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开窗吹了冷风之后,她不仅不觉得热了,反而冷静了许多,就这么大剌剌地带个陌生男人回来,似乎的确不妥。
“郡主,我果然还是有点紧张的。”他轻声跟她坦白。
萧瑾瑜抬头一瞧,他连脸色都变得苍白如纸了,想来是非常紧张的,原本忐忑的心思,竟然平静下来。
她在马车上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想必两人身份悬殊,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控制他。
顿时萧瑾瑜那点刚冒出来的后悔心思,又消散了。
现在该紧张的是他这个小白脸,不是她。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郡主要是在王爷和王妃面前多喜欢我一点,想必他们也会看我顺眼的。”他没等萧瑾瑜开口,反而轻声道,伸手拉了拉她的长袖,眼神黑亮又湿润,像是条等待疼爱的流浪狗一样。
“好。”萧瑾瑜顿时觉得自己被会心一击,直接拉住他的手下了马车。
“爹,娘,这是我选的夫君。”
两人十指紧扣,语笑嫣然,看这亲密的状态,比对面的燕北王和王妃还像一对恩爱夫妻。
不过萧瑾瑜说到这里忽然卡壳了,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光顾回答他的问题了,安抚他不要紧张,连他的姓名都忘了问。
“在下温平,望京人士。误打误撞进了郡主的赏花宴,与瑾瑜一见钟情。”
他边说还边与萧瑾瑜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状态。
萧荣一听他都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家闺女,顿时牙都要酸掉了。
看着萧瑾瑜那脸上的笑容跟不要钱似的往外丢,就知道她真的被这个温平给迷住了。
上了餐桌之后,萧荣就知道这个温平绝非什么小门小户出生的。
他旁敲侧击想要探问温平的身世,全都被悄无声息的挡了回来,十几个问题能回答一两个,已经算是对萧荣穷追不舍的施舍了。
“瑾瑜,多吃点这个炖鸡,里面的枸杞和红枣,对姑娘家的身体好。”
“木耳和猪血有助于排毒养颜,府上的厨子很有研究啊。”
温平又是给她盛汤,又是给她夹菜的,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连萧瑾瑜身边布菜的丫鬟,都往后站了。
这位温公子如此勤快和上道,而且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了,无论是营养均衡还是荤素搭配,简直比个大夫还要强上几分。
往常爱给白雯夹菜的萧荣,此刻都歇菜了。
他平时虽然也是夹菜,但看起来就是瞎夹一通,完全说不出这个菜对什么方面好,根本就不能比,免得出丑。
“温公子还学过医吗?”白雯瞥了一眼自家没用的男人,只好亲自出马探底。
“学过皮毛。”温平轻声道。
“瞧温公子对这些菜是什么效用,如数家珍,恐怕不止皮毛吧。那温公子家里是大夫世家?”
“家里的确有人曾是大夫,不过大夫世家不敢当,只是在平时的饮食起居方面都学过,要注意和规避的地方。我们家的男子教导更严苛,就是为了以后娶妻时,能更好的照顾妻儿。”
他看似认真地回答白雯的问题,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只盯着萧瑾瑜,旁人都看出的情意绵绵。
萧瑾瑜一听他说这话,立刻又笑成了一朵花,还伸手去挠了挠他的掌心。
温平勾唇一笑,反握住她的手,还凑到她耳边说:“你想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待会儿我全都告诉你啊。我们家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
“好啊,待会儿你都告诉我。”萧瑾瑜立刻点头。
白雯不由得一愣,转而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问了。
好一个温平。
他的声音压得虽然低,但是白雯习武,一向都是耳聪目明,他的话可谓听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在礼貌的拒绝了。
一顿饭,四个人只有萧瑾瑜吃得饱饱的,其他三人心思各异。
看着两人又手拉手离开的模样,萧瑾瑜不时还轻笑出声,足见她有多高兴。
萧荣的脸色都被气白了,咬牙切齿地道:“我现在恨不得去把那小子生吞活剥了,这温平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竟然把卿卿给迷得神魂颠倒。在我们面前就手拉手,亲密的咬耳朵,这最后要是卿卿不嫁给他,她可是要被人耻笑的。就算最后嫁了,那名声也所剩无几了。哪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跟外男如此亲密的。”
他真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水灵灵的,还没等他找好另一颗身强力壮的大白菜交接,就被一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猪给拱了。
萧荣是又气愤又懊恼,早知道当初他就该趁着萧瑾瑜年纪小的时候,给她定一门娃娃亲,而不是等到现在任由她胡闹,弄到如此田地难以收场。
“没听说过望京有哪家高门大族是姓温的,要么是他撒谎,到时候暴露了,估计你女儿不会放过他。要么他真的是小门小户的,你一个燕北王,难道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年轻吗?就当是给卿卿解闷儿的,以后再找一个便是了。燕北找不到,就去别处,她的名声好坏也传不出去。”
白雯安抚他,不过她那紧皱的眉头,也暴露了此刻她担忧的心情。
再说萧瑾瑜这一边,完全不像她爹娘那般的惆怅满腹,相反还其乐融融。
往她院子走的这一路,温平的嘴巴就没停下过,不时点评几句王府的摆设。
“这里以后要是种上爬山虎,我就可以修剪出一定的形状。形成天然的话语路标,让所有走进这里的人,都知道接下来是你的闺房了。”他手指着一处空白的墙面道。
“什么话?”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卿卿在我心。”他认真地道。
萧瑾瑜瞬间又开始脸热了,她拍了拍面颊,摇头道:“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温平仔细想了想,跟着点头:“的确不好,容易影响你清誉。等日后我们成亲了,再写上。不过那句话有些没头没尾,改成:初见卿卿,误以为仙子下凡,折一桃花赠于她鬓间,恐唐突美人,又不甘错过。遂忐忑问之,可否嫁我为妻?温平留。”
他每说一句,萧瑾瑜的脸就红了几分,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好听。
“你如此会花言巧语,是不是曾经对许多姑娘说过这种话?”她反问,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她爹早就说过,男人多是巧言令色之流,长得越好的男人越是如此。
萧荣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把他自己排除在外,因为他常坦言,要不是因为白雯长得太好看,他早就移情别恋了,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所说的好听话。
温平一怔,转而轻笑开了,眸光里闪烁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瑾瑜这话虽说附和常理,但不适用于我的身上。我这张嘴对姑娘家说出的恶毒话更多,反而甜言蜜语最对你一人说过。”
“那为什么我是不一样的?”
温平满脸带笑地看着她,他总有一种魔力,每当他认真地注视着她时,萧瑾瑜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他最爱的人,他说什么都是真的。
“因为我要娶你啊,对着妻子当然是所有的好听话都只给你听。”他一本正经地道。
萧瑾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她不仅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似乎还看到无数的鲜花在她眼前盛放。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回答你什么了。”她双手捂着脸,耳朵尖又开始充血了。
“你只需要坚定要嫁给我的心就够了,我还有许多优点,等你慢慢发掘。现在暂时先给你展示冰山一角。”他抓住她的双手,让她露出自己羞红的脸。
偏偏她又不敢与他对视,一对上眼,她就觉得他的眼神充满了对她的爱意,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的丫鬟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脸色更是羞得通红。
郡主这次终于找男侍了,而且这个男侍好本事啊,长得好看又彬彬有礼,温柔有内涵,她们作为姑娘家在旁边看着,也都要沦陷了啊。
两人刚进了房间,萧瑾瑜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草木香,总觉得嗅到这个味道,她又开始蠢蠢欲动,热血沸腾到要晕厥了。
“我的怀抱足够温暖,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他话音刚落,一用力就打横抱起了她。
萧瑾瑜还在惊诧于自己腾空而起了,就听到他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再次传来:“我的力气也足够大,可以稳稳地把你抱在怀里。你想去哪儿,我就抱你去哪儿,你都不用自己走路。”
“你想去哪里?敬请吩咐。”
萧瑾瑜偏头看了看,这室内除了梳妆台就是床了,配着他这嗓音,总让她有一种要把自己点燃的状态,羞窘得都快把脚趾头给蜷缩起来了。
“放我下来就好。”
她羞答答地站在地上,完全像个害羞的小媳妇,天知道外传极好男色的凤阳郡主,在温平如此主动的攻势下,竟然语不成句的害羞状态。
温平看着她半低着头的模样,眼眸里闪过几分戏谑。
萧瑾瑜,你竟然也有这般少女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温.好男侍.平上线,会一点点揭露他的真面目~
依旧有红包~

☆、004 四脚蛤-蟆
“瑾瑜目前对我可还满意?”两人相对而坐。
萧瑾瑜虽然还是面红耳赤的模样,不过已经冷静了许多,面对他的问题,她只是胡乱的点点头。
满意,肯定是满意的啊,不仅脸长得好,怀抱又宽广温暖,手臂特别有力,抱起她的时候,感觉可以完全把自己交给他。
“那瑾瑜要不要摸摸我的腰?我的身体长得也好看。”他笑着问。
萧瑾瑜下意识地抬头,紧接着又被他的笑容给闪到了,慌乱地摆了摆手。
她当然想摸的啊,可是他们才认识第一天,况且她爹那边还没同意,万一到时候要她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温平不就吃亏了。
他这个样子,尚公主都是可以的,要是以后她不要他了,结果公主又嫌弃他不是完璧之身了,那她就是个负心的人了。
“既然瑾瑜对我很满意,那有些事情我就要跟你坦白一二了。其实我姓齐。”
他的话音刚落,萧瑾瑜就震惊地看着他,原本满心欢喜的神色就僵在脸上。
“齐温平?”她轻声地念了他的全名。
“是。”
萧瑾瑜坐不住了,激动地站起身,扬高了声音问道:“你是望京齐家人?那个先帝时期坠落,几年前刚被当今起复的齐家?”
齐温平眨了眨眼,看见她一副僵硬十足,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跟一只猫炸毛似的。
他轻轻笑开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安抚意味的摩挲着。
“是那个齐家,不过是远房亲戚,时常打秋风的那种。我听说凤阳郡主对齐家人不欢迎,可是我初遇瑾瑜的时候,只以为你是桃花仙子,并不知道你是郡主。你不会因为我姓齐,就不要我了吧?”
男人无比认真地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专注认真的目光,又带着几分陈恳的意味,似乎真的怕被抛弃了一般。
萧瑾瑜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手给撤了回来。
“我再想想。我们要是成亲了,那少不得逢年过节就要去齐家拜访,他们家恢复了功勋,好歹也是个侯府。到时候肯定是要跟齐家那变态丑八怪见面的,万一我把年夜饭都吐了,怎么办?”
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哪怕美男在前,她也非常看重他的肉体,可是一想起齐家四郎,萧瑾瑜真是生理性厌恶。
那个变态阴沉男如果此刻就在她面前,估计她能立刻大吐特吐起来,说不定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不行不行,你为什么要是齐家人啊。我早就说过,齐家男人不是变态,就是脑子有病的。你都不知道你们齐家嫡支最出名的齐四郎,就像个老太监养出来的性子一样。记仇又小心眼,还心狠手辣。他从小就阴沉沉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瞪人的时候像是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萧瑾瑜一提起齐四郎,那废话简直一筐又一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抖。
她看着齐温平的眼睛,顿时叫了一声:“哎哎哎,细看之下,你这双眼睛长得跟他还有几分相似呢。不行不行,我们要不还是算了,我让我爹给你许多许多银子,再给你谋个一官半职,你看行不行?要是同床共枕,我怕自己日日夜夜噩梦连连,清晨一睁眼就得被你吓个半死。”
齐温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指悄悄捏紧了,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骼的“咔咔”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瑾瑜果然还是如此蠢笨,又令人讨厌,白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和这副讨他欢喜的皮囊。
“你没表情的时候,更像他了。他经常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干瞪着眼,心里头就在酝酿坏主意呢,下一秒就能把人坑得没处诉苦去。”
萧瑾瑜指着他,连连后退了两步,显然来自童年时期的残酷记忆,已经让她产生了极强的心理阴影,所以身体都产生了自动反应。
齐温平倏然一笑,眉眼弯弯,方才冷厉的气息瞬间消失了,像是艳阳天下的冰雪,准瞬间就融化了,甚至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瑾瑜,你说什么呢。你若是多见几个齐家人,就会发现好几个眼睛相似的人,有男有女。因为这是齐家人的特征,况且四哥也不长我这个样子啊。”他的声音温柔,而且尽量把眼睛的事情,往稀疏平常方面说。
果然萧瑾瑜紧绷的状态消失了,立刻点头附和道:“对,毕竟齐四郎长得跟癞蛤-蟆似的,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猛地拍了一巴掌,兴奋地道:“你姓齐,他不配姓齐,以后就叫他四脚癞蛤-蟆。他正好还排行老四,这名字简直就是为他造的。多贴切,又丑又阴暗。”
“四哥人还不错的。”齐温平做最后的挣扎。
萧瑾瑜立刻对他龇牙咧嘴:“你得了吧,幸好没真的跟你成亲,你都不向着我。”
齐温平感受到了一阵憋屈,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很快又摆出一张笑脸来。
“好,他就是个四脚癞蛤-蟆,实际上我远远的见过他几次,的确是不太爱搭理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什么叫看起来,分明那就是,而且还是非常不好相处。眼高于顶,阴险狡诈的小人。你还是有几分眼光的,难怪能看上我。光这一点,你还是值得表扬的。”
萧瑾瑜听到有人跟她一起说齐四郎的坏话,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甚至看齐温平又顺眼了几分。
她不由得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边说还边喜滋滋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齐温平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直接透过他的衣襟往怀里伸。
“瑾瑜方才是说不要我了吧?我觉得你还是先查看一下我的身体比较好。”他冲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调皮。
萧瑾瑜不仅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受到他的美貌攻击。
更是直接被他亲自指引着,掌心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滚烫的触感,结实的胸膛和紧实的肌肉,甚至一路牵引往下,她都摸到了他的小腹。
一块块整齐排列,再加上他暗暗使劲儿,她完全能感受到掌心下,是怎样健壮有力的身体,雄性荷尔蒙在她鼻尖缠绕一般,让她不由得想入非非。
她的脸,再次不受控制的发红发烫,像是被泼了一盆热水一般,羞臊的不知所措。
“我,我,你……”她瞠目结舌,语不成句,脑子已经抛弃了身体,完全飞到了他的身体上。
用心感受掌心下的每一块肌肤触碰,热血沸腾。
“卿卿真的不想要我了吗?”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呼唤着她的小名,像是情人的呢喃,将声音控制在最好听的一个度上。
齐温平时刻谨记自己是一个以色侍人的,他现在能拼的除了脸,就只有年轻健壮的身体了。
虽说凤阳郡主与外界传闻的不尽相同,但是她极好男色这一点倒是没说错,比如此刻,她面对着齐温平的撩拨,就快招架不住自己了,完全像个色鬼一样,任由自己去感受他的身体。
“要。”她点点头,吸溜了一下口水,像是儿时要吃糖葫芦一般的坚定。
“乖,你要我就好了。我想沐浴更衣,你要留下来陪我,还是去外面等我?”齐温平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同时心底也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以色侍君者,真的不是一个容易活儿,心里那道坎儿过去之后,一切就好谈了。
他头一回干这个事儿,没想到还有点上瘾。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胸大无脑无理取闹的大泼妇萧瑾瑜,乖得像一只猫一样,简直一本万利。
萧荣好容易在白雯那里寻求完心理安慰之后,立刻振奋精神前来找闺女。
他坚决不能让他的傻白甜大白菜,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猪给拱了,他得奋起反抗。
结果等他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家闺女站在房门傻笑,不时还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
“高兴什么呢?”他问。
“嘘,爹你小点声儿。”她冲他竖起一根食指,立刻把他朝旁边拽了拽。
萧荣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就听见房里传来一阵水声,分明是什么人在沐浴。
他用大脚趾都能想出来,究竟谁这么胆大包天,能霸占着郡主的闺房沐浴,却让郡主出来守门的,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小瘪三,还能有谁!
“你是堂堂凤阳郡主,在燕北你爹是土皇帝,你就是公主,还是唯一的。他在里头沐浴,你给他守门,你是他丫鬟啊?这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低三下四的,以后是不是还要给他倒洗脚水啊?”萧荣气得已经想骂娘了。
“不可能,只有他伺候我,给我倒洗脚水的份儿。你女儿又不是傻子!”萧瑾瑜立刻变脸,谁敢让她伺候人,她就敢给谁难看。
“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他在沐浴啊,他长得那么好看,万一有人偷看怎么办?那娶我之前,他就丢了清白,我要嫌弃他的!”萧瑾瑜抠着手指,说得理直气壮。
萧荣顿时无语,恨铁不成钢道:“胡说八道,你吩咐的事情,哪个下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偷看!别给我找这烂借口,说,是不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好抬他自己的身份呢?”
萧瑾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爹,你怎么这么讨厌,非要刨根问底。不是他吩咐我的,也不关他的事情,是我想偷看行不行啊!”
萧瑾瑜还觉得不够似的,有些扭捏地道:“爹,他长得真的好,不仅脸好,身体也好。你不能说他是小白脸了,我以后也不说了。他可壮实了呢,反正比爹你壮实,我肯定能比娘过得好的。”
她这两段话出来,萧荣的身心都受到了冲击。
合着他如今在他闺女心目中,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处处不如屋里头那小瘪三呗。
萧荣简直是要怄死了,他气咻咻地道:“你这个倒霉丫头,知不知羞啊,跟你爹说什么呢?”
“那不跟你说跟谁说,娘听了肯定要抽我的。我以前什么话都跟爹讲,爹你不是特别高兴嘛。”萧瑾瑜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是来自望京,你可别忘了,最近几年齐家起复之后,风光无限。他就算不是齐家子弟,那也可能与齐家有牵扯,到时候你若嫁了他,就要跟齐家四郎见面,你能忍受?”
萧荣决定换一个角度,毕竟萧瑾瑜是谈齐四郎色变的,在这方面试压,这倒霉闺女肯定就望而却步了。
“没关系,我们谈过了,他就是齐家人。我愿意嫁给他,即使时常跟四脚癞蛤-蟆见面,我也不怕。反正散伙之后,我们夫妻俩躲屋里一起咒骂他就行了。我过我的小日子,他变态他的,我们各不相干。”
萧瑾瑜已经被打过预防针了,因此无所畏惧,甚至她满耳朵都是屋里传来的水声,满脑子都是齐温平那结实的腹肌和健壮的身体。
嘤嘤嘤,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人,无论哪一点,都完全符合她的想象,完全是为她量身订造的。
只想赶紧拜堂成亲进洞房,她只想真切感受一把他的体魄是如何健壮,而不是只能在屋外空想。
“乖乖,你是病了,还是疯了?他是齐家人啊!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齐家四郎的亲戚啊!”
萧荣此刻都觉得自己女儿肯定被人掉包了,这种事情她竟然能忍着,齐温平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她如此坚定?
“他是远支,不是嫡系,肯定没问题。爹,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多话的男人不招女人喜欢,你小心娘不要你了。”
萧瑾瑜怕进去这么长时间,他该加热水了,她爹在这里肯定碍手碍脚的,只怕齐温平会不好意思,立刻开口撵他走。
萧荣一听这话,果然脸色突变,再三确认:“你娘真的会不要我?”
“这你得去找我娘。”
萧荣顾不得女儿那迫不及待打发他走的架势,一门心思奔着他的王妃而去。
实际上他匆匆而去,刚出了郡主的院子就慢了下来,相反眉头紧皱,满脸的愁容收敛了起来,情绪变得极其阴沉。
望京离燕北甚远,温平忽然冒出来之后,他立刻派人去望京打探这号人物。
可是就算他特地派高手去的,这一来一回也不是那么快就收到消息的。
实际上他早就怀疑温平的身份,一般人哪敢随便招惹凤阳郡主,燕北王疼上天的女儿,伺候好了那是郡马爷,伺候不好那就是杀身之祸。
就连燕北豪门大族的儿郎,对此事都慎之又慎,一个个期盼又害怕,这几年郡主没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侍,未尝不是燕北王的手笔。
可是这望京来的小子,竟然无所畏惧,直接绕过燕北王的手眼,从萧瑾瑜这里动手。
温平还自报家门,说是齐家的人,这里头分明就是有猫腻。
萧荣越想脸色越难看,如果这小子真不是好人,还让卿卿受了伤害,他这个当爹的一定让这小子有去无回。

☆、005 做饭达人
屋内缭绕着阵阵白气,让这个地方像是坠入一个仙境之中一般。
浴桶内刚加了热水,拿着空盆出门的小厮,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叫他来给温平公子加水,他能理解,毕竟是未来的郡马爷,要貌美的小丫鬟进来也不太妥当。
不过进来之前,郡主再三叮嘱他,不能偷看温平公子的身体算什么鬼,臭男人的身体有啥好看的,他都有啊!
齐温平双臂搭在浴桶边缘,轻轻地靠坐着。
实际上燕北王府挖了汤池,专门引了温泉水进府,好让贵人们沐浴用。
只不过他特地要求了浴桶,是因为他的胸口处受了伤,去汤池沐浴,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他的秘密。
方才他拉着萧瑾瑜摸他的时候,也是避开了伤口,外加就算摸到了纱布,萧瑾瑜在那样紧张的状况下,也只会误以为是摸到了他的衣衫,并不会多想。
此刻他有些发愁,虽然在去勾-引凤阳郡主之前,他都安排好了各方面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送去望京的加急件,是否会顺利。
皇上又能否体谅到他的良苦用心,顺水推舟把这事儿办了,还是会帝王多疑,对他这番巧合的行动,多加猜忌。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燕北之地,他所走之路都要步步为营,一旦行差踏错,就不只是丢了自己的小命,还有可能牵连到身后家族,谁让他们齐家是有过污点的呢。
想到此处,齐温平不由得冷冷一笑,眼神幽冷,像是淬着阴毒的冰剑一般。
整个人躲在阴影里,半低着头,唯有嘴角扬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能让人瞧得清楚,倒是有些瘆人,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与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的温平公子,简直天差地别。
若是此刻萧瑾瑜看到了他的正脸,兴许就能认出,眼前这哪哪都好的齐温平,分明是那个恶毒狡诈的大变态。
可惜此刻她正少女怀春地站在门外,手里拿了朵花,正一瓣瓣扯着花瓣,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不看。看……”最后一瓣停留在“不看”上,让萧瑾瑜顿时索然无味,感觉自己都失去了人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