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醉?”她问了一句。
方才看他软得跟一滩烂泥的模样,还真以为他醉了,结果自己又是被他给骗了,明明没醉还挂在她身上,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
“在旁人面前肯定是醉了,否则我怎么抽身回来。在你面前那必定没醉,否则今晚我如何重振雄风?”他打横抱着她就往外屋走。
外屋里几个丫鬟都在,木桶里已经放了热水,准备充分了等着他沐浴。
不过齐四爷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抱着四夫人一起来的,几个丫鬟看他们如此亲密的架势,不由得都羞红了脸,低着头也不敢看。
“你们出去吧,留个人守着就行。”他一挥手,立刻众人就退下了。
萧瑾瑜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腰上软肉被他一按,顿时就只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轻哼声传来。
如意几个听到这甜腻腻的声音,都不敢回头,立刻乖觉地关上门。
一个个出来之后,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是彼此一打量,都是面红耳赤,手心里还沁出一层冷汗。
如意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最是娇蛮霸道的郡主,竟然能发出那种小猫似的声音,软绵绵的。
以前的郡主必定是最讨厌这样的,觉得有些矫揉造作,可是当声音从她自己嘴里发出来的时候,却让人听着只觉得心痒,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娇一般。
“最该出去的不是你吗?你把我的人都撵出去了,谁伺候我梳洗卸妆?”她按住他作乱的手,凶巴巴地瞪着他。
“今晚我可不能出去,我不止伺候你梳洗卸妆,还得伺候你沐浴更衣呢。”
齐衡一本正经地道,话音刚落,就把萧瑾瑜放进了木桶里,温热的水一下子就将她的红嫁衣给弄湿了。
“齐衡!”她叫了一声,却没来得及叫第二声,那人已经把外衣给脱了。
“哗啦”一声,她立刻从水中站起来,想要离他远一点,但是身上湿漉漉的,喜服黏在身上,将她的身材都勾勒了出来,难受得很。
“你进里屋去,我先洗,洗完换你。”她立刻缩回了浴桶之中,将身上的喜服脱掉往他身上扔,想要赶走她。
他不仅没躲,反而伸手接住了喜服,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无事,我伺候娘子沐浴。”
他边说边走了过去,将喜服放到了凳子上,伸手就要去解衣带。
萧瑾瑜立刻又要伸手抓他,结果男人的力气要比她大得多,最后变成了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浴桶里,一起沐浴。
木桶坐一个人自然是绰绰有余,可是现在挤了两个人,而且齐衡还是心有不轨,总想着洗鸳鸯浴,自然是处处受制,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彼此。
“别闹了,我身后还有伤,你动的太厉害,我头晕。”他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了一句。
萧瑾瑜一回头,果然就见他脸色有些发白,伸长了脖子瞧瞧,果然伤口还泛红,并没有好全。
“那你还沐浴什么,赶紧上去,伤口不能沾水!”她急切地道。
如今她只要一听到“受伤”两个字,心就揪成了一团。
在她的印象里,齐衡离开燕北之后,就一直在受伤,而且还是新伤添旧伤,一直没好利索。
“无事,我身上一股酒气,不洗也难受。你乖一点,我们早点洗完就好了。”他轻声哄着她,只不过说话的时候,眉头轻轻皱起,像是伤口被碰到一样。
萧瑾瑜立刻不敢乱动了,甚至还远离他一点,尽量把自己往角落缩,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齐衡看她这样乖的架势,眼眸里划过几分满意的神色,很快又消散了。
他几乎脱光了,大剌剌地坐在木桶里,倒是萧瑾瑜背对着他,还死活穿着肚兜,从头到脚都泛红,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烫得,还是心底羞臊的,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
齐衡没有为难她,先把自己洗干净了,又替她擦了背,才起身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
“水都快不热了,你快些,免得着凉。”
说完这番话,他便抬脚进了里屋。
萧瑾瑜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心里完全没有准备好裸裎相对,不过方才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一遍。
结果她出了木桶之后,却发现自己连一件衣裳都没有,之前的喜服都湿透了。
“齐衡,拿件衣裳给我。”她只好冲着里屋喊了一句。
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倒是真拿着衣裳,只不过是他之前披着的新郎官外衣,而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萧瑾瑜立刻抬起双手捂住眼睛,略有些结巴道:“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我的衣裳给了你啊。起来,水凉了。”
他直接用喜服裹住她,将她从木桶里抱出来。
男人的胸膛滚烫又宽广,像是要将她烫伤一样。
她靠在他的怀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强有力的传过来,让她一阵阵脸红。
“你一害羞就发烫,浑身都红了。这才抱着你而已,待会儿你不是要跟壶里的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冒热气了?”
他存心逗她,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便贴上来戏谑的说了一句。
萧瑾瑜立刻抬手捶他:“呸,你好好在一边待着,我肯定冷若冰霜,一点儿都不害羞。一边去!”
她作势就要推他,扯着锦被往身上盖,她连头也不敢抬,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晚了。”他猛地扯过锦被,将自己和她同时盖住了。
“你、出去!”
“不出去,外面冷。”
“别摸我!”
“好,不摸。”
他把手缩回来,的确没有再摸,只不过她的嘴巴却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桌上的红烛摇曳,床上被翻红浪。
在萧瑾瑜被带入旋涡之中,神志不清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弄明白,自己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明明没出嫁之前,她都盘算好如何在洞房花烛夜要他难看,甚至还跟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对好了口号,可是如今她已经在床上化成一只小绵羊,被这头饿狼拆骨入腹。
屋外,如意、绿芍和双胞胎都在守着,里头的动静隐隐约约的,却因为周遭环境安静,更加往耳朵里钻,四人皆是面红耳赤。
“绿芍,要不你和我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晨再来换如意与秋实。”春华提议道。
绿芍有些犹豫,看向如意,低声道:“郡主之前交代的话还作数吗?”
“自然是不作数的,明儿再说吧。”如意摆摆手,这里面都战了几回合了,作数个屁。
难不成还要她们俩现在冲进去,然后对齐四爷使用撩阴脚吗?
作者有话要说:只能拉灯~见谅!

☆、035 替你画眉
后半夜, 齐衡又要了一次热水, 如意进去加水的时候,萧瑾瑜已经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如意原本还想着跟自家郡主对个眼神,看她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结果伸头看过去的时候, 郡主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昏睡在四爷的怀里, 就连齐衡用外衣抱着她下床,都毫无动静。
“出去吧。”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如意和春华不敢耽搁, 立刻转身出去,还把门给关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彼此都透着窘迫感, 方才屋子里那股气息, 怎么都透着一股露骨的暧昧。
萧瑾瑜到了后半夜,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记忆了, 都睡死过去,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就连齐衡抱着她进木桶再次沐浴, 她都没什么反应。
主要是这人他体力真好, 而且不同于之前在她面前装出来的温文尔雅样儿, 当他情动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倒是透着几分压迫人的气息,好像要把她彻底拆骨入腹一般。
那时候萧瑾瑜还在心底嘀咕:不愧是小变态, 跟小时候没什么大区别,还是那样一个人。
但是当他搂着自己沐浴的时候,周身压迫的气场又全都消失了,好像处处迁就包容她的齐温平又回来了一般。
“四爷,四夫人,时辰到了,该起了。”
外头传来如意的呼唤声,齐衡已经睁开眼了,他下意识的想翻身起床,结果一下子察觉到怀里有温香软玉的触感,顿时一愣。
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已经成亲了,不再是打光棍时候孤枕难眠了,而是软玉在怀。
他一偏头就看到萧瑾瑜躺在身边,她平缓的呼吸着,显然还睡得香甜,昨晚上的确是折腾狠了。
她对着他又哭又求饶的时候,他不肯放手,甚至最后又骂又掐,他还是低头蛮干。
毕竟新婚头一天,把持不住那也是正常事儿,不过看着她这疲惫的状态,估摸着等清醒之后,又得好好跟他算这笔账了。
齐衡看着她的睡颜微微出神,直到外面再次传来呼唤声,他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一声。
难怪人常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成亲之后的日子,的确让人容易沦陷,连他这种满心思算计的人,都会看着妻子的睡颜发呆了,好似他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一样。
外面的喊声已经很大了,可是萧瑾瑜仍然没什么察觉,甚至还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似乎要躲避外头的那些噪声一般。
他只好亲自上阵,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睡得正香的萧瑾瑜,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感到呼吸不畅,立刻伸手挥了挥,但是捏她鼻子的人,异常坚持。
“醒了?有梦到我吗?”
萧瑾瑜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一张满是笑容的俊脸,齐衡还往她面前凑了几分,似乎想让她的视觉更加有冲击感一般。
“啪”的一声轻响,萧瑾瑜毫不犹豫地冲着他的脸拍了一巴掌,当然她刚睡醒,绵软无力,跟挠痒痒似的。
“快起来,今儿早上要进宫,迟不得。”他边说边拉着她起身,作势要给她穿肚兜。
萧瑾瑜被他半抱着起来时,立刻就感觉到自己快要散架的骨头,甚至还能听到“咔咔”声,像是整个身体都重组了一般,特别是两条腿,只要稍微用力就有一股强烈的酸痛感传来。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像是影像一般回放,甚至她都能想到他当时脸上的神情,以及激动的动作,还连哄带骗,让她说一些羞耻的话。
她再次闹了个大红脸,齐衡很快又发现,自己这小妻子浑身发红,像是熟透的虾子一样,顿时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凑过去,欠揍地道:“又想什么呢?是不是昨晚还没尽兴,没关系,我们今晚继续。”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萧瑾瑜就抬手追着他打。
齐衡敏捷地一躲,她伸出来的手就落了空,不仅如此,还因为动作太大又牵拉到肌肉,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怪我怪我,昨晚我没控制住,给你打两下,不能多了,不然面子挂不住。”
他看见她这副痛苦的模样,立刻举手讨饶,还特地把胳膊伸过来让她打,一副任劳任怨的架势。
萧瑾瑜白了他一眼,讨价还价道:“不行,得打三下。”
齐衡倒是很快同意了她的要求,点头:“行,一次一下,争取明早起来让你打七下。”
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又羞又恼,直接动嘴咬了上去。
“啊。”齐衡一时不察喊了出来。
“完了完了,我们家来了条恶犬。”他拧着眉,显然是极痛的,但是又拿她无可奈何,只好低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松口吧,口水都滴下来了。我今儿要去皇上面前请安,若是有什么血腥味儿就不好了。”
萧瑾瑜无奈地松口了,她一开始的确用了力,到后面力道就松了下来,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总不能真的从他身上撕一块肉下来。
她松口后,果然见他胳膊上有两道口水印,为了避免他笑话自己,还不等他开口,立刻用手擦了擦。
不过齐衡脸上的笑容,依然十分欠揍。
“进来。”萧瑾瑜喊了一声,外头的丫鬟们立刻捧着一应用具进来。
两人各自穿衣、洗漱,当如意拿起绘眉笔准备替她描眉时,却被一旁的齐衡抢走了。
“别闹,这都什么时辰了,时间来不及。”萧瑾瑜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架势,就猜到没什么好事儿,立刻低声呵斥了一句。
他们得先进宫请安,这可不是给齐侯府的人请安,让长辈们等一等,最多被骂几句,可要是让九五之尊等,那可能要被扣上大帽子了。
她爹为了她都放弃了燕北,她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惹怒九五之尊,给萧荣带来麻烦。
“无事,我画眉的水平比你这丫头要好上数倍。抬头。”他不由分说地上前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用绘眉笔沾了烟墨细细地给她描眉。
“别给我画太奇怪的,我也不喜欢大粗眉。”
现下流行的眉形有多种,萧瑾瑜急忙提起了自己的意见,就怕这人下手没个轻重,把她画的跟个男人眉形一样粗犷。
齐衡并不答话,而是专注地盯着她的脸,手上的动作很稳,绘眉笔一点点将她的眉形描绘出来,看起来就是个熟手。
萧瑾瑜紧张的心情稍微缓了缓,只得扬起脸配合。
两个人凑得挺近,她一抬眼睑就能看见男人这张俊朗的脸,难怪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俊。
此刻的齐衡眉目英挺,薄唇轻抿,单手捧着她的脸时,就像是护着珍宝一样。
偶尔他还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凑得更近几分,彼此之间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当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脸上时,萧瑾瑜有些不自在,还没等她避开,下巴被捏住的力道徒然加重了几分。
“快好了,别动。”
再过三两个呼吸间,他终于停下手,仔细看了几眼,似乎对自己的大作非常满意。
“啾~”的一声,她的唇上一软,已经被他亲了一下。
“我的手艺不错,以后若是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干不下去了,还请郡主赏口饭吃!”他有些没正形的道。
萧瑾瑜勾着唇笑了,低声道:“成啊,养活你还是养得起的。就是本郡主嫌弃你,不知道你这吃饭的手艺,究竟是给多少位姑娘画眉才习得的。”
“只给你画了,春华去把我练手艺的家伙事拿来。”齐衡冲她眨眨眼,一挥手,春华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她很快便回来了,抱了个大木箱子,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她走路的时候,显得无比吃力。
箱子一打开,里头就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泥人娃娃,神韵看起来都和她很像。
“我不止练了画眉,口脂、胭脂我都学会了。虽说大小有些不同,不过连个熟手,你就放心吧。等改日得了闲,我都一一替你画来。”他边说边拿起几个,在她的梳妆台上摆成一排。
这些泥人都非常可爱又好看,有的是连衣裳都用颜料画了色彩,有的就只有脸上化妆了。
萧瑾瑜不由得眼前一亮,伸手戳了戳,一戳就倒一个,像是玩什么游戏一般。
齐衡从箱底翻出几个,又摆在旁边:“箱子底下的这些,都是刚学会之后练手的,就有些不能入眼了。从下往上,技艺越来越精良。我为了能在洞房之后晨起,给娘子好好画眉,可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就怕昨晚惹恼了你,今儿早上再不把你哄好,那我身上的债可就越欠越多了。”
他边说边叹了口气,面上的神色无奈又故作委屈,分明是想逗她。
萧瑾瑜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冷哼了一声,也就暂时丢开要折腾他的心思。
夫妻俩收拾完了,从院中出来的时候,完全是一副亲亲热热的架势,看起来恩爱甜蜜。
准备来换班的绿芍见到这一幕,心中闪过几分惊讶。
不对啊,郡主从来不吃亏的,而且爱拿乔,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得理不饶人,齐四爷之前骗她这笔账还没算,昨儿晚上看样子也被偷袭成功了,那怎么着也得摆着一张臭脸吧,如今笑脸相迎是几个意思?
郡主转性了?
她有些想不通,但是之后又明白过来了。
郡主抬脚跨门槛的时候,步子有些迈不开,眉头还轻轻一蹙,显然是昨晚上劳累过度的后遗症又来了。
齐衡都不用她开口,直接单手抱她起来,迈过门槛之后,又放她到地上。之后还仔细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这才握着她的手往前继续走。
这些动作行云流水,好似他做过千万遍一样,并且还没让萧瑾瑜感到不舒服。
顿时郡主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原本因为身体的酸痛感,引起的不满再次消了下去。
“郡主进宫,你仔细着些,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找四爷求救。”如意拉过绿芍叮嘱了几句。
绿芍下意识地点头,问:“这是和好了?”
“这两位除了小时候的过节,之后在燕北见面,就没闹过,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哪里需要和好。”如意挑了挑眉头,郡主这是没招架住齐衡的糖衣炮弹,主动投敌了。
可怜她们这些丫鬟,虽说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可也没吃过大苦,但是为了能帮助郡主整治齐四爷,都是天天蹲马步勤练武术的,还风雨无阻,结果这会子看来,估计都要成了无用功。
绿芍立刻会意,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到了府门外,早有马车在等着,齐衡这回是打横抱起她,踩着凳子就上了马车,都不用人扶。
齐四爷这么精心呵护的举动,立刻就让全府的人都明白,这位四夫人,不止是郡主这个贵重的身份得罪不得,她还是四爷的心头好,他们这些下人不仅要敬着,还得想方设法的讨好,否则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发落了。
萧瑾瑜对他这种时时刻刻彰显自己能力,像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行为,略有不满。
上了马车之后,就顺手掐了一把他的腰,调侃道:“四爷这是炫耀自己腰好呢。不用人扶,抱着个人都直接上车了,还稳稳当当的。”
“我腰好不好,夫人昨晚应该都体会过了。实际上我的体力更好,若是夫人喜欢,下回我便抱着夫人爬山,保证也不让人扶,稳稳的从山脚爬到山顶。”他顺口就接话道,果然语气还是那么欠揍。
萧瑾瑜又被他提醒了,立刻板着脸道:“免了吧,我怕下回跟着你上山,就被刺客砍死在山腰上了,别说什么登高望远了。”
齐衡不说话,眉峰扬起,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必定是我已经先被人砍死了。”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郑重。
萧瑾瑜被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想刺他几句而已,哪知道忽然就把氛围带的凝重起来。
“你又想骗我。”她察觉到自己被他忽悠的开始心软,立刻偏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男人那双桃花眼,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时,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让她快要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萧瑾瑜,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你我如今为夫妻,不是争锋相对的仇敌,而是携手共进退的夫妻,所以我会护你敬你珍重你。你可以觉得我是骗你,时间会证明一切。所以别总想着跟我作对,偶尔气气我,那是夫妻情趣,若是在生死上还这么闹别扭,我可是要翻脸的。”
他前半段话说得无比认真,脸上的表情都崩得紧紧的,但是说到后面的时候,周身严肃的气息缓和了下来,还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可真会说好听话。”
她撇了撇嘴,终究没有反驳,而是低声嘀咕了一句。
在他这半是认真严肃,半是温柔调侃的态度下,萧瑾瑜简直觉得无处可逃,他分明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让她退无可退。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说出来的话,将她的一颗心牢牢的抓住,总有一种是她喜欢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对着别人可从来不会如此绞尽脑汁哄人高兴。话说得太重了,我怕你反弹生气,说得太轻了,我又怕你觉得我撒谎轻浮,是哄你玩儿的。所以就得一步到位,否则我们卿卿又得气上半天,心里盘算着如何整治我呢!”他长叹了一口气。
嘴里说着这话,手也没闲着,拽了拽她的小耳朵。
因为她今日带着个珍珠耳坠,伴随着他轻拽的动作,小珍珠在左右晃动着,像是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
萧瑾瑜立刻打开他的手,结果这厮又去摸垂在她额头中间的金坠子,上头镶了个硕大的红宝石,晃来晃去偶尔还打到额头上,不疼,但是痒得很。
“啧。”她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碰我,就手痒?”
“我手不痒,心痒。八抬大轿抬来的四夫人,我要是不好好碰碰,这不就亏了。你没见昨日我去你家,爹的那双眼睛都快化成利剑了,直直地冲我过来,把我砍得七零八落。”齐衡依然不老实,这手又落在了她的脸上,仔细摸了摸,在她发怒之前很有眼色地缩了回来。
“胡说,我爹哪有那么凶,他只是舍不得我嫁人而已。毕竟以后回娘家,还得你们家人同意才行,再加上你这浑身都长满了心眼子,他怕你欺负我。我既打不过你,计谋也玩不过你,哎,这日子光想想我都觉得自己得受压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补了半张,明天再继续补半张,见谅哈~

☆、036 进宫请安
萧瑾瑜斜着视线看他, 她总有无数种方法, 堵得齐衡说不出话来。
骗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齐衡眨了眨眼, 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忽然凑近了她,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咦, 你今日的口脂似乎有些太红了,会夺了几位主子娘娘的风头。”
萧瑾瑜一愣, 刚想抬手擦,结果眼前人就凑了过来,嘴唇直接被含住了。
她顿时想推开他, 却被他直接搂住了腰,动弹不得。
他顺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顿时萧瑾瑜就觉得自己身体一软, 像一只被叼住后颈的猫咪一样, 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
男人的舌头像是一把钥匙般,直接涌进了她的嘴里, 尽情地探索。
两个人还处于马车中,行进的过程中摇摇晃晃的, 更为这个吻增加了几分情动的意味, 昨晚残留的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让萧瑾瑜瞬间清醒。
她推了一把他,不过因为手脚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等她用力合上牙齿想咬他一口的时候,那人已经乖觉地缩了回去,只是离开之前,舌尖细细描摹了一遍她的嘴唇。
“好了,这回颜色刚刚好。”他眯着眼睛冲她笑。
萧瑾瑜立刻摸出车内的铜镜照了照,就见唇上嫣红色的口齿淡了许多,但是透着一股自然的蔷薇红,脸上也是白里透红,娇艳艳的犹如剩下怒放的繁花,一看便知是得了疼爱的新妇。
“口脂再如何鲜艳,也不如这样自然好看。”他边说边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萧瑾瑜直接张口,咬住了他的指节,微微用力用牙齿研磨了片刻才松开。
如果不是马上就进宫了,她非得把这半根手指给咬下来,让大厨卤了当下酒菜。
马车已到宫门口,听到外面小厮的通禀声,齐衡的脸色一变,方才所有的温馨笑闹全都消散了,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他下了车,亲自搀扶着她下来,两人并肩而行,去给皇上请安。
九五之尊面对小夫妻的时候,倒是显得和颜悦色,还跟萧瑾瑜扯了两句家常,之后便让人领她去后宫。
等她一走,殿内的气氛就变了,方才还摆着一张长辈笑脸的皇上,瞬间就状态阴沉了下来,也不看站在殿中央的齐衡,而是安静地批阅着桌上的奏折,一股无声的压迫感在殿内蔓延着。
齐衡不说话,他的腰背依然挺得很直,但是也清楚九五之尊恐怕是要跟他算账了。
“温平啊,朕这些日子卸了你的锦衣卫指挥使,你去迎亲的时候,不止找了文武状元,还找了不少锦衣卫给你抬花轿。你成亲当日,更是大半的锦衣卫跟着去凑热闹,完全是把你当自家人了。你说说,这桌上的十几份参你公器私用,把锦衣卫悉数纳入囊中的奏折,说得可对?”
九五之尊慢悠悠地开了口,虽说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亲切地称呼着他的字,但是这话里面的内容,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启禀皇上,微臣若真的把锦衣卫悉数收入囊中,就不会让他们都在成亲当日过来了。成亲那天,连御史台都有大人前来观礼,在那么多双眼睛瞎,微臣什么坏事都不可能做。微臣把他们当兄弟,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人。”齐衡不卑不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