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姐儿立刻就把哥哥许诺的好处给丢在了脑后,连连点头:“对,哥,我还是更想看你跳舞。至于水果我可以让丫鬟给我剥。”
她很快就想好了对策,礼哥儿的劝哄计划失败。
景王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名额?”
“长鸣学院的入学名额,大嫂给的。”
景王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你大嫂嫁给你大哥,那是亏了,好好的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薛妙妙只透露了一句,景王就把梁氏给这个名额的原由给想通了,当然他也不忘把薛城拖出来踩两脚。
她一听这话,立刻咯咯笑出声,显然很开怀,不过还不忘了叮嘱他:“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仪姐儿出去可不能瞎说啊,哪怕再不喜欢大舅舅,别人问你,你也糊弄过去,小辈儿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否则会有麻烦的。”
对于礼哥儿,她倒是不用叮嘱,只不过小姑娘心思比较单纯,要多说几句。
“我晓得的,哥哥都跟我说过。”她立刻点头。
“娘,一定要跳舞?跳舞都是女娃娃玩儿的,先生说了男人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不能娘们唧唧的。”礼哥儿是真的一脸头痛的表情,对于亲娘这么无礼的要求,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你娘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想要入学名额,总得付出些报酬。当然你入学后努力学习,成为可造之材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这个入学名额有多珍贵,你应该很清楚,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不为过吧?”薛妙妙摆了摆手,对于礼哥儿那张恳求的脸,硬下心肠说道。
“爹,你觉得呢?我能跳这舞吗?”眼瞧着亲娘不靠谱,而且还非常固执,礼哥儿立刻转换目标,对着亲爹发起了求救。
可惜注定他爹也不会救他了,景王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低声道:“听你娘的。”
直接就把他的话给打回来了,礼哥儿瞬间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样,他就不该对他爹抱有期望,毕竟他爹如今对他娘已经是无限制的宠爱了,都快到了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地步。
他顿时有些垂头丧气的,薛妙妙见他这样,也有些不忍,不过又想逗逗他,就以退为进,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礼哥儿这么不高兴的话,那就算了。名额给你了,也不要跳舞了,娘就是想看你多笑笑,开心一点。不过让你为难,也不是我的初衷,可惜我没福气了,看不到儿子跳舞。”
“娘,我舞!”
她这边话音刚落,礼哥儿顿时咬牙答应了她。
薛妙妙原本还不高兴的架势,瞬间就喜笑颜开了,仿佛方才丧气满满的不是她一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我可在这儿等着呢!”薛妙妙立刻拍手称好。
看着他娘没什么形象,差点一蹦三尺高的模样,礼哥儿才后之后觉,似乎他被耍了。
不过能让他娘高兴一点又何妨。
事情定了下来,仪姐儿反而是最高兴的,她比薛妙妙的兴致还高。
“哥哥跳舞那日,我一定要到场,娘你可要喊我。每次哥哥都要板着脸,跟个老夫子一样训我,如今也让我训他一回,嘻嘻嘻……”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报仇的架势,边说边笑,无比的欢快。
这俩小家伙也待不住了,仪姐儿就要拉着礼哥儿走,说是要帮他挑挑配哪支曲子,好让她提前练琴,这样可以兄妹俩一起表演。
眼瞧着两人走了,萧烨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低声问一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你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事儿,不再逗逗他了?”
这么多年同床共枕,薛妙妙一张嘴,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话。
“平时那肯定留下了,不过今日他们就算要留,我也得轰他们走。”
“哦?”
薛妙妙立刻走到他身边,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笑得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显然是极度开怀。
“因为你最近表现得太好了,所以我就决定好好奖励你啊。”
“奖励什么?”
景王的问话刚落,薛妙妙就拍了拍手,外头的丫鬟们捧着东西鱼贯而入,显然都是准备好的。
各种吃食摆好了盘,还有一个铜锅子。
“二嫂给的礼单里有新鲜的鹿肉,我就让小厨房做个锅子来吃。夫君最近辛苦了,可得好好犒劳你一顿,就我们俩吃,才不要让他们打搅呢。毕竟有些事情,孩子在场也不好办啊。”她冲着他眨了眨眼,拍了拍他的脸颊,调侃的意味十足。
“来,抱我过去!”薛妙妙蹭了一下他的手臂。
棠~芯~团~队~城~城~整~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院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晚看月亮 5瓶;foxandca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40 薛家动荡


景王手上的力气很大, 不费什么劲儿, 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 直接走到了餐桌边,就这么抱着她入了座。
桌上的热锅子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四处飘散,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
鹿肉显然已经炖了很久,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吃了不少,又下了不少菜在汤锅里,或许是心情好,胃口也变好了,就连薛妙妙都吃的肚子圆了起来。
之后她还一直给他夹肉,戏谑地道:“特地为你准备的鹿肉,王爷可一定要多吃点, 犒劳一下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光吃没力气, 那可是假把式。”
萧烨吃的满头都是汗,外衣都脱了, 一听她这话,差点被呛到。
主要是他的心思还在吃上,结果忽然被她这句话,就把思想给歪了。
再一抬头, 就看见她面色红润,因为汤锅是辣的,所以她的嘴唇也是红通通的, 像是熟透的樱桃一样等着人采撷,顿时他就心猿意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跟坐在身边的美人相比,连桌上的美食都失去了好滋味,甚至可以说他的王妃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
“王妃这是准备的十分充分啊。”他抿了一口酒,热辣辣的感觉顺着喉管一路往下,好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一般。
他放下筷子,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面色红润。
薛妙妙轻笑了一声,也外头看他,男人此刻同样是一副好颜色,她不由得伸手按上了他的嘴唇,热乎乎的感觉,似乎要把她的手指给烫伤一样。
两个人都喝了酒,浑身滚烫,同样脑子也很兴奋,很快嘴唇就贴在了一起,交换了一个带着酒气的亲吻。
鹿肉具有活血补虚,温肾壮阳的功效,那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薛妙妙睁眼的时候,已然过了请安的日子,不过因为昨晚胡天胡地太久了,整个人还软绵绵的,赖在温暖而柔软的被窝之中,不愿意清醒,像是在猫冬一样,就这么躺着什么都不想,都透着一股极其舒服的慵懒。
直到过了片刻,脑子才有些清醒过来,她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整个人都有些惊慌。
“来人。”
因为昨晚喊得太多了,她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听在人耳朵里,有一种绵软的撒娇感觉。
“王妃。”流雨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请安的时辰过了吧,怎么也不喊我?”薛妙妙有些着急,她都不用问具体时辰,往外看一眼,就已经知道是早过了,外头的太阳早已日晒三竿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昨晚是真的累了,旁边的位置早空了,证明萧烨已经去上朝了,她却没有任何印象,证明睡得非常沉。
“王爷已经让人去宫里帮您告过假了,说让您好好休息。今儿早上去上朝的时候,还是拿着衣衫提着鞋子,赤脚去外屋收拾的,免得搅了您的好梦。”
流雨一见她这么着急,立刻上前来安抚,边说边偷偷笑。
只要想起来萧烨今早是多么狼狈的模样,流雨就完全忍不住。
堂堂景王爷,那平日里多是板着一张脸,寻常人近不得身,也就在面对王妃的时候,能有几分不一样的情意流露出来了。
不过哪怕对着王妃那样温柔,也很难想象,他提着鞋子,一副小心翼翼往外走的模样,好像是当小偷一样。
几个在外面候着的丫鬟,看他这么出来的时候,都是愣在了当场,怀疑自己看错了。
万万没想到王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薛妙妙长松了一口气,告假了就好,再一想流雨描述的那个画面,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算他有良心,我昨晚没有白疼他。”她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几分。
又因为面色红润,满脸春意,这一笑更是媚眼如丝,都把流雨给看愣了。
这样都能掐出水来的王妃,连同为女人的她都招架不住,明显是被滋润的非常通透,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那我再躺会儿。”她又躺下了。
不过眯了会儿,还是赶紧起来了,身体清醒之后,胃也开始运作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有些不舒服。
等她起来洗漱后,准备用膳的时候,时辰已经临近中午,所以算是早午饭了。
“王妃,朱管事到了。”
“让他进来。”
薛妙妙正是立刻挥挥手,很快一个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立刻恭敬地行礼,头都不敢抬。
这位朱管事就是之前全权负责《君子说》的人,从卖书到让曹先生说书,都是交给他负责的,之前薛妙妙有种要逃避的感觉,根本不敢多问,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仿佛只要不问,她就没干过这种丢人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攻击的样子。
不过后来这本书反响极好,连岑王妃那种跟她不对付的人,都拉着她说了好久,而且还领着岑王妃那帮娘子军支持她,送了一堆礼物给兰竹君子,包括之后曹先生说这段书的时候,大家空前的热情,都让薛妙妙看到了极大的商机。
“最近品茶楼的收益如何?”她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回王妃的话,品茶楼因为男女宾分座,收益比其他茶楼要好上许多,不过平日里都是男宾那边更赚钱。毕竟男人们更愿意出来喝茶聊天,约谈事情,而女眷们比起在茶楼里,她们更愿意在府中开各种名义的宴席,特别是那些手头有钱的贵妇姑娘们。”
朱管事是个实干家,薛妙妙能把《君子说》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就是看中这位管事的聪明谨慎,而且非常务实,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赚钱最重要,而且他很有眼光,对王妃手下各种产业瞄准的赚钱客户,定位非常准确,现在跟薛妙妙汇报,也是信手拈来。
他说得一点都不假,薛妙妙失忆后,曾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吃透她手下庞大的产业,涉及到的方面很广,每一个都服务不同人群。
难怪旁人会说她是财神爷,实际上连她自己都惊诧,十年时间,她替自己打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圈,涉足的方面之广,让人咋舌。
而且哪怕是失忆了,她对赚钱这方面依旧无比敏感,似乎对钱有天生的吸引力。
品茶楼就是如此,一般的茶馆都是为男人建造的,毕竟这世道对女人家无比苛刻,鲜少能有抛头露面的机会,但是薛妙妙让人把茶楼一分为二,还在茶楼里放了说书女先生,就会热闹了许多,女子也能约几个好友出来戏耍,并且所见之人都是女子,也不怕吵闹些,让人瞧了笑话。
只不过品茶楼女宾区,只在中层档次的女眷中打开了门户,家中贫穷者,是不会花费银钱出来喝茶的,而那些权贵,就更不愿意被拘在这小小的茶楼里了,自家的后花园都比这里漂亮,不如把好友约在自己府中,今日你家办茶会,明日我家办赏花,日日都得了趣,也无需来茶楼。
“不过自《君子说》出来之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小的找了曹先生让她说这本书,原本只是试试水,哪知道没几日就有贵妇们来喝茶了,岑王妃也跟着来了,还赏了无数银钱给曹先生。自那以后,品茶楼的女宾区日日爆满,如果去的晚了,根本没有包间,连楼下的大厅都会被挤满了。最近更是如此,并且茶水钱也跟着涨了,包厢费更是多了许多,以前中等人家来喝茶的,如今已然被那些身份更尊贵的女眷们占据了。”
朱管事说到这里,也是两眼放光,脸色红润,显然是高兴的,要知道这是他一力推动的,这种成就感足以给他带来无比的喜悦。
薛妙妙点点头,她那日去了品茶楼也看到了,之前都是商户女子去的多,商户的女眷们既有闲钱,而且规矩也没有豪门世家那么多,对抛头露面更加能接受,况且她们之中也有自己就出来谈生意的,品茶楼这种单独开辟出来的女宾区,完全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
但是如今,她们的身影就少了,品茶楼的各种费用涨价,对她们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这时候光有钱是没用的,还得有权,否则位置根本定不到。
“很好,朱管事最近辛苦了,不仅眼光独到,还给品茶楼立了大功。”薛妙妙一挥手,流雨立刻送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锦盒,盒子里塞了一叠银票。
哪怕朱管事平时很沉稳,此刻拿到锦盒,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要知道他这个主家,一向出手极其阔绰,而且她既然都挑明了,那赏赐肯定极其丰厚。
“多谢王妃赏。”他立刻双手接过锦盒。
“我还有几件事情交代你去办,首先买下两个戏班子,不需要多出名的,重要的是乖巧听话,找人仔细教他们。还有无论是租还是买,都在闹市区再弄出一个品茶楼,这回不分男女宾,直接全部接待女宾和家中十岁左右的小郎君,听这《君子说》。朱管事是有大本事的人,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薛妙妙敲了敲桌面,显然是心中有了定数。
朱管事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搞不懂景王妃意欲何为,毕竟一个说书先生的声音哪怕再高亢,传播的范围也是有限的,就怕后面的人听不到。
还有全部接待女宾的话,也无可厚非,毕竟相比于那些忙于其他事务的男人,女眷们更有空闲的事情,来欣赏这《君子说》,可是接待十岁左右的小郎君,又是为何?
难道就歧视成年男子,成年男人不配当君子吗?竟然不能一起听《君子说》?
哪怕他有诸多疑问,也都压在心头,没有说出口,毕竟王妃又说了请戏班子的人,想必是有别的打算,他只管完成就是了,反正每回王妃做出的决定,几乎都要赚的盆丰钵满。
跟着王妃走,有肉吃,朱管事就领命离开了。
薛妙妙这边把事情都交代给了朱管事,她倒是无比悠闲,逗逗一双儿女,陪陪夫君,日子过得好生惬意。
同时她和景王的感情越发亲近,景王府的下人们都能瞧出来,这两位主子是如胶似漆,比新婚燕尔还要多几分腻歪。
当然也有人不想她闲下来,礼哥儿就非常头痛,对于时常来关心他的母亲,只恨不得日日都被功课填满。
可惜他的母亲不让他如愿,他早起读书时,景王妃还在睡觉,之后要么进宫请安,要么就是睡懒觉,之后等她忙完了吃完午膳,又睡个午觉,一下午她都有时间。
不过那时候他都在上课,景王妃自然不会打搅他,但是晚膳没有突发状况的话,双胞胎是必须得去主院吃饭的,这也是景王妃新定下的规矩。
礼哥儿想抗议,可惜一开口就被回绝了,因为他们的爹只要在府上都得到场,那他们两个小孩子就更不可能有发言权了。
当然他早就看出来了,现如今爹娘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无论他娘说什么,他爹都是点头同意的,恨不得举起双手和双脚支持,一旦别人有异议,都不需要他娘出马,他爹就能出来把那人给按下去。
倒不是说吃晚膳很痛苦,毕竟哪怕不陪父母,他也要吃这顿晚饭的,只不过他娘最近对他空前关注,关心过度,各种逗他玩儿,这就让他招架不住,他的严肃靠谱小大人人设,都已经快要崩掉了。
“来,乖乖,娘记得你最爱吃糖藕了。”薛妙妙夹了一筷子糖藕给仪姐儿。
“谢谢娘。”小姑娘甜甜的声音传来,撒娇功底非一般的强悍。
薛妙妙满意点头,又转而攻向礼哥儿:“心肝儿,你爱吃茄子。”
礼哥儿开始头皮发紧,他娘的表演要开始了,立刻接话道:“谢谢娘。”
当然跟自家小糖精妹妹相比,他的声音是一本正经的,甚至还有几分冷酷的意味。
顿时他娘的目光开始玩味起来,给他疯狂夹菜,至于对他的称呼,则是一变再变。
“小宝贝。”
“心肝肉。”
“乖乖。”
“娘的小小男子汉。”
每一个称呼都是那么肉麻,他每次回答的都是三个字“谢谢娘”,声音依然是相对平静的,努力维持着冷静自持的状态,但是他那张越来越红的脸蛋,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被娘亲用过这样亲昵的称呼,等他启蒙读书,学了礼义廉耻之后,就甚少这么亲近母亲了。
如今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思,有羞涩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讨厌。
养在亲娘身边的孩子,天生对母亲就有一股亲近感,哪怕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第一步学会的就是离开妇人的身边,免得养成妇人之仁,有小女儿娇态,可是他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依然是有孩子心性在。
“咦,哥哥的脸好红哦,你是不是发烧了?让我瞧瞧额头烫不烫?”仪姐儿坐在他旁边,立刻就感受到兄长的窘迫感,顿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看到他满脸发红,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副认真查探的模样。
这个举动让礼哥儿更加发窘了,瞪了她一眼。
“娘,我吃饱了。”最后他都快把脸埋进碗里去了,索性投降。
“好了,我不逗你了,好好吃饭。”薛妙妙立刻放弃,还轻声哄了他两句,不过总算没再喊得那么肉麻了。
礼哥儿轻咳了一声,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过脸色还是红彤彤的。
看着儿子这么不经逗,薛妙妙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乖乖,你脸皮这么薄,可如何是好?在自家人面前倒是无所谓,可是出门在外的,若是遇上了麻烦事儿,总不能人家逗你几句,你就害羞了吧。”
“不会的,您是我娘,我才没招,遇上外人,我根本不会客气。”礼哥儿非常严肃的道。
这要不是他娘,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听这么久的话啊,早在让他招架不住的第一句话时,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不会给她面子。
薛妙妙明显是被他这个特殊待遇给愉悦到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还是趁机教育他。
“礼哥儿,你学问不错,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王爷还是教你的先生,都对你很放心。但是作为你的母亲,我还是要说几句,有时候脸皮太薄不是好事儿。你所接受的教育和接触到的人和事,都是精心挑选的,不会有那种不长眼的往你面前凑,可是凡事总有意外,日后你也会遇上更难缠的人,那个时候你就要比那人更无赖才行。”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礼哥儿直接愣了。
就连景王都挑了挑眉,端看自家王妃又想灌输给儿子灌输什么思想了。
“娘吃饭的时候只是在逗你,你避不开,日后避不开的事情会更多。就比如说你长大了,到了能说亲的年纪,却忽然在路上遇到一个难缠的待嫁姑娘,闹着要伺候你,你当如何?又或者你成亲了,却有人想害你,收买了一个美人传播流言说是你的外室,并且把你的喜好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一看就是亲近之人,那你当如何是好?”薛妙妙眨了眨眼睛,仔细的问他。
礼哥儿如今年纪还小,虽然暂时还遇不到这个问题,但也要提前提防,实际上这也是她写《君子说》的时候想到的,君子甚爱名声,但是如果被其他人所诬陷弄脏了这名声,又怎么洗清自己。
礼哥儿愣住,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哪怕他的面容依然稚嫩,但是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已经透露出不同于年纪的成熟。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仪姐儿都不说话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也歪着头思考起对策来。
“我会跟人解释,并且仔细从她的话里找漏洞。”他试探性的回了一句。
薛妙妙点点头,先对他进行了肯定:“首先你没有直接让人拖走私下处理,而是选择与她对峙,这点值得肯定。因为这个女子明显有备而来,而且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你若是选择回府私了,无论你是打杀了她,还是之后找到证据澄清自己,都会给人一种你当时心虚了,之后的证据不过是你伪造的感觉。这种时候必须一击必中,立刻证明自己,才能将危害降到最小。不过——”
她拖长了尾音,明显是对他的处置,还有异议。
“你要知道这女子若是有备而来,必定是有你身边之人背叛了你,把你的喜好如数家珍,若是你的贴身小厮或者丫鬟被收买,将你的里衣甚至贴身之物给了这女子,并且当场拿出来了,你又当如何?在面对这种情况下,恐怕你的解释,别人并不会买账。”她继续发问。
这回不止礼哥儿皱眉,就连景王都露出深思的表情,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哪怕再新任的人,也有可能被别人开出来的价码打动,存在这背叛的风险,这个时候就分明是惹了一身腥,洗都洗不掉。
礼哥儿着实想不出来,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思绪,最终只能放弃,虚心请教:“娘教我。”
“在那种时候,几乎形成了死结,要么抓出她背后之人,或者使记让她露出破绽。如果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依然不能让她暴露,那么这个时候唯有耍无赖了。你问她是何人,家中是做什么的,攻击她贬低她。如果连这些方面都抓不住她,那就直接从长相入手,无论她是倾国倾城,还是遗世独立,你都说她丑,看着反胃。”
薛妙妙边说边笑,似乎是脑海里已经冒出了那个画面,完全忍不住了。
景王顿时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娘,我这么攻击她了,恐怕会惹来麻烦,必定有人说我为了脱困,陷这女子于不义。”礼哥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对人要有礼,打人不打脸,吵架不戳人痛点。
薛妙妙嗤笑一声:“我的傻儿子哎,人家都已经这么坑你了,你还替她着想呢。她敢说自己是外室,那就是不要脸了,你替她要脸有什么用。当然说完这话之后,你就得派人留下她,谨防她自杀用死亡污蔑你,然后派人回王府,如果你当时已娶亲,就叫你媳妇去,如果还未娶亲,就让我出场收拾她。”
礼哥儿半天没反应过来,被他娘这么一教育,他只觉得人心险恶。
“娘,哥哥是男子还好用这种法子甩拖,若是换成我怎么办?有个无赖地痞,拿出我的贴身之物,说是与我有关,那我怎么办?”仪姐儿忽然恐慌起来。
她看着平时乐呵呵的,但是关键时刻不糊涂,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身。
而且她从小跟哥哥学的东西就不一样,其他人也都告诉她,女子比男子更艰难,特别是在名声上面,比命看的还重要。
“简单,让你的侍卫抓住他,大嘴巴抽他,直接抽晕了,抽完之后回家找爹娘。弄不死他,你爹给你当马骑。”薛妙妙无所畏惧,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一想到有人敢这么算计她家小姑娘,她就十分的痛恨。
“行吗?不会有人说屈打成招?我们景王府欺负人。”仪姐儿同样被她娘的王霸之气给镇住了,这么厉害的吗?如此简单粗暴,只怕说她的人更多。
薛妙妙摆摆手,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这个你完全放心。只要景王府不倒,你就有底气。以后你的夫君还得靠你讨生活,所以你完全不用怕,对这种流氓就要暴风骤雨,下次就没混蛋敢招惹你了。哪怕你日后的夫君,都得掂量着来。”
她好好地教育了一通龙凤胎,等俩孩子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架势,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刚被灌输了一通理念,暂时还有些消化不良。