被编进了史书里,甚至出现在学院的女子课堂上,当所有人的反面教材?”
颜如玉边说边想哭,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没遇到前夫的时候,她还觉得穿成颜如玉挺好的,虽然假嫖,但是她都能避免以后这些糟心事儿,做一个好女人。
但是偏偏前夫重生了,而且他谁都不记恨,第一个就要干掉她!
什么玩意儿!
“这你都知道?”卫成澜冷笑。
颜如玉认真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得多。比如在你死之前,我家成为王妃的长姐就死了,给别的女人让道了。你用心良苦筹谋了一辈子,想要蛰伏在一旁,暗暗挑拨几位皇子争斗,结果皇子们死得差不多了,登基的人却依然不是你,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话音刚落,卫成澜的脸色巨变,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杀意。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颜如玉的尸体早就凉透了,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
他直接伸出手探向她的脖颈。
“她还没进京,你杀了我就没办法跟她斗。我比你要恨她。”
颜如玉梗着脖子,硬憋了一口气说出来。
“谁?”卫成澜稍微松开了手。
“偷偷扶持三皇子斗赢的人,两人联手害死了颜云舒,空出了皇后之位。之后把你给弄死了,一年后新帝昭告天下,以皇后之礼迎娶她入宫,并且与她共同执掌天下。奠定了日后的盛世,至于那些被他们弄死的踏脚石,一个个在史书中,都是丑陋的贪心的存在。”
颜如玉每说一句话,卫成澜的脸色就变了一分。
两个人就站在粪坑旁,沉静地对视着。
“你是谁?”
颜如玉稍微松了一口气,道:“颜如玉,一个苦命又倒霉的女人。”
卫成澜身上的杀气骤减,这让颜如玉的心里稍微轻松了些,但是她知道此刻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她要再接再厉。
“若我还是之前的颜如玉,你的确可以把我推进粪坑里,报个仇或者没下限的欺负我,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可是如今我比你知道的要多很多,后宅的事情,你不好插手,前朝的事情,我也不能干涉。既然我们能合作,为何暂时合作,一起去完成你的第二个目标?”
颜如玉冷静了下来,就轻声细语地给他分析利弊,争取把敌人便战友。
无论她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总得先把这个危机度过,哪怕是连蒙带骗。
“合作可以,这粪坑你还是得跳,这是你欠我的。”卫成澜异常的固执。
“你放屁!夫妻之间的事情哪能说得清,我还说你给我戴绿帽子呢,对颜云舒心有不轨吧,书页里藏着她上学时候画的画呢。我都不爱说你,你真当你是正人君子呢。我被欺负了,你屁都不放一个,有人欺负颜云舒了,人家三皇子还没说什么呢,你背地里用关系帮她报了仇。大兄弟,你要脸吗?”
颜如玉这就来火了,跟他说人话他不搭理,非要冲他狗叫,他才懂得道理。
她素手一指旁边的粪坑,忍着恶臭,沉声道:“我好歹是被人陷害的,那些写给别人的书信和捉奸,都是假的。但你对她比对你的发妻还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真论起来,你不仅要跳这粪坑,还得塞自己一嘴屎,让你这张恶人先告状的嘴,也尝尝被人喷粪的感觉!”
在书中写的,颜云舒是端王的白月光,两人从来没有首尾,颜云舒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当然端王从未过界,与颜云舒仅有的这两件事情,也都被颜如玉拿出来当把柄了。
“巧舌如簧。”他冷笑一声,边说边伸手过来。
颜如玉咽了咽口水,整个人都被吓到了,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自己之前去拳馆学得那几招防身动作。
她一只脚踩上了卫成澜的脚,顺势抬起另一条腿,直接冲着少年腿间的三条腿而去。
卫成澜毫无防备,在他眼中,颜如玉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但是这回却着了道,她猛地用力将他往粪坑里推去。
臭男人,敢欺负我,你自己先下去吧!
“阿一!”少年的暴喝声传来。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就有一道黑影猛然窜出来,直接接住了他。
颜如玉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知道卫成澜成不了屎人了,心中有些遗憾,立刻撒腿就跑。
第21章 剥夺封号
杏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颜如玉站在风口,不远处是悬崖峭壁。
她心里一惊,以为自家姑娘想不开要跳下去自杀,立刻冲了上去,一把拽住她。
颜如玉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拧着眉头看她。
“姑娘,您不要寻短见啊。”杏儿红着眼眶,哆哆嗦嗦地道。
颜如玉挥了挥手,沉声道:“你离我远一点,身上一股味儿。”
杏儿想起自己之前呕吐的架势,立刻退了三步,不过她皱着鼻子嗅了嗅,只觉得她身上并没多少呕吐物的酸味儿,相反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不对啊,奴婢怎么闻见一股大粪味儿。就每回地里要浇大粪了,家家都是这个味儿。”她歪着头,十分疑惑地说道。
颜如玉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但是鼻尖被味道的刺激,根本挥之不去。
“行了,我站在风口就吹吹风,并不是要寻短见。”
杏儿看见不远处只有一辆马车,以及他们主仆二人,被打晕之前的记忆回笼,顿时就有些急了。
“姑娘,这是哪儿?是不是有人掳了您?奴婢下车着急吐,根本没看清身边有什么人,结果还没吐完就被打晕了…”
颜如玉听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出来,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幸好杏儿什么都没看见,否则回去之后,她还真的没法交代。
“我也不知道,外面许久没声音,等出来之后就只有一个晕倒的你了,想必是出了什么岔子。”
主仆俩正说着话,就传来一阵焦急的马蹄声,很快颜宗泽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亲自领兵过来,足以见得颜家对她的丢失,有多么的着急。
“爹,我在这儿。”颜如玉立刻冲她挥手。
颜宗泽原本是黑着一张脸,眼神之中的阴冷都快滴出水来了,见到她之后,立刻松了一口气。
颜如玉改姓颜还没多久,如果就这么没了,他根本没法交代。
“怎么回事儿,有没有受伤?可有见到旁人?”
颜宗泽从马上下来之后,就几步跑了过去,蹲下来仔细观察她。
小姑娘只是脸色有些白,一身打扮倒是还周正,也没什么伤口,看样子并不曾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
颜如玉摇了摇头,只是委屈地道:“人太多了,把侍卫们给挤散了。车夫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马受到惊吓就跑到这儿来了。杏儿还吐了一通又晕了,只留我一个人,周边还都是荒山野岭的,处处弥漫着一股大粪味儿,我吓坏了。”
她缩了缩脖子,红着眼眶,完全就是一副小可怜的状态,委屈巴巴地控诉着。
颜宗泽的脑子里正转着无数个念头,猜想究竟是谁要对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出手,目的又是什么。
他甚至都想到了当今身上,是否因为害怕大长公主的势力,与颜国公府强强联手,所以才出此下策,让颜如玉出事儿,这样华旋和颜宗泽就永远只能当一对怨偶,更不可能联手了。
不过这会子听小姑娘几句委屈的抱怨之后,他忽然有些想笑。
种种迹象表明,事实真相最接近的,也就是颜如玉方才的那番话。
真的只是人太多,毕竟他后来勘察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还是打听到有人指了这个方向,说是看到一辆马匹受惊的马车,单独往这个方向跑了,他们才追过来。
为了避免颜如玉的名声受损,因此颜家把这件事情瞒下来了。
如果真传出去颜如玉的马车不知被谁弄到荒郊野岭,还过了一个时辰,才被颜家找到。
那恐怕就有很多难听话传出来了,比如说她受人侮辱了这种话。
等颜如玉回府了之后,又遇到华旋一通盘问,当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心里有数就成。待会儿去宝珠的院子瞧一瞧,这次是她先发现你没了,还没大喊大叫的让人都知晓,想法子替你瞒着呢。”
华旋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颜如玉听到这番话之后,倒是轻轻地挑了挑眉头,还真没想到颜宝珠竟然也有如此维护她的一天。
她去了珍宝阁的时候,颜宝珠正坐在书桌旁抄书,绿竹站在一旁看着,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尺。
似乎只要颜宝珠贪玩儿了,她这一戒尺就要落下一般。
“二姑娘,三姑娘来了。”
崔婆子领着颜如玉走进来,顺便轻声通传了一句。
但是颜宝珠已然端坐在书桌前,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
颜如玉挥挥手,将崔婆子撵了出去。
她自己挑了个椅子坐下,顺手还拿了一本传记看着。
“你自己的屋子不能看书吗?非要跑到别人这里来,还打扰我抄书的兴致。”
颜宝珠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皱着眉头质问道。
“我就是怕打扰你抄书,所以才没说话啊。”颜如玉歪歪头。
“呵,你杵在这儿,就是碍了我的眼。我今日帮你瞒下来,不过是怕你毁了名声,连累我们颜家其他姐妹的名声,你不要多想了。你在康阳面前维护了我一回,这次就当还清了,别以为我和你就真的能当好姐妹了,我告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
颜宝珠直接将笔丢了下来,倒像是炮仗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显然还很激动。
“唔,你这么说——”颜如玉皱了皱眉头,满脸都是难办的表情。
转而她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办了,我还真怕你跟我玩儿什么姐妹情深的把戏,毕竟要是好姐妹的话,我还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这本传记很有意思,显然被翻过很多次,你也很喜欢,但是却保养得很好,书脚都舍不得折一下。既然不是好姐妹,那我就拿走去看了,等看完了我再还回来。”
颜如玉边说边站起身,将那本书捧在手里。
“你站住,谁说借你了,你休想!”
颜宝珠站起身就想冲过去夺,颜如玉却快跑了两步。
“绿竹,二姐姐要打我了,你快拦住,不然爹又要责怪我们了。”她嘴里轻声喊了一句。
绿竹当真动了,她说起来是颜宝珠的丫鬟,但实际上的用处,就是让二姑娘和三姑娘和平共处用的。
方才两位姑娘说的话都难听,不过现在要动手了,那必须得拦着了。
“好啊,绿竹,你帮她不帮我,去把书给我夺回来!”
颜宝珠气得跳脚,指着绿竹吩咐道。
但是等绿竹转头的时候,颜如玉已经拿着传记消失了,连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这更把颜宝珠气得七窍生烟,只当自己之前一边提防着被其他人家知晓颜如玉没了,一边还要派人小心翼翼去告知华旋,就怕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她把毕生的智慧都用上了,结果现在看来,好心好意全都喂了狗。
颜如玉不仅没感谢她,还把她最喜欢的一本书给抢走了。
自从颜宗泽对她的教育变严格之后,她小书房里一系列闲书都被没收了,那本传记还是唯一一本硕果仅存的。
看着桌边自己认认真真抄的书,颜宝珠被气得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说好的都是娇养大的小姑娘,为何颜如玉吃吃喝喝睡大觉,她却要挑灯夜读抄书册,还得时时刻刻要让着她。
颜如玉出了珍宝阁,嘴里哼着歌,显然心情甚好。
让她心情好的还在后面,长公主和康阳县主的名声,算是彻底完蛋了。
大理寺少卿亲自审理这案子,颜宗泽因为要避嫌,从一开始就甩脱手了。
那几个被抓住的男人,后背上的刺青根本就是用水就可以洗掉了,并且在后面两日,还被抓到了一个老鸨。
这些男人是她□□的小官人,专门给某些特殊爱好的宾客,结果刚□□好,一个还没用得上,就不翼而飞了。
“大人啊,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最近皮肉生意不好做,那些人花招频出的。女人已经赚不到钱了,我就想着换换口味,兴许能用得上。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我花了大价钱买下这些长相好的半大少年,然后又请了无数名师来教导他们两年,前后填了无数银子和精力,已经有好几个大人跟我预定了,我就等着悠哉悠哉数钱呢。结果——”
那老鸨被抓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不振,头发散乱一团,脸上脂粉也没抹,瞧着没精打采的,不知道担惊受怕几日了,状态非常不好。
但是每每提起她耗尽心机□□的几个人,她都要激动地痛哭流涕。
“我才是苦主啊,大人,您真得给我做主了。哪个十八代祖宗绝了后的混账东西,偷我的人塞去别人院子里。您说都在南湾巷,长公主殿下和县主若是真看上了,直接同我买不就是了,何必要干出这种事儿啊。八个人一个没给我留,还在他们后背弄什么帝国尖细的刺青,这不是杀头的大罪吗?我可如何是好啊,银钱名声一个没落,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这老鸨最是能哭,而且直到这种时候了,也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并没有放过长公主和县主,她是真觉得自己喝水都塞牙缝。
大理寺少卿听着她的抱怨,再看一旁那八个没出息的男儿,对着老鸨一口一个“妈妈救我”,可把这位刚正不阿的老大人,吓得面色苍白。
心里默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花样真多!
当然他呈给皇上的奏折上,那把事情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陈词更是慷慨激昂。
九五之尊看过之后,脸色越来越阴沉,气得又摔了一套茶具。
太后原本想求情,结果面对这案子的结果,也没脸多说一句。
最后长公主和康阳被带了上来,皇上直接痛骂道:“你们可真是给皇室丢脸啊,想男人不会去买,竟然开始偷了。偷一个两个就算了,把人家八个都偷全了,你们不仅不要脸还贪心啊。”
“不,皇兄,我真的不知道。院子里只有外室,没有男人啊!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们娘俩!”长公主激动得想要辩解。
皇上冷笑一声,质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陷害你堂堂长公主?还塞了八个人进你的院子,不说陈家了,就你公主府的侍卫都数不胜数了吧,竟然翻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你叫朕怎么信你?还是说你不想认他们是男宠,想翻供说这些人都是你养的敌国奸细啊?”
九五之尊这最后的质问,就想一条钢筋铁臂一般,死死地扼住了长公主的喉咙,让她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